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
文
摘
要
第一章
温州的夏天,是湿热的。处处可以看到海鲜酒楼和熙熙攘攘的游客,当然这些外地居多,本地也有。
南来北往的人群中,就有一位叫李锦刚的小伙子,每天在人群中穿梭着,奔波着。
李锦刚来自贵州的一个山区,上次回家已经是五年前了。在同事的眼中,他是个不恋家的人。
李锦刚在流水线上班,工资收入并不高,这对于一个男人来说,除了处处节省以外,似乎别无选择。
唯一的好处是,流水线的工人,女多男少,多数都是年轻人。这点是值得欣慰的。
多数青年人,不离开这个流水线,大概也有这个原因。
鞋厂的工作,多劳多得,这也是社会主义分配制度的体现。
流水线上每天快活的空气,真的不少,大家干活之余,互相开玩笑,也别有一番情趣。
李锦刚,性格内敛,平时话不太多。他喜欢听,喜欢看别人的表演。
每天下班后,待在8人的集体宿舍,宿舍大厅有电视机,每天播放不同的节目,供工友们消遣。
除此之外,便是聊天了。天南海北,聊得不亦乐乎。先来自我介绍,哪里人,来温州多久了等等,不一而足。
厂子里,单身居多,也有两口子一起来的。
李锦刚来了几年,这里也有喜欢的人,厂子里的女人很难看得上他。这也难怪。
大家同在一个水平线上,上班时,对着流水线发呆,下班时又对着工友发呆。单调,枯燥乏味,这样的日子,不用畅想未来,接下来谁都知道会发生什么。
李锦刚偶尔出去一趟,乘坐公交车,七拐八绕的,才到市里。
偶尔有一次,看到坐在自己旁边的女生,突然想搭讪,生怕别人会拒绝自己,在心里默念着好久,最后实在架不住那颗萌动的心。
李锦刚打量着她的装扮,头上带着露出头发的白色的遮阳帽,黑色的马尾辫耷拉下来,盖住了粉白色的脖子,上身穿着一件白色带卡通图案的T恤,下身穿着一件牛仔短裤,脚上是一双白色乔丹运动鞋。李锦刚继续注视着她那张脸庞,白里通透,小巧的鼻子上,那鼻尖高挺着,眉毛又细又长,犹如一弯柳叶,一双眼睛像是两颗黑色的珍珠那样深邃, *** 的嘴唇,精致得让人着迷。脖子上挂着一串珍珠项链,更显得洁白如玉。
“你好,你这是去哪里?”李锦刚笑着问。
那女生说道:“我去市里。”
“真巧,我也是。你去市里做什么呢?”
“我在厂子里头上受了点伤,住院住了一个多月,这才出院。想去找劳动局帮忙处理一下。”
“真是不好意思。不过,正好,我也没事,我跟你一起去。你不介意吧。”
“那先谢谢你了。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我叫李锦刚,贵州人。你叫什么名字呢?”
“我啊,我叫郭彩虹。”
“那我留个你的电话吧。”
“好。你记一下13077568xxx”
“我打你的手机,打通了吧,这是我的号码。”
“很高兴认识你。”“我也很高兴。”
于是,两人对视着,仿佛两人很久之前就认识似的。
夏天的温州,闷热潮湿,一阵海风吹来,夹杂着腥味,整个上衣、裤子都被汗湿了,稍微有了点安慰。
而后,他们下了车,径直走到劳动局,锦刚和彩虹两人一起商量着,劳动局的工作人员服务热情,自然让她准备一些材料,第二天再送过去。
两人从劳动局走出来,已经是下午4点。
“这次非常感谢你,锦刚。要不是有你的帮助,事情不会办得这么快。”
“这没什么,只是举手之劳而已。再说了,帮朋友,这是应该的。”
“这样吧,这次事情顺利完成后,我请你吃饭。”
“那不行,要请客,也是我请你才对。哪能初次见面,就让一个女孩子请客吃饭。再说,我又不是吃软饭的。哈哈哈……”
“这次,你帮我这么多,我不请你吃饭,我心也过不去,是不是。”
“那好吧。”
“今天时间不早了,我们回去吧。”
“好的。”说罢,两人坐上公交车,彩虹先下车走到了工业城,锦刚望着她渐行渐远的身影,消失在人群中。
锦刚心中不免有点失落,忽而又一阵窃喜,似乎是难掩的。
期待是一种幸福,又是一种煎熬。
不过,没办法。太容易得到的,往往不会珍惜。
锦刚一路上想了很多,这几个小时的相遇,似乎让人回味了很多年。在每个细节上,在每个场景上,锦刚不断梳理,不断思考着,满是期待着相遇。
当晚,锦刚做了一个梦,带着甜蜜入睡。
一觉醒来,锦刚一看时间,快迟到了。锦刚随便洗了洗把脸,牙也顾不上刷,穿上工装,冲向大门跑去。
早晨的阳光格外耀眼夺目,白亮亮的,成片得直射下来,落在锦刚的身上,热浪滚滚,若隐若现的汗珠逐渐生成聚集,打湿了内衣外衣,湿淋淋的,浑身难受极了。
在路上,抬眼望去,已见不到人潮涌动,平时清洁工这个时间一直在跟着人群,忙着捡拾地上的垃圾。
的确是太晚了,但早餐还是要吃的。路边摊的阿姨还在等待着,锦刚径直跑到摊位前。
“两个包子和一杯豆浆。”
“好的,今天怎么这么晚。”阿姨笑着说。
“一下子睡得太死了,结果闹钟响都不知道。”锦刚一说到“死”字,心里咯噔一下,大早晨的说起这个字挺晦气。不过,回头想想,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锦刚连忙从口袋里拿出3块钱,递给阿姨,向这阿姨道了声谢。
锦刚接过包子和豆浆,一边吃一边喝,迅速往厂子奔去。
走到大门口,保安一看他穿着工装,就按锁开了大门,他急忙打了卡,冲进车间。
浑身大汗淋漓,心怦怦直跳,上班这么多年,他第一次迟到,让自己显得这般狼狈不堪。
他在流水线上坐下,其他人对着他笑了,他知道这个笑意味着什么,他也不好意思笑了起来。
但想起昨天的事,他心中激起一阵窃喜,也许这是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这感觉从不远的地方飞进锦刚的嘴里,顺着嗓子咽喉慢慢滑下来,一股清流,甜滋滋的,丝丝入骨,透彻心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