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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推下诛仙台小说(名字:我被推下诛仙台)

师父亲手把我推下了诛仙台,没过一会又把我捞了上来,又推了下去,又捞了上来。我双手抱臂,浑身被裹得跟个粽子似的,在诛仙台上反复横跳,哦不,纵跳。

我表情冷漠,牙关瑟瑟发抖,实在受不了诛仙台下的冷风阵阵搜刮在身上,大喊:“师父!到底行不行呀?!”

诛仙台上边的人一袭白衣飘飘,仙气十足,五官样貌精致,是搁那一站就能引起女仙一片骚动却不敢贸然上前的高冷气质,然而此时此刻的人却做着与他气质极其不符的事。

沈尘将手中的捆仙锁一抛一扔,像极了海上撒网捞鱼的渔民,而绳子一头被绑着的沈花像玩蹦极般上下跳跃。

沈尘擦了擦脸上微微渗出来的汗,开口道:“花啊,也该减肥了啊你,为师都拽不动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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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花:“……”

也不知是这捆仙锁历经上万年老化了还是确实因为沈花如沈尘说的那般太重(╳),“撕拉”一声,捆仙锁竟被扯断了。沈花如同一只断了翅膀的鸟,笔直掉入诛仙台深处。

“沈尘!!!”一阵咆哮声从诛仙台下极有力地传入沈尘的耳中。

沈尘望着自己手中断开的捆仙锁,这才反应过来,回应着沈花,“花啊~~!!!”

语调弯婉流长,不带一丝半毫的慌乱、紧张。

沈尘皱了皱眉犹豫片刻,最终牙一咬, *** 心也跟着沈花跳入了诛仙台。

事情正如你们所看,我和师父是天界最倒霉的人,哦不,最倒霉的仙,也是天界最穷的仙,穷的连住的地方都没有的那种。

作为一位仙,甚至是那种仙力最低的小仙倌都能够随随便便搭建出一所破破烂烂的草房子,而我那自 *** 开天地就存在的师父却连一丢丢的仙力都没有,也不知他是如何活到现在的。

作为师父唯一的徒弟,我是一株普普通通的小白花,毫无特征的那种。

也不知是猿粪还是受师父的影响,自化形之后便无法修炼,甚至在之前还是小白花时储存在体内的日月精华也一点点散去,最后和师父一样一样,毫无仙力可言。

没有了仙力却已经化形的我同普通人一般一日三餐顿顿不落,每当师父看着我大块朵剁,吃鱼吃肉,总是一边和我抢食一边心疼自己的荷包,时不时感叹一句“花啊还是以前好养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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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能养家糊口,啊呸,哪来的家,为了能养活自家徒弟,几千年都宅在犄角旮旯里无所事事的师父终于下定决心找点轻松的活干,好维持日常养徒儿的开销。

因着沈尘懒散随意的性格并秉持着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原则,活了上万年的神却是个连在仙界混个脸熟都没混成的透明人儿。

在尝试了当太上老君身边炼制丹药的弟子、嫦娥姐姐旁边铲屎的兔儿官、月老身后默默无闻的牵线人,整个仙界都知道了有这样一号人物:把太上老君整个屋顶都炸了的牛逼仙士、把嫦娥极宠的玉兔烤了吃的大胆狂徒、把月老的红线全剪了的无情修士……

这一件件一桩桩事儿轰得原本极为祥和平静的仙界一阵骚乱,使得八卦谣言满天飞,而作为罪魁祸首的沈尘理所当然地被天帝请去喝了茶。

此时,在天帝的威压之下,一众吃瓜仙者正按耐住自己的好奇心,眼睛瞪得滴溜圆,一刻不眨得看着天庭外。

只见随着远处身影的缓缓靠近,一位绝尘般的美人儿轻轻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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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仙惊叹,这位容貌惊艳、举止端庄、浑身散发着迷人气息的女仙难道就是这些传言的罪魁祸首吗?!

当众人满脸疑惑时,女仙施施然行了个标准的天庭礼仪礼,温温润润的声音传入众仙的耳中,让人一阵酥麻。

“参见天帝。小仙为玉华仙尊的徒弟,沈花,特因师尊前几日所犯下的错来道歉。”

这还是我第一次来到天庭面见天帝。我毕恭毕敬地站在天庭的正中央,等待着天帝发话。

在来的路上我已经准备好了各种说辞来为师父开罪,而首先要面对的便是“天帝会立刻责问我为何玉华仙尊不亲自来而是随意差遣了一位徒弟过来背他的锅”的问题。

“你……”

没等天帝说完,我立马接上了天帝的话,“请天帝赎罪,我那师父因昨夜吃了巴豆拉了肚子,至今还未缓过来,在茅坑……”

“咳咳!……”天帝故意打断沈花所要说的话,回道,“本尊知道了,你回去告诉你的师父,说本尊已经给他找了个好差事,让他不必为生计为难。”

我惊愕地抬头看向坐在最高处的人。一袭玄衣加身,面容精致细腻,眉宇间透露着独属于天帝的威严,既没有生气也没有不满,只用探究的眼光将沈花扫视了一遍。

“多谢天帝。那小仙先行告退。”

我得到天帝的准许后便匆匆忙忙告退,要再不走,后面那些像刺儿一样直刷刷的眼光迟早要把我戳成个刺猬。

第二天,仙界传出了几条更加令人震惊的仙界八卦:“惊!活了万万岁的某某上神如今竟生活窘迫!被迫卖徒弟维生!”“震惊!某某高冷上神竟私藏美人当徒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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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天帝说你犯的傻事儿他都不追究了,还给找了个好差事养活我们师徒。”我走进院落,对坐在桃树下正吃瓜的沈尘说道。

沈尘见我进来,立马招手让我过去同他一起啃瓜,我自然而然地坐在了沈尘的对面,正准备拿起一块瓜,却突然反应过来。

“师父!!”

这一声河东狮吼差点把沈尘给呛到。

我激动地站了起来环顾四周,这这这……还是那个破破烂烂的小猪圈吗?!高大而有层次的小院落,精致而耐用的小桌凳,甚至连小栅栏都给整上了,真真是人,啊不,仙住的地方呀!

沈尘见我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放下瓜,摸了摸鼻子骄傲地说道:“这是为师特地为你准备的,喜欢吗?”

我不停的点着头,眼冒金光,“喜欢!喜欢的不得了!”师父出息了呀!居然能整到这么好的住处!这下土地爷爷终于不用担心我们和他抢住处啦!但转念一想,依照师父这尿性,绝不可能自己一个人凭空搭建出这种豪华别墅,难道是……

想到这里,我皱了皱眉,脸上的喜悦一扫而空,愁眉苦脸道,“师父,你是不是趁我不在,偷偷摸摸地把哪家地主的小别墅给偷来了?”

原本正得意洋洋求夸奖的沈尘听到我的话,立马跳了起来,反驳道:“我不是!我没有!你胡说!”

沈花:“……”

我扶额叹了口气,重新坐到了师父对面,两手托颚,眨巴眨巴眼道:“那师父您解释一下这些东西都是哪来的,徒儿慢慢听您狡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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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沈尘一番天花乱坠的漫长解释之后,沈花终于get到了重点,打断沈尘的话道,“所以,这些东西全是天帝赏赐给您的?”沈尘一脸认真的纠正道:“这怎么是赏赐呢!这是为师应得的!”说完,一脸傲娇地以鼻孔示人。

沈花:“……”

按照师父所说,在我骑着小猪(师父唯一的坐骑)往回赶的路上,天帝已经派了使者来告知师父,并让师父明日入职,且包吃包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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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如此,那师父您为什么这么怕见到天帝呢?”天帝的这番骚操作下来,明眼人都可以看出来这天帝非常宠,咳咳,非常重视师父呀,难道他俩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我用探究的眼光看向师父,师父又蠢又笨的,一点聪明的亚子都没有,难道天帝就好这口?

沈尘被沈花盯的有点不自然,精致如玉般的脸微微发热,耳根子渐渐染上红晕,结结巴巴道:“徒、徒儿,你这般看着为师作、作甚?”

我看着师父脸上的不自然,心中了然,狡黠地说道,“哎呦~师父~你和天帝的事儿我都懂得~别害羞啦~”

沈尘原本还略微发热的脸瞬间像被浇了一桶冷水,变得煞白。冷哼一声,把手上的瓜皮随意一丢,甩袖回了屋里,留下一句,“别瞎想。”

瓜皮在空中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砸中我的脑袋,我捂着脑袋不明所以,怎么师父突然生气了呢?难道更年期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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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帝派给我和师父的任务就是每日值守诛仙台,探测诛仙台下的妖气波动,除双休日及节假日休息外,包吃包住并每日有三百块灵石补贴,我和师父都很满意这份差事儿。

只不过唯一有点费事儿的便是探测妖气,虽然太上老君那有专门测妖气的灵器,只要往诛仙台下一丢就成,然而因着师父先前的所作所为,太上老君怎么也不肯借给我们一用,就连天帝也拿那倔老头儿没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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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思来想去,只好找一个与测妖器相似的物品,而找来找去,我“荣幸之至”成为了测妖器,因着测妖器的两个条件之一是无任何灵力波动,防止被诛仙台损伤,二是能感受到妖气,探测诛仙台底下的妖气,而我两个条件全中。

没办法,师父只好拿我当测妖器,于是有了开篇那一幕,而此刻的我已经缓缓下坠了一个时辰,要不是冷风阵阵吹得我瑟瑟发抖,我应该早就掉着掉着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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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不知几个时辰,冷风渐渐减弱,雾气散去,眼前突然出现了一片蔚蓝色的天空,我快速变回原形,一朵白色的小花轻飘飘落在一大片草地上。

“呼~”我松了口气,又变回人形,要不是反应及时,从这么这么这么高的地方摔下来肯定会被摔成肉饼!

我环顾一眼四周,立马就注意到了赫然耸立在整片绿油油草地上的一大块冰块,冰块上边似散发着幽幽的寒气,冰块的正上方的天空中有一处漩涡状的空洞,想必那就是我刚刚掉下来的地方。

我不禁心有余悸,还好还好,若是刚刚正好掉落在那冰块上方,岂不是整个人都要凉凉了。

走近细看,冰中赫然封印着一个人儿。一袭鎏金黑袍,墨色长发,精致五官,肤色雪白,眼尾似染着嫣红色的胭脂,妖艳而迷人。

这模样用脚趾头想都能想到此人就是传闻中被冰封在诛仙台下的魔界君王,叫什么名字沈花却是忘了。

毕竟俩师徒天天为生存而烦恼,哪有时间去关注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儿,甚至要不是天帝给他们安排了这职务,他俩都不知堂堂一届魔君不在魔界竟在这种犄角旮旯里被冰封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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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我要凑近细看时,天空中传来一声呐喊“徒儿!!快躲开!!”紧接着一抹黑色身影落在我面前的冰块上。

“噗!!”

沈尘像只被烤串的鱿鱼般耷拉在冰块尖尖上,忍不住喷出一口老血,腹部逐渐有血色晕开。

“师父!”我震惊地看着眼前突如其来的一幕,只听见沈尘微弱的声音响起,“快……快扶为师一把……”

我赶紧手脚并用将沈尘拖拽了下来,“师父!你没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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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无碍,让为师……先缓缓。”沈尘一字一句艰难地说道,说完,整个人晕了过去。

“师父?!”

不是吧不是吧,活了万万岁的上神难道就要歇菜了??我一边呼喊一边拍打着师父略显苍白的脸颊,“师父!醒醒呀师父!没你我可咋出去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哇!万一我饿死在这里,可没人替我俩收尸呀师父!”

直到沈尘那略显苍白的脸被我拍的通红,也没有一丝反应。我只好放弃,搜了搜自己的储物袋,除了灵石就是灵石,唉,这时候有这么多灵石有何用,啥也干不了,又不能吃也不能疗伤。

我叹了口气,一时没了主意,索性向后仰坐在草地上,望着上方的空洞开始思索人生。

现在只有两条路可以走,一是等着师父伤势稍微好转醒来,看看师父有啥法子可以出去,二是等着天庭发现俩倒霉蛋失踪后能派人下来救我们出去。

可这俩方法都耗时的很,而且概率都是一半一半,到时恐怕没等到人醒或是救兵,恐怕我已经饿死在这里了。毕竟这里除了草还是草,我总不可能吃草充饥吧……吧……

好像?

可以?

正当我思考要不要以后拿草充饥时,一抹清脆的“咔嚓”声响起。眼前的冰块裂开了一丝缝,紧接着便听到数道“咔嚓”声,整个冰块裂开了无数道缝隙。

对哦!我怎么忘记了还有一个魔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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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泽修沉睡了千百年,他第一眼看见的便是一位少女躺坐在地上,嘴巴张得跟鸡蛋一般圆,如柳般细致的眉目微微蹙起,精致的脸蛋,好看的双眼,一身白衣袖裙皱皱巴巴,身侧还躺着一具沾了血的“尸体”。

云泽修微微蹙眉,虽然他不清楚眼前究竟是何情况,但他可以确信的一点是他终于从封印中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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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前的人,哦不,应该是魔,一会儿大声笑一会阴阳怪气儿的哭,一会儿眼神中透露出讥讽一会又透露出喜悦……整的跟个百分百扇形统计图似的。我看了一会便觉得无趣了,这年头,魔都这么不正常的吗?

我利索地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两手兜着沈尘的肩将他拖拽起来往旁边挪去。

这时的沈泽修似乎发泄完了自己所有的情绪,不解地看着面前的人拖拽着“尸体”往旁边挪去。

“你这是干什么?”

我头都懒得抬一下,答道:“怕你太疯狂踩着他,得挪远点。”虽说他是个魔君,不知道这么说会不会让他一个不爽就要提刀砍人,不过在这种鬼地方,早死晚死都得死,还不如直接让魔君咔嚓痛快点,免得到时候要活活饿死,啧啧啧,想想都可怕。

云泽修听了我的回答,不仅没有生气反而热心肠地问了一句,“需要吾替你挖个坑吗?”毕竟是救吾出来的人,这种小事情动动手指头就可以了,也不费劲。

没等我回答,云泽修便从袖口中掏出了一把铲子……

铲子???

“这是要干嘛??为什么要挖坑?他还活着啊!我不是要埋尸啊!”我望着魔君准备挖坑的动作,条件反射地作出一连串的自我回答。

“还活着?”云泽修皱了皱眉,往前一步凑近了看,便又退了回来,道,“伤势挺重,离死也差不远了,先挖个坑备着也好。”

我:“……”

我无奈扶额叹了口气,这魔君怎么如此与众不同?好像有一股莫名的……傻X劲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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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蹲坐在一旁,看着某魔拿着铲子买力地挖着坑。

“……”

显而易见,这位“魔尊”是没有一点儿魔气,导致现在连挖个坑都得亲自上手。

“唉~”我无奈叹气,朝魔君道:“这位大哥,能不能不要白费力气了,从我刚刚看见你挖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一个时辰,你这才挖了个能种下一颗小胡萝卜的坑呢,何必这么折腾自己嘞?”

“无碍。”云泽修擦了擦额头上冒出的薄汗,道,“为恩人做点小事也是应该的,且再稍等片刻,吾这就加快速度!”说完又继续卖力地挖起了坑。

“……”

这魔君好像不止有点傻X劲儿,好像还有点一根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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诛仙台底下是一处深渊,有罪的仙人在坠入深渊之时便被四周刮来的冷风削骨削肉,仙气散尽,仙骨无存,往往身体还没跌到最低下就已经在空中被侵蚀地干干净净。

而诛仙台最下边却别有洞天,那里晴空万里,昼夜交替,偶尔风雨交杂,与无月无云、无风无雨的天庭大为不同,只能说是与凡间一毛一样,若是不一样的地方那便是这里只有胡乱生长的杂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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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兄嘚。”我制止了魔君继续挖下去的动作,提议道,“现在挖坑不合适啊,不如咱们先出去,寻个好地方再挖?”

魔君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思索一番,点点头道,“行。”

“那我们怎么出去?”我眨巴眨巴眼睛,散发出希望的光芒,盯得魔君一哆嗦,云泽修皱了皱眉,为难地开口道,“现下吾魔力尽失,要从此处逃离,恐怕很难办到。”

“……”

一仙一魔大眼瞪小眼,很显然,两个人都想不出什么法子离开这个鬼地方,两人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射向平躺在草地上的某人。

“……”

“他这伤势,还能撑到今晚吗?”

“恐怕不行,还是尽早埋了为好。”

“也罢。”

“对了,你这铲子不错呀,还是银的,可以卖很多灵石吧?”

“哦,这个啊,这是上古神器,愚公移山时用的铲子。”

“这么高级!愚公用过的?那它能挖穿一座山?”

“那是自然。”

“那它现在怎么连块破土地都要让你挖这么久,难道太久生锈了?”

云泽修摇摇头,“只不过是没魔力,催动不了它本身的神力,所以现下和普通的铲子没有任何区别。”

“那除了魔力,有其他什么法子可以催动它吗?”

“有,用灵石可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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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还的啊!!!”

我看着我的家当一点点没入小铲子里,心疼地捂着胸口,擦掉不存在的眼泪,一脸蛋疼,随着灵石的增多,铲子周围散发出强大的神力,差点将我弹飞了出去,云泽修动了动手指头,那铲子便开始自动挖坑。

“果然使用了金钱的力量就是不一样,这都能换自动档了。”见那铲子没一会便挖出了个巨大的坑,我不由啧啧称奇。

“放心吧恩人,等吾回了魔界,吾定加倍还你。”云泽修肯定地说道,好看的凤眼透露出坚决的目光。

“行吧。”我站在他旁边,顺势想要拍拍他的肩,奈何小身板够不着,尴尬的手停留在空中,拍也不是,放也不是,云泽修不解地看着我的迷惑行为,只一瞬皱了皱眉,便微微低下头,将自己的脑袋凑到我的手掌下方,我顺势摸了摸他的脑袋。

咳,没想到魔君的脑袋摸着还挺舒服,想着又揉了几下头发,啧,可真软,别说还蛮顺滑,不知道用的什么洗发水。

摸完脑袋的我又开始捏起魔君的脸蛋子,啧啧啧,这皮肤,这五官,要多细腻有多细腻,要多精致有多精致,保养的这么好,到底怎么做到的啊……

此刻的沈花完全没注意到云泽修微微泛红的耳根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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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小土坡的高高崛起,神铲挖的洞也越来越深。

“这能行吗?土遁这事儿,你有几分把握?”我望着储物袋里的灵石渐渐掏空,担心道。

“诛仙台存在于天界与人界之间,按理来说,是行的通的。”云泽修丝毫不慌,淡定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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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界。

桃花谷。

两人一“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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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边数着指头开始打算自己的赚钱计划,一边嘴里叨叨地念着接下来要干的事情。

云泽修扛着沈尘在一旁静默等着,等沈花计划好后默默加了一句“最后回魔界”。

“行了!出发赚钱!”我拍了拍扁了的储物袋,信誓旦旦地说道。

“你想好怎么赚钱了吗?”

