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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行是谁写的(与歌行豆瓣)

上一回,我们说到一首日本明治时期的军歌,被欧洲的歌剧“借用”,走上世界舞台的故事——行歌手记(12):借歌,不能算偷——歌剧里的民歌小调(中)

上一篇文章里提到的歌剧《日本天皇》,在中国太小众了,在网上连一个像样的中文介绍都没有。而今天要讲的,是很多人都熟悉的剧目,接下来继续八卦:先“八”一个法国的,再“八”一个中国的。

《卡门》插画,by Luc,Journal Amusant, 1875,图片来源 | gallica.bnf.fr

歌剧《卡门》,1875年3月3日在巴黎首演。这部歌剧,大名鼎鼎,从序曲到男女主角的咏叹调,有好多都是大家耳熟能详的曲子——作曲家比才,也确实是一个才气外冒、压都压不住的人。

“卡门”是女主角的名字,这个角色,生于爱情,死于爱情,爱情就是她的主题曲,也是她的墓志铭。

卡门是个西班牙的吉普赛人,符合一切刻板印象中对西班牙女郎+吉普赛女郎的定义——奔放、性感、热情、霸道。她最有名的一首咏叹调,也是歌剧史上的惊艳之作——《爱情像一只自由的鸟儿》,在四分多钟的歌里,不知道唱了多少个“爱”字,举手投足,全都是肆无忌惮的挑逗。就这样,情歌一唱,媚眼一瞟,男主角分分钟就被迷倒了。

2010年纽约大都会歌剧院歌剧《卡门》

Elīna Garanča 饰 卡门

爱情像一只自由的鸟儿

任谁都无法驯服

如果它选择拒绝

对它的召唤都是白费

威胁或乞讨都是惘然,

一个多言,另一个不语

而我爱的那个

他什么都不说,却打动了我

爱情!爱情!爱情!爱情!

爱情是吉普赛人的孩子

无法无天

如果你不爱我,我偏爱你

如果我爱上你,你可要当心!

……

我已经记不清童年里有多少个午后,是在这首歌的陪伴下度过的。当时我妈妈正在练习这首咏叹调,每天不断地听、不断地唱。现在依然能记得,合唱团伴唱的那句“你要当心!”在院子里回荡的声响。总之,这是一首长在我心里的,永远都忘不掉的歌。

话说回来,卡门唱的这首歌,并不是作曲家比才一开始就有想法,而是他的第二稿,也就是说,同一段歌词,他写过两个完全不同的版本。

比才(1838 - 1875),摄于1860年,图片来源 | Wikimedia Commons

《卡门》写的是发生在西班牙的故事, 比才却从未去过西班牙。但他也算是个很爱学习的好学生——和萨利文、普契尼他们一样,他翻阅了各类西班牙曲谱,参考他们的曲风,为整部歌剧寻找适合的风格基调。

不过,资料毕竟是二手的,没有当地水土的浸润,没有直接的感官 *** ,写出来的东西,难免会让人觉得有点“不够味儿”。

据比才自己说,有一天,他偶然在街边听到了一首西班牙民歌,惊为天人,一时间灵感爆发,毅然决然地抛弃了已经写好的《爱情是一个自由的鸟儿》,把这首民歌的旋律替换了进去。

比才听到的“民歌”,就是下面这首——

El arreglito-Choeur A Capellay.qq.com/n/yqq/song/121942715_num.html?ADTAG=h5_playsong&no_redirect=1

这首西班牙语的情歌,除了那魅惑滑动的半音,还带来了一种独特的节奏,成为了咏叹调的点睛之笔,让人过耳难忘。

后来的人也确实(跟我一样)八卦,大家真的去把比才曾经扔掉的废稿找了出来,真是不比不知道——

Carmen, Act I: No.5a Air et Choeur : Lamour est un enfant Bohème (Original version)(Carmen/Cigarières/Jeunes gens/Dragons)y.qq.com/n/yqq/song/201673766_num.html?ADTAG=h5_playsong&no_redirect=1

同样的歌词,不一样的旋律,呈现出了完全不同的风格,而且显然,“民歌”版的要比“废稿”版的,高明许多。

“废稿”里的卡门,活泼可爱,还带着一点狡黠,但就是恰恰少了那么一点流浪的吉普赛人的气质,少了那种让人摸不透的的异域风情。唱出来,也跟之前讲过的《拉克美》一样,法国味儿太浓,一听就知道,这个作曲家没出过远门、没采过风。不得不承认,比才这个“喜新厌旧”的决定,一下子为卡门找到了对的气质,简直是是太明智了。

