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
文
摘
要
素菩怛醒来的时候,发现已经躺在自己的床炕上,身体也没啥异常。共松守在旁边,眼睛红肿着,脸上泪痕清晰可见,见到素菩怛睁开了眼睛,总算松了口气,开心地了不得,赶紧让小大方跟等在外屋的众人通报。
只见得松赞干布、尺尊、班若及医正等人跟在小大方身后陆续走了进来。班若冲上前问素菩怛:“小师弟你没事吧?”素菩怛此刻已坐了起来,还有点懵,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便答道:“师哥我没事啊,我怎么啦?”
班若叹了口气,摇摇头说:“你啊,偷偷跑出去玩,在湖边晕倒了!还害得克尊殿下为了你东奔西跑的。”“啊?我晕倒了?”素菩怛瞪大眼睛看着班若,又看看共松。
共松点了点头,把他下午在湖边突然倒地、昏迷不醒,共松怎么都叫不醒他,没办法只好到处找人帮忙,好不容易找到次仁德吉,安排了马车把他俩送回宫堡…整个经过都一五一十给素菩怛讲了一遍。
那边松赞干布笑眯眯地说:“好了,我说素菩怛没事的,你们看没错吧!”
医正上前仔细检查了素菩怛,又摸了脉,见他果然一切俱好,与平日无异,心下觉得甚为奇怪,便起身向松赞干布行了个礼,疑惑地问道:“赞普,小少爷此刻果然无碍,可是克尊带他回来之时,臣检查过他明明已经呼吸全无,脉象极其微弱,凶险异常。之前赞普只看了两眼便断定说,他稍等醒来便会无碍,臣还心存疑虑。恕微臣才疏学浅,不明白这病症的个中缘由,还请赞普不吝赐教!”
松赞干布笑着说:“他这个情况的确少见,不怪你不知道。素菩怛,你自己说说,刚刚苏醒的一刹那都有什么感觉啊?”
听到松赞干布的提问,素菩怛仔细想了片刻,答道:“具体也不太记得了,只是有些模糊的印象,之前好像这个’我’突然之间不知道哪里去了,没有我了,其他么…其他什么感觉也都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好像有一段空白期,但不是真的空白,是什么都没有的那种。不过,刚刚突然间’我’就回来了,然后我就能睁开眼睛而且恢复了呼吸,是的,我有感觉是刚刚恢复呼吸的,所以,我之前的确是没有呼吸咯?”
听闻此言,松赞干布满意地点点头,对医正说:“其实呢,之前素菩怛是入了到无想定去了。”班若一听,略有所动,立马问道:“无想定?可是师父说过的二种无心定之一?”松赞干布点了点头,继续说道:“这个定有等至,而无等持,即无心定。”
班若恍然大悟:“哦,弟子平时打坐练习禅定都是以心专于一境而逐渐入三摩地,所以入的都是有心定。那小师弟又如何进到无想定去了呢?”
素菩怛见众人都看向了自己,不好意思地说:“我也不知道怎么进去的,就是好像在湖边闻到了一股腥臭味,然后又浑身发软不舒服,就想着不要呼吸、不要有任何感觉、不要想了…然后我就不知道了。”
“呵呵,原来我们素菩怛是误打误撞呀。”尺尊在旁边笑着说,“可是你们两个,下午学堂并未休学,怎么会出现在湖边工地上的呢?”
素菩怛心中暗叫:“不妙,公主师姐真是一如既往地能抓重点呀,我该怎么说呢?”那边共松已经率先直接跪下行了大礼,说道:“都是儿臣的错,儿臣听人说最近新寺庙那边工程开始,这两天有数千山羊在驮土填湖,甚为壮观,便拉了素菩怛看热闹去。不承想连累素菩怛晕倒了。”
素菩怛见共松给自己顶包,赶紧澄清道:“不是的不是的,是我,是我要去看热闹,怂恿克尊一起偷偷溜出去的,整个计策都是我想的。”共松一听,怕素菩怛被责罚,自然不肯,定要把责任认下来。
尺尊本意也并不是要责罚他们,见状便说:“哎,好了好了,反正素菩怛现在身体没事了,也没出啥大事,这次就不追究你们两个了,下不为例。不过学堂那边,该怎么罚,我可不管,你们都得自己受着,明白吗?”
