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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摘
要
明朝年间,江西九江有一位富翁,姓孙,家产丰厚,娶妻成氏,生了两个儿子,儿子成家之后又生了三个孙子。
孙老爹60岁的年纪,年轻时风流成性,没结婚的时候在外面没少折腾。
可到娶妻成氏之后,孙老爹也收不住心,总想娶妾买婢,但是成氏天生是个醋坛子,把老孙管得死死的,稍有不慎便要死要活,弄得老孙,虽有一身武艺,但也只能空守到老。
(一)
年轻时候的事情暂且不提,且说60岁的孙老爹,仍不改淫性。成氏有个房内使唤的丫头叫玉娘,刚满十八岁,没事的时候帮着孙老爹捶捶腰背。
成氏以为老孙年事已高,已经看淡了房事,便没有防备他。谁知道孙老爹真敢下手,趁玉娘服侍他的时候,便私下里动手动脚。
玉娘知道这样不好,但是她不敢吱声,一是因为孙老爹是家主,怕受惩罚;二是自己正值妙龄,已有思春的想法,根本经不住孙老爹的引诱,便与他暗地里做了一手。
且说孙老爹与玉娘偷偷做了几次之后,家里上下的人也都看在眼里,只因成氏妒性太大,没有人敢告诉她,连儿子儿媳妇都因为顾及老孙家的脸面,只好替父亲瞒着。
可谁知道事不凑巧,60岁的老孙还是出了状况,身强力壮,一不小心让玉娘怀孕了。
随着时间一天天过去,玉娘的身子发生了变化,还不时的呕吐,开始以为是生病,到后来才发现肚子越来越大,知道自己是怀孕了。
玉娘偷偷对孙老爹说:都怪你做的好事!现在怎么办?照着夫人的脾气,若是知道此事,肯定不会轻饶我,恐怕我的性命都要难保!说完,便流下泪来。
孙老爹没想到自己这么大年纪,还是宝刀未老,在佩服自己能力的同时,心里也在打鼓,硬着头皮劝慰道:你不用着急,有我在,你怕什么?
但实际上老孙心里怕得不行,想道:
真是倒霉!若是让妻子知道此事,肯定会要了她的性命,即使不伤害她,我这一大把年纪、子孙满堂的,做了这种没正经的事情,吵闹起来,让我这张老脸往哪儿搁!不如趁她还没有把孩子生下来,及早找个人家把她嫁了,先躲过这一关再说吧!
孙老爹想好之后,便告诉了玉娘。
玉娘一听,心里也挺高兴,一是可以脱离凶猛的主家婆,二是可以找个年轻的后生,比现在的日子肯定要强多了。
过了几天,孙老爹在成氏面前,故意找茬,说玉娘如何如何不好,提出想要把她卖了。成氏之前也盘算过此事,玉娘年纪已经大了,而且长得妖娆 *** ,放在身边早晚要出事,因此早有了打发她的念头。
既然丈夫说起此事,成氏乐得顺水推舟,便马上找托了一个媒人,将玉娘嫁给了城南的木匠刘二。
刘二刚刚二十多岁的年纪,长得比较齐整,有着一身的力气,玉娘嫁给他,也算是郎才女貌,正好相配。孙老爹家里不缺钱,只想快点消除这个祸根,因此也没有要什么彩礼。
刘二等于白捡了一个老婆,高兴得不行,但他哪里知道,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他这可是买一赠一,竟然娶了一个带胎的老婆回来。
婚后不久,刘二渐渐也看出了名堂,玉娘无奈,只好实话告诉他:
我这胎是主翁种下的,怕被主母知道,所以才把我嫁给你。出嫁的时候,主翁已经许下我管我终身。你就当不知道,我便可以时常让他接济我们一下,我便一心一意与你过日子。
刘二是个粗人,听说有便宜可赚,见事已至此,也不管什么青红皂白,再说他也早有心理准备,从这种大户人家出来的女子,哪有一个清白之身,既然是白捡的,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算了。