《卡门》首演演员Celestine Galli-Marié的角色画像,画家Henri Lucien Doucet,图片来源 | Wikimedia Commons

让比才万分尴尬的是,这首他在街边拾来的歌谣,并不是真正的西班牙民歌。这个消息确实有点糟糕——《El Arreglito》还真是有词曲作者的,创作者的名字叫做塞巴斯第安·伊拉迪埃尔(Sebastián Iradier)。

伊拉迪埃尔是个西班牙作曲家,比比才要年长许多,实际上,在《卡门》首演的时候,伊拉迪埃尔已经去世十年整了。

塞巴斯第安·伊拉迪埃尔(1809-1865),图片来源 | Wikimedia Commons

和比才不一样,伊拉迪埃尔是出过远门、见过世面的,他曾经到古巴旅行(当时西班牙在古巴建立了殖民地)。在古巴,他见识到了当地的一种舞蹈音乐形式——哈巴涅拉。

哈巴涅拉的形成史,就是一部简单粗暴的殖民史。这种舞蹈的起源,叫作“对舞”(contra dance),混合了英格兰乡村、苏格兰高地和法国宫廷的文化血统。参与舞蹈的人们,两两成对,再排成长列,就像……《傲慢与偏见》里的那样。

contra dance,图片来源 | penbaypilot.com电影《傲慢与偏见》(2005),导演 | Joe Wright,图片来源 | superiorpics.com,Copyright | 2005 Universal Pictures

这种舞蹈后来被带南美洲,并在这里生根发芽,流行开来。到了19世纪的古巴,人们把这种舞蹈形式和黑奴从非洲带来的音乐元素相结合,创造出了一种有着独特节奏的舞曲,被人们称作“哈巴涅拉”,也就是“哈瓦那之舞”的意思。

“哈巴涅拉”的诞生,几乎包含了殖民时代的所有元素,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混血儿。它本身很有魅力,能在全世界风行,甚至在菲律宾,都有专门的菲律宾风格哈巴涅拉。据说它还是很多拉丁舞蹈风格的雏型,像我们熟悉的曼波、恰恰恰,都是从哈巴涅拉发展而来的。

下面这首哈巴涅拉民谣,唱的是墨西哥的采棉花的人,辨认一下,这首歌基本节奏,和卡门的《爱情像一只自由的鸟儿》,是不是有点像?

行走的歌谣mp.weixin.qq.com/mp/audio?_wxindex_=0&scene=104&__biz=MzI4NDkyODEwMA==&mid=2247483990&idx=1&voice_id=MzI4NDkyODEwMF8yMjQ3NDgzOTg5&sn=6fab98862c150ce50c63b972c06abe88#wechat_redirect

《Yo cuando era niño - mi padre querido》

演唱者José Suarez,录音时间1939年4月26日

资料来源 | 美国国会图书馆

伊拉迪埃尔在古巴听到了原汁原味的哈巴涅拉舞曲,一定是爱得不得了,他之后写出了自己最有名的两首作品,都是哈巴涅拉风格的,其一,就是被比才误认作民歌而“借走”,化身为咏叹调《爱情像一只自由的鸟儿》的《El Arreglito》。在歌剧世界里,《爱情》这首歌还有一个名字,就叫《哈巴涅拉》。

19世纪末的哈瓦那街景(油画),画家:Castro,图片来源 | rubylane.com

伊拉迪埃尔的另一首哈巴涅拉风格的名作,我相信很多人都听过,叫作《鸽子》,这首歌有中文版,很多人都唱过:

当我独自离开哈瓦那海港

没人看见我多么悲伤

只有 只有那美丽的姑娘

她伤心地紧紧靠在我身旁

假如有鸽子飞到你的窗前

我请你亲切地迎接它像对我一样

啊请你把心中的爱情对它诉说

也请你把那花环给它戴上

再辨别一下,这首歌基本节奏,和卡门的《爱情像一只自由的鸟儿》,是不是也有点像?

