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
文
摘
要
（散文）
安塞“灰汉”
冯学福
灰在陕北方言里有憨、愣的意思，“灰汉”自然就是“憨汉”、“愣汉”的意思。延安范围常会有人戏称安塞人是“灰汉”。为什么要这样称呼安塞人呢？其实也是有一定原因的，就因为安塞人实在、诚实，对人总是一片真心，不会耍奸溜滑，性格有时还有些张扬。
使安塞发生最大、最快的变化是从上世纪九十年代初开始的。九十年代初安塞开始了石油大开发，一向闭塞的安塞一下子打开了开放的大门，外来人口的不断涌入，随之而来的各种思想、观念、潮流等像决堤的水一样涌入安塞。安塞石油大开发也使得不少安塞人随之富了起来，外来人口，安塞的农村人口也都随之来到了安塞县城，使得县城人口迅速增加，以前平静的小县城也很快热闹了起来。油田开发带动了整个安塞的经济快速发展。各种零售业、运输业、酒店、小食堂、歌舞厅等迅猛增加。
有了钱的安塞人花钱开销自然也就大了。向来实在、诚恳的安塞人，有了钱做人的本质仍没有变，从老祖宗那里遗传下来的优良品质还是很难改变的。所以不管是哪里的人都喜欢和安塞人做生意，和安塞人打交、做生意可靠，钱又好挣。
因为安塞离延安城很近，所以安塞人买东西经常去延安买，时间长了，做生意的人也知道了安塞人的性格特点，一听口音是安塞人，卖货的都特别高兴，因为在安塞人身上能挣得多。比如，同样是一件要价300元的衣服，给其他人卖，双方搞来搞去最后可能卖个一百五六或一百二三；要是遇上安塞人就能卖个二百五六或二百二三，最低也不会少于200元，有时可能会要价400多，最后也能卖个300元左右。类似这样的例子真的很多。安塞人相信自己也相信别人。如此一来卖货的商人遇到安塞人都想宰一宰，慢慢地就有人戏称安塞人是安塞“灰汉”。
安塞人对待亲戚、朋友更是真心实意、热情周到，一点也不吝啬。有客人来，安塞人总是要好招好待，让客人吃好喝好，饭桌上酒更是必不可少的，主人舍命陪君子。喝了酒的安塞人张扬的性格更会显现出来，不论男女。酒桌上，也常有客人就想听一听原汁原味的陕北民歌，喝了酒的安塞人自然会满足客人的需求，放开嗓子唱上几段酒曲或陕北民歌，在这酸酸的陕北民歌声中，客人自然要多喝的。最后肯定能把客人喝好，喝醉也是常有的事。在饭桌上点的菜常是吃不完剩下很多。再者，喝了酒的安塞人会更显仗义，那时又不流行打包带走，由于爱面子，剩菜剩饭也就那样浪费了。这样又少不了个别人的玩笑——安塞“灰汉”，不会精打细算。
九十年代，安塞县城只有一道街、二道街和环城路，是一个小县城，城北、城南还没有开发建设。城市建设、基础设施、环境卫生等都很落后。安塞一个封闭了多年的小县城，突然之间被石油大开发的浪潮搅动地天翻地覆，人们的思想意识也好像在很短的时间内发生了180度的大转变。当时安塞县城最大的变化就是从没有的到突然之间开起了二三十家歌舞厅，特别是二道街被称为安塞的红灯区；大众舞厅也开起了两三家。原来一个平静的小县城，一下子就被一种新时潮、新思想、新意识所传播地骚动不安。一时间安塞的跳舞热、唱歌热成了一股风气，进歌舞厅有小姐（开始叫 *** ，后来慢慢地叫成了小姐）陪伴更是有钱人的一种势力象征，也是招待重要来客或是朋友弟兄相聚的好地方。因为那里有穿着暴露、年轻漂亮的小姐陪伴。进歌舞厅消费成了一种时尚，而且消费特高。好多人也把自己在歌舞厅毫不吝啬的消费当作了自己的荣耀和面子，感觉这样才能体现出他的地位和身价。每天中午过后，安塞大街上到处是小姐，那时人们的穿着打扮普遍都很传统，不论是男女老少。而那些小姐却穿得非常暴露与众不同，让你一眼就能认出她是小姐，与其他普通人不一样。据说当时有小姐给她要好的姐妹发电报：这里人傻、钱多、速来。那时候还没有手机，普通百姓与远方的人交流就是写信，遇到重大急忙的事才是发电报。在这种风潮下，人们的思想意识好像突然间改变了、开放了。
还说九十年代的时候，有一次县委书记到安塞的杏子川去检查工作，在乡村土路上车子因雨后遇到泥泞泥住动不了，县委书记的车给泥定了，随从的各级领导干部自然会忙得奋不顾身地去施救。把车子从泥泞中施救出来后，县委书记为感谢大家，给出力相救的人都发了一根红塔山香烟，那时最好的烟就是红塔山。而当时在施救县委书记的小车时跟前正好有一个拦羊娃娃碰上看热闹。不知是有意还是没在意，县委书记给领导干部都发了烟，就没给这个拦羊娃娃发烟，拦羊娃娃心里自然就感觉不舒服，于是拦羊娃娃就有意识地大动作从自己的衣兜里掏出一盒红塔山烟点了一根抽了起来。一个拦羊娃娃能拿出当时最好的烟抽，这令所有在场的人都很是诧异。于是安塞拦羊娃娃都抽得是红塔山成了当时的一大新闻。
这样就又有人开安塞人的玩笑：安塞“灰汉”
其实安塞“灰汉”的这种实在、诚实、仗义精神还是值得学习和发扬的。做人就要有这种诚实、可靠的品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