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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摘
要
盐商家具诞生在因盐而胜的盐都
在著名的《时代》周刊上曾经登载了这样一段话,中国的现代家具无论价值有多高,都不能称为奢侈品。而只有中国古代的家具才是世界上公认的奢侈品,因为这是古代文人墨客与能工巧匠智慧的结晶,选用珍贵木材以全手工榫鉚结构制作,并包含了艺术、品味和连城的价值。
早在东汉章帝时期,自贡地区的井盐生产就已经发端,宋时采用卓筒井技术,盐业生产有了一个飞跃。
到清乾嘉盛世,由于丰厚的盐业利润,广阔的开发远景,良好的投资环境,吸引了陕商、晋商、徽商以及江西、贵州、广东、湖南、湖北的商人携巨资涌进自贡投资开发经营井盐,自贡盐业空前繁荣,成为四川“五大盐场”之一,盐商们个个赚得盆满钵满之际,开始大造会馆。
如建于乾隆元年的西秦会馆、建于乾隆初期的桓侯宫,还有广东人的南华宫、贵州人的霁云宫、福建人的天后宫、四川人的惠民宫,以及炎帝庙、老君庙、牛王庙等。在大造会馆的同时,盐商们花费巨资修宗祠、宅邸,建寨堡、石坊等,如大夫第、大安寨、三多寨等等不一而足。
彼时的自贡,盐商们比富夸豪,不惜重金从各自老家聘来各类建筑和雕刻高手,修房造屋,建阁筑榭,并配以高档家具,于是盐商家具便应运而生,形成了独特的自贡盐商古家具文化。可以说,盐商家具既是一定历史时期自贡经济、文化和社会生活的缩影,更是井盐文化的实物遗存和历史记忆。
陕西盐商在自贡修建的西秦会馆
盐商家具是清代家具工艺的重要代表
其主要特征是造型庄重、体量宽大、装饰繁缛,并且设计考究、结构严密、工于用榫。其装饰方法多用雕刻和镶嵌。雕刻分为线雕(阳刻、阴刻)、浅浮雕、深浮雕、透雕、圆雕;镶嵌有螺钿、瘿木、黄杨、大理石、驼骨、象牙等。凡镶嵌面的桌、椅、屏风,在石与木的交接或转角处,必是严丝合缝,合二为一体。
装饰图案多用象征五子登科、魁星点斗、福禄寿喜、多子多福、松鹤延年之类的花草、人物、鸟兽等。
特别是腿型变化最多,除灯笼腿、马蹄腿外,又有三弯腿、竹节腿等;腿的中端或束腰或无束腰,或加凸出的雕刻花形、兽首;足端有兽爪、马蹄、卷叶、灯笼、内翻、外翻等。束腰变化有高有低,有的加鱼门洞、加线;侧腿间有透雕花牙档板等。
家具种类多结合厅堂、卧室、书斋等不同居室进行设计,分类详尽,功能明确。坐卧类家具有太师椅、床、罗汉榻等;凭倚承物类家具有圆桌、半圆桌、八仙桌、画桌、供桌(案)、花几、茶几等;贮藏类家具有博古架、书柜、箱、盒等;其他家具还有砚屏、座屏、围屏等。
孔祥熙故居的鸡翅木圆桌
盐商家具选料极为精细
其所选用的木料都是鸡翅木和金丝楠木。金丝楠木为世人所共知,这里提别要提到鸡翅木。作为五大硬木(紫檀、黄花梨、酸枝红木、鸡翅木、乌木)之一的鸡翅木是自贡市独特的乡土树种,也是硬木中是唯一以纹理命名的木材,因其生长缓慢、质地坚实、色泽雅静、花纹华丽、木性稳定而在明代备受推崇,收藏大家马未都先生在谈到家具收藏时讲:“明代鸡翅木地位比紫檀、黄花梨还要高,我推测鸡翅木在中国南方现在可能还有。”历史上,鸡翅木也称相思树,它在四川、福建、浙江南部和台湾南部都曾有生长。因生长地区不同、生长环境不同等而产生了材质的差别,其中最好的就是川南鸡翅木。川南鸡翅木一般要两到三百年才能成材,其手感坚重,结构细匀,纹理内敛,非常美观,可作极其细致的雕刻。自贡从清代中期开始,已将川南鸡翅木作为名贵木材大量使用。
