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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摘
要
1
我站在院子里撒了一泡尿，然后使出吃奶的力气冲房顶喊道爷爷，吃饭了。
爷爷在楼顶种菜，应声道，好！知道了！
我赶忙跑回屋里，找到电扇的风向，把短袖从下往上掀开到肚皮上。
妈妈看到了，急忙走来把我的衣服放下来，说小心肚子着凉，你胃不好。
今天的饭是卤面。
爷爷奶奶一边吃着一边时不时把碗里的肉挑出夹给我。
2
我很快吃完饭，想起什么事，留下一句我吃饱了很快跑出去。
贺会叠飞得很远的飞机。
我们幼儿园下周有叠飞机比赛。
3
奶奶接到我时，我在教室里拼命擦桌子。
我看到奶奶，停下来手里的动作，哭着说我也想当小班长。
4
放学后，老师问我要不要参加一个电视台采访。
我说好呀，然后回去开心得告诉了爸妈。
爸妈问什么采访。
我说我不知道。
几天后，一家五口在电视前等着我的出现。
我是小神童呢。
爸爸妈妈爷爷奶奶看着电视里对答如流的我，笑得很开心，我有点害羞。
5
爸爸的单位在一个镇里，每天要骑摩托往返。
我很喜欢去那里玩。
因为那里对我而言是我很少去的新世界，很新鲜。
就比如我在那里还试过炸蟋蟀。
而且我去的时候总能蹭到饭吃，他们总会去几家看起来脏脏的饭店，点上几道菜。
我吃得很开心，但是不喜欢吃花生米和毛豆。
有一次我很殷勤得帮他们拿桌子底下的啤酒喝，我刚钻进去的时候啤酒瓶爆炸了。
幸运的是我没有受伤。
这次我去的时候，爸爸的同事调侃着哟，小神童来啦。
爸爸笑得很灿烂。
6
妹妹来了。
最喜欢妹妹了，不会抢鸡头吃，也会帮我吃掉我讨厌的蛋黄和饺子馅。
还来了一个小女孩。
我问那个小女孩要不要探险。
她眨巴眨巴眼睛，问什么探险呀。
我带她们爬到二楼的楼顶。
我抬起手，指向面前的棚子，我们可以从这里一直往前，走出这个家。
然后起身向前走去。
小女孩开心得往前一跳，在棚子上跳出一个洞，掉了下去。
棚子塌了。
我也要掉下去了。
我妹妹吓哭了，一边哭着一边抓紧了我的手，让我不要掉下去。
大人们出来了，赶紧上来解救了我们。
那个小女孩的妈妈再也没来打牌过，我还记得临走时她还瞪着躲在妈妈身后的我。
7
我爷爷在家开了牌场，入场费只要一块钱，这样爷爷奶奶就不用总跑去别的牌场了。
有一天艳阳高照，我在菜市场里闲逛，有一个叔叔问我你们家是有个牌场吗。
我说是呀是呀，然后带着他回去了。
在温暖的阳光下，爷爷奶奶同他一起上了警车。
我哭得稀里哗啦，警察怎么可以骗人。
爷爷奶奶当晚就回来了。
我抱着他们，哭得更稀里哗啦，说我以为见不到他们了。
后来，爷爷奶奶关掉了牌场，总去一家不足十平米却又烟雾缭绕的小牌场打着牌。
想来那就是爷爷肺癌的诱因吧。
妈妈说举报的原因是因为他们只顾着打牌，没人管我，我总一个人在外面溜达。
但是在我记忆里，我很少有这些难得的自由时间。
8
贺带来了一个瓶子，里面装着一只很大的马蜂。
我很惊奇，问贺怎么捉的。
贺说走，我带你。
金灿灿的油菜花开得正旺，我找到一朵花，拿出随身带着的小刀割去，留下整齐的断痕。
贺看到了一只马蜂，急切得叫我过来。
我们跟了好远，马蜂终于停留在一片油菜花的叶子上。
贺小心翼翼得把矿泉水瓶的瓶口倒扣盖在马蜂上，然后猛地倒转，马蜂朝我们飞来。
数次后我回家了，贺不死心。
第二天我去找他时，他妈妈说他被马蜂蛰了。
9
于是我去找巩玩。
巩长得很好看。有时也会沾到他的光，邻居会顺带带我一起夸了。
那天巩教了我怎么偷东西。
我看了一下很简单。
于是我们又买了五毛钱彩票，趁老爷爷转身时，飞快抓了一把。
我们中了二等奖。
我喜欢这种紧张的感觉，一直偷东西到五年级。
五年级的一天，有个朋友在我这样做的时候吼住了我，说牛健，你是好学生，你不要这样。
我看着老爷爷，然后满脸羞红得跑走了。
我很久来都没有鼓起勇气去道歉。
10
贺放弃了捉马蜂，说我们捉蝴蝶吧。
我说那带我妹妹一起去吧。
晚上，我们捉到了一只很清纯的 *** 。
贺赶紧去找瓶子，但只找到了一个瓶口参差不齐的玻璃瓶。
我匆忙把蝴蝶塞进去，匆忙之间被划破了手，血瞬间喷出来把蝴蝶染红了。
妹妹哇得一声就哭出来了。
我静静看着红色的蝴蝶奋力扇动着翅膀，没飞多远，掉在了地上，我淡然走过去踩碎了它。
