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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亮的四人宿舍内,扶笙疲惫地说了句,我先去洗个澡  她的皮肤洁白细腻,没有一丝不称心的地方,黑色紧身上衣衬得她更加白得发光  对桌的室友正在叽里咕噜说着什么,空气里弥漫起夏日独有的燥热,扶笙慵懒地把头发解开,衣服撩至一半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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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纤巧的手指将内衣带子往下拉  却在无意间撞上了一道没有温度的视线,她假装淡定地迎上去  ——是和室友视频通话的男人  男人五官深邃,是刚洗完澡的样子,湿漉漉的发丝挡不住黑沉的眼眸  扶笙和那道视线碰上,手指从带子上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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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人轻瞥过她的动作,喉咙不禁滚动一下  扶笙瞬间收回视线,没有出声第1章 各自  纯白背心,外头套着件白色短袖衬衫,我只是缱|绻地望着你的背影,夏风从窗外送递进来,扬起窗帘,隔绝了原本就遥远的距离  隐隐可以看到你皱起的眉头,还有背上洇|湿的汗水,你趴在桌子上,慵懒地像只没睡醒的猫,而我隔着飞扬的白纱窗,窥视你阴影处的半张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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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悄然睁开眼,把我望着,似乎有种引力要把人吸过去  “.......”  “扶笙!笙笙?!”  一声尖利的声响把人惊醒,扶笙恍惚记得自己是在午睡,摸索到地板上的手机,感应到她的脸手机屏幕立刻亮起来:  15: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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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次小憩的时间有点久,扶笙正准备爬起来,手臂侧滑过一道冰凉的触感,带着水汽  季晓芩笑嘻嘻地把拧开盖的冰矿泉水拿给扶笙,“好久没见你睡那么沉,喝点冰的醒醒神”  这次不一样,以前的梦里他很少会出现  扶笙像中了特大彩票,在季晓芩看不到的角度扬起唇,眉眼染上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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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是白日梦,但不知为何刚才那段特别真实,夏日的炽|热,贴近肌肤的呼吸,连空气中浮现的浮光掠影也真实得过分  好像他就在前桌,一如那时一样  她对准瓶口,灌了几口水,排练室里的人正在紧锣密鼓地练习将要在大剧院演出的《天鹅湖》,届时会有外国的芭蕾舞团来进行交流学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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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扶笙却是这里最特殊的存在  这件事情说来话长  钟芭为了纪念自上一次马卡洛娃版的《天鹅湖》顺利演出二十周年,这次特意请了国际知名的丹麦皇家芭蕾舞团的艺术总监担任新版的编舞工作  扶笙刚进团不久,原本是没有担任主演的机会,只能出演三大天鹅,但弗兰克却认为她比首席卫宁更适合奥杰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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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为在钟芭快五年的首席卫宁,正是事业巅峰期,自然不愿意被一个小新人夺去风头  两相权衡之下,扶笙成了卫宁的替补  “宁姐的伤要多久要多久才能好啊?医生怎么说的?”  扶笙沉默地坐在地上,准备站起来,眼尾触及到几个埋怨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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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便宜某人了,医生说暂时不能动了宁姐这几天都在北三院做康复训练”  事情缘故一场变故  卫宁意外在做软开度下腰动作的时候,因动作幅度过大,摔倒在地  去医院检查后,发现是左侧肋部位置斜插性骨折  尽管表演在即,卫宁仍不愿放弃奥杰塔这个角色,可奥吉莉亚的三十二次挥鞭转定然是完成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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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卫宁的万般不情愿之下,弗兰克破了先例  让原本是替补的扶笙出演魅惑邪恶的黑天鹅——奥吉莉亚  但远没有如此走运......  刚才睡得有点久,现下脑袋晕乎乎的,还没彻底清醒,扶笙和季晓芩说了下,往洗手间的方向走,脚习惯性地外八走到洗手台,短短的一段路,她的困意竟然又上来。

  可能是因为夏日的闷|热,导致人不清醒  扶笙提起手把,清冽的水流垂直下落,淋在她晶透的指尖,扫去大半困倦的情绪  她缓缓鞠起一捧水,往脸上扑去,水流声和水拍击脸的响声,在耳边形成忙音,刚才梦中的画面又浮现在脑海中。

  扶笙任水流逝在眼前,迷茫地抬起头,看镜中的自己:  和那时相比,变化了太多,就算再遇到,也认不出来了吧  啪嗒  她向下按手把,水声消失  又抹了把脸蛋,使劲儿拍了两下,就算再见到也不知道要做什么,还不如就现在这样。

  回到排练室后,扶笙迅速进入状态,把早上没练完的动作继续一遍遍排练,她的人生大半是这样过来的,她很少有娱乐、休息生活,只有数不尽的芭蕾动作需要去扣、练  她的手指精准无误地向下延伸,腿高难度地抬起,脚尖踮起转圈,再踮起抬腿转圈,她永不疲倦地练习奥吉莉亚的每个动作。

  忽然,身形一晃,脚底传来钻心刺骨的疼痛,如同一根针不打消息地刺进来,扶笙没立起来,反而跌倒在地  在跌倒的一瞬间,双|腿跪倒在地,向前扑去  熟悉的失误再一次上演,扶笙叹了口气,咬咬牙撑地再次尝试,脸色刷白地再次跌坐在地上。

  “NO NO NO .”  “付...升...?Wheres Odile??”  一道焦急中气十足的语调砸落在扶笙的头顶,“Odile is charming and alluring.If you cant, Ill change immediately。

”  这段话砸在扶笙心间  如果不行,就换掉  季晓芩在一旁担心地观望,神色也有点不好看,等严肃的弗兰克去指导了别人,才小跑过来一把握住扶笙的脚踝,“别逞强,万一伤到筋骨怎么办?”  扶笙面无表情地说没事,季晓芩拧眉去解她的舞鞋缎带,扶笙急了,“晓芩,我说了没事,我能继续跳!”  “拜托您内也爱惜下自个儿的身体......”  在脱下扶笙一只舞鞋的瞬间,季晓芩顿默了,她的脚趾头上密密麻麻缠着白色胶带,无一例外都被染成红色,还有几处因天气原因,化了脓。

  扶笙垂下眼眸,从季晓芩手里夺过自己的足尖鞋,重新穿上  “晚点儿我陪你去医院看看,先坐旁边休息下”  她只觉得呼吸不顺畅,吸进去的气和呼出去的气不成正比,闷|热堵在胸口,刺啦啦的疼痛蔓延到她全身各处。

  这是难得的机会,她不想放过,弗兰克已经下最后通牒了  如果她不能做到,这个机会就会给别人  扶笙望着镜中的自己:一张白净的小脸,五官恰到好处的明媚  ——就是不够勾|人魅|惑  她咬住下唇,泄愤似地捶了两下自己的小腿,就算弗兰克看好她,团里的很多演员都不服她,等着她被拉下来。

  好不容易等到结束排练,扶笙被季晓芩送到医院,做了个检查,拍了片,还没等她坐下,那个中年男医生高呼:  “这片子谁的?”  扶笙心虚地举起手,医生观察了一下,指了下一边的凳子  “先坐,小姑娘你再这样下去,以后指不定要坐轮椅。

”  “我、医生,没有那么严重吧?”  “你自己看,这里是跟腱,看样子是有旧伤,如今又有些撕裂的症状,还有这里......总之你自己注意点”  扶笙沉默地低下头,攥紧自己的袖口,医生警告般的话语还砸在心上,可她不想停下来。

出来时季晓芩虚扶着扶笙瘦削的小臂,提防她又倒下去  不远处的中央广场,此刻正是人头攒动的时刻,喷泉顺着广场闪烁的光线,凉爽的雾气降落到他们的身上,扶笙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马路上  扶笙定定地面对着升至高处的喷泉,接着在空中散开,像抓不住、稍纵即逝的烟火,她在黑暗的阴影里抿紧唇。

  *  暗色的天幕下,一家叫“在岛”的刺青店悠然还开着  “怎么选了这里开店,客流量不高吧?”  封驭低头继续整理东西,眉头拧动,歪嘴笑,“来找茬呢,你爹我在这里干得挺好”  “怎么会,封驭你真不准备回去,漾美出来就干这个,你也不怕别人和你爷爷嚼舌头,国画大师的孙子在这里给别人纹身。

”  空气里弥漫一股开司米木的气味,这股冷淡感和封驭带给人的感觉很像,他淡淡背过身去,拿出一盒色料,姜来移开目光,捏出一支烟  封驭微眯起眼,转过头,“我说你烟不戒,别想人回来”  “......”姜来呼出一口气,两指翻了下烟蒂,把冒火的烟蒂摁灭在进门口的烟灰缸里。