“这个嘛,目前还没有,到时候随机应变,总有办法的嘛~”

沈花瞄了几眼身旁的云泽修,不由一笑,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来,虽说这笑容看上去很暖,但不知为何让云泽修浑身一颤。

……

云雀楼。

“哎呦哎呦~这是哪家公子这么俊朗~”老鸨招着一块红手帕,眼睛直直盯着云泽修,笑得一脸春花荡漾,讨好地对沈花说道,“这位姑娘可知这是何地?”

我不自然地咳了一声道,“自然是知道的,带路。”

老鸨听了捂嘴呵呵笑道,“姑娘请跟奴家来~”

我点点头,转头对云泽修说道,“云泽修,你先寻个药馆去,我待会来找你。”我吩咐完云泽修,同老鸨走了进去。

门口迎客的姑娘们都含情脉脉地看向云泽修,一副娇羞模样,有几个胆儿大的直接往云泽修那抛上几个眉眼,若不是云泽修身上背着个血迹斑斑的人,保不起一群姐妹都要往他身上冲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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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鸨将我带入二楼最里间的一间卧室。

“姑娘这是缺银子?来抵人?”老鸨将茶壶提起,倒入我面前的杯子中,几片茶叶轻飘飘漂浮在精致的小茶杯上。

我点点头道,“此等佳人,想必‘妈妈’心里已经有数了吧?”还不快冲!等啥!

老鸨笑眯眯道,“姑娘别急~想必姑娘这么着急要银子是为了救那位受伤的公子,奴家看那公子也不错~倒不如……”老鸨顿了顿,没有继续讲下去。

我笑了笑,拿起茶杯喝了口茶,咂了咂嘴,还蛮香,“那自然,只要‘妈妈’出足了银两,一切好说,我这边可不止一两个绝色呢~”

开局两个人,后续全靠编,撑住啊沈花!!我边为自己默默打气边灵活回应老鸨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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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姑娘可是多少价钱才满意呢?”老鸨捂着衣袖忽笑道。

“当然是……”一瞬间,一股浓浓的困意袭上来,我强撑着眼,却发现眼前的人越来越模糊,耳边的声音渐渐远去,我这是……被人算计了?

“呵呵~”老鸨轻笑一声,看着眼前晕倒在桌上的沈花,勾唇道,“毛头丫头还敢跟老娘斗,你以为这男风馆是你想来就来的吗?”

“来人!带下去。”

“是!”

沈花被单独关在了一间屋内,手脚被捆住,嘴里被塞了布团,就连眼睛也被绑上了布带,眼前一片漆黑。

不过即便如此,这对我来说也不过是雕虫小技,毕竟跟着师父如浮萍般漂了这么久,该学的不该学的都学了遍,连师父连夜撰写的《绝地求生的一千种方法》都已经读通透了。哼哼,接下来就是见证奇迹的时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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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我承认失策了,这特喵玩意儿实操起来咋恁么难呢?!磨的我手腕都快起皮了!这绳子跟沾了520胶水似的纹丝不动!搁这跟我玩呢?!

在用尽了浑身力气之后,我依旧解不开这绳子,内心逐渐暴躁。

草!!这绳子特么质量这么好!咋不批发去卖,这难道不更加赚钱??真是大材小用!用来绑我这种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这还有天理吗?!没有!!!

我叫嚣了一阵,奈何被布团堵着嘴,只能发出呜呜呜的声音。

另一边,云泽修还真找到了一家药馆,与其说是找到的,不如说是一众好心的老百姓领着他去的,毕竟任谁一个人背着个血淋淋的人都会感到害怕吧。

没等云泽修开口,那药馆的老者便连忙招呼云泽修将人放下。

“看这血迹凝固的程度,定是伤了许久,血迹范围也大,伤的可不轻呀,怎的这么久才拖来治疗?”老者皱着眉头一边小心扒拉着沈尘的衣服,一边嘟嘟囔囔责备道。

云泽修:“……”

“这这这!!!”当老者完全扒拉掉沈尘的衣物,却惊奇发现沈尘的伤口早已愈合的七七八八了,“奇迹!!奇迹啊!!”

云泽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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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吱呀~”

随着门打开的声音,我果断装作依旧昏迷的样子,只见脚步声由远及近,忽然鼻尖闻到一股淡淡的檀木香味,那人似乎蹲在了我的面前,离我极近,鼻息似有若无地喷洒在我的脸上,嘶,好痒,这人不会是要亲我吧?离这么近搞毛线呀?!

还好不过一瞬,那人便站了起来,脚步声渐渐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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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地不宜久留,得尽快离开!我深吸一口气,仔细回忆书上看过的细节,扭动手腕,寻找缝隙挣脱。

正当我卖力地解着绳索时,一抹清冷的声音响起:“你在干什么?”

我打了个激灵,条件反射道,“呜呜呜!(当然是在解绳索!)” *** ,这人居然没走!忘记嘴巴里还塞着块布团了,还好没说出来。

“……”

不知道现在装睡还来不来得及…

只听脚步声渐渐靠近,檀木香又一次袭来。

有人拿掉了塞在我嘴里的布团。

我松了口气,再不拿下来,我可怜的下巴都要脱臼了。

“你说什么。”

声音如丝丝冷风灌入我的耳边,我挺直了胸膛,管它什么妖魔鬼怪,在气质这方面!老娘从没放弃过!

理直气壮地大声说道,“我说!放我离开这!!!”

那人似是被惊到了一般,半响没有回应,忽然听到一阵低低地笑声,如春风般沐耳。

“你笑什么?”我皱了皱眉,被他这么一笑,我都搞的不好意思了,原本挺直的胸膛又缩了回去。

“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奇特的人。”

“哦,那是你没见过世面,像我这样的人大街上一抓一大把。”

“是吗?”

“……嗯。”我自认为像我这样性格的人肯定多的不得了,毕竟谁不爱钱呢!

“有趣。有了你,王府应该会热闹一阵。”

“什么?”我还纳闷着,脖颈传来一阵疼痛,淦!我竟然被人打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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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药馆的云泽修和沈尘被馆主留了下来,说是要观察研究一下这奇特的现象,作为交换,药馆将好吃好住地招待他们几天。

另一边的沈花被人绑去了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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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放开我!!你这杀千刀的!绑架一个弱女子算什么本事!!!”我被五花大绑地扔在了床上。

“不错,这么快就醒了。”那声音透露着一丝惊讶,转而染上些许欣喜,“看来这次能玩久一点了。”

“???”瞧瞧瞧瞧,这是人说的话么???

“你到底要干什么!我一没钱二没色,绑架我对你们没有一点帮助,甚至还会倒贴饭钱!还占位置啊!还浪费空气!!”我急忙忙乱说一通。

那人静默了片刻,似是思索了一番,回答道,“这个你可以放心,王府还是可以养活你的。”

“我%*@¥/*#%…”气的我祖安话都给冒了出来,这人脑子莫不是有病?随随便便抓个人回去养着,你咋不去认个干爸爸当儿子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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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了吗?”冷清的声音中夹杂着一丝不耐传入我的耳中。

哟!我这暴脾气!无缘无故把我绑过来也就算了!居然还不让我讲了,这还有王法吗?!

我气愤地说道,“你们绑我过来干什么?我一没抢二没偷,而且我根本不认识你?你凭什么绑我?”

这人脑子八成有毛病,想我刚来人界,还没看上几眼就被人绑了,这人界竟比天界还要没道德!

那人见我越说越来劲,轻笑一声,“再括噪就把你舌头拔了。”

我顿时住嘴,保不成这人还真会这么做,我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地说道,“大哥,您究竟要干啥,我一没钱二没色,你绑我也没用啊。”

我试图跟他讲道理,让他明白这是不对的行为,听师父说人界管得比天界还严,犯些小错都可能被杀头,光天化日之下,他居然敢绑人,这行为可是错的离谱啊!

“我看上的可不是你的钱财,至于色嘛?”那人顿了顿,莞尔一笑,“倒是可以劫一劫。”

只听脚步声渐渐靠近,心脏扑通扑通地直跳,这人不会真看上我,想行一些不轨之事吧!不行!我是不可能就范的!

我紧张地结巴,毕竟从小到大,我虽然跟着师父天天混吃混喝,但劫色这种事我还是第一次遇见,没经验,不知道咋对付,只能先结结巴巴地说道,

“大哥有话好好说!我,我那边还有好几个像我这般姿色的美人,甚,甚至更好看,大哥要是放了我,我立马给您献上!”

管它男的女的,只要够美,还在乎性别么,到时候把师父和那魔头拉上,保证艳压群芳。

因为被蒙住了眼睛,其他感官变得更加灵敏。

没过一会,脚步声停了下来,那人俯下身来,温热的气息吐洒在我的鼻翼旁,下巴被折扇勾起,耳边传来声音,“肤若凝脂,唇似樱桃,娇俏灵动,还有比你更美的?”

我不自然地别开脸,说道,“当然,只要你肯放了我。”

“我怎么相信你?”

我冷哼一声道,“我身上的东西都被你们搜刮走了,没钱哪里走得远,况且凭你们的本事,再抓我一次也是易如反掌,不如把我放了,我再找几位美人过来,你们岂不是赚了。这世上没人不喜欢美人太多吧?”

那人收回折扇,玩味地说道,“那可真是不巧,本公子就不喜欢太多的美人,美人嘛~有趣就行,而有趣的美人,有一个便够了~”

“你!”我愤怒地咬紧牙关,明白过来他这是故意耍我,看来再怎么说他也不会放了我。

“好好休息吧,过会会有人来伺候你穿衣洗漱,可别想着逃跑,我的人无处不在。”说完这句话,他的脚步声渐渐走远,屋内再次安静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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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药馆的云泽修此时此刻被馆主热情地招待着,桌上堆满了各种美味佳肴,手里被迫塞着碗筷,碗里盛着满满的大白米饭,此刻的他面对这些,内心毫无波澜,甚至连筷子都没动一下,面无表情地看着对面吃得正欢的沈尘。

很难相信,上一秒还要死要活的人,哦不,仙,这一秒已经连吃了两大碗米饭,毕竟是活了这么久的仙了,口腹之欲竟还如此强烈,这让云泽修看向沈尘的目光中多了一丝诧异。

在连吃了四大碗米饭之后,沈尘终于放下了碗筷,对着馆主道谢,此刻的馆主面色酱紫,原本他还想着将这两人多留几日,让他好好研究研究为何这人的痊愈速度如此之快,但此刻的他只想保住自己的饭碗,照他这样的胃口吃下去,他还没研究明白,就要被饿死了!

馆主缓了缓脸色,问道,“吃饱了吗?”

“吃饱了。”

“行。来人啊,把他俩扔出去!”

“碰”的一声,药馆的大门在眼前关上,两人在门口大眼瞪小眼。

这时的沈尘才反应过来,发出一连串问号,

“你是谁?

这是什么地方?

我花呢?!”

云泽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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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啊!!姐妹们求你们别扒拉我衣服了!我能自己脱!”我一边护住自己的衣服一边拼命喊道。

半个时辰之前,我还趴在床角用尽力气想将绑在眼上的布条蹭掉,却没想到这群人来得这么迅速,而且不是来一两个,是一窝蜂地涌入,没等我开口说话,她们便一把扯掉绑我的绳子和布条,刚看清眼前的景象,还没反应过来,这群人便开始扒拉起我的衣服。

我欲哭无泪,从小到大,还没人敢扒过我衣服,即使是遇到山沟沟里的土匪,也是我扒他们的份,现如今我却连自己的衣服都保不住,还谈什么养活自己养活师父。

我一把鼻涕一把泪,旁边拿着水盆的几个小姐姐见我哭得如此惨烈,好心说道,“姑娘,你别害怕,我们主子可好了,只要你听话,吃香的喝辣的都不成问题的。”

我一听,哭得更起劲了,“你们扒拉我衣服不够,居然还不给我饭吃,还想让我吃辣椒,想辣死我!呜呜呜呜呜。”

几个小姐姐见我哭得更凶了,连忙解释道,“不是的不是的,你听错我们的意思了,我们的主子很温柔的,他绝不会虐待你的。”

“什么?!你们的主子还会虐待人?呜啊啊啊啊啊!快放我走!”说完,我哭得更起劲了。

这时,离我最近的一位小姐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往我嘴巴里塞了团布。

“唔唔唔!”

塞完布的小姐姐松了口气,犀利的眼神往一旁扫去,“莫要再多嘴,安安静静做好你们的本分,否则就给我出去。”

被训斥的两人立马跪下,惶恐道,“奴们再也不敢了。”

看来这位就是里面的大姐大了。

仔细看她的穿着确实比旁的人更显雍容华贵,容貌也确实更胜一筹,尤其是眉间的一点红,更添几分姿色。

那女子许是见我没了动静,将布团从我嘴里拿了出来,

“安静些,莫要再闹,不然别怪我不客气。”说着她掂了掂手里的布团。

我立马乖乖地点点头,任由她们摆弄。

在经过一套洗剪吹流程以及spa全身 *** 之后,我的身心都放松了下来,如果可以的话,请再来一遍!

在帮我穿衣打扮好之后,其余小姐姐都退了出去,独留下大姐大为我梳理头发。

“姐姐,待会我们是要去干什么呀?”我眨巴眨巴眼睛,好奇地问道。

许是怕我再乱喊乱叫,大姐大竟耐心跟我解释道,“一会你跟着我去见主子,主子问什么,你就答什么,切不可像刚才那样没规没矩,若是冲撞了主子,有几百条命也不够你活的。”

我在心里呵呵一笑,像他那种阴险狡诈之人,确实是几百条命都不够他杀的,但我又不是人,我只是一朵花而已,话说,花的生命周期有多长?听师父说天界的花仙都能活个千百年,想来也差不多吧。

“那姐姐,您家主子叫什么名?”我继续打探道。

“主子的名字你不必知道,你只要听从他的命令就好了,姑娘大可放心,我家主子温润如玉,定不会强迫姑娘的。”

“……”你这话说的,与实际完全不符了啊喂,小姐姐,昧着良心说大话,可是会被雷劈的,上次我就看见雷公电母劈了个满口谎话的渣男,而且到底是你家主子把我绑起来的,你们没经过我同意就扒拉我衣服,这 *** 裸就是强迫啊!

“嗯嗯,那姐姐你是这里的大,啊呸,管家吗?”

“不是。”大姐大在我的头发上绾了两股小辫,小辫上簪了朵素色小花,透过铜镜看向我,“不错。这番姿色,能当个贴身丫鬟。”

“丫鬟?”

“嗯。”

“有钱拿吗?”

“有。”

“多少?”

“……十两。”嘶,这十两折合成灵石是多少呢?

“那姐姐,这活包吃包住吗?”

“嗯。”

“有节假日吗?”

“…嗯。”

“有五……”

这时门口传来敲门声,“姐姐,大人已经在书房等着了。”

“好,这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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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房门,映入眼前的是一小片庭院,是典型的四合院,走出院门,穿过长长的走廊,走过拱桥,越过假山、溪流、亭台,又往前走了几步,越过园门,往右侧的小路拐去,一路蜿蜒曲折,路边种满了各种盛开的花。

我边走边看,惊讶于人界住的地方竟也能如此富丽堂皇,与天界的琼楼玉宇有的一拼。

看来这户人家是相当富有,没准是个地主,听师父说地主家的田地可多了,一日三餐的菜系都不带重复的,若是在这里寻个好差事做做,岂不是都不愁银两了?我心里美滋滋地想到,真是歪打正着,这不比把那魔头卖了更赚钱。

书院前的门童见我们来了,忙上里头通报。

大姐大和我站在院门前,

“待会见着主子,可要机灵些,莫要像先前的姑娘们一样傻愣在那边。”大姐大在我耳边嘱咐道。

我乖巧地点点头。

看来这变态没少干这绑人的事儿,不过看在他有钱的份上,还是可以原谅他的,毕竟没有谁会和钱过不去吧。

“玉姐姐。”门童唤了一声,做出有请的姿势。

大姐大点了点头,带着我进了书院。

院落四周种植着一片竹林,书房座落在竹林之中,粉墙黛瓦,古典雅致。

推开门,映入眼底的便是一张檀木雕刻而成的案桌,桌上依次摆放着文房四宝,旁边的书架上堆满了书和竹简,一旁的墙上挂了一幅山水画,紫檀架上摆放着一盆兰花,一旁的茶几上摆放着精致的茶具,越看越像老鸨放药给我喝的茶具。

桌前的人一袭淡青色衣袍,一头黑发随意用一根木簪挽着,剩下些青丝垂落在宣纸上。

眼前的男人唇红齿白,容貌清秀,眉宇间透露着一丝柔意。

凭我的直觉猜测,这人断不是先前绑我的那个变态,看他的样貌也不像是能干出卑鄙事来的人。

“主子,奴把人带过来了。”

那人头也不抬,“嗯”了一句。

“主子,您看把她安排去哪里合适?”大姐大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

那人依旧没有抬头,手里的动作丝毫未停,只是眉头皱了皱。

“阿玉,这种小事无需过问我,像之前一样处理就好,还有,我说了很多遍,不需要这样的人,也顺便告诉一声阿弟,让他不要什么人都劫过来,王府虽大,也经不住他这么塞。”

“可是主子,这次是沐公子特意吩咐奴,说要让主子亲自安排。”玉聊为难道。

那人终于停下笔,扶额叹了口气,抬眼看了过来。

四目相对。

清秀的眉眼间透露出难以置信的喜悦,而我一脸懵逼。

“你?你是雀儿?”

“啊?我不是,我没有。”我连忙否认,“我跟她没有半毛钱关系。”不管是什么,先撇清关系再说。

“你真的不是雀儿?”

那人从桌边离开,往我这边靠近,我这才发现他坐在木制的轮椅上。

我略微移动脚步往后退,躲在玉聊身后。这人到底想干啥,我都说了不是他还这么执着,不会是把我认成了啥人了吧,我可是天地独一朵成仙的小白花,可不是什么随随便便的人就能代替的!

“真不是。”

那人距离我半步时停了下来,眷恋的眼神停留在我的脸上,许久摇了摇头,

“终究不是她。”

“……”有毛病吧这男的,莫不是人间话本看多了,哪哪都像他的人。

“你随意安排吧。”

那人旋即回到案桌前,继续提起笔来,似乎刚才那一瞬间失态的人不是他一般。

“是,主子,那奴先行告退。”

我松了口气,还好没什么事,不是什么狗血的替身文学,说实话,那类型的话本我早就看腻了,若我是那里面被替代的人,我肯定跑得远远的,做谁不好,非要给别人当替身遭罪受。

正当玉聊带着我下去时,门外传来一声清冷的声线,

“哟,这就出来了?”

