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埋头苦干二十年,二十年中尽苦辛

从“横漂”到横店通,惠祥意用了二十年。

过去二十多年,横店的发展有三个关键节点:2000年前后的草创成长;2010年左右的影视热潮;以及2020年上下的影视寒冬。

他从籍籍无名的群演,变成了趁热赚了小钱的生意人,而后又进阶成了能导能演、统筹项目的影视人。

他的经历印证了影视行业的浮沉起落,也见证了横店的发展变迁。

“我对横店的感情,很难言明,这里是我的青春,却未必是我的归处。人嘛,还是要先谈生存,再谈理想。这二十年我留下了些什么呢?不过是一段段无人问津的故事,连碎银几两也没落下,现在账上还亏着钱呢。”惠祥意感慨道。

在横店的常驻人群里,没几个人的身份是绝对单一的。像惠祥意一样集演员、导演、制片人、生意人等多重身份于一身的,并不在少数。

2018年的税改、2019年末的疫情,改变了行业生态。比如,有录音师开起了滴滴,有制片人卖起了盒饭,也有做着酒吧和客栈生意的惠祥意。

好在,寒冬正在回暖,横店影视人们的生活,逐渐透出了光亮。

“你说我算专业的影视人吗?我一没专业背景,二无代表作品,三还要在带项目的同时处理生意上的事儿。但我确实对这个行业有着谜一样的热情,让我离开,我不情愿;让我放弃,我不甘心。大环境已经回暖了,虽然有些慢,好在有投资人愿意给我机会,那就努力把手头的项目做好吧,起码不能辜负人家的信任。对于未来,我并不想预测,太飘渺了。”谈起对自己身份的界定,惠祥意坦言。

以下,是横店影视人惠祥意的讲述。

初入行,我是谋生计的群演

我在横店待了二十多年。

2000年初刚来的时候,心里没揣着什么梦想。甚至来之前,都没听过横店这个地儿。选择这里纯粹是为了投奔人,我姐当时在横店。

那会儿,横店的规模和设施比现在潦草得多,就是个浙江的小城镇。我刚开始找了个和影视行业没什么关系的工作,后来待了几个月,发现这里总有剧组拍戏,这事儿还挺好玩。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我当起了群众演员。

那时候还挺“悲惨”的,刚入行、地位低,也没什么人际关系,每天只能等着群头给活儿。当时群头的权力很大,决定用谁不用谁往往取决于他的一句话。我一天当群演赚的一二十块钱,花了一半多请群头吃饭都是常事儿。目的很简单,就是希望人家能带着我一起拍戏。

群头为了方便管理,就让群众演员每天演完戏去他那儿领一张“白条”,等整部戏拍完后,我们拿着“白条”去找群头统一结算工资。直接掌管好几十号人的“经济命脉”,你想想群头的权力有多大。

我还碰到过项目结束后群头卷款跑了的事故,几十天的辛苦打了水漂也只能作罢。没办法,那时候管理太松散,人一跑根本没地方找。

惠祥意在剧组

说实话,那时候心里根本没想着要赚多少钱、出多大名,因为大家心里清楚,基本不可能。只要每天能有饭吃、有地方睡觉就成,生存是第一要务。包括现在,我还经常能看到把日子过得朝不保夕的群演,很辛苦。不过我从来没有出言相劝。何必呢,这毕竟是人家的一段经历,苦也好乐也罢,人家说不准还甘之如饴。

后来一边做群演,我也一边寻摸更稳当的工作,正巧碰到横店共创共有共富共享工作委员会(简称横店四共委)下属的一家演出放映公司招聘,我一应聘就被选上了。在四共委工作了两三年,我发现自己对影视行业的热情越来越浓烈,会开始琢磨拍戏的门道,研究剧组的架构组成。

后来因为某些原因我从四共委离了职,这时的横店要比我刚来的时候难混多了,加上家里人一直催我要稳定下来。就这样,我就离开了横店,去外面闯了四五年。

但说实话,离开的时候我挺不甘心的。离开以后,我开过塑料加工厂,试着做了生意,但碰到了2008年的金融危机,也没有赚到钱。2010年,我燃起了重回横店的想法,寻思着:我要回来,我还是放不下这里。

归去来,借了波东风

回来以后,我没有直接拍戏,而是选择先观望情况,在我离开的四五年里,横店的变化太大了。不仅主街道上开起了大大小小的商店,横店影视城周边的商品房也建起不少,剧组多了,游客也多了。

