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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
要
大红的灯笼挂了满院,缀在门头的喜绸,红得耀眼。
灰败的后院,苏锦扶着门沿,遥望着叹息,“钧尧,你真的要负我吗?”
丫鬟拿着一件披风,急急跑了过来,“夫人,快进屋吧,您身子弱,别再受了风寒。”
苏锦的心头爬满密密麻麻的酸疼,仍旧固执道,“不,我不走,我要在这等钧尧哥哥,他欠我一个交代……”
杏儿心疼道,“夫人,聘礼都下了,明日就是将军和您妹妹苏棉成亲的日子,您何苦为难自己?”
苏锦摇头,眼泪溢满眼眶,“不,我的钧尧哥哥不会娶苏棉,我们在月老祠发过誓的,他说……”
“闭嘴!”
一声暴喝将苏锦的话打断,战钧尧踏着北风大步从院子外走了进来。
听到熟悉的声音,苏锦欣喜地迎上前。
撞上的却是战钧尧薄凉阴冷的眼神。
“在我面前谈誓言,苏锦,你哪来的脸?!”他的声音里,浓浓的全是嘲讽。
苏锦的心 *** 颤了一下,笑容僵在脸上,“钧尧哥哥,你在说什么?”
“装可怜?博同情?苏锦,你这幅样子真叫我恶心!别忘了,这都是你的报应!”
无情的话比凛冬的寒风还冷,落在苏锦的心上,如冰锥刺入。
六年了,他还在怪她。
苏锦和战钧尧原本青梅竹马,早有婚约。只是后来,战家被人诬陷,战父和战母双双殒命,战钧尧也被流放黔州。
流放前日,战钧尧曾偷偷潜入苏锦家中,却被苏锦拒之门外。
他不死心,站在门前,淋了一天一夜的雨。
可最终等来的却是……
苏锦将当初他们定情的白玉簪丢在他面前,恶 *** 地说道,“战钧尧,我们的婚约取消了,看看你现在的落魄样,有什么资格爱慕我,别再缠着我了!
……
寒风刺骨,将苏锦从回忆中拉回,她张了张嘴,想要解释,“我没有……当年……”我是为了保住你的命。
只是话还没有说出口,战钧尧就再次打断了她,明显地不耐烦。
他说,“苏锦,我没心情听你的狡辩!今天来,是要正式告知你,明天就是我和苏棉大婚的日子,你这个将军夫人必须出席。”
“你要我亲眼看着你和别的女人成亲?”苏锦摇头,不敢置信,“你是故意的对不对,用这种方式报复我?”
“报复?”战钧尧冷笑,“你以为你算什么,不过是一个贪图荣耀的人罢了,也配我报复你?!”
不配……
他说她是不配……
心,好疼好疼,仿佛被戳了无数个窟窿。想要解释的话,堵在喉咙,再也说不出口。
苏锦不肯死心,看着战钧尧的眼神近乎祈求,“钧尧,你不能娶她,你说过,这一生只会有我一个女人,难道你都忘了……”
“怎么可能忘得掉!”
战钧尧脸色倏地一沉,讥笑道,“只是,你还配吗?”
第2章 他赐予的
他的眼神比冰雪还冷,将苏锦生生冻住。
只有低低哽咽声从她口中传出来,“不,我不去,我不要看着你们拜堂成亲……”
“你会去的。”
战钧尧轻飘飘地说着,眼神却是狠毒无比。
战钧尧走了,苏锦跌坐在院子里,痴痴地望着天空,原本满怀期待的心突然空荡荡,只觉得这天要变了。
第二天,苏锦穿着一身粗布麻衣就被战钧尧的人带到了成亲行礼的大堂。
满堂的宾客看到她全都指指点点,尽是看热闹的模样。
苏锦却没有心思难堪。
她只听得到锣鼓声越来越近,鞭炮声越来越响。
不一会儿,便看见战钧尧一身青灰色铠甲,英气逼人,牵着身旁盖着流苏喜帕的苏棉,从门口走了进来。
好一对登对的璧人……
苏锦坐在大堂,强忍的眼泪倏地滚了下来。
三年前,战钧尧迎娶她时,没有宾客,没有宴席,有的只是无尽的羞辱,和长达三年的冷落。
今昔对比,真的是太讽刺了!
手死死地攥住袖子,衣服被抠出了窟窿,也浑然不觉。
苏锦看着他们拜完天地,看见战钧尧露出三年来从未有过的笑容。
那笑真刺眼。
“礼成,送入洞房!”
这一声落下,战钧尧牵着苏棉就要走入洞房。
苏锦突然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等等。”
她的声音不算大,却让原本热闹非凡的大堂瞬间安静了下来。
所有人都看向她。
战钧尧也不例外,只是原本挂在脸上疏朗的笑意瞬间化作寒冰。
苏锦笑中带泪,直视他的冰冷,从袖中抽出一块明黄布绢,扬在他眼前,“钧尧哥哥,这是皇上赐给我们的婚书,婚书上说,希望我们夫妻恩爱,相携白头。今日,你若要携手她人,就是违背圣意!”
