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
文
摘
要
元朝时期，宜兴桐棺山有一位农夫，叫吴孝先，家中有几十亩地。不过，这几十亩地并不是什么好地，都是山田，也就是下等田。
下等田不仅位置不好，都在山坡上，而且类似于梯田，一层一层，耕种收获都不方便。最关键的是，下等田的粮食产量很低，上等田一亩地能收三百斤，下等田一亩地可能只有一百五十斤。
所以说，虽然看起来吴孝先家田有多，但实际上他家没能靠种地发财，相反，他家很穷。这也没办法，当地老百姓都这样。
耕田需要牛，为此，吴孝先养了一头黑色水牛。可能是吴孝先家人对这头水牛很好，所以水牛也用心报答，它一天能耕二十亩地，即使饿了，也不会吃庄稼幼苗。实在累极了，它也会到地头休息，而不是直接睡在地里，那样会压坏庄稼。
吴孝先看黑水牛懂事，也很疼它。平日里没事，他就让儿子吴希年放牛。
吴希年刚十三岁，每天没事的时候，就牵着水牛，在河边找一片好草地，然后就让黑水牛自己吃草。那时候，他会把绳子放在牛脖子上，随便牛去哪里，他跟着牛就行了。因为黑水牛懂事，不会乱跑。
起初，一切都没事，不过沿河附近的草都被黑水牛吃了，吴希年不得不到远处去。因此，越到后面，他离家就越来越远，黑水牛吃草的地方也越来越靠近山里。吴希年觉得无所谓，反正回家时，不用他走路，他都是骑在牛背上。
一日，吴希年又像往常一样，去河边放牛。这一次，他骑着黑水牛，足足跑了十里路，已经到山中了。
大事不好，一只饥饿的老虎下山觅食，左看右看，它正好看到了吴希年。吴希年懒得走路，此刻正在黑水牛的后背上。等老虎靠近的时候，吴希年注意到了，趴在牛背上不敢动，黑水牛也注意到了，它也盯着老虎。
老虎趴在那里，寻找机会，一动也不动。
吴希年还有些经验，知道一动就会激发老虎的捕食行动，因此小心趴着。看了半天，老虎都没动，黑水牛低头吃草，吴希年着急，正要催黑水牛离开，此时老虎已经冲过来了。它的目标很简单，就是吴希年。
等快靠近黑水牛的时候，老虎跳了起来，想要把吴希年从牛背上扑下来。而黑水牛瞅准了机会，等老虎跳起来，到了它前方时，它把握好了机会，后腿不动，前腿跃起，用脑袋上的牛角，对准老虎肚皮那里， *** 地顶上去了。
那老虎一心要扑吴希年，料不到黑水牛居然如此厉害，此时它已经跃起，来不及躲避，只能眼睁睁看着黑水牛的两只大角，扎入了自己的腹部。
而在此时，吴希年已经从牛背上被颠下来了，好在草地上柔软，他没有受伤。
牛角刚扎入老虎腹部，黑水牛又趁机甩动牛头，如同在虎腹补刀。牛角在老虎腹部里只顾搅动，翻江倒海，断肠割胃，血流满地。老虎疼得受不了，好不容易才甩开牛角，落在河边，奄奄一息。
此时，黑水牛冲了上来，用牛蹄子只顾踹老虎，老虎想咬住它的垂胡（牛喉下垂着的那块肉皱），但已经无力抬头。最终，黑水牛四蹄在老虎身上踩了个遍，老虎的脑袋都被踢到水里了。确定老虎不动了，黑水牛才停下来。
这头老虎大概是刚成年，经验不多，所以才会被黑水牛反杀了。
吴希年看到老虎死了，大为高兴，马上骑着牛，回家去了。晚上到了家，吴孝先看到黑水牛头上、腿上、身上都是血，吓了一跳，一看儿子安然无恙，顿时松了一口气。吴希年把黑水牛顶死老虎的事说了出来，还让父亲去看看。
