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
文
摘
要
1.
人欲之上，玫瑰花开。
世间爱情，向来如花，该枯萎时绝不会含糊活着。
被爱之人自以为是天上神明恩赐，求天求地，闻着花香，都要祈祷祈祷，赐个女人，赐个男人。
向来不懂珍惜之人，却被偏爱一角，向着石头依傍，也自是开得满处艳丽。
说是被神附了身，被魔鬼占了魂，千该万不该，都被人的嘴巴说破了天，亲烂了唇，跪天跪地，嘶吼叫着要一份爱情，又嘶吼叫着要一份友谊。
无可厚非，无非是知的多了冷淡了些，知的少狂热了点。
海中自有云影，林中自有鸟鸣，事事皆有循循矣。
小白命好，诞世之时，他爸爸亲手送了他妈妈一支玫瑰，颜色至今已忘却，是因为自己那时还没有睁开眼认识世界的五颜六色。见不得，认不得，自然要问，问了也忘了，大致是这甜蜜不属于自己，也是不愿想起。见此，便将第一次玫瑰花色丢向茫茫海涯，自让它漂流。
妈妈所说第一句话，自然我也不懂，只那时懂啼哭，哪能管得人间恩情。后来也是妈妈提起，才迷糊中写了大概意思。
小白妈妈手持花香闻，将花色比唇。
你爸爸送了我一朵玫瑰，也是给你的第一朵玫瑰。我们要好好爱他，知道吗。
皎皎星月寒，愿落人间一点光。
我像是流星，唯有啼哭声作答。
小白生于人间之后，往后今年生日，他爸爸便会给小白妈妈送一朵玫瑰花。
他爸爸爱着的两个人是一朵花儿。
那一年花色是红，是粉，都与我无关，只知道花儿是美丽，甚至觉得玫瑰应当没有颜色，现年岁已高，文虽不能及幼童般心灵，依样画葫芦，也不得是早些年小白，但情总归是在的，基因总归刻画着幼时心声，于漫长时光里长成人，总也以为玫瑰花是妈妈亲吻了它，便是粉色，爸爸亲吻了它，便是红色。
妈妈向来温声细语，用玫瑰比拟，恐怕是牛头不对马嘴。
我记得是年幼时路过林里，风动，声动，不知哪叶碰哪叶，簌簌作响，想那叶子也不应比拟，
寻来寻去，大脑中所知实在太少，实在不知为何物，秋叶冬雪、日落日出、风吹麦穗、山川河流，亦无所指，大抵是母亲便是母亲，身材纤细，眉眼常笑。
要说别家的至亲如不打骂儿子，不 *** 骂几句自家骨肉，便不算至亲，却不知我母亲是如何，将我这个调皮之物，细细养大，记忆中着实没有母亲责骂声，父亲更不用说，用玫瑰抵住了我们怨气横生，百般苦难。
细沙，千百万颗细沙中的一粒，被我爸爸所捡了起来，高高举过头颅，似是要向天证明，此物属于他，可他毕竟不是什么江湖大能，英雄侠士，并不需要这些来暗示自己需要行侠仗义的责任。
倒是生生养养，养养生生，往古反复，也不必多讨论。定是相识相爱，磕破了几个头，流了几行泪，才换来了几支玫瑰一生，人若勤勤恳恳，倒也不怨老天之不公，上帝之不明，众生之卑劣。
家里长供奉一神，名曰何，便不透露，早已是消失了其中，不做真假，只听闻爸爸偶然间说起，爷爷奶奶早归了西，自己一个人，就不用给神明增加压力，让他们保佑其他需要的人，之后将神位移了出去，家中不再供奉任何。所以我自幼便少于对天地神长叹，多发泄于家中长辈。现已想想，自愧不如，但，何必和小孩动脾气呢。
风刮着，妈妈穿着大棉袄，没有了往日小姑娘的形象，也早些时候给断了奶，小白第一声叫的不是妈妈也不是爸爸。
