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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
第1章 素鸢，给本尊哭
“魔尊，那人鱼被取99颗血泪珍珠，已气绝殒命
了…..”
“怎会？”
“您为救您心头挚爱，逼得她重伤哭瞎，把她鱼鳞串成喜服……”
“得知您大婚，流进最后一滴泪…就殁了！”
“今日魔尊大婚，该去观礼了。”
他要成婚了，他说过要娶我的，但是他娶了别人。
素鸢任由两名侍女架着下了床，一瘸一拐地跟着她们走着。
魑烨看见素鸢，嗤笑了一声，命令道：“让她坐
这。”
素鸢落座后，听着人来人往的脚步声，紧张又痛苦地抓着座椅扶手，她的眼睛很疼，双腿也疼，心脏更疼，她感觉自己真的快死了。
“吉时已到，迎王妃。
司仪的嗓音尖锐刺耳，素鸢觉得耳边嗡嗡作响，头疼得快裂开了。
忽然，全场都安静了，轻浅的呼吸声越来越近。
素鸢闻到了一股浓郁的香气，跟魑烨身上的香气很像。
“素鸢，魑烨是我的了，你什么都没有了，除了我，人鱼族的人鱼都会死去，你也不例外。”
有人在素鸢的耳边说出了这些恶毒的话，但是素鸢连那人是谁也不知道。那女人的嗓音陌生又熟悉，带着浓浓的敌意。
“不要，不要刹她们。求求你，我可以死，放过她们。”
素鸢抓着静婳的喜服，跪在地上哀求着，静婳却恶人先告状地说：“哎呀，你抓伤我了。”
魑烨听见了，一把将静婳护在了怀里，将素鸢踹翻在地，“今日本尊大婚，你要是再胡闹，本尊就刹了你。
“求你放过人鱼族，求求你。”素鸢不断地磕着头恳求着，但她所做的一切在在场的魔族看来不过就是一个笑料罢了。
左护法看见魔尊越来越黑的脸色，立刻提议道：“魔尊，可要属下将她拖出去？”
“不必，看着她，别让她再靠近本尊的爱妃。”
“是，属下定会看牢她的，绝对不会让她影响魔尊的成婚典礼。”
明明受伤的是素鸢，被关心的却是静婳，素鸢坐在地上，委屈又无助，没有人来扶她，她感觉腿很疼，湿漉漉的，又开始流血了。
“夫妻对拜。”
素鸢循着司仪的声音看过去，她虽然看不见，但是脑海里莫名浮现了两个穿着大红喜服对拜的人影。
再也不要喜欢他了，素鸢捂住了双唇，但还是忍不住口吐鲜血，血液从她的指缝淌下，染红了前襟。
当魑烨牵着静婳的手站到高台上，再次转身面对众人时，他看见素鸢哭了，一滴红色的眼泪顺着素鸢的左脸颊滑落，掉在地上变成了血珍珠。
串在喜服上的鳞片忽然金光大盛、耀眼夺目。
但是片刻之后，那些鳞片上的光泽消失了，光秃秃的金色，和普通任何一种颜色再无任何区别。
素鸢匍匐在地，伸手摸索着，拾起了那颗血珍珠。
“给…给你….”
魑烨知道素鸢是在跟自己说话，下意识地就想走向她。
但静婳抓住了他的胳膊，阻止道：“魑烨，仪式还没有结束。”
素鸢循着静婳的声音爬了过去，他知道魑烨这会儿肯定站在静婳身旁。
她不知道有多少级台阶，只是默默地往上爬，所到之处都染了血色。
“来人，将她带出去！”静婳急了，一脚踩在素鸢的手背上。
左护法立刻上前询问道：“魔尊，需要属下将她带出去吗？”
“不，我不走。”
“魑烨………给你…….”素鸢将手里的血珍珠递给魑烨，乞求道：“我只能……流一百滴血泪，这是……这是第一百颗血…血珍珠。求你放过人鱼族。”
魑烨看着素鸢手心里的血珍珠，问道：“给了本尊九十九颗血珍珠，还有一颗血珍珠呢？你给谁了？”
“都……都给你了”
语毕，素鸢的身子倒了下去，魑烨一把将他拉进了怀里。
没有气息，没有脉搏，素鸢死了……
“素鸢，出来。”
素鸢躺在一方池子里，翻个身都难。
听见那熟悉的声音，害怕地探出了半个头。
魑烨就站在池子上方，投下一片巨大的阴影将她笼罩。
这位魔尊大人有着一张“使得三界无颜色”的俊脸，一副心肠也是冷得天知地知。
可是当初的素鸢不知，魑烨是她鱼生遇到最大的劫难！
她救了在岸边昏迷的他，又一心一意地跟他来了魔界。
却不想迈进了他精心为她编织的牢笼，不见天日，每日只能以泪洗面。
可她......
魑烨蹙眉，对素鸢的呆楞不满，猛地将她从池子里提了上来。
“今日就交了一颗？本尊要的是十颗！你在糊弄谁？”
他凭空拿出一个木盒，里面躺着一颗璀璨的珍珠，却是和血一样的颜色。
都说人鱼泣泪成珠，十分珍贵。
而人鱼族的皇室，在经历莫大痛苦的时候流出的血泪，更是救命的灵药。
魑烨将她骗来就是为了得到这个。
见魑烨语气危险，素鸢下意识地发抖。
“魑烨，你放过我吧......我不能哭了，我会死的。”
听到她说死，魑烨神情在变得温柔了一些，“死？怎么会呢？我不会让你死的。”
突然缓和的语气让素鸢一时恍然，仿佛回到初见，那个奄奄一息，却拥有着世间最温柔的一双眼睛的少年。
可是下一秒，魑烨的声音又将她拖下了地狱。
“我的爱妃还没活，你敢死？”
话音落下，剧痛随之传来，是魑烨用法术掐住了她的尾巴！
人鱼的尾巴是在大海中绽放的花瓣，可是她的尾巴早已破烂不堪，伤痕累累。
最深的一道伤口如同刀割，早已溃烂。
这是当初为救他受的伤！
现如今，素鸢眼睁睁看着那双她救过的手，将原本就溃烂发红的伤口扯开，血液流淌，血气弥漫，竟然将一池清水染成了血色！
素鸢疼得蜷缩成了一团，再也忍不住，眼圈发红，一滴血泪逐渐凝聚形成珍珠吧嗒一声掉入池中。
一颗。
又一颗。
她伸手无助地抓住了魑烨的衣角，苦苦哀求道：“魑烨，疼……”
那冷心冷面的魔尊大人说话却如刀子一样，哪有半点怜悯。
“知道疼就抓紧哭，还差三颗！”。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凑够了九颗。
魑烨松开了法术，素鸢像断线的风筝一样坠落，砸开了一池血水，再也没动静。
魑烨眼睛眨都不眨眼，“还差最后十颗，本尊明日来取。”
池中没有动静。
尊贵如他，最受不了漠视，冰冷的眸子闪过一丝怒意，“别给本尊装死，人鱼族的公主，还是惜命些好，否则本尊就灭了人鱼族！”
池水冒出一圈涟漪，素鸢虚弱地浮上来，绝望又无助地望着他。
倘若只是一己之身，无论生死自可坦然。但，自从她落入魑烨手中的那一刻起，人鱼全族的存亡，都系于自己一身。
只要他不说，她就不敢死。
可是，明日他还要十颗，她真的哭不出来了。
人鱼族一生只有一百滴血泪，每一滴都会让她虚弱一分，她已经交出了九十一颗。
九十颗，给了魑烨。
那一颗，救了魑烨。
她与他而言，始终就是一味药引子。
第2章 流完一百滴血泪，我就死了
魑烨收好所有的血珍珠拂袖离开。
素鸢泡在池水里，血泪带走了她所有的力气，意识已经开始昏沉。
可是看着那人熟悉的背影，她还是忍不住开口，似乎想要唤醒些什么。
“魑烨，流完了一百滴血泪，我就死了。”
魑烨脚步不停，彷佛没听见。
素鸢的声音越来越低，如同呓语，“你说过…最爱我了…”
跟他来魔界的那天，他视她如珍宝。
这些天的折磨里，素鸢从未怀疑过那日他的真心。
到底是为什么让魑烨回到魔界后就仿佛变了一个人？暴戾无情，而且转眼就有了心头挚爱。
素鸢想不到。
或者说，她始终不愿承认魑烨从一开始就在骗她。
素鸢如泣如诉的低语，魑烨还是听见了，他站在了牢房门口，周身气息瞬息间化作冰渣带着滔天的怒火撞向素鸢。
素鸢毫无抵抗地承受了这一击，再也撑不住，昏了过去。
失去意识前，她隐约听到魑烨说。
