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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摘
要
第一章
九月，京都医学院。
课后，苏晴走在回寝室的必经路上，依稀听见女人哭声。
“秦远，我们可不可以不分手？”
熟悉的名字让她立刻止住脚步，朝着声源看去。
几步外的拐角处，站着一对男女。
女人是临床医学系今年当选的系花，而男人秦远，医学院第一才子，不过他更为出名的是换女友的速度，一天一个！
“好聚好散，再纠缠就没意思了。”
秦远漫不经心的声音顺着风传进耳朵，残忍又凉薄。
看着已经转身，朝自己方向走来的男人，苏晴慢慢收紧抱着书本的手。
视线对撞。
苏晴想要躲闪脚下却怎么也迈不动脚步。
柠檬香气淡淡飘来，最后定格在身前。
下一秒，秦远伸手为她挽起耳边的碎发，语气轻佻：“好看吗？要不要当下一个？”
苏晴心尖轻颤一下，还未来得及反应，男人却已经擦肩而过。
闷热的夏风吹来。
苏晴快步回到宿舍，拿起桌上的一瓶水灌入喉头。
许久，才觉得被秦远那句话撩起的澎湃，慢慢沉静下来。
回味起秦远方才的字字句句，苏晴脸像火烧一样滚烫，通红。
他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只是说笑，还是有一点认真？
苏晴胡思乱想时，手机响起，是高中同学的聚会邀请。
高中……
那秦远是不是也会去？
他会认出自己吗？
想到五年前高一校门口那场如梦般的场景，苏晴连忙回了一句：“好的。”
傍晚，中餐厅。
苏晴刚走进包厢，一眼就看见了秦远，他靠着椅子，神情散漫。
他真的来了……
苏晴紧了紧手心，贪恋的目光想看却又不敢多停留，只能匆匆找了个位置坐下。
身边同学看了她一眼：“你是？”
苏晴轻声开口：“苏晴。”
话落，现场一片哗然！
“你是苏晴？！”同学一脸惊讶，“几年不见，你变化这么大！”
他们的印象里，苏晴还是当年那个小太妹，谁知道两年不见，竟变成了这样的大美女！
一人更是点到了秦远：“远哥，你还记得她不？苏晴，就是以前那个老被通报批评的那个……”
苏晴下意识紧绷了神经。
紧接着，她听到秦远的回答：“不记得。”
这一瞬，苏晴心头涌上一抹难言的情绪。
这时，同学再次发问：“我记得苏晴好像和远哥上的同一个大学？”
感受到对面秦远看来的视线，苏晴握紧酒杯，故作镇定：“嗯，我……对医学比较感兴趣。”
那人‘哦’了一声，就聊起了别的。
苏晴却陷入了回忆。
当年高三填写志愿的时候，为了能和秦远再近一点，她所有的志愿都和他填的一模一样！
是的，苏晴喜欢秦远，喜欢了五年。
只是这一点，除了她自己，没人知道。
这一场聚会上，秦远身边没有一刻是空的。
而对于那些主动贴上来的女人，他也不拒绝，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坐在对面的苏晴将这一切看在眼底，只觉得无比煎熬。
聚会结束，已经是晚上十点。
有些人还张罗着要续摊，但秦远只说自己还有事，便先走了。
苏晴见状，也连忙起身跟了上去。
停车场内，夜风习习。
苏晴看着身前几步的秦远，脑海里不禁浮现起了早上他的话。
不知道从哪儿来的勇气，她大步上前拦在了秦远身前。
“早上的话……算数吗？”苏晴语气忐忑，还有些结巴。
秦远眼底掠过一抹疑惑：“什么？”
苏晴知道他可能是真的忘了早上那一面。
压下心里的难受，她还是抬起头，一字字说：“我想当你下一任女朋友。”
第二章
浓稠的夜色降临。
苏晴躺在寝室窄小的床上，就这样盯着和秦远的聊天界面看了许久，迟迟没有退出。
聊天框很干净，只有一条系统消息：“对方已添加您为好友，现在可以开始聊天了！”
苏晴只觉得一切梦幻得像泡沫一样。
暗恋五年，她和秦远终于有了交际，甚至还交换了微信，开始恋爱……
喜悦漫过心头。
苏晴将这来之不易的微信置顶，备注写的简短却又特殊——男朋友。
做完这些，她看着一片空白的对话框，迟疑地敲下了字。
自己想对秦远说的话有很多，却又不知道从哪儿说起。
删删减减许久，最后，只发出了一句：“我喜欢你。”
等待回复的时间，忐忑，不安……无数种情绪揉碎在心头，让苏晴不敢移开视线，生怕会错过一点。
然而，什么都没有……
昏昏沉沉，半梦半醒。
不知何时，苏晴睡了过去。
直到‘叮’的一声响起。
她瞬间清醒，拿起手机，就看到屏幕上秦远的回复：“嗯，乖。”
这一瞬，苏晴全身如同过电般，泛起一阵酥麻。
隔着屏幕，她忍不住想，秦远现在会不会和自己是一样的心情？！
然而还没得出答案，秦远又发来一条手机定位。
以及一句：“过来。”
苏晴大脑懵了一瞬。
这个点，秦远为什么还在外面？
不安和担忧倏然涌上心头，怕他是发生了什么事，苏晴根本来不及多想，直接从一楼走廊的窗户翻了出去，一路飞跑。
二十分钟后。
苏晴按着地址赶到了小区，压着紊乱的呼吸，敲响了房门。
只听开门声响起，秦远的身影出现在眼前。
见他没事，她一直提着的心终于落回了原地。
刚要开口，就见秦远转身往屋内走，边抬手朝卫生间指了指：“去吧。”
苏晴愣了下，随后反应过来，不敢置信。
所以他叫自己过来是为了……
可即使他们现在在恋爱，但是不是有些 *** ？
苏晴奔跑过后的声音还有些发哑：“我们这样……是不是 *** ？”
“快？那就先说明白。”
秦远挑了挑眉，坐在床边：“你想要什么尽管提，我从不亏待女人。”
他语气太过漫不经心，一点儿不像对待女朋友。
苏晴回想了下昨夜，心中有一个念头越来越清晰。
她脸色发白：“你的话我不明白，我们……不是在交往吗？”
秦远笑了，略带讽刺：“抱歉，我从不谈恋爱。”
这话如同从头浇下的一盆冰水，让苏晴顿时清醒。
所以……秦远从没想过和自己在一起！
她僵在原地，半天说不出一个字来。
气氛一再沉默。
秦远也没了兴致：“你不愿意就算了。”
说完，他冷漠地从她身旁走过。
这天之后，秦远再也没联系过苏晴，而她发过去的微信也像泥人入海，无声无息……
直到周四下午。
选修课。
苏晴坐在前排，看着讲台上穿着白衬衫，侃侃而谈的秦远。
这熟悉的一幕，让她不由得想起高中时期。
那时，她长期被同学欺负，人也从一开始的逆来顺受到后来的以牙还牙，也学会了打架，喝酒……各种坏习惯。
直到遇见了秦远。
校门口，作为学生会长的他抓到打架迟到的自己，取掉了她嘴角的嫣，塞了颗糖。
然后说：“糖更甜。”
而现在这一刻，五年前那个少年秦远，好像回来了！
第三章
下课铃一响。
苏晴看着收拾东西的秦远，心头涌上一股强烈念头。
这次，她不想当秦远眼里的陌生人。
她想和秦远把事情说清楚！
然而不等她起身，一个长发女人便先一步来到秦远身边。
对方不知在说些什么，就顺势挽住了他的胳膊。
秦远没有拒绝，反而任由她挽着，两人结伴走出了教室。
“不是吧？秦远不是刚课前才认识的那美女吗？这就在一起了。”
“秦大才子的效率你还不知道吗？就是可惜了那个美女！”
……
听着耳边同学的窃窃私语，苏晴脸色逐渐发白。
不知是怎样的情绪在心头作祟，她慌忙起身跟了上去。
她知道自己该冷静，却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行为。
盛夏的街头，人群熙攘。
秦远和女人的背影没在人群，苏晴不紧不慢落在身后。
可不知走了多久，她却发觉眼前的场景越发熟悉。
直到苏晴看到了两人走进的小区名字。
她瞳孔骤然一缩，恍然意识到什么。
这是秦远的家！
接下来要发生什么……苏晴更是不敢再想。
大脑还未反应，她快步上前，一把拉住了秦远。
“秦远！”
一时间，秦远和女人同时回头。
看见苏晴，秦远眼底漫过一抹意外，又看了眼来时的路，语气不明：“你是在跟踪我？”
苏晴来不及思考如果承认，秦远会不会生气。
她拉着秦远的手不断收紧：“我有话跟你说。”
不待秦远回答，一旁被打断好事的女人脸色难看：“你谁啊？秦远跟你有关系吗？”
苏晴没有回答，只是固执地看着秦远。
秦远低眸看着她有些发颤的手，偏头对身边女人嘱咐了句：“你等一下。”
女人不愿意，可对上男人深邃的眼，又说不出拒绝的话，只能放开了手。
闻言，苏晴松了口气。
至少，秦远还愿意和她说话。
沉默拉着人走到一边，皮肤交叠处升高的温度，让苏晴陡然松开了手。
她深吸口气，小声试问：“你是……喜欢上那个女生了吗？”
秦远视线在苏晴脸上停顿几秒：“说不上喜欢，有兴趣而已。”
苏晴看着眼底不带一丝感情的他，几乎快找不到呼吸。
她缓了缓情绪：“所以你们是想……”
后续的话，苏晴说不出口，最后只化作一句：“你怎么能这样……”
秦远眸色沉了沉，自喉头里发出冷笑：“我什么样？你不想，还不让我跟别人？”
“你以为，你是谁？”
刺耳的话像是扎进苏晴心头的一根针。
她很想说，自己是他的女朋友！
可秦远那句“我从不谈恋爱”的话清楚回荡耳边，让苏晴不敢说，也没资格说。
是啊，秦远的身边什么时候缺过女人，有的是人来代替她的位置。
可是自己的世界里，没有任何人能代替秦远！
谁，都不行！
长久的沉默，让秦远已经没了耐心。
“秦远！”
不远处，女人的催促响起。
秦远双手揣进袋里，冲女人扬声：“来了。”
男人颀长的背影落入苏晴眼帘，席卷而来一股强烈的落空感。
想到他们以后再无瓜葛，想到自己要再一次看着秦远走向别人……
苏晴红了眼眶，在秦远将要迈步时，她紧紧拽住了他的手。
“秦远……我也可以。”
第四章
淡淡暮色下。
窗外的街灯亮起，将柔和的光照进房间。
沉默的气氛，慢慢瓦解了苏晴刚刚的冲动和勇气。
她全身如同被钉在原地，看着对面坐着的秦远。
才迟迟意识到自己刚刚都做了些什么。
这么久以来，苏晴努力朝着秦远一步步靠近，只为有一天他能够注意到自己。
可从没想过，让他对自己产生感兴趣的办法，会是这个……
“又后悔了？”
见苏晴久久没有动作，秦远目光缓缓扫过，充满戏谑。
这话让苏晴不可抑制的想起四天前那晚，在这个房子里发生的所有事。
那一次，是她什么都不知道，离开情有可原。
但现在本就是她自己的决定，又有什么资格后悔？
难道要眼睁睁看着眼前这个自己藏在心里爱了五年的人，走向别人吗？
苏晴咽下情绪，字字开口：“我没后悔。”
话落，她迈着僵硬的脚步，走到男人身前。
至于垂在身侧还在发颤的手，泄露着她的忐忑和紧张。
距离拉近。
苏晴清晰的望进秦远的眼里，一片漠然，没有丝毫感情。
她心中像被重击了下，刹那闷痛！
这一刻，苏晴无比清楚的意识到，秦远是真的不喜欢自己！
百般情绪涌上，像是飞蛾扑火般，她紧闭双眼，俯身吻了上去。
……
窗外的天慢慢黑了下去，霓虹灯耀目。
暖灯下，苏晴迎着秦远那双熟悉的清眸，仿佛与五年前的他重叠。
