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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摘
要
第一章 醉意的吻
医院天花板的白炽灯明晃晃洒着冰冷的光。
季星语看着眼前的缴费通知单,又看了眼手机卡上的余额——连零头都不够付。
“小姐,请问您用什么方式交费呢?”
护士不耐的再次催促,季星语咬了咬唇,从包里掏出了一张卡。
“我刷卡。”
“滴。”
磁卡在机器上轻轻一碰,发出清脆的声音。
与此同时,城市另一头。
男人视线落到屏幕上亮起的信息,嘴边露出一个不屑的笑。
季星语走出医院,在备忘录上记下刚刚的金额。
一个陌生的电话打来,她接起。
“你好,季小姐,我们听了您发来的歌,本司想和您谈一下签约合作的事情,请问您什么时候有空?”
季星语握紧了手机,又惊又喜。
她这些年往外投了一百多份歌曲小样,这是唯一一家通过了的。
回到家,她殷勤的做了满满一桌的饭菜,坐在桌边安静的等着。
时针指向了11,桌上的饭菜,也逐渐失去温度。
终于,玄关处传来声响。
陆时言带着浓重酒气走进,却是径直进了浴室。
水声响起,季星语眉目一跨,拿起睡衣,敲响浴室门。
门开了,里面伸出一只胳膊,却是抓住了她的手腕。
季星语一怔,下一秒便被拉了进去,紧接着一个含着酒气的吻便盖了下来。
云消雨散。
卧室里,季星语感觉陆时言心情不错,试着问出了口:“我、我想去签约做歌手。”
陆时言脸随即冷了:“你知道我不喜欢你在外面抛头露面。”
“可是……”季星语咬了咬唇,想再为自己争取一下。
陆时言眼神一暗,语气烦躁起来:“我费尽心力才给你找到这个和声歌手的工作,一个月一万多,还不够吗?”
说完,他便起身去了书房。
季星语望着关上的门,心里潮湿又憋闷。
她是音乐系学生,在毕业大会上,遇见了已是金融主管的学长陆时言。
毕业后,她一直投送简历,却石沉大海,陆时言也一直很抗拒她做歌手。
即使这般,他还是拖了很多关系,帮自己找了和声歌手的工作。
季星语很感激他,但她,真的很希望站在舞台中央……
第二天,季星语看着电脑屏幕上已经写好的谢绝签约的邮件。
良久,指尖一动,按下了发送键。
SU娱乐公司。
陈如雪陡一进录音棚,就看见季星语正在练声。
声如清泉,沁人心脾。
陈如雪眯着眼,眼底是藏不住的嫉妒与厌恶。
她打断了季星语,甩下一份资料,命令道:“季星语,把这份资料送去给杨总。”
“可是马上就要录音了。”季星语为难的拒绝。
陈如雪的眼神瞬间冷了下去。
“这里有你没你都一样,要不是走后门谁会要你?”
接着,她语气一转,嘲讽道,“你不是想要攀高枝当歌手么,给你这个机会就要珍惜。”
季星语攥紧了手,没有在意她的讥讽。
只是陈如雪是公司现在正捧的歌手,得罪她,这份工作难保。
她深深吐了一口气,接过了资料。
看着她出门,陈如雪红唇勾起一抹笑,拨了一个电话,娇声说:“杨总,上次你看中的人我给你送来了,这次的新歌一定要让我先选哦。”
电梯缓缓上行。
SU娱乐拥有整栋大楼,但季星语没有资格去别的楼层,这是她第一次上楼。
走出电梯,她看着门口的牌子找着杨总办公室。
经过一间房间时,未阖的门缝里漏出声音。
“听说顾总家藏了娇妻,爱护的紧,不让大家知道呢!”
接着,另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让季星语猛地顿住了脚步。
“她?不过就是我养的小雀,见不得人罢了。”
那道声音,分明就是陆时言!
第二章
第二章 那是他
季星语想推门而入,可手搭在把手上,又停住了。
里面另一人接着说:“顾总,上次您提到封藏的人已经处理好了,没有公司会通过她的。”
顾总……季星语恍然想起了,男人说的顾总,应该是SU的总裁顾时言。
也是了,她缓缓缩回手。
陆时言只是一家金融公司的总管,怎么可能会在SU呢?