在场的宾客一听,纷纷变了脸色。
谁不知道,战家沉冤得雪后,战钧尧便投身军营,从边塞归来时,已是一身赫赫战功。
这婚书,便是三年前,战钧尧被封为护国大将军的那天,向圣上求来的。
那时的苏锦,知道这个消息时也是满心欢喜,可当时的她不知道,战钧尧向圣上求赐婚,并不是为了兑现诺言,而是为了报复!
明黄色的婚书,在一片喜 *** 异常夺目。
战钧尧大怒,双目赤红地快步走上前来。
“李朝没有规定男人不能纳妾,婚书上也没有说我不能再娶,你简直是无理取闹!”
战钧尧一把将婚书夺走,随后冲身旁的副将喊道,“取火龙鞭!苏锦擅自出示圣物,诋毁圣意,大逆不道,严刑处置!”
第3章 他的心回不来了
话声一落,两名副将走了上来。
苏锦双眼痛苦地看着战钧尧。
“施刑!”战钧尧声如洪钟,对她的眼神视而不见。
“啪!”
苏锦忍不住闷哼一声,紧接着,又是一鞭落下!
“啪-啪-啪!”鞭子落下的声音不断响起,苏锦的脑袋也嗡嗡作响。
她模糊的视线里,那个深爱的男人,就站在她面前,漠然地看着她,他勾起的嘴角仿佛在说,“苏锦,这都是你活该!”
呵呵——
她活该吗?
当初,战府出事,她到处奔走求人,鞋子不知道跑坏了多少双,好不容易才求得旧识齐王进言圣上,饶战钧尧性命。
当初,战钧尧以戴罪之身潜进她家,却被妹妹苏棉发现,并要挟她对战钧尧说出那些绝情的话。为了保住他,她只能狠心照做!
那年,她双九年岁,一身凤冠霞帔嫁进将军府,本以为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却不知,是一脚踩进了地狱!
痛,真痛啊。
一鞭又一鞭地落苏锦的意识越来越模糊,最终支撑不住晕了过去。
……
终于,一切结束。
副将复命,“将军,行刑完毕。”
战钧尧将视线再次落在苏锦身上,眼角微微抽动,随即别过脸,“把人丢回后院。”
主厅依旧热闹喧嚣,满院的喜红煞是夺眼。
苏锦被侍卫丢在后院的青石板上,杏儿看到,快步走了过来。
当看到一身鲜血,奄奄一息的苏锦时,眼泪簌簌落了下来。
“夫人!”杏儿扑过来,手颤抖地不敢去碰苏锦的伤口。
“天啊,为什么把夫人伤成这样?!”杏儿大呼,她想冲出去给苏锦找个大夫。
却被门口的侍卫拦住。
“求求你们,让我出去吧,没有大夫,夫人会死的……”
可任凭她怎么呼喊,都没有人放行。
战钧尧下了命令,那些侍卫又怎么可能管苏锦的死活……
凌寒的风突然烈了起来,吹过脸颊,如刀刮过。阴沉的天,有片片白雪落下,落在苏锦的身上,瞬间化作冰水。
冰冷丝丝入侵, *** 着伤口,苏锦昏迷的意识有了片刻的清明。
“嘶……”苏锦难耐疼痛,发出轻微的声音。
“夫人,您终于醒了?!”杏儿惊喜地擦了擦眼泪,“杏儿扶您进屋。”
杏儿架起苏锦,搀着她一路走向后院破旧的木屋。
每走一步,伤口就撕扯一次,要命般的疼。
严冬腊月,苏锦走得额头满是汗水,沿途的青石路,也被拖出一条长而斑驳的血痕。
“咚!”一声。
苏锦再也支持不住,摔倒在木屋门前。
“夫人,摔疼了吧?”杏儿难掩哭腔。
“不疼,麻木了。”苏锦跌坐在门前,呆呆地望着前院。
主厅的门廊,挂满了灯笼,在风中不停地晃动,飞雪越来越大,眼前的一切也越来越不真切。
苏锦摸了摸束在脑后的黑发,那里早就没了战钧尧送给她的白玉发簪,“钧尧,你还记得吗?我们第一次定情,也是在冬雪初降的日子里。”
杏儿拂去她身上的雪花,去扶她,“夫人,快进屋吧,您得把伤养好,才能让将军回心转意啊……”
“回不来了。”苏锦的声音很轻,风一吹,飘得很远。
前院的热闹,一直到半夜才消散。
苏锦趴在木板床上,夜越深,后背的伤就疼得越狠。可身上的的疼哪比得上心被凌迟的痛。
今夜,他再也不是她的钧尧哥哥了。
雪,一夜未停。
第二日,战钧尧带着苏棉,踩着厚厚的积雪来到后院。
“没死就起来。”
第4章 过门茶
木屋里光线极差,战钧尧看着暗处,缩成一团蜷在床上的苏锦,有些不耐,“区区三十鞭,装什么装!”