吴孝先大喜，马上带着刀具斧头，拉着平车，让儿子带路。到了那里，他一看，老虎还在水里泡着呢。费了好大力气，吴孝先才把老虎从水里拉出来，他拿出刀具斧头，把老虎皮完整取了下来，又把虎骨、虎肉简单分离，全都装到车里，然后拉回家。
拉到半路，吴孝先实在拉不动了，这头老虎确实不大，但也有三百来斤。他又让吴希年回家，把黑水牛带来，这才把车子拉回家。
晚上，吴孝先和妻子商量。他们本打算，悄悄地把虎骨、虎皮、虎肉拿去卖掉，但又担心有人知道后，居中使坏，说不定会诬陷他们宰杀耕牛，冒充虎肉。为此，夫妻两决定，还是公开为好，这样大家就不会怀疑了。
第二天大早上，夫妻两高调地让邻居们来看，并把昨天黑水牛杀虎救子的事说了。乡亲们听说后，无不称赞。毕竟，那时候老虎还是很可怕的，如果冲到村庄里，还会吃人。吴孝先拿出几十斤虎肉，分给邻居们吃，又送给里正十斤。至于虎皮和虎骨，他都拿到集市上，卖了个好价钱。
这一头老虎，让吴孝先一下子挣了许多钱，起码抵得上一百亩上等田三年的收成。
吴孝先的这一做法，赢得了村里人的尊重，但唯独有一人很不爽，就是邻居王佛生。王佛生这个人，家里很有钱，但喜欢欺压乡里，看到谁日子好了，他就不爽。所以，乡亲们对他都很愤怒、抱怨。
这一日，吴孝先要去农田灌溉，他刚要去河里挑水，王佛生就阻止他，说河里的水吴希年不能用。吴孝先不解，问他为何，王佛生不说话，反正就是不让他用。这不就是欺负人吗？吴孝先很不高兴，找人来评理。
大家来了后，都指责王佛生，说吴孝先没错。
王佛生大怒，气呼呼走了。等大家都离开，王佛生带了两个儿子以及三五个人回来，冲上去打吴孝先，结果活活把吴孝先打死了。
吴希年大悲，到县衙去状告王佛生。但是，县令受了王佛生许多钱，他反而把吴希年打了一顿。打了三十大板后，王佛生不满意，县令又叫人继续打，最后，吴希年被打成了重伤，到家没半天，就死了。
吴孝先的妻子周氏，这下真是绝望了。她实在没办法了，对着黑水牛哭：“以前，多亏了你打死老虎，我儿子才活下来，我丈夫才能过上好日子。如今，他们父子都被恶人害死了，皇天后土啊，谁还能帮我报仇雪恨啊？”
黑水牛听到后，怒吼一声，挣开了缰绳，直接跑到王佛生家。王佛生父子三人，正在客厅庆贺，喝酒吃饭，好不快活！黑水牛一看，直接用角去顶王佛生，王佛生躲避不及，被牛角捅破肚子，血流满地。
王佛生两个顾不上父亲，纷纷逃跑。黑水牛并不放过，转头冲上去，撞翻了王佛生大儿子，随即用蹄子只顾踩踏其脑袋，脑浆都流出来了。它继续往前，去追王佛生小儿子，小儿子跑得不快，也被黑水牛追上，直接撞到一堵墙上，内脏震碎，七窍流血。
之前那些帮王佛生打吴孝先的人，拿了棍棒来对付黑水牛。然而，他们一方面心怀鬼胎，一方面又慌乱了，棍棒还没到牛身上，就已经被牛给撞翻、踩死。那三名打死吴孝先的人，全被黑水牛杀了。
左邻右舍的人看到后，无不暗暗拍手叫好。
那黑水牛干掉王佛生父子，以及那三名帮凶后，又连续吼了几声，显得暴躁不安。周氏听到后，问道：“水牛，你是不是想问，那狗官在哪里？我跟你说，他就在县衙，你顺着这条路，一直走到头就是！”
黑水牛听懂了，直接冲杀过去，一路之上，无人敢挡。还没到县衙呢，县令就被活活吓死了。
到最后，县丞把这件事总结，汇报给了上司。上司调查后，表扬黑水牛，痛斥王佛生、县令等人，又补偿了周氏，这件事才算平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