这个是玫瑰哦，爸爸送给我们的第二支玫瑰，好不好看。
好看。脱口而出。
空气中带着清香，
北方冬日总是带雪，
夜晚星空踱步，能看云遮蓝布。
带雪的夜晚只能，看天色向海涯处。
但这些无关紧要，这个不大不小的家，在宇宙深处。
我的记忆已经有了些模糊的影子，但大致的人和事物都一如往常。
如春来了，燕子会筑巢在我家屋檐，也是家里来了人最多的时候，
他们都无一例外的喜欢抱着我，捏我脸。夸我的话，记得清楚。
无非就是长得乖，脸蛋好看了些。都是些大人的话术而已。
如果说要和玫瑰相关，那得等到冬天，冬天的风实在枯燥无比，
让我实在也喜欢不起来。人类总有借口去轻易喜欢或不喜欢。
当然我后来也喜欢上了冬天。
我不知道我是怎么认识字的，咿咿呀呀能读几个一二一二。
当然面对星星这些已经挂在天上的东西，我不会经常抬头去看，也不会有多大的感悟。
和爸爸送的玫瑰花比起来，至少不用去知道为什么玫瑰花不用在夜晚才有，也不用对着
玫瑰花许愿，许爸爸要给我买布娃娃的愿，还有妈妈能给我多几颗糖果。
我是没有爷爷奶奶的。所以不用许爸爸妈妈多陪陪我的愿望。
我时常感到开心，开心的夜晚，我会学蟋蟀在盛夏“嘻嘻”，总觉得它们和星星伴舞。
妈妈喜欢跳舞，但她不会一个人跳，她牵着我手，指挥我跳。
在忧愁日子里，和大多数人一样学习过去应用未来。
我不敢多说时间有多么恐怖，小孩眼里只有日出和月落，日出了玩，月落了晚安。
也从不觉得无聊，只是偶尔有那么一刻……那时候不知道孤单为何物。
只是心中总是空落落。在路上看到一只死去的毛虫尸体，看了好久。
我不敢动它们，人类天生对死亡恐惧，又很好奇它们是怎么死的。和日落是同一种规律的吧。
后来我学了画画，在一年级的时候画了一只死去的蝴蝶。
我也不知道那是不是蝴蝶，依稀记得只有几滩颜色撒在了绿色小草上，小草我是肯定的，只有纯粹绿色。没有画花，没有画树，连白云遮蓝布也没有。他们说蝴蝶在倒着飞。
我急了。
那是死去的蝴蝶。
死去的蝴蝶？你为什么要画死去的蝴蝶？
我看过毛毛虫一动不动在小草旁边。
所以你就画了死去的蝴蝶？
是。
老师多问了我几个问题，我没有回答，只是说那是死去的蝴蝶。
后来我拿着画给妈妈看，妈妈也问了和老师同样的问题。
小白真厉害，都会画画了。画什么都行。
我拿起笔在纸上又画了一幅，这次是两只蝴蝶，我要把他送给爸爸，
爸爸没有提起他的爸爸妈妈。这两只蝴蝶就是他的爸爸妈妈。
蝴蝶是会飞，它们应该飞起来。
那你画那一幅蝴蝶呢，那只蝴蝶不一样，是死的，就是不动的。
这支玫瑰是新的，每一年都是新的，但是已经八年了，我也以为别人家都是一样。
也不曾向周边人提起过，我爸爸会在每年我生日的时候送一支玫瑰。
我没有蛋糕，只有一碗简单的长寿面加两颗蛋。
几乎这里的人都习惯了父亲不常在家的感觉。春春的父亲也不常在家。所以我们总能感觉对方是两个相契合的灵魂。若不是遇到了我的小女孩。
或许春春真的会和我过一生，瞒着全世界。
踏入学校之时，我身边多了几位朋友，春春是直到大学，都经常和我腻在一起。
春春个子和我一样高，他爸妈和我爸妈认识，他总是威胁着我，只有我这一个朋友。
我本没有枷锁。