熟悉的声线传入耳中,我顿时激灵了一下,这不就是那变态的声音。

“见过沐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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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挑秀雅的身材,一袭鎏金色衣袍上绣着雅致的白色竹叶花纹,雪白的滚边上镶着几颗精致的宝石,腰上佩戴着一块上好的羊脂玉,手持象牙折扇,一双桃花眼似笑非笑,像有万种秋波,让人心荡意牵。

没错了,这应该就是那个把我抓来的变态,这身打扮也却是符合他妖里妖气的作风。听刚才的对话,这个变态和里面屋子里的人应该是兄弟关系,但这哥哥和弟弟的性格咋差这么远呢?

“玉聊,你先退下。”

“是。”

说完玉聊便朝院门口走去,我连忙跟上,想着赶紧溜之大吉,却被一旁的人拦下,我转头望去,那人一抹玩味的笑挂在脸上,开口说道,“我可没叫你走。”

“你想干嘛?”我一脸戒备地看着他,这家伙留我下来肯定没安好心,不知道又要整什么幺蛾子。

玉子沐熟练地打开折扇,遮住下半张脸,一双勾人的桃花眼盯着我道,“你不想知道我为什么绑你来这?”

“不想知道。”我斩钉截铁地说道。

他似是没料到我这样的回答,微愣了一下,旋即眼中的笑意更加深了,“那你的宝物还想要吗?”

“什么宝物?”我疑惑道,像我这种一穷二白的人哪来的宝物?

玉子沐从身后拿出一个储物袋,顺手掂了掂,“这难道不是你的?”

我看了眼储物袋,上面绣着朵歪七扭八的五瓣花,没错了,是师父的手笔。我怎么忘了我身上还有个储物袋呢,袋子里应该还剩下几颗灵石,以及……一把铲子。

当初怕那魔君反悔,把他的神铲押在了我这,等他啥时候还完了灵石,我再把铲子还给他。

“你给我看看,让我确认一下是不是我的。”我一边说一边伸手就要拿。要是没了斧头,那魔君不认账咋整,必须得拿回来。

手指刚触碰到储物袋时,玉子沐一把将储物袋举高。

“还给我!”

我一边踮脚一边用力去够储物袋,奈何身高差太大,我连半根手指都没碰到。

玉子沐轻笑出声,“若是你够着了,我便还给你。”

我抬眼看他,一抹戏谑出现在他的眼底。我哼了一声,转身就走,“不要了,就当喂狗了。”

很明显,这变态准备戏耍我,而且像他这种人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还给我。

还没走几步就被人拽住了衣袖,“我还没让你走呢。”

“而且,王府可不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

这句话透露着浓浓的警告语气,我咽了咽口水,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我一转身,脸上已经摆满了笑容,“这位大哥,您要干啥呢?”

玉子沐松开手,满意地点点头,“你的储物袋我暂时收下了,等我什么时候心情好了,我再把它还给你。”

“好的呢~大哥。”

“咳,别叫我大哥,搞的我像山匪一样,”玉子沐轻咳一声,“你就叫我沐大人吧。”

“好的呢~沐大人。”

我咬牙切齿地说道,从没见过如此厚颜 *** 之人。我忍,若不是人界有规定不能使用术法,我定使出些三脚猫功夫来扇你几个最爱的大嘴巴子,虽说我没有一点灵力,但灵力可以用灵石替代啊,早晚有一天,我会痛扁你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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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弟,你们在吵什么?”

房门被打开,身后的门童推着轮椅,玉子卿皱着眉问道。显然刚刚的争吵声已经打扰到书房的宁静了。

“哥,”玉子沐走过去,顺手接过了轮椅,语气戏谑道,“你真的不把她安排在身边做事么?这可是我至今找到为止,最像的人了。”

玉子卿斥声责备道,“阿弟,我说过没有人可以代替她,你若是有这等闲功夫,不如好好处理一下这些公文,等你成了王府的接管者,可没人会来帮你了。”

“区区几叠公文,随便批阅几下不就完了。”玉子沐不屑道,说完,俯下身来,嘴角上扬,“哥,你就不好奇为什么她和那妖女长得如此相似吗?”

“阿弟!”

玉子卿握紧拳头,明显已经生气了。

“既然哥不要了,那我就勉为其难收下咯~”说完,玉子沐松开轮椅,朝着我走来,“走吧,小雀~”

“???”

还在吃瓜的我一脸懵地被玉子沐拽走,独留坐在轮椅上的人一脸怒火。

等走出了书院,玉子沐立马松开了我的手,我揉了揉有点发红的手腕,嘶,这人下手可真狠,就不知道对女孩子温柔点嘛。

“喂,你刚刚为什么喊我小雀,我可不叫这土里土气的名字。”我不满道。

玉子沐低头看了我一眼,眼里闪过一丝嫌恶。

虽说是一瞬的神色,但却被我逮个正着,这变态什么意思?据理据实,我才是那个应该厌恶他的人吧?究竟是谁绑的谁啊?!

“你讨厌我?”

玉子沐别过脸,“没有。”

“你就有。”

“没有。”

“有。”

“没有。”

“……”算了,不跟小孩一般见识,毕竟按年纪算,我都可以当他太太太太太太太太太上祖了,大人不计小孩过。

玉子沐见我没有再回嘴,转过来看我,见我在发呆,伸手在我眼前晃了晃,“喂,不会被气傻了吧。”

我回过神,拿开他的手,“并没有,我可没这么小气,我只是在算我的年纪应该够当你的哪个祖辈。”

“?”

“咕噜~”

“?”

肚子响起了咕噜声,我这才想起来我已经两天没吃饭了,我捂着肚子不好意思地开口道,“请问你们府里还有饭么?”

我被带到了王府的前院,大口大口地扒拉着碗里的白米饭,桌前摆满了各式菜肴。

玉子沐在一旁晃悠着折扇,一边看着我大块朵朵,一边开口嘲笑道,“我还是第一次遇见这么能吃的人,若是让你继续待在王府,恐怕整个王府的储粮都要被你吃尽。”

我白了他一眼,你饿个两天一夜试试。

“看你这粗野的吃相,”玉子沐意味不明地顿了顿,嘴角上挑,开口道,“你该不会是个男的吧?”

“???”这我就不服了,立马把腰杆挺直,拍了拍胸脯,“看到了吗?”

“什么?”

“熊。”

“噗哈哈哈~”玉子沐笑了,“就这儿?你这也好意思叫熊?我府上随便哪个俾女都比你这大。”

士可杀不可辱!

我正打算将外面的披肩脱下,让这个眼拙的人瞧清楚了,却被人拦了下来。

玉子沐轻咳了一声,“不必了,女孩子家家怎能如此轻薄。”

“啊?”原来人界这么保守么,我还以为和天界差不多,美女姐姐们都是露腰露腿,甚至跳辣舞的都有。

“所以你刚刚在耍我?”

“没有。”

“……”死鸭子嘴硬。

我也懒得再理会他,摘了颗葡萄塞进了嘴巴里,美味的汁水立马在口腔里绽放开来,果然人界的美食就是好吃。

这时屋外传来禀报,

“报告大人,府外来了两个男子,说是来寻人。”

不会是师父来寻我了吧?我立马往口袋里塞了几串葡萄,拔腿就要往门外跑,却被玉子沐一把拉住。

“干嘛?”

“别去。”

“你说不去就不去?”我拽过衣袖,却被他反手抓住手腕。

“来人,把她带下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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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分荣幸,我又被变态绑了起来,扔进了一间小屋子,但比上次好一点的是他没捂我的眼睛和嘴巴子。

我靠在门后,深深地叹了口气,

“唉……”

“姑娘,您是饿了吗?”门外传来小姑娘的声音。

这声音似乎有点耳熟,好像是之前扒拉我衣服时,因为嘴太碎被大姐大骂的丫鬟。

“并没有,我刚吃饱。”我回答道,旋即又叹了口气,

“唉……”

“那姑娘是有什么事烦恼吗?”声音又从门外传来。

“是啊,烦得很。”我又又又叹了口气,

“唉……”

“姑娘,您别叹气了,您若是需要什么,吩咐奴,奴给您拿去,大人说要好生照顾您。”门外的声音又响起。

“那你放我出去。”我立马说道。

“不行,大人说了唯独这条不行。”门外的人坚定地说道。

“既然这样,那你跟我讲讲什么新鲜事吧,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我开始套路道。

门外的人一听,顿时来了兴致。

“姑娘您知道吗,今天早上府外来了两位公子,姿容极好,神情亦佳,”门外的声音变得兴奋起来,“奴之前从没见过谁像大人一样,一眼就让人惊艳的容貌,今天却一下子见着两个,府内的姐妹们都想出去瞧一瞧,但都被管家给止住了,奴有幸瞧到了几眼,只是其中穿白衣服的人身上好像沾着一大块的血迹,让人有些害怕。”

白衣服?

血迹?

那看来就是师父了,没想到师父的伤势这么快就愈合了,按照以往的速度,还以为要再躺上个七八天。

“听说那两位公子是来找人的,也不知道是找谁。”门外的声音继续说道,“但按照我家大人的性格,他们恐怕要空手而归了。”

想想也是,那变态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把我放了,不过他抓我的目的究竟是啥呀,抛却钱财和样貌……样貌?

我突然想到变态他哥好像把我认成了什么雀儿。

“那你知道他们要找什么人吗?”

门外的小脆见我也感兴趣,连忙说道,“他们好像是要找一位女子,但府里的女子多的去了,大都是被大人从外面带回来的。”

“……”没想到这变态还好金屋藏娇这口,“你家大人为什么要带这么多女子进府?”

“奴听玉姐姐说,这些被带进府的女子都是些可怜人,她们被人卖进了雀云楼里,大人因着可怜她们,便将她们带回了府,在府里当个丫鬟干些杂活。”

不能吧?他看起来能有这么好心?若是真这么好心,早该把我放了呀。

“那若是有人不愿意留在府里呢?”

“这个奴就不知道了,奴只知道被大人带回来的女子都自愿留在府里,愿当牛做马报答大人,而且她们对大人可钦慕了呢!”

不会吧不会吧,这么多姐妹被带进来,就我一个想出去的???

“那你家大人可真棒棒。”

“你说啥?”

“没什么,对了你知道雀儿吗?”直觉告诉我,这是个关键人物。

“知道呀。”小脆一秒答道,“她是沐大公子的爱人。”

“沐大公子?”

“就是大人的哥哥,姑娘您应该见过他。”

“就是书房那个坐轮椅的?”

“是的,每个进府的女子都会被大人安排见过沐大公子。”门外的小脆弯下腰来靠近门边,轻声说道,“偷偷告诉你,大人从外边带回来的女子,眉眼都长得像那位雀儿姑娘。”

我皱了皱眉,联想到之前发生的事,显而易见,我应该是样貌最像雀儿的人,“你见过雀儿?”

小脆摇了摇头,道,“没有,奴只是听玉姐姐说过。”

玉姐姐?又是她?不愧是大姐大,知道的真多。

“那她现在在哪?”

小脆摇了摇头道,“不清楚。府里的人很少提起雀儿姑娘,若是被大人听到我们在谈论她,准会大怒,倒霉的还会被罚月钱。”

“唉”我叹了口气,听了这么久, *** 都坐麻了,我站起身,打算活动活动,却不想用力过猛,一头栽了下去。

“哐当”

门外的小脆听见声响,立马关切地问道,“姑娘你怎么了?”

我一边忍着疼痛,一边说道,“快,快来帮我一把。”

小脆犹豫了一会,打开了门锁,便看见我跪趴在地上,双手被绑着, *** 撅着,真真是以头抢地。

丢脸极了。

小脆连忙将我扶了起来,“姑娘您没事吧?”

“你看我像没事吗?”我龇牙咧嘴地说道,嘶,疼死我了,估计头上要顶包了。

“姑娘您也太不小心了,额头都青了,等奴去拿些冰块敷一敷。”

说完,还没把我扶正,就连忙跑了出去,我一个不稳,重新倒在了地上。

我欲哭无泪,这都是啥事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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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府大门。

沈尘和云泽修站在门外,一旁跪着五花大绑的老鸨。

“怎么这么慢?不如直接闯进去好了。”云泽修提议道。

沈尘点了点头,竖起大拇指,“不愧是好兄弟,跟我的想法一模一样。”

正当两个人准备踹门时,

门开了。

玉子沐一手拿着折扇,一手背过身后,目光看向两人,一人穿着一袭白衣,眉星剑目,五官俊朗,浑身散发着高冷气质,却混身是血迹,一人穿着黑袍,深黑的瞳孔,眼尾一抹妖红,五官精致,浑身散发着死亡气息,却浑身是土。只能说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这两人是从哪个乱葬岗里刚爬出来的。

玉子沐直白道,“不知二位来我王府所谓何事?”

没等沈尘和云泽修开口,一旁跪在地上的老鸨便先叫唤起来,“大人救我!”

玉子沐闻声望去,语气柔和,“哦?本公子认识你吗?”

老鸨顿时缩瑟了一下,声音颤抖,“大人饶命!”

“什么阿猫阿狗都敢在王府门外叫唤,拖下去。”玉子沐冷声道。

站在旁边的侍卫立马领命,将哀求的老鸨拖了下去。

一旁沈尘低声同云泽修讲,“兄弟,你们魔界也像这样处置人吗?”

云泽修思索片刻,摇了摇头道,“我们是直接魂飞魄散,不用拖下去这么复杂。”

“那还是你们魔界效率高呀。”

“自然。”

“咳咳。”

沈尘清清嗓子道,“刚刚那老鸨说了,我花儿被你们带走了。麻烦你们把人还回来。”

“人确实在我府上,”玉子沐也不拐弯抹角,直接道,“不过若是想带走她,我有一个条件。”

“这位公子,是你们抓走了我的人,你们非但不放,还要跟我们提条件,你觉得这合理吗?”沈尘不紧不慢地说道。

“我看二位气质不凡,想来也不是一般人,”玉子沐打开折扇,悠悠道,“不如先上我王府洗漱一番,再来做决定?”

“不……”云泽修刚开口要拒绝,沈尘眼疾手快捂住了他的嘴,“也行,那就烦请公子带路了。”

“请。”玉子沐别开身,做出请的姿势。

云泽修一脸迷惑,

“直接把人带走不就行了?”

“走之前顺便先洗个澡嘛,不蹭白不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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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完澡的沈尘此刻正舒舒服服地坐在前厅喝着茶,吃着果脯。而一旁的云泽修却是坐不住了。云泽修冷声问道,“什么时候放人?”

“这位公子不要急。人,我自是会放的。”玉子沐摇晃着扇子说道,“只是你们不好奇我说的条件吗?”

云泽修果断说道,“不好奇,也不想知道,我们只要人。”

玉子沐笑了笑,转眼望向沈尘道,“若是你们帮我取得灵毗丸,作为报酬,我给你们一百两黄金。”

沈尘一听,立马两眼放光,一百两黄金?!花啊!这下我们要发了!

“成交!”

沈尘立马应下。

一旁的云泽修一脸黑线,天界的神都这么缺钱的吗?

玉子沐没想到沈尘竟答应得如此干脆,微微一愣,继而说道,“灵毗丸只有玉灵峰的朱雀派有此丹药,你们可混入门派取得此丹,若是有需要的地方,尽管提,我可以帮你们一把。”

“没问题。事不宜迟,现在就出发吧,兄弟。”沈尘拍了拍云泽修的肩,示意他出发。

“吾为何要帮他?”云泽修表示拒绝,“吾只要救命恩人,黄金这种凡物,吾根本不需要。若是他不肯把人交出来,以吾的实力,完全可以踏平此地。”

“这样想你就不对了兄弟,”沈尘说道,“你的救命恩人喜欢黄金这类东西,不如你先赚些黄金报答报答她的救命之恩?而且现在你身无分文,又怎么去魔界?”

“说的有理。”云泽修点点头,“那就现在出发吧。”

一个时辰以后。

灵峰山山脚。

此刻正巧是灵峰山四大门派招徒之际。灵峰山山脚下挤满了人。

告示栏下。

“这两人是谁啊?”路人甲

“犯啥错了呀?”路人乙

“好像是从天界下来的通缉令。”路人丙

“即日起,捉拿此师徒二人,悬赏灵石两万。即日起,捉拿魔头归案,悬赏灵石两百万。”沈尘一字一句念道,“这两万和两百万差的不是一星半点呀。”

云泽修看了看眼前的人,又看了看公告栏上的画像,说道,“这不是你吗?”

沈尘仔细看了一下,点点头道,“还真是,旁边这幅应该是花儿,这幅不是你吗?”沈尘指着另外一张画像道。

云泽修点头,“嗯。”

围观的路人,“?”

“……快跑!”沈尘反应过来,立马拉着云泽修狂奔,一群修士在身后疯狂追赶。

两个时辰后。

王府。

“这么快就拿到了?”玉子沐惊讶地看着气喘吁吁的两个人。

“不是,我们被通缉了。”沈尘答道。

“……”玉子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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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灵峰是人界最高的山峰,也是最接近天界的地方。在山顶的东南西北四个角上分别矗立着四大门派,为青龙、白虎、玄武、朱雀。

青龙派掌门人为苍亢,多以剑修为主。

白虎派掌门人为白奎,多以体修为主。

玄武派掌门人为玄危,多以器修为主。

朱雀派掌门人为柳雀,多以丹修为主。

每年的三月初为各大门派招人之际,所有想要拜入门派的修士必须经过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级阶梯,方可到达比赛场地,之后通过小组决赛,进入五百强,再通过秘境试炼,决出前五十,最后由各派掌门评定十人拜于门派,可谓层层筛选,困难重重,但总有很多人扑汤倒火,在所不惜,毕竟入了这四大门派,便有很大几率得道升天,绵延益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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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过后。

沈尘拽了拽云泽修脸上的胡须,又扯了扯那蓬如草垢的发型,顺手摸了一把脸上的灰下来,啧啧称奇道,“这易容术果真神奇,兄弟,你现在完全像一个乞丐。”

“……”

云泽修默不作声地看着眼前跟自己一样穿着破烂衣服,脸上一鼻子灰的人,转头对着一旁憋笑的玉子沐道,“吾怀疑你在公报私仇。”

玉子沐极力让自己的嘴角不明显往上扬,轻咳一声道,“当务之急,也没别的办法了,二位将就一下。距离招徒大赛结束还有三天时间,两位可要抓紧咯,若是错过了,连玉灵峰的门都进不去。”

“一座山而已,吾……”云泽修刚要表示对于魔君而言,一座山而已,用一把铲子就可以解决的事。

“兄弟,你忘了你现在一丝魔力都没了吗?”沈尘打断道。

“……确实忘了。”

“而且你现在身无分文。”沈尘补刀道。

“……”

一个时辰以后。

玉灵峰山脚。

“你们刚刚看见了吗。”路人甲

“什么什么?”路人乙

“就刚刚那通缉令上的人,出现在了告示栏附近,一群修士去追,最后也没追到。”路人甲

“那可不是嘛,听说被通缉的人中有一个是上神!”路人丙

“上神?!这年头是怎么了,连上神都不好混日子了吗?”路人乙

“好像是因为这上神放走了魔君,和魔界勾结在一起,狼狈为奸!”路人甲

“我好像听说那魔君和上神原本是一对,被天帝给拆散了!现在他俩私奔着呢!”路人丙

“竟还有这事儿?!”路人甲

“那上神和魔君不都是男的吗,难道…”路人乙

“唉,天界竟比我们人界还复杂,搞不懂,搞不懂。”众路人摇头

“……”此刻蓬头垢面的沈尘

“……”此刻蓬头垢面的云泽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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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

在对天发誓三遍我绝不会逃跑,不然天打雷劈之后,小脆终于给我松了绑,顺便给我拿了一把躺椅和一碟糕点。

此刻我舒舒服服地躺在躺椅上,一边吃着糕点一边跟小脆唠嗑。

小脆拿着包裹着冰块的毛巾给我冰敷,边絮絮叨叨地和我讲着些八卦趣事。

几块糕点下肚,饱腹感随之而来,耳边依旧传来小脆叭叭讲不停的声音。

我打了个哈欠,正值下午时分,是睡午觉的好时机。

眼皮渐渐合上,耳边的声音越来越远,越来越小声。

似乎做了一个短暂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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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前的人身着一袭白衣,面部朦胧,只听见那人说道。

“从今往后,你就是我徒儿,我就是你师父。”

“徒儿,为师现在就给你取个名。既然你是一朵花,俗话说红花总得绿叶衬,你就叫翠花吧。”

“什么?你是朵白花?无碍无碍,红的绿的都一样。”

那人似是蹙了蹙眉。

“徒儿不喜欢为师取的名?”

