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
文
摘
要
在理学宗师程颐的眼里,北宋名宰相首推二人:李沆和范纯仁。
他身为“程朱理学”的开创者,毕生秉持圣人之道,从无诳语。一言之赞,如有泰山之重。
李沆的事迹,参见本号历史文章“料事如神的高人,真有”。
范纯仁是范仲淹之子,但能受到程颐推崇,显然并非因为父亲的名声。纵观其人生平,私德功业,都有过人之处。
上篇文章“范仲淹的儿子,没一个是差生”说到,他在襄城县留下美名。此后,调任至襄邑县(今河南睢县)。
襄邑县里,有一片皇家禁军牧场。禁军士兵们行为跋扈,牧马时随意践踏百姓的庄稼。范纯仁替治下百姓出头,抓住一个士兵施以杖刑。
牧场位于县里,但并不隶属于县衙门,所以牧场头头大怒道:“对于天子宿卫兵士,区区县令胆敢如此!”当即向朝廷告状。
京城很快来人逮问范纯仁,严厉追究此事。他抗辩说:“养兵的费用,出自于田亩赋税。如果任由他们践踏民田,赋税从哪里出?”
朝廷执政者为之动容,下令释放他,并且规定,从今以后,所有牧场都隶属于县里。
他以区区县令之力,站在小民前面挡住了强权,改变了现状。
在宋英宗时期,范纯仁升迁为侍御史。
英宗继承养父仁宗的皇位,却想抬高生父濮安懿王的地位,掀起了“濮议”之争。宰相韩琦、参知政事欧阳修投皇帝所好,极力主张尊濮安懿王为“皇”,受到翰林学士王珪等人的反对。
(“濮议”之争的是是非非,不妨搜索了解一下:)
范纯仁像他的父亲一样,帮理不帮人,旗帜鲜明地表达立场:“陛下直接受命于仁宗,成为先帝之子,并非后来被人拥立,因此王珪的主张才是正论。”
不止一次地上奏谏争,却得不到回应,他索 *** 还任官告敕,拂袖回家待罪。
在韩琦、欧阳修等人的运作下,仁宗遗孀曹太后不得不委屈退让,亲笔下旨,尊濮安懿王为“皇”。
范纯仁愤而再次上奏:“陛下年长,怎可让命令出于宫中,日后或许会被权臣趁机假托诏命,不利于安定。”
这是 *** 打韩琦、欧阳修之流的脸。
当年范仲淹身处刘太后、仁宗之间,不搞投机,坚持正义(事见本号历史文章“范仲淹:拒绝合唱”)。范纯仁酷肖其父,不管皇帝、宰相,都不能夺去胸中之志。
得罪了皇帝和宰相,朝堂之上难再立足。终英宗一朝,他都只能出任地方官,直到神宗继位,才重回朝中任职。
王安石力推新法,天下纷扰,很多地方的百姓不但没有受益,反而加重了负担。
目睹民间困苦,范纯仁没有明哲保身,挺身而出抨击道:“王安石刻意敛财,民心不安。朝廷可别让天下人敢怒不敢言!”
神宗熙宁年间的朝廷,有“生老病死苦”的说法。即王安石变法,日日生事;宰相曾公亮年老无所作为;反对变法的富弼、韩琦称病不出;直臣、参知政事唐介与王安石相争,不幸病死;参知政事赵抃反对变法,却只会叫苦不迭。
范纯仁忧心国事,公开批评这些当国大佬。
宋朝最大的争议人物,当属新党首领王安石,赞之者推崇为革新先锋,贬之者斥为社稷罪人。范纯仁评价道:“把王安石比作王莽、曹操则过分了,但他急于功利,忘记初心。”
范纯仁也不满曾公亮、赵抃的和稀泥:“遇事依违两可,不置可否!”
富弼称病不出,消极对抗新法,范纯仁也加以责望:“三朝老臣,不该谋身重于谋国,希望能够自省!”
他坚决反对新法,见神宗不予采纳,便主动要求罢免自己的谏官之职,并且自请离京。
王安石惜才,告诉他:“不要轻言离去,我们正打算授你为‘知制诰’。”
“知制诰”是天子近臣,负责起草诏令,可谓一等一的美官。范纯仁却拒绝道:“谏言不被采用,万钟俸禄也非我所愿。”
王安石为何要拉拢怒怼自己的对手?
因为神宗是个厚道人,鉴于范纯仁的奏章激烈深切,为了保护直臣,一概留中不发,没有交给外朝,所以王安石不甚了了。
范纯仁可不含糊,抄录奏章内容,自己送到中书省交给王安石。
王安石大怒,要予以重贬。神宗却道:“他没有罪,即便贬出京城,还是应该给个好地方。”
范纯仁外放后,在辖地禁止新法,继续被王安石打击。几经辗转,被派往庆州(今甘肃庆阳附近)。
陕甘一带正闹大饥荒,他下令打开粮仓,赈济、借贷给百姓。下属们犯了难,说咱没这个权限,按规定必须事先上奏朝廷请示。
他断然道:“人几天不吃就会饿死,怎么等得及官府请示、回复?如果今后朝廷降罪,我独立承担!”
大灾当前,君子不计个人得失果断采取措施,小人却在后面放冷箭,诽谤他申报救灾情况不实。朝廷派出钦差前来巡查。
幸亏范纯仁及时救灾,当地民众安然挺过了灾荒。这时候,已到秋收季节,心怀感激的百姓们奔走相告道:“范公救活我们,怎么忍心牵累他呢?”人人争先恐后地将收割的秋粮运往官仓,日夜不息。
待到钦差驾临,官仓已经没有欠粮。
钦差是新党中人,有心扳倒范纯仁,四处查探,居然发现一片群葬墓冢。
“所谓的‘救灾’一定有不实之罪,这些就是证据!”钦差狞笑着,命人挖掘墓葬,登记尸骸,快马加鞭上报朝廷。
朝廷震惊,责成监察机构一查到底。有关部门不敢怠慢,浩浩荡荡开过来,一顿操作猛如虎,结果发现是前任长官楚建中时期的墓葬,那时候有人饿死,集中归葬于此。
尴尬的朝中大佬把一腔怒火发泄到楚建中的头上,要予以治罪。范纯仁上疏说:“楚建中按照规定请示朝廷,期间不免有人饿死。他已经获罪罢免,如今审查我却罪及前任,则是一项罪遭受两次惩罚。”
大佬不高兴,一罪就要二罚,倒霉的楚建中只好交钱赎罪。
范纯仁躲过政敌的这次攻击,接下来却没想到被身后的世交捅了刀子。出手之人,是大名鼎鼎的“种家将”。这个事件,留待下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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