(二)
过了五个多月,玉娘便生下一个儿子,私下里去告诉了孙老爹。
孙老爹虽说把她嫁了,但也是被逼无奈,心里始终对她念念不忘,加上她又给自己生了个儿子,再怎么着也是自己的骨血,因此便悄悄送了一些米面和银子给她。
此后,玉娘的衣服,以及那个孩子的吃用,都是全靠孙老爹支持,而刘二也靠着老婆,过上了丰衣足食的生活。
孩子渐渐长大,刘二给他起了个名字叫刘晶,有时也随刘二出去打打下手。
街坊邻居见刘晶长得特别像孙老爹,便在背后指指戳戳,说他是老孙的种!后来,孙家的儿女也都知道了此事,而且知道父亲经常接济他们,但他们也不好说什么,还是装聋作哑。
成氏也不是傻子,听到了一些风言风语,心里虽说生疑,但玉娘人都走了,已经对自己产生不了威胁,也就没有多管这件事。
忽然有一天,孙老爹突发重病,治了没几天便死了。家里设了灵堂,开了道场。
且说城里有两个无赖,一个叫张三,一个叫李四,平时没有什么正经事可做,专干一些敲诈勒索、欺男霸女之事,在当地可算一霸。
他们知道刘晶是孙老爹的私生子后,听说孙老爹已死,便商议道:
一桩好买卖到了!孙家有万贯家财,老婆子只生了两个儿子,我们何不撺掇一下刘二的儿子去分一股家产呢?如果他分得家产,肯定不会亏待我们这些帮衬的。
两人商量好之后,便去找刘二的妻子。
他们二人平时也与刘二相熟。
刘二见后,拱手道:两位哥哥,大驾光临,有何指教?
张三说:请你把妻子玉娘叫出来,我们有事要告诉她。
刘二问:有什么事?
李四说:他家的孙老爹死了。
玉娘在里面听到后,哭着走出来,说道:我刚才也听见邻居这么说,不知道真假,照你们这么一说,肯定是真的了。
玉娘恐怕刘二误会,说道:我与你失去了他这个依靠,以后可怎么生活!
张三说:不能这么说,你们发迹的时候到了。我们兄弟二人,就是特意来给你们送这一笔横财的。
刘二夫妻听后一惊,问道:什么意思?
张三说:你家的儿子,正是孙老爹的亲生儿子,如今他家里有那么多的家宅田产,你儿子是不是也应该有一份,为何不去找他们要呢?他们若是不肯给,大不了打一场官司,但是我想他们不会那么无情,毕竟是同父异母的兄弟嘛!
玉娘说:道理是这样,说得没错,可是这种事情,一旦开了头,便不容易收住手。自古贫不与富斗,打官司的事情,我们可赢不了他!万一官司输了,那就丢大人了。况且我们这种家庭,哪里有这时间和财力?
李四说:你说得对!打官司靠得就是银子和人力。我们两个人在衙门里有些关系,可以为你们跑一跑,这人力的问题就解决了。只是没有银子可不行,在衙门里寸步难行。
再说,小钱不去,大钱不来,我们兄弟两人,各出五百两,替你打点关系。你写一张一千两的借据来,我们收着,等到日后分了家产,你们再按照约定把钱还给我们这种一本万利的事情,错过去可就没了。
刘二夫妻说道:若能够得到两位的帮助,那就太好了,但是不知道从哪里做起!
李四说:你们只要按我们的安排,肯定没问题,现在先把借据写了吧。
刘二只好依着他们写了,按照李四的要求,一家三口都在上面画了押。
说完,张三、李四拿着借据便走了。
(三)
等他们走后,玉娘对丈夫说道:这些人说的事情,不知道能不能做?
刘二说:反正不要我们费一分银子,只需按照他们说的做就行,用得是他们的银子,讨回来是我们的银子,讨不回又没有什么损失,多好的事情!
玉娘说:只是不该写那张借据给他们。
刘二说:没事的!就是把我们三人全卖了,也不值那些钱。若是夺不到家产,那张借据也没用,他们找谁要钱呢!如果把家产夺过来,也就不差那些银子,给他们又何妨?再说你不写给他们,他们怎么会给你卖力?
玉娘说:那为什么还要让孩子也画押?