天寒地冻,伤口发炎,苏锦烧得十分难受,听到战钧尧的声音,以为他终于想起来看她了。
“你怎么来了?”她艰难的支起身子。
“棉棉懂事,非得过来敬过门茶,你以为我想来?”
听到战钧尧的话,苏锦的心又疼了起来,密密麻麻地像针戳一般。
三年了,他第一次来见她,却是为了别人。
苏棉从战钧尧身后闪了出来,从丫鬟手里端过一杯滚烫的茶水,走向前来,“姐姐,请喝茶。”
敬茶?她的好妹妹,恐怕是来看她究竟死了没有……
苏锦颤抖着手,不肯接过那杯茶水,枯瘦的手臂,几道鞭痕显露出来。
苏棉得意,将那茶水硬塞到苏锦手中,凑近低声说:“姐姐,你还真是命硬!”
她故意抬手摸向头顶的发簪:“将军说,他已经奏请皇上赐你们一份和离书,我等你被扫地出门。”
通体莹润的玉质凤形发簪,凤身上还刻着“战锦”二字。
心突然被利箭射中,端在手里的茶杯抖得咯咯作响,滚烫的茶水溅在手背上,苏锦却浑然不觉。
忽然,她抬手将茶水泼了出去。
“啊——”
苏棉一声尖叫,战钧尧大步走了上来。
“你竟敢拿茶水泼棉棉!”
他利落的一巴掌, *** 打在了苏锦的脸上,原本瘦得凹陷的脸颊瞬间肿了起来。
苏锦被扇倒在床上,眼神落在不远处掉落的簪子上,她艰难地伸手,将簪子抓在手里,另一只手死死地扣着床沿。
“你将我们定情的发簪给了别人……战钧尧,你将发簪给了别人……”
苏锦笑着笑着,眼泪汹涌而出。
她捧着白玉簪,像是捧着她荒唐的爱情。
战钧尧看着这样的她,心突然瑟缩了一下。
他揽过苏棉,一把夺过簪子,为苏棉戴上,不咸不淡地道:“既然东西原本的主人已经不配再戴着它,就该拱手相让!”
那支发簪原本是属于她的,那份感情原本也是属于她的,如今他都要一一夺回去,将它送给苏棉……
苏锦低着头,满头青丝披散,垂在面前,狼狈而可怜。
她颤抖着开口:“茶已经敬过了,你们走吧。”
这句话耗尽了她最后的一丝力气,亦如她对战钧尧的情感,此刻也终于耗尽。
战钧尧冷哼一声,一甩衣袖,揽着苏棉大步离去。
玄袍从门口消失,只有冷风夹着雪呼呼灌进来,一瞬间凉透了她的心。
她再也无力支撑,倒在床上,吐出一口浊血。
杏儿冲进门来,惊叫一声。
暗红的血洒在地上,混着原本带着积雪的脚印一同化开,将他们来过的痕迹抹去。
苏锦轻轻闭上了眼睛。
“钧尧哥哥,我不想再等你了……”
第5章 给苏棉赎罪
夜间的风雪比白日里更重,飕飕的寒风疯狂地拍打着残破的木门。
简陋的木床上,苏锦冻得瑟瑟发抖,口中不停喊着:“冷,好冷……”
杏儿将被子紧紧地裹住苏锦的身体,抱着她,哭得双眼红肿:“夫人,不冷了,杏儿抱着您,您就不冷了。”
苏锦烧得厉害,不停地说着胡话:“钧尧哥哥,不是说好了吗,这辈子你只愿与我一人白首不相离,你怎么就变了……”
砰!
原本摇摇欲坠的木门,被一脚踹开。
战钧尧裹着风雪冲了进来。
“将军,快救救夫人,夫人她……”杏儿见到了救星,激动地扑过去,却被战钧尧一脚踹开。
“滚开!”
战钧尧直接走到床前,一把将烧得迷迷糊糊的苏锦拖下床,“毒妇,想不到你如此心狠,竟这般容不下棉棉?!”
苏锦用力睁开眼皮,眼前是战钧尧凶神恶煞的模样。
她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当年许她一生的少年,怎么就变成了如今这般……
她费力地伸手想要去触碰他的脸,却被战钧尧粗鲁地打掉。
杏儿跟在身后,苦苦哀求:“将军,别这么对夫人,她受不住的……”
战钧尧丝毫不理会,一路将苏锦拖至梨院,那是苏棉住的小院。
“在这跪着,好好给棉棉赎罪,她若死了,你就去陪葬!”