然后低头看向自己的手，静静看了一会。
贺后来写了一篇作文，名为我最勇敢的朋友，因为平时是个爱哭鬼，但是流了好多血一下也没有哭。
11
幼儿园毕业了。
毕业合影时，有一对双胞胎姐妹迟迟而来，来了后又哭又闹。
我在心里想事情怎么这么多。
小双说她们当时很不想去，被爸妈拽来的。
12
我很喜欢找干哥玩，我们会玩对打游戏。
干哥比我大一两岁，总会让着我点。
有件事我妈总会调侃。
我哥是单眼皮，后来变成了双眼皮，我妈一直认为是因为钉子事件。
干哥有一天在我家鼓捣抽屉里钉子的时候，不小心被扎到了眼睛。
他爸妈赶紧带他去医院。
之后他就成了双眼皮。
有时候我妈会看着我的单眼皮打趣说，要不也给你来个钉子？
可是我的眼睛时不时会变成双眼皮，有时候一单一双。
一单一双的时候，贺爸就开玩笑，龙凤眼娶不到老婆。
我就很不忿，我24岁前一定要结婚，不，22。
13
我家和干哥家一起去过北京。
我们好像住在地下室，好像又不是。
凌晨很早的时候，爸爸妈妈把我叫醒。
我骑在爸爸的肩膀上，看到了升旗仪式。
和冉冉升起的太阳。
在长城上，我和干哥跑得飞快，在后面催着爸爸妈妈快一点。
照片里，我骑在骆驼上很骄傲的样子。
我在故宫看到很多很酷的龙，我想让妈妈拍照。
妈妈说你站在龙面前。
我说我不要，我只想拍龙。
我不想回宾馆，可是妈妈说回去我就能看到大熊猫。
我在车上超级期待。
然后看到了大熊猫盼盼吗的雕像。
我哭得稀里哗啦。
我爸对我妈说，都怪你，骗什么孩子。
我妈一脸委屈，没想到我会当真。
14
有时干哥一家来我家玩，有时我们一家去他们家玩。
钉子事件发生后，更多会是我们家去找他们玩玩。
我爸和他爸都有一辆属于自己的酷酷的摩托车，我总会坐在我爸和我妈中间，身披厚厚的小毯子，听着毯子外呼啸的风声。
我总会偷偷透过毯子去看毯子外面的世界，但很快就被我妈发现，我又重回黑暗。
我的脚有时会碰到车轱辘，碰到的瞬间就会被弹开。这一度成了我打发时间的娱乐。
那一天，我们中途去了姥爷家，道路崎岖。
我爸减速了，我的脚探知到了车轱辘的运转。
我被甩了下去。
15
护士拿着一个刷子一样的东西在刷着我的脚后跟。
问我疼吗。
我说痒痒的。
然后越来越疼。
酒精可以消毒，于是每天都要酒精消毒，我到现在还怕酒精。
一段时间后，我的脚被烧黑了，庸医拿剪刀剪下我脚后跟的皮肤，我不知道为什么不能先打麻醉再剪。
我被送到了更大的医院。
我也终于用到了 *** ，数着数就睡着了。
14
慢慢睁开眼睛，模模糊糊中看到了四排电灯。
闭上眼再睁开，原来刚刚是我眼花了，只有两排。
我妈说，完了，那是一排。
我问我妈怎么了。
我妈说你植皮了。
我妈总是这么坦诚且直接，可能以为我知道植皮的意思。
于是我妈解释，就是把你腿上的皮移植给了脚上。
可是我也不知道啥是移植。
16
住院的时候想如果贺和巩能来找我玩有多好。
但是太远了，他们没法来的。
每天的生活就是折窗花，是出事前的课堂上老师教的。
爷爷奶奶会时不时带来很多折纸。
有天，门外传来了很大的嘈杂声。
我爸妈出去看，看了很久。
我在床上被尿憋得不能自理，隔壁床的大哥一瘸一拐下床拿着尿壶撒了尿，然后笑嘻嘻看着我。
我习惯性得对他说了句kaonima.
一分一秒过得好慢，等我爸妈回来后，我说我要撒尿，他们赶忙拿来了尿壶，然后聊起了看到的那个病人有多严重。
我撒尿后不理他们，想以后也不要理他们了。
17
但是我爸爸做了很好喝的紫菜汤，我又理他们了。
我很喜欢喝紫菜汤。
有天狼吞虎咽吃完后，哗啦啦吐着，哭着说我再不要喝紫菜汤了。
18
我出院了。
临走前，隔壁的大哥和娘娘说以后听不到你说kaonima了，还挺难过的。
我说kaonima。
我爸妈赶忙道歉，轻拍了我一下。
我赶忙说，哥哥你要快好起来啊。
我爸妈对我说过他们家很可怜，大哥一个人在外面做工，然后从楼上摔下来，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走路。
我问我妈，我以后会不会不能走路了。
我妈叹了口气说，医生说不一定。
我一脸震惊。
19
我那时很喜欢说脏话，对谁都可以说。
直到有一次我对爷爷说了，我爸一巴掌把我打聋了一小时。
我的一时耳聋还是让我爸妈心疼坏了，我爸再也没对我动过一次手。
都是一言不合，我妈亲自拧我大腿。
