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
文
摘
要
梁山好汉中占比最大的,除了贪生怕死的朝廷军官,就是杀人越货的山贼草寇水匪,其他行业的人数不到一半。
那些在征讨梁山前义愤填膺表示要踏平梁山擒斩晁盖宋江的军官们,一旦战败被擒,马上踩着宋江给出的台阶,变成了“义气深重”的梁山好汉,鬼才知道他们投降是为了替天行道还是苟全性命。
征讨梁山的“官军”基本都是“厢军”,也就是中低级武官带领的地方部队,比如大刀关胜原为浦东巡检,双鞭呼延灼原为汝宁郡都统制、双枪将董平原为东平府兵马都监、没羽箭张清原为东昌府守将、急先锋索超原为大名府管军提辖使(还当过“正牌军”,不知道是不是我们常说的旗牌官)。
这些人打梁山没能耐,投降后反杀袍泽倒是一个顶俩,那个辜负了赵佶高俅深恩厚意的双鞭呼延灼,出卖了收留他的青州知府慕容彦达之后,忽然变得极其凶猛,跟官军打架的时候也敢豁出性命了。
高俅带着十节度使征讨梁山,大多数都战败逃跑或被生擒,只有清河天水节度使荆忠比较倒霉,遇到了原朝廷军官呼延灼:“约斗二十合,被呼延灼卖个破绽,隔过大刀,顺手提起钢鞭来,只一下,打个衬手,正着荆忠脑袋,打得脑浆迸流,眼珠突出,死于马下。”
呼延灼的勇悍,还表现在与云中雁门节度使韩存保的缠斗之中,那一战颇有许褚赤膊战马超的风采。
呼延灼挟住韩存保戟杆,韩存保扭定呼延灼枪杆,两人在马上你扯我拽,最后都滚落水中,又在水中像不会武功的莽汉一样展开了猛兽撕咬:“两个在溪水中,都滚没了军器。头上戴的盔没了,身上衣甲飘零。两个只把空拳来在水中厮打。一递一拳,正在深水里,又拖上浅水里来。”
从被俘的落水狗变成炸毛落汤鸡,呼延灼落草为寇之后好像忽然变了一个人——如果他打梁山的时候像打官军一样凶残,又何至于全军覆没被俘投降?
双鞭呼延灼被俘后忽然从怕死鬼变成了一员猛将,这是因为他已经没了退路,朝廷的叛徒杀了朝廷节度使,单身归建肯定讨不到好果子吃,他只能跟在宋江 *** 后面受招安,那才有可能在全部赦免后捡一点残羹冷炙,这叫法不责众,枪打出头鸟。
叛徒一般都是比较凶残的,比较而言,呼延灼似乎比梁山好汉更痛恨朝廷,这就是叛徒惯常的心态,与之对应的,是汉奸和鬼子。
呼延灼加入盗伙,从降将变成了猛将,跟呼延灼有类似经历并且十分凶猛的,还有急先锋索超和双枪将董平,要是评选梁山十大猛将,这三个人都有资格入选,急先锋索超自不必说,长得像个人样的“风流万户侯”董平还有个绰号叫“一撞直”,杀了程万里一家并抢夺其女做压寨夫人,一撞直的胆量还真不小,也不怕程小姐在半夜里把他变成“一撞没”。
说到梁山猛将,我们不能不提跟邢道荣、潘凤、刘三刀有一拼的黑旋风李逵:这厮的最大特点就是抗揍,而且两军乱战的时候,他也真有一种蛮牛的不怕死劲头。
李逵的恶行就不用细说了,咱们要聊的是李逵的抗击打能力:“琼英手拈石子,望李逵打去,正中额角,幸得皮老骨硬,只打的疼痛,却是不曾破损。李逵大怒,虎须倒竖,怪眼圆睁,大吼一声,直撞入去。琼英见他来得至近,忙飞一石子,又中李逵额角。两次被伤,方才鲜血迸流。李逵终是个铁汉,那绽黑脸上,带着鲜红的血,兀是火喇喇地挥双斧撞入阵中,把北军乱砍。”
李逵的厚脸皮一锥子扎不出血,再加上混不吝的性格,要评选梁山十大猛将,他是绝对有资格入选的,其排名可能还会高于赤发鬼刘唐和、霹雳火秦明、急先锋索超。