“杀母之仇，不共戴天，要不是你还有用，本尊早就将人鱼族屠尽了！”
……
极尽奢靡的寝宫内，白玉铺地、雕梁画栋，香炉内的青烟袅袅而上，散发着淡淡的馨香。
魑烨坐在宽大的床上，怀中抱着一名面容精致的病美人。那人就是魑烨最宠爱的妃子白芷。
魑烨心疼地摸了摸白芷苍白的脸颊，将藏在怀中的血珍珠拿了出来。
“爱妃，血珍珠。”
白芷含情脉脉地仰头看着魑烨，凑到他嘴边亲吻了一下，然后才将魑烨手里的血珍珠接过，塞进了自己的口中。
然后趁魑烨不注意，立刻将血珍珠藏进了自己的袖口。
“脸色怎么还是这么苍白？”魑烨心疼地摸了摸白芷的脸。
“我这病要是想痊愈必须得服下一百颗血珍珠。咳咳咳……咳咳……”
白芷虚弱的咳嗽了几声，惹得魑烨又是一阵心疼。
“明日你的病就能痊愈了。”只差最后十颗血珍珠了。
是啊，很快素鸢就会死了。
白芷青葱般修长的手指在魑烨的胸膛慢慢地打着圈。
血珍珠格外稀少珍贵，一颗就可以活死人肉白骨，根本不需要每日十颗。
不过，魑烨是不会知道的。
白芷嘴角含笑道：“要不是你，我怕是早死了。阿烨，谢谢你。”
魑烨亲吻了白芷的额头，温柔地回道：“你我之间何须言谢？”
“当初要不是你救了我，我就被人鱼王给害死了。阿烨，人鱼王暴虐成性害死了你母亲，你一定不能放过那畜生。”
这不是白芷第一次这么说，魑烨也丝毫没觉得有什么问题。
白芷继续煽风点火：“人鱼大多凶狠嗜血，他们总喜欢用歌声去吸引过往的人，一旦有人被吸引到他们的地界，那人就会成为他们的盘中餐。”
第3章 眼睛好疼，哭不出来
“不过我跟他们不一样，我并不是纯种的人鱼，这也是我总被那些人鱼欺负的原因。他们容不下我这种血统不纯的杂种人鱼。”
说着说着，白芷又哭了起来，抽抽噎噎地抹黑素鸢，“素鸢当初仗着她是人鱼公主没少欺负我，我身上的鳞片就是她命人剜去的。”
怀中的美人哭得梨花带雨，魑烨心疼极了，对人鱼族的杀心一日比一日清晰。
“白芷，本尊不会放过人鱼族的！”
第二日清晨，魑烨一睁眼就立刻朝若水宫的方向赶去，他急着去索要那最后的十颗血珍珠。
但当他再次看见素鸢时，素鸢并没有像平常那样躲在水底，而是一动不动地躺在池边，那姿势跟昨日他离开时几乎一模一样。
他走过去踹了一脚素鸢那满是血迹污秽的鱼尾，冷声喊道：“素鸢！”
素鸢没有一丝一毫的反应，魑烨忽然一阵莫名的心慌。
第4章 人鱼的鳞片很适合串在喜服上
他蹲下身伸手探了探素鸢的鼻息，察觉到她鼻尖还有微弱的气流后松了一口气。
既然还活着，为什么不醒？难道是身体太虚弱了？
魑烨给素鸢输了一点灵力后，终于看见她的睫毛颤动了。
素鸢醒来时眼前一片漆黑，她感觉自己靠在一个人的怀里，光线刺眼，她忍不住眨了眨眼。
“今日的血珍珠呢？”
熟悉的嗓音再次响起，催命的恶鬼又来了。
“魑烨，我的眼睛好疼，我真的哭不出来了。”
闻言，魑烨从素鸢的鱼尾上扯下了一片鳞片，“你非要逼本尊动手吗？”
鱼鳞一片一片被撕下，素鸢疼得浑身发抖，眼泪终于顺着鼻尖滴落在了地上。
素鸢很疼，但是流出的血泪并不多。
魑烨又急又怒，低头在素鸢苍白的脖颈上 *** 地咬了一口，留下了一个很深的血印。
“看来你很喜欢被本尊欺负啊！”饱含深意的威胁。
魑烨继续折腾素鸢，凡是能让她痛的招数全部试了出来。
血色的泪珠一颗颗落了下来，素鸢早已经没有力气挣扎了，反正也是最后一天了。
“才八颗，还差两颗。”
素鸢浑身都疼，心更是疼得快裂开了，她知道自己再流一滴血泪就死了。
她给不了魑烨十颗血珍珠，她想死，但是又不敢死。
痛感在渐渐消散，意识在越飘越远，她挨不住了，又昏了过去。
魑烨见她又昏迷了，立刻又往她的体内输入灵力，但是这一次素鸢没有醒来。
“再不醒，本尊就将牢里的人鱼全杀了。”
魑烨整个人都暴躁了，可无论他怎么做，素鸢都始终紧闭着双眼。
怎么还不醒？她是要死了吗？她死了，白芷的病怎么办？
又折腾了一会儿后，素鸢还是没有醒，魑烨放弃了，拿着一把金色鳞片回了寝宫。
魑烨将那些金色鳞片放进了一个红木盒中。
这一幕恰巧被白芷看见了。
“阿烨，你在那儿放了什么？”
“没什么。”
魑烨立刻盖上了盒盖，若无其事地走到白芷身旁，将人圈进了怀中，将头搭在她的肩膀上歉疚地说：“抱歉，白芷，今日只取到了八颗血珍珠。”
“阿烨，你不用跟我道歉。虽然我的病就无法痊愈，但是我现在身子比之前好多了，应该能多陪你几年了。能待在你身边我就已经知足了。”
“剩下的两颗血珍珠，本尊会想办法凑齐的。”魑烨心疼地紧了紧搂着白芷的胳膊。
白芷接过魑烨递过去的八颗血珍珠，又将其偷偷藏入了袖口。她知道素鸢当初救魑烨时用了一颗血珍珠，也知道素鸢还剩最后一颗血珍珠。
她笑了，她就是想夺走素鸢的一切，如今只差一点。
她至今都记得素鸢当初跟她提起魑烨时的模样，满脸的期待，满脸的喜悦。
她讨厌素鸢，也讨厌素鸢的一切。
当初她没有能力除掉素鸢，现在倒也不迟。
死在自己最爱的人手中，想必会让她更痛。
这比她亲自动手，可要有用得多。
“魑烨，我想穿喜服。我们能不能像凡人那样穿着喜服成婚？”
“你要是喜欢，那就依你。本尊这就让人去安排。”
白芷得逞地笑了，她就知道魑烨会答应的。魑烨那个傻子一直以为当初是白芷救了他，对白芷向来是百依百顺、有求必应的。
婚礼定在十日后，制衣司的人很快就赶制了两套喜服出来，拿过来给魑烨和白芷看时，白芷皱着眉头摇了摇头，然后给制衣司的成衣人使了个眼色。
成衣人立刻会意，刻意问道：“王妃是觉得这喜服太单调了吧，属下也觉得还差些装饰。”
“爱妃要是不喜欢就让她们重做。”
白芷故作纠结地摇了摇头，说：“这喜服样式还是挺好看的，但我总觉得差了点什么。”
“属下回去再加些装饰吧。”
魑烨朝着成衣人摆了摆手，催促道：“退下吧。尽快修改好送过来。”
成衣人出去时故意撞翻了魑烨用来装鳞片的红木匣子。
嘭的一声，木盒开了，金色的鳞片散了一地，耀眼夺目。
“这些鳞片真好看啊！”成衣人拾起金色鳞片，放在大红色的布料上，赞许地点了点头，“金色鳞片和大红喜服相得益彰，格外适合缝制在喜服上。”
“要是能加在喜服上就好了。”白芷的眼里忽然闪烁起了期待的光，嘴角的笑容也逐渐扩大。
见白芷喜欢，魑烨道：“既然爱妃喜欢，那就依你所言。”
“阿烨，你对我可真好！”白芷又在魑烨的脸颊上亲了一口，然后将头靠在了他的胸膛，试探，“不过，你怎么会收集这些呢？难道也是想着日后用来装饰我们的礼服吗？”
魑烨闻言皱了皱眉，实话说，他也不知道。
他是为了逼迫素鸢流血泪才拔了她的鳞片，但这东西和血珍珠完全不同，除了好看，没有任何用途。
看着白芷一脸期待的等待他回答，魑烨想了想，说：“你不是说她当初欺负你，拔了你的鳞片吗？本尊自然是要为你报仇的。”
她问的是收集，他答的是缘由。
白芷心里一沉，不禁恨恨的捏紧了拳头。
第5章 人鱼快死了
又过了几日，成衣人又拿着喜服过来了。
那些金色鳞片被穿了孔，用金色的丝线缝在喜服的下摆和袖口，显得喜服格外的精致漂亮。
“阿烨，这喜服果然更好看了，太漂亮了！”
“你喜欢就好。”
白芷试穿了一下，在魑烨的面前转了一圈，那些金色鳞片也随之晃动起。
白芷看着魑烨，笑得温柔，“阿烨，我穿这一身好看吗？”
“好看。本尊的爱妃，自然是最美的。”魑烨宠溺地捏了捏白芷的下巴，大拇指在她唇上反复摩挲。
“阿烨，这里还有别人呢。”白芷害羞地垂下了眼眸，脸颊上浮起两抹淡淡的羞色。