29
我坚持要上学。
爷爷奶奶爸爸妈妈分别背我上下学。
过年时，爸妈背着我到了姑姥家，我吃到了姑姥做的炖羊排，超级好吃，不理解为什么我们家过年只吃猪肉，想会不会有可以永远不吃猪肉的人。
我后来一直惦记着过年时去姑姥家再吃一次羊排，有一年我问起时，知道姑姥去世了。
21
我会走路了。
一家人欢天喜地，说还以为我以后要瘸了。
妈妈说我姥爷算得真准。从小多灾多难，体弱多病，还好都撑过来了。
22
我妈剪了短发。
我哭得一塌糊涂。
因为我妈很好看很好看。
我喜欢我妈长发飘飘时样子。
23
我要有一个妹妹了。
妹妹三岁，父母被人杀死了，被姑姑收养。
妹妹眼睛很大，很好看，追着我叫哥哥。
妈妈一直想要一个女儿，想要不留下来她好了。
我同意了。
妹妹会抢我的鸡头吃，我很不开心。
邻居说，牛健，你要有妹妹了，以后爸爸妈妈就不疼你了哟。
我哭闹着不要这个妹妹了，把她还给她姑姑。
爸爸妈妈赶紧安慰我，无果。
我说我要离家出走！
爷爷担心我真能做得出来，第二天送走了妹妹。
24
妈妈说小时候全家十来个人一起去开封玩。
结果我丢了。
大家急得不能行。
然后我一个人优哉转了一圈又走了回来。
她也说，在幼儿园时，我不喜欢身上穿的衣服，赌气要回家换衣服。
她就调侃地看着我，你一个小孩子记得路吗。
然后惊讶得跟着我，看到我走回了家。
我有时候会感慨，这么一个识路的人为什么长大后成了路痴。
25
奶奶接我回家时，总会经过一个卖肉的摊子。
卖肉的大叔总是会挠我痒，我很怕痒，于是很讨厌别人挠我痒。
我后来会躲起来，坐在三轮车远离摊子的最边边。
有一天，我被甩了下来，头朝地 *** 得砸向地面，我没有哭。
妹妹哭得稀里哗啦。
走过摊子的时候，我对那个大叔瞪了一眼，他没有再挠我了。
26
小学的一天，我躺在姑父腿上休息。
姑父挠我痒，我让他停。
但是姑父把我挠到哭。
从此我很讨厌他。
初中踹坏他新买的电动车时，也想到了他挠我的时候。
27
我长大后会有时候不怕痒了。
也有时候一样很怕痒。
28
我站在门口，门外下着瓢泼下雨，一个闪电划过，豆大的雨落在地上小水洼里水溅起一朵朵水泡。
一声沉重的闷雷响过，我要出去玩了。
我最喜欢下雨了，我那双新胶鞋还没有穿过。
穿起新胶鞋跑去找贺，可是他不在家。
我漫无目的淋着雨，走着走着发觉右脚好疼。打开鞋子看到脚后跟因植皮留下的凸起已经磨破。
我呆立在原地，低头看到了一只麻雀也在呆立着，不会飞了。
我捧起了它，把它带回家里取暖。
贺来找我了。
我很兴奋，你看我捡到了一只麻雀。
贺很惊奇，说可以给我看看吗。
我说好呀好呀。
然后贺不想给我了。
我生气了，还给我。
贺迫于无奈，给我了。
因为我的东西就是我的东西。
29
第二天，我的麻雀丢了。
我有些失落，它应该飞走了吧，不会被爷爷家的猫吃了吧。
我想去问问猫，想想算了，我不想再挨几针狂犬疫苗了。
我和贺走在路上，看到了一群麻雀，我跑过去，看到麻雀飞起来的样子感觉好自由。
贺忽然冷言冷语，嘲讽我幼稚，还以为能再捉到只麻雀。
我们吵起来了。
转身离开时，贺一脚踢向我的右脚跟。虽然已经过了几年，但依然还是会疼。
我再度转身，和贺扭打在一起。
30
我在大门上刻下了贺家人与狗不得入内。
贺父看到后，一脸震惊与无奈。
我也看着他，你不认字吗，你姓贺，你不可以进。
贺父无奈，问我和贺打架下那么重的手，他现在还在床上打滚说他的眼睛瞎了。
我说他活该。
31
但是我还是去看了贺。
贺说kaonima，滚蛋。
于是我走了。
32
爷爷很喜欢炸鱼子给我吃，也总会问旁边杀鸡的店主要一些鸡肝。
我和店主的儿子就是那时认识的。
梁比我小几岁，但是比我勇敢，是一个可以让鞭炮在手里玉米棒中炸裂的人。
我那时候还不敢玩炮。
我去找梁玩，梁拿起桌子上已经氧化到黑褐色的苹果起身出来。
我看着苹果，梁一口咬下。
我有点反胃，告别了梁，回家玩起了游戏。
我从那时候讨厌起了苹果。
33
那个游戏叫泡泡堂。
我在当时的愿望只有一个，我想要一个超级幻影，不，幻影就行了。
我只能玩半小时。
但是我可以和父母斗智斗勇。
听到摩托车轰鸣声变弱的一瞬间，我就可以去打开电脑。
听到摩托车遥远的轰鸣声时，我就立马拔下开关。
尽管总有失策的时候，我妈有时会忘带手机在大门外步行回来，强制关机有时候会进入蓝屏恢复界面，主机上的凉毛巾降温效果不够......