“为师再想想。”

那人思索片刻。

“现为早春,你我师徒相遇,不如取名为春花?”

“还是不喜欢吗?”

“花儿?也好,那为师再给你取个姓,为沈,就这样决定了,那为师就叫沈尘。俗话说,化作春泥更护花。”

“你说为什么为师不叫沈泥?”

“因为太难听了。”

师父,您还能再要点脸么?给我取名时就像给阿猫阿狗取名一般随意,到了给自个儿取名时却一本正经了起来,话说您对沈姓是有什么执念么?沈花……属实一言难尽。

画面一转,眼前的场景变换到了一座破院里。

“徒儿,今后这里便是我们的家了。”

“什么?你嫌太破了?徒儿,咱们的眼光不要太高了,这可是为师找了三天三夜才找到这么一个像人住的地方,实在不行,为师就再去找找。”

“徒儿,外面下雨了,咱就先凑合着过一夜吧。”

“屋顶漏水?没事,别往那边坐就成。”

“徒儿,靠过来些,为师是仙,不怕冷。”

“徒儿饿了吗?你现在刚化形不久,心神不稳,不可进食外物。来,多喝水。”

我看着眼前这一幕,无奈叹了口气,明明是因为没找到食物,只能喝水充饥,师父却骗人说是刚化形的缘故,不能进食外物。

画面又一转,一个商贩拿着一大串冰糖葫芦在街上吆喝。

“徒儿想吃吗?咳,为师告诉你,那玩意儿不好吃,又艳又亮的,保不准吃了要闹肚子。听话,为师回去给你烤鱼吃。”

“你嫌为师烤的鱼太难吃?一般人还吃不到为师烤的鱼。”

“徒儿,你在此地等着,为师去去就回。”

“为师不去买橘子,你可别跟着别人走了,千万要等着为师。”

我记得那一天从上午等到了傍晚,许是年岁尚小,竟也听师父的话,一直在原地乖巧等待,直到日落西山,那抹熟悉的身影才出现,手上拿着那串艳丽而亮泽的糖葫芦。

感动是挺感动的,只是那串糖葫芦最后被师父吃得只剩下了一颗。那最后一颗也不幸滚落在地。明明是自己眼馋,还偏说我想吃,更过分地是还骗我说这玩意儿有毒。

在这件事过去很久之后的某天,我问师父那天干嘛去了,师父说给别人插秧去了。

说来我与师父的缘分也是不浅,当年我在一片大荒原上,日日吸收天地精华,就盼着早日成仙。就在我历经了四万四千四百四十年后的一天清晨,阳光明媚,无风无雨,我卯足劲吸收最后一点精华,准备凝聚神形,却不想平静的天空突然砸下来一个黑影,恰巧砸在了我瘦弱的身躯上,一朵白花当场被压死。

就在我绝望地以为没救了之后,几滴血顺着叶瓣滴入了花芯。我,奇迹般地存活了下来。只是那好不容易收集起来的日月精华全都荡然无存,我恨!却也无法,只得重新再来。

就这样,我又双叒叕像以前的四万四千四百四十四天那样,每天重复着吸收天地间的日月精华,只不过比以往多了件事,每天瞅瞅这人到底啥时候醒,不然天天压我身上,再坚强的花都要被摧残。

本以为还要再等上个几千年才能塑神成功,却不想只一百年不到便成功了。

而恰巧塑神成功那日,压在我身上的那人睁开了眼,第一句话便是,我是谁,这是哪,你又是谁。

我也很无奈,我也很想知道你是谁,这样方便我以后报复,若不是你,我早就可以塑神成功了。

既然你失忆了,我又刚塑神成功,不如大家一起摆烂。

什么?

你说你要当我师父,还要带着我吃香喝辣?那整挺好,既如此,这便宜不占白不占。

就这样,师徒二人开启了流浪三界之旅。

完结,撒花。

个屁。

梦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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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睁开眼,眼前是一张放大版的脸,浓密的睫毛,高挺的鼻梁,玉般的肌肤,眼中含着一丝笑意。

我一惊,困意立马消散了大半,如鲤鱼打挺般坐起,却不想额头撞上了对面人的额头。

“小变……嘶……”

我双手捂着额头,疼得龇牙咧嘴,对面的人被我撞了这一下,一个不稳栽倒在地。

“看你这力气,中午的饭没白吃。”玉子沐扶额起身,拍了拍衣衫无奈地看向我。

“何时你的生活竟比我还滋润了?”

我咽了咽口水,也不管额头还疼着,立马狗腿地要站起来,“大哥您请……”

还没起来便被玉子沐摁了下去。

“怎、怎么了?”

我看着他越靠越近的脸,不由心跳加速,这人要干啥,不会是看我不爽要打我吧?

“你额头怎么了?”

“啊?”

玉子沐皱了皱眉,“出血了。”

“哦,刚刚不小心磕地上了,然后又撞了一下,估计加重了。”我不以为意地说道。

“小脆。去将活血化瘀的膏药拿来。”玉子沐对着门外的小脆吩咐道。

“是,大人。”

“怎会如此不小心?”玉子沐托起我的脸,细细看道。

我撇了撇嘴道,“还不是你把我手给绑了,害我站不稳摔了。”我才不会说我是因为吃瓜吃得太忘我,结果 *** 坐麻了才摔倒的,不然以这货的性格肯定得嘲讽我。

“你就不会让小脆给你松绑?”玉子沐像看白 *** 一样看着我。

“我哪知道我的待遇会突然变得这么高。”我小声叨叨,而且要不是你把我绑起来,还突然给我个脸杀,我能有这么多事儿么我……

“大人,膏药拿来了。”

“嗯。”

玉子沐拿过膏药,嘱咐我道,“别动。”

我看着他手里的动作,瞬间明白过来他是要亲自给我上药,我扭捏道,“还是我自己来吧,这点小事儿就不劳烦沐大人了~”

玉子沐挑了挑眉,“刚刚是谁喊我大哥的?大哥要干的事情,小弟别插嘴。”

我无语。

褐色的膏药涂抹在额头上,丝丝凉意瞬间袭来,疼痛也随之减轻了不少。

我轻轻嗅了嗅鼻尖萦绕着的香气,好奇问道,“这是什么膏药,怎么会这么香?”

玉子沐一边认真地用指腹轻轻涂抹着膏药一边答道,“麝香活血化瘀膏。”

“什么是麝香?”

“雄性鹿的分泌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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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子沐替我涂完膏药,却没松开手,捏得我两边的脸蛋子都有点疼。

“你干嘛?”我皱眉,示意他快松手。

玉子沐却仿佛没听见一般,越加靠近,温热的气息喷洒在我的脸上,一股檀木香袭来。

直到他的鼻尖快要碰上我的鼻尖,他才堪堪停下来,如玉的手轻轻抚去我唇边的糕点渣子。

我大气不敢喘,生怕他下一秒就要做出惊人的事来。

薄唇轻启,“你也是妖女吗?”

“啊?”

“不然怎会和她长得如此相像?”语气中夹带着一丝不知所措,更多的则是迷茫,长而密的睫毛落下阴影,看不出他眼里的神色。

“我不是妖女,顶多算是妖花吧。”我认真答道。

“噗。”似是被我这句话逗笑了,玉子沐抬眼看我,眼中的阴霾一扫而过,嘴角上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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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为什么我将你绑来吗?”玉子沐又问了遍同样的问题。

我本想答和先前一样的话语,并再次表示对此不感兴趣,却收到眼前人的威胁目光,我咽下还没说出口的话,果断答道,“因为我长得像你口中所说的妖女。”

“你知道她最后的下场吗?”玉子沐微眯着眼,眼底散发出寒意。

“不知道。”我摇摇头。

“葬于火海。”玉子沐说出这句话时似是轻笑了一声,眼底的寒意更盛,手指轻轻拂过我耳边飘落的发丝,补充道,“是我放的火。”

我垂目思索了一番,认真道,“玩火会尿床的。”

“……”玉子沐的嘴角明显抽动了几下,困惑道,“你不怕我?”

“你要放火烧我?就因为我长得像那个妖女?”我不答反问。

“不是。”玉子沐摇头。

“那我为什么要怕你?”我不解道。

“你不怕我杀了人?”玉子沐有些诧异,她确实与别的女人有所不同,若是换个人听到这种话,眼神中总有遮掩不住的惊恐和害怕,而面前这人却是一副关我屁事的冷淡脸。

“既然你说她是妖女,那她一定是干了什么坏事致使你要杀她,因果报应罢了。”我淡淡道。

“因果报应……”玉子沐细细咀嚼着这四个字,神情有些恍惚。

“沐大人~”我见他有些晃神,甜甜地喊了一句。

“什么?”玉子沐迷惑地看着我。

“能不能别再靠这么近了。”我呼吸有点困难地说道。不是我说,从刚刚的对话开始一直到现在,起码过去了五分钟,你搁我这么近距离说话,我鼻子周围的氧气都要被你吸走了。

玉子沐见我脸色确实有点憋红,轻咳了几声,拉开了距离。我大口大口呼吸了几口新鲜空气,差点没被憋死。等我缓过气来,看向玉子沐,只见他拿起了桌上的茶杯喝水,面色白皙,耳根子却是微红一片。

“什么时候放我出去?我师父寻我来了。”我直戳了当地说道,虽然待在这里还挺舒服,有吃有喝有住,但面前的人是个危险分子,动不动就关小黑屋,还限制人身自由,可怕得很。

“师父?穿白衣服那位?”玉子沐并未回答我的问题,反而若有所思道,“你是修仙之人?”

“差不多吧。”我模棱两可地说道。虽然我和师父俩人没灵力,修不成任何术法,但出生在天界,应该也算天界的一份子吧?勉强也可以算是修仙之人。

“那你怎么不逃?我这小小王府还不至于厉害到困住一位修仙人士吧?”玉子沐意味不明道。

我听出了话里的嘲讽意味,这人是嫌弃我没能力吗?是的,我承认我是个菜鸡,啊呸,菜花,我是这样想的,嘴里也是这么说的,“是的,我是个菜花。”

“噗哈哈哈~”

很好,又被我成功逗笑。

“又是妖花又是菜花,难不成你是花儿成精了?”玉子沐用着开玩笑的口吻说道。

“……”没错,你猜对了。

“所以,怎么样你才能放了我?”我又问了一遍。

玉子沐擦了擦眼角笑出的泪花,一双桃花眼深邃又犀利,如同深渊般,无法自拔深陷其中。

“勾引玉子卿,让他爱上你。”

???

什么破玩意儿?老娘不干了!老虎不发飙,真当我是病喵呀!

我看也不看他一眼,愤怒地站起身,甩袖而去,正想踏出门槛,两旁的侍卫立马拔刀,拦住了我的去路,锋利的剑上反射出我的影子。

我原路返回,理了理衣袖,坐下,回以一个大大的微笑,“好的呢,沐大人~”

玉子沐好笑地看着我行云如水般的动作,眼中藏着别样的情绪,称赞道,

“不错,有眼力见。”

我表面笑嘻嘻,内心mmp,这属实是威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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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灵峰。

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级阶梯上,沈尘和云泽修一边迈着轻快的步伐,一边打量着台阶四周爬得直不起腰的修士。

“兄弟,他们怎么这么虚?”沈尘指了指一旁趴着大口大口喘着气的修士道。

“肉体凡胎,哪经得住如此威压。”云泽修撇了一眼旁边跪着欲伸手抓他衣袖的修士,神色淡漠道。

“哪来的威压?”沈尘顺手从储物袋里掏出了一把果脯,往嘴里扔了一颗道。

“兄弟,来一颗?”

云泽修摇头。

“此台阶被人下了阵法,每走一步便会增加一层威压,道行太浅之人,往往不过五层便已经走不了道了。”

“哦。”沈尘边走边吃,“那我们这是走到第几层了?”

“到了。”云泽修指了指前面的门牌。

气势磅礴的石门上方赫然雕刻着玉灵峰三个大字。

此刻的石门附近空无一人。

“来早了?”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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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会。”

沈尘顺势坐在了石阶上,并示意云泽修也坐下。

“来一颗?兄弟?”

云泽修眉毛微蹙,“你到底拿了多少果脯?”

“不多吧,也就刚好一盘。”沈尘掂了掂储物袋,心想着不能再多吃了,还要给徒儿留些,但手却不听使唤地继续往储物袋里拿。

这时,远处的天空中御剑而来一个身穿门派服的弟子。

弟子表示他俩是有史以来最短时间内通过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级台阶的修士,并表示之后的考核都不必参加了,直接入门当弟子,现在请二位去挑选自己心仪的门派。

弟子带着两人来到了一处空旷的比武场,比武场上方端坐着四人。

四人分别穿着青色、白色、玄色、朱色的衣袍,男的头发统一用一根玉簪束着,女的头发统一梳成凌云髻。

弟子在一旁介绍说这四位是四大门派的首席弟子,在很久以前四大门派掌门人都已经不收直系弟子了,现在都是亲传弟子收小弟子。

第一个穿青色衣袍的青龙派首席弟子表示,自己门派中的男弟子已经有很多了,不需要再添男丁了。

第二个穿白色衣袍的白虎派首席弟子表示,他很喜欢云泽修的一身肌肉,这很适合修炼体修。

第三个穿玄色衣袍的玄武派首席弟子表示,他啥也不挑,是个人就成。

第四个穿朱色衣袍的朱雀派首席女弟子表示,这两人颜值太丑了,会拉低门派颜值水平,坚决不要。

???

沈尘表示不理解,不是说好自己挑选心仪门派的?难道这是另外的价钱?

就这样,云泽修顺利进入白虎派,沈尘顺利进入玄武派。

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个屁。

灵毗丸仅朱雀派才有,于是,趁着月黑风高,两人悄悄潜入朱雀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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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叫悄悄潜入?”沈尘拍了拍旁边带路的云泽修,并表示一脸茫然。

没等云泽修开口,守在朱雀派正大门前的两位弟子立马抽剑上前,严肃道,“来者何人?”

借着月光,一位弟子看清了他俩衣服上的刺绣,将剑收了回去,抱拳道,“失礼了,原是门派里的弟子。”

另外一位弟子听了,也将剑收了回去,问道,“两位道友这么晚还来朱雀派,可是有何急事?”

云泽修开口道,“来拿灵……”

没等云泽修说完,沈尘眼疾手快地把一颗果脯塞进了云泽修嘴里,并笑着打岔道,“两位道友夜里还要巡逻看守,辛苦辛苦,我这有些果脯,二位来点?”

没一会儿。

朱雀派大门口的石阶上齐刷刷坐了四个人。

“我这还有点花生米,来来来。”

“巧了,我储物袋里还有些瓜子,上午看比武大赛的时候没磕完,每人一把刚刚好。”

四个人借着月色,一边磕着花生瓜子,一边闲聊。

“你们是新来的吧?”

“你怎么知道?”

“在派里待久了的弟子都是从后门进的朱雀派,极少有人走正大门。”

“为何?”

一弟子将瓜子皮吐出,道,“因为后门经过一处温泉,时常有女弟子在里头泡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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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你们来朱雀派是干啥来着?”另一弟子嘴里咀嚼着花生米,含糊不清地问道。

“我们来拿灵毗丸。”云泽修这次特意离沈尘远了点,防止他再打断他的话,立马开口说道。

“哦哦,灵毗丸啊,那不是治疗腿疾的嘛?你俩年纪轻轻就……瘸了?”

一时间俩弟子看向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同情和怜悯。

沈尘立马颤巍巍站了起来,挥手示意云泽修扶他一把。

云泽修奇怪地看了他几眼,却也自然地搀扶起沈尘。

“哎,不瞒你们说,我这腿从小就有毛病,我爹娘为了治好我的腿疾,四处求医,花光了所有积蓄,就连那几亩田地也给卖了,最后被活活饿死,而我所幸被一修士所救,这才……”说着说着,沈尘掐了一把大腿,一旁的云泽修顿时疼得倒吸一口凉气,眼角边顿时流出几滴眼泪。

“不好意思兄弟,掐错了。”沈尘小声道歉道。

果不其然,两位弟子听得一把鼻涕一把泪,还非要带他们亲自去取灵毗丸。

没过一会,沈尘手里多了颗黑不溜秋的药丸,药丸上写着‘灵毗丸’三个大字。

“道友,你也别太难过了,这药丸包治你腿疾,若是不够,我们这还有,你随时都可以来拿。”一弟子抹了把脸上的鼻涕抽抽搭搭地说道。

“一颗够吗?这盒都给你吧!”另一弟子把刻有‘灵毗丸’三个大字的盒子递给了沈尘。

“这多不好意思!”沈尘一边婉拒一边伸手拿盒。

“住手!”

一声喝止,强有力,吓得沈尘手没拿稳,一盒子的灵毗丸滚落在地。

一位身穿红衣,身材窈窕,面色妖冶的女子从天而降。

两位弟子见状立马行礼,“见过掌门。”

柳雀冷着眉眼道,“一弟子,另一弟子,违反师门规定,擅自将丹药送与他人,没收全部丹药,罚扫如厕三个月。”

“一弟子遵命。”

“另一弟子遵命。”

俩弟子灰溜溜地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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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就是今日新招进来的弟子?”柳雀转身看向两人,犀利的目光将两人上上下下扫视了一遍,细眉微蹙,“何时这些后辈的眼光如此差劲了,连要饭的都敢收进来。”

沈尘迅速地将洒落在地上的药丸收进储物袋,一边点头附和道,“是是是,我们就是要饭的。”

柳雀见两人见了她不行礼也就罢了,竟还想着在她的眼皮子底下将丹药收入囊中,不由施加威压,冷声喝道,“将丹药拿来。”

“这位掌门,区区几颗丹药,不如就将它当作见面礼送给弟子们?”沈尘将丹药全部收入囊中,厚脸皮道。

“哼,就凭你们?”柳雀冷哼一声,眼里充满着厌恶,“肮脏的乞丐也配入我门派?还敢跟我提条件?今日我就替玄武派和白虎派好好教训你们!”