  那个话题巧妙地被封驭因为这个引渡过去,八点多的街道,没有多少店铺还开着,自然没多少人,这家店像坐遗世独立的孤岛,只因有灯火的存在,才显得温暖  姜来心里说不出来什么滋味,封驭的背影孤寂,一种强忍的压抑感缚住了他,微卷的发丝分散在两侧,而张脸却始终漫不经心。

  叮铃铃~玻璃门上垂挂的简易风铃振荡,走进来一个女人  穿着妖娆,脸上妆点大浓妆,眼角眉梢略带风情,四周观望了下,随即被封驭吸引住,两眼不加掩饰的露|骨,脚踩高跟鞋快步走上去  封驭公式化地点头,“有预约吗?”  “有,我是三天前和老板约的,正好今儿有空就过来看看图。

”  封驭看了眼姜来,意思很明显,他这儿来客人了,不便招待他,爽快点赶紧滚  姜来若有所思地打量了下眼前有丝不对劲的女人,礼貌地说了声我走了,下次见  女人见人走了,说话声音也逐渐甜腻起来,封驭说已经给她设计好初稿了,她娇|嗔着想要看两眼。

  “你先坐,我去拿一下”  封驭刚走了两步,回过身问:“需要喝点什么?”  “都可以,喝点你喜欢的吧”  女人语气的暧|昧,令封驭不自觉地皱紧眉,但还是在翻找到初稿后,给她倒了杯水  “这里你之前要求的玫瑰花......”封驭语气清冷,一手撑在桌面,和歪斜的头形成一个慵懒的角度,他给人讲解这样设计的原因,女人不安分地坐着,身子不停摆动,像条鲇|鱼,露|出|胸|口的雪|白。

  视线却不在纸稿上,游移在男人优越的五官上  “老板,我太喜欢你...的设计了,什么时候可以开始纹?”说着一只手缠|上封驭搭在纸稿上的手指  封驭已经不止一次被这样骚|扰过,他几乎是在下一秒甩开女人的手。

  手指揩过一边的毛巾,似笑非笑,“小姐,我不适合你”  然后脸色一下阴郁  “过两天就可以纹,这几天正常作息生活即可”  女人尴尬地笑,端着纸杯喝了口温水,眼神不自然地瞄向封驭的眼眸,顺着眼眸,鼻梁、唇角、下颌、喉结,比网上 *** 的图要帅上许多,而且总有种说不出的气质。

  让人捉摸不透的神秘感,好像这人一辈子都不会属于一个女人  光影晕在封驭的指尖,他冷淡地把初稿收起来,眼捷投下一片阴翳,背过身去,把里间的灯关了  回过身来,女人还捧着水杯盯着他看,封驭扯过黑色口罩,套上黑色短款皮衣外套。

  “走不走?”  “走...什么...”  她原本是在朋友的各种鼓励怂恿下,准备来一举拿下这个男人的,现在反而有些慌张,女人红着脸幻想他话里的意思  封驭一眼看穿这人在想什么,关灭最后一盏灯,“关门了,你到底走不走。

”  “哦哦”  女人呆呆地走出来,却舍不得走,守在门口一直等封驭拉下防盗门,插兜走出这条泛着暖黄街灯的道路  似乎感觉到背后有人跟着,封驭抬起的脚尖顿了下,戏谑地扯下口罩,侧过脸去  “我说,你打算跟我回家?”第2章 对上  “小道消息,弗兰克又双叒叕要来督察我们排练!”  “你算哪门子小道消息,那老头三天一小抽查,五天一大抽查,搞得每个人人心惶惶的,稍微一点儿不好,就要被替换。

”  围在角落里的几个女演员窃窃私语,往另一个角落的女人张望,“还等什么下月底,条好技术好水平高有什么用,她再怎么跳,都没婧婧有黑天鹅的感觉,早点让位出来多好”  “对啊,占着茅坑不拉屎,我看就是先前被媒体吹上天了,其实也一般般。

”  扶笙幽然抬起眼睑,往那边扫,几个女人肩膀僵了下,耸了耸肩,若无其事地散开,去干别的事情  “那几个长舌妇,真受不了她们,自己不好好练习,就会挖苦别人”  季晓芩一脸打抱不平的模样,然后揽着扶笙的手臂背过身去。

  “弗兰克星期日就来”  “知道了,好好练吧”  弗兰克是出了名的公平公正,选角编舞基本上都是他一手决定的  前不久男主演因为表现不出主角的力量,被弗兰克替换成了团里的一个群舞  他对舞台表演极为看重,就算是团里的老人,也会因为形象不符被换下去。

  自从但此重任以来,扶笙没有一天是轻松空闲的,她把原版马卡洛娃版的看了有一百多遍,或许是她对邪|魅领域的盲区,至始至终没有顿悟  担任王子角色的是钟芭的男首席周寂越,对她很友善礼貌,但扶笙敏|感地觉得,这位前辈一直在隐忍,一次又一次被弗兰克当头棒喝,一次次陪她重练第三幕。

  人家是享誉盛名的钟芭最年轻的男首席,哪里能被一个有点小成绩的新人这样拖累  在察觉这点后,扶笙比以往更加拼命  五点多天还蒙蒙亮时,扶笙第一个到了排练室,换好练功服,包里必备三双软底鞋,这种鞋子,平均两三日可以跳坏一双。

  奥吉莉亚的动作、配乐伴奏她已经记得滚瓜烂熟  排练结束后,换衣间里,扶笙独自一个人换衣服和鞋子,她脱下汗湿的练功服,湿重的训练服汗哒哒地滴下来  这些汗水,极大概率可以盛满一个小水桶  她不得不先快速在换衣间冲个澡,再穿上自己的衣服,黑色的紧身上衣束紧腰肢,随意扎的头发垂荡在脑后,就这样简单在食堂吃了顿晚餐。

  出来的时候,扶笙照例在附近的小公园里散步、夜跑,通常会绕着公园外围一个人跑上一两小时,训练体能,然后把随身携带的大瓶矿泉水喝去一大半  扶笙工作日天天都如此,她的生活在大部分人眼里,枯燥无味,尽管忙碌苦涩但对她来说充实自在。

  她用毛巾按去自己无休无止的汗水,两腮酡|红,慢悠悠地想着《天鹅湖》里黑天鹅的所有舞步动作  林间的风如同奏乐的曲,天然的乐章在耳边飘荡,扶笙沉浸其中,足尖悄然立起,缓步前行,等在脑内演绎好一系列动作。

  头顶的白炽路灯,散发昼亮的光,把扶笙的背影拉得悠长  *  明亮的四人间,每个人都在干各自的事情,扶笙疲累地说了句,我先去洗个澡  她的皮肤洁白细腻,没有一丝不称心的地方,黑色紧身上衣衬得她更加白得发光。

  对桌的季晓芩正在叽里咕噜说着什么,最近她总是对着手机傻笑,大家都说她的春天要来了,季晓芩被这样说也不恼,好像默许众人的说法  但问起是哪个男人,长什么样的时候,北方姑娘反而开始扭捏  空气里弥漫起夏日独有的燥|热,空调的冷气沿着扶笙手的动作,吹起她解|开的发丝。

  她将衣服撩至一半时,纤巧的手指将内|衣带子往下拉  脖颈习惯性地抻了下,却在无意间撞上一道没有温度的视线,扶笙忙不迭勾|住黑色的细带,假装淡定地迎上去  ——是和季晓芩视频通话的男人  男人五官深邃,是刚洗完澡的样子,湿漉漉的发丝挡不住黑沉的眼眸。

两个人的眼神有意无意地相碰,扶笙早就不清楚是谁先开始的  扶笙的汗滴顺着锁骨中心那道缝,缓慢滑下去,她濡|湿干涩的唇|瓣,背后燥|热得发痒  她只觉得男人散漫的视线划过她暴露的肌肤,一寸寸刮搔过,空气里的热流都变成粗|重的呼气,汗毛峭立,酥|麻|感在心间泛起,直逼尾椎骨。

  男人的胸膛起伏,似乎是在呼吸,却有丝异常,扶笙定定地看了一眼,手指滑落,男人的视线随着转移  辗转到她手上的动作,如同一个轻飘飘的吻  漫不经心地落在指尖  忽然,男人脖颈处的喉结上下滚动,不冷不热地被扶笙捕捉到,但他丝毫没对这个动作解释什么。

