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
文
摘
要
文｜吴清浅
《雪中悍刀行》里的徐凤年可谓光环十足，含着金钥匙出生的他一出世就是北椋世子，这一身份意味着他只要不夭折，就是下一任北椋王，一生衣食无忧。不仅出身极好，老子徐骁还是个厉害角色，老早就为徐凤年接替自己铺好了路，做好各种谋划，那些想要他命或徐凤年命的人最终都因不敌而惨死。除去背景够硬，靠山够强，徐凤年身边还有一众愿为他效命甚至死的人，包括男人，也包括女人，最后还修炼成绝世武功，成为优秀接班人。地位、身份、金钱、人脉、本领、美女……凡是世人想得到的东西无一不囊括。
这样一个几乎什么都有的人，现实中不知道是否真的存在呢？反正作为小人物的我是没有见过，但我知道很多人尤其是年轻都想成为徐凤年，可现实就是很多人都活成了林探花——那个后来叫吕钱塘的人，不是指有林探花那样的传奇色彩，而是指有他那样的心路历程。
林探花所在的林家不仅是书香门第，也是钟鸣鼎食之家，林探花却不因此不思进取，相反通过考取功名成为探花，但他人生的辉煌也就仅此而已。随着林探花满怀忠义地前往陵州大骂徐骁父子并刺杀北椋世子徐凤年，人生由此彻底变悲剧，林家因此被抄家，万贯家财悉数被收，至亲一一被问罪，若不是投靠了徐骁，林母也会像随其他亲人而去。可林母却丝毫不理解儿子，不旦不与儿子相认，还怒斥儿子不配再做林家人。
“林家是书香门第，最讲礼教法度，那徐骁实为国贼，人人得而诛之。你去陵州骂那国贼，刺杀徐凤年那第一纨绔，为娘我很是骄傲，就是林家从此灭门，也没人怪罪你啊。但你都做了什么，你竟然胆小畏死，投靠徐骁。为娘的宁愿你死了，我也不想你这样活下去……”当已经化名为吕钱塘的林探花说要带林母和还活着的林家亲戚、旧部去北椋时，林母一口拒绝，说“林家人自会留在青州，绝不会有人跟你到北椋，去投靠国贼徐骁。”
林母的反应林探花不会意外，从他走进林母住的院子起就预料到了结果，所以走进院子时是沉重的。同时又多少怀着些许母子相认的期盼，但到底还是失望了。
林母就如同当初去骂徐骁、杀徐凤年的林探花一样，以为他们是为大仁大义而牺牲，以为他们的碧血丹心会让离阳王朝感动、铭记，殊不知他们不过是棋子而已，且是多方的棋子，每个布局的人都把他们所信奉的忠孝仁义当利器，利用他们排除异己、达成所愿。
离阳王朝利用林家的忠城鼓励林家在青州监视靖安王赵衡，并鼓励他们给徐骁制造麻烦。靖安王则利用林探花杀北椋父子除掉眼中钉——林家，林家一死青州就彻底是他的天下了，他等林探花如此愚蠢的举动等太久了。不管是离阳王朝还是靖安王都巴不得林探花刺杀成功，只要徐凤年一死，北椋没有合适接班人徐骁即使再厉害也蹦跶不了几天了，这是王朝和靖安王都愿意看到的。如果刺杀不成功，对离阳王朝来说是受损的一方，皇室虽恨徐骁，但徐骁毕竟手上有三十五万兵，徐凤年被林家杀死，徐骁又被辱骂，不管怎么不情愿也得舍弃林家。而靖安王则是大赢家，刺杀失败，他可以刺杀一事光明正大地屠杀林家，除掉离阳王朝安排在他身边的耳目。
而在徐骁那边，也对林家不怀好意。他觊觎林家财权，早早就把王林泉安排到青州去，并扶植成青州首富，还让王林泉骗取靖安王信任，获取靖安王信息。不管离阳王朝、靖安王如何黑他，说他是人屠、国贼，都任由他们编去，他知道他们编得越厉害，林家就越恨他，总有一天，林家人会以忠义之名上门找麻烦，届时便是收取林家财权之时。王林泉颇得靖安王信任，自然是派他去接管林家财权，如此林家的财权便是徐家的。