说完,柳雀将腰间绑着的赤鞭拿下,挥鞭而去。

云泽修见状,一把拉过旁边的沈尘。

“跑。”

柳雀见两人竟躲过了她的赤鞭,不由怒道,“还敢跑?”

沈尘边跟着云泽修跑一边小声道,“兄弟,你不是魔尊吗?没有灵力还有实力啊,咋不跟她干一架?”

“浪费时间。”

“可他刚刚说我们丑哎。”

云泽修顿了顿脚步,看了眼蓬头垢面的沈尘道,“确实丑。”

“……”沈尘

两人东跑 *** ,柳雀紧跟其后。误入一处温泉,沈尘脚底打滑,拽着云泽修掉进了温泉里。

在温泉泡澡的女修们立刻尖声叫了起来,场面顿时慌乱起来。

柳雀被尖叫声喊得头疼不已,喝道,“都给我安静!”

一众女修见是掌门,立马停下行礼,“见过掌门。”

“速速退下。”

原本慌乱的场景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只剩柳雀在原地。

白色的雾气漂浮在温泉上,水中冒着咕噜咕噜几个泡。

柳雀向上一跃,用赤鞭朝水中冒泡的地方挥去。平静的水面波澜四起,却没见半点身影。

“可恶!被他们跑了!”柳雀气急败坏地收起赤鞭,转身朝玄武派而去。

——————————————————

王府。

自玉子沐胁迫我来找他哥谈情说爱之后,我已经站在书房门外大半天了。眼见着太阳落下月亮爬起,我愁眉苦脸地蹲坐在门口。

“唉。”

门内的人似乎有了动静,打开一扇窗,探出头来,语气中充满了无奈和一丝厌烦,“沈姑娘,你已经叹了十六次气了,让你进来,你也不进来,问你有何事,你又不说。想必院子里那五百三十六根竹子都被你数的一清二楚了吧?”

我尴尬地站起身,拍拍 *** 上的灰尘,内心吐槽道,都怪那变态威胁我,居然让我跟他哥谈情说爱,离了个大谱,我就是一朵花,哪懂得这么复杂的感情,虽说关于爱情的话本看得不少,但让我实操又是另一回事了,难道要我直说我要勾引你,麻烦你配合一下?

“额,沐大公子,我能跟您探讨几个问题么?”终于,我鼓足勇气迈出了第一步。

玉子卿点头,示意我进屋。

屋内烛火摇曳,玉子卿让我坐在一旁的围椅上,顺势倒了杯热茶递给我,三月的天依旧有些寒冷。

在微弱的烛光映照下,玉子卿清秀的面容似是镀了一层柔和的光,让人倍感舒心。

“沈姑娘有什么事就直说吧,在下不会计较于你的。”

“额,既然你这么说了,我就直说了,你弟弟想让我和你谈情说爱。”我一脸尴尬地将默念了一下午的话说出口。

原本以为我能看见玉子卿惊讶的表情,却看他面色毫无波动,拿起了茶杯,喝了口茶,像是听见了很普通的事,随后放下茶杯,叹了口气。

“沈姑娘,实不相瞒,在你之前还有三百个对在下说过同样话的人。”玉子卿揉了揉眉心,“我那阿弟尽会给我惹些烦心事。”

“呃……那你弟挺闲的。”

三百个…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按照一天一个的数量来的话,玉子卿几乎每天都能听到同样的话,要是我,我肯定早就被逼疯了。

“确实闲散,不过再过个几日,便有的他忙了。”玉子卿说这话时,眼中闪过一丝幸灾乐祸。

“想必沈姑娘一定困惑为何我家阿弟这般古怪。”

确实古怪,要我,抓来的美女肯定私藏,哪会往人家眼前送,而且一天一个不重样,这皇帝的后宫都没他换得这么勤。

玉子卿说,玉子沐是他在严冬时遇到的孤儿,后来成为了他的弟弟。在桃花林他遇到了雀儿,只一眼,他便喜欢上了眼前的女子。而阿弟似乎并不太喜欢雀儿,起初我并不太在意,纯当他是不喜欢陌生人。我将雀儿接入府中暂住,阿弟时常刁难雀儿,甚至直言她是妖物,我只当他是因为幼年时的遭遇,而对陌生人有所戒备,却不想他说服父亲,请来修士,一把火烧了雀儿的住处,等我回来时,雀儿已葬于火海。

“你不恨他?”

“自是恨过的,只是现下也已释然。没必要揪着过去,耿耿不放。”

“所以他送你这么多眉眼似雀儿的女子,是因为他想弥补他的过错?”

“不是。他单纯是想气我。”

“啊?”

“因为雀儿的死让我深受打击,我无心于朝廷,便让阿弟替我上朝,我自己则躲到了这僻静之地。”

“……”我怎么感觉你只是想要找个借口不上班呢?

“只是不幸,一年前被他找到了住处,载着一堆公文搬入了此地。”

“多年未见,他的黑眼圈重了许多,精气神也不如以前旺盛了,果然这京城的生活并不适合我。”玉子卿喝了口茶水,眼底藏着丝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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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沈姑娘是否察觉,我阿弟对你不一般?”

我不解地看向玉子卿,你弟这么变态,对每个人都不一般吧?

“您是指哪一方面?”

“情感方面。”

“什么方面?”

“情感方面。”

“方什么面?”

我假意听不清他的话,想以此避开这个话题。

“……”玉子卿叹了口气,换个方向说道,“阿弟自小便跟在我身后长大,我对他再了解不过了。无论是何惊艳的女子,他都不为之所动,你可知曲扶柳?”

我摇摇头,表示不知道,天界的仙我都没记住几个,哪会知道人界的谁谁谁。

“曲扶柳乃太傅之女,京城第一才女,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可谓大家闺秀学习的楷模。却奈何眼神不好,偏瞧上了阿弟。”

我举双手双脚表示赞同,这姑娘肯定眼神不好,瞧啥帅哥不好,偏偏看上玉子沐。

“以阿弟那性子,不喜欢便是不喜欢,任谁强迫都没用,但对于他喜欢的,不管用什么手段,他都要得到。”玉子卿对于他阿弟那极端的性格表示非常头疼。

“沈姑娘,你若是不喜欢我家阿弟,便早早离开这里。到时后悔可来不及了。”玉子卿面色微正,提醒我道。

“我也想离开,可我师父……”我面露难色,也不知师父和那魔君干啥去了,都过了一整天了,连个人影都没见着。若是我先行离开,到时师父找不到我,指不定又做出什么惊世骇俗的事来。

犹记上次在荒山野岭里捉鸡,师徒两人迷路走散,沈尘嫌树木太多,挡他视野,一把火将整座山烧了个精光,山下的村民拿着棍棒追着师徒俩追了三天三夜。上上次,师徒两人在闹市闲逛走散,沈尘嫌人太多,挡他视野,直接放出小猪,打算骑猪望远,却不成小猪太饿,把所有小吃摊都吃没了,摊主们拿着棍棒追着师徒俩追了三天三夜。上上上次,师徒两人……

我扶额叹气。

“沈姑娘说的可是今早来王府的两人?”玉子卿明白过来,说道,“他们被阿弟忽悠去了玉灵峰,沈姑娘可凭此令牌随意出入玉灵峰去寻他们。”说完,玉子卿欲将别在腰上的玉牌递给我。

这时,书房的门被用力地推开,我和玉子卿吓了一跳,玉牌掉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只见玉子沐黑着脸走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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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玉子卿轻咳一声以掩饰自己的心虚,“阿、阿弟,这么晚了还不去睡觉,来书房作甚?”

玉子沐阴沉着脸,冰冷的视线直直射向我,我不由打了个哆嗦,往玉子卿旁边躲了躲。

冷冽的声线中夹杂着恼怒,“哥也知道这么晚了,还将人留在这里?”

说完,玉子沐大跨步地朝我走来,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掉在地上的玉佩被他踩了个正着。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玉子沐已然站在我面前,一把拉起我的手,将我从椅子上拽走。

“既然这么晚了,我们就不打扰哥休息了。”

玉子沐丢下一句话便把我拉出了书房。

一路上,玉子沐紧拽我的手腕,快步向前走去,我使劲挣扎了几番,却不想他的力气如此巨大,像铁钳般扣住我的手腕,我只能放弃,任由他带着我进到了一间屋子内。

屋内没有一丝光亮,寒风透过门缝吹了进来,又黑又冷。

玉子沐将我抵在了墙角。黑暗中,只听见他急促的呼吸声。

低哑的声音从我耳边传来,“你喜欢上玉子卿了?”

我迷惑地看着他,黑暗中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但从语气中可以听出他的不爽。

好家伙,搁这兴师问罪来了。

我不解道,“不是你让我这么干的吗?”

“我说什么,你就做什么,何时你竟这般听话了?”对面咬牙切齿地说道。

“你拿刀威胁我,我不得不听话呀。”我眨了眨眼睛,表示自己很无辜。这男人搞什么鬼,不是当初自己威胁我去勾引玉子卿,现在这情况又是闹哪样,简直比女人还难理解。

“我后悔了。”

“什……”我惊讶地开口道,却不想温热的气息随之而来。

柔软的触感堪堪落在我的唇边,差一点点便亲在了唇上。

我大惊失色,脑内飞快旋转,想将先前在山匪身上使用过的那招绝蛋技使出来,却不想玉子沐的动作竟比我还快,他将我拦腰抱起,轻车熟路地将我放在一张床上,自己则欺身而上。

玉子沐从来没感受到过如此强烈又陌生的情绪,当他提着食盒来找她时,屋内空无一人,门口的侍从告诉他,从下午姑娘出去后便一直待在沐大公子的书院里没回来。

他的内心顿时被一种不明情绪占据着,在他见到两人在烛火摇曳的书房内谈笑甚欢时,这种情绪达到了最顶峰。

——————————————————

“玉子沐!”我惊呼出声,黑暗中,只感到腰间的丝绦一松,我慌忙按住松掉的丝绦,却不想玉子沐将它一把拽过,宽大的手掌将我的双手举过头顶,修长的手指将丝绦绕在我的手腕处,继而绑在床沿。

“玉子沐!你清醒一点!”这下我是有点慌了的,平日里看上去瘦瘦高高,与山匪那五大三粗的胳膊差远了,却不想力气比山匪还要大。

身上的人似乎不为所动,修长的手扣住我的下颚,迫使我动弹不得,低哑的声音随耳边传来,“其实,我早就想这么干了。”

“你这个变……”我恼羞成怒,却不想半句话还没说完,温热的气息便扑面而来,柔软的触感正中唇瓣。

“嘶。”玉子沐疼得轻呼出声,嘴角流出一丝血迹,借着月光,他看见身下的人眼里雾水朦胧,却咬牙不让眼泪珠子掉落下来。

恍然间,玉子沐清醒了过来,一瞬间,各种复杂的情绪涌上心头,他懊恼自己做出的这般行径,却又不甘就此放弃。

良久,玉子沐叹了口气,将丝绦解开。

我一巴掌扇在了玉子沐的脸上,也不顾凌乱的衣裳,跑出了屋子。

被扇了一巴掌的玉子沐坐在床沿,长而微卷的睫毛遮盖住眼中的情绪,月光照得皮肤更加白皙,衬得脸上的掌印越红。

我逃也似的离开屋子,在跑了一段距离之后,却不知该往哪去。

一种无助感油然而生,我颓然坐在一处池边。

池水波澜不惊,月光倾泻而下,我望了眼水中的人影,眼眶红润,衣襟半散。索性就着池水洗了把脸,三月的天,水还是寒冷的,泼上脸立刻清醒了半分,理了理衣襟,靠在一棵树旁。

——————————————————

我思绪混乱,不明白刚才发生的事竟对我的打击如此之大,毕竟是活了几百年的仙,好歹承受能力也不差,而且之前也不是没遇到过这类情况,这次倒显得如此惊慌失措,甚至恐惧。

难不成是师父不在身边的原因?想到师父,刚止住的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珠子,啪啦啦往下掉,落在了衣袖上、草地上。

泪眼朦胧间,看见一抹模糊的白影往我这边走来,耳畔传来那人的呼喊。

“徒儿!”

我瞬间惊喜万分,连忙将脸上的眼泪擦掉,站起身来,生怕那人看到我如此狼狈的模样。

“师父!”

眼前人走近,一身白衣沾满了泥土水渍,头发湿哒哒地贴于面部,即使是再精致的五官,现在看上去也是狼狈不堪。身旁的魔君如出一辙。

我不禁破涕而笑。

“师父,你干嘛去了?”

沈尘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为师挣钱去了。”说罢看向我,原本舒展的眉眼立时紧蹙,双手将我的脸蛋托起,深墨色的瞳孔紧盯我的脸。

“眼睛怎得如此红肿?”语气是掩盖不住的担忧。

一旁的魔尊闻言上前探去,见我眼眶微红,皱眉道,“恩人可是受欺负了?”

我抚下沈尘的手,摇摇头,语气轻松地说道,“刚刚眼睛里进了脏物,恰好来这池边清理一下。”

说罢,看向面前的人道,“倒是师父,一整天都没见着人影,我还以为师父不来找我了。”说着说着,语气里带上了些委屈。

沈尘连忙语气软下来,手足无措地安慰道,“怎么会呢,为师哪次有抛下过你?”

一旁的云泽修显然不信,却也没多问,只是握紧了手里的盒子,往府里走去。

“师父,他去干什么了?”我不解地看向走远的云泽修,“我们不跟着去吗?”

沈尘摇了摇头,拉着我走出了王府的门。

门外停着一辆马车和一位匹夫。

马车内,我问师父这是要去哪里,师父说因为我们放走了魔尊,被仙界通缉了,通缉令已经传到了人界,人界不安全,唯有魔界相对安全些。

“那去魔界的入口在哪?”我和师父百年来虽四处走动,魔界却是从来没去过,也不知魔界的样貌是否和人界差不多。

“在京城的皇宫中,具体哪个位置,吾也忘了,毕竟吾从来不走小道。”这时,门帘被拉开了,云泽修坐上马车答道。

“兄弟,拿到了?”沈尘掏手示意。

云泽修将一个沉甸甸的储物袋交给了沈尘。

“吾找了半天,才在书房找到了人,那人倒是很惊讶我们拿到了灵毗丸,说是他阿弟胡掐的药丸竟真的存在。在他给了吾百两黄金后,吾便揍了他一顿,敢骗吾,活得不耐烦了。”云泽修语气平静地描述道。

沈尘拍了拍云泽修的肩,并给了云泽修一个大拇指,“干得不错,兄弟!”

玉子卿被魔君揍了?我摇了摇头,真可谓是人在房中坐,锅从天上来。

“哦,对了,回来的路上吾遇到一个脸上印着掌印的人,看他不爽,吾便将他也揍了一顿。”云泽修补充道。

“干得不错。”我勾唇笑道,拍了拍云泽修的肩膀,同样给了他一个大拇指。

一时间,云泽修被夸得脸上浮起红晕,想不到吾的实力这么快便被认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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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武派。

朱雀推门而入。

硕大的炉鼎占据了房间的大半,房间旁陈列着各种兵器,一袭玄色衣袍,披头散发的人背对着炉鼎而坐。

“玄危,溯源镜可是修好了?”朱雀走向那人。

玄危拿着帕子擦了擦手里拿着的溯源镜,镜中反射出一副苍老的面孔。

“来得正好,用你的朱雀血来试试。”

一滴血落在镜面上,明亮的镜面顿时起了一层白雾,白雾散去,镜中出现一处温泉。

“什么?!这不是我门派的温泉?难道上尊刚才在此地?”朱雀看到镜中的景象,大为震惊。

“溯源镜可显现想要找寻之人待过的地方,柳雀,难道你没发现上尊来过此地?”玄危苍老的声音响起。

“不可能!若是上尊出现过,我定一眼便认出来了,怎么可能没发现呢?”柳雀眉头紧皱,不敢相信找了这么久的上尊竟来过朱雀派。

“罢了,溯源镜间隔五个时辰才能再次启用,到时再看,寻了百年了,也不急于一时。”玄危叹气道。

五百年前,上尊与天帝在蛮荒大战一场,最后两败俱伤,至今也没找到下落。

柳雀握紧手里的赤鞭,心中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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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人静,马车行驶在官道上,车轱辘碾压在松软的泥土上,发出咕噜咕噜滚动的声音,留下一道车辙。

许是一天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了下来,坐在马车里的我没一会便睡着了。

“兄弟,过来一下。”沈尘对着云泽修轻声叫道。

坐在对面的云泽修不明所以,手脚麻利地在沈尘旁边坐下,“何事?”

“帮我照看一下我徒儿。”

沈尘小心翼翼地将我的脑袋移开,自己则抽身站起,示意云泽修将肩膀靠过去。我不舒服地哼唧了几声,却也没被弄醒。云泽修整个人僵硬地坐着,生怕一不小心把我弄醒,

“你干什么去?”

沈尘拉开车帘,狡黠一笑,“趁现在还没走远,去干点有趣的事。”

沈尘稳稳落地,朝官道反方向而去。

这一天,玉子卿感觉是自出生以来最悲催的一天,无缘无故被人凑了一顿也就算了,自己辛辛苦苦修建的王府竟半夜三更走水了,差一点把他所有家当都烧没了。玉子卿欲哭无泪,只想让他那老是惹事的阿弟赶紧回京城去,不要再霍霍他那清闲的养老圣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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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睁开眼,眼前映入一片粉色花海,正值三月,桃花盛开。

远处,一袭白衣绝尘而来,墨发三千,流泻肩头,面如冠玉,神情冷漠,浑身散发着一股清冷卓越的气息。修长的手里拿着一壶酒,看见面前的人时,冰山般的容颜终于有了丝松动。

这不是师父吗?

我刚想喊一句师父,却发现喉间发不出一丝声响,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手不受控制地伸出,轻轻抚掉了沈尘发上的花瓣。

“凤清。”

清澈的瞳孔中倒映出我的身影,如沐春风般的声音唤的却不是我的名字。

面前的人长得与师父一模一样,却和师父的气质截然不同。

这一定不是师父!

我试图发出声响,想问他到底是谁。

可无论怎样挣扎,我仿佛一个被控制的傀儡,像个旁观者一般看着‘我’和酷似师父的人赏花喝酒。

随着几杯酒下肚,我的脑子越发昏沉,渐渐的,眼前的场景慢慢模糊,一股钻心般的疼痛直涌入我的四肢,疼得我倒吸凉气。

耳畔传来一阵由远及近的呼喊声。

“花儿……”

“花儿…”

“花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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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睁开眼,看见眼前和梦里一模一样的面孔,气不打一处来,两手捏着沈尘的脸蛋,气呼呼道,“你在我的酒里下毒了?”

