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
文
摘
要
值得回味的事，是生活中的诗。——威廉·赫兹利特
这里的人们最懂得悲喜自渡。—— *** 老王
每一座城市，都有她令人着迷的魅力。城市的历史，有苦难，也有幸福。而这座城市的真切面目， *** 在强烈的阳光和碧蓝的天空下。你走进这个城市的深处，走进帕廓的街道上，在白云和蓝天下，体味着城市真切的味道，老街的气息，或许是闲适的怀念之旅。忽地，却有鲍勃·迪伦的歌，从底楼一家音响店里飘出：
一个人要抬多少次头才能看清天空？
一个人要长多少耳朵才能听见人们哭泣？
我的朋友，答案在随风飘荡。
这里的人们经历过苦难岁月，深切地体味着苦涩中的温暖。人们走在这条并不宽敞的街道上，享受日光城的灿烂阳光。神采奕奕，凝视前方，环顾左右，没有忧伤，流露出对这片土地和生活的热爱和无限眷恋。
在 *** 的日子里，逢周末休息日，常常走进帕廓老街。在这条围绕着大昭寺，圆形的老街上，虽不乏商事的喧哗，往来游客的欢声笑语，仔细看看老街坊四邻，依旧朴素。充满帕廓风情的惬意心境，一副阳光明媚的图画。极难得见千媚百娇之态，偶有一袭华丽藏装登场。也不是妙龄女子，只见那 *** 的雅韵，迟暮美人惊艳街市。这是帕廓老街的另一番“惊鸿一瞥，望尽浮生事”。
帕廓的女子，就这般的风韵，少言寡语里透着一种不张扬、成熟的、落拓不羁、令人羡慕的美。而年长的帕廓阿妈拉，历经沧桑，有一种对生死的领悟。当然，与我们相伴而行的，颇有君子之风范的帕廓阿爸们，笑而不语。他们将履行一场关于酒的约定，即使是街坊邻居相约，也不能轻易失礼。就在当下的酒席场面，依旧可见唐宋风采。或按巡之饮，举杯相属，手指蘸酒弹出，以示敬意。或歌舞侑酒，流行的宫廷朗玛小乐队伴奏。如李白咏唱：“山翁今己醉，舞袖为君开。”酒肆里欢愉：“水门向晚茶商闹，桥市通宵酒客行。”一众饮徒爷们先生，“美酒如刀解断愁”。我们似乎能寻到当年仓央嘉措的谦谦君子之风。一场酒的结尾，响起了男子小合唱，歌声并不是豪迈雄伟，而充满了怀旧的韵味。有些追忆的暧昧和小小的离愁别绪，酒意中有漫漫岁月所积累的一种召唤。
街市喧哗，尤其是改革开放后，老街也有令人目不暇接的变化。你随着人流走着，看着，听着，或者你抽身登上一段老木梯，只身来到“玛吉阿米”的平台上。寻一邻街的小桌坐下，可俯看热闹的街市。
午间的太阳，如时来到帕廓。日光城有得天独厚的阳光，无论冬夏春秋，温暖这个高海拔的高原之城。阳光透过玛吉阿米楼顶平台的遮阳伞，照得人有些懒懒的犯困。一杯特制的酸奶，带来了远方草原的气息。热闹的街道，涌进来一队羌塘的放牧人，携家带口，老老少少，穿戴整齐的、有些厚重的藏装。阳光下，尤其色彩艳丽。草原上的人们，进城来朝佛，也要大张旗鼓地穿戴起来，讲究些仪式感。学学城里人的样子，一家人都戴着贴有艳丽商标的黑色宽边墨镜。来自牧场的孩子，进了城，忍不住东看看，西瞧瞧，充满了好奇。在他们父亲坚持下，母亲给大大小小的、两男两女四个孩子，每人买了一只大号的雪糕。甜甜蜜蜜的奶有另一番味道，放入口中溶化，惊喜得让他们大呼小叫，啧啧赞美。一时间，人流生动活泼起来。老街的多姿多彩，正是由不断涌入的人流汇聚而成。
这时，老街坊四邻，总是投以温暖谦和的目光。这几十年来，帕廓有了愈来愈多的外来人。过去这街面上，大都是本地人的商铺，称之为“藏商”。又有些尼泊尔的商贩，称为“尼商”，“康巴人”的铺面，浙江人的“藏式服装店”，四川人的“川味餐馆”。当然，改革开放带来了新潮。一些藏式餐厅也弄得时髦，大有些“潮文化范”。你走上一遭，就能体味到大家庭的宾朋满座。几十年前，小昭寺路口有一凉粉摊子，那永远都是笑容灿烂的四川小个子和川北女人，深受帕廓孩子们的喜欢。每每放学时分，“凉粉阿贾（阿姨）”的摊子前，挤满讨买的、吵吵闹闹的孩子。这些年，街区改造，“凉粉阿贾”不见了，孩子们也长大了。街上的人流，愈加天南地北，五湖四海。多少人感叹“想逃离一个逃不开的异乡、想回到一个回不去的故乡”。城市，无论大小，坐落何方？乡愁弥漫，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帕廓在变，似乎又停留在时光的锚地。岁月的罅隙里，除了四季之色，也不乏人生的面目。信步走进一家店铺，墙上都会贴着多姿多彩的照片。照片上的姑娘们，在中央民族大学的合影，在天安门广场前的 *** 。那笑容发自心里，甜甜的。照片，拉近了我们和岁月的距离。生活就是这样，忠诚地守护四季。当夏日的火热来到时，走在屋檐下，有一席凉爽。冬天里最寒冷的那些天，太阳如期而至，带来日光城特有的温暖。日子似乎慢了些，雪花飘飘，满街暮色苍茫。令人惊喜的时刻，总是春天的讯息，一天紧似一天地逼近老街。接连几日的阳光明媚，老宅院里大树发出了嫩绿的叶片。手脚利落的阿贾们，忙着把搁在屋里避寒的花盆请上窗台。不经意间，海棠花儿开了几朵，鲜红得耀眼。帕廓度过冬日，重回阳光灿烂的日子。
其实，春风秋雨，老街也是能感受到乡土的味道，感受到播种的神圣和收获的喜悦。春来了，我骑着自行车，早年是“凤凰26”“永久28”，又换成了三档变速的山地车，而更多的是步行到帕廓老街的“冲赛康”大市场。走走，看看，早春的绿色，上了菜摊。鹅黄嫩绿的小白菜，萝卜樱，芨芨菜，小香葱，拇指大的小元根，红红的小水萝卜。这时，就有了山野里采摘的霍麻嫩叶上市。那些年，每逢春天，都会在帕廓老市场买些回来。纯粹藏式的做法，牛肉、萝卜丝煮汤，加手工面片，煮一锅“土巴”（藏式面片），加入霍麻嫩叶，满满的山野清香，应时的清热解毒，也是高寒之地的春天礼物。
那个季节，早晚还寒意逼人。我们就在小院厨房里架好柴禾炉子，青冈柴火熊熊，炉上煮着从老街 *** 寺街边买回的牦牛肉。一家人围炉夜话，温馨亲热。
来源：七一客户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