魑烨笑语：“成婚时，台下可有成千上万名魔族要来观礼，爱妃现在就这般害羞，到时候可怎么办？”
“难道阿烨你还能在成千上万的魔族面前欺负我不成？”白芷甜甜一笑。
魑烨内心一阵悸动：“自然不会。”
成衣人指着喜服的下摆说：“魔尊，这里还少几片鳞片。要是再加一些，这喜服肯定会更加完美的。”
白芷转身服了一颗血珍珠后，再次直视着魑烨的眼睛说道：“阿烨，我们的婚礼，我不想留遗憾。”
“好，本尊这就去取。”
魑烨无法拒绝白芷，只要白芷那双眼睛一看他，他就完完全全地沉沦其中无法自拔。但是这一点魑烨自己都没有发现，他始终以为自己对她百依百顺是出于感恩和喜欢。
当他再去找素鸢时，素鸢的鱼尾上已经没剩多少鳞片了，缺少鳞片的伤口溃烂发白，原先耀眼夺目的金色鳞片也变得黯淡无光。
进气少，出气多，死气沉沉的。
魑烨忽然有些不忍心了，不忍心直接将她剩余的鳞片拔走。
还是让魔医给她看看吧。
他命令魔兵去喊魔医过来，但是魔医却迟迟未来。
等待的时间有些漫长，魑烨等的脾气都上来了。
“魔尊，属下来了。”
“魔医好大的架子。”
魔医低着头解释：“属下方才在给王妃看诊。”
听见魔医提起爱妃，魑烨的火气立刻下去了，“爱妃怎么了？身子不舒服？”
那位的身体没有任何问题，他是按照当初的约定去拿血珍珠的。
这么珍贵的东西，他身为魔医自然觊觎，于是就默认了白芷需要一百颗血珍珠治病的说法。
可没想到，白芷眼看着即将嫁给魔尊，居然不肯给了。
但此时，他却不敢多说，生怕魔尊一个愤怒，他的小命就没了。
“王妃服用血珍珠之后已大好了。”
魑烨点了点头，紧绷的眉头舒展开来，“她一直昏迷不醒，你看看是怎么了。”
魔医看了看素鸢身上的伤口，又握着她的手把了把脉，无奈地摇了摇头，组织好语言后才开口：“魔尊，这人鱼怕是快死了。”
“救不回来了？”
忽然得知她快死了，魑烨的心里有些怅然若失。
“血珍珠可以救她的命。一粒血珍珠就能活死人肉白骨，将她救回来也不在话下。”
“若是没有血珍珠呢？”
在魑烨的记忆中，那九十八颗血珍珠早就被白芷吃了。
第6章 摄魂术
魔医纠结再三，斟酌用词：“魔尊，一颗血珍珠就能令人起死回生，就算是再重的病三颗足矣。”
“你说白芷在骗本尊？可当初你不是也……”
“属下是看您那么看重王妃，不敢驳王妃的话……”
魔医停顿了一下，抬头看了看魔尊的脸色，又继续往下说：“属下……那会儿就是怕死……”
魑烨想不通，他一直都很宠爱白芷，她为何还要这样做？
“你留在这里照顾她，本尊去去就来。”
魑烨立刻回了自己的寝宫，白芷看见她时笑着迎了上来，环着她的腰撒娇道：“你这么早回来可是来陪我的？”
“白芷，你可有什么事瞒着本尊？”
魑烨没有像往常那样将自己拥入怀中，白芷隐约有不好的预感。
“没有啊，我每日跟阿烨在一起，哪里有什么秘密啊？”
白芷强装镇定，但是躲闪的眼神根本骗不了人。
“别惹本尊生气，”魑烨捏着她的下巴强迫她直视自己，再次逼问道：“你的病早就好了吧。”
“阿烨，你到底在说什么啊？我听不懂。你别这么对我，我害怕。”白芷委屈地窝进魑烨的胸膛，哭得眼尾湿红。
“素鸢昏迷不醒，魔医说她快死了，需要血珍珠救命。”魑烨语气淡淡，隐含深意，“本尊知道你没有吃完。”
一听这话，白芷气得差点咬碎一口银牙。魔医当初答应合作也是为了得到血珍珠，白芷今日忽然反悔没有将血珍珠给他，没想到那人这么快就将她供出来了。
白芷试图施展摄魂术控制魑烨，但是摄魂术太耗费灵力了，她得先服下一颗血珍珠才行。
她低头从袖口掏出了一颗血珍珠服下后，再次盯着魑烨的眼睛，说：“魑烨，她是人鱼族族长之女啊！你母亲就是被人鱼族族长害死的，你忘记杀母之仇了？”
“本尊没有忘。”
“魑烨，难道你也被她的美色迷住了吗？”
看见魑烨眼里的愤怒，白芷连忙说，“父债子偿，素鸢的父亲害死了你娘亲，你将素鸢杀了不是应该的吗？为何要救她？你爱上她了？”
“没有！本尊只不过是想将她身上最后的鳞片取下来罢了，她死后再取鳞片，鳞片就失去光泽了。”
白芷一听这话，心里舒服多了，从袖口掏出一颗血珍珠，将其递给了魑烨。
“阿烨，将她鱼尾上的金色鳞片都取下来，我想穿着最美的喜服嫁给你。”
第7章 都是你的血，真脏。
“成婚那日，让那人鱼公主也来观礼吧，让她看看她的鳞片串在喜服上有多妙。”
“好。”
救她只是为了鳞片，等鳞片取完了，本尊就杀了她。父债子偿，素鸢她就该死。
魑烨拿着血珍珠去了若水宫，将其递给了魔医，冷漠地命令道：“给她服下。”
“是。”
魔医将血珍珠塞进了素鸢的口中，片刻之后，素鸢的脸色果然红润了一些，鱼尾上的鳞片也有了光泽。
“她什么时候能醒？”
“大概过会儿就能醒了。”
他在床边坐了一会儿，素鸢睁眼了，但她的视线从始至终没有落在他的身上。
素鸢一直在发呆，她瞎了，她看不见。
她不是故意无视魑烨的，但是她的反应还是惹怒了魑烨，魑烨一把捏着她的下巴将她的脸转向了自己，“素鸢，竟然敢无视本尊。”
“没……我……我没看见……”
素鸢本能地开始害怕，她此刻就是砧板上的鱼，任人宰割，逃生无路。
“本尊要同白芷成婚了，想用你的鳞片来制喜服。”
素鸢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听见了一个熟悉的名字。
白芷是她曾经的好友，后来被她的父亲驱逐出了人鱼族。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去问过父亲，但是父亲什么都没跟她说。
白芷离开人鱼族十年了，她从未听见关于她的消息，这是第一次从别人的口中再次听见那个名字。
魑烨要和白芷成婚了！
“愣着做什么？是想要本尊亲自动手吗？”
“我能不能见见白芷？”
“大婚那日再见吧，本尊会给你留位置的。”
话音才落，魑烨就直接捏着鳞片的一角将其粗暴地扯了下来。
“啊……”
素鸢痛吟了一声，疼得咬住了自己的嘴唇，每撕下一片鳞片，她都要忍受钻心的剧痛。
“好疼……唔……魑烨，我疼……”
素鸢疼得神志不清，下意识得抱紧了魑烨的腰，不断地在他耳边喊疼。
但这并没有什么用，魑烨没有推开她，也没打算放过她。
“素鸢，你知道本尊的娘亲是怎么死的吗？”
“我……不知道……”
魑烨冷笑了一声，说：“被人鱼王那老畜生活活虐杀的，扒皮抽筋，比起那老畜生，本尊可温柔多了。”
素鸢最后一次看见魑烨的母亲时，魑烨的母亲还笑着说谢谢她和她父亲的照顾，还说要离开人鱼族回魔族去，她想不明白怎么就变成是她的父亲害死了他母亲。
当身上的鳞片被尽数撕下后，素鸢躺在床上，额头都是冷汗，大口地喘息着，就像是搁浅在沙滩上的鱼。
“都是你的血，真脏。”
第8章 本尊大婚，你来观礼
魑烨抱起素鸢，将她扔进了池子里。满是伤痕的鱼尾没入池中，池水的颜色又鲜艳了许多，血迹顺着她的鱼尾绽开，血腥气也愈发浓郁。
魑烨拿走了素鸢所有的鳞片，没了鳞片的保护，池水就像尖针一样刺入她的皮肤。她赖以生存的水反倒成了腐蚀身体的毒药。
素鸢等了几日，魑烨都没有来，就当她以为魑烨再也不会来时，魑烨偏偏就来了。
“出来。”
素鸢不知道魑烨还来找自己做什么。她觉得自己已经没有什么能给他的了。
“素鸢，明日本尊和白芷大婚，你来看看那件用你的鳞片制成的喜服有多妙。”
得知这个消息后，素鸢将头埋进了水里，她不想看见魑烨，一点都不想。