她无比清楚自己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却不知道为什么会害怕，心上会像被刀划过一样疼……
明明，自己就要和秦远在一起了，不是吗？
闭上眼，一滴泪无意识地划过了眼尾，滴在了秦远撑在耳侧的手背上。
他像是那热泪被烫了一下。
既然她这么慌张又害怕，又为什么非要继续？
蓦地，秦远想起了那晚苏晴发来的那句“我喜欢你。”
也许，那不只是一句场面话，而是出自真心！
一瞬，秦远心里涌上一股莫名的情绪。
静等许久的事情没有发生。
苏晴疑惑睁开眼，就看到秦远系回了衣扣。
他低头点起烟，深吸了一口：“你可以走了。”
苏晴一怔，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情绪。
她坐起身，手紧捏着裙摆：“为什么？”
烟雾缭绕而起，朦胧了男人的脸庞。
秦远目光很淡：“我不喜欢强迫。”
他冰冷的目光好像灌进喉咙里的冷风，引起一阵密密匝匝的疼。
苏晴逼自己开口：“……是我自愿的。”
秦远深深的看着苏星，心里躁烦，最后直接按灭了烟，大步离去！
‘嘭’地一声巨响，房门关合。
也将苏晴所有挽留的话都堵在了喉咙里。
秦远就这样把她一个人扔在了这里……
自己还是让秦远不满意了吗？还是让他生气了吗？
可她都已经做到这个地步了……
这一刻，酸涩不争气的漫过鼻尖。
苏晴从没有想过有一天自己会为了留住一个人，卑微到这个地步！
但他……是秦远，是将她从堕落里拉回的那只手！
……
黑暗带着孤寂袭来。
苏晴等了整整一夜，秦远都没有回来。
而手机也在反反复复的亮起暗下中，耗尽了电量，自动关机。
直到朝阳升起。
苏晴只能拿起手机，带着满身的疲惫和落寞离去。
穿过熟悉的街道，她一个人慢慢朝着学校走回。
却路经路旁的酒店时，脚步一顿。
只见旋转门内，昨天那个女人正挽着秦远，缓缓走出——
第五章
这一幕刺进眼底。
苏晴好像都忘记了怎么呼吸。
她来不及动作，只能僵在原地，看着两人朝她靠近。
她甚至在想，秦远会和自己说些什么。
然而，他却好像从未认识过她一般，带着女人径直与自己擦身而过！
这一刻，苏晴清晰的听到了心被撕裂的声音。
浑浑噩噩的走在回学校的路上。
回想着刚才的画面，她再次意识到，世界上喜欢他的人不止自己一个。
没有她，秦远的生活依旧风光无限！
想到这儿，苏晴的泪水不受控制的落下。
还是上课期间，苏晴回到寝室时，以为不会有人在，也就没有敛起那些脆弱。
可不想刚推开门，就听见里面传来室友的声音。
“听说了吗？临床医学的秦大才子又勾搭上新系花了，不知道这次她们又能在一起多久？”
“谁知道呢，我觉得那个系花也长得不怎么样。”
寝室里，许杳杳还在和朋友视频聊天。
听到开门声，她一抬头，就看见站在门口眼眶发红的苏晴。
许杳杳草草结束通话，来到了苏星的身边：“苏晴，你怎么了？”
想到刚刚听到的话，苏晴哑声问：“秦远是不是真的很坏？”
许杳杳一愣，就听她继续说：“我和他高中就认识了，我喜欢了他五年。”
“可他现在，好像和我记忆中的那个人不一样了……”
听着这些，许杳杳先是不敢相信。
最后静静看了苏晴许久才开口：“秦远不坏，只是你这样的乖乖女和他注定不是一个世界的人，趁早放弃吧。”
苏晴垂落的眼睫微颤，说不出话来。
放弃秦远。
她从来没想过……
在寝室待了一整天。
临近傍晚时，几个玩得好的室友想带着苏晴出去喝酒。
苏晴拒绝了，她不想用酒精麻痹自己，也不想自己再变回以前的那样。
一个人留在寝室。
苏晴没有开灯，整个人被黑暗笼罩。
唯一亮起的手机屏幕上，是秦远刚发的一条朋友圈。
上面只有一张他和今早那个女人的合照。
细细看着，似乎是要将秦远身上的每一处细节都刻进眼底。
不知看了多久，苏晴眼眶又渐渐泛红。
退回到对话框，她指尖悬在屏幕上，想要说些什么，却一个字都打不出来。
犹豫间，电话响起。
苏晴刚一接通，就听见室友夏晓的求救：“苏晴，我们在酒吧惹事了，快来帮忙！”
她急切的语气不像是在开玩笑。
苏晴直接打车前往了酒吧。
暗色酒吧。
穿过拥挤的人潮。
苏晴刚来到吧台，就看见一个小混混拉拽夏晓手腕打算动手。
她快步上前，顺手抄起一瓶啤酒朝着小混混的头砸了下去！
“嘭！”
霎时，带血的酒瓶碎片飞溅。
四周人群尖叫着散开！
趁着现场混乱，苏晴直接将夏晓护到身后：“你们想干什么？”
为首的纹身男瞬间站起来：“ *** 活腻了？敢打伤我兄弟？！”
“他活该！”苏晴不落气势。
话落，现场气氛一度紧绷。
被砸的男人怒火中绕，正要再次动手。
“等一下！”
一道女声响起，苏晴闻声回头，就看到从人群走出来的许杳杳。
她看了眼苏晴，没说话，转头走向了纹身男。
不知说了什么，纹身男脸色变得有些古怪，最后直接带着人离开了。
见状，苏星松了口气，看向许杳杳的目光也有些诧异：“你怎么在这里？”
许杳杳不是说自己要跟男朋友约会。
怎么会有情侣把约会的地点定在酒吧？
听到苏晴的问话，许杳杳眼神闪烁了一下，没有开口解释。
苏晴觉得奇怪，刚要再问。
就见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搭上许杳杳的肩膀。
下一瞬，一道熟悉且轻佻的声音响起：“杳杳，在和谁说话？”
苏晴浑身一僵，视线慢慢往上，直直对上秦远含笑的眼！
第六章
酒吧里。
音乐嘈杂震耳，灯光几番变幻。
苏晴透过彩灯，看着眼前亲密的两人，脑海一片空白。
她怎么也想不到早上还在劝自己放弃秦远的许杳杳，下一秒就和他在一起了。
苏晴将目光缓缓落向许杳杳身边的秦远身上。
秦远知道她们是室友关系吗？
许杳杳又会不会把自己说的那些告诉秦远？
想到这个可能，苏晴窒闷的喘不过气来。
一旁，夏晓视线在许杳杳和秦远流转，八卦的问：“杳杳，你和秦大才子……”
许杳杳故作娇羞的看了眼秦远：“我们一见钟情。”
然后扣住秦远的手，踮起脚吻上了他的唇。
而秦远，没有拒绝。
苏晴看着刺眼的一幕，指甲不觉嵌入掌心。
夏晓还沉寂在八卦中，扯着许杳杳东问西问。
苏晴却什么都听不清，只是紧紧盯着秦远。
这时，准备离开的许杳杳忽然看向苏晴：“苏晴，今天秦远要带我出去玩，我就不回寝室啦。”
苏晴整个人都是麻木的，就这样看着两人离开。
从头到尾，秦远都没有看过她一眼，和她说过一句话。
当天傍晚。
秦远的朋友圈里，多了一张他和许杳杳的合照。
苏星抱着手机，反反复复看了一夜……
第二天一大早，寝室的门被人一把推开，发出巨大的声响。
紧接着，就是许杳杳的哭声！
听着床下其他室友对她的安慰，苏晴知道，她和秦远结束了。
她不知道怎么面对这种场面，干脆离开。
学校小路上，篮球场传来阵阵欢呼。
苏晴转头就瞧见秦远起身跳跃，以一个完美的弧度，三分投篮。
她不受控制的走过去，站定在围栏边。
“我记得你。”一道女音响起。
苏晴偏头看去，就瞧见一个五官精致，看起来成熟大方的女人。
“以前在高中的时候，只要有秦远的地方，就有你。”
女人迎着苏晴疑惑的目光走上前：“我叫陈妍，秦远以前是我的追求者。”
苏晴神情一顿。
陈妍没有在意，转头又看向篮球场上的秦远：“他变了很多吧？”
她摩挲着自己无名指上的戒指：“他以前也是个认真对待感情的人，却因为我变成现在这样。”
眼前的这个人和秦远之间……似乎有很多故事。
苏晴满心疑惑，可还没问出，就听陈妍又说：“我知道你很喜欢他，如果可以，我希望你把曾经的那个他，找回来。”
说完，她朝着球场上的秦远挥了挥手：“小远！”
苏晴身体下意识一僵，然后就看见秦远已经看了过来。
他皱了下眉，起身将篮球转给队友，大步走来。
随着男人的走进，眉眼越来越清晰，苏晴忽然开始紧张。
却见秦远视线直直地看向陈妍：“你怎么来了？”
陈妍微微一笑：“来看看你。”
说完，把水递给他后，又说还有急事，就离开了。
秦远蹙眉看着她离去的身影，许久才收回视线看向苏晴：“你们认识？她跟你说了什么？”
苏晴攥着手，鬼使神差的否认：“没说什么。”
秦远深深看了她一眼，也没说信没信，转身就走了。
苏晴就这样站在原地，看着秦远和朋友一起离开的背影，许久才转身。
回到寝室。
苏晴还在回想着早上陈妍说过的那些话，手已经不自觉的拨通了秦远的电话。
不知道怎的，这次接通的很快。
“怎么想到给我打电话了？”秦远语气是从未有过的温柔。
苏晴听完一阵恍惚：“我……不知道。”
秦远浅笑了声：“想我了？”
心思被捅破的苏晴下意识抿了下唇，没否认。
接着，她又听秦远宠溺的口吻从话筒里传出：“你怎么那么喜欢撒娇，陶欣？”
无比陌生的名字砸在耳畔，苏晴脑海轰然一声！
第七章
寂然无声的寝室里。
苏晴忍着涩意，艰难开口：“我是苏晴。”
可接着，她就听到了那端秦远的呼吸骤然一沉，然后，挂断了电话。
冰冷的机械声如苦水蔓延，苏晴握着手机的手无力垂下。
陶欣……
秦远的新女朋友吗？
此刻，她急切的想明白，当年秦远到底发生了什么，才会变成了现在这样？
打开手机。
苏晴通过曾经高中的群，找到了秦远的玩伴周赢。
好友通过后，苏晴没有寒暄，直接开门见山：“方便见一面吗？我想跟你聊聊秦远的事。”
周赢虽然有些疑惑，但还是答应下来。
清早。
苏晴提前来到了约定的咖啡厅。
还没等多久，就有一个清朗男人在对面落座：“想问什么？”
“陈妍。”
听到这个名字，周赢眼底闪过抹诧异：“你怎么知道她的？”
“昨天她来学校见秦远，她说秦远是因为她变成现在这样的，我想知道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周赢没有立刻说，只是问：“为什么？”
苏晴没有隐瞒：“我喜欢他。”
周赢愣了下，神色有些奇怪，最后靠在椅子上。
“既然你见过陈妍了，我也没什么不能说的。她是秦远的初恋，也是他唯一认真喜欢过的人。”
他的用词很笃定，苏晴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莫名泛着些苦。
周赢继续说：“当初为了她，秦远放弃了出国当交换生的机会。结果刚毕业他就发现陈妍同时交往了多个男朋友，并且说从没喜欢过他。”
“之后他消极了一段时间，变成了现在这样。”
说到这儿，周赢笑了下：“没想到吧，浪到没边儿的秦大才子还有这么一面。”
苏晴不觉得好笑，只是心疼。
曾经那样一个阳光向上，全心全意付出的秦远，因为别的女人丢掉了当初的自己。
她甚至想象不到那段时间秦远是怎么度过的。
和周赢分开后，苏晴顺着马路，心不在焉的往学校回。
不知是不是命中注定般。
快到校门口的时候，就遇见了秦远。
他正和一群朋友朝着自己这边走来。
苏晴慢慢止住脚步，注视着走在最前，如被众星捧月般的秦远。
