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
文
摘
要
#头条创作挑战赛#
从山东到北京的义和团以曹州、兖州、德州居多,1900年6月后,北京专门派人到东昌府招募山东老团入京御敌,此次共招老团千余人,从西大道进京。
山东老团
那时进驻京城的山东老团主要有四部:一部住阮府胡同荣宅;一部住十锦花园溥宅;一部住四条胡同聚钱局;一部住北新桥。大师兄姓萧,是山东平原县人。
另一拳首是山东德州齐家桥人李金荣,他在1899年11月曾率拳众进入吴桥县大齐庄进行过反教会斗争。吴桥县令劳乃宣说他是直隶、山东交界德州、吴桥一带有影响的拳首,在吴桥辛集之战中死于枪弹中。
其实李金荣并未死于此役,1900年5月他还率拳众到了涿州。当时聚集涿州的山东老团有六七千人。刚毅从涿州考察回来,还带着拳首隆祥和尚及其徒弟李金荣进京晋谒端王并觐见了慈禧太后。
慈禧见李金荣生得相貌堂堂,仪表不俗,不愧一条山东大汉,大为欢喜,叫他领着义和团当前队,朝廷随后派兵接应。又赏赐了一万两银子、五千把大刀,还下了一道谕旨。隆祥和尚、李金荣等人就喊着“扶清灭洋”的口号,率领大队人马占领丰台车站,烧毁了机器局。山东平阴拳首也率众到直隶景州与当地义和拳汇合,约千余人在景州打了一仗,后北上卢沟桥进入北京。
义和团运动兴起于鲁西南、鲁西北与山东、直隶交界地带,后来直隶、津京地区的义和团都称以上地区的义和团为“山东老团”。山东老团进京的人数虽不太多,但北京团众和清廷中枢都视其为义和团中最具号召力的一支。
由原住京城的居民组成的义和团有多少人,数量不详。当时内城的东城、西城和外城都设有许多拳坛,其中重要拳坛设在以下各处。内城东城:泡子河慈云寺、水磨胡同意公府、东单观音寺;皇城:马神庙、旗檀寺;西城:阜城门锦什坊、西单北大街、西城沟南岗子、云台寺;外城:广安门报国寺、珠市口给孤寺、西直门外广善寺。
当时最有影响的是炸子桥神坛,它与王府关系密切,消息最为灵通。毓贤到京后曾去拜访过此坛,称他“见炸子桥大师兄直如邱长春见世祖”。该坛头目赵八在攻打西什库教堂时战死。
琉璃厂的团坛也很有影响,时人记载:“琉璃厂团众误拿人,大为乡里所诟病,白莲教的传闻就是该坛所首倡。”这些团坛纪律不太好,清廷上谕中称:“惟京师地面辽阔,城隅旷地以及废寺间房最易为匪徒匿迹之所,闻炸子桥、沙土园、白纸坊等处奸徒聚众学习拳棒,并有为首之犯绰号应天禄及李七等,其余匪徒恐尚不止此。”
王公府第所立的团坛最有名的要数设在西城太平仓的庄王府与祖家街的端王府,是总坛所在。乾、坎二字团入京须赴此两府挂号,“坎字拳”大师兄就住在庄王府内。
载漪、载勋那时已控制了朝廷中枢。载澜的邸宅澜公府也设有神坛,他是步军统领衙门右翼总兵,地位仅次于载勋。
此外有名的要数恭亲王奕訢长女荣寿固伦公主府第“大公主府”所设的神坛,它豢养拳众达二百余人。
荣寿固伦公主
当时满族亲贵加入义和团的特别多,凡是满人,不分大小老幼,几乎都是义和团中之人,他们在腰间缠一根红带作为标志。王公府第团坛服色不一,王府团分为龙团和虎团,龙团头巾 *** 间黄,虎团 *** 间紫;公主府团叫仙团,头巾 *** 间兰;此外还有兔团——色尚白;龟团——色尚黑,纷纷以此为标帖,招摇过市,举国若狂。
载漪等仇洋派利用义和团的声势,使慈禧“既有法不及众之忧,浸成尾大不掉之势”,到后来连慈禧也不放在眼里。