我依然玩得很开心。
偷偷摸摸的感觉就是很开心。
其实更喜欢的还是和干哥一起玩红色警戒，月影传说，三国群英传的时候。
有一次玩三国群英传忘记储存进度了， *** 哥生气了。
干哥的妈妈，我称呼为娘娘，批评了干哥，一个游戏而已，没了再玩。
干哥委屈哭了。
*** 哥下次来就对三国群英传无所谓了。
这游戏也失去了趣味。
34
干哥很喜欢吃千张，但是不喜欢芝麻酱。
可是我超级喜欢吃，所以不理解干哥为什么不喜欢吃。
一次我们两家在一起吃火锅，干哥盯着我的芝麻酱。
许久后，问了一句，你不觉得这个很像屎吗。
娘娘拍了一下干哥的头，我也理解了干哥为什么不喜欢吃。
我们吃饭的时候说赵云好厉害。
娘娘问我，你如果出生在三国时代，你想做什么呀。
我说赵云！
娘娘笑笑，问干哥。
干哥说，他想做平民百姓，那些将军都会死。
我愣了一会，心中感叹。
干哥就是比我成熟，我还在英雄梦里的时候，他可以甘于平凡。
35
其实那时也有梦想的。
研究长生不老药给爷爷奶奶吃。
也在新闻里听到火化的时候，告诉奶奶，以后你们如果去世了，我一定不要你们火化，我会埋起来你们。
36
贺忽然来找我玩，我和贺很默契得和好了。
贺看着门口刻的字，再扭头看着我，一脸无语，然后故作轻松。
我说我尝试过抹掉的，可越抹越深。
临走时，贺兴致冲冲说，我最近在学象棋，你也学呗，我们一起下。
我回家和我妈说我也想学。
我妈第二天带回家一副象棋，说来，我教你，当年就是你姥爷教我的。
第三天，我妈下不过我了。
37
我和贺下得有来有回的，然后贺大败我三场。
我不服。
因为贺知道很多套路，定是得了高人指教。
于是我向爷爷请教。
我和贺还是谁都不愿意输，一心只想比对方多想一步。
谁输了都会不服，说等我回去修炼几天。
巩也加入了其中。
38
又是一年过年。
巩带着妈妈给的年货钱，我们一起兴冲冲去新开的量贩买东西。
我们看到一个很精致的象棋，摸起来像玉一样，要十九块钱。
巩很想要，最终拿了下来。
外面飘起来一片片雪花，我们在雪地上边追边赶得回了家。
见到了巩的妈妈。
巩开心得展示着这个象棋。
巩妈妈让他退掉。
一阵争论后，巩妈妈一巴掌打在巩脸上。
巩好看的眼睛红了，我们一起去退了象棋。
外面的雪还在飘，巩抓起台子上的一摞雪向前砸去。
后来巩不再玩象棋了。
39
我爸有个朋友说家里有好多炮，放不完了。
于是我和 *** 哥来到了他家。
我以为会是一些烟花，再不甚也是一些小炮，拿在手里十秒都不会炸的那种。等我们到了他家，来到储物室，看着一摞又一摞的鞭炮愣住了。
我放炮的胆子从那天后变大了。
尽管那天干哥把一卷点燃的鞭炮扔在了我脚下把我吓哭了。
那天我们放完了所有的鞭炮，出去买炮时，他们发现老板多给了两盒。
他们哈哈大笑捡到了便宜。
我没有说是我偷的。
40
当我喜欢上放炮后，我开始研究怎么放炮才好玩。
我把炮扔在了我家院子里装满水的盆子里。
几秒后炸出了好看的水花，盆子也裂了，我也被我爸妈轰出去玩了。
我和贺开始炸塑料瓶。
买来不同的炮，看谁买的炮能把瓶子炸得高，炸得碎。
玩腻了。
我和巩开始炸狗屎。
买来强力的炮，看谁跑得慢，我们都跑得很快。
也玩腻了。
41
我和英语班的朋友在一起放炮。
我不想玩。
他们说，我们炸点什么吧。
我低头在远处看到了一只死老鼠，说炸它吧。
他们不敢。
我歪歪头看着他们，它不是已经死了吗？
他们鼓起勇气和我一起，然后我把一个炮塞进老鼠的嘴里。
两三盒炮后，老鼠不剩一点。
42
我和贺被年龄比我们大的孩子欺负了。
贺把我叫到他家，我们讨论着如何报仇。
贺说，我准备一刀杀了他。
我说，你又打不过他。
贺说，你来吸引他的注意力，我从后面一刀捅进去。
我说，那你杀了人之后怎么办。
贺沉思，那我们就晚上杀了他，不让别人知道。
我说，我们可以 *** 进去，但是他们家门是锁的，我们怎么进去。
贺说，总会等到他出来的时候。
我问贺，那如果他爸妈一起出来呢，不如用我的毒药吧？
贺说，你那毒药颜色太鲜艳了。
小孩子的玩笑而已，自然不了了之了。
43
贺父是卖鱼竿的，我一直很想看钓鱼，就缠着我爸让我爸买鱼竿。
贺很开心，你爸买的话，一定可以买最好的。
我也很开心，因为这样可以帮助贺一家了。
可是我爸对钓鱼没兴趣。
贺的爸妈总因为钱吵架，贺很希望他们能停止吧。
后来吵架终于停止了。
因为贺的爸爸和舞厅认识的一个女人好上了。
贺因为风湿疼得满床打滚都没有哭，那天我看着他一边用最难听的话骂着他爸一边痛哭着，我不知道怎么安慰他。
我不会安慰人，从来都是爷爷奶奶安慰我。
44
三年级的我很喜欢看动画片。
缠着爸妈要了蜡笔小新的光盘，我在家看得津津有味。
我想模仿蜡笔小新，于是问我妈，妈我是从哪里来的呀。
我妈在和我姨买菜呢，听到这问题忽然一愣。
