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
文
摘
要
看过《我不是药神》的观众应该对印度仿制药不陌生了。印度允许制药商仿制有专利的原研药进行生产,这样生产出来的药品售价比原研药低很多。
仿制药尚有安全性可言,而今天我们要讲的,是毫无安全可言的非洲劣质药,或者直接说假药。
近日,非洲加纳有一群“神医”号称研发出了可以治疗新冠病毒的药水。
如此神奇的药就长这样,大家感受一下。
图源:BBC/Youtube
乍一眼看过去,还有点像敌敌畏。
这瓶药有多厉害呢?
据 “神医”自己说,他们的药强到根本不需要拿去做医学试验。只要服用这瓶药水,会通过严重腹泻将病毒带出体外,仅需要半小时,所有的新冠症状都会消失。
“很多人吃了我们的药,没有一个人说这药不好的。很多名人把自己的孩子从医院带出来,然后吃了我们的药,都康复了。”
图源:BBC/Youtube
结果在把如此“神药”拿去给药监局检测后,发现这只是一款充满了细菌和霉菌草药水。服用后轻则是严重腹泻,重则可能危害性命。
这么一款全是细菌的假药成本肯定低到可怕,但是“神医”卖的价格可不低,3瓶卖了1000加纳塞地,相当于172美元,1200多人民币。可想而知,丰厚的利润让这些“神医”赚得盆满钵满。
图源:Time
而趁着新冠疫情大发国难财的,远不止这些所谓的 “神医”。
新冠疫情爆发之前,掺假的劣质药品已经在全球的药物市场里流通了,每年的贸易额甚至高达2000亿美元。因此也被世卫组织称为“利润最大的非法复制品”。
而非洲,就是最大的毒窟之一。有数据证明,在2013年至2017年期间,被世卫组织查到的所有假药中,有42%出自非洲,几乎占了全球假药的一半。
图源:BBC
今年新冠疫情的爆发,为本就大肆发展的假药制造行业再添了一把火。
疫情之下,全世界都多多少少出现了医疗物资短缺的情况,而正规制药厂为了安全,都减少了生产量。正是抓到这么一个空子,很多非法制药商扩大生产量,从灰色渠道将药品运输出去——有时是藏在运输水果的卡车中,有时是藏在进出口货物的集装箱里。
就在前几个月,各国都在奋力抗疫之际,有些国家的海关却在一周内截获了来历不明的3000多万颗假药,其中就包括大量造假的 *** (这也是一种传言中能治疗新冠的药物)。
图源:statnews
在非洲每年都有至少10万人因为服用假药死亡,如此的悲剧几乎每天都在上演。
像疟疾、心脏病这样越难治愈的病情,需要的药量就越多,假药制造商的利益就会越大。为了利益,他们不惜将更便宜的、甚至有害的成分添加到药片里,包括但不局限于石灰粉、油漆、地板蜡和硼酸等等等等。
图:The daily star
添加了各种不明物质的假药,一旦进入本就受病痛折磨的患者体内,轻则是拖延病情,严重的则会失去生命。
而没有基本医疗保障非洲儿童,在假药面前通常没有抵抗能力。
图源:the United Nations
在尼日利亚,就曾发生过因假药造成几十名儿童死亡的悲剧。
2008年11月,一个14个月大的婴儿因为长牙的疼痛一直在哭闹。
他的父母找到一款名叫My Pikin的糖浆,这种糖浆的包装上写着:可以很好地帮助婴儿缓解长牙时的疼痛感。
果然,服用糖浆的小婴儿没有再哭闹,但这也是他生命的最后几个小时。
孩子的父母很快就发现宝宝有些不对劲:睡着的孩子突然呼吸有些急促,四肢抽搐还伴有吐奶的现象。这对年轻的父母一下子慌了神,抱起孩子就奔向医院。
图:voanews
几个小时的检查过后,这对父母被告知一个难以置信的检测结果:急性肾衰竭。
他们怎么也想不通,原本健康的孩子为什么突然就患上急性肾衰竭了。更加奇怪的是,当天在同一医院里,还有12个孩子和他们的孩子一样被确诊为急性肾衰竭,还伴有不明原因的发烧、呕吐和腹泻等情况。
图源:The United Nations
在接下来的两个月里,有相同症状的孩子数量迅速升到115人。尽管医院拼命的抢救这些孩子——不断地注射解毒剂,进行透析治疗等,但因为肾脏已经受到巨大损害,四分之三的孩子最终没有逃过死亡。
图源:The New York Times
后来医生们发现,这些孩子都曾使用过这款“ My Pikin”糖浆。
在巨大的社会压力下,当地 *** 不得不彻查这件事。结果发现,有一家未经注册的化学经销商,将便宜的工业溶剂替代昂贵但无害的甘油卖给了糖浆制药商。这种工业溶剂通常被用作发动机冷却液,是一种有剧毒的化学污染物质,会对人体的中枢神经系统、肾脏、肝脏等造成巨大的损害。
而糖浆制药商为了压缩成本,就直接用这种剧毒的材料制作出假糖浆,送进了许多孩子的身体里。
问题调查清楚了,但失去的生命无法挽回,这批假药让80多个家庭失去了他们的孩子。但更加让人寒心的是,尼日利亚的 *** 逮捕了12个罪犯,这些罪犯杀死了80多个孩子,却只需要面临多年的监禁和罚款。