载漪手握大权,肆行无忌,慈禧觉得不能做的事,他就矫诏行之,还威吓慈禧说京师的安危操于拳众之手,若不顺着他们的意思,将会杀尽京城中所有的人,连宫廷里恐怕也不能幸免。
载漪
事后怀来知县吴永回忆:“太后一日为我缕述出宫情事,谓当乱起时,人人都说拳匪是义民,怎样的忠勇,怎样的有纪律、有法术,描形画态,千真万确,教人不能不信。后来又说京外人心,怎样的一伙儿向着他们;又说满汉各军,都已与他们打通一气了,因此更不敢轻说剿办。
“后来接着攻打使馆,攻打教堂,甚至烧了正阳门,杀的、抢的,我瞧着不象个事,心下早明白,他们是不中用,靠不住的。但那时他们势头也大了,人数也多了,宫内宫外,纷纷扰扰,满眼看去,都是一起儿头上包着红布,进的进,出的出,也认不定谁是匪,谁不是匪,一些也没有考究。
“这时太监们连着护卫的兵士,都真正同他们混在一起了。就是载澜等一班人,也都学了他们的装束,短衣窄袖,腰里束上红布,其势汹汹,呼呼跳跳,好象狂醉一般,全改了平日间的样子。载滢有一次居然同我抬杠,险些儿把御案都掀翻过来。这时我一个人,已作不得十分主意,所以闹到如此田地。
“我若不是多方委曲,一面稍稍地迁就他们,稳住了众心,一方又大段地制住他们,使他们对着我还有几分瞻顾;那时纸老虎穿破了,更不知道闹出什么大乱子,连皇帝都担着很大的危险。他们一会子甚至说宫里也有二毛子,须要查验。我问:“怎样查验?”他们说:如系二毛子,只须当额上拍了一下,便有十字纹出现。
“这些宫监、妇女们,惶恐得不得了,哭哭啼啼,求我作主。我也不犯向拳匪去讲人情;我想阻止他们又不对,万一阻止不了,那更不得下台。我教他尽管出去,果然拍出十字来,也是命数,这何须怕得。如若胡乱枉屈人,那神佛也有公道,难道就听凭教下徒弟们冤杀无辜不成?后来出去查验,也是模糊了事,并没有查出什么人。他们心中明白,得了面子,也就算大家对付过去,还了我的面子。你想这样胡闹,还讲什么上下规矩么?”
载漪、载勋等人想利用义和团,“努力王家,同仇敌忾”;义和团却要掌握实权,从庚子年6月以来生杀予夺之权都在义和团,义和团说行,大家都说行;义和团说不行,没人敢说行,民权的理念在义和团身上得到了初步体现。
直隶总督裕禄原本就招揽了不少义和团首领,将其奉若上宾,在得到朝廷的招抚谕旨后,天津的直隶总署行署就成了义和团的坛口。裕禄令团民只须持“义和团”三字名帖,便可自由出入衙署。
裕禄
义和团被招抚后,武器给养全由朝廷供给。在刚毅、载勋、溥静等人统率下,与清军共同守卫城门,日巡街道,夜查户口,关系融洽。京师九重内城门、七重外城门、皇城各门、王公大臣各府、六部九卿大小衙门均有团民驻守。
陈夔龙署理顺天府尹时,各城门、闹市均设有神坛,虽亲贵大臣经过,也喝令下舆行礼,不敢不遵。唯独陈夔龙的车驾经过时,拳民知道他是京城的父母官,转学洋人向其举手为礼。
一天,陈夔龙正在家中与廖仲山喝茶谈天,仆人来报有大师兄求见,陈夔龙让请他进来。大师兄站在台阶下,手里拿着一张刚毅的名片对他说:“现因会中人数太多,饮食不给,我们寄寓的寺庙与府中设立的平粜局相近,打算借拔京米二十石备用。等筹到钱米,即行奉还。”
陈夔龙正在迟疑,廖仲山说:“他们也是你的子民,不如给吧。”陈夔龙当即缮发谕帖,让他拿到平粜局去找该局委员接洽,如数拔用。那时天边浓云密布,大雨将至。大师兄仰天太息道:“我们也是好百姓,倘若上天早半月降雨,四野沾足,早已披蓑戴笠,从事力作,哪有工夫来京城做这种勾当。”陈夔龙