李逵像野猪和黑熊一样凶猛,一般的对手还真能被他唬住,但是遇到豹子头林冲、花和尚鲁智深、行者武松那样真正的勇士,他那点本事就不够看了。
豹子头林冲可不像影视剧演得那样儒雅,此人身高八尺,豹头环眼燕颔虎须,活脱脱一个张飞再世,李逵的板斧遇到林冲的丈八蛇矛,就像邢道荣遇到了猛张飞和赵子龙,肯定会在转瞬之间戳出七八个透明窟窿。
林冲曾经比较怯懦,被逼上梁山之后了无牵挂,终于恢复了“小张飞”的本来面目,成了斩将数量最多的梁山好汉,倒在他丈八蛇矛之下的敌将有十三四个,其中不乏一流猛将:马万里、宝密圣、贺拆、伍肃、倪麟、顾恺、张寿、阙翥、翁飞、柳元、雷应春、周积、杜敬臣、冷恭,不管是一流还是二流,都很难在林冲长矛下逃生。
林冲是不是梁山第一猛将,这个问题似乎得问问花和尚鲁智深和行者武松,这两个杀神好像从来就没败过:“鲁智深一条禅杖,武行者两口钢刀。钢刀飞出火光飘,禅杖来如铁炮。禅杖打开脑袋,钢刀截断人腰。两般兵器不相饶,百万军中显耀。”
鲁智深的勇猛,是一种力拔山兮气盖世的豪迈,武松的勇猛,是一种有我无敌的霸气,林冲的勇猛,是悲愤催生的凌厉杀机。
李逵的勇猛跟林冲鲁智深武松有本质的不同,人家是遇强则强,他是遇强则弱,李逵的勇猛,实际是一种色厉内荏的嗜血成性,要是评选梁山十大猛将,他是可以跟呼延灼、秦明、索超、董平等人并驱争先,但是跟林冲、鲁智深、武松相比,他肯定是还差了很大一截,能否比得上赤发鬼刘唐和拼命三郎石秀,也是个问题。
赤发鬼刘唐是一个浪荡江湖老梆子,也是一个行踪飘忽的独脚大盗,单兵作战能力十分强悍,“膂力过人,能跳二三丈阔涧”的插翅虎雷横也不是他的对手。
李逵能不能打赢赤发鬼刘唐是个问题,能不能打赢拼命三郎石秀却不是问题——他肯定打不过:“身似山中猛虎,性如火上浇油。心雄胆大有机谋,到处逢人搭救。全仗一条杆棒,只凭两个拳头。掀天声价满皇州,拚命三郎石秀。”
黑旋风李逵练的是野路子,打架全凭蛮力,其武功技能跟军汉踢杀羊张保差不多,杀平头百姓和普通小兵还行,真遇到一流高手,李逵就只能哭和跑了——李逵的三个副手被杀了个干净,李逵两次都是大哭着跑回营寨,别说报仇,连“朋友”的尸首都没抢回来。
石秀和李逵完全不一样,他只身跳楼劫法场,拖着被吓得手脚瘫软的玉麒麟卢俊义,还是给官军造成了重大伤亡:“手举钢刀,杀人似砍瓜切菜。走不迭的,杀翻十数个……城中计点被伤人数,杀死的有七八十个,跌伤头面,磕损皮肤,撞折腿脚者,不计其数。”
施耐庵说“石秀的武艺不低似孙立”并非夸大,在生死关头,石秀表现得比卢俊义勇悍十倍,如果他的武功真跟孙立不相上下,秒杀李逵应该也没有太大问题。
这样比较下来,我们就会发现:要评选梁山十大猛将,李逵或许能勉强入选,这还是在仅看凶猛不看武功的情况下,要是综合评判,李逵别说进入前五,能排进前三十就不错了。
当然,李逵也并非一只弱鸡,单打独斗,宋江的徒弟孔明孔亮和开饭店的朱贵孙二娘,肯定不是李逵的对手。于是问题就出来了:如果只看勇猛不论武功,梁山十大猛将、五大猛将名单上应该有谁?梁山第一猛将,是豹子头林冲,还是花和尚鲁智深?武松与林冲鲁智深舍命相搏,又有几分胜算?能迅速斩杀李逵的好汉也搞一个排名,谁能位居榜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