这80多个家庭因不知情下购买假药造成了悲剧,但非洲更让人担忧的事实是,更对的家庭因为贫困根本去不起正规药店,只能在药贩子这里碰运气。
图源:Newsweek
15岁的Alonge患有严重的哮喘,经常会出现呼吸困难的情况。为了维持生命,他常年需要备着沙丁胺醇(治疗哮喘的药)。
Alonge的父母只是生活在非洲的普通家庭,为了给孩子长期治病,家里已经没有多少积蓄了。而沙丁胺醇是一款进口的正价药,对这个本就不富裕的家庭来说,简直是雪上加霜。
贫穷的父母只好在街边的小药店购买相对便宜的“仿制药”。买了几次后,Alonge的父母还心存侥幸,以为自己省下了一笔医药费。没有想到,悲剧还是降临了。
图:BBC
当再次哮喘发作时,Alonge在慌忙间服用了父母在街边买来的“仿制药”。但这次他并没有在服药后缓解症状,反而是陷入了长达21天的昏迷。
图:Twitter
在医院检测后他的父母才知道,这盒药其实不是所谓的仿制药,只是被贴上了沙丁胺醇标签的假药,里面掺杂了过量的安定剂,极有可能导致死亡。
Alonge很幸运,最终他活了下来。但更多的人却没有这样的幸运——在非洲地区,假药的比例已经占到整个药品市场的十分之七,每年有超过6.4万人因为服用假的抗疟疾药物死亡,7.2万儿童会死于使用假的抗生素。
图源:Al Jazeera
在大多数国家和地区,贩售假药都是违法的,但在非洲,执法的难度是Max等级的——涉及售卖假药的人太泛滥, *** 高层的 *** 问题也十分严重,真正制造假药核心的人物又抓不到。
生活在非洲的人们对药物的需求很大,但是贫穷使得他们去街边买便宜的药,至于买到的药是真是假,他们也只能赌一赌。
图:BBC
所以在大街上到处都能看到药贩子不停挥舞着手中破破烂烂的盒子,吆喝着路过的人。
图:路透社
卖药的人源源不绝,制作假药的小作坊,也是打也打不尽。
他们喜欢藏在阴暗、不起眼的小仓库里,这样的仓库几乎在非洲每一个城市都能看到。
尤其现在互联网这么发达,假药制造商可以用虚假的地址将伪劣药品运输或售卖,以此躲避执法部门的追查。
图:Al Jazeera
偶尔被执法机构突击检查仓库时,他们会不惜放火烧毁这些药品,不给警方留下证据。只要没有证据,就不会被抓起来。
图:BBC
但就算被抓到证据,制药人也不会受到多严重的惩罚。
多年前,非洲曾发生过一次多国联合打击假药市场的行动——赫拉行动。
这场行动中,非洲的尼日利亚、多哥等7个国家的国际刑警组织、海关等执法机构共出动了1150人,缴获了420吨非法药品和医疗产品,包括在市场,商店,仓库和工厂多个场合里查出了超过4100万枚假药,最后却只逮捕了150多人。
图源:reuters
据说因为非洲对制造假药方面的法律漏洞,逮捕到的人只被关了几年。
可以预料,在如此低的犯罪成本下,几年后从监狱出来的假药贩子肯定还会继续卖假药。就这样,非洲做假药的人,就像滚雪球一样越来越多。
在这样不受管制的市场里,制药业更多的是一种贸易,而不是一个职业。
但幸运的是,有些人站了出来。
服用假药的经历让Alonge意识到服用假药有多危险,他更加清楚,在非洲,假药行业有多猖獗,于是他决定改变这个行业。
图源:BBC
2017年,Alonge成立了一家打假公司,发明了一种可以实时评估药物成分的手持扫描仪。
图源:Chemistry World
这款仪器使用人工智能和光谱技术,可以在30秒内识别药物并评估药品成分,向手机应用程序发送检测结果。也就是说,当人们去买药的时候,可以使用这个仪器扫描药品,立刻就能知道这款药是真是假,甚至连成分都能显示出来。
图源:BBC
不过,这款手持检测仪虽然可以降低买到假药的几率,对非洲普通家庭的人来说还是十分昂贵。
Sproxil科技公司则使用了更加简单的检测方法:刮板标签。
图源:BBC
Sproxil公司发明的可刮标签是和正规的制药公司合作,在每版药物的包装上贴上ID号,这样一来,买药的人可以通过查询ID号码得知药品是真是假。这一种方法对买药的人来说就没有经济上的负担。
只是现如今,假药已经渗透到世界各国中,占全球药品供应的10-30%。像Sproxil和Alonge建立的公司虽然能够有效的鉴别出假药,但对于盘根错节的假药行业来说,想动摇它的根基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只有引起各国 *** 的足够重视,才能真正打击到假药制造业的各个环节。
毕竟,只有当更多的人医疗得到保障,人人都能用得起正版药,才是消除这种假药的最好方法(来源:腾讯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