  ——因为他也没法解释  没法解释的不仅是这个男人,还有扶笙  她隐秘地觉得这样不好,但又从心底渴望能再继续一段时间,因为这个人,是他  这天后,扶笙陷入了短暂的失衡,突如其来地“闯”入她生活里的人,还有突如其来拨动的心弦。

  她走入了自顾自的爱恋里,那晚略显薄情的眼神,追逐的眼神,还是那张冷淡慵懒的相貌,不止一次出现在梦里  梦中,男人仍用那样的眼神看她,深情的、专注的、闪着连扶笙都无法控制的光  但她不想控制,她想被他控制。

  次日醒来,扶笙第一次起晚了,她用双|腿夹|紧空调被,一上一下形成紧|密的角度,手指因为梦中的压迫感,咬在唇间,睁开眼时,指尖留下一串湿漉漉的牙印  她摸索到床边的手机,吊带睡衣因为姿势原因蹭到大|腿|根|部,而带子一端滑落下来,松垮地耷拉在肩膀上。

  “......七点半了”  扶笙并没有因为起晚而良心不安,她呼出一口气,提拉起带子,眼里弥漫出缱|绻的向往  不过该去做的,扶笙一样不会落下  她早上排练完后,回宿舍洗了个澡,顺带把换下的衣服放进洗衣机里,晒好后,换上一件舒服的吊带长裙,趴在阳台上。

  刚才季晓芩和她说,让她过几日陪同去纹身  风暖洋洋地拂过脸庞,她拖着腮看宿舍楼下路过的男女,斜刺里的阳光扎眼,扶笙眼睛眯起,像只慵懒的猫  这样的骄阳烈日,如今在她的感官里,都如和煦暖阳  扶笙笑眯眯地朝楼下的几个朋友打招呼,不管男女,她都开心地撑着笑脸。

  也不知是否因为烈日的阳光晒红了几个男人的脸,他们一个两个眼睛东躲 *** ,就是不敢往上看  微风轻轻地浮动扶笙的裙摆,勾|缠她的小腿,露出一截白|皙的藕白色肌肤  她心底躁|动的心思,随着那一晚疯狂涌出来。

  就算封驭不记得她,也无所谓,就当重新认识了  *  傍晚的热气隔绝在门外  一首老歌回荡在开着冷气的店里,放着一首粤语老歌,CD机是封驭从某个古玩市场淘来的,传出的声音里有种上世纪的慵懒和古旧,像隔着一层朦胧的雨帘,看台上的戏子咿咿呀呀地唱戏。

  男人背对着店门擦拭桌椅,脸上带着黑色的透气口罩,插着兜单手按了两下喷壶,一丝不苟地移动抹布的位置  他穿得是最简单的白T和运动裤,站得随意,两侧蓬松的卷发贴着口罩,湿热的呼吸润在鼻腔处  面前这张黑色的皮质躺椅透着低调的光,指尖擦过坐垫处,皮质纹理柔腻,在这里,封驭给不少人纹过,他眼眸黑沉,没有一丝光亮。

  “不好意思,打扰了......”  封驭抬眸看向门口,一道怯怯的目光,他喉咙发紧,摘下口罩后,走过去  扶笙打开门后,还没来得及关上, *** 的手臂擦过封驭温热的手面,他不咸不淡地瞄了扶笙一眼,把门从身后关上。

  身子挡在她右后侧,勾了抹笑,“第一次来吗?”  扶笙顿在原地,享受能近距离接触的机会,这种姿势,就好像被他护在怀里,亲|密得让她迟迟不舍得移动脚步  “嗯,我陪朋友过来,她晚点到”  她的声音柔和得没有一丝菱角,眼神向上看封驭,咬了咬下唇。

  说实话,如果不是因为他,这辈子扶笙都不会涉足这样的店,但意外的是,封驭和刺青纹身店奇异得和谐  他天生反骨,没有人能看清读懂他心里的想法  在这么一条幽僻的巷子里,开这么一家刺青店,超乎意料  封驭向前走去,明知故问地笑,“哪个朋友,我看下预约。

”  “季晓芩”  “嗯,是有这个人”  扶笙贪|恋地望着封驭低垂的样子,安静之余,从里间摇摇晃晃走出一个女人  女人涂着艳|丽的大红|唇,妖冶多姿,双臂抱|胸,上下打量着扶笙,扭头对封驭道:“刚才在床上疼死我了,你也不会轻点,真要我命。

过两天再约,等着我哦”  扶笙的表情瞬时收住,低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得了,快走吧”封驭漫不经心地用签字笔敲了敲桌面示意  “着急赶我做什么”妖|娆的女人划过扶笙的腰|线,“真他|妈细,要是...纹这里,封驭能把这里掐|青了。

”  扶笙下意识看眼男人,封驭回望时,眼里映着深沉不见底的光,似是打趣  “别开玩笑,我没那么禽|兽”第3章 试探  扶笙从小习惯性地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她在看到这样有魅力的女人和封驭站在一起时,她先前积攒的所有信心、幻想,如同针尖碰触泡沫,一下破灭。

  他们异常地般配登对,就像她记得以前高中时,封驭的好友方魏尔说过一句话:  “封驭这小子,只和长得漂亮的女孩交往”  女人语气里的亲昵、熟稔,封驭回话时的调笑,让扶笙漫无边际地想,他们或许以后会在一起。

  在某个遥远的思绪里,扶笙猛然想到,奥吉莉亚就应该是这样的  外面的夏蝉在耳边形成忙音  那女人之后又说了什么,扶笙已经听不清了,她只是自卑地抿紧新买的蜜桃色唇釉  封驭不耐烦地看着那人出去,喊了扶笙一下,见她没反应,又了一声。

  扶笙张皇从自己的角落里走出来  “不好意思...老板,晓芩她应该快到了”  下一秒,季晓芩正好推门进来,看到两个人对站着,表情一下明朗,“什么啊,已经认识了?那我就不用介绍了吧”  这是一家叫“在岛”的纹身店,四周的几家店铺灯火渐微,唯独这家店门口的两盏灯,将店面映照得极为温暖。

  玻璃门上印着在岛两个字的白色勾线印花,这条街隐藏在胡同巷子里,现在将近傍晚六点,人烟稀少  这家店的摆设异常简洁直接,进门口是一副很诡异的画,下面写了三个字“村上泷”,然后摆了一张简易的磨铁黑的收银台,上面很平常的放置蠢萌的招财猫,还贴有他的收款二维码。

  和封驭一样,随意得过分  啪嗒—啪嗒—  签字水笔有一下没一下地掉落在桌面  “还是介绍一下吧”  封驭在“介绍”这两个字上加了重音,尾音冷淡,手指转着手里的签字笔  他的视线从面前一亩三分地,缓慢地滑到扶笙紧绷的脸上,女人这张脸长得很美,美得水灵,像夏日里多|汁的蜜桃,一口下去,能溅出水来。

  唇|瓣宛若甜蜜素加过了头,饱满挂着亮泽,睫毛如同承受不住压力,始终轻|颤  封驭想到了枝头摇摇欲坠的山茶花  “她是扶笙,我们都是芭蕾舞演员,她有点内向”季晓芩搓了搓扶笙纤细的手臂,“我没想到你们都没打过招呼,这个老板不吃人。

”  扶笙驱散自己心头的阴霾,为了不让自己看起来奇怪,她尽量克制自己的笑容  不至于露出贪相  “你好,第一次见面,很高兴见到你”  男人停住转笔的手,饶有趣味地往前伸出去,嘴边噙着笑意,直勾勾看向扶笙。

  “你好,我是这家店的老板,封驭”  封驭的手或许是因为长年累月都待在店里的缘故,白得缺少生气,蓝紫色的筋络在肌肤体表突显,但尽管如此,指骨分明,修长干净,是一双极具力量的手  扶笙心尖打着颤,伸出自己的手,想象着被这只大手包裹的感觉。

  温|热、细腻、厚茧、相互摩|擦过......  但事实只是,封驭短暂地握住她的手,瞬间松开了  礼貌得疏离,客气得冷淡  *  扶笙不敢露出遗憾的神色,只能把自己的两只手交缠在一起  纹身开始后,具体的操作,扶笙没有去细看,可能是心理作祟,她看到封驭的脸孔和季晓芩的手臂贴靠的如此近,心里上认输了。

  封驭戴着一顶黑色的棒球帽,黑色的口罩,耐心地工作,手中的纹身机一丝不苟地割线、填色  因为季晓芩的图案还算简单,封驭用了三四小时纹完了,停下来后,仔细地帮她清洁干净,然后用压舌板上的凡士林涂抹在图案上,保鲜膜裹好。