“上来。”
见素鸢迟迟不肯上来，魑烨有些生气，俯身将她从水里提了上来，将其扔在冰凉的大理石地面上。
素鸢的鱼尾早就被池水泡的发烂了，散发着一股腥臭的腐味。
魑烨觉着有些恶心，在她的鱼尾上踹了一脚，捂着鼻子命令道：“变成人形。本尊不想看见你这条烂尾巴。”
素鸢看不见自己的尾巴烂了，但也能嗅到自己身上令人作呕的腐臭味，默默地变成了人形。
但是即使是化成人形，素鸢的双腿也全是溃烂的伤口和疤痕，并不见得比鱼尾好多少。
素鸢全身 *** 地躺在冰凉的地面上，努力地蜷缩成了一团。
魑烨看着素鸢腿上的伤口，莫名有些心烦气躁，他走到外面唤了两个侍女进来。
“给她处理干净，让她试试这衣裳。明日一早本尊大婚，你俩带她去观礼。”
“是。”
魑烨走后，两名侍女麻利地给她清理了伤口，还用纱布包扎了一番，最后才给她套上了魑烨送过来的衣裳。
素鸢看不见身上的衣裳长什么样，也不在意，两名侍女给她穿好后就懒得再脱了，直接将她扔在了床上。
她要成婚了，她说过要娶我的，但是她娶了别人。
她捂着自己的心口，难过得喘不上气，不想面对明日。
辗转反侧，一夜无眠，早晨起来时她的脸色苍白得几近透明。
“咳咳……咳咳咳……”只是咳了几声，血腥气就从喉间涌了上来，素鸢吞咽下了大半的血水，但还是有少许的血液从她的唇缝渗出，染红了她苍白的双唇。
她听见了开门声，也听见了侍女的说话声。她呆坐在床上，不知道该做什么。
“今日魔尊大婚，该去观礼了。”
素鸢任由两名侍女架着下了床，一瘸一拐地跟着她们走着。
魑烨看见素鸢，嗤笑了一声，命令道：“让她坐这。”
素鸢落座后，听着人来人往的脚步声，紧张又痛苦地抓着座椅扶手，她的眼睛很疼，双腿也疼，心脏更疼，她感觉自己真的快死了。
“吉时已到，迎王妃。”
司仪的嗓音尖锐刺耳，素鸢觉得耳边嗡嗡作响，头疼得快裂开了。
第9章 我只有一百颗血珍珠，全给你了
忽然，全场都安静了，轻浅的呼吸声越来越近。素鸢闻到了一股浓郁的香气，跟魑烨身上的香气很像。
“素鸢，魑烨是我的了，你什么都没有了，除了我，人鱼族的人鱼都会死去，你也不例外。”
有人在素鸢的耳边说出了这些恶毒的话，但是素鸢连那人是谁也不知道。那女人的嗓音陌生又熟悉，带着浓浓的敌意。
“不要，不要杀她们。求求你，我可以死，放过她们。”
素鸢抓着白芷的喜服，跪在地上哀求着，白芷却恶人先告状地说：“哎呀，你抓伤我了。”
魑烨听见了，一把将白芷护在了怀里，将素鸢踹翻在地，“今日本尊大婚，你要是再胡闹，本尊就杀了你。”
“求你放过人鱼族，求求你。”素鸢不断地磕着头恳求着，但她所做的一切在在场的魔族看来不过就是一个笑料罢了。
左护法看见魔尊越来越黑的脸色，立刻提议道：“魔尊，可要属下将她拖出去？”
“不必，看着她，别让她再靠近本尊的爱妃。”
“是，属下定会看牢她的，绝对不会让她影响魔尊的成婚典礼。”
明明受伤的是素鸢，被关心的却是白芷，素鸢坐在地上，委屈又无助，没有人来扶她，她感觉腿很疼，湿漉漉的，又开始流血了。
“夫妻对拜。”
素鸢循着司仪的声音看过去，她虽然看不见，但是脑海里莫名浮现了两个穿着大红喜服对拜的人影。
再也不要喜欢他了，素鸢捂住了双唇，但还是忍不住口吐鲜血，血液从她的指缝淌下，染红了前襟。
当魑烨牵着白芷的手站到高台上，再次转身面对众人时，他看见素鸢哭了，一滴红色的眼泪顺着素鸢的左脸颊滑落，掉在地上变成了血珍珠。
串在喜服上的鳞片忽然金光大盛、耀眼夺目。
但是片刻之后，那些鳞片上的光泽消失了，光秃秃的金色，和普通任何一种颜色再无任何区别。
素鸢匍匐在地，伸手摸索着，拾起了那颗血珍珠。
“给……给你……”
魑烨知道素鸢是在跟自己说话，下意识地就想走向她。但白芷抓住了他的胳膊，阻止道：“魑烨，仪式还没有结束。”
素鸢循着白芷的声音爬了过去，他知道魑烨这会儿肯定站在白芷身旁。
她不知道有多少级台阶，只是默默地往上爬，所到之处都染了血色。
“来人，将她带出去！”白芷急了，一脚踩在素鸢的手背上。
左护法立刻上前询问道：“魔尊，需要属下将她带出去吗？”
“不，我不走。”
“魑烨……给你……”素鸢将手里的血珍珠递给魑烨，乞求道：“我只能……流一百滴血泪，这是……这是第一百颗血……血珍珠。求你放过人鱼族。”
魑烨看着素鸢手心里的血珍珠，问道：“给了本尊九十九颗血珍珠，还有一颗血珍珠呢？你给谁了？”
“都……都给你了……”
语毕，素鸢的身子倒了下去，魑烨一把将他拉进了怀里。
没有气息，没有脉搏，素鸢死了。
第10章 当初是素鸢救了本尊？
他原以为自己不在意素鸢的生死，但此刻他抱着素鸢的尸体，心脏就像被人生生挖去了一大块。
素鸢的血珍珠怎么可能都给本尊了？加上今日这一颗血珍珠，明明只有九十九颗。
这到底是是怎么回事？
站在一旁的白芷看见魑烨眼里的心疼，十分吃醋，他见不得魑烨多看别的女人一眼，尤其是素鸢。
“阿烨，我胸口疼……唔……阿烨，我难受……”白芷捂着心口，黛眉微蹙，又一副病泱泱的样子。
魑烨侧头看向白芷，眼神跟她对上的瞬间灵魂仿佛被吸了进去。
“阿烨，我好疼……你抱抱我好不好？”为了让魑烨心疼自己，白芷冒着被反噬的风险再次施用了摄魂术。她猛地吐了一口血，眼里水雾弥漫，单薄的身子摇摇欲坠。
魑烨立刻就顾不上素鸢了，随手一推，站起身将白芷圈进了怀里。
白芷将头靠在魑烨的胸口，嘴角的弧度越来越大。虽然使用摄魂术后身体受到了反噬，但是没关系，只要再服用一颗血珍珠就能完全恢复了。
素鸢，魑烨是我的，我才是他的王妃，而你，只不过是他随时可以丢弃的垃圾罢了。
血珍珠都到手了，是时候将人鱼族赶尽杀绝了。
白芷仰头看着魑烨的眼睛，“阿烨，我会这样都是人鱼族害的。阿烨，人鱼族大多是穷凶极恶之人，要是将他们放归大海，不知道又会有多少其他族类死于他们之手。我真的不希望再看见他们残害无辜了。”
“阿烨，你去除掉他们吧，让他们血债血偿，慰藉你母亲的在天之灵。”
白芷很聪明，又拿魑烨的母亲说事，魑烨的杀心越来越重。
“你先回寝宫休息，本尊去杀了他们。”
魑烨对着侍女招了招手，命令道：“将王妃带回寝宫，好生照看着。”
“是。”两名侍女福了福身，一左一右地搀扶着白芷离开了大殿。
囚牢之内，阴森可怖，两边的囚笼里关着许许多多的人鱼。人鱼不能长时间离开水，囚牢里一点水也没有，修为低的人鱼躺在地上奄奄一息，修为高些的人鱼勉强还能维持人形。
“畜生，你将公主带去哪里了？”素鸢的贴身侍女苏浅看见了魑烨，“当初若非公主救了你，你这畜生早就死了！你怎么能这么恩将仇报？你这个忘恩负义的畜生！”
“你说什么？她何时救过本尊？”魑烨反问道，他根本不记得素鸢救过自己，他只记得十多年前他受过一次重伤，醒过来时是白芷在照顾他。
苏浅见魑烨不认账，气得脸都涨红了，大声的责骂道：“ *** ，当初公主为了救你，哭了一天一夜，终于流下了一滴血泪，凝成了血珍珠，要不是公主救你，你早就死透了！”
魑烨蹙眉，又回想起素鸢死前所说的话，他记得素鸢刚刚说过一百颗血珍珠都给了他。
第11章 素鸢死了
“她既然救了我，那为何我当初醒来时素鸢不在？”
“公主那时修为浅，流下一滴血泪后就昏迷了。白芷那小 *** 趁虚而入，李代桃僵，说愿意带你走的远远地，绝不再让公主见到你。”
“人鱼王不愿公主与人类有所牵扯，自然就应了。”苏浅一想到白芷就气得心肝疼，她早就跟公主说过白芷这人不简单，但是公主太单纯了，被那坏女人哄骗的团团转。