她笑笑,便转身离开。
找到杨总办公室,季星语刚敲响第一声,门就开了。
门后是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脸上淌着笑:“把东西放桌上吧。”
他脸上的笑让季星语眉头微皱,她忍着不适上前。
资料放在桌上的同时,身后传来门关上的声音。
季星语猛地转身,退后一步,神色紧张:“那杨总,我先走了。”
男人突然拉住她:“装什么装。”
季星语颤声喝道:“杨总!请你自重!”
她试图用力扯出手来,却被男人一拽,拉进他怀里。
季星语心里大骇,只能不停的推搡着挣扎,眼眶急得通红一片。
就在这时,门被突然敲响。
“杨经理,顾总有事找您。”
季星语趁男人分身之际,猛地推开,夺门而逃。
季星语在电梯里浑身颤抖,用手背擦去不断的泪水。
待平复好情绪,重新回到录音棚时,她已经迟到很久了。
制作人见她迟到,大发雷霆:“你不想干下次就别来了!”
季星语无言以辩,只能连连低头道歉,陈如雪勾起一抹得意的笑。
第二天,季星语甫一进录音棚,众人的异样眼光就落到了她的身上,又不约而同的挪开。
季星语心陡然一沉,隐隐有些奇怪。
回到家,陆时言难得比她先回,坐在沙发里,看不清神色。
季星语抿出一个笑,走近柔声说:“今天想吃什么……”
还没说完,就被没有温度的声音打断:“这是什么?”
季星语茫然的看着举在眼前的手机,随即脑袋一片空白。
屏幕上,是她被抱在杨总的怀里。
陆时言脸色阴沉,冷声道:“这是我朋友发给我的,已经在你们公司传疯了!”
季星语从脚底升起一股寒冷,恍然明白了,同事怪异的眼神。
陆时言怒火熊熊,一把拉住她的手,质问道季星语:“你就这么想出名?!”
季星语浑身颤抖着,陆时言眼里的厌恶,就像一柄匕首 *** 的 *** 她的心里。
她摇着头,声音哽咽的解释:“不是的,我们什么都没发生,阿言你要相信我。”
陆时言沉默了几秒,眼底的冷意换瞬即逝,随即泛起了心疼。
他站起身,将季星语抱进怀里,摸着她的头发,叹了口气:“我相信你,我这么爱你,当然相信你。”
季星语靠在他的怀里,不安的心终于稳定了下来。
陆时言的信任让她更加感动。
但接着,季星语就发现公司削减了自己的演出和录制的机会。
这样,她的工资也骤减。
“为什么?”季星语追问着负责人。
可负责人只是囫囵的说:“我也是按上面人的指示办事。”
季星语怔了一瞬,追问无果。
她垂下眼,安慰自己,这样就省下时间照顾陆时言了。
过了几日,季星语终于得到一个在宴会上给表演节目歌手和声的机会。
晚上,宴会。
季星语刚在嘈杂的后台换好衣服,手机‘叮’了一声。
昨天出差的陆时言发了条消息。
她滑开,是一张c市的风景照,还有一条信息:准备回来了,想你。
季星语笑了笑,心里软了软。
正要回复,恰好演出时间到了,她连忙收好手机走出了房间。
在经过前厅花园时,她无意抬眼扫过宴会厅的窗户。
下一秒,季星语怔住了。
二楼阳台上,有对男女正在谈笑风生,壁灯将男人锋利的眉眼照得清晰。
正是刚刚说才上飞机的陆时言!
第三章
第三章 称呼你什么
季星语在台上魂不守舍的唱着,一边想着阳台上的人。
一定是看错了,她安慰着自己,只是眉眼有些相似罢了。
唱完歌,季星语想向负责人说声先走。
她找了一圈,才在一个角落看到负责人在跟一个人说话。
季星语走近,那边的声音渐渐传来。
“顾总,那个叫季星语的和声,您已经断了她半个月的外务了,现在可以让她重新工作了吗?”