然后和我说，妈妈是女人，会有卵子，爸爸是男人，会有 *** 。爸爸妈妈结婚后，卵子和 *** 可以结合，就会产生受精卵......所以慢慢得就会形成你了。
我姨一脸震惊。
我妈淡然，这是正常的性教育。
我也一脸震惊，我只是装作九岁小孩卖个萌。
45
贺搬家了。
我很落寞，说我们是好兄弟，一定会再见的。
我失去了第一个最好的朋友。
我和巩的关系愈发好。
我有了第二个最好的朋友。
46
五年级了，我虽然很擅长偷东西了，但是我不会撒谎。
父母捉到了我玩游戏时，我就心虚得要命。
我想要的东西他们都会给，也没有什么其他需要我撒谎的地方。
47
我那时很喜欢看冒险小虎队。
开学后，我知道了有一个同学有，我便问他借。
他很洒脱就借给我了。
想想也是，卖好学生一个人情，抄作业起来也方便。
这时候一个女生冲过来，一把抢走了我手里的书，质问我说她先借到的。
这个女生长得好可爱，但是头大大的。
同学很尴尬。我们俩全然不顾他开始争吵。
然后女生把书丢给了我，说你看吧，我不要了。
我把书丢给了女生，说我也不要了。
她又丢给了我。
我说那我看了，谢谢。
豆豆瞪我一眼，转头就走。
48
我小学如愿以偿，因成绩优异，做了三年班长。
新的班级分配新的班长时，班主任和数学老师说，牛健，你来做班长吧。
我说我不要，我没有那个能力。
班主任他们敲定了班长后，问我那你做一个数学课代表？
我说我不要。
那你做一个语文课代表？
我不要。
英语课代表？
我不要。
小组长？
好的吧，我可以的。
数学老师对班主任大声嘀咕道，他影响自己学习，最后实在没法推脱了才当一个。
我羞得面红耳赤，心里想这么执着是因为我妈请你们吃了饭吗。
回到家，我妈说她昨天和我的老师们吃了饭，我们的数学老师是她以前同学，教得可好了。
49
每年我都有几个新同桌，所以从不在意所谓的同桌情。
但是我和今年的同桌成了当时很好的朋友。
他叫楠，是个水瓶座，和巩同样的名字。
我们课上一直在聊天，又坐在第三排的正中间，数学老师又大声嘀咕着可算把两个爱说话的调在一起了。
我羞得面红耳赤，沉默了三分钟。
我和楠吵过很严重的架。
他把我的书扔在了地上，我随手把他的书扔在讲台上，他冲上讲台，把书撕得粉碎，说老子不要了。
课间我去买了可以分享的雪糕，下节课，他和我拼着一本书看。
我和楠一度是双胞胎大小双心中的模范兄弟。
50
楠，小双，豆豆，我们总会玩起无聊的游戏，大多是谁先眨眼谁就输。
我和楠坚持的时间最长，下课期间教室里总是能看到两个男生面对面相视无言，无声落泪。有时也会响起kaonima我赢了的怒吼。
有天我们玩起看着对方的眼睛，看谁先笑的游戏。
我和小双对视，小双总会满脸通红得移开视线。我哈哈哈大笑你输了。
然后我和豆豆对视，对视很久后豆豆和他们说牛健的眼睛看起来好干净好单纯，我移开了视线，输了。
我不记得楠和她们的输赢了。
我只记得我和楠又把这游戏玩成了不眨眼游戏，相视无言，无声落泪。
四人组初步成立。
51
我和豆豆的关系越来越好。
有一天在校园内值日扫地的时候，一个阿姨大步向前。
豆豆叫住了她，阿姨。
阿姨转头，脸上堆满了客套的笑容，和豆豆聊起了天。
没两句后，阿姨问豆豆，你期中成绩怎么样呢。
豆豆粲然一笑，还可以吧，语文96，英语92，数学90。
阿姨说那不错，豆豆学习蛮好的嘛，我们家孩子就得向你学习。
豆豆抱以微笑，继续寒暄。
我想着自己向来满分的成绩，思索这成绩哪里好了。
豆豆结束寒暄后，跑来在我耳边说她数学只考了六十多。
我愣住了，然后想豆豆好厉害。
我也想学会撒谎时那么自然。
52
在天空蔚蓝的一个清晨，学校门口站了一只卖小鸡的大爷。小鸡超级可爱，一只五毛。我忍不住买了两只，装进书包里。
走进教室后，发现和我有同样想法并实施的人有三分之一的同学。
一节课下来，小鸡已经在唧唧叫了，上课的英语老师看破却也不说破。
可下节课是数学课，大家更害怕数学老师。
我们小鸡主人们聚在一起商量。
大家意见不一。多数担心自己被骂，甚至开始互相赠送，却苦于无人接手。
我说我去问问班主任吧。
他们说对，你去问问班主任吧。
小双担心我，说要不你别去问了。
豆豆说，没事的，牛健可以的。
班主任果然同意了，不就是几只小鸡吗，然后瞠目惊舌得看着我把三十多只小鸡放进她的包里，心里或许后悔着没有事先问清数量。
放学后，我们拿走了各自的小鸡，留下了一袋子的鸡粪给班主任留作纪念与教训。
53
我把小鸡带回了家，精心查询着如何喂养小鸡。
一天天看着小鸡长大，看到两只小鸡开始长出了鸡冠。
我开心极了，告诉豆豆我的小鸡长大了。
豆豆问，啥？
第二天，我在爷爷的庭院里找到了两只一半的鸡冠。
我伤心欲绝，想找猫打一架，但是我一定是打不过的，识时务者为俊杰。
我想把鸡冠埋起来，但是想了想尸骨仅存半个鸡冠，埋起来也太可怜了，于是叫爷爷扔掉了。
我一边哭一边搜了下吃鸡冠有什么坏处。
然后知道了鸡冠有太多淋巴细胞，吃了不好。