“公主呢？你将她关在哪里？”苏浅已经二十多日没见到公主了，每日都活得提心吊胆的。
“她……”魑烨想起这些日子自己的所作所为，想起素鸢倒在自己怀里时浑身是血的模样，他的手紧紧地抓着囚牢的铁栅栏，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她救了他的命，他却逼死了她。
悔恨渗入他的四肢百骸，心头血气翻涌，被他生生压下。
“人鱼如果死了还能救回来吗？”
不是都说血珍珠能活死人吗？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
“谁死了？”
所有被抓来的人鱼都被关在这里，虽然有些人鱼此时的状态很差，离死也不远了，但是牢里并没有人鱼死亡。魑烨为何忽然问这话，苏浅的心忽然慌了。
“素鸢死了。”
“公主死了？公主怎么会死，她是人鱼族皇室啊，就算受了重伤，只要流一滴血泪，将血珍珠吞服下去就会痊愈的，怎么可能会死？”
苏浅的眼泪掉落在地，漆黑的地面上忽然多了许多白亮莹润的珍珠。魑烨想起来最开始素鸢流下的眼泪也会变成这种白色的珍珠，是在他的反复折磨后才开始流血泪的。
那时素鸢一定很疼吧。
“血珍珠能将她复活吗？”魑烨掏出了怀里的那颗血珍珠，将所有的希冀都压在了那上面。
苏浅抬眼看了一眼他手掌心的血珍珠，悲怒交加，大声质问道：“公主都死了，血珍珠还管什么用？你为什么不早点喂公主服下血珍珠？”
“为什么？公主她那么善良，你们为什么要害死她？”
苏浅崩溃大哭，她自幼就跟在公主身边，公主对她的好她都记在心里，她还没来得及报答公主呢，公主就死了。
听了苏浅的这一番话，魑烨心里更痛了。如果素鸢将血珍珠给他时，他就喂她服下，或许就不会死了。
他当时竟然什么都没做！
当他再次回到大殿时，来观礼的魔族已经离开了，几名侍女正在擦拭地面上的血迹。他看向高台，没有见到素鸢。
“人呢？都去哪儿了？”
魑烨的语气很急，将侍女们吓到了，其中一个胆子稍微大些的侍女回话道：“王妃让人来传令，让大家都散了。”
“素鸢呢？”
“刚刚王妃命人将那条死掉的人鱼带走了，奴婢也不知道那人鱼被带去了哪里。”
闻言，魑烨立刻赶回了寝宫。但是寝宫空无一人，只有守门的侍女在门口站着。
这时，右护法闯了进来。
“魔尊，王妃她命人将那人鱼扔进万蛇深渊了。”
万蛇深渊是魔族饲养巨蟒之地，巨蟒七日喂一次，今日刚好就是第七日。
那个 *** 竟然敢擅作主张！
魑烨赶过去时，白芷就站在万蛇深渊之顶，俯视着充满血腥气的深渊。
白雾弥漫，她看不清素鸢的身体是如何被那些巨蟒撕碎的，仅凭想象她就觉得那画面一定精彩极了。
“阿烨，你来了啊，我帮你将素鸢的尸体处理了。”
魑烨没时间再跟白芷废话，一想到素鸢在深渊之底就担心的要命，立刻纵身跃了下去。
“魑烨，素鸢死了，哈哈哈哈。”
疯狂的笑声回荡在整个山巅，是报仇的快意，也是死亡的颂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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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素鸢，本尊错了
到达深渊之底，耳边还是那个疯女人的大笑声，魑烨恨不得上去掐死那女人，但是眼下他得先将素鸢找出来，要是晚了，后果不堪设想。
“素鸢，素鸢……”
他在蛇堆里搜寻素鸢的身影，但是却怎么也找不到。
他知晓了当年的真相，素鸢她却尸骨无存。
都是白芷那个 *** 做的好事！本尊定要让她死无葬身之地。
魑烨一跃而起，跳出了万丈深渊，但白芷早就离开了。
“魔尊，您可是来找那人鱼公主的？”
魔尊一脸阴郁，左护法心虚地低下了头。
“本尊找不到她了。本尊找了她十多年，但是本尊认错了人，害死了她。”
左护法从来没见过魔尊这般失魂落魄的样子，其实他刚刚违背了王妃的命令，他并没有将人鱼公主的尸体扔进万蛇深渊，而是将其葬在了暗黑森林。
他原本怕挨罚，想要将此事瞒下来，但是见魔尊是这番态度，还是决定将真相告知他。
“魔尊，属下刚刚将那人鱼公主葬在了暗黑森林的黑河之畔，您要不要去看看？”
魑烨空洞的双眼忽然亮了，他刚刚还以为素鸢被蛇分食了，知晓她的尸身没有遭到破坏忽然觉得还有希望。
魔族有一禁术，可以起死回生，虽然很难，但是只要还有一丝希望，魑烨他都不想放弃。
当务之急是先将素鸢的尸体找回来。
进入暗黑森林后，沿着黑河走了一段路，终于看见了一个凸起的坟包。
阴风呼啸，河水哀鸣，魑烨朝着埋葬着素鸢的坟包走去，一步一步，他走得格外缓慢，双腿似有千斤重，短短十几步路，他感觉自己走了很久。
“魔尊，入土为安，节哀顺变。”
左护法想安慰魔尊，但是他一向不太会说话。
魑烨伸手摸了摸坟上的土，就像是在抚摸珍惜之物。
“本尊会救活她的。”
“魔尊，您不会是想用禁术吧？”
“嗯，共生术应该能将她救回来。”
共生术能将两人的命数捆绑在一起，要是成功了，俩人能共生，要是失败了，魑烨也会死。左护法知道这禁术风险极高，立刻劝谏道：“魔尊，您是魔族的领袖啊，您不能冒这个险啊。”
“本尊欠她一条命，总该还给她的。”
魑烨心意已决，左护法也不好再多说什么，问道：“魔尊，要属下将那人鱼公主挖出来吗？”
“还是本尊来吧。”
魑烨跪在坟前，一双素净的手捧着一抔一抔的土放到一旁，他不敢动作太大，他怕伤到素鸢。
过了好一会儿，他看见了素鸢满是伤痕的尾巴，伤口上的血水混着泥沙，触目惊心。
当他将素鸢从土里拉出来的时候，素鸢浑身上下都脏乱不堪。他心疼，但是又不能怪左护法，要不是左护法私自将人埋在这里，或许他就再也见不到素鸢了。
“素鸢，是本尊错了。本尊一定会将你救回来的。”
魑烨将素鸢打横抱起，抱着她去了浴池。
侍女见魔尊抱着一个浑身脏兮兮的女子，立刻询问道：“魔尊，需要奴婢帮她净身吗？”
“不必，本尊亲自来。去准备一套她能穿的衣裳送过来。”
“是，奴婢这就去准备。”侍女离开了浴池。
第13章 六界之大，本尊该去哪里寻她
魑烨轻轻地将素鸢身上的衣裳扯开，素鸢身上有很多咬痕，青青紫紫的，都是拜他所赐。以前的自己真是个彻头彻尾的 *** 。
抱着素鸢没入浴池，他温柔地帮素鸢清洗着脸颊上沾染的尘土。
“素鸢……”额头相抵，他感受不到素鸢的体温，悲从心来，他其实也没有把握自己一定能将素鸢救回来。他以前并没有研究过共生术，他很怕自己会失败。
帮素鸢清洗鱼尾时，他摸到那凹凸不平的伤口，顿时回想起自己曾经对素鸢做过的坏事。
是他将素鸢的鳞片一片一片的剜了下来，素鸢哭着求他时，他为了得到更多的血珍珠，不管不顾地伤害她。
素鸢会这样，都是他的错。
沐浴完后，魑烨将素鸢抱去了寝宫，派左护法看着素鸢，然后去禁地裂谷寻找那本记载着共生术的古籍。
他进入裂谷后，看见了许多记载着魔族秘术的书，每一本的第一页都写着“修炼有风险，九死博一生”这句话。
他随便翻了几本，发现上面的术法大多是那种杀敌一千，自毁八百的招式。
一本一本找过去，他终于翻到了记载着共生术的典籍。
翻开泛黄的书页，一字一句，他看的格外仔细。