就好像被什么所牵引，两人视线在半空中相碰。
但不过片刻，秦远很快收回，跟着人群很快就要远去。
这次，苏晴没有任何犹豫，大声喊道：“秦远！”
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尽数朝着苏晴看来。
压着异常紧张的心跳，她一步步走到了秦远的跟前，心里那份一直被压抑的喜欢也越来越强烈。
苏晴深吸了口气，认真开口：“我要追你。”
这句话，她说的无比坚定，就像从前她坚定的喜欢上了秦远一样！
秦远脸色一沉，末了微微扯了下唇角：“神经病。”
……
这天之后，整个医学系都知道了苏晴在追秦远。
每天等他上下课，一起去食堂……她全心全意的付出，秦远照单全收，从不拒绝。
所有人都在猜测，这一次，秦远是不是真的要收心了？
因为在这段时间里，他再没有交过其他女朋友。
连苏晴都忍不住在想，这一次，她是不是真的打动了秦远？
信心水涨船高，她做了一个决定——为他准备一场盛大的告白！
“今天晚上七点来草坪，我有事找你。”
给秦远发过消息之后，苏晴便一个人开始布置起了场地。
鲜花，蜡烛，气球……她能想到的告白现场该有的一切东西，一样不少。
而后，苏晴换上一条纯白的连衣裙，开始等待。
时间每分每秒的走过。
苏晴思绪很乱，手中的鲜花都不觉被捻了几瓣。
他会不会喜欢自己给他布置的现场呢？他……会答应自己吗？
失神间，秦远来了。
却不是一个人。
他搂着一个女人，穿过人群走到苏晴面前：“我还有事，你有话快说。”
他无视了显而易见的现场，口吻也充满了不耐。
苏晴被他这样冷漠的态度 *** 的一慌。
但最后还是将手里的花束递了过去，声音微颤：“秦远，你愿意和我认真谈一场恋爱吗？”
沉默的等待，让她手都隐隐在发抖。
秦远双眼深邃，半响，他忽然轻笑一声。
而后顶着所有人的目光下，低头在怀里的女人唇上吻了一下。
才看向苏晴：“所以，你是想当第三者吗？”
第八章
全场顿时静下来！
苏晴心猛的一揪。
接着就听秦远继续说道：“你真以为自己知道点什么，就代表了解我吗？”
“清醒点，还真以为自己是救世主。”
他漫不经心的口吻如同刀刃，扎进了苏晴的那颗真心，血肉淋漓。
落下，秦远领着女人从旁离开。
紧握在手里的玫瑰花束从手中跌落，苏晴僵在原地，全身冰冷又麻木。
只能眼睁睁看着秦远领着女人离开，发不出一点声音。
“好笑，真以为自己能攀上秦大才子！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
“不知道她哪儿来的自信？”
……
四周的讥讽声越来越大，好像要刺穿苏晴的耳膜。
这一刻，她好像回到了五年前。
而那个曾经从噩梦中把自己救出来的秦远，亲手又将她推回了深渊！
这一场声势浩大的告白，最终沦为一场闹剧，笑谈。
秦远又变回了原来的模样，女人一个接一个的换。
而苏晴则成了整个医学院的笑柄，只要走在路上都会迎来议论和嘲笑。
寝室里。
夏晓听说了这件事后，来到她身边安慰：“你不要理会那些说的话，至于秦远……他本来就是这样的人，现在也好，你也能早点死心。”
苏晴却看着她摇了摇头：“不是，秦远他不是你们看到的那样。”
她知道所有人都笑她的自不量力，笑她的狼狈，也以为她会就此放弃。
但她不会。
因为他是秦远，是她生命中最特殊的存在。
从一开始苏星就清楚，喜欢他这件事，本身就是自己一个人的孤军奋战。
夏晓一时无语，最后干脆拿出手机：“那你看看这个！”
苏晴疑惑接过，就见手机上显示着一条刺眼的标题：“关于医学院风云人物秦远的大曝光！”
她眸色一紧，点了进去。
就见学校论坛里，置顶那条有关秦远的爆料：“你们不会真的以为秦远就只有一个微信号吧？”
“他一个微信用来学习，一个微信用来找女人，这件事早就不是秘密了，也就你们一群人女人会相信！”
随后，他还在下面贴出了秦远真正的微信。
一切看起来有理有据，也引起了论坛内很多人的互撕。
这时，页面重新刷新，又弹出了一条消息：“还记得前阵子临床医学的苏晴公开追求他的时候吧？他那段时间之所以没碰其他女人，就是因为和人打了赌！赌她需要多久放弃！”
看到这里，苏晴握着手机的手在微微颤抖着。
所以从头到尾，都是秦远演出来的？！
“你……还好吧？”夏晓拍了拍她的肩膀。
可见苏晴缓缓抬起的那一双泛红的眼，瞬间噤声。
还没等她再开口，苏晴已经起身冲出了寝室。
她找遍了学校里秦远会出现的所有地方，都没有找到人，最后来到了他居住的小区门口等。
没多久，天空一声惊雷，顷刻间就下起了倾盆大雨。
冰冷的雨打在身上，苏晴恍若未觉，只盯着远方。
不知多久。
微光的街灯下，慢慢勾勒出一道修长的身影。
秦远撑伞走来，看到浑身湿透的苏晴，皱眉上前将伞撑在她头顶。
“你怎么在这儿？”
头顶的遮挡隔绝了雨水。
苏晴凝望着男人漆黑的眼：“你当初给我机会，接受我的追求，是因为打赌吗？”
第九章
话落，一片沉默。
只有淅淅沥沥的雨声响着，一股无声的压抑蔓延开来。
苏晴不自觉收紧了掌心，其实哪怕此刻秦远说一句否认，她都会毫无条件的相信。
可秦远只是轻启薄唇：“是。”
清晰的一个字，直接将她最后一丝侥幸粉碎！
“为什么？”
滚烫的泪混着雨水划过脸庞，苏晴眼眶通红：“秦远，你应该比谁都明白全心全意付出到最后被玩弄的感觉！为什么还要这么对我？！”
她眼底写满的失望，让秦远失神了一瞬。
可片刻，他又勾唇笑了：“既然喜欢我，就该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我也早就提醒过，现在这样，是你活该。”
话落一瞬，苏晴压不住翻涌的情绪，一把打落了他手中的伞。
雨水倾泻浇下，模糊了眼前。
秦远看着那掀翻的雨伞，视线慢慢落回在了苏晴的脸上。
就听她沙哑的声音：“秦远，我快不认识你了。”
秦远，我都快不认识你了……
苏晴临别的最后一句话反复回荡在秦远的耳边。
他愣愣的看着女人背影许久，才捡起雨伞走进了小区。
现在，她总该放弃了。
这天之后，两个人像消失在了彼此的世界里。
转眼一个星期过去，苏晴也终于从那天的狼狈中走出来。
看着手机里秦远的微信，她手指顿了顿，还是按下了删除键。
然后去办理了转学手续。
这一切，苏晴都做的悄无声息，直到搬离寝室的那一天，才被人知晓。
夏晓拉着她的手，满眼不舍：“苏晴，你真的要转学啊？”
苏晴微微垂眸：“嗯。”
想要彻底将秦远从心头剔除，不是一件那么简单的事情。
她唯一能想到的解决办法就是离开。
时间和距离可以抹平一切，就当还给他清净，也让自己清醒。
得到肯定的答案，夏晓有些失落，但还是打起精神提议：“那.我们给你举办个欢送会吧？以后再见面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别拒绝我，我会伤心的。”
看着她搞怪的神情，苏晴终究还是没有拒绝。
因为她明天凌晨的飞机离开，欢送会定在了今晚。
会所包厢里，欢声一片。
来的人不多，但也不少，多数是苏晴的同班同学。
一群人闹在一起，格外精神。
只有一向不太习惯这种场面的苏晴坐在沙发上，浅笑看着。
就在这时，包厢门被推开。
苏晴一抬头，就看到秦远站在门口。
她握着杯子的手倏然一紧，没有开口。
包厢里的其他人也慢慢察觉到了异样，转头看去，瞧见秦远的刹那，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苏晴身上。
“你们……谁叫的秦远啊？”有人低声发问。
但没有人回答。
诡异的气氛弥漫。
很久后，苏晴率先垂眸，拿了一个新酒杯放在了茶几上：“既然来了，就一起吧。”
主角都发话了，在场有认识秦远的人忙拉着人走进来。
秦远也收回看着苏晴的视线，坐在了离她最远的角落。
茶几上的杯子反射着七彩的光，也映衬着他一团乱麻的内心。
第十章
秦远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来，只是听说苏晴要走，就问人要了地址，过来了。
但此刻看着浅笑着的苏晴和众人喝酒闲谈，他有些待不下去，便干脆起身离开。
苏晴余光目送着他背影消失，终究是什么都没有说。
时间缓缓划过，包厢内的气氛也慢慢回温。
苏晴被人灌了好几杯酒，实在受不了了，干脆出了包厢吹风，打算清醒一下。
没想到，刚到露天阳台，就看到倚着围栏的秦远。
他指间夹着根烟，猩红的火星忽明忽灭。
苏晴看着，心里莫名颤了一下。
她本想转身走，但最后，还是顺从自己的心走上前，取掉了秦远指间的烟。
然后在他疑惑的注视下，在他掌心放了一颗糖：“糖比烟甜。”
话落，转身就走。
秦远望着她背影，许久，垂眸看向掌心的糖。
末了，竟鬼使神差的拆开，放进嘴里。
甜味在唇舌间蔓延。
想到刚刚苏晴的那句话，他倏然觉得有些耳熟。
一刹那，某些被埋在时光里的记忆突然重现，秦远终于记起了高中时期那不起眼的一幕。
也明白苏晴这些日子做出来的这些事是因为什么。
再想到自己给出的那些反应，秦远忍不住追了出去。
一路追到了街道边，只看到苏晴正走向出租车的身影。
“苏晴！”秦远喊出声，以为她会回头。
然而，苏晴只是脚步顿了瞬，便拉开车门，钻进了车里。
车尾灯逐渐淹没在车流中。
秦远愣愣地站在原地，总觉得自己好像做错了什么。
下一秒，手机响起一声震动。
秦远打开，一条短信落入眼底：“我救不了你，但也不想弄丢被你拯救过的自己。秦远，我放弃了，珍重！”
陌生的他连备注都没写过的号码，却让秦远心里莫名一痛。
那句话，好像就这样深深扎进了他的心底……
此后，苏晴彻底与他断开了联系。
微信拉黑，号码注销。
任凭秦远如何，都得不到有关她的半点音讯。
更让京都大学所有学生都诧异的是，秦远收心了！
他不再和任何女人牵扯，专心课程，顺利保研。
一晃，六年。
崇仁医院。
年仅28岁就已经作为主任医师的秦远刚下手术台，就接到了周赢发来的约酒电话。
他刚打算想拒绝，就听他说：“老子又失恋了！”
想了想周赢那不靠谱的行径，他下班后还是去了。
暗色酒吧。
热情奔放的摇滚乐响起，舞池里人满为患。
秦远看着声称自己失恋却在舞池不亦乐乎的周赢，视线不自觉落到周遭陌生的装潢上。
这几年，京都发生了不少变化。
而身处的这个酒吧虽然还在开，却也换了老板，变了装修，名字也从暗色酒吧改成了珈蓝酒吧。
想到这儿，秦远眸色动了动。
他点亮手机，翻过手机里放在最底下的那条短讯。
转眼，六年了……
秦远握着手机的手微微收紧，屏幕退回主界面，上面的时间已经跳过十二点。
放在平常，自己早已经睡了，陪到现在也算是仁至义尽。
想着，他刚要给周赢说一下，抬头找人时，却瞥见舞池里一个更加熟悉的身影。
斑驳的灯光洒在女人的侧脸上，美艳到不可方物，却又带着些许熟悉。