  季晓芩小心翼翼地碰了下,激动的情绪溢于言表,抓住封驭脱下一次性手套的手  “谢谢你封老板,我很喜欢”  封驭面无表情地立马抽出来  “不麻烦,记得四五个小时内不能碰水”  他走到洗手台,沾了点洗手液,感受着手指间的泡沫增多,透过面前的镜子,扶笙和季晓芩凑在一起,在观赏他的作品。

  扶笙惊异地戳了戳那只栩栩如生的“白天鹅”,还有些热乎  “怎么样,封老板构图和色彩很棒吧,他之前是学国画的,手超级稳,明暗光感也是京圈刺青这行出了名的只是可惜他就在这么偏的地方,也不知道图什么”  扶笙微垂着脖颈,鬓间散落的发丝黏在脸颊,眼珠子转到眼尾,悄然看向封驭,他满脸的汗,横截水龙头直冲下的水流,往脸上无所顾忌地扑去。

  似是因为难受,封驭抬仰脖子,单手不停扯着T恤的衣领,站在空调的出风口,让冷气钻进去  原来他依旧这么厉害,原来...依旧这么多人都知道,扶笙发现在她不知道的时候,封驭又再一次离她好远  她茫然地凝视着那只天鹅,手指抚上自己的手臂,空调冷气吹得那里汗毛竖立。

  如果也纹一个,是不是和他接近的机会就会变多  “不得不说,封老板以后的女朋友有福喽”  季晓芩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他身材真绝了,穿这么一件烂大街的T都能穿出T台走秀的感觉,看那宽肩和窄腰,男模也就这样吧。

”  “诶,说起来,刚才和封老板握手感觉怎么样?”  “啊...?”  季晓芩色|眯|眯地凑过来,一把抓住扶笙蜷缩交叉的双手  扶笙甩开季晓芩使坏的手指,一脸刚正不阿,“什么啊,你以为我是你”  但在心里,扶笙早就把自己唾弃千万遍了。

  她甚至比季晓芩还要恶劣百倍,她对封驭的幻想,在刚才两掌面相贴之时,差点涌现在脸上  扶笙放肆地让自己的眼睛记住封驭此时的样貌,或许这是他们最后一次见面  “你俩再看,可要加钱的”  封驭不知何时侧目过来,扶笙顿住,立刻低下头,每一次对视,扶笙都会想起那一晚。

  明明只是两双眼睛碰上,扶笙却觉得浑身酥|麻|麻的,就好像某日夜里烂醉如泥地从酒吧出来,被人从身后触碰一般  “封老板是不是对每个女顾客都这么说过”  季晓芩笑骂,去付了尾款的钱,付完后,她去外头接了一只电话,却迟迟没有回来。

  为了缓解现下的静默,扶笙赞叹了一句,“你技术很好”  封驭没有直面扶笙,他能猜到她此刻是那种神情,有些窘态,还有些媚|态,他摆弄了两下收银台上的招财猫,突兀地道:“你想不想试一下”  “......”  淡红的颜色爬上扶笙小巧的耳垂,她被封驭眼眸里的光吸进去。

  电视剧里,野兽嗅到猎物气味时,通常也会这样眼睛发亮,扶笙释放自己一直轻咬的下唇,如果她是封驭的猎物,此刻应该会被撕咬  她想到牙齿触碰的感觉,心间犹如一道道电流快速溜过  “试什么......?”  “你说呢?”  封驭一双深沉的眼眸有着一股可以把人看穿的本事,恰巧这时季晓芩垂头丧气地回来了,封驭转变脸色,懒散地倚靠在桌子边。

  季晓芩唉了一声,想到方才电话里的几件事就头大,“笙笙,我有些事情需要回家一趟,今晚不回宿舍了,”  “嗯,我知道了,你一个人可以回去吗,需要我陪你吗?”  “我、我也不是小毛孩儿了,自己可以,倒是你一个人回去注意安全。

”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季晓芩说家里出了事,扶笙第一反应是担心,可在担心之余,她竟然生出一种庆幸  她清楚地认知到自己是个庸俗的人  “行了,我先走了,你也早点回去吧”  季晓芩走后,扶笙本应该也要走,可她妄图和封驭多待一会儿,吮吸鼻尖萦绕的开司米木的香味,走得磨蹭,像在故意等人。

  直到走出店,扶笙才埋下头,原来没有任何事发生  她好笑的表现,不知道一向敏锐的封驭有没有发现  走到大街上,清冷的夜风刮在脸旁,吹得她清醒,扶笙懊悔自己刚才扭捏过了头,就应该头也不回地走掉,刚才那段对话,只会是她一个人想多罢了。

  忽然,从背后传来一阵沉闷的轰轰声,像一道瞬时的闪电,刮蹭过漆黑的夜幕  同时也划破扶笙沉浸的悲伤世界  她忙不迭地避开,退到一边好让车子通过,却见这辆黑亮的摩托车缓缓停靠在她身侧  车子的主人摘下厚重的头盔,卷曲的头发凌乱,眼睛半睁,“我送你吧。

”  封驭的长腿刺啦啦地分开在地面,单手提着头盔,撑在车把手上,见扶笙犹豫的神色,扑哧一笑,“我开车技术很好”  似乎想到一处去,扶笙能发觉他明显的停顿,意味深长地用脚尖点地,看样子是在数数  虽然她很想坐上去,很想能贴近封驭滚烫的后背,以此满足自己的贪心,但......  灯光下,女人纠结无比,她的脸孔一半在阴影中,轻声说,不麻烦了,你先走吧。

  扶笙扯了两下自己大|腿侧的裙摆,包|臀|裙很紧,连两条腿都不得不严丝合缝地并拢  她装作无所谓的样子,将碎发挽到耳后  封驭身子往后靠了靠,“坐前面来”  “怎么,不敢?”  封驭的声音尾调如同陈酿,醺醺然地让扶笙生出了“歹心”。

  在她上车之前,封驭脱下自己的外套甩给扶笙,意思让她围在腰上,扶笙不敢有所怠慢,上车后,直挺挺地抱着自己的包,也片刻不敢有小动作  身后是封驭的身体,能触及到他被夜风吹鼓起来的T恤布料,一寸寸刮|搔过她的背。

偶尔路上的颠簸,使扶笙不止一次全身战栗  引起战栗的不止有冷风,还有封驭若有似无靠近的呼吸声  她是想放纵自己在颠簸过后,索性不明不白就靠着,但肌肤隔着布料相贴后的分离,会让她更加期待下一次的贴近  封驭在等红绿灯的时候,从兜里掏出一颗薄荷口香糖,突然拖长语调啊了一声,“晚上确实冷,喂,你不怕冷吗?”  扶笙闻到一股肃冷的薄荷气味,想到围在自己腰际的衣服。

  “谢谢你的衣服,我不冷”  “是吗?”封驭倾身凑过来,一探究竟似的轻碰扶笙的手背,“还真是......”  扶笙红着脖子,刚想说把衣服还他,绿灯重新亮起,封驭转动车把,机器的轰鸣声,湮没扶笙想要说话的念头。

  她尽可能地往后靠,让自己的温度传到封驭身上,这也是她唯一能做的  ——羞耻且疯狂的事情  封驭一开始没发现异样,直到挨上一个柔软的肌体,才引起注意,女人碍眼的白一直在眼底晃悠,他眯缝起眼,呼出一口冰凉的薄荷味儿。

  他在一次猛刹车后,整个躯体紧缚住扶笙的纤背,好像有巨大的吸力,使两个人牢牢贴合在一起  封驭用手撩过扶笙耳边垂下的发丝,贴近白皙的耳廓,传来口香糖在口腔里咀嚼的黏|劲儿  这种感觉很像耳鬓厮磨  他懒散的语调和黑夜融合,“你是不是很喜欢这样?”第4章 牵引  冷色调的排练室内,枣红色欧式弧形窗子紧闭,白色纱帘安静地垂挂在窗边,斜刺里的日光在窗外的榕树枝叶上翻动,抖落一地金光。

  经典的柴可夫斯基乐曲响彻在室内,把一切燥|热不安都阻挡在门外  巨大的单面镜前,扶笙有节奏地在音乐声中舒展开身子,脚尖飞速地曲起旋转又放下,发型熨帖中带着凌|乱感  她发烫的脑海里沉浸式地想起这几日的僭越。