见他俩不停点头,尺尊又说道:“还有,以后要记牢,不能私自溜出宫,要出宫的话,一定要有我或者赞普的许可,否则绝不轻饶,记住了没?”两小只自然点头应下。
松赞干布接着说道:“既然尺尊末蒙说不追究你们了,那就不追究,但此次教训一定要谨记在心。素菩怛,你的体质敏感,以后在佛像没有移去新寺庙之前,都不要再靠近那边了,记住了?”素菩怛自然乖巧点头听话。
见素菩怛已无恙,众人便留他与共松自行休息。出了门后,班若悄悄靠近尺尊与松赞干布,问道:“赞普刚才说素菩怛体质敏感,他今日的反应是不是因为感受到湖里的罗刹封印了?”
松赞干布点点头,答道:“按他的描述应该是感受到了罗刹戾气散发出来的能量,让他觉得身体很不舒服,但又不懂得如何处理,就不小心动了念关闭了六识,误打误撞进到无想定里去了。”班若听完,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赶紧行礼谢恩,拜别赞普与尺尊,自回僧寮去了。
素菩怛经此教训,临睡前想起之前小金蛇对自己的警告及阻拦,心中过意不去,转身轻轻打开枕头旁的小木盒,只见那泛着淡淡柔光的小蛇早已卷成一团安稳入睡。
素菩怛满怀歉意轻声对小金蛇说到:“小萨,今天太贪玩,没有听你的告诫,对不起啦,也谢谢你三番两次告诫我,我保证以后再不会忽略你了,答应你的事也会做到!明日再好好犒劳你。”
小金蛇似乎动了动,又似乎没动,反正就一直睡着。素菩怛决定,以后无论走哪都带着小金蛇,再也不会忽略它了。
晚间,共松又被他的生母蒙萨赤姜派人来唤了去。一直到素菩怛躺下睡了,也不见他回来。第二日早上去找他,才发现他独卧于炕上,脸上烧的绯红,鼻塞声重,懒怠动弹。素菩怛赶紧一旁逼问小大方昨夜的究竟。
原来昨日之事被蒙萨妃知晓后,便将共松召过去好一阵打骂,又说:“我本是尚伦之女,门第高贵,这吉雪沃塘及周边的广大土地无不姓蒙。当年我阿爷拿此地为我嫁妆,将我嫁给赞普,本以为我献出了吉雪沃塘给赞普为王都,又有了克尊,便能成为后宫至尊,结果到了还是只能区居小妃之位。本指望着克尊能好好求学,待日后成为一代明君,也能让我这个做阿妈的沾点你的荣光,出出头,可如今你却尽做些逃课废学废祖忘宗的勾当了!”
打骂完,又让共松在外头游廊下罚跪,一个多时辰后才想起去查看。彼时共松已被冷风吹透,寒气侵肌透骨,浑身冰凉,双膝僵死几乎无法站起。那蒙萨妃又生怕被赞普和太后知晓后怪罪下来,并没让连夜找医正,只是赶紧让人给灌了几丸风寒暖身的药,说这小孩子家家的吹点风受点寒安生睡一觉便好,就连夜给送回寝宫调养。
素菩怛又上前在共松额头摸了一摸,只觉烫手,忙又向屋中炉上将手烘暖了再伸进被去摸了一摸共松身子,也是火热,便命小大方赶紧去找医正。
一时小大方请了医正来,尺尊也闻讯而来。医正先诊了脉,又看了膝盖,回说,这是受了寒凉得了重伤寒,内里又积食、肝火盛旺,此时虽需疏散,但共松克尊自小体虚,气血原弱,故不可太过,只能慢慢服药调理。膝盖处已有寒气侵入,给他用了祛寒膏药涂抹,虽可缓解恢复,但恐自此落下病根,日后不可再受寒凉。
尺尊私下询问了素菩怛和小大方,探明了原委后,不由得暗自叹了口气,回屋宽慰了共松几句,让他安心静养,又仔细交代了内官与下人,便由素菩怛送着出了寝殿。
路上素菩怛不解地问道:“素菩怛没有母亲,但诗词歌赋里一向有‘慈母’之说,真是不明白,为什么蒙萨娘娘对克尊会如此严苛?”尺尊摸了摸素菩怛的脑袋说道:“还有一句话你没听过吧,所谓爱之深责之切,蒙萨娘娘也是希望克尊日后能有出息,做好一国的君王,所以才严格了些。“
素菩怛似懂非懂,但感觉好像要日后有出息也不一定要如此严格吧。尺尊见他还要胡思乱想,赶紧说:“好了,别乱想了,总之这天底下没有不爱护子女的父母,只是这爱的方式各有不同罢了。这几日你就自己去学堂,有些要紧的功课呢,记得回来跟共松讲讲,但是不要让他累着,知道吗?”素菩怛点点头应了下来。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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