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
文
摘
要
几乎每年，对中小学生实施“性教育”都会成为一个话题。但是，我们的孩子究竟需要什么样的“性教育”本身是需要讨论的。恐怕最需要的不是多么完备的性知识，而是反性侵、反猥亵教育。
从字面看，“防性侵教育”（sexual assault prevention）似乎只是“性教育”（sex education）的一个子集。但两者的性质是很不一样的，前者的目的指向很明确。后者目标有些暧昧不清，基于不一样的目的，性教育的内容可以迥然不同。
中国中小学的性教育仍不健全，远未到普及的地步。即便是已在部分地区中小学设立的性教育课程，往往也还会引发一些舆论反弹。“性教育缺失”“性教育意识不足”的字眼经常见诸媒体报道与公众舆论。
性教育不够普及，可能与性侵儿童的情况存在一定联系。但应当指出的是，“性教育”的内涵与外延仍然需要明确，“防性侵教育”与“性教育”之间的关系也应当理顺。
在中国的语境下，公众讨论的“性教育缺失”其实是有特定所指的，也就是“性知识不够开放”，未能让孩子从正规渠道了解生理卫生知识，认识自己的身体。传统的“性教育”其实是在传授“性禁忌”，尤其是“广大农村地区”。因此，谈性色变、视性如洪水猛兽并不能有效防止性侵害，这也是多年以来事实验证的结论。
从道理上，不了解一定的性知识，对什么是性侵、猥亵也就没有概念，那就难以培养反性侵、反猥亵意识。在这个意义上，必要的性知识，是反性侵、反猥亵教育的前提。
但显然，性知识也不是多多益善，而是应该根据孩子所处的年龄阶段，按实际需要推进，而且应该是严肃的、科学的，不应参杂任何所谓的“进步议题”。
如果指望“开放”就可以实现性教育的目标，那显然是把问题想得过于简单了。“开放”式的性教育诱发的“性放纵”造成的性侵害并不少于“性禁忌”，甚至还不无扩大了加害者的“来源”。事实证明，LGBT当道的美国蓝州在中小学课堂大吹“性自由”之风，带来的性侵害问题并不亚于传统上性保守的国家。
科学的性教育应该秉承“既推动，又把关”的宗旨，既要教导孩子大大方方地了解性知识，又要让孩子认知性的严肃与庄重，在“性禁忌”与“性放纵”之间的“走廊”上取得适度的平衡，尊重自己也尊重异性，拥有自由的同时也负起责任，敬畏家庭与伦理价值。在这个问题上，“性教育”既不能走过去“性压抑”的老路，也不能重蹈美国蓝州“性颓废”的覆辙。
“如何完善性教育以防止性侵害”？
《中华人民共和国未成年人保护法》第四十条第二款规定：学校、幼儿园应当对未成年人开展适合其年龄的性教育，提高未成年人防范性侵害、性骚扰的自我保护意识和能力。《中华人民共和国家庭教育促进法》也对未成年人的父母或其他监护人应针对未成年人的身心发展特点，对其进行防性侵方面安全知识教育予以规定。
可见，如果将“防性侵教育”算作一种形式的“安全教育”的话，现有的义务教育课程理论上要覆盖这一部分。不仅要培养孩子这方面的意识，还要建立学生与教职员工交往的规则，以实际行动来让作为安全教育的防性侵教育在校园内落地。
当然，“防止性侵害”的目标，也不是“防性侵教育”乃至“综合性的性教育”所能单独完成。试问，在性侵案件高发的幼儿园、中小学等场所，未成年人纵有防范性侵害的主观意识，又如何能在客观上防御不怀好意的成年人？
因此，学校在向孩子传授性知识、培养安全意识的同时，从另一个源头防微杜渐、威慑防范那些幸进之徒也非常重要。现行法律如未成年人保护法、未成年人学校保护规定、预防未成年人犯罪法也都列明了“建立预防性侵害、性骚扰未成年人工作制度”“建立预防、报告、处置性侵害、性骚扰工作机制”与“青春期教育”的条文。诸如“从业禁止”与“安全审查”的立法规范，也有助于从源头上有效防范儿童性侵。
性教育的目的不仅仅是防范性侵害，光是性教育也不足以完全防范性侵害。我们需要的性教育不是将孩子关在无菌环境里，也并非可以纵容他们天马行空。“既推动，又把关”“既保护，又赋权”的合理性教育，方是进一步完善性教育、防范儿童性侵害的应有之道。
王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