  完全是以前没有经历过的  暧|昧朦胧的灯光下,两段温|热的躯体,一截危险的距离,背后紧紧|贴住时的滚烫,在心底留下颤抖的余温  她做了坏事  扶笙疯狂且着了魔地做着fouetté,脚趾一次次顶推地板,每旋转一圈,双臂双开保持平衡,享受着痛苦般的迷恋。

  她幻想着封驭的所有,驱动身体产生旋转力量的不是她,而是他的耳语  也许当时她被看穿了小心思,但扶笙丝毫没感觉害怕,她的胸腔中流动着蠢蠢欲动的鲜血,一种异样的快|感油然而生  陶醉之时,门被轻推开  扶笙像是被打破了美梦般清醒,脚尖瞬间停住,缓缓优雅地放到地面。

  “怎么一个人躲在这里...”  “...你好像不乐意看到我?”  扶笙忙不迭走了两步,刚才因 *** 神经而忽视的脚趾,这时才阵痛起来  “周老师别多想,我就是在想动作,和你没关系”  “嗯,我也就随口一说,你别紧张。

”周寂越穿得是一身便服,把帽子摘下来后,随手丢在地上,这打扮像是刚从家里出来  他边走过来,边赞叹方才扶笙的动作,只有一个字,绝  “看来你为了这个角色,下了不少功夫,有点儿魔王女儿那味儿了,怎么开窍的?”  “啊......”扶笙眼神忽然躲闪,周寂越捕捉到她的神色,轻笑,“如果你再不开窍,我原本打算亲自调|教,但看来是有人先我一步了。

”  扶笙腆着小脸,直愣愣地站立,让首席亲自教导,她可不敢承受这般殊荣,而且光是和周寂越搭档,就有不少女演员背后议论,说她不配  “既然你找到感觉了,那来试一次”  *  杂杳的电话忙音被切断,远离耳廓,男人把手机塞进兜里。

  “封驭,你迟到了,要罚酒哦”  “滚”  “耍什么酷,臭小子,几次缺席我们的非正式高端人士聚会了,不把会长我放在眼里!”  封驭的指尖已经摸索到裤兜里的烟盒,冰凉的触感让他头皮发|麻,恍惚的白色一闪而过。

  他将夹在两指的烟蒂咬在两齿之间,偏斜过脸孔点燃烟头吸了一口,才拿稳在两指间  眼神短暂地迷离后,恢复清明  啪嗒一声——  封驭把刚想塞进裤兜里的烟盒,慵懒地扔在金属质地的桌面上  “正好想退了,什么狗屁俱乐部,没点儿正经事儿。

”  姜来边刷着手机,边恶劣地附和道:“对啊,方魏尔,你也不搞点新鲜的,搞活动不积极,交会费最积极”  “哇你们两个还有脸说我,哪次活动没喊你俩,自己不来怪我喽!”  “你那些活动,我隔壁家二大爷都会”姜来瞥了眼气鼓鼓的方魏尔,继续用手机打游戏,“品茶、下棋、听音乐会,是不是下次我们集体去跳广场舞、打太极啊。

”  封驭坐下后,借着灯光吐出一圈圈缭绕的烟雾,迎面走来一个女人,贴着他就要落座,手划过裙摆,缓缓坐下  “方先生,我们继续喝酒”  封驭轻笑一声,迎上女人谄媚的眼睛,那双眼睛开始无措、到躲闪、甚至有几丝羞赧。

  方魏尔忽然冷道  “还不过来?”  女人有些惊慌地瞄了眼封驭,赶紧往另一侧的沙发走去  这一幕把姜来逗得哈哈大笑,他也不是外向的性子,但如今真的憋不住  “方will,谁让你一直模仿封驭,还模仿不到他的精髓,你的妞也看出你是盗版。

”  方魏尔一脸忿忿不平,狭长的单眼皮,特意卷过的刘海,白衬衫上系着花纹繁复的宝蓝色领带他看向封驭随意的仰躺在沙发上,同样一件短袖白衬衫,上面系宝蓝色领带,唯独不同的是,卷曲的头发是天生的  听到姜来的话,封驭夹着火星明灭的烟,坏坏地笑。

  “方will一天不模仿我,浑身不舒服”  “闭嘴吧 *** 们”方魏尔也没了和女人调|情的想法,赌气地闷了口酒,“说点正事,我和苏嘉艺分手了”  “......”  封驭像看傻|逼的眼神瞥了眼,“真够无语。

”  “但是我放不下她”  就在方魏尔再一次准备来一场失恋后的哭诉时,封驭穿过摇|曳的人群中,指尖一疼  手指没注意掉落的烟灰,被烫了下  他呼出最后几口烟,薄雾般地洋洋洒洒在周身,用手挥去  “你们听过扶笙这个名字吗?”  姜来顺着封驭余光的视线,突然一笑,“您老有过那么多女人,你都记不住,我们哪里记得住。

”  “别开玩笑”封驭的指尖缠|上自己的领带松了松,对上对面方魏尔身边的女人,女人的眼睛慌乱地眨着,赶紧移向别处,“我只是觉得在哪里见过”第5章 接近  扶笙凉白的手臂,搭在酒吧大理石的柜台上,手腕上缠绕了条星月链子,脚下踩了双黑色的小皮靴,根部翘在地面,小巧的下劾贴着透明玻璃杯,抿了口淡蓝色调的伦敦一号。

  发丝沿着面部轮廓,垂在深邃的颈窝处,冰块碰撞之间,酒杯被搁到了桌上  她卷了一块冰含在口腔内,舌尖驱动,让它上下左右刺|激着齿|面  里头未融的冰块,在扶笙的舌尖滑过,留下清爽的栀子花香气  周寂越宛若欣赏某件精妙绝伦的艺术品,微不可察地露出赞叹。

  他的指尖点了点桌面,斜视不远处的三个衣着华丽的男人,和扶笙交换过眼神,“想要一直保持那种感觉,需要找点 *** 的事情”  “舞剧里,假扮奥杰塔的奥吉莉亚在舞会上诱|惑王子,让他着迷,从而迷失自我,你现在缺乏这种诱|惑力,可能就是没有切身体会过,现在有个现成的机会,你要尝试一下吗?”  冰块冻得扶笙牙疼,她咋了咋舌,咬碎了咽下喉咙。

  直往胃里钻  视线所及之处,全是幽|暗隐|秘的人与事,碎冰块经过咽喉,沁凉,扶笙踟蹰了会儿  对于周寂越主动帮助她找感觉,她固然感激不尽,可这种方法...会不会...太过了  但周寂越可没耐心等扶笙做好心里准备,他扳过扶笙的肩膀,让她的视线对准那桌的人,指了指其中一个男人。

  “看到没,把那人当作王子,想象自己此刻是魔王的女儿奥吉莉亚,需要对王子欲擒故纵,让他答应娶你”  “......”  “众人对于黑天鹅的出场,比白天鹅更加关注,容易让人魂不守舍,如果不能做到,这个角色就是失败的。

”  这个酒吧的灯光很奇怪,三百六十五度一刻不停地在头顶旋转,红色的直束光扫过扶笙的脸孔,下一秒扫到男人微敞的领口  她的心里在发生一场海啸,潮水气息的狂风弥漫在心脏的山谷间,一片狼藉  她不确定封驭有没有发现她。

  男人的脖颈由于转头和人谈笑,一道凸出的颈线暴露在外,随着吞咽酒的动作,和喉结一同颤动  耳边响起周寂越的循循善诱,眼前翻转变化的赤色光束,如同一种魔力,拽着人往堕|落的方向坠去  扶笙痴迷地拖着腮颊,他是一个人来的吗?  但她在他那儿的印象,早就变得非常奇怪了吧。

扶笙黯然失色地继续坐在高脚凳上,周寂越不解,难道他这个方法不够 *** ?  “唉......”  “小小年纪,叹什么气?”周寂越象征性地拍拍扶笙的肩头,“我们作为演员,必须要对自己的角色负责,如果不能呈现最好的舞台给观众,我们就是失职。

”  “明白的前辈,我会尽力尝试”  扶笙知道,在她看到封驭的那一眼,所有的纠结都是迷惑周寂越的,她心里的天平毫无预兆地倾向了他  她要保持一定的矜持,不能让人看穿了  或许在这一点阴暗面上,她和奥吉莉亚是有相似之处的。

  她一口灌入剩余的金汤力,身体持续发热,唇边沾了湿|润的酒液,向周寂越点了点头  扶笙的脚步冲动中带着克制,自相矛盾地冲破自己过往乖顺的一面,想象着舞剧里的黑天鹅,还有那天看到的妖娆的红|唇女人  *  卡座上的几个人,有玩没玩地玩着国王游戏,骰子点数最小的人就要被惩罚。