可是什么是淋巴细胞啊。
我没有搜下去了，只知道了爷爷家的猫很注重饮食健康。
54
想起二年级时，我的胳膊长汗毛了。
爸爸妈妈知道是因为脚伤时打的那些激素的影响，只能安慰我，你看爸爸，爸爸也有汗毛。
我问爸爸什么时候长的。
爸爸不说话。
没有被安慰到。
身边的朋友都没有，我好自卑。
五年级的某天，我发现我的弟弟长了一根毛。
我在游戏里告诉了败家子和败家女。
他们哈哈大笑。
每进来一个新人，他们就打出一行字，三号的小弟弟长毛了，快来为他庆祝一下。
新人要么骂句有病啊退出房间，要么打出恭喜恭喜。
我满脸羞红。
也是在那天认识了吖儿。
我在游戏里也有了一个四人组，关系越来越亲近。
55
学校开运动会了。
我很期待，因为不用上课了。
大家也是期待着，早早便来了教室，时间一到便搬着自己的椅子冲到楼下，然后又如被贴了符的活泼僵尸一般排着长长的队一步步挪动着来到了操场上的树荫下。
我，楠，豆豆，小双抢了风水宝地第一排的位置。
豆豆看着我说你自己搭的衣服吗。
我说我妈给我搭的。
豆豆莞尔一笑，阿姨真会搭衣服，我很喜欢。
阳光透过树叶在豆豆的脸上洒下斑驳的光影，她当时的笑容在我以后的岁月里留下了很深的烙印。
豆豆是真好看，雪白的皮肤，细细挺挺的鼻梁，很好看的双眼皮，又扎着一个很可爱的马尾。
56
我们为班里的同学加着油。
豆豆说累了，可以在我背上靠一会吗。
我说好啊。
然后豆豆靠在我背上。
小双靠在楠背上。
我们也不管其他同学的窃窃私语和后面站着的班主任。
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有一种时间能一直停在这一刻就好了的想法。
57
十一年后，小双说什么鬼！靠在你背后的是我！豆豆靠着的是楠的背！
我沉思许久，发现是呢。
58
校长开会了。
我们又搬着椅子来到了操场上，这次没有树荫的正操场上。
燥热的空气透入我的皮肤里，整个人都变得燥热起来，而校长却在一直喋喋不休。
我问身后的小双，你说往校长嘴里塞一个鳄鱼会怎么样。
小双笑笑不说话，她一直都很腼腆。
我还是喜欢像豆豆那样活泼的女生。
小双在我背后用手写着字，我觉得好痒。
小双写下了我的名字，我猜了好多遍也没猜出来。
59
家长会了，我妈来了，一袭长裙，长发飘飘。
同学们偷偷和我说，你姐姐好好看。
我回家告诉了我妈，我妈笑得花枝乱颤。
60
我把楠和巩介绍认识了。
他们成为了很好的朋友。
61
我和豆豆吵架了。
上课小纸条飞传，吵得不可开交。
吵到后来，已经不需要人来传纸条了。
我们直接扔到对方脚边，有时候会砸到新任数学老师的脚。
她也不管我们。
我不想再和她争吵，写了一句姐姐，我错了，不吵了好不好。
刚传出去，在地上捡到了豆豆的下张纸条，上面密密麻麻骂我的话。
我正要生气。
另外一张纸条飞到了我桌子上写着，我原谅你了。
回头一看，豆豆笑得无比灿烂，一脸得意。
62
又一天，豆豆和班里的一个胖男孩吵架了。
男生莫名其妙诅咒她，你喜欢的人和喜欢你的人都没有好下场。
豆豆一瞬间就怒了，抬手就要打他。
我也一脸无语，你骂她就骂她，扯到 *** 什么。
第二天，豆豆说收了个小弟，然后我看到胖男孩殷勤得跑过来叫她姐，问她要零花钱。
63
我有一个新同桌了。
新同桌是个黑黑的女生。
有一天她在盯着新数学老师发呆，我问她怎么了。
她说你看我们数学老师的衣服上的两个花骨朵像不像数学老师的 *** 。
可惜被新数学老师听到了。
一个眼神瞪过来，课堂沉默许久。
她后来再没穿过那件衣服。
64
毕业了。
爷爷重病去了医院。
回来时，我看到大人们眼圈都红红的。
我问我妈怎么了。
我妈说你不要告诉爷爷，你爷爷得了丙肝和晚期肺癌。
我又一次震惊于我妈的直接和坦诚，但是没忍住哭了出来。
我并不知道饼干是什么，也不知道肺癌是什么，但是大人们的红眼圈和我妈那句不要告诉爷爷已经足够分量了。
65
我查了一下binggan和晚期肺癌，知道了我爷爷或许只能活一两年了。
然后又哭了出来。
我告诉败家子败家女和吖儿，我好难过呜呜呜。
他们言语间慌了，没有了一如既往的玩世不恭的样子。
66
人为什么活着，为什么会死。
我开始对死亡产生害怕，希望我身边的其他亲人能长命百岁，活得比我久。
67
我去郑州看望爷爷。
爷爷很乐观，说自己就快好了，不用特意跑来看他的。
他身边的病床上是一位高中生姐姐。
姐姐剃了光头，我已经不记得她的样子，只记得她同学来看望她时，她精心挑选假发问妈妈好不好看的开心样子。
她说好久没见到他们了。
在路上，妈妈大姑和身为护士的姐姐聊起这个女孩。
我妈问她还能结婚吗。
我姐姐说不能了，是淋巴癌。
淋巴？我想起那两只鸡冠。
68
我和爸爸去逛了书店，我买了两本哈利波特打发无聊，分别是第一部和当时最新的第六部。
我先看了第六部，倒是能看懂，只是对邓布利多的死毫无共情。