男人抿了一口酒,淡淡的说:“还早呢,先玩她半年。”
熟悉的声音让季星语怔住,她在灯光下浑身冰凉。
男人背对着她,二人的距离近到,季星语能清晰的看到他后颈上的痣。
——与陆时言如出一辙。
她摇晃着倒退了两步,接着猛地转身离开。
回到家,季星语搜索着SU娱乐的总裁。
可网上的信息好像被人刻意隐藏,她翻了许久,才找到了一张多年前的照片。
鼠标放大那张照片,季星语的心,像被一只手肆意摆弄拉扯。
照片上的脸——与陆时言别无二致。
如坠冰窖般的寒冷,又如被炙烤般的灼热,冷热交织,叫她连泪都落不下来。
不知过了多久,传来开门的声音。
季星语呆滞看过去,陆时言还是穿着昨日出门时的廉价西装,与刚刚宴会上精致的定制西装,天壤之别。
她想起了二人的初遇,他端着酒,带着笑穿过人群走向她,开口便猜出了自己的专业。
两年了啊,陆时言的温和与体贴,怎么能都是假的呢?
看着走过来的陆时言,季星语开口问:“c市好玩吗?”
陆时言坐在沙发里:“还行,下次我们一起去。”
“吃过饭了没?”
“飞机上吃过了,挺难吃的。”
一问一答,只是平常。
季星语心却渐渐的沉进了冰湖。
她忽然问道:“两年了,我还没有见过你爸妈的,什么时候去拜访一下吧。”
这时,陆时言明显的停顿了一下,才说:“嗯,下次吧。”
平时季星语绝对不会察觉的停顿,此时猛地放大。
她再也问不下去,仓皇的起身进了浴室。
打开花洒,在巨大的水声里,呜咽从紧咬的唇缝间泄露,眼泪夺眶而出。
季星语出来后便躺在床上装睡。
不多时,身边床垫塌陷,身侧分明传来的是滚烫的体温,却让季星语寒如刺骨。
她侧过身,不着痕迹的拉远了距离。
第二天,季星语醒来,陆时言已经离开。
她想了想,换好衣服拎着汤出了门。
到了陆时言公司楼下,季星语给他打电话:“阿言,我到你公司楼下了,你下来拿一下汤吧。”
电话那边静默了三秒钟,陆时言才说:“我在外面陪客户呢,我让小杨来拿。”
小杨是陆时言的组员,这两年她见过的唯一一位‘同事’。
等了一会,小杨不知从何处出现了,他笑着说:“给我吧,我给主管送去。”
季星语弯了弯嘴角:“麻烦你了。”
小杨接过汤便转身走了,季星语等了一会才大步跟上。
果不其然,在下一个街角,小杨上了一辆黑色轿车。
季星语面无表情的拦下一辆车,继续跟了上去。
车一路顺畅的停在了SU楼下。
季星语立在门口,视线缓缓的自下往上的将整座大楼盛进眼里。
心里最后一丝妄念,也烟消云散。
她扯开一个自嘲的笑,大步走进了公司。
“小杨。”她喊住电梯前的人。
那人回头,看见季星语,忍不住露出惊讶的表情。
季星语上前:“带我去见他。”
恰好电梯门开了,小杨无法,只好让她一起上去了。
电子屏上数字跳动,季星语缓缓的开口:“像我这么蠢的人,是不是很好骗?”
杨秘书听着她的语气,心里不忍,嘴唇微动,终是没有开口。
她继续说着:“这样一场游戏,他玩得尽兴吗?”
无人应答,如同她一人的自问自嘲。
到了办公室门前。
杨秘书轻声说:“季小姐,请您稍等……”
季星语未理,径直上前,直接推开了门。
办公桌后,男人闻声抬眼,看见来人后猛地怔住了。
接着,他眼神逐渐恢复常色。
陆时言淡淡的说:“进来,把门关上。”
“咔哒”一声,门合上。
季星语一步一步走上前,视线细细的打量着。
从精致的领带夹,到手里昂贵的钢笔,无一不彰显他的身份。
良久,她语气如常,只是一丝颤抖泄露:“我该怎么称呼您,是陆时言,还是顾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