  远远望见有人走来,原以为是酒保,没多加注意  等扶笙显山露水,封驭才下意识收了下刚才被烟丝烫到的手指  方魏尔吃惊地张大嘴,用手理了理发型,刚想伸出手打招呼  扶笙先他一步发声了  “嗨,又见面了”  在封驭把眼神横向她时,扶笙只觉得两腿一凉,今天为了来做周寂越所说的特训,特意拿出了压箱底的超短裙。

  “......好久不见,扶小姐”  她这才发现除了封驭,在场的还有四五个人,这么冒失地跑过来,果然是酒精上了头  说不失望是假的  “封驭你小子,不介绍下?”方魏尔一脸老天不长眼的样子  封驭没搭理方魏尔,敞着两条长腿,背靠在软皮沙发,用眼神示意扶笙坐他身边来,姜来特意在扶笙落座时,移开了一点位置,饶有兴趣地啧了啧。

  “别理他们”封驭无所谓地说道  “你找我,有要紧事吗?”  扶笙抿了抿打颤的唇,手掌撑在皮垫上,随着角度的转动,柔软的腰|肢扭了下,侧向封驭,“我...我、我找你...”  “嗯?”  有时候自我感觉这种认知,很奇妙,男人或者女人,通常会把一个简单的动作、眼神,一句话,经过荷尔蒙的辅助,化学合成为,她或他,或许对自己有好感。

  扶笙的心脏剧烈且激烈地跳动,比现场的DJ声音还要强烈  她开始认同网络上说的,一句话里,能听出三分薄凉和七分嘲讽,因为扶笙听出了这个“嗯”里,无限的温柔和深情  好像他们也是万千有情|人中的一对,他们只是在进行日常的亲密交流。

  但扶笙不是十七八岁的少女,她清楚他们的关系只限于,见过  封驭似是因为隔得有段距离没听清,有点不好意思地倾身靠过来,“不好意思,刚刚没听清”  扶笙脸上一热,指尖悄然碰到封驭的衬衫衣角,鬼使神差地攥住。

  “没有正经事,就不能找你吗......”  封驭身形一顿,黑沉的眼眸向下看,视线内女人小而饱满的发顶下,是一截近乎完美的颈  她的语调娇|柔、脆|弱,像黑夜里初绽的花骨朵,小|而|嫩的花|蕊瑟瑟地展现在赏花人的面前。

  扶笙心里叫嚣着,这一点不奥吉莉亚,这完全就是奥杰塔!  她失去自信地偷瞄封驭,封驭按兵不动地注视着她,这种眼神,就像是在思虑她的下一句话,下一个动作  扶笙从他的眼眸里,看到了退缩的自己,完全没有奥吉莉亚骄傲自信的样子。

  忽然,一双大手顺着她滑|腻的肘部,掐住带着星月链子的手腕,大拇指指腹在腕骨处轻轻摩|擦  ——正是心怀鬼胎,假装封驭没发现的那只手  扶笙想要收回,却已经来不及了  封驭的嘴角牵扯起一个弧形,“你说的不正经的事,为什么找我做。

”  他略有深意地窥视扶笙隐隐颤抖的脊背,纤|瘦的背部往上,前倾的后脖颈正中央,漂亮的脊骨隆起  “而且我一直想说,你好像认识我很久了”  那句极尽轻柔的话,像一双无形的手轻抚过扶笙的脊骨,按在她的咽喉处。

  被发现了吗...那他会想起她吗...会记得以前那个丑胖的女孩吗...  扶笙始终低垂着头,不愿再做挣扎  “封驭,电话”  扶笙像是获救的鱼,上岸喘口生气,男人放开她的手,面色沉重地说了句,出去接个电话。

  很显然,她的特训失败了  可扶笙骗不过自己,她没有单纯地以特训为目的,她也有自己的贪心  在封驭走后,扶笙也一溜烟跑走了  重新回到酒吧柜台时,她的腿软了大半,周寂越高深莫测地睨了她一眼,最后憋出两个字。

  “就这?”  扶笙心虚地搓手腕骨,刚才封驭碰的就是这里  “不是让你去诱|惑王子,怎么感觉你反被王子诱|惑了?”  “......对不起前辈,我下次一定拿回主动权”  “他对你做什么了?”周寂越稀奇地瞅着扶笙通红的脸孔,最后得出一个结论,“原来他才是高手,你可以请教一下他,我过两天还有一个上海剧院的《吉赛尔》演出,不能随时指导你了,你自己抓点紧。

”  扶笙闷闷地嗯,周寂越说要送她回宿舍  “不麻烦前辈,明天我妈生日,我今晚要回家”  “这样,那我顺路送你回家”周寂越说完这句话,西装肩侧擦过一个男人,背对着他走过去  他望着远去男人的身影,惯性算起了头身比,啧啧称叹,“条不错啊,这身材要是来跳芭蕾,估计钟芭就没我这号首席了。

”  “小笙,你看到正脸没,是你的菜吗?”周寂越大有种和扶笙当闺中密友的态势  “没看到,前辈我们快走吧”  “不对呀,这人长得肯定不错,你别推我走,我们促进下前后辈关系,和谐友善地交流都不行啊?”  扶笙想到方才封驭走过时冷然的神色,燥热的心说不出的难受。

  *  “刚才那姑娘跟着你后脚走了,怎么没跟回来?”  “怎么,看上她了?”  封驭嘴上说笑,眼里没有一丝情绪波澜第6章 昏黄  “怕不是方will,封驭,是你吧”  姜来划着手机屏幕,快速地移动手指,操纵着游戏里的人物,幽幽说出这么一句。

  打火机盖清脆地弹起,火苗晃|动,封驭厚薄适中的唇间夹了根香烟,偏头去够,半天没够着  他嗤了声,半睁的眼睑一抬,之前坐在方魏尔身侧的女人凑了过来  给他把烟点上了  封驭裂开嘴角笑,简单地说了句,谢了。

  他咋了咋舌,冷淡地干了杯酒,“爹现在事业为重好吗,对女人没兴趣,特别是耍心机的女人”  女人的身形一愣,想靠近的手缩了回来,可刚才她分明看到他们两个人的手紧|缠在一起  “你俩没戏,那你看哥们我和那仙女姐姐有戏没?”  方魏尔兴致冲冲地道,接二连三又问了好几个对封驭来说,无关紧要的问题。

  诸如,他们怎么认识的、在哪里认识的、有联系方式没有、她单身吗?  封驭都答不知道  “你小子要不要这么绝情,既然没兴趣,大方点介绍我和仙女姐姐认识,这么漂亮的人,我方魏尔长那么大都没见过,到时候成了,请你这个媒人吃饭!”  封驭没回话,又听到方魏尔咋咋呼呼地道:“你和仙女姐姐熟一点,把人约出来玩,正好我们非正式高端人士聚会好久没聚了,一起去海边玩玩儿。

”  “我姐说上次我们把她的海景别墅搞得一团乱,这次不外借了”姜来翘着二郎腿,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  “诶不对,我们走之前明明请了阿姨打扫”方魏尔撅了撅嘴,转头给封驭捶腿、揉肩,“封少、封公子,您家在巴厘岛那儿的私人别墅,多久没人打扫了,都要长草了吧,不如......”  “想也别想。

”  封驭把抽到一半的烟蒂捻灭在烟灰缸里,拿起车钥匙就往外走  姜来睨着方魏尔,“不是吧,你忘了那处房产是封驭他爸死后留给他的...其中一处”  “对不起我错了”  *  周寂越走后的几日,扶笙只能练习变奏,尽可能在他来之前,把单人部分做到最好。

  但目前来说,挥鞭转的难度系数是很大的,芭蕾上有这么一句话:  挥鞭转是考验一个芭蕾舞者的最高技艺  弗兰克不一会儿就到,扶笙需要准备第三次试演,不过不巧的是她的三双足尖鞋从昨天到今天,都被跳坏了,如今正在焦急地缝补新的。

  在团里,女演员经常要做这件事,修补改造足尖鞋对她们来说就如同家常便饭  季晓芩曾经戏称,她们比鞋厂的女工活儿还细致  他们的排练全部在一个大教室,四下里男女演员在团长的带领下先做基础训练,再分开练习自己的角色动作。

  扶笙窝在无人的角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她用粗长的针穿过早就戳破的鞋头边沿缎面的打褶部,缠绕三个圈,拉出系紧打结部,一个漂亮的法兰结  这样的动作持续了一段不长的时间,她呼出一口气满意地揉掰了两三下鞋头,在足弓处切掉鞋板,拿起地上的剪刀,用尖端去刮鞋头前端的平面部分,一刀接着一刀,刮|蹭了许久,然后才把足尖鞋穿好。