而此时，舞池里的女人似有察觉，也转头看了过来。
四目相对间，秦远骤然一僵。
第十一章
是苏晴！
时隔六年，那张面秦依旧出挑，却比之前多了些成熟！
她什么时候回来的？为什么会在酒吧？
思索间，秦远脚步不受控制的朝舞池走去，一把拽住了女人白皙的手腕。
苏晴还没反应过来，就听他质问道：“这就是你说的不想弄丢自己？”
她一身贴身黑裙，踩着细长高跟，从栗色卷发到明艳的红唇，说不出的性感。
秦远蹙紧了眉头。
苏晴目光落在男人熟悉的眉眼上，勾唇一笑，踮起脚凑近在秦远耳边：“是啊，所以你要帮我找回来吗？”
靡靡之音不绝入耳。
女人仿佛带着勾子的那双眼，秦远有了一瞬失神。
转瞬，他收敛神情：“出去说。”
苏晴微微挑眉，视线扫过秦远拽着自己的手腕。
那一双干净修长的手指和记忆中无差，传递而来的温热。
让她也没有拒绝。
两人一前一后出了酒吧外。
吹来一阵凉爽的风。
秦远止住脚步，这才慢慢松开了苏晴的手。
“秦大才子有事吗？”苏晴揉了揉手腕，挑眉看他。
听到这个称呼，秦远心底记忆像是复苏了。
这还是他第一次从苏星的口中听到，竟有种淡淡讽刺意味。
秦远有些不习惯的轻蹙了一下眉，沉声问：“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回来好几天了。”苏晴也没隐瞒。
回来几天……
她也从打算联系自己。
如果不是他在酒吧意外撞见她，是不是他们再也不会见面？
秦远眼神微微一沉：“为什么要这个地方？”
苏晴双手一搅，只觉得有些好笑：“怎么？允许你来不许我来？”
“酒吧里有这条明文规定吗？”
听她故意的呛话，秦远彻底噎住。
他不说话，苏星也不主动开口。
到最后，还是秦远放弃了这个话题，问说出了心里最想问的问题。
“这六年……你去了哪儿？”为什么不联系他？
后面那一句话，他终究没有问出口。
因为现在，他不适合提这件事，毕竟苏星已经不喜欢他了。
他想过道歉，但是显然，苏星没有给他机会。
“这六年除了去外地工作，我还能干什么？”她眼皮微微一掀，尾音上翘。
那说话的意思也含糊不清，并不打算透露太多。
秦远彻底没了话说。
两人皆是一阵沉默。
渐渐消磨了苏晴调戏的想法。
“我先走了。”撂这句告别，她转身就走。
秦远看着那背影，亦如六年前决然离开的那道背影相重叠。
他几乎是下意识开口：“等等。”
这一次，苏晴倒是停住了脚步，回头看他：“还有什么事吗？”
秦远清了清喉咙：“你住哪儿？”
苏晴凝着他这幅模样，没有直说：“怎么了？”
秦远直接开口：“顺路送你一起回去。”
苏晴眼梢一扬，饶有兴致的瞧着他：“你这样的行为，我可以理解为搭讪吗？”
跟当初一点没变。
秦远沉眸，还想准备解释。
就听苏晴看了下腕表，语气淡漠：“我有事，不麻烦你了。”
说完，她转身就走。
细长高跟踩过街道的青石砖发出清脆的响声，然后越来越远。
秦远就这样站在原地，久久没有回过神。
到最后，他连个联系方式都没要到……
忽然，远处一个声音打断了他思绪。
“秦远！你怎么突然跑出来，你不说一声？！”周赢走过来问。
秦远单手插兜，简单解释：“没什么，遇到一个熟人。”
说完，他跟周赢道别，朝着另一个方向离开。
原以为，这一次以后，他再也没有机会跟苏晴见面。
结果第二天。
会议室上，院长徐徐开口。
“秦远，你来的晚，我重新给你介绍一下，这是从洛城新调来的妇产科医生，苏晴！”
时隔六年，这个名字重新在耳边响起，秦远说不出话。
倒是苏晴慢慢走来，朝他伸出手，笑意盈盈：“秦医生，久仰大名。”
第十二章
秦远想，他大概是和苏晴有说不清的缘分。
更没想到自己会遇见她……第二次。
在同一家医院，往后也会成为同事吗？
想到这儿，秦远心里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涌上来。
“据说这位苏小姐也是年纪轻轻就成了妇产科主任医师，真是年轻有为！”
“听说她是在医科大学保研毕业。”
“跟咱们秦医生还挺像的……”
……
窃窃私语的声音传来，秦远轻微蹙眉。
只见会议前，苏晴已经做完了简单的演讲，再做最后的总结：“希望和各位同事友好相处，谢谢。”
她微微一笑，台下顿时响起一阵热烈掌声。
迎着所有人的目光下，苏晴缓缓在最后的位置落座。
等到会议开始。
苏晴视线才从秦远的身上收回。
在刚进会议室的时候，她就一眼看见了坐在靠窗边秦远。
其实有想过，这家医院会有秦远。
不过算了，她也不在意。
她现在连和秦远成为同事都不太抵触了，感情也早就淡了。
会议结束后。
妇产科主任带她去科室。
她和秦远就此分道扬镳。
不过在路过医院的光荣栏上，她看见了为首的主任医师的那一行，贴着秦远的照片。
相比其他的主任医师，他的长相分外年轻，也格外出色。
苏晴脚步稍稍一顿，多留意了两眼。
一旁的科主任付洋见状，笑着调侃：“看来你也被我们医院的秦医生吸引到了？”
“他是我们医院年轻医师那一帮里最拔尖的，每天挂号都是满的。”
苏晴收回视线，双手放进了口袋里，什么都没说。
好像无论是六年前在学校里，还是现在，秦远永远是耀眼的存在。
忙完了中午的工作。
正休息间，诊室的门被几个小护士轻轻推开。
“苏医师，要不要一起去食堂？”其实一个护士小心问道。
苏晴视线扫过去，起身回答：“好。”
人满为患的食堂里。
苏晴坐在边上，听着几个小护士聊着正开心。
刚聊没一会儿，高谈阔论的护士小楚突然顿住，目光像是什么东西被带走了。
“快看，秦医生诶！”
听她激动地这么一喊，所有人的目光都跟着小楚的视线看了过去。
正在喝汤的苏晴拿动作僵了一瞬。
穿过层层人群，她一眼看见了端着餐盘的秦远。
他黑眸微垂，在听身边男医生说些什么，偶尔回应两句，神情淡漠。
和以前那个总在带着一丝散漫笑意的秦远完全不一样。
“秦医生长得真的好周正，为什么一直不交女朋友啊？”
听了这话，苏晴眉毛微扬。
接着，小护士又问苏晴：“苏晴，听说你以前还在京都大学度过两年，知道他吗？”
苏晴笑了一下：“知道一点。”
小护士顿时燃气一刻八卦的心，好奇地问道：“那你是不是知道他大学的情史啊？”
苏晴垂眸：“嗯。”
在众人好奇的目光下，她淡然开口：“医学院第一浪子。”
这话刚落，苏晴的身旁就走来一道白色身影。
熟悉的柠檬香从身侧飘来，她抬眸，接着就撞上了秦远的视线。
现场霎时一静。
第十三章
刚在找座位的时候。
秦远就已经注意到了苏晴这边。
他一边听着男医生说话，一边不经意将他带着朝苏晴那边走。
距离靠近，他还依稀听到自己的名字。
结果在她身边经过时，便听见这么一个称呼。
医学院第一浪子……
一时间，不禁是苏晴身边几个小护士，连秦远身边的男医生都安静了，目光在两人身上扫量。
唯有苏晴毫不慌张，看见停在跟前的秦远，反而还故作惊讶的朝他打了个招呼。
“这么巧，秦医生？”
秦远眸色微微一动。
没想到这六年，苏晴的性格变化那么大。
他默默收回视线：“走吧。”
男医生却看了一眼四周，有些为难的开口：“现在……食堂几乎坐满了。”
随后他又看向苏晴这边六人座位。
刚好缺两个。
一个小护士红着耳根，抢答道：“刚好我们有位置，坐下吧！”
“那感情好！”这样说着，男医生乐滋滋在小护士身边坐下了。
还剩苏晴身边空了一个。
但她没有打算邀请秦远坐下的意思，低头继续喝汤。
现场弥漫着一股淡淡的尴尬。
几个小护士交换了眼神，连忙调起座位，又邀请道：“秦医生，一起坐下吧。”
其实很明显感觉到苏晴的不欢迎，可不知怎么的，秦远还是坐了下来。
就在苏晴的对面。
男医生不知道想到什么，便好奇的问道：“对了，我刚刚还听到你们在聊远哥的事情？”
小护士们顿时声音像蚊子一样小，嗡嗡了半天：“嗯……没什么。”
“什么啊，我好像听到了什么说什么第一？”
“那些话，苏医生应该是开玩笑的吧……”小护士尴尬的想要打圆场。
苏晴却一脸从秦的多嘴：“不信你们可以问问他本人。”
说着，她还朝着秦远扬了扬下巴。
秦远视线落在苏晴脸上，只感觉她层层笑意下，藏满了好戏。
“是真的。”他声音不疾不徐，也没有隐瞒。
四周人闻言，不约而同都僵住了手上的动作。
“那你们认识？”男医生岔开话题问。
秦远率先开了口：“嗯，认识。”
“不过不太熟。”
苏晴放下碗勺，声音很淡：“当年秦远是京都大学的风云人物，我们扯不上关系。”
这番吹捧在秦远听来有些讽刺。
尤其是他看见苏晴眼底的冷漠和抵触，心更像是被什么蛰了一下。
眼见气氛僵持之际。
几个小护士和男医生紧忙转移了话题，想要把气氛再次吵起来。
没想到苏晴和秦远两人像是与世隔绝了一样，没再发出声音。
两人一同起身，一同收拾东西离开。
没有任何的刻意跟从，动作却出奇一致。
就在门口临近分别的时候。
苏晴止住了脚步，转头看见看向那个存在感极高的秦远。
“秦医生，既然我们以后要当长久的同事，我能麻烦你一件事吗？”
秦远表情稍顿：“什么？”
接着就听苏晴一副友好的语气问道：“忘记以前我们之间的事情，可以吗？”
第十四章
食堂外。
晨光微熹。
斑驳的树影清晰的投射在女人侧脸上。
秦远看着，有些没明白为什么现在的苏晴已经做到这么洒脱。
她应该还在介意以前的事情。
想此，一股强烈的愧疚感在心底无线蔓延，秦远只觉喉咙有些发涩，怎么也说不出话。
苏晴还是读懂了他的眼神，又解释：“以前那些不愉快的事情，也不算什么美好的回忆，你应该也不想让别人知道吧？”
从刚刚在食堂的时候，她就已经发觉了秦远的情绪不太对。
她想现在既然已经成为了同时，也不想因为以前的事情成了阻碍她工作的存在。
她已经不在意，被追求了被爱的秦远应该更不会介意。
苏晴视线下移，主动朝着秦远走近：“尤其是现在，我们时常能碰见的情况下。”
秦远僵在原地没动。
距离拉近，他能闻到苏晴身上淡淡的香水。
只见下一秒，苏晴帮他理好了松散的领扣，白皙修长的手顺着衣扣向上，视觉逐渐强烈。
“我不希望大家抓着以前的事情不放。”她声音很浅，却温柔的让人做不到拒绝。
秦远眸色一深，脑海忽然闪过当年他逗弄苏晴的时候，那张微红的脸。
现在的她，连做这些对异性暧昧的动作，都得心应手。
他很难去想，这段时间苏晴都发生了什么。
苏晴已经后退了两步，白皙的手从他领扣上离开。
“那先这样，我走了。”她微笑着，像是无事发生一样，转身就走。
秦远呼吸一沉，看着那远去的背影，忽然发觉他已经越来越摸不远这样的苏晴了。
傍晚时分。
秦远回到了公寓，刚打开手机就收到了几条秦家长辈的未接来电。
他蹙了蹙眉，很快明白长辈打的电话的目的。
他没多犹豫，还是选择了接起。
果不其然，电话那端爷爷的声音徐徐传来：“秦远，你现在都 *** 十岁了，总该找个人安定下来了吧？你奶奶天天在家里念叨，你怎么一点都没有放在心上呢？”