苏锦被丢在雪地里,想爬起来,身体却软得没有半分力气,双手撑在地上,她问:“苏棉怎么了?”
“苏锦,你做的好事,竟然在棉棉的簪子上抹毒粉,亏得你这般心思缜密!”战钧尧狠毒的话像刀子一般划在苏锦的心上。
雪依旧在落,苏锦的身上覆上了一层薄雪,滚烫的身体裹在冰冷的积雪下,背部的伤口在冰冷的 *** 下,又开始流血。
她艰难开口:“我没有……我又不是苏棉,使不出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十岁那年,娘亲过世,苏棉的母亲带着苏棉进了苏相府,从此苏锦的生活水深火热。
苏棉贪玩,打翻了爹爹的徽墨,爹爹盛怒不已,苏棉却说亲眼看到是苏锦弄翻的,结果她被罚禁足一个月。
苏棉不小心跌进湖里,救上来后,哭诉是苏锦推的她,爹爹大怒,命人重重打了她二十大板,躺了半个月才能下地。
……
类似的遭遇数不胜数,苏棉总有使不完的伎俩,这一次又在战钧尧面前故技重施。
而她的话,一如既往,无人相信。
不,曾经的战钧尧相信她。
而现在,他只给了苏锦一个狠厉的巴掌,随后甩袖而去:“还死不认罪!”
他,也不再信她了。
苏锦看着他漠然离去的背影,心碎的再也拼凑不起,她终于喊道:“将军!”
战钧尧的脚步在风雪中 *** 一顿,她从来只喊他的名字,不曾唤他将军。
寒风萧瑟,苏锦跪在雪里,额头重重磕在地上:“求将军赐苏锦一封休书,从今往后,生死嫁娶,各不相干!”
战钧尧的心猛然被刺了一下,他停在原地,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更不敢回头去看。
苏锦再磕头,眼泪被飞雪吹散:“求将军成全,赐苏锦休书!”
第6章 注定不死不休
战钧尧不回头,苏锦便一直向他磕头。
额头撞击地面的那片地方,积雪全部消融。
“咚——咚——”
一声接着一声,苏锦依旧不肯停。
她身上的血和额头的血,落在苍茫雪地中,在皑皑白雪的衬托下,愈发刺目。
声音也越来越微弱,苏锦却是更加的坚决:“求……将军成全……赐苏锦……休书……”
不爱了,再也不爱了。
她苦苦坚持这般久,等到的终于不是她爱的少年。
宽大的袖子下,战钧尧的手 *** 攥在一起,雪花落在睫毛上,化成水滴缀在上头,竟是如此沉重。
他轻轻擦去,随后凌厉转身,一身玄袍在风雪中飞扬:“苏锦,六年前,从你将那支白玉簪丢在我面前开始,你我就注定不死不休!”
他衣袖一甩,再开口是比之前更加无情的冰冷:“来人!苏锦意图谋害二姨太,押入地牢,严刑审问!”
这一句绝情的话,疼得苏锦浑身如炸开一般,心口都在淌血。
不死不休……
她颤颤巍巍,再度磕头:“要杀要剐,全凭将军吩咐。”
寥寥几字,再无半点旧情。
守在院子门口的两名侍卫走了进来,架起苏锦就要离开。
杏儿没了阻拦也从门口冲了进来。
“扑通!”
她跪在战钧尧脚下,心痛大喊:“将军!夫人的一颗心都在您身上,决计不会做出对不起您的事,她一直都爱着您呐……”
“爱我?”战钧尧浑身僵在原地,随后冷笑,“我受不起她那肮脏 *** 的爱!”
他永远也忘不了,六年前的那一天。
想起曾经,他就恨得发狂,恨自己愚昧,一颗真心错付!恨她在自己一无所有的时候, *** 踩碎自己最后的一丝尊严和期待!
苏锦已经被拖远,杏儿攥着他的衣袍,还在苦苦哀求:“将军,求您放了夫人吧,她真的什么都没有做过……”
“闭嘴!”战钧尧杀气腾腾地踹开杏儿,头也不回的进了屋子。
地牢。
阴冷潮湿。
苏锦被吊在刑架上,无情的鞭子一下一下地抽在身上,鲜红的血染透了她的衣裳。
“咳咳……”
苏锦难受地吐出一口血,五官更是疼得拧在了一起。
逼供的士兵不敢再用刑,怕把她活活打死,无奈道:“夫人,您就认了吧,何必再受这些苦……”
“没做过的事,我……不会认!”
苏锦脸色惨白得可怕,她用力抬起头,看向士兵,眼中是摄人的坚决:“你去转告战钧尧,他若一心要我死,就先把休书给我!”
“你告诉他,我不要到死……还是他战钧尧的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