  穿上舞鞋的那一刻,扶笙倒吸一口凉气,脚尖上还有之前未痊愈的发炎伤口  鉴于最近对舞鞋的破坏率极大,她不急着跳,而是一连又缝制了三双,这才心满意足地站起来  “孩子们,弗兰克先生临时有事要回国一趟,所以今天照常排练。

”  扶笙脸上的失落溢于言表,在弗兰克回来之前一定要达到最好的表演状态  背后突兀地搭上一只手,扶笙被骇了一跳,“小笙,是我”  “.......啊前辈”  周寂越笑着挑了挑眉,示意扶笙过来坐,扶笙原本是推脱了的,一旁几个女演员的眼神都偏向嫉妒,尤其是一同竞争奥吉莉亚这个角色的贺婧。

  “哥回去后仔细想了一下,不能让你这颗好苗子埋没了”周寂越把扶笙引到自己的专座上,给她倒了杯茶,“所以哥决定多带你参加外面的活动,让你更快适应奥吉莉亚的感觉”  至于怎么熟悉,扶笙已经想到了  *  排练完后,扶笙去了一个芭蕾演出服定制的店,一般来说,演出服都要提前半年从国外定制的,量好尺寸后一个人走回宿舍。

  季晓芩和新认识的小男生约会了,扶笙徒步经过日落后的胡同巷子  橘黄色的阳光穿刺街衢,这里依旧人烟稀少,只要过了六点后,就没多少人了  她不知为何就走到了这里,球鞋踩在凹陷的水坑里,溅起凉爽的水汽明明没有看到他,只是和他的店同处在一个空间,扶笙都能生出快乐。

  她默默地拐了进去  走到店门口,才发现玻璃门上贴了白底黑字的纸  ——有事外出  扶笙黯淡了神色,悄悄将脸贴在玻璃门上,眼珠子左右转动,背后暖融融的落日光辉映照入空无一人的室内,磨铁黑的收银台镀上一层蜡黄,进门口的画和收银台上的招财猫相互对应,诡秘谐趣。

  她的鼻尖抵在玻璃上,随着每一次的呼吸在人中处辗转,在玻璃上形成淡薄的雾气  渐渐的,她把快乐延申成,看着雾气形成又消散  不远处,一道轰隆鸣响滚着热|浪飞驰而来,扶笙惶急转身,一辆黑亮的摩托车恰好从远处开来。

  封驭稳住车身,停在店门口,他掀起头盔前的玻璃罩,似乎是想不到扶笙的出现  但他没急着说话,而是瞥她一眼,摘下头盔,随手挂在车上,从兜里拿出钥匙,扶笙赶紧避退到一侧,看着他把锁打开了  “啊...我...”扶笙原本就是冲动大于理智,想着在外面远远看上一眼也是好的。

  事到如今,连一个像样的借口都找不到  可在看到他时,方才的失落全部消弥  冷冷的快乐再次从心底冒出来  扶笙捉摸不出一个合适的词,但见封驭进去,也跟了进去,“封老板...”  这次的封驭完全没了之前的亲切,让扶笙一时间应付不来,她叫了几声,封驭都在忙自己的事情,搬桌子搬椅子,好像根本没看见她。

  她踱步到男人身侧,试图让人发现自己  扶笙见他要搬桌子,就帮他一起搬,他搬椅子,跟在身后一起搬  见封驭没拿稳一个纸箱盒,赶紧帮他托住,眼角偷瞄穿了一身黑的沉默男人,流了一身的汗  这间屋子没像她第一次来那样,闷|热得冒火,她也同样憋了一后背的湿|汗。

  两个人同样湿漉漉的,睫毛晶亮的附着汗珠,衬衣前|胸贴后背,晕出一大片姣好的身材  她待封驭把纸箱子放下后,才提醒说:“你看起来很热,需要擦汗吗...”  封驭冷淡地转向扶笙,然后兜头脱了汗哒哒的短袖,漂亮的肌肉线条贲|张,插兜走近她,弯腰附在扶笙透光的耳廓。

  “你不怕我对你做出什么事情来?”第7章 暧昧  扶笙不敢相信自己的心脏在激|烈地跳动,她不敢相信自己是期待这种事情的人  封驭的脸上流露出早有预料的表情,汗|湿的手指轻碰扶笙的脸颊,沿着脸部轮廓刮|搔过,这一刻,扶笙感觉更热了,封驭的每一次触碰都好比点火。

  他的脸孔压过来,手撅住扶笙的后颈,吻|上她水红色的唇,在她错愕的神色下,进一步往里探索  扶笙从不敢相信,有一天她能和他如此亲密  她的手颤抖地贴在封驭的身体,濡|湿、粘|腻、精|瘦,纤指爬上他的背脊,环抱住曾经肖|想已久的男人。

  乌黑的发丝连结成一缕缕,黏在扶笙的湿|热水润的脸,她朦胧着双眸,玻璃珠似的眼睛里坠|落橘黄色  分开时,两片唇是一点一点分开的,扶笙才发现自己湿|透的衣衫紧|贴封驭的身躯  她被半抱住,极尽暧|昧  “你一定认识我,不能对我坦诚点吗?”  扶笙咬住下唇,下意识在封驭背上用指甲抠了一下,封驭皱眉,把人推了两步,推到沙发上,自己也坐上去。

  扶笙被一股粗|鲁的力气推倒,半个身子好像是被丢进沙发里的一样  她扭头,乌木发丝凌|乱在面前,封驭同样湿着前额碎发,伸出手臂把扶笙多余的杂发拨到后面  扶笙一动不动地任由男人动作,温顺如猫  天知道,她有多喜欢这样。

  她被打理好后,浑身发|软地坐起来,乖巧地贴着封驭坐,封驭敲了两下烟盒,从里头抽了根烟,接着掏了下口袋,烦|躁地重靠在沙发背上  “怎么了?”扶笙用亲地微红的唇说着话,整个人被门外的阳光笼罩,好似在发光。

  封驭晃神,把烟收回去,“没什么,你来干嘛的”  他的侧脸一半沐浴在黄昏里,分明的肌|肉线条映在扶笙眼睛里,上面是晶亮的汗,性|感的肌理  “......找你”扶笙大着胆子,在封驭呼吸声加重时,补了两个字,“纹身。

”  成功在他慵懒的面容上看到了变化,她眼眸亮闪,抿嘴笑  封驭眯起眼,认真地在扶笙 *** 的肌肤上扫视,“为什么?”  “......这个很重要吗?”  封驭勾起一抹笑,“那你准备纹哪儿,纹什么,多大尺寸?”  一连串的问题把原本用“纹身”这个由头接近封驭的扶笙,问懵了。

  “我不帮什么都没想好的人纹”封驭忽然认真道,又想起什么似的,扭头说:“最近店里空调坏了,所以这几天我不在店里”  门外突兀地响起汽车喇叭的声音,扶笙下意识站起来,封驭看她那傻样儿,忍俊不禁  “是我两个朋友,你站起来干嘛。

”  门被拉开,走进来扶笙极为熟悉的两个男人,走在前面提着两袋蓝色塑料袋是方魏尔,后面跟着玩手机的姜来  两人一进来,先是被屋子里的热气骇了一跳,夸张地抱怨热  “封驭,你这儿跟太上老君那炉子没区别了,找我俩炼丹来呢?姜来你快上去把二楼空调开了,拎这些菜快把老子累死了。

”  姜来不咸不淡地刺了一句,有这么求人的吗?  方魏尔:“......姜哥?姜叔?姜太公拜托你了”  他费了番口舌后,姜来笑骂地把两袋子菜往楼上搬,转头过来时,眼珠子顿时扩张几倍  “封驭你你你、你真把人请来了......!”方魏尔感动得抹了把汗,“好兄弟,虽然你平日惯喜欢耍帅,欺压我,但关键时候还是想着我的。

”  扶笙意识到是在说自己,不知所措地揪裤子两侧的裤线,而且看三人的阵仗,是要做饭  她理应来的不是时候,可怎么觉得恰好赶上了什么聚会  “诶不对!你小子怎么能什么都 *** ,在女孩子面前这样,你耍流|氓呢!”  见方魏尔上前就要扒拉封驭,扶笙忙不迭拉住封驭坚实的手臂,“封老板是搬东西热得出汗了,才脱的,我不介意。