被捏的沈尘不明所以,含糊不清道,“徒呃,咧在说什莫?”

“凤清是谁?”

“唔布吉岛啊。”

沈尘表示他啥也没干。

“唔系看你眉头紧皱,冒冷汗,应该系做恶墨了,想叫醒勒。”

原本想小歇一会的云泽修被师徒二人吵醒,迷茫地看了看恩人生气的面庞,又看了看沈尘被捏肿的脸蛋,果断说道,“恩人,需要吾的帮助吗?”

我气呼呼地松开手,不解气地对云泽修说道,“下次再找你帮忙。”

沈尘可怜巴巴地揉着两坨被捏红的脸蛋,委屈道,“徒儿下手可真重,为师的脸蛋都肿了。”

“活该!”

我看也不看他一眼,烦躁地扭过头去。原本就被玉子沐搅得心烦意乱了,这下又多了些烦心事。

“徒儿,你别生气,为师给你买糖葫芦吃。”沈尘讨好般地凑过来。

见我没有反应,沈尘轻轻拉了拉我的衣袖,我叹了口气,心里明白梦里的师父和此刻的师父绝不是同一个人,也没必要把气撒在他身上。

“那就十根糖葫芦。”

见我妥协,沈尘非常高兴,

“放心吧徒儿!咱现在有钱了,即使是买一百根糖葫芦也不成问题!”

“那就买一百根。”

“啊?徒儿…一百根会不会太多了点?”沈尘用商量的语气说道。

我唇角上扬,不再理会他,远处的山峰上一抹白光出现,清晨的阳光洒在道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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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

繁华的街道上,车水马龙,人声鼎沸,街道两旁是茶楼,酒馆,肉铺,庙宇,公廨,当铺,还有不少摆列着各式商品的商铺。

我手里拿着一大串糖葫芦,一脸满足地吃着糖葫芦,顺手拍掉一旁伸过来的手。

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卖糖葫芦的小贩。

沈尘眼馋地看着我手里的糖葫芦串,可怜巴巴道,“徒儿,这么多糖葫芦,你定吃不完,不如分为师一口,让为师帮你解决一下?”

我嚼完一颗糖葫芦,一脸鄙夷地看着他,“师父,您觉得我还会相信你吗?”我开始列举他的‘一口之罪’。

“师父,您上一次说‘吃一口’的时候,把我摘的所有野果全吃了,结果半夜拉肚子了。上上一次,您说‘吃一口’的时候,把我辛辛苦苦酿的米酒全喝了,结果半夜恶心吐了,上上上一次,您说……”

“徒儿!为师错了!”

“错哪了?”

“不该吃一口。”

“嗯,下次还敢吗?”

“下次为师就吃两口。”

“……”

我一脸黑线的看着沈尘不知悔改的面孔,手里握着的拳头紧了又紧。

“这东西真有这么好吃?”云泽修见我俩为了几串糖葫芦,吵吵闹闹,不由好奇道。

“尝尝?”我直接将一串糖葫芦塞在了云泽修手里,无视沈尘那望眼欲穿的神情。

云泽修犹豫片刻,轻咬一口。甜丝丝的糖衣与山楂微酸的口感结合在一起,在唇齿间荡漾开来。

“好吃。”

许久未尝五谷了,想不到人界的食物竟如此美味,云泽修表示这很合他胃口。

我很高兴地当着沈尘的面将剩下的糖葫芦都给了云泽修,并表示,喜欢就要大口吃,吃不完剩下的就喂狗。

人潮涌动,在一块告示处,围着一群人。

“新帝登基,后宫空缺,特向全城女子招妃招嫔,不问出身,只看眼缘,有意者宫门前自行排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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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看着宫门前排起的长队,不禁感慨,这皇宫的门槛都快被踩烂了吧。

沈尘见状,从怀里掏出些纸张,用灵石将纸张变幻成了银票,往空中撒去,云泽修则乘机喊道,“银票啊,不要白不要的银票啊。”喊完趁机蹲下身来,以最快的速度去捡银票。

有的人从地上捡起一张,发现是真的银票,立马跑出队伍捡了起来,很快人群混乱,我趁机插入队伍前端,对着两人比了个手势。

沈尘撒完银票立马开溜,云泽修则在混乱的人群里默默将银票扔了,退了出去。

三人默契合作,一气呵成。

众人好不容易将地上的银票全部收入囊中,却不想盯眼一看,全是无用的纸张,这才知道被人耍了,却一时半会也找不到是谁干的。

在人群混乱,众人互相破口大骂之时,一群官兵从城门口涌出,将乱哄哄的人群遣散。

没过一会,队伍重新有序地排了起来。

长长的队伍里都是些年龄不等、样貌各异的女子,偶尔穿插着几位面容姣好的男子,队伍里传来窸窸窣窣八卦的声音。

“听说了吗?新登基的皇帝长得可帅了!”

“不仅颜值高,好像有八块腹肌!”

“啥?!八块腹肌?!”排队的我一听,顿时来了精神。

“不止呢!听说那皇帝连夜批阅奏折,一大早上还精神饱满呢!”

“而且,那方面……好像很猛!”

“这么 *** ?!你们咋知道得这么详细?”我好奇道。

“这个啊,宫里的人都在传,尤其是那帮嬷嬷传得最起劲了!”

“为啥呀?难道这些嬷嬷和皇帝……”我忍不住浮想联翩道。

“瞎想啥呢!八成是为了吸引美人入宫。”

“哦哦,有道理。”我点点头,发现前面排着的不像姐妹,似乎是位兄弟,忍不住出声道,

“哎哎,这前面咋还有个男的?”

“姐姐可真是眼拙~人家只是打扮得中性了点~”

“呕……”那人扭过头来,惨白的脸,红艳的唇,夸张的发型,红绿的衣裳,实在辣眼睛, *** 呕了一声,道“你脸上的厚粉都遮不了你的喉结。”

“讨厌啦~姐姐,不要拆穿人家~兴许那皇帝就喜欢我这种的呢~”

“呕……你说话能不能不要这么骄里娇气。”

“讨厌啦~这是人家的特色~保准让皇帝一见难忘~”

“……”

队伍慢慢移动着,前面的嬷嬷尖声道,“下一个!”

很不幸,只一眼,嬷嬷便让人把前面的兄弟给叉了出去。

哎,我摇摇头,为这位仁兄感到惋惜,连一只脚都还没踏进宫门就被赶了出去,属实可惜了,兴许皇帝就好他这口呢,可惜了嬷嬷的眼光。

“下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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嬷嬷细细打量着我,眼里冒着精光,忍不住点头称赞道,“不错不错,唇红齿白,娇俏灵动,比那些胭脂俗粉好多了,来人,安排上房。”

“是。”

一位宫女从一旁走过来,领着我进了皇城,像是走迷宫一般,左拐右拐,穿梭在红墙黄瓦之间。

当我的脚都快走麻了的时候,领路的宫女终于在一处院落停了下来,进了拱形的院门,便看见院正中树立着一棵高大的银杏树。

嬉笑声从几间屋内传出。

宫女将我带到一间空屋内,告诉我这是选秀时日暂住的地方,若运气好当了妃嫔可搬入其他宫殿,若是运气差做了宫女丫鬟则住大通铺。

等宫女走了之后,我便开始打量起了住处,一张木床,一把桌椅,桌上摆着茶具,茶具旁边放着个瓷瓶,瓷瓶里插着一枝金黄色的梅花,花香淡淡,闻起来沁人心脾。

“可是来新人了?”

一道娇俏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我转身看去,来人一袭鹅黄色襦裙,披着一件红色白边毛大氅,倾髻上别着朵黄色腊梅,眸含春水,体态妖艳。

“姐姐长得可真好看!”

没等我开口问她是谁,那女子便一步走上前,拉着我的手套近乎道,“姐姐长得如此天仙,是哪家的嫡女?”

这时,屋外又走进来一位身穿红色烟纱碧霞罗的女子,头绾双刀髻,一双丹凤眼。

“你说我?”我不动声色地把手从她的手里抽回,一上来就叫姐姐,占我便宜,按照岁数来说,怎么着你也得喊我一声祖宗呐。我清了清嗓子胡掐道,“实不相瞒,小女子是县城某位姓玉人家的庶女,因容貌出众,被家里人送来了京城。”

面前的女子听了之后,露出不屑的神情,原本亲切的语气立马变了个调,高傲地道,“原以为是什么大户人家,结果是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野鸡,浪费本小姐的时间。”

说完,用手帕捂脸笑道,“你可知我是谁?”

“……”

她见我不说话,鄙夷的眼神更深一分,“想来你也不会知道,我可是太傅之女,京城第一才女,曲扶柳。”

曲扶柳?我皱了皱眉,似乎在哪听到过这名字。

曲扶柳见我眉头微皱,以为是被吓着了,脸上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妹妹,劝你早点收拾收拾去内务府领个好差事做吧,免得到时去晚了,连个活儿都没。”

“我们走吧,燕安。”

说完,转身扭头走了。

身穿红衣的女子自始至终未说一句话,表情冷漠,见曲扶柳走了,转身也踏出了房门,却又停顿了一会,道,“她说的是实话,无权无势,在深宫可是寸步难行。”

“多谢姐妹提醒,只是我也没想留在皇宫。”

那人回头看了我一眼,眼神复杂,转而踏步离开。

果然人界的话本子诚不欺我,这后宫可真是个 *** 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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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过一会,院内的房间被各式各样的美人住满,一群人在高大的梧桐树下七嘴八舌地聊着。

我在窗边数了数,一共六位美人,人数虽少,说出的话可比村口泼妇还要多,我被吵得耳根子嗡嗡的,俗话说三个女人一台戏,这都有六个了,岂不是要加倍了。

我伸手将窗门关紧,却听见外边的声音讨论起了我。

“哎哎,那屋里头住的是谁?怎么也不出来唠嗑几句?”某美人道。

“不会是什么皇亲国戚吧?”某某美人道。

曲扶柳听了,嗤笑道,“你们还真敢想,不过是个乡下来的‘粗使丫鬟’,碰上狗屎运入了宫。”

“原来如此,真不愧是姐姐,什么事也知道~”某某美人谄媚道。

“那是自然,身份低贱之人,怎么配同我们讲话?”曲扶柳勾唇,故意加重了声音,明目张胆地朝我的方向说道。

我不理会她,反手将窗户关上,对于宫斗这种事,我不擅长,也没兴趣参加。

入夜,晚风徐徐,月梢枝头。

我悄悄推开门,见院内无人,轻手轻脚地走出院外。凭着白天的记忆,想要原路返回。

长长的宫道,四通八方,周围黑漆漆的一片,唯有月光照着些,勉强能看清路,白天看上去雄伟高大的红墙金瓦,此刻看上去让人有种压抑的感觉。

我一边快步走着一边内心吐槽,明明只要简单涂点胭脂黛粉,凭着师父和魔君他俩出众的容貌,肯定轻而易举就能入宫,奈何魔君死活不要扮成女人样,说是有辱魔界颜面,反倒是师父,不仅非常积极而且还表现得很感兴趣。

没有办法,魔界的入口只有魔族才能感应到,我和师父只好另寻方法,先将我送入宫中勘探一下地形,顺带找个机会将两人捞进宫。

走着走着,面前突然出现一堵墙,我停下脚步,不由咽了口唾沫,这这这……这不会是鬼打墙吧?!我越想越害怕,越想越夸张,看来这就是脑洞太大的烦恼。

我深吸一口气,心里安慰道,不慌不慌,也算是半个神仙了,怎么能怕妖魔鬼怪呢?摸了摸袖口里放着的符纸,迫使自己冷静下来,幸亏白天在当铺里换了些符纸,不仅能防渣男,还能防妖魔鬼怪。

我回头看了看来时的路,一眼望不到头,恰巧月亮又被乌云遮了起来,真的是一丝光亮也没有了,果断放弃往回走。

将一块灵石从储物袋中拿了出来,丝丝灵力涌入体内,我攀住墙面,用力一蹬,越上了墙头。

瞬间,一片波光粼粼的湖面展现在眼前,几座假山前,簇拥着盛开的杜鹃花,一旁种着些山茶花,芍药,君子兰等,几棵海棠花树开着朵朵淡粉色的花,与白色的梅花交相辉映。

我跨坐在墙头,不由看呆了,我这是来到了花的世界?

“什么人?!”

猝不及防出现的声音,让我险些没坐稳。

一袭明黄色的衣袍,在月色下格外耀眼。

不用想也知道是谁,在皇宫也只有一人才敢穿明黄色的衣服。

草(一种植物),谁能告诉我,大晚上的,皇帝不睡觉,为什么会出现在这种鬼地方。

我装作没看见,立马低下头来,手脚麻溜地想从墙上翻下去,当下这番情景,月黑风高,爬墙头,这被皇上发现了,一百个脑袋都不够掉的,趁现在还没发现我是谁,赶紧溜。

——————————————————

没等我的脚沾地,一把明晃晃的刀架在我的脖颈上,我一动也不敢动,看着眼前的黑衣人,用商量的语气小心翼翼开口道,

“大、大哥,我就是一弱女子,对你一点威胁也没得!能、能不能把你的刀挪远点?”

说着,我略微往后退了些,生怕那锋利的刀一不小心便割破了我的皮肤。

黑衣人闻言,没有丝毫松动,手里的刀随着我的动作更加往我的脖颈靠了靠,这下我是真不敢动了。

“一七,把人带过来,留活口。”

冰冷的语气透着不可抗拒的力量穿过围墙,黑衣人放下刀,像拎小鸡般把我拎起来,轻松越过围墙,落在皇帝的面前。

我跪趴在地上,没敢抬眼,心想,这下要完犊子了,这大半夜的,不睡觉,爬墙头,有百八十张嘴也辩解不过来吧。

总不可能说是半夜尿急起来如厕,没找到厕所,急得爬墙……吧…

我略微沉思一番,这借口好、好像还可以?

我心一横,不等他开口质问,便喊道,“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我、我是今日刚入宫的秀女,初来乍到,半夜被尿憋醒,出来找茅坑,不成想找着找着找迷路了,还请皇上恕罪!”

说完这番话,我就后悔了,任谁听了都会觉得这是糊弄人的吧?更何况是人界的皇帝…话说,他会不会觉得说出这种话的人脑子有问题,就把人给放了呢?

“秀女?”

冷冷的语气听不出此刻说话人的情绪波动。

而此刻的我只想找个洞把自己埋进去。

“抬起头来。”

我依言抬头,只希望圆圆的月亮不要把我的脸照得太清楚,以免被皇上记仇。

很好,月亮非常给力。

明亮的月光倾泻而下,照得龙袍发亮,五官深邃,就连几根睫毛都看得一清二楚,高挺的鼻梁,淡色的薄唇,刚毅的下巴,神情冷漠,如同完美的雕塑。

“怎么?这皇城的上等房连个茅厕都没?还要你大费周章来到御花园找?”薄唇微动,冷漠的眼神凝视到我的脸上,“还是说,这些嬷嬷的眼光不好,将你安排到了下等房?”

我摇头如拨浪鼓,稳住心态,瞎编道,“皇上有所不知,今天有几个美人闹肚子了,半夜了还占着茅坑拉…”

还没说完,皇上的一记冷眼飞了过来,我立马闭上了嘴巴。

“污言秽语,胡说八道。”

皇上略微俯了俯身,冷冰冰的语气犹如毒蛇吐着信子,靠近我耳边道,“你可知,欺君之罪,可是要掉脑袋的?”

我立马把头磕地,灵光一闪道,“还请皇上饶命!其、其实民女爱慕皇上已久!”

“哦?”皇上直起身子,似乎对我的话终于有了兴趣,“展开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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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女从小生活在乡野之间,家父靠耕田为生,家母以纺织为业,来过几次京城,早闻新上任的皇帝陛下英明神武,励精图治,是个贤明的君主,而且…”

我犹豫了会,没敢往下说。

“继续说。”

我硬着头皮老实说道,“而且皇上样貌非凡,人人都说有八块腹肌!”

“……”

一阵冷风适时吹过,冷得我打了个哆嗦。

“原来如此。”听完我说的话,皇上不急不慢地吐出四个字来,伸手招了招。

远处提着灯的太监匆匆而来。

“姜远,将此女安排在朕寝宫附近。勿惊扰太后。”

“奴才遵旨。”

“娘娘,请随奴来。”姜公公扶着浮尘对着我轻声道。

娘娘???我什么时候成为娘娘了?

“还愣着做甚?等朕治你欺君之罪吗?”冰冷的语气在我头顶说道。

我连忙起身,摆摆手道,“不用不用,不劳皇上动手,民女这就跟上。”

说完紧跟着面前的姜公公离开,快走快走,不然等皇上反悔就来不及了,赶紧逃离这个社死的地方,下次再也不来什么御花园了!

身后的人看着我急匆匆离开的身影,连自己也没察觉,脸上多了丝笑意。

“一七,上午扰乱城门口秩序的人可抓着了?”

“是,已将两人抓捕入狱。”

“嗯。”

皇上点点头,并没有过多在意此事,转身朝御书房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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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公公领着我来到了一处偏殿,同我叮嘱了番话便告退了。

我看着屋内金碧辉煌的摆设,一时分不清这是天界还是人界,只能说不愧是皇城,够奢侈,啧啧啧,居然连这床帘都是镶金的。

我抚摸着用丝绸做的床帘,想着把这些黄金扣下来会不会被发现,还是说每天扣一颗,日积月累,神不知鬼不觉的。

正当我犹豫要不要扣金子时,一阵风吹了进来,我放下手中的床帘,想把开着缝的窗户关紧些,一只纸鹤顺着风溜了进来,直直撞向我的脑袋。

我把撞歪了嘴巴的纸鹤拿下来展开,是用灵符折成的,我恍然大悟,懊恼自己怎么没想到用这种方法联系师父。

纸鹤上赫然出现几行金色的字,字迹寥寥草草,歪七扭八,不是一般人能看得出来,是师父写的没错了。

花亲启:乖徒儿,为师和魔君现在在皇宫的狱牢里,一切安好,就是风大了点,所幸……

字迹写到这便模糊了起来,我将符纸放在灯下观望了半天,也看不出下面的几行字。

不应该啊,用灵符写的字怎么可能会糊掉,除非有人动了手脚。

我皱了皱眉,将符纸烧掉,从袖口里重新拿出一张符纸,打算用同样的方式传到师父那,但转念一想,若是师父的符纸被人动了手脚,那我现在把符纸传出去,也定会被他人截胡。

这外面肯定有皇上派来的人暗中监视我,行事得小心些。

师父和魔君虽然在狱牢里,但也算皇宫的一部分,没准魔界的入口就在那呢,而且以师父和魔君两个人的实力,皇宫的狱吏还是伤不了他们的。

这样想着,我索性熄了灯,躺上床,盖上被子,准备睡一觉,不愧是皇宫,连床都这么舒服。

房屋顶上的人见着屋内灯光暗去,踮脚轻声离去。

翌日晌午。

御书房内。

皇上揉了揉酸胀的眉心,手里继续批阅着奏折,似乎想起了什么,把手里的笔搁置下来。

“一七,可查清昨晚那女子的身份?”