刘二说:夺得家产是孩子的,不让孩子签字行吗?你别担心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且说张三、李四回到家中,张三问道:刘二一家,已经被我们说动了,只是扯下这么大一个谎,从哪里开始下手呢?
李四说:难道我们还真往里搭银子?只看我略施小计,根本不需耗费一钱。如今我们做一件孝服,让刘晶披麻戴孝去孙家做孝子,惹得孙家母子恼怒起来,若是把他打出来,我便一纸文书告他们一状,这就是五百两本钱了。
张三一听,说道:此计可行,赶紧吧!
张三去弄了一身孝服,拿着去找玉娘,说道:把你儿子叫出来,我有事情要交代。
玉娘把刘晶带出来,说道:这两位伯伯是帮你讨家产的,你只要按照他们说的去做就行。
刘晶也是个懂事的,说道:既然是我的亲生父亲,那家业确实应该有我一份,只是我一个小孩子家的,怎么让我去讨?
李四说:不用你开口去讨,你只需把这件孝服穿上,跟我们去就行。你进门之后,到了灵堂看见棺材就放声大哭,哭完再拜,然后起身就往外走。如果有人问你话,千万不要搭理他们,一直走出门,我们在外面的茶坊等你。这有什么难的?
刘二问:这样有用吗?
李四说:这只是给他们一个信号。等你儿子被骂出来,第二天你们便去告状,我们就替你打点关系。你儿子太小,知县见了肯定不会为难他,再说这是实实在在的血缘关系,怕他做什么!
刘晶说:如果像你们说的,我便去。正好我也想见一见生身父亲的影像,哭他一场,拜上一拜。
玉娘掩面落泪,抚摸着孩子的头,说道:好儿子,正该如此。
刘二说:我去肯定不方便,那就把孩子交给你们了,我先出去干活了。
张三、李四领着刘晶,直奔孙家而来,快到门口,他们去了旁边的茶坊,泡了杯茶,然后对刘晶说道:那门上挂孝帘的,便是你父亲的家,你去吧!千万记住我们说的话。于是便把孝服给孩子穿好。
那孩子也不知好歹,便大踏步地进了门。
一进灵堂,便放声痛哭,孙家听见有人大哭,以为是有人来吊唁,急忙赶出来,只见一个小厮,身上打扮得与孝子一样,而且哭得悲切,口口声声叫着亲爹,把大家都看懵了。
孙家的人大吃一惊,说道:这是怎么回事?
成氏听有个孩子哭着亲爹,又看见刘晶这身打扮,不觉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嚷道:哪里来的一个小野猫,竟然敢在这里撒野!
孙家的大儿子叫孙晨,是个颇有见识的人,见刘晶这番操作,心里已经明白了八九分,连忙对母亲说:
母亲不可造次,这件事不是小事。父亲初丧之际,肯定有奸人在里面使坏,这是要来讹诈我们的,我们不能意气用事,免得落入他们的圈套,你们看我的!
母亲见孙晨说得邪乎,也有些慌了,不敢再叫嚷,只是冷眼盯着那个孩子。只见刘晶哭完便拜,拜完转身就要往外面走。
这时,孙晨急忙跳出来,一把抱住刘晶,说道:你不是城南刘木匠家里的儿子吗?
刘晶说:正是。
孙晨说:既然这样,你刚才拜了父亲,也该认一认母亲。你跟我来吧!
没等刘晶反应过来,孙晨一把将他扯到后堂,指着成氏说道:这是你的嫡母,快点拜见。
成氏没有反应过来,只凭儿子安排,受了刘晶的拜见。孙晨又指着自己说道:我是你的长兄,你也要拜,就这样,孙晨把家里的男女老少都给刘晶介绍了一遍。
刘晶拜也拜了,见也见了,然后还要往外走,孙晨又一把拉住他,说道:你到哪里去?你是我的兄弟,既然父亲已死,你就该住在这里服丧,这就是你的家,你还要到哪里去?