我当时觉得,来来往往的人口是个商机,就在横店边上的一个小县城开了个零食店,还真赚到了一些钱。

我决定正式回归,一边拍戏一边琢磨着副业,就和朋友在横店的商业街上开了个超市,虽然只开了一两年,但多多少少也赚了点钱。在横店生活的人,基本上都是“斜杠”人士,没几个人的身份是单一的。

惠祥意的客栈

2013年到2018年,是横店发展最鼎盛的时候,也是影视行业最热闹的阶段。一方面我经营的副业越来越多,比如开客栈、开酒吧。另一方面,我开始接触到演戏之外的机会。在2015年前后,我做起了导演,拍起了网络电影。

我是比较早拍摄网络电影的导演之一,最早那批僵尸片、盗墓片,都有我的作品。但说实话,我当时的状态很投机,也是摸着石头过河。我既不是科班出身,也没有什么实操经验,还不愿意去求爷爷告奶奶地拉投资。我和几个专业的朋友凑上几万块,租上机器签下人,直接开拍。当时做网络电影的确能赚到钱,投个几万块差不多都能收回几十万。新赛道的火热,吸引了很多人入局。

直到今天,我也一直在做导演,偶尔人手紧张的时候还会把制片工作一起干了。但说实话,拍了大大小小的戏,我几乎没有一部是满意的,过去的作品都是以商业属性为主,有时候我自己都挺没底气的。但没办法,真的是为了生存,像我这样的“影视基层民工”,一没有资金支持,二没有足够试错空间,只能带着纯商业的目的往前冲。唯一欣慰的是,我用小成本换来了比较可观的回报。

惠祥意主演的网络电影《新僵尸家族》

发展了几年,其实整体状况还不错。也有一些头部公司来找过我,想和我合作,但当时一方面因为彼此的信任度比较欠缺,另一方面因为我有固定的合作对象,就错过了。我心里是十分向往文艺电影的,我还是希望自己积累够了,再有所行动。

后来,观众和平台对网络电影的要求变高,制作成本也越来越高。现在要想拍一部网络电影,没有大几百万是下不来的,有几个人赔得起?哪怕是拿着投资方的钱,拍不好赔了,损害的还是自己的口碑。

2019年,正当我苦恼于网络电影越来越难做之时,我的一个朋友找到了我,问我愿不愿意拍一部短剧。从那时候,我才开始了解到,原来还有这样一种短平快的剧集门类。

惠祥意导演的微短剧《王府软萌小刺客》开机照

我一直觉得微短剧的兴起模式和网络电影是一样的,投资小、时间短、收益率高,这样的生意总有人愿意做。最近也有一些长剧公司开始布局微短剧赛道,我觉得是大势所趋。这两年的影视寒冬对行业环境影响太大了,大家都需要寻一些新出路,是尝试,也是后手。

但我觉得微短剧终究成不了长剧的替代品,它的碎片化表达决定了它的快餐属性。人能偶尔吃零食解解馋,但不会把它当成果腹的主粮。

影视下行,要早得多

说到影视寒冬,多数人都认为新冠疫情是导火索,其实并不是,寒冬从2018年就开始了。

当时因为税务风波,影视行业进行了一次大规模的税改。这件事对行业的影响是颠覆性的。

税务规则一变,大家都不敢继续推进项目。一方面害怕目标艺人有爆雷风险,另一方面担心临时出台新规,影响剧组的走账流程。紧随在税改之后的,是针对演员片酬的限薪令,这让不少身在云端的明星们产生了心理落差。比如某个流量明星,以前拍一部剧能拿一亿片酬,限薪令之后只能拿几千万,短时间里他肯定不愿意屈就,所以请演员也比较难。

林林总总各方原因,就导致自2018年之后,在横店拍摄的项目大规模减少,比腰斩还严重。剧组少了,游客也少,酒吧和客栈的生意也越来越差,为了应对困局,我把客栈改成了租给群演的月租房。

这样的状况持续了差不多一年,正当艺人们陆续补齐了税款、接纳了片酬缩水的现实,以及财务口的人慢慢适应了新规之时,新冠疫情来了。这场疫情,将刚重燃不久的火苗浇熄。火苗一灭,就灭了三年。