就像歌里唱的那样,“哈巴涅拉”跟着伊拉迪埃尔离开了哈瓦那家乡,再次回到了欧洲,之后又插上了翅膀,飞遍了全世界。

创作者伊拉迪埃尔并不知道,他两首作品在他身后会有这么大的名气,他在1865年去世,离开人间的时候,依然默默无闻。《卡门》首演之后,经人提醒,比才知道了这首歌是有原作者的。他很快就在谱子上注明,咏叹调《哈巴涅拉》一曲的原版,来自于作曲家伊拉迪埃尔。

当时确实有人追问,比才到底有没有付给伊拉迪埃尔版权费?这个著作权的归属问题,比才根本就没有来得及处理,也没有机会去处理了。

比才在《卡门》演出了33场之后因心脏病突然去世,终年仅36岁。无论现在我们对它的评价有多高,《卡门》首演时,和很多伟大作品一样,饱受恶评。所以,和伊拉迪埃尔一样,比才在临终时也不知道,有一天,卡门和她的《哈巴涅拉》会成为世界歌剧史上的一颗明星。

比才(1838 - 1875),摄于1875年,photo by Étienne Carjat ,图片来源 | Wikimedia Commons《洪湖赤卫队》连环画

讲了那么多,其实就在讨论一个问题,伟大歌剧的诞生,是不是都离不开民间歌谣的滋养。答案是肯定的,而且在中国,更是这样。很难想象,我们的民族歌剧里,如果没有地方民歌、地方戏曲元素,会是什么样子。

今天简单举一个我们自己的例子。

民族歌剧《洪湖赤卫队》,是1959年由湖北省实验歌剧团(现在的湖北省歌剧舞剧院)排演的,1961年,被著名导演谢添拍摄成了同名电影。

电影《洪湖赤卫队》剧照,导演 | 谢添,王玉珍 饰 韩英

歌剧中有一首脍炙人口的歌曲《洪湖水浪打浪》,全国人们传唱。

这首歌唱得,真是太好听了。那些灵动的装饰音,就像湖面的粼粼波光一样。

可以想到,这首歌,也不是原创的,它的原型是一首叫作《襄河谣》的歌。

襄河水哟黄又黄啊,

河水滚滚起波浪啊,

年年洪水冲破堤,

襄河人民遭灾殃,

窟窿多哟浪涛狂啊,

河岸浑身是脓疮啊,

冲坏了多少庄稼地,

冲走了多少茅草房

……

据说《洪湖赤卫队》的作曲张静安,听到这首《襄河谣》之后,念念不忘,就在创作时借用了它的主旋律,再配上一个副歌,成就了之后的《洪湖水浪打浪》。

而《襄河谣》本身,也不是原创。五十年代,襄阳军分区文工团的作曲家吴群,受到一首民歌的启发,加以改编创作,在全国参加比赛。而他灵感的源泉,是湖北沔阳民歌《月望郎》 ——

正月里来,望我的郎来呀,是新年。我郎这一去有了大半年,未见奴的面,情郎奴的哥哥呀,但不知你哪一天,你站在奴的面前,哎哟!

二月里来,望我的郎来呀,百花儿开,我郎肯定又有了别人的爱,狠心把奴丢开,情郎奴的哥哥,你有了别人爱呀,狠心把奴丢开,哎哟!

……

很容易就能听出《洪湖水浪打浪》的影子。

这首盼情人的民间小调,先经过作曲家吴群的手,从一首情歌,被改编成一首唱河唱水的歌,再经过作曲家张静安的手,最终被改编成了歌唱洪湖鱼米之乡的歌剧唱段,完成了一次“三级跳”。

九十年代初,歌剧《洪湖赤卫队》曾经因为著作权纠纷,被带上了法庭。虽然这个纠纷的焦点在于剧本的著作权归属,而且最后也得到了解决,但这并不表明《洪湖水浪打浪》的“借歌”行为,不存在任何版权问题。根据八卦的消息,《襄河谣》的作者和《洪湖赤卫队》的版权方,在私下已经达成了协议。

而现在,人们的版权意识越来越强了,不搞清楚版权归属,不打招呼就“借”歌,需要承担太大的风险,所以大家在“借”的时候,也越来越规范化了。

写到这里,歌剧里的民歌小调这个系列,就要告一段落了。我写这个系列的初衷,是因为最近愈发强烈地感觉到民歌的活力,不仅在于民间的生命——街头巷尾唱唱、田间地头唱唱,更在于它对各种艺术形式的灵活的适应性,有一种“出得厅堂、入得厨房”的能耐。

在《行走的歌谣》里,我们的民歌主角,个个也是能拍电影、能演话剧、能登舞台的“多栖艺人”,它们都曾经脱离了原产的环境,走南闯北,又和各个时代、各个领域的艺术家们,互动得不亦乐乎,成就了一部又一部经典大作。

行走的歌谣们,就像是一群跑来跑去的小精灵,但不论是乡间小道,还是都市丛林,我们会跟着它们继续走,继续唱,并期待着它们带来更多的惊喜。

文 张其佳

——纪录片《行走的歌谣》导演手记

本文于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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