施展共生术救人前必须保证死去那一方的尸体和灵魂完整。素鸢的尾巴上没了鳞片，尸体算不上完整。至于灵魂，死后的灵魂可能会直接去地府，也可能会游荡于六界，搜寻起来很是困难。
魑烨继续往下看，看见了召回灵魂的方法。
若是素鸢的灵魂去了地府，就得在她踏进转生门之前将生死簿上的名字划掉，将她带回来。若是灵魂游荡在外，就得在鬼节那日蹲守在鬼道，在百鬼夜行时找到素鸢的灵魂。
不过这两种方法都会违背六界守则，一旦实施，迟早要遭天谴。
事到如今，他管不了这么多了，只要能将素鸢救回来，让他上刀山下火海都可以。
魑烨立刻前往了冥界，因为跟鬼王有点交情，所以他很快就得到了那本记录着素鸢名字的生死簿。
“魑烨，生死簿上显示素鸢死了，她的灵魂游荡在冥界之外。”
魑烨想要将素鸢的名字划去，鬼王立刻阻止道：“就算是掌管冥界的我都不能擅自更改生死簿，魑烨，你真的想好了？九九八一道天雷，就算是上神都受不住的。”
魑烨没有说话，拿起判官笔将素鸢的名字涂黑了。
“鬼节那日，她会经过鬼道吧。”
“额……你刚刚动作 *** ，你一旦将她的名字从生死簿上划掉，她就不会来冥界了，她也不会在鬼节那日跟随百鬼夜行。”
“六界之大，本尊该去哪里寻她？”
魑烨没想到他刚刚那一笔滑下去竟然把事情弄得更复杂了，但是现在后悔也完全没用了。
鬼王思索了一番，回道：“来不了冥界的鬼魂就会变成游魂，他们通常会出现在最留恋的地方或者最喜欢的人身旁。”
鬼王从怀里掏出了一个锁灵瓶，将其递给了魑烨，叮嘱道：“这锁灵瓶你一定要随身携带，只要带着它，你就能看见鬼魂了。见到你的心上人时喊她的名字就好，如果她愿意靠近你，就会被吸入锁灵瓶内。”
“多谢。”
魑烨道完谢后离开了冥界，他漫无目的地走着，他不知道该去哪里找素鸢的魂，他根本不了解素鸢，他不知道素鸢留恋的地方在哪。
第14章 素鸢，我把鳞片还给你好不好？
他先是去东海人鱼族的栖息地搜寻了一番，并没有寻到。他想找人询问，但自从他上次进攻人鱼族后，人鱼族的人鱼早就搬离了这里。
素鸢会出现在最喜欢的人身边吗？那个人又是谁呢？是我吗？
魑烨转身想离开，看见了一个熟悉的人影从眼前闪过。那是素鸢！
“素鸢，是你吗？”
素鸢出现在这里是因为留恋这里，还是因为我在这里？
魑烨从怀里掏出锁灵瓶，一边走，一边呼喊素鸢的名字。但是他找不到素鸢，他甚至怀疑刚刚在眼前闪过的人影只是他的幻觉。
“素鸢，你在这里吗？”
他没有得到任何回应，海底寂静可怕，海水涌动的声音盖过了一切。
魑烨回了魔界，看见素鸢躺在自己和白芷睡过的床上，忽然想明白了。
就算素鸢曾经真的爱过本尊又如何，本尊当初为了白芷那个 *** 那般对她，她怎么可能还会对本尊心存爱意？
魑烨将素鸢从床上抱了起来，抱着她走到门口，对着守门的侍女命令道：“都去若水宫候着。”
侍女立刻离开了宫殿，她们前脚刚走，就嗅到了烟味。
“着……着火了，我去喊人过来救火。”
“这火好像是魔尊自己放的。”
“魔尊为何要放火烧了自己的宫殿，重新修建要废多少灵石啊？”
“这就轮不到你操心了。我们赶紧去若水宫吧。”
几名侍女到达若水宫后，被若水宫的场面吓了一跳。
“那个池子里的水怎么是血红色的？”
“嘘，魔尊来了，别乱说话。”
魑烨抱着素鸢迈过门槛，扫视了一眼内室，开口道：“立刻将这里清理干净。”
“是。”
侍女们立刻忙碌了起来，魑烨抱着素鸢坐在水池边的木榻上，仔细的替素鸢梳理着散乱的金色长发。
“素鸢，我把鳞片都还给你，你回来找我好不好？”他温柔地在她耳边说着话，时不时地亲吻她的耳垂。
他真的很想她。
侍女们很快就将若水宫收拾干净了，魑烨对她们摆了摆手，侍女们明白那是让她们出去的意思，朝着魑烨行了个礼后也纷纷出去了，还很贴心地带上了门。
“素鸢，以后我陪你住在这里可好？”
魑烨亲吻了素鸢紧闭的双眼，将素鸢抱到了床上，他的手在素鸢的鱼尾上轻轻地抚摸着，指尖的灵力缓缓的注入其中，素鸢鱼尾上的伤口慢慢愈合起来。
“我的鳞片是银白色的，不知道你会不会喜欢。”
魑烨现出了自己的原形，一条银白色的龙盘旋在床旁，龙爪粗暴地在自己的尾巴上抓下了一把鳞片。
每一片鳞片都沾着血，但是他就好像察觉不到疼一样，再次抓下了一把鳞片。
不过好在成年魔族的伤口愈合能力非常强悍，缺少鳞片的皮肤很快就愈合了，魑烨眼看着自己的伤口快愈合了，又伸爪将伤口撕裂了。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样？或许是身体疼的时候心就没有那么疼了吧。
第15章 素鸢的灵魂
魑烨将自己的鳞片安在素鸢的鱼尾上，缓缓地注入灵力，直至鳞片和素鸢的鱼尾合二为一。
每安一片鳞片都要耗费大量的灵力，但魑烨不在乎，他只希望素鸢能够快点回到他的身边，像从前那样抱着他喊他阿烨。
当他将自己的鳞片都安在素鸢的鱼尾上后，他体内的灵力也几乎耗尽了。他抱着素鸢沉沉地睡了过去。
入夜，素鸢的灵魂飘进了若水宫，她站在床边看着魑烨，傻傻地站了很久。她其实一直都跟着魑烨，但是她怕魑烨不想看见自己，所以才一直躲在暗处。
魑烨睡着了，素鸢偷偷地爬到了床上，她试图伸手去牵魑烨的手，但是她怎么都牵不上。
她记不得之前发生了什么，她就是本能地想靠近魑烨，但是又本能地害怕靠近。
她看见了躺在魑烨怀里的自己，有些吃醋，太可笑了，她什么都不记得了，她不记得那是她自己的身体。
斗转星移，晨昏交替，好几日过去了，魑烨一直昏睡着，素鸢的灵魂就一直静静地在旁边游荡着。
再次睁眼时，魑烨看见了素鸢，四目相对，素鸢吓了一跳，转身就要逃。
“素鸢，别……别走……”
恳求的意味十分明显，语气格外柔和，魑烨从没这么跟人说过话，素鸢怔怔地站在原地，忽然忘记了逃跑。
魑烨看见她停住了，立刻又拿出锁灵瓶，再次喊道：“素鸢，过来。”
素鸢没有转身，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魑烨小心翼翼地走到他面前，再次温柔地开口道：“素鸢，你是来找我的吗？”
素鸢出现在这里就表示素鸢还喜欢自己，魑烨心里的喜悦满到快溢出来了。
素鸢有些懵，她确实是跟着魑烨过来的，但她自己都搞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要跟着眼前的那个人。
素鸢歪着头再次打量起了魑烨，魑烨在对她笑，她喜欢魑烨笑的模样，那双笑眼里有她，她情不自禁地朝魑烨走了过去。
眼前一黑，她被吸进入了一个黑黢黢的地方。
素鸢的灵魂找到了，身体也修复好了，是时候施展共生术将她救回来了。
魑烨让左右护法在若水宫外护法，掏出了自己的内丹，将其一分为二，对半分开的内丹在两人的头顶上方旋转，魑烨将一半内丹逼进了素鸢的体内，然后将素鸢的灵魂放了出来。
“灵魂归位。”
素鸢感觉有人推了自己一把，疑惑地转头看向魑烨，魑烨对她笑了，那笑容苍白得转瞬即逝。她看见魑烨倒在了自己的面前，她想去扶他，但是眼看着自己的手穿过了魑烨的身体。
无助和难过将她禁锢了起来，她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想哭却又哭不出来。
她回头看了看躺在床上的身体，下意识地走过去碰了一下，结果再次被吸了进去。
素鸢睁眼时已经没了当游魂时的记忆，眼前的漆黑令她感到害怕。
身体一点也不疼，我应该是死了吧。