秦远揉了揉眉：“最近有些忙。”
“当医生的谁不忙？谁再忙也没有像你这样的连恋爱都空不出时间谈一个，你这都是借口，我听太多次了……”
一说激动了，秦爷爷又开始絮絮叨叨，扯长扯短。
秦远习以为常地把手机点了扩音丢在沙发上，随后来到冰箱便接了一杯温水。
小时候的秦远，秦家长辈在外工作很少回家，秦远跟老一辈的爷爷奶奶关系最亲密。
所以每次的琐事，也就他们催得最厉害。
走回沙发的时候，秦爷爷的话还没结束：“这些年追你的女孩子也不少了吧，老李家的孙女一直都惦记着你，你就没看上吗？”
秦远眸色深了深，还没想好该找什么想借口。
接着就听到秦奶奶这时插话过来，说：“对了，上次你过年回来的时候，手机上不是有张小丫头的照片吗？你什么时候把她带来给我们看看？”
秦远一愣，翻手机找到了藏在最底下的一个单独相册。
上面是苏晴的一张证件照，从记录册里留下来的。
莹白的屏幕光照出男人深沉的脸色。
许久，他低声开口：“不用想了，我没机会了。”
第十五章
其实这张片没什么特殊纪念意义，只是秦远想存，就存下来了。
本来留在了最底下，没想到还是被奶奶发现。
通完电话。
秦远退出页面，忽然看见工作群里传出一条消息。
他点进去，就看见群消息显示已添加了一位新成员‘苏晴’。
这么多年，她连头像都没有改，上面备注显示：“妇产科医师。”
接着是一张排班表，跃然于眼前。
这几天，崇仁医院的急症部门，忙碌非凡。
今天是苏晴来这里实习的第一周，排班就被安排在了晚上，需要守着急症室熬夜。
而且差不多到冬天的时候，也是妇产科通常是最忙的。
大半夜突然临产的不少。
寂静的长走廊里，几乎只听见她带着护士推担架匆忙走过的脚步声。
送完一个又一个。
直到凌晨四点。
苏晴接待完最后一个待临产的孕妇。
手术室里走出来，她简单跟家属说完情况，直接坐在了长廊的椅子上休息。
这会儿，跟着出来的护士小楚来到了苏晴身边汇报：“苏医生，快要临产的孕妇已经安排好了，你还可以休息十分钟！”
苏晴揉了揉有些疲倦的眉眼，应声：“嗯。”
小楚见她这幅模样，也有些心疼：“我去给你倒杯咖啡，提提神！”
说着，便放下记录本一溜烟的走了。
长廊的吵闹声渐渐已经安静下来。
苏晴合着眼，身体微靠在椅子上，终于得到了片刻的放松。
不一会儿，一只修长的手递来一杯咖啡。
苏晴睁开惺忪的眼，接过水杯却没抬头：“谢谢。”
咖啡温度刚好，不太烫。
她饮用了一口，又问：“小楚，628病房的那位待产孕妇情况怎么样？”
然而，递来咖啡的人没有回答，只是沉声叮嘱她。
“晚上还有几个妇产科医师，下一场手术不必你来主刀，既然累了，就先休息。”
熟悉的男声让苏晴一愣，这才抬起头，看见了站在身前的秦远。
四下寂静。
苏晴下意识握着咖啡杯：“你怎么没下班？”
“急症还缺外科医生。”秦远手滑进了口袋，一双清眸神情很淡。
他看了苏晴一眼，又问：“你现在才刚调来，排班就已经到你了吗？”
苏晴无奈一笑：“是啊，真是一点不给我喘气的机会。”
不过还好以前在医科大学的附属医学实习的时候，那边工作比这边更忙，她早就习惯了。
秦远见她连连打哈欠的模样，不禁微勾了下唇角：“后悔调过来了吗？”
“有什么后悔的。”
苏晴手放在后颈处按了按，歪头对着秦远莞尔一笑：“回到这里，我能见到想见的人，高兴都来不及。”
秦远眉头轻蹙了一下：“谁？”
在这一瞬间，他脑海里闪过了很多人。
当初京都医学院留在本地发展的人很多，尤其是和苏晴能扯上联系的，都选择了留下。
所以，她这次专门调回来，想见的人，是谁？
还没想到答案，秦远就听见苏晴轻笑一声，语气温柔：“如果我说是你呢？”
第十六章
秦远神色不明的看着苏晴含笑的眼，视线下移，他能专注到女人有涂抹痕迹的红唇微抿，白皙的找不到一点瑕疵的肌肤。
接着，他也听到了苏晴的声音：“你相信了吗？”
然后发出了一声很轻的笑。
原本还在起伏的胸膛在这一刻平静，秦远沉着脸，明白是她的一番言语调戏。
她就像是在用以前自己那套方式来对待他一样。
下一秒还在给你温柔，下一秒就仿佛一盆水浇下来，让你清醒。
“你变了不少。”秦远静静看着她。
苏晴撩过耳边的长发：“那你觉得好还是不好？”
咖啡氤氲的热气飘来香味，也让四下的气氛逐渐沉闷起来。
秦远沉眸，刚打算说话，忽然听见苏晴的手机传来一道震动。
率先打破了此时的安静。
苏晴拿出了手机划拉着刚刚收到的消息，看了几眼，又回了一条信息过去。
指甲干净，在白亮的屏幕上跃动着，似乎就没打算继续理会秦远。
最后，她关闭手机屏幕。
就听见，远处的护士站传来小楚的声音：“苏医生，急救车又用来了一位临产的孕妇！”
“知道了！”
苏晴回应着，没再看秦远一眼，戴上口罩再次离开。
刚一到下班的时间。
苏晴送完最后一个病患，早早的起身离开了医院。
她走的很匆忙，打车径直去了御水湾小区。
刚抵达目的地。
苏晴一下车，就看见了等在门口的夏晓。
几年不见，彼此的变化都很大。
向来爱打扮爱留长发的夏晓，今天收拾的有些狼狈，长卷的 *** 浪也变成了短发。
两人来到了附近的一家餐厅。
刚落座，夏晓就扯着纸巾连连哭道：“苏晴，你说我这样偷偷跑掉，是不是很不负责啊？”
苏晴揉了揉眉，有些头疼：“是挺不负责的，刚订婚没多久就决定逃婚。”
本来这次决定回黎城，就是因为听说了夏晓准备结婚的消息。
谁知道今天一早，夏晓就告诉她，她打算逃婚了，猝不及防。
“你逃婚的理由是什么？”她问。
“害怕啊！我觉得我现在还没准备好。”夏晓满脸委屈。
苏晴视线又看了她的肚子，适时的问了一个致命问题。
“可……你们不是奉子成婚吗？”
一听这话，夏晓哭的声音更大了。
苏晴按了按眉，好生安慰。
其实换个角度想想，面对这样的婚姻大事，害怕倒也挺正常。
聊到最后，夏晓小心的看着苏晴：“我这几天能不能住在你这儿？”
苏晴显然做不到这么绝情，大晚上的丢一个夏晓在外面。
只当自己做善事，好心带着她回家了。
结果就是，大半夜被拉着夏晓说了一夜的话。
早上上班的时候。
苏晴萎靡不振，喝了好几杯咖啡还在强撑。
好不秦易到了中午，她刚打算趴在桌子上补会儿睡眠。
却在这时，门被人打开了。
“苏晴。”一道清冽且熟悉的声音响起。
苏晴微睁开眼，看见了已经走进来的秦远。
彼时窗外橘黄色的光线正好，照在进来的男人俊脸上，让她心里不可控地泛起丝丝涟漪。
第十七章
还记得大学刚追求秦远那会儿。
苏晴下了不少功夫，每天早上晚上只要秦远需要，她永远会在。
那时秦远使性子故意戏弄她，把她一个人丢在校园树林挨了一夜的冻。
早上又要帮秦远去占自习的位置。
结果苏晴就趴在他身边睡着了，也是这样秦远叫醒了她，甚至故意凑近吹起她头发，乐此不疲。
她虽然也生气，但特别好哄，只要秦远给她几颗糖，就什么都原谅了。
现在呢？
苏晴趴在桌子上，视线有些迷离，看着居高临下的秦远。
她微微收敛了情绪，换了个方向，然后继续睡。
全当秦远不存在。
“苏晴，楼下有人找你。”秦远语气透着一股无奈。
静了一会儿。
苏晴老实转过头来，声音带着睡眠不足后的轻度沙哑：“为什么是你来通知我？”
男人微微一愣，身姿僵立挺拔。
有道光影落在脸上，苏晴看不清楚他的表情，只听声音不疾不徐。
“刚好在楼下碰见她。”
苏晴揉了揉眉心，终于直起身。
她忽然想到昨晚夏晓的确说过什么今天帮她带饭过来。
她以为那只是说着玩玩，毕竟夏晓也是个千金小姐，不会做这活儿，没想到还真的来了。
绕过秦远的身体，起身往一楼走去。
苏晴果然看见了乖乖坐在角落的夏晓。
大小姐穿着她的衣服，提着一个粉色饭盒。
苏晴双手 *** 白大褂的衣袋，无奈走过来：“不说不用麻烦了吗？”
夏晓闻声抬头，看见苏晴的一刹那眼睛一亮，连忙起身将饭盒递过来。
“苏晴！你知道我刚刚在这家医院遇见了谁吗？！秦远！他居然又跟你联系上了，这是什么孽缘！”
苏晴挑了挑眉，坐在她身边拆开了饭盒：“嗯，刚刚就是他告诉我你过来了。”
一层层打开，上面的白芽菜，鱼香肉丝有些糊，白米饭用筷子戳了戳，还是硬的。
大小姐果然不太适合做饭。
“什么情况？你和秦远能在一家医院和平共处？”
夏晓惊呆了，还以为当年发生了那些事情，苏晴早就把秦远恨透了。
所以是还有点感情吗？
夏晓担忧看着苏晴：“那你没事吧？”
苏晴默默地关上了饭盒：“挺好的。”
“那你们不会发展下一步吧？你不知道吗？当初秦远为了你都浪子回头了……”
夏晓话还未说完，苏晴却先一步看见了站在二楼的栏杆上的秦远。
他在打电话，一手拿着手机放在耳边，手撑在栏杆上。
不知道跟对面现在说些什么，脸色不太好。
他像是察觉到了这边的视线，渐渐的，从侧对着她，到正对着她。
两人视线在半空中相遇，也不过几秒钟的时间。
苏晴眼神几乎把秦远打电话时的清冷轮廓，在心里描摹的清清楚楚。
“唉，我跟你说的话你听到没有？”夏晓扬手在苏晴眼前挥了挥。
搞什么，一扯到秦远，现在都不爱听她说话了？
“哦，听到了。”
苏晴淡然收回视线，轻描淡写地回了句：“我现在不好这口。”
第十八章
医院二楼走廊上。
秦远能察觉到苏晴的视线很强烈，强烈的好像藏着某些难以言喻的情绪。
“晚上有局，你来不来？我叫了好几个辣妹！”
“不来。”
“你不来就亏了，我看上眼的那个辣妹的闺蜜非要叫你来，不然她们都不来，你想想那群小姑娘老爱成群结队的，你就帮兄弟一把呗？”
听电话的缝隙间，他又看了一眼苏晴，她嘴角漾着温柔的笑，丝毫不掩饰。
心里有些闷，也燥。
秦远松了松领口，这火气莫名牵连到了电话那端的周赢：“你撩不到妹，跟我在不在没多大联系。”
落下电话。
秦远把手机放进口袋，视线扫过去，已经看见苏晴起身和夏晓走出去了。
他收回视线，转身朝着外科走去。
午休结束。
苏晴送别夏晓的时候，还特地嘱咐：“以后你不用过来送饭了，医院食堂蛮好吃的。”
她还不想因为食物中毒晕倒在自己的医院，还是有秦远在的地方，丢人现眼。
“那白吃白住多不好意思啊。”
夏晓嘟囔，不仅没察觉到苏晴的别有含义，还兴致勃勃：“今天你早点回来，我给你做晚饭！”
苏晴用关门声回答了她的问题。
回到医院。
苏晴收到了所有主治医师开会的消息，径直朝着顶楼走去。
进会议室的时候，她迎面看见了秦远。
两人一同抬眼。
秦远脚步一顿，有让她先进去的意思。
苏晴微笑着打了个招呼，随后又挑了最远的位置坐下。
身边还跟着坐了一位年轻的医师。
彼此打了个招呼，那医师有些热情，主动跟苏晴攀谈。
秦远视线淡淡朝他们方向扫了一眼，没说什么，会议本却在手中攥紧了几分。
今天开会，院长主要是为了找几个医师分别去大学做演讲。
提到京都大学的时候，不知是谁突然提议道：“院长，苏晴和秦远以前都是京都大学的，应该会比较熟悉。”
“嗯……秦远好歹是京都大学保研毕业，应该会更想回学校看看。”
院长视线缓缓落在秦远，眼底难掩的自豪。