然后孙晨把他领到里面,让妻子给他梳洗,换好衣服。
刘晶见孙晨这样对待自己,心里非常高兴,只是人生面不熟,又不知家里母亲是什么意思,心里有些不安,还想回家。
孙晨知道后,派人悄悄去把玉娘接到家里来,说有要紧的事情要商量。
(四)
玉娘知道是因为儿子的事情,本来也想去孙家吊丧,正好换了孝服来到孙家。
在灵前哭完后,只见孙晨对她说:你的儿子今天早上过来,我们已经认做兄弟了。往后我们便一同守孝,然后一起分家,你不用挂念。以前爹爹活着的时候给你们的米粮衣服,我们照例还是每月送给你们,与爹爹在的时候一样,这都是看在刘晶的面子。
你平时没事的时候,尽量不要到这里来,因为你是有丈夫的,恐怕邻居们议论。只是从今天开始,你儿子要归宗姓孙,再也不去刘家了。你去嘱咐儿子一声,然后回去吧!
玉娘听后,心中大喜,说道:感谢大郎看在死去爹爹的份上,如此安排非常妥当,奴家在此谢过了。说完,便进去见了成氏等人,成氏此时也不好发作。
玉娘对儿子说道:你好好的住在这里,小心侍奉嫡母与哥哥嫂嫂。你安顿好了,母亲也就放心了。刚才你大哥说过,我不方便经常过来,你自己在这里守过七七,然后再回来看我。
刘晶有了母亲的这句话,心里便托底了,方才安心住下来。
却说张三、李四,在茶坊里等了半天,也不见刘晶出来,就先去安排告状的事,谁知等了半天,还是不见刘晶的踪影。
快到晚上的时候,张三问道:莫非刚才我们没有注意,那孩子出来直接回家了?
然后二人便去了刘家,听玉娘正高兴呢,告诉他们孩子已经在孙家住下了,二人当时就像一瓢冷水浇在头上,愣住了。
李四见事情已经这样,当场没有发作,便拉着张三出了门。
张三出门便骂:真晦气!遇到这么不长进的人,难道我们设计了半天,最后却便宜了这个小子不成?
李四说:别慌,这件事情还没有完。
张三一听来了精神,只见李四说道:我们原来说夺了家产,刘家要谢我们一千两银子,现在借据还在我们这里,而且有刘二的亲笔签字。
张三说:可是我们也没有帮他把家产讨回来,怎么好意思找他们要钱,而且刘二是个穷鬼,那个借据,对他来说就是一张白纸。
李四说:你别忘记了,我昨天也让那个孩子画押了,如今我们就拣有头发的薅。过一段时间,我们就去找那孩子要钱,如果说没有,我们便去告他。
那小厮新做了财主,肯定不想打官司,只要央人来与我们讲和,我们便让他把这张借据赎回去。难道还能白干不成?
张三说:好算计,真是聪明。
李四说道:只是目前不能操之过急,一是因为那张借据上的时间才没过几天,容易引起官府怀疑;二是孙家才刚收留了孩子,家产肯定也没有分给他,他也便没有银子还钱,怎么也得一年半年之后的事情了。
张三点头称是。
再说孙家,成氏冷静下来后,抱怨儿子说道:那个小野种来的时候,你为什么要认他?
孙晨说:我家有钱,已是名声在外,谁不想过来捞一把?再说,这个孩子确实是父亲的亲骨肉,我若不认他,万一被无赖把他弄去,今天一状,明天一状的告个不停,衙门里的人个个要诈钱,亲戚朋友人人想来拐骗,不知道会把我们折腾成什么样子。
即使到了最后,断来断去,少不了也要分这孩子一股家产,何苦要折腾这一场呢!所以不如提前把他收留下来,省得让别人在上面做文章。
成氏听完儿子的分析,觉得很有道理,一家人便安心地过日子。
过了大半年,忽然有一天,有几个人来到孙家,点名要见刘晶,为首的正是张三、李四。
守门的刚要问明,张三说道:就是刘家那个拖油瓶!
孙晨见他说出这种话,知道是来找茬儿的,便出来问道:你们找我弟弟有什么事?