素鸢摸了摸自己原先的伤口，摸到尾巴处光滑的鳞片时，她惊呆了。
鳞片又长出来了？触感跟之前不太一样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第16章 素鸢复活了
门吱的一声开了，素鸢听见了，立刻侧过了头。
“我带你去池子里吧。”
魔尊之前交代过，等结界撤了之后先将素鸢抱到池子里去。
素鸢疑惑地问道：“我还活着吗？”
“还活着。”
左护法不知道素鸢看不见，还点了点头。
“我在哪儿？”
“若水宫。”
素鸢将鱼尾变成了双腿，开口道：“我自己去池子里吧。”
虽然看不见，但是素鸢大概知道池子在床的哪边，她慢慢地朝着池子走过去。
确认素鸢安全地进入水池后，左护法扶着魔尊离开了若水宫。
医殿内，魔医急得来回走着。
左护法：“魔医，魔尊什么时候会醒啊？”
“哎，魔尊他体内的灵力都枯竭了，怎么着也得休养个十天半个月吧。”魔医摇了摇头，又说：“共生术可是禁术啊，你怎么不拦着魔尊？”
“魔尊决定的事，我能改变什么？我只是个下属啊。”他也不是没有劝过，魔尊救人心切，哪里会听啊？
“事到如今也只能暂时让魔尊在医殿休养了，我到时候调配些能够帮助灵力恢复的药给魔尊服用吧。”
一说起调配药物，左护法忽然想起来魔尊之前还交代过一件事。
“魔医，魔尊让您给那人鱼公主好好检查一下身体。”
“好，我过会儿就去。”
魔医给素鸢看诊时，看见了素鸢鱼尾上的银色鱼鳞，疑惑地问道：“你身上的鱼鳞又长出来了？”
在魔医的印象中，人鱼的鳞片会随着人鱼长大而长大，并不会像蛇那样蜕皮长新鳞。
“醒过来的时候鳞片就长好了。”
素鸢跟魔医说话时看着一旁的白玉柱，魔医伸手在素鸢眼前挥了挥，问道：“你能看见我吗？”
素鸢摇了摇头，实话实说道：“看不见。”
“你是哭多了才失明的吧。”
素鸢点了点头，回想起那些被魑烨折磨的日子，害怕得又缩回了水中。
魔医从池边站起，说：“你的身体没有什么大碍，我回去炼制些明目的药，等炼制完了让人给你送过来。”
“谢谢。”
魔族的人对她的态度忽然都变了，左护法每日都会来查看她的情况，侍女们也会每日帮她换水，但是那个人却一直没有来过。
想见他，又害怕见他。
那人和白芷成婚了，以后都不会过来找我了吧。我明明流了一百滴血泪，怎么还活着呢？
转眼半个月过去了，素鸢的状态一日比一日差，她怏怏地趴在池边，甩一下尾巴的力气都没有。
“素鸢。”
素鸢猛地睁大了水蓝色的眼睛，她听见魑烨在喊自己，她下意识地钻入了水底。
她害怕，她怕魑烨将她新长出来的鳞片又全部剜走。
见她这反映，魑烨心里堵得慌。他刚醒就来看她，但是她却不想看见他。
“素鸢，出来，让我看看你。”
素鸢探出了半个头，双眼满是惊恐，她不知道魑烨还来找她做什么，在她看来，她对魑烨已经没有用处了。
“素鸢，本尊以后不会再那般对你了。”
素鸢听着那越来越近的脚步声，神色痛苦地大口喘着气。
第17章 素鸢一见本尊就喊疼
素鸢怎么了？
魑烨快步走到池边，将素鸢从水池子里捞了出来，素鸢在他怀里大口喘着气，身体微微地抽搐着。
“素鸢，你怎么了？”
“不要……疼……好疼……”
“哪里疼？”
“疼，好疼……”
素鸢一直喊着疼，魑烨担心她，立刻将人抱去了医殿。
魔医给素鸢诊了脉后觉得很奇怪，素鸢的身体并没有什么异样。
“你哪里疼？”
素鸢摇头回道：“已经不疼了。”
“魔尊，属下仔细检查过了，她的身体并没有什么大碍。”
怎么可能？刚刚疼得还抽搐，怎么突然又跟没事人一样？素鸢刚才的样子不像是装出来。
魑烨担心素鸢，要求道：“魔医，你再仔细检查一下。”
“疼，好疼……”素鸢听见魑烨的说话声，立刻缩到了床角，抱着被子一副喘不过气的样子。
“她又发作了，魔医，你快救她。”
魔医再次给素鸢检查了一遍，还是没有检查出问题。
“你哪里疼？”
“尾巴疼。”
魑烨担心地从素鸢手里抢过了被子，伸手摸了摸她尾巴上的鳞片，素鸢的反应更大了。
“疼，别剜我的鳞片……疼……”素鸢的语气跟那时一模一样，魑烨忽然明白了。
“魔医，你帮她再看看，本尊有事先走了。”魑烨说完这话并没有离开，只是静静地站在一旁。
魔医看魔尊一直盯着床上的人看，贴心的提议道：“魔尊您去忙吧，属下替您照看着她。”
“嗯。”魑烨走到门口，将门打开后又合上了。
这一波操作看的魔医一头雾水，魔医刚要张口问出心中的疑惑，就收到了魔尊发过来的眼刀子。
怎么一听到我要离开呼吸就平缓了，素鸢她就这么不想看见我？
魑烨守在床边，一言不发地盯着素鸢看了大半日，确认她真的没有任何不适后再次开口询问道：“素鸢，半日没见，想本尊了吗？”
“不要……好疼……”素鸢一听见魑烨说话就疼得浑身冒冷汗，身体本能地排斥魑烨的靠近。
魑烨原先的猜测成真了，素鸢真的只有听见他的说话声才会忽然喊疼。
“魔医，本尊有话跟你聊，我们出去说。”
离开内室后，魑烨立刻询问道：“魔医，为何她一听见本尊说话就喊疼？”
魔医回忆了一下方才的情形，不太确定地说：“或许是魔尊您当初对她做过那些事，所以她现在本能地害怕您吧。”
“医书上记载过一种疑难杂症，得病者大多曾经遭受过非人的折磨，只要接触到能令她回想起那些黑暗过往的物品或者人就会产生受折磨的幻觉。”
“那本尊以后都不能靠近她？”
魑烨终于弄清楚了当初救自己的人是素鸢，打算日后好好补偿她的，结果却恍然发现自己是她痛苦的根源。
魔医思索了一会儿后，陈述道：“魔尊，你刚刚坐在她身旁，她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施了共生术后，你俩的命运就绑在了一起，她要是长时间跟你分开，她体内的灵力会枯竭的。”
“魔尊，您会变声术吧，不如您换个声音待在她的身边。她眼睛已经完全失明了，应该不会发现的。”
“这主意不错。”魑烨赞许地点了点头。
第18章 假扮侍仆接近素鸢
接下来的日子，魑烨变了声线假装成专门侍候素鸢的侍仆小七，素鸢果然没再发病。
“主子，该换水了。”
“好。”素鸢游到池边，一上岸就被魑烨抱了起来。
“我……我自己走。”
素鸢感觉这个侍仆不太对劲，总是想着法子地抱她。即使跟他说过很多次自己熟悉这间屋子，不需要他抱，他还是想抱就抱。
为了减少接触，素鸢大多数时候都躲在池子里，她不知道该怎么拒绝侍仆。
有一次，魑烨有事去了冥界，左护法奉命过来看护素鸢。
素鸢纠结了很久后，小声询问道：“左护法，这里之前的侍女呢？”
“她们照顾得不够仔细，让她们去别处了。”
素鸢知道左护法在魔界的权力还算挺大的，犹豫了一会儿询问道：“能不能让之前的侍女回来啊？小七是男子，孤男寡女的每日共处一室不太合适。”
“这这这…….恐怕不行。”魔尊这是被嫌弃了啊。这话要不要转告魔尊呢，万一他生气迁怒于我，倒霉的是我啊。
日暮时分，魔尊回来了。
“她今日还好吗？”
“一切都好，就是……就是……就是……”
左护法支支吾吾的样儿明显就是有事瞒着他，魑烨黑着脸催促道：“有话就直说。”
左护法给自己做了会儿心理建设后，回道：“人鱼公主想把您换了，她说还是喜欢之前侍候的侍女。”
魑烨心里有些吃味，他到底哪里比不上那些侍女？
“左护法，陪本尊演一出戏。”
演戏？魔尊他又想做什么？
素鸢趴在池沿，忽然听见外边的打骂声，担心地跑到门口听动静。