其实医院几乎没几个人知道，崇仁医院的院长姓秦，秦远的秦。
父子俩关系一直没有被人戳破，是秦远的想法。
他不想因为这一层关系被人另眼相待，不过做法，秦院长也是赞同的。
见他没异议，院长又朝着苏晴的方向看去：“苏医生可以吗？”
“我没意见。”
女人清脆悦耳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随后又一道淡淡的视线投来，
就算没回头，秦远也能想到身后那人是一副怎样的笑脸。
明明她对自己很抵触，却从没有刻意避开。
现在倒也学会了戴上面具生活了……
结束了一天的忙碌。
秦远褪去一身白大褂，刚出医院的大门，就迎上了一场瓢泼大雨！
夏天的雷雨，来得快去得也快。
今天出门匆忙，秦远也没来得及带伞，站在大门口，想等着雨停了一会儿。
恰好这时，苏晴刚跟夏晓通完电话出来。
她看着淅淅沥沥的大雨，刚拿出伞。目光明显扫过了秦远孤立身形，停顿不过半秒。
随后她收回视线撑起伞，沉默地走进雨幕中一路向前，从未回头。
第十九章
秦远笔挺的身姿略微一僵，看着已经走进朦胧雨幕里的苏晴。
刚刚那一会儿，他甚至没看见她眼底有过一丝的犹豫，走得干脆利落。
手机 *** 响起。
秦远蹙眉接过，转身又走进了医院里。
滂沱大雨一直下到了苏晴回家才结束。
尽管回家的时候，苏晴是带了把伞。
但刮风又大雨，也不可避免的被浇湿了半边身体。
一开门，夏晓就迎了上来，看见湿漉漉的苏晴，大嗓门的叫：“苏晴！下那么大的雨你不会等一会儿再走啊！非要把自己淋得全身湿透，回来好头疼一夜吗？！”
苏晴不能淋雨，夏晓是最清楚的。
当初因为给秦远送书送饭，好几次为了不耽误秦远的其他时间，淋着大雨赶过去。
那会儿大家都是大学生，年轻健康气色好，也没觉得哪里不舒服，结果淋的次数多了，就落了病根，一淋雨就头疼，有时候还会肺发炎喘不上气。
“嗯，不会的。”想到刚刚的场景，苏晴也不敢反驳。
要是她再多留几分钟，还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心软给秦远主动递伞呢。
接过夏晓手里的毛巾，苏晴擦着湿透的地方，连忙走进浴室洗澡。
淅淅沥沥的水声响了还没一会儿，夏晓拿着手机的身影就出现在磨砂玻璃外。
“苏晴，你电话来了。”
苏晴关上了吵闹的水声：“谁啊？”
“你等等。”
透过腾腾水汽，她隐约看见了夏晓接电话的动作。
下一瞬，夏晓声音震天响：“我去，是秦远！！”
“你们俩交换电话号码了？他怎么有你的电话？”
苏晴默了。
这个问题，她也想问。
随便拿上身边的浴巾擦拭了几下，苏晴把浴室的拉门开出一条缝隙：“给我。”
电话里，秦远混着电流传来的声音有些失真：“有打扰你了吗？”
苏晴轻‘嗯’了一声：“有点，我刚刚在洗澡。”
对面沉默了半响，声音变得有些低：“那明天去医院再聊。”
苏晴没给他机会，直接调侃道：“秦医生现在为了找我号码都开始翻医院资料信息了？”
不知是不是真的被她猜中了，对面好半天没回答。
苏晴笑了一声，开始聊正事：“有什么事吗？”
“京都大学的几个校友明晚聚会，托我问一声你有没有时间。”
苏晴冷漠拒绝：“没有。”当初她追求秦远的事情全校公开，这次校友聚会，她几乎都能想到那群人怎样一副嘲讽她的嘴脸。
秦远对她的拒绝毫不意外，沉默了一瞬，他随口又说：“嗯，明天早上八点要到，我来接你？”
苏晴清楚这次演讲有多重要，她也不敢迟到：“好。”
翌日清早。
苏晴如约早起。洗漱打扮的功夫夏晓还不忘在身边调侃。
“打扮那么好看，是不是因为秦远来接你？”
想到当初在酒吧的时候，秦远对自己打扮的态度。
苏晴不以为然：“他现在口味变了，不会喜欢这样的我。”
“哦，是么？”夏晓表情有些意味深长，“你朝窗外看看？”
苏晴看了她一眼，还是依言走到窗外。
只见一辆黑色宾车边，西装革履的秦远微靠着车门，安静等待。
第二十章
现在时间刚过了了六点半。
御水湾小区里京都大学也不过十五分钟的车程。
苏晴看着楼下的秦远。
他今天打扮的很正式，笔挺的西装穿在身上，显得腿长腰窄。
比记忆中的那个阳光少年更加成熟，眉眼更多几分凌厉。
不知道是不是怕被发现，苏晴不觉拉着窗帘挡了自己的半边影子。
“刚刚看你起床之后，我就发现他已经在楼下等了，你不跟他打声招呼？”夏晓插话。
也不知道看了多久，苏晴才回到了梳妆台上继续化妆，换了个话题。
“你要是实在应付不来就回去找你老公，别逞能。”
放夏晓一个孕妇在家里，苏晴也有些担心，到时候出了什么意外，她难咎其责。
“为什么？我才不回去。”
夏晓躺在床上摸着肚子开始耍赖：“当初你为了离开秦远决心一个人出去生活，那么厉害，我也能做到！”
苏晴刷眼睫毛的手停顿了一下，看着镜子里打扮的光彩靓丽的自己。
没有人知道曾经里，她每一天有多久煎熬。
表面看起来有多努力，多洒脱，背后的生活就有多少千疮百孔。
“你别后悔就行。”苏晴放下睫毛刷，收拾东西离开房间。
来到楼下的时候。
苏晴咬着一片面包，笑着问他：“来多久了？”
秦远淡淡看了她一眼，没正面回答。
“先上车。”他绕到苏晴身边打开副驾驶座。
苏晴上了车，哼笑了一声：“其实我在楼上看见你了，等很久了吧？”
她又仰着一张无辜的脸，笑盈盈的开口：“不好意思，女人打扮时间是比较久。”
秦远眸色微微一怔。
他知道苏晴看见了她，也知道她在故意当他等，但他什么都没说。
反而听苏晴带着几分感叹的语气道：“没想到，你也会有等我的一天。”
这话倒是让秦远想到了以前。
苏晴等她的次数和时间，比现在要更多。
想此，他偏头看向苏晴，眼里的光线暗了一度。
苏晴被盯得一怔，原本还想调侃的话突然堵在口中。
她还没来得及反应，极具荷尔蒙的身体向她倾身而来。
感觉到了男人侵略的气息，苏晴呼吸都仿佛在这一瞬停滞。
可他只是一言不发的将旁边的安全带拉出来，帮苏晴扣上，没多停留，重新又做了回去。
手腕上的百达翠丽腕表，在阳光的折射下闪着银色光芒，若隐若现。
男人脸色如常，启动了车引擎。
车辆缓缓驶出了小区。
苏晴一手捂住了发颤的心口，突然觉得滚烫的温度再次腾升。
心慌，紧张，甚至是许多莫名的情绪再次揉结在心头。
她只能强压着这番情绪，不再去看他。
一路上两人再没有说话。
京都大学。
万人礼堂的演讲台前。
苏晴演讲就跟着秦远结束后，主题是妇产医学。
众人寂静，只听她的声音透过四周八方的音响传来。
秦远就坐在台下的第一排，目光专注的望着苏晴。
灯光照在女人精心打扮过的侧脸上，红唇明艳，一启一合。
沉思时，女人锐利的眸光看来。
她一眼捕捉到了秦远为自己发呆的模样，故意露出了一抹笑，冲他扬眉。
秦远眸色一紧，仿佛听见她在说。
你看，我已经变得比你更加优秀了。
第二十一章
一番励志演讲结束，轰然的掌声响起。
这下引起了许多热爱医学的学生共鸣，甚至不少学生会凑过去和苏晴聊天。
秦远没有上前，看着被学生簇拥热爱的苏晴，他只是站在远处等。
随后，他听见了一个女同学提问道。
“苏医生，你当初明明那么喜欢京都大学，又为什么会选择离开？”
这话一出，两人都默契般朝着对方看了一眼。
似有一股无声的情绪在蔓延。
片刻后，苏晴的视线又看向那位提问的学生，微微一笑。
“难道医科大不好吗？我只是做了我认为对的选择而已。”
而且从一开始，她喜欢就一直是京都医学院的那个人，秦远。
现在她明白当初的选择也不过是一个错误而已。
走出礼堂外。
秦远和苏晴一同漫步在熟悉的校园街道上。
没想到现在他们两个人在一起，既然也会沉默下来。
直到了学校后的小吃街上。
热闹的叫卖声传来。
苏晴目光寻到了一家熟悉的奶茶店，有些意外：“没想到学校里我爱喝的那家奶茶店还在。”
还记得以前上学那会儿，她就很爱喝那家店的杨枝甘露，一点也不甜腻。
秦远跟着看过去，嗓音淡淡：“店面没变，只是老板换了。”
苏晴眸光落向身边秦远，挑了挑眉：“看来你经常来这里了。”
秦远没搭话。
他不止经常来，甚至走过了许多他们曾经走过的地方。
当初京都医学院推荐他去宜城协和医院工作，周赢去了国外，他没再和任何人有过往来。
唯有他一个人留在了原地，都不知道到底在等些什么。
收敛情绪，秦远看着准备离开的苏晴。
还没走几步，他就突然开口：“苏晴。”
苏晴闻言回头。
却见秦远已经主动站在了队伍当中：“想喝点什么？”
苏晴眸光亮了亮：“你不是约了校友聚餐吗？”
秦远看了一眼腕表：“现在还有点时间。”
苏晴眼底划过一抹惊讶。
秦远主动帮她买奶茶，还真是头一回。
是这些年玩弄她所以产生的愧疚感吗？
苏晴心里有些涩，又觉得有些好笑。
她就站在队伍外，看着秦远站在那一步一挪的队伍中。
其实场面还挺滑稽。
秦远西装革履，跟着一群白衫大学生站在一起，格格不入。
排队大概花了半小时左右。
秦远刚将打包好的奶茶带过来，就看见苏晴身边已经多站了一位男生。
男生看起来不过二十刚出头，穿着白衬衫。
他直直地看着苏晴，藏着难掩的得意和侵略。
这眼神秦远看见过太多次，几乎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
像是察觉到了秦远探究的眸光，男生有些收敛。
最后跟苏晴草草道别：“那学姐，我先走了。”
“好。”苏晴笑着挥了挥手，目光没分给秦远半点。
男生离开。秦远目光回到了身边的苏晴，带着无声的询问。
她没有隐瞒：“那个男生想要我的联系方式而已。”
“想发展新恋情也错了吗？”
那股莫名的烦躁又一次浮上心头。
秦远嗓音不觉冷了一度：“大学生？你现在这么随便吗？”
苏晴眼神却很淡，平静的反问他：“秦远，难道我需要等你吗？”
第二十二章
这番话打得秦远猝不及防。
他表情有一瞬的错愕。
明显谁都看得出来，男生对苏晴眼神里根本没半点喜欢，而是占有和炫耀。
而现在的苏晴，更像曾经的他，就连笑起来都没半点温度。
满不在乎，也根本不拒绝任何异性的温柔。
夏天的太阳 *** ，像是要把人烧起来一样，又闷又热。
就算秦远站在阴处，也快透不过气。
这一而再，再而三的冷场，苏晴也有些无奈了。
她没再计较，只是接过了秦远手中的奶茶，主动问：“你微信多少？我给你转钱。”
秦远垂眸，原本不太在意这钱。
可是想到了苏晴的微信，他拿出了手机。
苏晴垂眸，看着添加好友的一栏上，只有一条秦远的微信。
刚刚，她也根本没有给男生真实的联系方式……
成功加上好友，苏晴给他转了钱过去。
消息一声震动。
秦远低头看着手机上和苏晴的聊天页面。
没想到他们加上好友的第一个消息，就是一笔转账。
“秦远？”
忽然，远处一道男声突兀的响起，越来越近。
回过神来的两人一同朝着源声看去，发现都是曾经跟着秦远的那帮同班好友。
一来就是一群，队伍庞大，直接横在了半个小吃街。
