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
文
摘
要
在潍坊待了八年。三十年前,在我记忆里有两条街,即“胡家牌坊”和红旗后街。因那里曾留下过难以忘怀的往事。
红旗后街很窄,有一个不大的四合平房院里却让我怀念至今。因命运把我从南方的军营抛向北方的一支部队里,可以说在举目无亲的境遇里,在那座古老的小城里,每逢礼拜天和节假日,我还有一处可去的地方。
云宽乃我少年时的习武师兄,他于1976年调回故里,盖如是缘分吧,又让俺俩重聚在一座城市里。他的父母及兄妹待我很好,每到周日其老人便象期待着孩子回家那样,总会提前做好鸡鸭和乐(面条),或将白菜心芥末拌上鸡丝,便等候着我的光临……
云宽的父亲十分慈祥且有文化,在小酒佳肴的浓郁中,众人围坐着,便摆起了“龙门阵”,什么上下五千年,什么有关潍县的野史趣闻,什么有关《圣经》里的诺亚方舟……
小院里栽着石榴树和桑树,并有着演练拳脚的空间。烈酒浓茶后的“拳打卧虎”之地更有一番豪放的情趣……
在风和日丽的某天,云宽带我去了“胡家牌坊”的“十笏园”,一个郑板桥先生任县令时住过的地方。此处占地约五亩,前庭里有他的碑文,穿过堂前且别有洞天,映入眼帘的境况令人心旷神怡,小桥,流水,楼台亭榭,假山怪石,曲径回廊,犹如苏州园林……
遥想当年,郑燮先生一个历史上众所周知的清官竟拥有如此之庭院,即使是当今的省部级干部也没有这般待遇啊!谁能说清朝的官员廉洁,板桥先生“难得糊涂”的名言且使我难释其意了……
许多年过去了,我临离开潍坊的前夕,在践行饭的席间,云宽的老人给我讲述了一段关于板桥先生的故事。由于郑燮先生为赈灾济民,发放国库粮得罪了权贵,而被削官为民,在他离开潍县时,百姓们挥泪为他送行,他曾对百姓们说:“回去吧,送君千里终须一别,希望你们对待父母象看待孩子那样……”清朝乾隆年间距今已逾二百多年了,郑先生的一席话至今仍回味于人们的心间.
数月前,好友把一副郑燮的碑帖拓片赠送与我,希望我能练出一手超乎常人的书法,我把它裱好悬挂在书房里,每当观赏时,确能养眼,我十分珍惜这幅字,因我知道,拓印这幅字的碑已经没有了,已经永远的没有了。郑板桥乃扬州八怪之一,他的“六分半书”古秀圆润,名扬华夏历史的今天,然这幅字却是他早期临摹“二王”的帖子所写。其功力和洒脱之风有过之而无不及,确乎是美哉、妙哉啊!……
有句老俗话说:“语不惊人死不休”,我想,就这幅字而言,“字不惊人死不休也”。
解甲归田后,在漫长而又短暂的二十多年里,区区几百里路,我却一直未去潍坊。这一别,却给我心灵里刻下了终生的憾事。云宽兄的二老仙逝了,我再也看不到他们的音容笑貌,再也享受不到那亲人般的温馨,再也聆听不到那娓娓道来的风土人情,再也吃不到那和乐卤面和鸡丝拌白菜心了,还有那座久已消失的小院。
近日,我查阅了有关“十笏园”的资料,方如梦初醒,“十笏园”的主人原是清嘉靖年间刑部郎中胡邦佐的故宅,后于光绪十一年间被潍县首富丁善宝,以重金购做私宅,而“十笏园”只是大小建筑三十四处的其中一隅。
郑老先生啊,由于误听了民间的传言,而不求深解,却让你蒙冤了三十多年,“十笏园”里只不过陈列着你的碑文而已,你就是你,你是个廉洁为民的清官啊!
长夜难眠之时,我欣然命笔,把憋了许久许久的话宣泄出来,告诉那些和我一样的路人……
壹点号 鲁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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