“魔尊让你照顾人鱼公主，你怎么照顾的？这点小事都做不好留着你有什么用？”
“别……别杀我，再给我一次机会。”
素鸢推开了门，紧张地劝道：“别……别杀他，他没做错什么。不是他照顾的不好，我之前只是觉得女子照顾我更合适些。”
魑烨一把抓住素鸢的胳膊，委屈地恳求道：“主子，您留下我吧，我会听话的。您如果不要我的话，我会没命的。”
“你身上怎么有血腥味？你受伤了？”素鸢原本想甩开小七的手，但是闻到了他身上浓重的血腥味。
“是我做的不好，受惩罚也是应该的。”
左护法傻眼了，眼前的魔尊跟以往狂拽冷酷的魔尊截然不同。明明是他杀了人，说的却像是受了欺负一样。
“左护法，他也没做错什么，你为何要伤他？”
“我……我……”看着魔尊一脸得逞地在那儿笑，左护法忽然感觉自己只是一个工具人，他叹了一口气，无奈地承认道：“是是是，我不该惩罚他。”
回到屋内后，素鸢的眼睛忽然红了，她没想到自己说的话会害小七受伤，她愧疚的肠子都悔青了。
“对不起，是我说了不该说的话害你受罚了。你哪里受伤了？我帮你擦药吧。”
魑烨眼里的笑意越来越深，他每日想着法子地制造肢体接触机会，素鸢却不喜欢自己碰她，总是想方设法地躲避。这次终于可以借着涂药让素鸢主动地靠近自己了。
骨节分明的手忽然变成了龙爪，锋利的爪尖划破了前襟，在胸口留下了一道长长的血印。
第19章 苦肉计很管用
素鸢摸索着找出了魔医给她的药膏，突然意识到自己不太方便给小七涂药膏。
“这是魔医给我的药膏，我看不见，你还是自己涂吧。”
素鸢想将药膏递给小七，不知道该将手朝哪个方向伸。
“还是主子帮我涂吧。”
手腕被小七抓住了，指尖触到了他温热的皮肤，素鸢感觉自己的指尖在发烫，试图抽回的瞬间又被那人拉了回去。
刚刚在左护法面前唯唯诺诺的小七在她面前总是时不时的霸道蛮横，素鸢都不知道该拿他怎么办了。
“主子，我好疼。”
指尖湿漉漉的，血液的触感格外清晰，素鸢叹了一口气，柔声哄道：“我尽量轻点，你忍一下。”
在药罐里挖了一坨药，素鸢小心地将药膏涂抹在魑烨的胸膛。
她不太确定自己涂得位置对不对，只好问道：“是这里吗？”
“这里，这里，还有这里。”魑烨抓着素鸢的手腕在自己的胸膛打圈，涂个药而已，一炷香的功夫竟然还没涂完。
素鸢忍不住出声：“还……还没好吗？那里好像涂过药了吧。”
两颊绯红，双眼水润，魑烨俯身凑到素鸢面前，只差一点就能吻上那 *** 的双唇了。
“你要做什么？”那人灼热的鼻息喷在自己的鼻尖，素鸢紧张得后退了一步。
抹药？分明是别有居心！
“主子，你的嘴唇上沾了东西。”
魑烨的指尖在素鸢的唇上轻轻拂过，素鸢抿了抿唇，尝到了一丝淡淡的血腥味。
“这药膏你拿着吧，一日涂三次，很快就会好了。”素鸢将药膏塞进了魑烨的手心里，别过了头，明明看不见，却还是能感觉到那人盯着自己看的目光。
“主子不是说要帮我涂药吗？就只帮一次？”
明明只是个侍仆，为什么给人的压迫感那么重？这个侍仆到底是谁？他真的只是普通的魔族吗？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就会在心里发芽生根。
接下来的时日，素鸢一直待在水池子里没有出去。成年的人鱼可以好几日不吃东西，素鸢不吃不喝地在水里待了好几日。
魑烨总是坐在池边的木榻上，痴痴地望着池面，他很后悔，不该逼得这么紧的，作为一个侍仆，他之前的行为确实不太称职。
为了素鸢，他不耻下问，找到了掌管侍女的总管浮华。
“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这东西是你能碰的吗？你要是再这般出格，改明儿就将你扔进万蛇渊喂蛇。”
浮华正在教训逾矩的侍女，看见魔尊来了，立刻将凶神恶煞的嘴脸收了收。
“魔尊，您来了啊？您有何吩咐？”
一般情况下，魔尊是不会来 *** 侍女侍仆的 *** 司的。他这一来， *** 司上下都震惊了。见惯了大场面的浮华也有些不知所措。
见魔尊不说话，只是一味地打量 *** 司的侍女和侍仆，浮华恭敬地询问道：“魔尊是想换一批贴身侍候的侍女吗？前阵子送来了一批模样身材顶好的女子，这些天刚好 *** 好，魔尊要不要看看？”
看着一个个畏畏缩缩、低头哈腰的侍女和侍仆，魑烨明白了，自己之前装侍仆确实装的很不像。
第20章 如何当好一个侍仆
“侍仆需要注意什么？”
魔尊这是在考我？
浮华觉得有些莫名其妙，自己在 *** 司都待了几十年了，这魔宫里的侍仆侍女都是她一手 *** 出来的，魔尊忽然问这种问题是觉得不满意这宫里的侍女侍仆还是不满意她？
“侍仆得对主子忠心，不能违抗主子的命令，不能惹主子不悦。”
“还有呢？”
“大多数时候，侍女侍仆做好自己的本分工作就好了，不必做多余的事，说得越多，做的越多，错的越多。主子若是没有吩咐，站在一旁就好。”
本尊不找素鸢说话，她一连好几日都不搭理本尊一下，本尊哪里忍受得了？
魔尊的脸色阴沉下来，在场的人心肝都颤了三颤，默默地低下了头。
一开始侍女都抢着去魔尊寝宫当值，想要爬上魔尊的床飞上枝头变凤凰，但是魔尊他只爱王妃一人，王妃天性善妒，侍女但凡多看魔尊一眼都会惹来杀身之祸，久而久之，侍女都不敢去魔尊寝宫当值，去了也不敢抬头直视魔尊。
今日魔尊忽然来此，除了他自己，没人知道他到底是来做什么的，他不明说，所有人的心里都在打鼓。
“本尊有话跟你说，让其他们人退下。”
“是。”浮华对着众人命令道：“都回去吧，明日再来。”
众人离开后，魔尊才直接地说出自己此行的目的。浮华听完，讶异不已，冷漠的男人竟然为了靠近那人鱼公主想要去给她当侍仆，这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奇事。
“魔尊，奴婢认为您不应该学着如何当好一个侍仆。”
“此话怎讲？”
“您希望跟那人鱼公主有更多的肢体接触，希望她能够接受您，不再惧怕您。但身为侍仆是不该对主人存这种心思的。”
“您回想一下那些对您有非分之想的侍女的结局，她们哪一个得了善终？”
魑烨在遇见白芷之前确实不近女色，但凡是想爬床的侍女，都被送去了魔界的笙箫阁卖色，笙箫阁隔三差五就会有 *** 死亡，那些侍女怕是早就死了。
本尊到底该如何做啊？
魑烨长叹了一声，脸上带了几丝恼怒。
“魔尊，奴婢有一本书，或许您能从那上面找到答案，就是怕您看了会责怪奴婢。”
“快将书拿来，本尊绝不会责难你的。”
浮华从柜子里翻找出了一本书，战战兢兢地将其递给了魑烨。
《勾引秘籍》书名取得很露骨，一看就知道里面的内容大致写的是什么了。书中记载的是如何魅惑主子的手段，大多写的都是女子如何讨好上位者的手段。
随便翻了几页，魑烨觉着这书确实有研究的价值，拿着书大步流星地回了若水宫。
他默默在池边研究了好几日，终于了解了其中的精髓。
但他不确定对男人有效的手段对素鸢有没有效。
“主子一直待在水里是因为讨厌我吗？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
语气要委屈要柔和，最好是能带点鼻音。魑烨很努力了，但是说出口的话却像是在威胁人。
“没……没有……”素鸢的上半身浮出了水面，摇了摇头后又钻入了水底，半天没出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