等我再看第一部的时候，才意识到我被自己剧透了个干净，对斯内普这一大反派更添反感。
看完结局后，回想起来时发现这样的观看顺序倒也挺好的。
可我还是讨厌剧透。
69
烈日当空的一天。
爸爸在楼顶用铲子拆毁着爷爷之前每天都在打理的小菜园。
大人们担心爷爷会越来越虚弱，而不服输的爷爷可能会在爬去楼顶的梯子时摔倒。
我理解大人们的担心，但依旧心疼。
心疼烈日下，光着膀子，挥汗如雨的爸爸。
心疼我再也吃不到爷爷种的向日葵，葡萄，黄瓜和各种其他蔬菜了。
心疼我爷爷回到家时得知这件事的落寞。
70
爷爷回家了。
还是一身清爽的干部穿搭。
利落的白色短发，干净整洁的衬衣西裤皮鞋，黑色的夹克外套，大方的银色手表。
阳光下充满精气神的笑容。
全是大病终愈的释然与轻松。
得知了菜园不在后，也只是落寞了一秒，回了句干脆利落的也好。
71
第一顿饭吃了捞面条。
我从不喜欢吃面条，但爷爷喜欢吃，以前总因为我不喜欢而改做米饭，今天是他回来，爸爸便做了爷爷喜欢吃的饭。
爷爷还是一如既往把碗里的肉夹给我。
妈妈给我了个眼色，我知道她不想我吃，因为丙肝会传染。
奶奶也对爷爷说，你现在有丙肝，不要给健夹肉了。
我把肉当着爷爷的面挑出来扔掉了。
我看不出爷爷的表情。
但是那一幕我一直自责到现在。
以至于我无法消化自责时对我妈发火，为什么你不查一下，为什么你不知道我爷爷的丙肝不会传染，为什么要我扔掉。
可是我后来知道扔掉的是我，本该查资料的也是我。
72
我不想上六年级了。
因为爷爷的寿命没多久了。
我不想他死的时候我还在上小学。
可我也好想和豆豆一起上六年级。
73
我去上了数学班和语文班。
数学结业测试满分。
语文班的老师是一个很厉害的退休女老师。
她很喜欢我。
思考时悟性很高。
我妈更担心我能否适应文言文。
她说不用担心，因为我读一遍就背下了。
但是我也很感谢她。
她的教法与众不同，从那时起，语文对我而言不再是文科了。
74
初中了，我依然成绩优异。
月考拿了年级第五。
爷爷应该可以很骄傲。
75
十一假期，我和豆豆在qq上聊天。
我们聊到互相喜欢的人。
聊了一会后，豆豆问我喜欢谁呀。
紧接着又问，我认识嘛，我和她熟嘛。
我想了想，说很熟呀。
豆豆问那是谁呀。
我问豆豆，你呢
我心跳很快，等待着豆豆的回复，心中抱着一丝幻想。
豆豆回我了，远在天边。
我对豆豆说，我喜欢你。
豆豆反而表现得比我还开心。
最后说我也喜欢你。
看到这句话时，我开心得跳起来了。
然后说我要把聊天记录删了，我妹妹要来了。
豆豆说快删快删。
76
我告诉了败家子，败家女和吖儿。
他们为我开心着，吖儿送我了一个泡泡皮肤。
77
豆豆说，我是你老婆了。
我说是啊，老婆。
78
妹妹和豆豆一个班。
豆豆给我送来了自己编织的手链。
送了一个米奇的项链给我，自己留着一个米妮的。
我不知道送豆豆什么礼物好，在饰品店挑了很久，最终什么也没送。
79
我搬家了。
我不写作业，因为不需要。
爸爸妈妈很忙。
于是我一个人经常坐在卧室想爷爷的事。
开始认真思考人为什么要活着。
我很孤单。
期间很大程度上给我慰藉的是豆豆和小双的电话。
我想和豆豆更多聊开心的事，但是我告诉了小双我爷爷得了肺癌。
后来，我知道豆豆的父母离婚了，豆豆也没有和我提起那些难过的事。
80
一天和小双的电话里，小双问起来说我喜欢谁。
我说喜欢你呀。
81
豆豆生气了。
QQ上发来信息质问我，你是不是和小双说你喜欢她了，昂？你知道不知道我看到她在我面前嘚瑟的样子有多难受，昂？
我说我随口说的。
豆豆不信。
第二天我班里的同学告诉我，牛健，豆豆要和你分手。
我说嗯，为什么呀。
同学说豆豆想测试下我的反应，然后甩给了我第二个测试。
有一张豆豆的大头贴和一张小双的大头贴。
我说给我考虑下吧，然后拿走了大头贴。
回家问我妈，你不是一直想要个干闺女吗，你喜欢哪个。
我妈看了大头贴，说都很好看，她更喜欢豆豆。
82
我发QQ给豆豆，说我妈想认你做干闺女。
豆豆说，滚。
我说为什么呀。
豆豆没有理我。
我去睡了，起来后看到豆豆的留言，因为我要做你老婆，做了干妹妹后就没办法做你老婆了。
83
我发现我真的喜欢小双。
我和小双的电话里和小双说我喜欢你是开玩笑的。
84
我空间里多了几条留言，是小双留的，而我九年后才看到。
上面写着：哼，我说那些是骗你玩的，你还真信了哈哈哈。
十年后，小双说她根本没有留这些话，这些一定是豆豆留的，因为这个QQ就是豆豆帮她和姐姐注册的。
于是小双时隔十年，再度不爽起豆豆来。
我说你都可以把以前喜欢的人当作朋友，为什么我不可以。
小双被莫名呛了一句，有些委屈。
85
我和豆豆最后因为一些琐事吵得很凶得分开了。
豆豆放出狠话，要找人打我。
我拿出李从包头带回来的礼物。
我把那把匕首磨了两天，准备自保。
结果豆豆找来打我的人发QQ问我豆豆为什么要打我。