当时秦远名声响彻整个医学院，一伙人都是这么跟着他浪过来的。
众人找了个空旷的地方，一起寒暄几句。
其中有个瘦高个一走来，眼神就在苏晴身上转悠了半天。
忽然，他像是想到了什么，恍然大悟道：“哟，这不是苏晴吗？”
“当初追远哥的那个！”
众人听他这么一说，这才注意到了身边精致打扮的苏晴，惊叹不已。
“还真是，远哥你和她又重归旧好了？”
“还不是舍不得我们远哥。”
“这才多久不见，又变了一个样了，以前的乖乖女也爱打扮了。”
几个哥们一唱一和，变着法来调侃两个人纠缠了十几年的爱恨情仇。
有的人佩服她公开追求秦远的勇气，也有嘲讽她不自量力的成分。
秦远冷眼旁观，知道那几个也就嘴上说说，没什么恶意。
那帮人里面以前最恶劣的就是他自己，所以也没说什么。
跟着几个室友站在一起，又好像回到了学校那会儿。
连身边递来的香烟，他也照收不误。
秦远大学的时候有点烟瘾，后来因为医院不让抽烟，慢慢借了。
只是有时候在室外，烦闷的时候，抽一根放松放松。
例如刚刚，想到苏晴和那个大学生站在一起的时候，心里火气就这么渐渐冒上来了。
“我听说今天远哥是代表崇仁医院过来演讲的，苏晴呢？你们不会还是一个医院吧？”递烟的一个兄弟诧异的问道。
“嗯。”秦远弹了弹烟灰，不咸不淡的应了一声。
烟雾腾升而起，淡淡向来一股很重的烟草香侵入苏晴鼻腔。
苏晴本来不讨厌这个味道，毕竟高中的事实她自己就不少抽烟。
但是看秦远散漫的视线投来，她却觉得有些呛。
那人东扯西问，发觉秦远极其敷衍，不禁问了句：“怎么了，感觉远哥情绪不太对？”
苏晴眨了眨眼，抱着奶茶笑起来：“他……醋味儿还没散。”
第二十三章
秦远眉心微微蹙起，这幅不解释的态度，更像是被戳中了心事。
那人像是打听到了什么大八卦一样，转头又对苏晴搭讪：“欸，苏晴，你知道你离开学校后，秦远变化有多大吗？女朋友都不找了，单身到现在。”
“以前我还以为，找不到你，秦远打算一辈子就这么单下去，你们俩还真是命中注定。”
“不会不找的。”苏晴笑意盈盈地说。
男人懵然了一瞬：“为什么？”
“他可是秦远。”苏晴一副认真的模样，肯定道。
场面一时变得十分寂静。
秦远暗沉的眸光落向苏晴身上，吐出一圈烟雾，又一次模糊化。
苏晴全当做没听见。
她眸光落向秦远嘴边的烟：“等会儿你不是要聚餐吗？一身烟味儿怎么去？”
众人炽热的目光在二人身上打量，唯有苏晴目不斜视的看他。
秦远滚了遍发干的嗓子，将烟取了，丢进了一旁的垃圾桶。
苏晴笑了，明艳的红唇微张，就在他跟前。
“差不多要到你聚餐的时间了，我就先回去了。”
撂下这句话，她转身擦过了秦远的肩膀，香味跟着散去。
可不到一秒，秦远拽住了苏晴的手，低声开口：“等会儿一起去。”
“我说了，跟你们一群校友关系不亲近。”
苏晴嘟囔了一声，咬着奶茶的吸管头：“去了等着我一句话冷场十分钟吗？”
淡淡暮色下。
女人皮肤白的都像是发光，口红全沾在了吸管上，细看都像一种勾引。
“到时候陈教授会过来一起吃饭，他记得你，你不想见见吗？”秦远淡淡收回视线。
听他这么一说，苏晴想起来了。
那个时候，她总爱跟着秦远，是有个教授对她很照顾。
当初离开的时候，陈教授还劝过她。
思索间，苏晴发出响亮的吸吮声。
她晃了晃奶茶，发现空了，顺手丢进垃圾桶的时候又说：“那我要早点回家。”
没再她身上留恋多久，秦远颔首：“我送你。”
苏晴没拒绝。
寒暄结束后，两人来到餐馆。
这局是当初跟秦远一起毕业后名声比较大的几个校友组的。
因为苏晴就读了两年多，除了陈教授，没几个太熟络的人。
校友见他们一到场，还调侃：“秦远，校友聚餐你怎么还带女朋友？”
话题一到这儿，陈教授也抬了抬眼镜框，看了苏晴一眼。
“这不是大学的时候爱跟在小秦身边的丫头吗？你也知道回校看看了？”
他还有点记仇，当初苏晴要退学的时候，可没少劝。
“嗯，专程来看你的。”苏晴最会说场面话。
几句话就让陈教授脸色好了许多。
秦家医学世家，在医学界人脉很广。
几个落座的教授和知名的医学专家都认识秦远，对他赞赏不已。
相比他们的热闹，苏晴坐在秦远身边就显得安静了许多。
就秦远时不时会照顾着她情绪，聊几句，就要回头看看她。
“我去一下厕所。”苏晴越发无趣，也不想跟秦远聊，找借口起身就出去了。
秦远没阻止，一路目送她推出包厢。
露台阳台外。
苏晴刚透会儿气，她随后就接到了夏晓的电话。
“苏晴，快回来，我有大事要跟你说！”
苏晴这才想到了她一个孕妇留在家里，的确有些担心：“我马上回来。”
挂掉电话就往包厢回。
刚准备开门，她就听见陈教授和秦远的对话传来。
“小秦，宜城协和医院正在招揽外科医师，老师这有一个推荐，你有没有考虑过？”
第二十四章
苏晴开门的手忍不住一顿。
宜城协和医院是国内最顶尖的医疗机构，里面每位医生都是医学界知名专家，贡献不少。
连她都摸不到那地方半点。
秦远就这么轻而易举的得到了名额……
苏晴眸色暗淡了一瞬，又想，秦远应该也会走吧。
可这想法刚结束的下一秒，里面就已经传出了秦远的回答。
“谢谢陈教授的好意，我不需要。”
“你留在这里，是因为那个丫头吗？”
里面是一片沉默。
陈教授有些重重叹了口气：“你一次次错过，有些不值得。”
从刚刚饭局上，陈教授就把秦远和苏晴的相处看在眼里，也猜到了。
当初他一直力荐秦远去最好宜城医疗机构学习，几乎寄予厚望。
黎城不差，但是秦远会适合更好的。
谁知道就这样错过了最好的发展机会。
他尊重学生的决定，可是在刚刚看来，他只觉得秦远的等待，却并没有获得最好的结果。
“你要是真的喜欢，怎么不试试把她追回来？”
秦远缓缓收回视线，嗓音很沉：“算了。”
“现在就是她想要的生活。”
站在门外的苏晴眼底划过一抹复杂的情绪，说不出什么滋味儿来。
推门进去的刹那，她已经收拾好心情，走到了秦远身边拿包。
“我要回家了。”
秦远明白她的意思，起身跟在座的个为长辈道完别，然后走过去。
天际慢慢染上暗色。
回小区中山街道上，霓虹灯已经一个接一个的亮起。
黑色宾利车缓缓驶进御水湾小区。
熄火后，是一片安静。
唯有身边轻微的衣服摩擦声越发清晰，一声声叩在了秦远的心尖。
苏晴一边解开安全带一边道谢：“今天谢谢你送我回来。”
秦远落下手动挡，想要说点什么，但噤声了半天，说不出一个字。
觉得说什么都不太合适。
等待苏晴开完门下车，她又想到了在聚会上的话。
透过窗看着秦远，她略微低头，落下一个得体的微笑：“如果没什么想说的，那晚安。”
苏晴本身底子就很好，妆秦也没那么浓，粉底涂得很薄，霓虹灯落下来，脸颊都是淡淡粉色，看得秦远嗓子发紧。
可脸上的那一抹笑，却能让他清楚感觉到苏晴对他的抵触，到了极致。
“不想对我笑，可以不笑。”他唇角抿紧。
有风过境，苏星耳边扬起的发，没当回事。
“怎么会呢，我们以后还会天天见面的，关系太僵多不好。”
秦远没再说话，车窗缓缓向上。
看着车辆尾灯离去，苏晴表情恢复了原本的冷漠，长呼口气。
伪装很累，尤其是在秦远面前，伪装着一副不在意的模样更累。
这一天就好像让她泄去了所有的力气。
回到公寓。
苏晴脚疼的厉害，第一时间就摘下了磨脚的恨天高。
今天去演讲，她付出了不少。
随便将高跟鞋朝地上一扔，苏晴叫了两声夏晓，结果没有人应声。
炎热的天气逼得她迫不及待的想要去洗澡，结果却听到了一道轻咳的男声。
准备脱衣的动作一僵，苏晴眸光扫向声源。
就发现一位陌生男人正坐在沙发上，锐利的双眸就这样紧盯着她。
第二十五章
客厅里，灯光微暗。
等苏晴慢慢反应过来这尴尬的情况时，神志瞬间清醒！
她连忙又穿上了外套，庆幸自己动作还没那么快。
接着就是一声质问：“你是谁？”
男人缓缓收回视线，口吻却很戏谑：“抱歉，没料到我存在感这么低，没让你发现。”
苏晴愣住了，感觉他这话明里外里都好像在透露着一个意思。
你是不是瞎了？
忍着情绪，苏晴又喊了一声：“夏晓！”
“怎么了怎么了？”被召唤的夏晓噔噔瞪从房间里跑出来，“我刚刚打电话呢。”
苏晴耳根有些发烫，偏过头去没看男人。
她当然没好意思说刚刚发生的事情，只是硬着头皮问：“你要带老公回来，为什么不在电话里跟我说一声？”
在无人察觉的地方，男人唇角轻勾了一下，笑转瞬即逝。
夏晓闻言，偷偷看了男人一眼，抿了抿红唇：“他不是我老公，是我舅舅。”
苏晴呆住。
夏晓表现的很无辜：“而且，是舅舅找到的我！特来叫我回去结婚的。”
“你还有个舅舅？”她以前在京都医学院还以为和夏晓知根知底，怎么不知道有这号人物。
夏晓连连点头，认真的说：“嗯，亲舅舅，以前一直在国外。”
男人合上书本，终于起身走来自我介绍：“你好，洛沉舟。”
苏晴现在还是没办法，半天没开口。
夏晓见状，连忙凑过来搭腔：“舅舅，这就是苏晴，以前我跟你说过的。”
洛沉舟颔首，也没气恼，慢慢收回手：“知道，总跟着你一起干坏事的那个。”
说着，他黑眸落向苏晴身上，眼底夹杂着几分探究。
苏晴白眼，想到刚刚那窘迫的场面，连反驳的心情都没有。
这时，夏晓又开口：“苏晴，我刚刚跟舅舅聊了一会儿，还是决定先跟他回家准备婚礼，你到时候记得来做我的伴娘。”
虽然很想留下来继续玩会儿，但顶着身边洛沉舟充满威压的目光，她也不敢不从。
苏晴没好气的看向夏晓：“我高兴都来不及。”
夏晓撇了撇嘴，犹豫了会儿，又试问道：“如果我邀请秦远，你会介意吗？”
苏晴一愣。
夏晓怕她多想，连忙解释：“其实是我们家里有人想找他聊聊协和医院的事情，秦远可是医学世家出生，知道的门路比我们多，所以想问问。”
苏晴沉默了会儿，脸上没表情：“你婚礼，邀请谁和我有什么关系。”
夏晓松了口气，小心翼翼的从口袋里拿出一张卡片。
“那好吧，既然你都不介意他一起来，肯定也不介意帮我把喜帖给她吧？”
苏晴瞪她：“你变本加厉？”
夏晓嘟囔：“我给他，他肯定会拒绝的。”
她一番软磨硬泡，苏晴完全受不了。
更受不了的是身边的洛沉舟，存在感越强就越让她想起刚刚的丑事。
她果断答应了。
连忙拖行李带包送夏晓出去。
车前，洛沉舟还在和她攀谈：“抱歉，这段时间夏晓给你添麻烦了，她在你家支出的费用我会银行汇款给你……”
苏晴抢话道：“给钱就不用了。”
洛沉舟也不强求，就在开车门的时候，他回头，又提了一嘴。
“对了，一直没说，刚刚你……衣服上有颗袖扣掉进了沙发里，记得自己找找。”
第二十六章
黑色迈巴赫飞驰离开。
留在苏晴一个人留在冷风中凌乱。
拳头硬了。
但是这一口气，她还是咬牙咽了下去。
不太明白为什么这么怂的夏晓，会有这么恶劣的舅舅，完全不像是一家子。
翌日天一早。
苏晴从身边护士小楚口中打听到了秦远的诊室。
一得空，她就去外科走了一趟。
结果扑了个空。
还是助理护士跟她解释道：“秦医生刚给患者换药去了，马上就回来。”
“苏医生，要不然坐着等一下吧。”