这三年,我的副业一直在赔钱,横店的剧组少了很多,游客也少了很多。我粗算了下,起码得亏了三四十万。我这两年拍短剧赚的导演费,基本都补了副业的窟窿。前一阵,我在算账的时候,越算心情越低落,想着自己扑腾了这么多年,没赚下钱也没混出个名声,究竟图啥呢?还不如就此抽身,省点心去做点更稳妥的营生。

后来缓过劲儿,对行业的下行虽然会灰心,倒也不至于死心,总归是能好起来,只是需要时间。而且我早就把家安在了横店。和之前相比,现在做不到挥一挥衣袖,说走就走了。

惠祥意在横店的酒吧

拍商业片,是为了“曲线救理想”

先说说理想吧,我心里其实一直很向往植根于社会现实的文艺片。

干了这么多年,我早就习惯被观众吐槽了,每当我有新作品上线播出,总能听到有人吐槽说:“又花钱拍了个烂东西。”观众这么说,我认。毕竟人家也没说错,我拍的东西很多我自己也看不上。

但是我希望能表达一点,我们心里也有理想有追求。我一直在安慰自己,现在的妥协是在“曲线救国”,只有我赚了钱,有足够的资金储备,我才能有足够充分的话语权,去拍我真正想拍的作品。

我不是很擅长在名利场上社交,花天酒地、相互吹捧,让我无所适从。我也当不了资本傀儡,变不成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哈巴狗”。

哪怕自己手里的项目少点、小点,起码我的话语权能有所保障,保证项目能顺利推进,不至于任由他人指摘、凌驾。

惠祥意在片场

我一直很喜欢贾樟柯的电影,我相信中国的影迷朋友都比较熟悉他的影像风格。我希望去讲一讲在平淡、灰暗里扒拉出光亮的故事,既对社会现实有所观照,也能让观众看到电影的艺术价值和文化魅力。

我自己也知道,在导演方面,我的水平还不到家,功底也不够扎实,但我还挺愿意在这条路上多走一走的。过去总想着去北京电影学院上个导演进修班,学一学专业知识。但因为要全日制读一年书,我在横店这边的副业生意又离不开人,就耽搁了。

坦白讲,导戏到现在,我对导演的专业理论知之甚少,最多就是自己会偶尔翻翻《导演课》《电影语言的语法》一类的书,剩下的全依赖于在剧组里的摸索、实践。我先立个flag:希望能尽快兑现自己去北电进修的愿望,在专业上多补课、多学习。

目前我觉得民俗题材,是个能带给人惊喜的方向。不论是网络电影也好,还是微短剧也罢,惊悚类也好,故事类也罢,这个题材的作品总能吸引到相当数量的受众。而且它的壁垒并不算厚,只要花心思筹备一段时间,成色都不会太差。

行业有回暖,但还比较慢

去年年底,管控彻底放开,影视行业虽然在逐渐回暖,但速度其实不算快。单看横店开机的项目数量,以及我酒吧的客流量,就能明显感觉出来。

不止横店,大家比较熟悉的几大影视城,比如象山影视城、青岛的东方影都,开机的项目都不多。当然其中也各有各的原因,东方影都是因为实景比较少,主要是摄影棚,适合大制作特效电影,对普通的古装剧、年代剧来说不太方便;象山则是因为周边的配套设施还不齐全,很难满足大项目的服务刚需。

这一点从目前的电影市场也能看出端倪,春节档之后虽然频频有新片定档,其中还不乏《蚁人3》一类的好莱坞大片,仍然调动不起观众的观影热情。

我觉得归根结底就是大家兜里的钱变少了,在过去,看电影就能满足休闲娱乐的需求了,在今天,可能就要带上点聚会、社交的性质。

目前,我正在筹备一部新的短剧,名叫《医妃秦明月》,十分钟一集,正在和各大平台接洽中。在制作短剧方面,我一直倾向于和长视频平台合作,除了腾讯视频,我还会和优酷、芒果TV合作。我今年的新剧《王府软萌小刺客》,现在在芒果TV上热播,成绩还不错。

在我看来,三五分钟一集的剧还是有些不入流。当然,我的作品比不了长剧公司专门为抖音制作的微短剧。毕竟投资大,他们对内容和类型能有话语权。

在项目选择上,我尽量接拍已经在广电备案过的项目,暂时也不会自己注资拍摄。在这个百废待兴的当口,我还是想图个稳妥,踏踏实实地做好导演工作。

【文/弈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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