李四说:你弟弟欠了我们不少银子,今天特意来讨要。
孙晨说:这个我却不知道,叫他出来问问便是。
孙晨回去对刘晶说了,刘晶根本没有印象,走出来一看,竟然是张三、李四等人。
那几个人见了刘晶,说道:好个臭小子,之前是我们送你过来的,你却在这里安心做起了财主,难道不记得我们了?
刘晶说:我来到这里之后,便被大哥留住了,不放我出门,所以我也没办法。
张三说:如今你做了财主,这一千两银子该还给我们了。
刘晶说:我哪里欠你们什么银子?
李四说:银子是你父亲刘二借的,但却是给你用的,而且你当时也画了押。
刘晶说:这件事情我也知道,当时是害怕打官司要用银子,所以写下借据,可是后来不是没有打官司吗?哪里还用了你们的银子?
李四发狠道:现在借据在手,还怕你赖了不成?
孙晨听见他们吵了起来,赶紧走出来看,李四说道:你弟弟在刘家的时候借了我们一千两银子不还,如今还想赖账!
孙晨说:我弟弟这么小,借那么多银子干什么用?
刘晶在一旁说道:大哥,你不要听他们胡扯!
李四说:现在有借据在手,我们到衙门说去!说完,便气哄哄的走了。
等他们走后,孙晨问刘晶,刘晶说:
开始的时候那几个人撺掇我母亲告状,母亲告诉他们没有银子打官司,他们说只要写下一张借据,他们便可以帮我们。后来他们领着我来到这里,哥哥收留了我,也就没有打什么官司,怎么现在还找我要银子?
孙晨说:可恶的一帮无赖。现在借据在他们手里,肯定不会善罢干休,若是见官,你也不用怕,只把刚才的实话,照样说一遍就行。知县不是傻子,没有让你一个小孩子还他们银子的道理,安心等着吧!
(五)
第二天,张三等人果然把刘二、刘晶告到官府,说他们骗劫千金,官府到孙家来抓人。
孙晨给刘晶写下一张诉状,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得清清楚楚,而且自己可以作证。
知县姓钱,是个非常精明的人,然后把一干人带上堂来。
知县先问张三:刘二是什么人?借这么多银子干什么用?
张三说:他说借钱给儿子购田买产。
知县又问刘二:你做什么生意,需要借这么多银子?
刘二答道:小人家里世代木匠,没有做生意,我借那么多银子干什么!
张三说道:现有借据在这里,我们两个人,每人五百,交给了他和儿子孙小三。
知县查验了借据,问刘二:这借据是你写的吗?
刘二说:确实是我写的,但是没有见到银子。
张三插嘴道:票据是他写的,银子是孙小三收的。
知县又把刘晶叫上来,一看竟然是个十多岁的孩子,心里有些奇怪,说道:你一个小孩子,要这么多钱干什么?而且你的父亲姓刘,你怎么姓孙?
刘二回道:不瞒老爷,这小子是孙家的孽子,他母亲嫁给我的时候,已经怀上他了。现在张三等人要帮着孩子去孙家争家产,所以骗我写了这张借据,说是用来打官司用的。
可没想到,孩子一到孙家,人家便相认了,根本就不用打官司。小人还要那些银子做什么?
知县问孙小三,刘晶回答的也一样,知县便明白了怎么回事。
然后知县又问孙晨:你当初为什么就认了?
孙晨说:老爷,亏我当时认了弟弟,即使这样,这些人还要拿此事做文章,才有了今天这场官司。如果当时不认,正好中了他们的奸计,如果打了官司,还不知道要耗费多少银子!
知县笑道:有见识!可敬、可敬,真是有情有义!我看张三等人,也不像趁千金借人之人,刘二也不像借人千金的。原来是这么回事,真是可恨!若非孙晨识破,岂不是被他们得逞了。
知县当场宣判,将张三、李四等人各打三十大板,问了一个教唆诈骗之罪,刺配沧州牢营。
城里百姓听说知县除掉了这帮无赖,无不拍手称快。
知县为表彰孙晨高义,便颁给孙家一块“孝义之门”牌匾。
此时,成氏才知道大儿子真是有主见,有大见识。
所以说,世上若有兄弟之间有纠纷的,不要一时冲动,被恶人利用,不可不提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