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
文
摘
要
2015年1月28日,一位两岁多的孩子,肚子里全是肿瘤,鼓得像一个气球,再不进行手术,孩子随时会死于非命。肿瘤室的年轻医生害怕出现大出血,而不敢动刀,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孩子的家长则站在门外,心急如焚。
就在这时,一个95岁的老人走进了病房,他穿着白大褂,先是安抚了一下焦虑的家长,然后就和年轻医生一头扎进手术室里,几个小时后,这个老人被年轻医生扶着走出手术室,孩子在他们身后睡得正香甜,手术圆满成功。
这个快经历了一个世纪的老人名字叫张金哲,他已经像这样拯救了上万个孩子的生命。
见证死亡,所以善良
1950年,张金哲才刚刚从北京医科大学毕业,刚刚毕业,他就遭遇了人生中最无能为力的一件事。
他老师的孩子得了白喉,被憋得喘不过气来,后来年近半百的老人每一次谈起这件事,都忍不住哽咽:“这个白喉我学过啊,可是我却救不了他”。
因为白喉需要做气管切开的手术,但孩子年纪太小,打不了麻醉,所以一群医生看着这个孩子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慢慢的喘不过来气,渐渐死去,这件事对刚刚进入医院的张金哲来说,是永远无法忘记的痛。
当时新中国刚刚成立不久,连个儿童医院都找不到,儿童只能跟大人挤在同一家医院里看病,可是孩子的身体和成年人的身体结构有很大差别,只给大人做手术的医生一遇到孩子患者就彻底傻了眼。
可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就在这时,产房皮下坏疽悄然在全国流传开来,刚刚出生不久的孩子患上这个疾病,会先从后背开始化脓,然后脓慢慢扩散至全身,最终造成新生儿死亡,死亡率达到了惊人的百分之百。
年轻的张金哲提出一个大胆的猜想,在脓水扩散至全身之前,先把婴儿的后背切开,一点一点挤出脓水,或许孩子就能因此捡回一条命。
但是这种做法在传统的外科医生那里,遭到了 *** ,因为在此之前,几乎没有人这样做过,因为太冒险了,更何况没人能承担这种冒险带来的后果。
就在这时,一个噩耗传到了张金哲的耳朵里,他出生仅三天的女儿被皮下坏疽感染了,多年以后,他回忆起这件事,他说:“原来大家都不敢来,这是我自己的孩子,我给她做一次,等她活了以后,我就敢说话了,不管是老专家也好,西医外科医生也好,你把孩子放在那不切都死了,我这儿活了一个……”
正是怀揣着这样的手法,他成功的救活了自己的女儿,1950年后,我国皮下坏疽的婴儿病死率从当初的百分之百,一直下降到了不到5%。
后来有人问起他,当初为什么敢拿自己的女儿动刀,他只是笑着说:“我只是觉得当时必须有人站出来,不然没人敢说话啊”
从无到有,建设小儿外科
当时的国内正面临这这样一个困境,国外在经济和科学技术上都在孤立中国,眼看着每年中国成千上万的孩子因为得不到及时救治而身亡,国内的医生都十分救急,却无可奈何。
因为当时为小孩做手术的必备机器,麻醉机,被西方国家牢牢的掌控在自己手里,不愿意出售给中国,他们宁愿看着中国患病的孩子一个接一个的死去,也不愿意伸出援手。
张金哲只好带着同事,一起投身到小儿麻醉的事业中去,这一去,就是数年。当他和同事们一起走出科研室的时候,他笑了一下,说:“成了”。
成了,就是指由中国人自己首创的肌肉注射硫喷托纳基础麻醉加局部麻醉技术,该技术一经发明,就在全国迅速推广,成功解决了在没有麻醉机的情况下,对小孩进行麻醉的难题。
还有一个难题就是如何给婴儿输血,婴儿的静脉太细,而且孩子又好动,于是张金哲医生又发明了头部静脉输液法,相较于国外当时普遍采用的橡胶静脉输液,还要领先半个世纪,如今基本上全部是使用张老的方法在输血。
无数的孩子因为张医生而获得了新生,因此荣获由央视颁发的最美医生奖。
医者仁心
在寻找最美医生的颁奖典礼上,白发苍苍的老人站上领奖台,讲述了他自己对做医生的心得,他认为,做医生,首先就是要和病人交朋友。为了让他的每一个患者朋友都看得见他的名字,他爸用黑色碳素笔在自己的白大褂上,写下大大的外科张金哲五个大字。
作为一个儿科大夫,他把每一个前来看病的孩子都当成自己的亲生孩子对待。谈到如何给爱哭的小孩儿看病,张金哲有自己的一套理论方法。
首先通过触摸观察孩子的反应,孩子疼了他就会抗拒,你就知道他哪里不舒服,这样才能对症下药。在老人的一生中,他为上万名孩子亲自操刀过手术,每一次他都拼尽全力。
在他发现外科手术用具几乎全是为大人准备的,他又专门为孩子研制一款手术刀,一经发明,就被全世界的儿科医生广泛采用。
两年后,老人当选了中国工程院院士,2000年,又获得了素有小儿外科诺贝尔奖之称的布朗金奖。
把一生都奉献给了小儿外科的老人在他年迈之际,总结出了8字临床工作模式,并一笔一划的把它写在纸上:多哄少碰,多讲少替。
张老表示,现在的孩子都是很害怕穿白大褂的医生,要让孩子乖乖接受医生的帮助,需要先和他们做朋友,为此,老人专门学习了不少魔术戏法,在别的科室里,孩子都哭着喊着的时候,老人的科室里却是一片孩子的嬉笑声。
2022年12月24日,中国小儿外科之父,中国工程院资深院士在北京逝世,享年102岁。
永远缅怀张老,此致,敬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