”  “............”  封驭噗嗤笑出了声,低沉性|感的低笑让扶笙头皮发麻,她赶紧放开男人的手臂,刚才这个姿势看起来好奇怪  姜来在二楼把空调开了起来,开始准备烧菜,但完全没用过封驭这儿的厨房,于是跑出来在栏杆上招呼封驭上去,封驭警告地看了眼方魏尔,插兜走上二楼。

  “还想吓唬我,臭小子!长得好了不起啊!”  方魏尔嘴上这般说,但还是和扶笙保持了一定距离,“小姐姐,你叫什么名儿,和封驭怎么认识的?”  男人一走,扶笙就开始不自在,紧张地眨眼睛,“那个,我要回去了,我妈在家等我吃饭。

”  “诶别走啊,一起吃吧,今天路可不好走,我和姜来过来的时候,前面在修路,还是绕了很大一圈从另一个方向开过来的,现在估计没有司机愿意走这条路”  扶笙嘴唇嗫嚅,一个人影闪过来,扔给她两件衣服,正疑惑着,姜来已经拉着方魏尔走了。

  “封驭给你的,说谢谢你帮他搬东西,楼上有浴室,你先去洗个澡吧”  *  头顶的花洒冲下热水,热气弥漫在四周,台子上放着好几瓶洗护产品,扶笙心里偷乐地用着,都是和封驭同款的沐浴露和洗发水  现在浑身都是同款香味。

  她把那一排瓶罐,用手机拍了下来,回去就去搜同款  但很快扶笙又发现一个问题,贴身衣物都湿透,虽然味不大,但仍然散发着令人不适的汗味  也不好意思再和他们说想要干净的贴身衣物  扶笙庆幸封驭准备的是黑衬衫和短裤,只露出一截腿,只要她注意就不会出现尴尬的事情。

  “嗨,小姐姐~我们饭快做好了,你也饿坏了吧,先入座吧”  “也不是特别饿,应该我打扰你们了”扶笙有些不好意思地鞠躬,环视了下这间日式榻榻米风格的套间,干净松软的暗色调 *** 整齐摆放,长方形的红木矮桌上方是一盏幽黄的灯,包了布艺灯罩。

  和楼下的随性简洁完全不一样,很有家的温馨  姜来瞄了眼正在摆盘的男人,笑道:“完全没有,你留下来吃饭,某人可高兴了”  封驭把菜都上齐后,随手套了件背心穿上,扶笙踌踌躇躇地跪坐在他身边的 *** 上  男人明显身形一怔,坐在对面的方魏尔不满地嘟囔,“我和姜来才是多余的!”  “对不起封驭哥,我来晚了,路不太好走。

”  封驭瞄了眼身形僵硬的方魏尔,坏笑两声,“嘉艺坐你魏尔哥边上去,省的他一晚上又喝多了酒,赖在我这里发酒疯”  扶笙作为唯一一个在场的女性,很快受到了苏嘉艺的关注,她对着扶笙盘坐下来,有些意外地看看封驭。

  饭桌上都是些家常菜,扶笙很少正常吃一顿饭,缘于芭蕾舞演员的日常饮食都极为严苛,轻易不吃外面的食物,她除了喝了半杯水,基本没动筷子  封驭的一条腿支立在榻榻米上,另一条随意地向内折,时不时接触到一条停匀的腿。

  扶笙双手始终交缠在腹部,背部挺直,听见方魏尔问她为什么不吃菜,她只能答晚上六点以后不习惯吃东西  “所以扶小姐是跳舞的吧,你的形体和气质,很特殊,一般的女孩子很少有你身上那股劲儿”  扶笙答了是的,又喝了一口凉白开,苏嘉艺她也是认识的,只是她不认识她罢了。

  这三人从高中起就和封驭玩的好,她只知道苏嘉艺以前追过封驭,后来为什么会和方魏尔在一起,她不得而知  “突然想起还剩几个菜没出锅,我去拿来”  封驭放下酒杯,就往厨房里走,扶笙扬起脖颈,“要不要我帮忙?我来帮你吧。

”  “扶小姐继续坐下吃饭吧,封驭自己可以解决”  姜来斯斯文文地用眼神定住扶笙,让她有种心思被戳穿的错觉  方魏尔自从苏嘉艺进来,一直闷头喝酒吃菜,也不怎么说话,倒是苏嘉艺该吃吃该喝喝,也能和扶笙聊几句,是个和外表不相符的知识丰富的姑娘。

  两个女人加一个姜来,不一会儿又聊起最近很火的电影,里面的明星风|流事  苏嘉艺笑道:“还不知道吧,女配角是跟我们四个一个学校的,说起来还是当年的校花”  “林飘飘?她那张脸和以前有点差别”  “扶小姐高中是哪个学校的?”苏嘉艺友善地给扶笙续上了凉白开。

  扶笙刚想说点什么搪塞过去,方魏尔突然嘟囔道:“苏嘉艺你够了,人家小姐姐肯定是从小上舞蹈附中,你这不是刁难人家”  “没事,这也不是丢脸的事情......”  “林飘飘前几天还说要包场请我们几个同学去看电影,谁不知道她的小心思......”方魏尔指桑骂槐地操着北京腔,“不就和某些人一样,靠讨好我,来讨好封驭那小子。

”  “......”  苏嘉艺委屈地低着头,扶笙也不傻,算是听明白了,但传闻中的苏家千金是个傻白甜,不至于耍心机  但还好,躲过一劫  “有完没完了方魏尔,前几天不还说忘不掉嘉艺吗?”  姜来翘着二郎腿,乐呵呵地拆穿方魏尔的伪装,正巧封驭端了盘菜过来,恰好挡住扶笙看向对面的视线。

  剁椒芋头和红烧牛肋骨  还有一盘子姿色上佳的蔬菜沙拉  这三样菜端正地摆在扶笙面前,反而让她有些不明所以  “哟呵,封厨,卖相不错啊”  “封驭哥的手艺一向很好”苏嘉艺笑嘻嘻地夸着,很快就笑不出来了,因为嘴里被方魏尔塞了个大土豆,他不满地道,“你喝了那小子迷魂汤了吧,我给你做什么都没见你这么兴奋。

”  扶笙也被逗乐了,咬着筷子思考着要先吃哪一个  放在榻榻米上的手指指骨泛着可爱的粉红,透白清润的指尖触及到一双大手,她心里咯噔一下,眼珠子转向一侧  封驭若无其事地把手臂搁在曲起的膝盖上,好像做出动作的根本不是他本人。

  扶笙潜意识里要收回去,但被那只手拉回来后,一下失去全部理智  她晕乎乎地拿了杯子喝,等辛辣感在口腔里爆裂开来,才发现自己拿错了水杯  扶笙的舌|尖几乎不能正常放下,长得和凉白开相差不多,却是白酒,浓度太高了,她娇|嗔地看了眼一言不发的封驭。

  封驭面无表情地拿起她刚放下的酒杯,对着她贴上的杯口,干了第8章 风动  “你们刚聊什么呢,为什么方魏尔这货笑这么开心?”  扶笙脸红心跳地听封驭来这么一句,小声说了几个词  他的坐姿因为要听清扶笙在说什么,按着她的指尖,倾身靠过去,蓬松内卷的头发扬在她的发顶,痒痒的。

  封驭听到几个词,眼眸微转,慢慢退回去,松开了手底下的葇|荑,手指缩了起来  他又倒了杯酒,笑骂了句傻|逼  方魏尔眨了两下眼睛,高声说:“我呸!封驭,老实跟你说了吧,从初一跟你坐同桌到现在,你才是最傻|逼的那个!!”  方魏尔颤巍巍地用手指点向封驭,脸孔因为酒精上头,形成滑稽的猴屁|股。

  “你高中那点傻|逼事儿,还是我和姜来替你摆平的——”  “......”封驭轻笑着打掉方魏尔的手,看向苏嘉艺,“你哥喝多了,送他回去休息吧”  苏嘉艺用手捂住方魏尔喋喋不休的嘴,“笨蛋,闭嘴”  “唔、唔!”方魏尔挣得满脸通红,在苏嘉艺的禁|锢下,勉强安静了下来,也不知她说了什么,方魏尔揽着人走了。

  扶笙感觉到在场的气氛有些不对劲儿,她想自己是不是也应该退场了  但心头一直被方魏尔那句话勾着  过不久,封驭转头问扶笙饭菜好不好吃,扶笙的心思从很久之前就不在饭菜上了,突然被这么一问,刚才被包裹住的温热手心,发麻发热,很想逃出去。

  “很好吃...不过...我没看出来封老板原来是会做饭的人”  “封驭还有很多你没发现的技能,他%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