除去夺取林家财权，还能借此传播威名。徐骁自信林家的刺杀会失败，离阳王朝和靖安王都会重罚林家，林家也算是名门望族，林家被严惩，可以震慑一大批认为北椋王是国贼的望族和读书人！徐骁愿给林家一线生机，是欣赏林家那份大义，尽管林家的单纯显得有点可笑，但林家的精气神他是敬重的。
不过，徐骁毕竟是踩着无数头颅和鲜血上位的人，欣赏归欣赏，却不会失去理智。所谓的给林家一线生机只是留下林母，留下空有抱负、能力有限、手无寸铁的林探花。林母一老妪什么风浪也掀不起，林探花得知林家不过是各方势力棋子后，心已死，倘若再见林母，只会更加万念俱灰，能对徐家有什么威胁。
徐骁让王林泉留下林母，并带林探花去见林母，未必纯粹是出于好心，或是让林探花彻底在现实面前死了心。他算准了林母这倔强又寡闻的妇人见了儿子必是愤怒与数落，而林探花自知无论他怎么解释也无法让林母清醒，甚至宁愿被利用，也不愿意面对现实。如此林探花只会愈发拼命地保护徐凤年。一是对现实太失望，一心求死；二是出于读书人的骨气，尽管保护徐凤年不过是他与徐骁之间的一笔交易，但既已答应就会履行承诺。
最后，林探花在芦苇荡为护徐凤年而死。从护徐凤年开始，他就想到会有这么一天吧，也期待着这么一天。但死前，还是那么不甘，所以大声疾呼“去你的世子，去你的世道”。
现实中很多人都不是徐凤年，也没有林探花那样传奇的经历，拥有很高的起点，出身名门望族，靠着自身努力成为探花，一步走错满盘皆输，最后又为保护一个被他刺杀过的人而死。可是，林探花的心路历程却颇具普遍性。
我们都曾像林探花那样，在书堆浸染若干年后，以为整个社会上的人都是以仁义道德为准则的，不管遇到什么样的人与事，把忠孝仁义摆出来就能使对方羞赧、投降，把问题解决；以为一出社会就可以像电视剧里的主角那样，一路打怪升级，成长成才；以为可以改变世界，改写规则，拯救人类，成为不世出的人中龙凤，被人顶礼膜拜着……结果是，一出社会就像林探花那样，被社会 *** 地扇耳光。
我们面对的人要么像靖安王那样心机深沉，利字当先，被他卖了还以为他是好人；要么是像徐骁这样，虽不算是坏人，但也不能说是坏人，做事会多番权衡，一个不小心可能自己就会成为他的棋子；要么是像徐凤年表面上那样的人，依靠出身、依靠有个厉害的爹，分分钟可以把你踩在脚底下……
对这一切，我们就像林探花那么不服气，但不甘又能怎么样呢，如林探花对徐凤年说徐骁的——你不知道徐骁是个多可怕的人，是的在徐骁们面前我们太渺小了，如不像王林泉那样学着溜须拍马，没有南宫仆射、王仙芝、李淳罡那样厉害武功的我们只能像林探花这样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不甘只能藏在心底，徐凤年让他杀水甲、闯青阳派剑阵、拉船、去仇人靖安王府拜访……都得一一服从，一辈子就这么过去了。只有心绪极差的某刻、在某个无人的地方或临死时可能才敢像林探花那样说出“去你的世子，去你的世道”。
未经世事的年轻人或许在看《雪中悍刀行》时想象的都是如何成为徐凤年吧，而已经被社会打脸的中年人则不会做那样的梦，更多的是被林探花、后来的吕钱塘所触动，徐凤年真的离我们太遥远了，林探花的心路历程才是我们的人生。
本文由清浅之说原创，欢迎关注，带你一起长知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