民国时期自贡大盐商合影
盐商家具的制作奢华繁缛
由于这座城市多次的移民及国家政策的倾斜,各方艺人云集于此,继众家大成,艺术起点高。在制作雕刻过程中,工匠们发现徽雕线条细腻流畅,但圆润程度不够;苏作刀法不写实,写意味浓;东洋工直观,缺少花样。于是,融会各方技法的“自流井工”诞生了。
“自流井工”将苏作的写意和徽雕的写实结合起来,奢华繁缛,不惜工本,写意处见精神,精细处见神工。
从自贡传世的鸡翅木家具看,盐商四大家族的鸡翅木家具均有鲜明特点:王家家具,用料不损,体积硕大,风格大气,不惜工饰多少;胡家出秀才,其家具风格,最具文气,平和清淡,工艺简单;李家介于两者之间,雕工比胡家复杂,但不及王家,相对中庸;顔家习武,家具简练,粗狂,不拘泥于小节,更近平民化。
鸡翅木太师椅细部图
盐商四大家族的精品遗存
自贡红豆木协会和盐商家具协会致力于保存四大家族的精品遗存。如:王三畏堂、胡慎怡堂、李四友堂和颜桂馨堂的桌、椅、凳、床、案、几、屏风、箱柜、窗花、木雕摆件及各类生活用具。目的是让更多的盐都人领略盐商家具古朴典雅、精美独特的风采,在享受和领略传统古典家具美学价值的同时,也让当代人透过这批遗留的精品家具去感知一代代盐商卓越的精神追求和人生情怀。
1、彰显富贵的案上陈设屏
屏风是家具中很特殊的品种,种类很多,比较常见的是落地屏风和案上陈设屏风。案上陈设屏为单扇。
鸡翅木案上陈设屏嵌字画
鸡翅木案上陈设屏嵌瓷板
落地屏与案上陈设屏在形式正好相反,由多扇组成。下面这个屏是鸡翅木人物描金祝寿屏,属案上陈设屏风。由九扇单数组成,九是中国的吉祥数字,整个寿屏显示得富丽堂皇,雕工无以伦比,集浮雕、圆雕、透雕于一体,中间一屏雕群仙祝寿,上下雕有二十四孝子图和其它吉祥典故,共雕人物八十多个;正面由名家主绘八仙图,背面用泥金书写寿词;整个器物描金华丽,在鸡翅木家具中实属罕见。
鸡翅木九扇描金落地祝寿屏
2、恢弘大气的落地屏风
落地屏风主要是起隔断作用,有独屏式,但更为常见的是由四至十二扇变为双数组成,下面展示的就是四扇落地屏风,为自贡四大盐商翘首王家所出,是清中期一件难得的艺术精品。该屏高2.2米,双面雕工,图案复杂,刻工流畅,技艺高超,是难得的一件家具艺术珍品。正面图案为中国传统吉祥图案四君子梅兰竹菊,四面为其它由杂宝组成;背面图案为五福五寿图,四面雕夔龙文。四君子图更是文人雅士的最爱,虽然盐商中文化程度均不是很高,但他们普遍重教育,尊重文人,加强自身修养,努力跻身于文人行列,所以他们的器物在体现富裕的同时也带有文人色彩。
鸡翅木落地屏风四扇
3、五屏太师椅
自贡市一座移民城市,结成了汇众家之长的先天土壤。盐商在制作家具过程中要求很高,工匠们只有不断创新才能取悦盐商。摆放太师椅的地方是聚友、家族聚会等的重要场所,太师椅也成为展示势力的重要家具,盐商在此花费巨大,匠人们在此费心最多,如此一来逐步形成了自贡特有的五屏式太师椅。太师椅讲“堂”,一堂由八把椅子和四只茶几组成,由于各种原因,要寻完整的一堂已是绝无可能,半堂都极其罕见。
鸡翅木嵌黄杨太师椅
鸡翅木五屏太师椅
4、八仙桌
八仙桌本是座八人的桌子,八人联心倒八仙,一种美好的祝愿,故定名八仙桌。这张繁缛雕工选料精良,制作上乘,桌子四周用海棠式开光深浮雕刀马人物,围边为浅浮雕满地装饰纹,四角为灯笼腿带拐子龙头,再用短小铆榫结构连接,并且满雕工,这种难度非常大,一般匠人难以为之,不管是制作还是雕工在成本上应十倍于其他。
鸡翅木八仙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