田野路很长，阿妈为我买了一辆很小的自行车，那天她工作回来，给我带了一辆小自行车，它不是大人骑的，简直就是为目前的我量身订做一般。
春春是个懂事的男孩，很少向他家里索要玩具或者其他。他兄弟姐妹大致有四个，对于我这个同龄人，他都是以大哥的姿态对待。
骑车的技术，我显得很笨拙，他倒不知道从哪学来的技术，竟然能够运用自如，所以阿妈也放心地让他做我的自行车老师。
春春向来脾气大，性格古怪，对我总也有些谩骂之词。
他爱骂便骂，我倒是无所谓，倘若我不缺伴，可他的朋友只有我一个。
如果孩子天真的话可以信以为真，那我真应该去海底把那安康鱼抓起来，
用它的头灯来发誓。
此正值二十岁年中，小白爸爸拿着一支白玫瑰花，放在妈妈的墓碑前，上面由竖到下并列两行写着“夏叶之墓，未到秋时落”。这是爸爸委托我想的一句。
如果以后我不在了，你得时常来送你妈妈一朵玫瑰花。什么颜色都行。
我和她谈恋爱的时候，甚至结婚时，都没送过她花，她说她叫夏叶，花等她开。答应了她，出生的是男孩子，我就要每年买一朵玫瑰花送她。
风不太大，暮色渐下，盛夏月光升起时，虫子鸣叫，唤醒父子两人回家暗号。
此后的几年里，小白爸爸时常会来妈妈的墓前倾诉时光。
每年送玫瑰的日子也由小白的生日换成了妈妈的祭日。
而祭日那天，爸爸只负责买白色的玫瑰花，便不会和小白一同去祭奠。
小白送了他喜欢的女孩一朵玫瑰花，是他亲吻后的颜色。女孩很喜欢。
女孩子穿着蓝色的裙子在雪里的影子，
我甘愿相信神不存在，但我喜欢的女孩，确确实实是神的化身。
说她是神仙，那有些俗不可耐，但你说她是人，在雪地里的影子，我沉迷了好久。
说人有神仙之术，诱惑人之力，向来我也不信。矛盾独自在我内心徘徊。
小白，怎么了。
没，你好漂亮。
玫瑰花捏在手里紧紧让人哆嗦。
或者我秋天的时候去告白，会不会好些，不至于让悲伤留着过冬。
或者应该再等些时候，等过了年，用时间来证明，我还爱她。
或者干脆我不应该现在表白，做朋友时的暧昧，总胜过无人问津的荒野。
我不知道爸爸向妈妈表白的时候，是否是问过奶奶的主意。
不过按照他的性格，多是自己做了主意。我应当像他。
和我在一起吧！你知道的，我爱你。
我明白了，他要她不平庸，至少让她在他的世界。
小白并未像爸爸一样，每年赠一支玫瑰给她的女孩。
带女孩回家里的时候，他爸爸并没有说些什么。
他爸爸向来不爱说话，自从妈妈去世后，话更少了些。
那晚是爸爸下的厨房，他很少做饭，或许是我从小爸爸很少在家的原因。偶尔休假 *** 家，是清明，端午，中秋，妈妈的生日，我的生日，以及过年。他的生日，向来只有电话里的祝福。
故事也来到了24朵玫瑰的结尾，我本想把这个结尾写成是个美满的生儿育女，父亲会陪我和媳妇老去，陪我孩子成长，事与愿违。
这一年，妈妈祭日前，他偷偷去买了头孢，晚上回来喝了个烂醉，而我却不知，在深夜，毫无防备的睡去。清晨，按照往年的习惯，带上爸爸买的白玫瑰，我老婆还有叫清清女儿，去祭拜我的母亲。我们很早就出发，回来已是午饭时刻，妻子煮了饭，叫我去叫爸爸起床吃饭，等我去 *** 时，才明白，叫不醒一个永远睡着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