整编后的义和团由端王载漪统一指挥。禁军唯端王之命是从。6月22日以后的许多诏谕也由端王发布。
载漪通令全国筹款调兵,勤王抗敌,务必灭洋到底,“现在中外业经开战,断无即行议和之势。各直省将军、督抚平日受恩深重,际此时艰,惟当戮力同心,共扶大局……务将“和”之一字先行扫除于胸中,胆气自为之一壮”,通令全国废除洋操、洋服,“前因兵勇改用洋操,以至服饰一切,均用洋式,贻误匪浅。当经谕令各省,一律仍归旧制,惟恐各省或因改练业已成军,惮于纷更,仍沿用洋装洋号,将来必致为害。著再申谕各路统兵大臣,务即悉数更换,统归中国旧日兵勇服饰,是为至要。”
6月23日,清廷将“团民仇教,剿抚两难”及战衅由各国先开各情节,谕知李鸿章、李秉衡、刘坤一、张之洞等南方封疆大吏,命遵旨相机极力办理。
那时但凡洋货均被义和团禁用,就是洋火也在禁止之列。住在景善家里的拳民,见他吸的雪茄烟是洋玩意儿,起初打算将其取缔,后来因他年老,特别开恩许用。义和团的首领,如张德成、韩以礼等,都是不读书的粗野之人,今日却受到王公贵族的尊礼。
一天,端王载漪等奏称,义和团作战奋勇,似益加以赏赐,以资鼓励。慈禧一时拿不定主意,征求李莲英的意见。李莲英说:“要想事情速成,自宜不吝重赏。所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6月25日,慈禧赏赐神机营、虎神营和义和团白银各十万两。甘军、武卫军前曾赏银四万两,再各赏六万两。
因皇太后犒赏义和团十万两银子,京城内外游手好闲的人希图分惠,都在各庙宇安坛设团,聚集无业莠民,以保国保家为名乘机牟利。外州县乡团连日纷纷进京,越聚越多。庄王载勋派人持令旗一面,赴京南一带招募三千技艺精熟的拳民赴京听调,此次仅新城、定兴一带随令旗入京的拳民就有近万人。
被招抚的拳民纷纷竖起“奉旨义民保清灭洋”等旗帜听候调遣。入京拳民手执大旗,排队而行,旗上大书某县某村义和团替天行道保清灭洋等字样,守城士兵奉令大开城门任其进入。
怡亲王溥静开始对义和团并不认可,但在载漪等人的鼓动下突然对拳民热情了起来,把流浪在街面上的大师兄及其徒弟请进王府开设坛场,免费提供吃住。因为拳民太多,要让大家都吃上面条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但溥静毫不计较,面条管饱。只是用来下面的调料经常不够用。于是他把这个尴尬化作前线动员令,喊出了朗朗上口的口号:“吃面不搁酱,炮打交民巷!”“吃面不搁卤,炮打英国府!”“吃面不搁醋,炮打西什库!”
溥静
京城九门大开,拳民从四面八方涌入北京,日夜不绝,多达十万余人。家家念咒,处处设坛。此时京城内,参加义和团成了最时髦的事情,无论士农工商,还是各行贸易之人,无不愿学,经师傅传授符咒,就有某仙附体,或某神附身,立即武艺精通,身体灵爽,刀枪锤械各项技艺娴熟。
端王载漪和庄王载勋出行都有大师兄陪侍,随时为其表演特异功能。李莲英引拳师进颐和园为慈禧太后表演神功,见大师兄神灵附体,刀枪不入,红灯照圣母下凡,封枪闭炮,慈禧大为折服,欣然夸赞道:“有如此之神勇义士,定能灭洋人,保我大清江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