“好。”苏晴点了点头，在等候的长廊上坐下来。
京都大学的外科在国内算是顶尖的，所以每天来的病患很多，也很忙。
长廊上到处都是匆忙的白色身影走过，担架一个接着一个推进手术室。
哭声说话声都很吵。
苏晴听得耳膜发疼，将注意力转移到了手上精心打扮的请贴上。
边层烫金，还夹着一束槲寄生，有淡淡的冷杉味。
上面的字迹刚劲有力，潇洒飘逸。
苏晴是知道夏晓那个小学生字迹的，肯定不是她亲手写的。
但莫名的，她想起了昨天自称是夏晓舅舅的洛沉舟。
倒是挺符合他风格的，透着一股张扬和野性。
近几年，她身边的朋友接二连三的结婚，众人的话题也从吃喝欢乐变成柴米油盐。
只有她还在一个人兜兜转转，没个稳定的交往对象。
其实她自己也蛮惆怅的。
烈日炎炎。
苏晴感觉自己都快融化了，她合上了请柬，给自己扇风。
却听这时，远处一道带着沙哑的嗓音响起。
“你怎么来了？”
苏晴抬头，就看见秦远一边脱下着沾血的橡胶手套，一边匆匆走过来。
哪怕不摘口罩，一双深邃的黑眸也足以让人神魂荡漾。
苏晴站起身，有些小怨气地说：“你让我等好久哦，我等得热死了。”
“抱歉，以后有事可以在手机上联系我。”
秦远脱下口罩，额头上也有些细密的汗，他打开诊室的门：“进来说。”
苏星起身跟进去，径直坐在了秦远的位置上。
秦远看了一眼，将橡胶头套丢进垃圾桶里，随后又打开空调。
冷风慢慢吹来。
苏晴身上的热度才降下去。
“有什么事？”秦远转头问她。
苏晴‘哦’了一声，本想直接说。
可不知怎么，见坐在对面认真看她的秦远，突然脑海里闪过了一个恶劣的想法。
她漾出一抹看似幸福的笑秦，乖乖将请柬递过去。
“秦医生，恭喜我吧，我要结婚了。”
秦远心跳徒然停了一下。
苏晴清晰看见他脸色僵住的刹那，蓦然笑了。
随后秦远仿佛也反应过来什么，结果请柬打开。
一眼就扫到了成婚对象名字，夏晓。
苏晴笑着仰靠在秦远的软椅上，把玩着秦远桌上的笔，又说：“夏晓还特意交代要我过来找你，不然你不会过来。”
秦远眼神闪烁了一下。
就见女人眼神肆无忌惮的在他身上打量，粉唇启合：“秦远，你来不来？”
她今天有化眼线，浅棕色，勾勒着女人上翘的眼尾，看起来像是素颜。
秦远神情暗了一度，缓缓合上请柬，放下。
“来。”
第二十七章
苏晴眼梢压了压，有些没料到他这回答。
这意思，算是为她去的吗？
但下一秒她又放弃了这个想法，她并不想自作多情。
秦远就是这样，只要别人会主动，他从不会拒绝。
目的达到了，苏晴也没多说什么，放下笔起身准备走。
不想，秦远也跟着站了起来：“等等。”
苏晴定住，目光落向他。
就见秦远把桌子上名单递给了她：“这是一张刚来的病患名单，你帮我送到一楼护士站，等一下我要准备手术。”
苏晴冷嗤了声，顺势一说：“帮你我有什么好处？”
秦远神色淡然：“下次请你吃饭。”
说完，他先一步走出了诊室。
看得苏晴都呆了一下。
感觉他说的顺理成章，就像是已经等好了一样。
但是最后，苏晴还是去了。
……
夏晓怀孕已经满12周了。
需要一个月光临一次妇产科。
她果断选择了崇仁医院来找苏晴。
来检查的时候，苏晴还是第一次正式看见夏晓的老公，霍泽。
霍泽家室不简单，是黎城第一不动产集团继承人，长得好看性格也温和。
尤其是面对夏晓这种爱耍性子，一言不合就出走的，也没半点脾气。
苏晴看着原本挺羡苏的。
检查结束的时候，就听夏晓拉着她说：“周末我打算举行一个单身派对，苏晴，你要不要来？”
苏晴有些诧异的看着她：“你一个孕妇还有资格开单身排队？”
夏晓脸皱在一块儿：“你想想，到了月底，我就得老老实实待在家里养胎，以后还要带孩子，那些单身的快乐都不会属于我了，我就不能放纵一把？”
“我老公不会管我的。”
苏晴认真的打趣她：“那行，这种好老公不要你给我。”
夏晓貌似被唬到了一下，但转瞬她又否认道：“你才不会呢。”
苏晴眨了眨眼，故意吓她：“你家老公长得帅气有钱又多金，多少女人想要，我为什么不会？”
夏晓一听这话，果然被怔住了。
苏晴嘴角刚牵起一抹笑，恰好看见远处秦远领着一帮护士正朝着走来。
他黑眸不觉一压，神色不明。
苏晴僵了一下，又强行对他友好一笑，算是面上打过招呼。
也不知道刚刚那些话他到底听没听进去。
但人命关天，刻不秦缓。
秦远并没有多停留，收回眼神带着身后一群护士朝着急症室走。
夏晓没注意两人动作，扭过头正给自己老公打电话。
虽然她爱玩儿，但也没有想过真的闹出夫妻矛盾来。
等霍泽闻言回来的时候，夏晓便拉着他走了，没再提过关于单身夜的事儿。
苏晴热情欢送，甚至诚心邀请霍泽下次再来，结果被夏晓瞪了一眼。
天色渐渐逼近黄昏，留下一片晚霞。
苏晴跟同事道完别，准备下班。
结果在门口的时候，就看见了已经换上常服的秦远。
他站在石墙边，目光忘的很远，不知道想些什么。
像是察觉到她的目光，秦远回过神，直直地朝她看来。
苏晴不好再装无视离开。
“秦医生，怎么还没走？”她笑着打招呼。
秦远迈步靠近，声音清冷：“我在等你。”
第二十八章
西餐咖啡厅里。
苏晴抱着菜单，瞄了几眼对面气定神闲的秦远。
她忽然觉得自己还是跟以前一样，挺没用的。
只要秦远稍微对她示好一点，她的心还是像以前那样不受控制，就这么跟他过来了。
感情可以通过时间淡忘，难道就不会通过相处再次复苏吗？
就在苏晴陷入头脑风暴的时候，突听对面的秦远淡淡的问道：“想吃点什么？”
苏晴迅速回神，放下菜单：“随便，我没来过这里。”
秦远随便报了几道菜名，把菜单还给了服务生。
这个家西餐厅坐落在国际中心的天台。
位置靠窗边，能俯瞰全城的夜景。
高楼大厦鳞次栉比，街上车水马龙，灯火辉煌。
整个城市仿若置身于梦中，虚幻浮华。
苏晴目光从夜色中缓缓落向秦远，扬唇一笑：“秦医生怎么想到要请我吃饭了？”
秦远沉眸斟酌了半响，启唇：“你早上说的那番话，是认真的吗？”
苏晴起先愣了一下，没太明白他这话意思。
对上秦远深邃的眼，她恍然回忆起了和夏晓的那番谈话。
忽然觉得很好笑：“秦远，我又不是以前的你，不会没品到了去勾引自己身边朋友的异性。”
秦远就这样静静看着苏晴，没什么表情。
“换做以前你不会说这种话。”
苏晴眼神微眯，毫不客气的呛声：“那换做以前，你也不会来管我的事情。”
秦远身体僵住。
他不会反驳以前做过的事情，但他十分清楚当初的自己给苏晴带来了多大的伤害。
这时，服务生递过来的两杯咖啡。
苏晴注意就盯着那咖啡杯看，瞧着那滚烫的雾气腾升。
两人就这么坐着，谁也没说话。
听着优雅浪漫的钢琴乐曲，两人仿佛与这份情调格格不入。
很沉默，还有一丝丝的尴尬和压抑。
“对不起。”男人的语气很轻，却能听出里面的诚恳和愧疚。
突然来了这么一句，苏晴有些意外的看着他。
其实她很不喜欢这样的秦远。
因为后悔无用，更不能弥补他们的以前。
但面上，她还是撩了下头发，并不在乎的模样：“没关系，我现在不也过得挺好。”
“而且以前的我本来就是自己送上门来的，你不喜欢，不在乎也是正常。”
提到以前的事情，苏晴也没想到自己能这么洒脱，轻而易举的说出这种话来。
“其实也挺好笑的，以前我还 *** 的以为自己能够解救你，让你变成当初认识的秦远，可我总是太高估自己，忘记了你这样天子骄子，生来就站在顶峰，不会缺人对你好……”
“苏晴。”
她话还未说完，却被秦远打断。
“你跟我不一样。”他低哑的声音飘来，带着某种难言的情绪。
苏晴眯了眯眼，不太明白。
秦远视线在她身上停留，一遍遍扫过女人精致的五官，清澈的眸。
哪怕化了妆，也很难掩那种清新脱俗的气质。
苏晴就像颗照亮一切黑暗的明珠，纯粹干净，让他望尘莫及。
迎着苏晴看来的视线，秦远声音不疾不徐：“苏晴，不希望你变成曾经的我。”
第二十九章
这就是他和苏晴之间的差别。
他清楚自己骨子里早就烂透了，和她比不了。
秦远的眸光真诚，像是带着某种强烈的吸引力。
苏晴并不想这样陷进去，可是心里沉寂多年的感情还是在慢慢滋生，让她避之不及。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苏晴微微抿唇，将手中的咖啡一饮而尽。
约会就这样草草结束。
周五的晚上。
苏晴去护士站准备找病历的时候，还特意地往了一眼排班表，外科部。
又有秦远。
很奇怪，最近排班她和秦远总能碰到一起。
就好像这个医院都像是他开的一样。
苏晴看着正在排班的护士长，不禁问道：“我记得秦远好像这一周都没有休息吧？”
“哦，这是秦医生自己主动要求的。”护士长手上笔记没停。
苏晴有些没反应过来：“什么？”
“他知道最近外科人手不够，就主动调班来帮急症室。”
护士长说着，眼底满是赞赏：“我算是知道为什么那些小护士被他迷的神魂颠倒的了，这么一个认真的人，谁都喜欢。”
苏晴紧了紧拿病例本的手，还来得及再说什么。
忽然听见远处传来一阵哄闹声。
“发生什么事了？”护士长也闻声停笔，朝着那边喊了一声。
有个小护士连忙跑过来，语气紧张：“有位精神病患者不小心从病房里面跑出来了，然后去了急症室闹。”
“好像是听说之前他老婆就是因为手术没成功走了，现在病人自己情况又很不稳定。”
急症室外，时常会有患者家属难以接受结果而情绪不稳定。
“我马上去通知保安，你们让患者保持冷静。”
说完，护士长连忙朝外跑。
苏晴看着那群闹哄哄的人群，心里隐隐有些不安感。
她拉着那名护士问：“现在急症室那边和患者争执的是谁？”
“是秦医生！”
这一瞬，苏晴心里仿佛有一根细细的线勒紧了心脏。
她鬼使神差的跟着小护士一起跑了过去。
人群突然从中心散开，尖叫声连成一片。
苏晴心里更恐惧，推搡着人群挤进去，就看见穿着病服的患者和白大褂的医生对立站着。
而她的视线只能看见患者，看不起医生的长相。
患者手上不知道从那里抢来的手术刀，一时间谁都不敢靠近。
是秦远吗？
苏晴心里跳的很快，想上前帮忙，本能的又感到恐惧。
手术刀虽然细薄，但出奇的锋利。
可这时，危机情况已经不秦她在多加思考。
神经病患者似乎受到了什么冲击般，拿起手术刀就要朝着秦远的方向冲过去。
看着这一幕，苏晴心头骤然一颤：“秦远！”
脑子还没反应过来，她行动上却先一步上前。
冲上去抱住了男人，后背结结实实的挨了那一刀。
“苏医生——！”小护士吓得尖叫起来。
苏晴咬破了下唇，瞬间感觉到了血肉被撕裂的感觉。
她硬生生没喊出声，或者说自己已经喊不出来了。
在神志模糊的最后时刻，苏晴看向她面前的人，却并不是她熟悉的面孔。
男人一脸诧异，似乎也被苏晴的这个举动震撼到了。
他急忙喊：“快叫人抬担架过来！”
而苏晴视线一偏，又看见真正的秦远满脸惊骇的看着她。
她救的不是秦远……
全文完结，篇幅有限，后续个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