“恕属下无能,未能查到与此女有关的身份信息,不过此女和昨天抓获的犯人似乎是师徒关系。”

“师徒?”皇上站起身,心想,难不成是天界下来的人?

“现在在做何事?”

“额,”黑衣人难得卡壳,道,“回陛下,从昨天晚上到现在,那女子一直在睡觉。”

“……倒是心大。”

“姜远,还有几天选秀结束?”

“回禀陛下,还有两日。”

“嗯,随朕去看看。”

“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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狱牢内。

“你确定是这里?”

沈尘难以相信地摸了摸面前结实的牢墙。

“吾以性命担保,必是这里。”云泽修靠近墙体,深深吸气道,“此墙魔气充裕,是魔界入口不错。”

“敢情你是靠鼻子嗅的魔气?”沈尘看着云泽修的动作,一脸不可思议道,“你这鼻子灵吗?”

“自然,偶尔鼻塞,问题不大。”云泽修摸了摸鼻尖道。

“……那怎么进去?这墙这么结实。”沈尘敲了敲狱墙,确定这墙是实心的,转头看向云泽修。

“简单,只需一些灵石提供给吾魔力,吾自能打开。”云泽修道。

沈尘一听,立马捂紧自己的储物袋,“就没有其他办法了?”

“自是有的,”云泽修看了眼沈尘又看了眼墙,道,“只要身心无杂念,以最快的速度冲向此墙,便有机会穿过去到达魔界。”

“有人试过这种方法?”

云泽修摇摇头,“吾未见过,但凡有点魔力的妖都不会干出此等蠢事。”

“我……”沈尘无语,你这方法说了跟没说一样。

沈尘只好拿出些灵石,心疼地看着一块块灵石融入云泽修体内,暗紫色的魔气瞬间充满全身,连整个狱牢都变成了暗紫色。

“兄弟,你不变个身都可惜了。”沈尘吐槽道。

“?”

云泽修将手按在狱墙上,只轻轻一压,原本还立着的墙立马坍塌了下来,墙对面正在狼吞虎咽干着饭的囚犯震地看向突然出现的俩人。

巨大的倒塌声惊醒了门外正在打瞌睡的狱卒。

云泽修尴尬地站在倒塌的墙前,揉了揉鼻子道,“不好意思,吾今天好像可能…有点…鼻塞…”

“……”沈尘

——————————————————

另一边,通过溯源镜,柳雀来到了皇城门口,脚尖一点,轻松越过高墙,往狱牢的方向奔去。

狱牢内,狱卒们骂骂咧咧地收拾着残砖墙瓦。一阵风过,手拿扫帚的狱卒被柳雀掐着脖子提起,“关押在此间牢房里的人,现在在哪?”

“呃…额…”被掐着脖子的倒霉狱卒喘不上一口气来,发出艰难的声音。

其他几个狱卒见状,立马想要撒丫子跑路,被柳雀一鞭子抽了回去。

“女侠饶命!原本关押在此处的人被暗衣卫押送到了别的狱牢!”跪着地上的狱卒颤声道。

“带我去。”柳雀松开手里掐着的狱卒,指着地上的狱卒道。

狱卒颤巍巍地起身,领着柳雀出了狱牢。

没走多远,一声“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传来。

明黄的龙袍出现在眼前,狱卒吓得立马跪下。

“何时灵峰山的人也敢擅闯皇城了?”威严的声音透露着些许不满响起。

“还是说,灵峰山要挑起人界与仙界的争端?”

柳雀嘁了一声道,“我不过是来寻人罢了,您也不必说得如此过吧?”

“擅闯皇城,打伤狱卒,还要劫走囚犯,”萧祁钰一字一句,紧不慢道,“这就是朱雀派掌门的‘寻人’?”

“呵,一群弱不禁风的垃圾。”柳雀勾起唇嘲讽道,脸上一副坦荡,“这本就是我朱雀派的作风。怎么?您是有意见?”后面说出的话,柳雀特意加重了音调,挑衅的意味不明而喻。

人界的帝王也不过如此,区区肉体凡月也敢威胁我,柳雀不屑地想道。

“既然朱雀派掌门硬要如此,就别怪朕不客气了。”

话音刚落,暗处里涌出几名黑衣人。

柳雀不屑一顾,“怎么?就凭这几人,能奈何得了我?是不是也太小看我了?”

柳雀挥出一鞭,往黑衣人身上打去,却不想黑衣人闪身而过,掏出一把符纸。

柳雀见状,立马将手中的赤鞭挥向符纸,将符纸抽碎。

但终究还是大意了,房梁顶上的黑衣人瞬间翻身而下,手中的符纸贴在了柳雀身上,顿时,身上的灵力仿佛被吸干了一般,瘫软在地。

“你!居然...”柳雀震惊地看着眼前的人,一句话还没完整说出口,便晕倒在地。

萧祁钰冷哼一声,“凡人虽比不上仙人,但有的是法子制你们。”

“来人,拖下去,扔出皇宫。”

——————————————————

“咕 *** 噜~”

伴随着一阵肚子叫,我睁开了眼,打了个哈欠,舒服地伸了个懒腰。

窗外的太阳正落在半山腰上,橘黄色的夕阳照入窗内。

我揉了揉扁了的肚子,麻溜地下床。

先吃饱再干活,这是我一贯秉持的做事原则。

推开门,偌大的宫院里不见一个人影,

我行走在皇城内,想着寻点东西吃。走着走着,忽然闻到一股桃花香,清清淡淡,似乎夹杂着一丝甜味,不会是桃花酥吧?!

我立马两眼发光,一路闻着味儿走了过去。

偌大的宫殿前,一位俾女手拿一盘葡萄,另外一位俾女捧着一壶酒。

好闻的桃花香正是从此处传来,难不成这是厨房?

我理了理衣袖,光明正大地走到两位俾女身旁,理直气壮地说道,“皇上特意嘱咐我来拿这些东西,你们都退下吧。”

那两位俾女倒是一点也没怀疑,将手里的东西拿给了我,便退下了。

我喜滋滋地接过,果断推门而入。

一座屏风挡在眼前,我心想这厨房隔油污工作整得还挺好。

我跨过屏风,又见一扇屏风,只见里面似乎冒出了白雾,桃花香更浓郁了,仔细闻着好像还有一股皂香。

屏风两旁立着几根衣杆架子,其中一根架子上挂着一件白色里衣。

我心里咯噔一下,立马猜到这是什么地方了。

真是丢脸丢大发了,居然把浴房看成了厨房。

趁着屏风里的人还没发觉,想着悄 *** 溜走。

却不想还没转身,里面富有磁性的声音响起,“怎得如此慢?”

这熟悉的声线,让我后背发凉,这、这、这不是那皇帝么?!

“怎么不说话?”声音中夹杂着一丝不耐。

我硬着头皮,捏着嗓子道,“奴婢这就来。”

我咽了口唾沫,这下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慢吞吞地绕过屏风,偌大的浴池里撒着桃花花瓣,一个人依靠在池边,露出白皙富有肌肉的上身。

萧祁钰头也不回地吩咐道,“来朕旁边。”

我大气不敢喘,慢吞吞挪了过去,将手上的果盘放在旁边,想要悄悄离去时,萧祁钰出声叫住了我。

我捏着嗓子道,“皇上可还有其他吩咐?”

“过来,喂朕吃。”

……你大爷的,还真把自己当大爷了,吃个葡萄还要别人喂,是没手还是没脚,我内心一边吐槽,表面上却维持着微笑,顺从道,“好的,皇上。”

我蹲在萧祁钰身后,伸出手来将葡萄递给他。

“这颗一看就不甜,换一颗。”

我疑惑地看了下手上的葡萄和盘子里的葡萄,没毛病,都是一样一样紫的。

算了,看在他是皇帝的份上,我就勉为其难给他换一颗。

“这颗籽太大了,换一颗。”

???这你都看得出来?也没说人界的皇帝是透视眼啊?

我忍,换了一颗葡萄递到眼前。

“不剥皮,让朕怎么吃?”

你大爷的,我忍,三下五除二剥好了皮,递过去。

“这葡萄剥成这样丑,朕怎么吃得下?重新剥一颗。”

“噗呲”

我咬牙切齿,手里的葡萄一不小心被我捏出了汁,几滴汁液直接溅到了皇帝脸上。

完了,芭比q了。

萧祁钰沉默了,就在我以为要完蛋的时候,冷冷的声音传来,

“罢了,你退下吧。”

听语气没有生气的意味,我立马如释重负,打算以最快的速度溜走。

刚起身,手腕被萧祁钰一把拽住,连带着整个人跌落进了浴池。

温热的水瞬间灌入我的鼻眼,缺氧的感觉扑面而来,我本能地开始扑腾起来。

一双有力的手地圈住我的腰,将我往上拉。

嘲讽的声音传来,

“怎么?这半人身高不到的浴池,还能淹死一个大活人?”

我呛咳出水,鼻子难受极了,听到冷嘲热讽的声音,也不管他是皇帝,直接怒道,“你被人突然拉下水试试!”

被水泡湿的衣裙紧贴在身上,沉重又不舒适,见萧祁钰脸色微红,并转过脸轻咳一声。

我立马意识到了什么,想要双手捂胸,却不想垂落在双侧的手臂被人紧抱着,身子紧贴在那人胸前。

嬷嬷诚不欺我,皇上的身材确实很有料。

我克制住自己忍不住想摸一下的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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雾气缭绕,温热的池水,淡淡的花香,炽热的体感。

即使是活了千百年的仙看见眼前的场景也忍不住红透了脸。

我支支吾吾道,“你,你能不能先把我放下。”

萧祁钰闻言,丝毫没有犹豫,大手一松,我扑通一声沉下了水。

“……”

萧祁钰从水中站起,我立马捂住眼睛,生怕看见什么不该看的玩意儿,却听见耳边传来一声嗤笑,猛然间,下巴被人挑起。

“遮着眼做什么?你来这不就是为了投怀送抱吗?”

我为睁开眼,松了口气,还好裹了条亚麻布,不至于长针眼了。

萧祁钰墨色的眼瞳直直盯着我,眼底的不屑显而易见。

“我没有。”我抿了抿唇,想不到这皇帝这么自恋,“我只是找错地方了。”

“哦?”萧祁钰拉长语调,意味不明道,“昨天是谁说的,爱慕朕已久?还是说,这只是你欲擒故纵的把戏?”

“……”

我无语凝噎,误会!天大的误会啊!我昨天那么说完全是没办法!而且一时也想不到合理的原由,随口瞎编而已,当然,这些话我自然是不能当面说出来的。

我只能换种方法委婉说道,“皇上,您想多了。欲擒故纵这种把戏已经不兴用了。”

“哼。”萧祁钰冷哼一声,捏着我下巴的手紧了一分。

“别以为朕不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想在皇宫找魔界入口,做梦。”

随着萧祁钰说出这句话,我立马反应过来那只纸鹤是被他截胡了,想来也是,皇宫里皆是皇帝的耳目,大晚上的一只纸鹤在天上飘,任谁看了也会觉得奇怪。

“所以呢?”既然被知道了,我也不装了,坦白道,“知道我来皇宫另有图谋,您是要杀了我?”

萧祁钰冷冷一笑,放开手,“若是要杀你,你现在还能在这里?”

“那看来,皇上是还有什么事需要我的用处吧?”既然他现在还留着我在皇宫随意走动,肯定是我对他还有用处,不然也不会在这浪费时间耍我。

“倒是聪明。”萧祁钰略微点头,“新帝登基,朝纲不稳,必然得从旧势力中建立起新的势力,制约平衡。而朕选秀的目的也是出于此。”

“所以呢?你想让我这名无名无分的秀女去后宫当妃,成为你的耳目,在后宫慢慢建立起新势力,顺便通过后宫再去影响前朝?”

我一口气不带停地说道。

萧祁钰看我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讶异,旋即点头道,“不错。”

“我不干。”我回绝道,“与你来说我不过是你的一枚棋子,走错一步,扔了便好,对你来说没有任何影响,毕竟我无权无势,再说了,这势力岂是你说建就能建的?”

“所以你这是在拒绝朕?”

萧祁钰似乎没预料到我会说出一串回绝他的话,毕竟在皇宫敢忤逆他的人基本上没有,有的也早就人头落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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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萧祁钰眼神一点点变冷,杀气越来越浓,我果断悬崖勒马,道,“皇上您肯定听错了,民女无权无势,哪敢拒绝皇上?”

萧祁钰收回冰冷的视线,挑了挑眉,“既然如此,三日后的选秀大宴可要好好表现,事成之后,朕告诉你魔界入口。”

说完,抬脚离开了浴池。

我双手双脚扒拉住浴池边沿,费了番力气才从浴池里上来,还没站稳,一群嬷嬷蜂拥而至,将我围在一个圈内,我一看这架势,立马想到了王府的那群姐妹。

“我自己动手啊!”

我牢牢护住自己,大喊道,却根本抵不住五大三粗的嬷嬷们。

“那个嬷嬷!下手别这么重啊!我头发丝都快被扯光了!”

“这位嬷嬷别扯我裤子!我可以自己来啊!”

等我上下全被换了一身衣服之后,我的尊严也随之而去,不理解,真的不理解,为什么人界这么喜欢扒别人衣服。

自选秀大宴开始前三天,皇上专门安排了皇城内最严格的管教嬷嬷来教我学习皇宫礼数。

至于诗书礼乐之类的,我一样也不会,皇上知道之后也只是叹了口气,怪自己眼光不行,找谁不好,偏偏找了个中看不中用的,连个绣花枕头都比不上。

因此,每次皇上来找我,都叫我‘绣花’。

我真的会谢。

“学得如何?绣花?”

皇上坐在榻上,监工一般开口问道。

我立马表演了一段杂技,头顶水碗,脚踩花盆鞋,手拿茶壶,一滴不撒地给皇上倒了杯茶。

皇上表示很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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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

选秀大宴上,一群莺莺燕燕,穿得姹紫嫣红,扭着 *** ,舞着曲。

我坐在席上,一手拿着鸡腿,一手拿着糕,狼吞虎咽地吃着,属实是因为这三天训练太辛苦,肚子都瘦了一圈,这不得好好犒劳自己一下。

我这边埋头苦吃着,那边的秀女们掩唇笑着,面前的佳肴美酒纹丝不动,要么优雅地拿起一颗葡萄,掩着衣袖,细嚼慢咽。

我正要拿起酒酿来给自己湛满,三道视线齐齐聚在我的头顶。

我抬头,不明所以。

却发现端坐在高处的皇上已经不知道看了我多久,脸色阴沉,眼神犀利。

见我看过来,用嘴型道,再吃,朕就杀了你。

我立马放下酒杯,抹了抹嘴边的渣渣,端庄坐好。

你问我为啥能看懂皇上的嘴型,因为他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真是干脆利落。

说实话,在美食面前,我都忘了还有宫廷礼仪这玩意儿了,嬷嬷怎么说来着?

好像是吃饭不能喝汤,不能喝酒,不能用勺,要用袖子掩嘴,要细嚼慢咽,要……

好的,已经凉了。

至于另外两道视线,就是坐我对面的曲扶柳和那位红衣女子。

其实我早就看见她们了,穿得这样花枝招展,不被人注意才怪。

曲扶柳从一开始看见我的惊讶到现在的冷笑,往身边的人不知道说了句什么,起身朝皇上道,“皇上,臣女想要为您献上一曲《春江花月夜》。”

萧祁钰点头示意,并未多说几句。

很快,两个侍从端来楠木制成的古筝。

曲扶柳微微俯身,落座,玉指轻扬,凝气深思,琴声徒然在宫中响起,琴声婉转,券券而来,似高山流水,汩汩韵味。

一曲罢,众人皆如痴如醉,唯有皇上,面色不改。

“不愧是京城第一才女,可谓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萧祁钰淡淡吐出,只是不知那眼神似有若无地往我这边飘。

“多谢皇上谬赞,臣女还有一个不情之请。”

“说。”

“在场的姐妹想必也是琴艺高超,臣女想请一位姐妹切磋一下琴技,正好热闹一下氛围。”曲扶柳说完,视线落在我身上。

我一个激灵,预感不妙,正想溜之大吉,就听曲扶柳说道,“臣女看这位姐姐样貌出众,想必琴技定是了的,不如陪我一同献奏一番?”

一时间,场内所有的目光都看向了我,我尴尬地收回了伸出去的脚。

我偷偷看向坐在上位的皇上,眼睛都快眨酸了,人家也没个动静,一副看戏的表情。

曲扶柳走到我面前,假装惊讶地说道,“怎么了这位姐姐?难道……姐姐是不敢吗?”

非常明显的挑衅。

我挑了挑眉,虽然我不会弹古筝,但我会其他的呀!论气势,我还没输过呢!

“哎呀,这位妹妹,不是姐姐不敢,而是姐姐觉得弹古筝实在无趣得很,不然咱们表演个别的?”我双手托腮,眨巴着眼,一脸无辜地看向她。

曲扶柳没料到我这样说,但转念一想,不论是哪种琴器,她都不在话下,何必担忧,保不准她只是在虚张声势。

“那姐姐说比什么?”

我随手从旁边摘了片树叶,递上去,“比这个。”

曲扶柳面色露出一丝慌乱,但很快就被压了下去,将我手上的树叶拍落,讽刺道,“姐姐这是什么意思?莫不是在耍妹妹?”

我毫不在意,又从一旁摘了片叶子,笑道,“妹妹不是京城才女吗?连吹叶都没听说过吗?”

曲扶柳被我这么一问,脸面有些挂不住,气急败坏道,“我当然知道!”

“只不过妹妹很是惊讶,此俗物怎可上得了雅堂,在皇宫表演吹叶,也未免太过于低俗无趣。”曲扶柳保持微笑道。

“无碍。皇城子民千万,包容性自是有的。”

一旁看戏的萧祁钰终于开口道。

曲扶柳见皇上都表了态,不由脸上一阵红一阵绿。捂着肚子便说自己身体不适,下次再比。

我轻笑一声,将手中的树叶随意扔了。

天知道我有多紧张,吹叶我也不会啊,只是听师父偶尔吹过才知道还有这玩意儿,若是曲扶柳要我吹,我还真不会。

曲扶柳?

我突然想到这名字好像很耳熟,似乎在哪听过。

想了半天,突然想起玉子卿说的一句话,曲扶柳,京城第一才女,爱慕阿弟已久。

*** (一种植物),惊天大瓜,爱慕玉子沐的才女移情别恋当了皇上的妃,这是我能听的吗?太 *** 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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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上枝头,选秀大宴终于结束了。

我困得眼皮都撑不开了。

这群女人实在太能闹了,尤其是那曲扶柳,后面一直在给我使绊子,这梁子算是结下了。

也不知道皇上是怎么撑住的,在一群争风吃醋差点要打起来的女人之间还能保持良好的心态。可能是没被误伤过。

我这样想着,身后有人叫住了我。

“姐姐这是要去哪?”

“……”

这曲扶柳竟然这么难缠,宴会结束了还要在路上堵人。

我脚步不停,头也不回地道,“回去睡觉。”

“姐姐不如跟妹妹一块,也好有个伴?”曲扶柳假装关心地问道。

我停住脚步,转身望向她,脸上回以一个大大的微笑,“不好意思呢,妹妹,姐姐现在住在偏殿,可不是和妹妹在同一个地方~”

说完这句,我转身大跨步离去,身后的曲扶柳面容扭曲,原以为早已经卷铺盖走人的低贱女居然住进了皇上的偏殿。嫉妒和不甘瞬间涌上心头。

曲扶柳看了下四周无人,对丫鬟使了个眼色,让她注意着点周围,便一个箭步冲了上去。

感觉到身后有人在靠近,我一个侧身避开,只见曲扶柳一个不稳摔在了地上。

我蹲下身来,难以置信地道,“妹妹是没长眼吗?怎么还能平地摔倒呢?”

曲扶柳见没推倒我,反而自己摔了个底朝天,心里的怒火越来越盛,转而迁怒他人。

“还不扶我起来?!”

一旁的丫鬟连忙伸手去扶自己的主子,曲扶柳被搀扶起身,立马一个甩手打了丫鬟一个耳光。

“要你什么用?!傻愣在一旁是想看我出丑吗?!”

丫鬟吓得连忙下跪不停求饶。

但显然曲扶柳并未打算放过她。

不过这也不关我的事,只能说这‘才女’是徒有其名,连基本的礼义廉耻都不知道。

在回到偏殿之后,我立马将殿里值钱的物品全部打包进了储物袋,趁着夜色偷偷溜出殿门。

经过这一场宫宴,我算是看出来了,这后宫真不是人待的,再下去恐怕暗算我的就不止一个曲扶柳了。

我一边走一边琢磨着皇宫大牢的方向,一个转角,脑袋撞上了硬朗的胸膛,疼得我眼泪都冒了出来。

正想破口大骂是哪个不长眼的东西,一头却发现是皇上。

我立马怂了下来,“皇、皇上,您晚上好?”

萧祁钰眉头微皱,语气里带着些不满,“这么晚了,又来爬墙头?”

“不不不,皇上误会了,这事儿民女绝对不会干了!”我连忙矢口否认,向皇上摆出我坚决的态度来。

所幸皇上并没有继续追问,只是说正好有事找我,没等我挣扎一下,我便又回到了偏殿。

皇上推门而入。

殿内空无一物,甚至连镶着金边的床帘都不见了。

身后跟着的姜公公以为自己眼花了,还使劲揉了揉眼。

我在一旁尴尬地直扣脚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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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您听我解释!”

我‘扑通’一声跪了下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抱住皇上大腿,并使劲掐了自己一把,硬生生挤出了几滴眼泪。

萧祁钰黑着脸挣开了我的双手,沉声道,“若不是朕今晚来找你,怕不是你现在已经在 *** 头了?”

我想要狡辩,但萧祁钰显然没再给我一次机会,对着旁边的姜公公嘱咐道。

“姜远,现在就去把御书房的隔间腾出来。”

“奴才遵旨。”

姜公公带着几个奴才离开了宫殿,顺便把宫殿的门也给关上了。

一时间,宫殿内只剩下我和皇上。

我心虚地往旁边挪了挪,不敢挨他太近,生怕他看见我鼓鼓囊囊的储物袋。

萧祁钰似乎注意到了我的小动作,直接往我这边逼近。

深黑色的瞳孔盯着我如同紧盯着一条猎物,独属于位高者的气息紧紧压迫着我。

“宴会上的表现不错,朕本打算告诉你魔界入口。但现在看来,”萧祁钰冰冷的语气染上怒意,“不听话的奴才,是没有资格跟朕提条件的。”

很明显,逃跑的行为触碰到了皇上的逆鳞。

但我转换了个方向思考了一下,这就证明皇上生气是因为我逃跑而不是因为我偷拿了皇宫的金银财宝。

这样想着,我厚脸皮地开口道,“那皇上,这些金银珠宝可以归我吗?”

萧祁钰没料到我在这时候了还在关心这些财物,咬牙切齿地道,“只要你好好配合朕,朕许你家财万贯。”

“真的?!”我一听,立马心动了,从储物袋里掏出宣纸和毛笔,往萧祁钰手里塞,“早这样不就成了,来来来,咱们签字画押,你可别后悔!”

“……朕是九五至尊,怎会出尔反尔。”萧祁钰对我的行为表示不满,但也照做了。

我满意地收好宣纸,将它折了又折,宝贵地放进了储物袋里。

“以后你就住在朕的御书房内,没朕的吩咐,不得擅自离开。”萧祁钰没好气道。

“如厕也不行吗?”我诚恳发问。

“不行。”

“……”

另一边。

沈尘和云泽修被关押到了新的狱牢内。

“兄弟,其实我很好奇,你们魔族也会鼻塞的?”沈尘蹲坐在狱牢边,顺手从墙上撕下来一张符纸把玩。

“原本不会,现在会了。”云泽修吸了吸鼻子,发现还是有些不通畅。

“为啥?”沈尘盯着符纸问道。

“吃了人界的食物,加上吾魔力尽失,体内魔气无法调节,过个几天便好了。”云泽修解释道。

“让你跟我抢糖葫芦,这下好了吧。”

“吾没抢,那是恩人给的。”

“行行行,你说啥都对。”

“……”

沈尘顺手将手里的符纸给撕碎了。

“这玩意儿有害身心健康,还是尽早给撕了好。”

说罢,又从旁边的墙上撕下一张符纸。

“嗯。”云泽修点头,这些符纸是人界的修士专门为了抑制高修为的人所画的符纸,灵力越高压制越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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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尘和云泽修撕完所有符纸之后,并排坐在稻草上。

沈尘打了个哈欠,这生活属实无聊了些。

“其实吾好像很久以前见过你?”云泽修开口道。

“哦?”沈尘不以为意,找了个舒适的位置便躺了下来,“可能你见到的我不是我吧。”

“吾也不确定,”云泽修又仔细看了几眼沈尘,摇了摇头道,“那人给吾的感觉完全是仙风道骨,而你倒是满身的烟火气息,想来是吾记错了。”

“早点睡吧兄弟,”沈尘忍不住又打了个哈欠,说话的人声音越来越小声,“等回了魔界,记得把灵石还我……”

不一会,身旁便响起了呼噜声。

云泽修轻微叹了口气,被封印的时间太久了,连以前的记忆都有些模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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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皇上安排我在御书房住下的第一天。

我跟在皇上身旁给他磨墨,原以为磨墨是个轻松活,只要动动手指就成了,谁想这皇帝是个加班狂,硬生生干到丑时才停下笔。

导致我的手酸痛无比,第二天直接泼了皇上一身墨。

皇上被我泼了一身墨,导致一大早心情不好,于是让我亲手把他的龙袍洗干净。

我抖着手把龙袍拿到御花园的小溪流里洗,你问我为啥在御花园洗衣服,问就是找不到盥洗室。

那一个个太监宫女见我拿着龙袍,离得老远了,让我开口问路的机会也没,索性来这御花园凑合着,反正在哪洗不是洗。

奈何我在洗的过程中手抖个不停,一不小心手里的龙袍便顺着小溪流流走了。

咋追也追不找。

我只好愁眉苦脸地向皇上汇报。

皇上听了以后,脸色暗沉,派了一七去溪里捞龙袍,而我则被罚抄宫规一千遍。

嘤嘤嘤,我可怜的十根手指不堪重负,写出的字像小鸡爪,皇上很是生气,却又无可奈何,于是安排我去御花园参加秀女的下午茶,顺便打探敌情。

于是,现在的我一边磕着瓜子一边悠闲地和其他秀女们喝着下午茶。

入宫后的女人们很快便分成了两大势力,一派以曲扶柳为首,专门以后位为目标而奋斗,另一派则是散养派,群龙无首,但目标明确,白吃白喝,闲散过日。

我果断加入散养派,很快便在里头当了大姐大,毕竟论白嫖,我还是很有经验的。

一帮子姐妹们吃吃喝喝,玩玩闹闹。

“你们听说了吗?那曲扶柳好像有个姐姐,叫曲知意。”

我一听,立马竖起耳朵,凭我吃瓜的直觉,这里面必定有大瓜。

“我也听说过,只不过那位姐姐好像是庶出。”

“对对对,好像经常被府里的丫鬟下人欺负,听说连顿饱饭都吃不着。”

“这么惨?”

“岂止,听说那位姐姐从未被太师府上的人待见过,前几年还被主母遣回了旧家,并且勒令她不要再回京城了。”

“这多大仇多大怨呐,难道这太师府连个女儿也养不起了?”

一姐妹忽然眼神暗示我们靠近些,悄声道,“好像是那曲扶柳嫉妒姐姐的才华,从中下套,将曲知意赶了出去。”

“还有这事儿?!”众人一脸惊讶。

“嘘!我也是听别人说的,还有啊.....”

御书房内,我将今天听到的八卦眉飞色舞地讲给萧祁钰听。

萧祁钰批阅着奏折,偶尔点个头以示回应。

我讲完一大串话,顺势给自己倒了杯茶,一口气喝了下去。

“怎么样?刺不 *** ?惊不惊喜?”我满脸期待地看向萧祁钰,想要从他脸上找到些惊讶的表情。

却发现萧祁钰全程表情冷淡,感受到我充满浓浓期待的目光,这才又点了点头,开口道,“朕早已耳闻。”

我像泄了气的皮球,瘫在榻上,原本以为是个惊天大瓜,却不想人家早已经知道了,白费了我那么生动有趣的讲解。

萧祁钰见我瘫坐在塌上,一脸生无可恋的表情,犹豫了一会,放下笔墨,起身走到我面前,伸手揉了揉我的发顶,又立马收回了手,神情不自然道,

“表现不错,朕没想到你这么快便能在后宫支楞起一角,朕允你明日去探望一下你的师父。”

“真的?!”这次我能明目张胆去牢房了?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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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我便拿着食盒往狱牢那边冲。

“师父!我给你带好吃的来了!”

在最里面的牢房内,沈尘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双手扒拉着栏杆,望眼欲穿。

“花儿!为师在这!!”

我蹲在狱牢前,看着里面的沈尘一口一只小鸡腿,一口一个桃花酥,吃得不亦乐乎,一旁的云泽修沉默不语,默默地看着沈尘大块朵朵。

“你真不来一点?”我看向云泽修,云泽修摇了摇头,“多谢恩人,吾早已辟谷。”

“哦哦,忘记了。”我点点头,又看向狼吞虎咽的沈尘,皱眉道,“师父你慢点吃,没人跟你抢。”

“窝好几天没赤饭了,控鸡不住窝寄几。”沈尘嚼吧嚼吧道。

“师父你要学学人家,你看人魔君都不会贪食,再看看你,你辟谷都辟到哪去啦?”

“窝习惯辽,下次再多带点桃发酥。”

我无奈扶额,突然想起什么,对沈尘道,“师父,人界的皇上叫我在后宫给当他眼线,报酬是给我好多好多金银珠宝,你看,这是……”

我想要把签字画押的纸拿出来给沈尘看,却不想话说到一半被沈尘打断。

“不许去!”

我惊讶于沈尘如此决绝的语气,还是第一次看见师父这么严肃的表情。

“怎、怎么了师父?”我心中疑惑。

不应该呀,对于这种能赚大钱的事,师父向来是一马当先,从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可以白嫖的机会。

“赚钱可以,去后宫赚钱不行。”沈尘将手里的鸡腿放下,生气道。

“为什么呀?”

“那狗皇帝肯定是看上你了!不然为啥这么多秀女不选,偏选你去后宫给他当眼线?”沈尘心里暗暗想到,这狗皇帝居然趁我不在的时候觊觎我家徒弟!

“啊?可能是因为我爬墙头正巧被他撞到了吧。”我回想了一下道。

“吾也反对,早听闻帝王的后宫最为阴险狡诈,恩人还是不要去了。随吾回魔界,任何金银珠宝,恩人自取。”

原本沉默着的云泽修突然插嘴说道。

“不去也行,那你们说魔界入口在哪?”

我拍了拍灰尘起身,终于明白了这俩人为啥反应这么大。后宫确实危险,一个女人就够麻烦了,成群结队的女人更是可怕。

“……”

云泽修不自觉地摸了摸鼻子,“吾还没找到。”

我叹了口气,“放心吧师父,等我打探到魔界入口,咱们就走。”

“那你一定要小心,”沈尘的语气终于软了下去,叮嘱我道,“千万要保护好自己!别和那狗皇帝待太久!”

“好~”

在我离开牢房不久后,一道身影也随之离开。

——————————————————

“不行!我还是不放心!”

沈尘越想越担心,从稻草堆上站了起来。

云泽修被突然站起来的沈尘吓了一跳,问道,“怎么了?”

“皇宫可不比先前的王府好忽悠,万一徒儿被骗了可怎么办!万一那狗皇帝真的喜欢上我徒儿咋整!岂不是羊入虎穴?!”

“有道理。”云泽修听了之后表示认同。

于是二人开始合力掰铁栏杆。

掰了一会。

铁栏杆纹丝不动,云泽修头一次对自己的实力产生了怀疑。

“没想到这铁杆子居然这么牢固,看来不用灵石是不行了呀。”

沈尘心疼地拿出些灵石准备献祭一波时,一声“咔嚓”声响起,面前的铁栏杆如同甘蔗一般被削断掉落了下来。

伴随着铁杆落地发出的哐当声,一抹红色身影出现在沈尘和云泽修面前。

“是你?!”

眼前来的不是别人,正是柳雀。

柳雀见到沈尘非常激动,“扑通”一声便单膝跪了下来,语气恭敬地说道,“上尊!属下终于找到你了!”

“???这是什么狗血剧情?”沈尘躲在云泽修身后,一时反应不过来,对着云泽修说道,“你什么时候成了正派的首领了?”

“吾没有,她说的是你。”云泽修淡定回道。

柳雀一改往日泼辣的性格,看向沈尘,耐心解释道,“上尊,属下们找您找了许久,还请您跟属下回去,只有玉灵峰才是最安全的!”

“我不去。”

沈尘表示拒绝,之前这人还跟个疯狗似的追着他们打,现在却像换了个人一样,在这边卑躬屈膝,让他回玉灵峰,这肯定是陷阱,这一定是陷阱!

“上尊,之前都是误会!”柳雀急了,“是属下过于着急才做出了如此糊涂的事!请您一定要跟属下回去,不然天帝肯定不会放过您的!”

“不行,你之前还说我丑。”沈尘一副我不听我不听,你能拿我怎么办的表情说道。

“属下岂敢说出此话,只是当时属下眼拙,未能认出上尊,请上尊责罚!”

柳雀现在是肠子都悔青了,怪她先前没能认出上尊来,不然哪还能像现在这般费劲。

“那就罚你把身上的灵石都交出来吧。”沈尘毫不客气道。

“这……”柳雀有些为难道,“属下出来并未带任何灵石,只有些丹药放在身上。若是上尊不嫌弃,便把这些丹药都收下吧。”

柳雀将自己的储物袋拿出来递给沈尘。

“谁稀罕这玩意儿了。”当初连几颗灵毗丸都不给,现在上讨着给,谁稀罕!

沈尘这样想着,但手上的动作却是丝毫不停,直接将人家的储物袋收入囊中。

——————————————————

“上尊,还请您立刻跟属下回去,若是再耗下去,被皇宫里的人发现可就来不及了!”

柳雀着急地说道,之前被萧祁钰摆了一道,好不容易才恢复了灵力见到上尊,她可是一点也没停歇就又偷溜进来了。

“实话实说吧,我并不是你要找的上尊。”沈尘见柳雀固执己见,没办法地道。

“不可能。”柳雀坚定地摇头说道,“属下跟在上尊身边已有好几千年了,怎么可能会认错,再者您的容貌和气息都和上尊一模一样,属下是绝不可能认错的。”

沈尘挠了挠头,不好意思道,“有没有一种可能,你们的上尊在五百年前就已经死了?”

“属下知道上尊指的是五百年前您和天帝在蛮荒的那场大战,您让属下们不要插手此事,便孤身一人前往蛮荒。”

柳雀像是想起了什么,眼眶微红,继续道,“等属下们赶到时,天帝说您从蛮荒的深渊跌落,生死未仆。”

“属下们找您找了几百年,前段时间才终于通过溯源镜找到您的踪迹!属下怎么会认错人呢?”柳雀激动地说道。

“这么跟你说吧,自从五百年前那一战,你们上尊的灵魂一直处于沉睡状态,我是他体内另一人格形成的独立魂魄,和你们上尊没有丝毫关系。”沈尘一半真一半假地说道,若是让他实话实话,他是不敢的,万一人家要是把他的魂魄分离出来岂不就完蛋了。

沈尘看了一眼柳雀不可置信的眼神,又补充了一句说道,“我和你们上尊的灵魂可是紧密联系着的,若是你们伤了我,小心你们上尊也魂飞魄散哦。”

柳雀很快从震惊中反应过来,柳眉微皱道,“属下怎敢伤害上尊,上尊可还有之前的记忆?”

“没有。”

柳雀眉头又深皱了些,眼神更加坚定道,“上尊有所不知,那天帝若是知道您现在的情况,必定会来找您麻烦,还请上尊同属下一同回灵峰山!”

“……”

沈尘表示头大,这解释了大半天,她咋就听不懂呢,我又不是她们上尊,和天帝没有半毛钱关系,再者他们上尊可安全得很,灵魂美滋滋地在睡觉,只是身体让我掌控着,我又不会让别人吃了他豆腐。

这属下属实操心过度了。

沈尘看了一眼全程一言不发,看戏吃瓜的云泽修,思索了一番道,“这样吧,你告诉我魔界入口,我去一趟魔界再同你回那什么灵峰山,怎么样?”

“上尊为何要去魔界?”柳雀警惕地看了一眼云泽修,语气不善地说道,“魔界中人最会蛊惑人心,尤其是他们的魔君,品行不正,上尊还是离这种人远点。”

“吾怀疑你在挑衅吾。吾的臣民可比你们这些道貌盎然的修士好上百倍。”云泽修表情冰冷,字字不让。

“哼!那可不一定,谁知道你们魔界在暗地里在做着什么样的勾当。”柳雀不甘示弱,意有所指地说道。

“行了,你就先告诉我们魔界入口在哪吧。”沈尘赶忙打住,再嚷嚷下去,迟早要把狱卒引来。

“这……属下只听闻魔界入口非常隐蔽,只有魔道中人才找的到,恕属下无能…”

“你身上有治鼻塞的药丸吗?”

“有的。”

“给我一颗。”

“在您刚拿走的储物袋里。”

“哦。”

就这样,云泽修的鼻塞被治好了,他终于在冷宫的一处废弃井口里找到了魔界的入口。

真是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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