我说不知道。
后来我和豆豆提起我们的事，我们都不觉得那是恋爱，只是好感和小孩子的玩闹罢了。
86
我妈查到我和小双打电话最长四十四分钟的电话单。
打电话给小双，说现在是学习时间，不要分心。
小双胆战心惊，只能应允。
而我为未能阻止我妈充满羞愧，不敢面对小双甚至道歉。
期末考试，考了年级第三。
小双很努力，三年来唯一一次进第一考场。
小双让人传纸条给我。
我没有收到，那些死板好学生怎么敢传纸条呢。
后来小双告诉我上面写的是选她还是豆豆。
我惊讶于她当时比我想得要勇敢点。
而我却总在逃避所有事。
87
搬家后，我第一次去找了巩。
巩不可置信得和爸妈说，爸妈你们猜谁来了。
我们还是一如既往聊着天，玩着他屋子里的游戏机。
我们一起去找了楠。
他们开始玩地下城和CF了。
而我毫无天分，只是偶尔玩一下。
88
我进了泡泡堂。
他们都在线。
我问他们你们不玩其他游戏吗，幼不幼稚。
他们说游戏还有什么不幼稚的吗。
89
爷爷在家的时候总会叹气，而他以前不会这样的。
妈妈听到后会劝他不要叹气，因为我妈妈认为这是不吉利的。
我后来也亲身体会到像爷爷一般的叹气了。
90
爷爷身体撑不住了，已经没必要再住进省城的肿瘤医院了。
我在礼品店挑了半天礼物。
最后送给爷爷了一个风铃。
我想有风吹来的时候，它响起来的声音应该挺好听的。
我不知道爷爷是否知道风铃的寓意。
只是奶奶告诉我，爷爷躺在床上总时不时用手拨弄风铃，声音还怪好听的。
91
我来到医院看爷爷。
爷爷想让我们扶他站起来走走。
爸爸，奶奶和我搀扶着他，他握着床边的扶栏颤颤巍巍走了两步然后倏地摔倒在地。
我们将他扶起来躺在床上。
我看到爷爷的生殖器从 *** 边露了出来，于是皱着眉随手拉了拉 *** 边挡住。
我想我当时的脸上的表情会被爷爷视为嫌弃吧。
毫无预兆得，爷爷哭了。
放声大哭。
一边哭一边问，健啊，我到底是怎么了，我为什么成这样了，我怎么了。
爷爷奶奶总喜欢叫我健，其他人都叫我牛健。
我想对爷爷说实话。
但是看到爷爷哭着的脸，我第一次看到他那样，我开始慌了，收回了在嘴边的话。
他从来都是老当益壮，雷厉风行的爷爷，我从没见过他这个样子，像个孩子一样脆弱。
92
最后一次见到爷爷，他已经不会说话了。
他最后指着病床对面的日历，但是发不出声音。
我不理解爷爷的意思。
我妈把我拉到病床前，说你爷爷是想你好好学习，让我答应爷爷。
我察觉到内心深处对母亲的劝学产生了嫌恶。
我知道爷爷不是那个意思，为什么要强加给他。
我更想相信爷爷只是想知道自己大概的死亡日期。
93
爷爷又撑了几天。
那天我在小姨家睡着了，我莫名感觉今天爷爷就会死.
我睡得很香，表妹的磨牙也不影响我的入睡。
我在半夜被叫醒，我妈让我赶紧走。
我没有问我妈去哪里。
爷爷死了呢。
我们来到一辆不知道哪里来的昌河汽车旁，车门是打开的，里面满满坐着家里的大人们。
我没有着急，在车门前慢慢悠悠看着他们的哭红的双眼。
爸吼我了一声让我赶紧上车，已然失去平时的温柔。
于是我上了车。
94
爷爷已经被送回了家。
他静静躺在水晶棺里，面容意外得平静。
我静静看着他的脸和身体，想他会不会再动一下手指。
这也是我城堡第三层的全部。
偌大的漆黑空间里，只有一尊爷爷的棺材。
爷爷死于2007年8月10号，阴历6月28日。
95
葬礼上，女人们哭得撕心裂肺。门口迎客的我爷的长子，一向稳重又位高权重的大伯也满含热泪，泣不成声。我看着我爸哭红的双眼，一时也觉得心疼，我爸他没有爸了。
来了很多我不认识的人，他们到来后几乎一个踉跄冲向我爷的棺材，开始下跪磕头然后放声大哭。
似乎里面有两个人也是我爷的女儿，只是我从未见过。
一些人像五年级的数学老师一般大声嘀咕着，大意是我爷平时最亲的就是我了，我怎么都不哭。
我看着周围的一切，好像感觉不到真实感。
可我端详着镜子里的我，心里想着我身披孝衣，头戴孝帽的样子还挺好看的呢，好想给豆豆看一下。
然后摇了摇头，我为什么会在这种时候想起豆豆，我应该哭的。
我想为自己营造悲伤的感觉，但我回想不起来，也懒得回想。
96
我带四姐和我妹爬上房顶废弃的小花园，那里没有一点生机了。
我在一个土堆里找到了一朵小黄花，摘了下来，戴在了我姐的头上，笑着说姐，你这样很好看呢。
晚上所有人在一起吃了大锅饭。
像胡辣汤，又像大锅炖，配上白馒头。
我从来不喜欢这些食物的，但是我吃了四个馒头两碗汤后还是好饿。
第二天一整天也是这样的饭。
我在饭里发现了虫子，爸妈一直教我这样的饭是不能吃的，而我只是挑出那个虫子，然后继续狼吞虎咽。
因为真的很好吃。
晚上，我因为吃得太多，哗啦啦吐了一地。
妈心疼得看着我，然后说少吃点，你本来胃就不好。
可我吐完之后，还是好饿，于是又要了一碗汤和一个馒头。
七天很快就过去了，我感觉不到一丝悲伤。
终于爷爷的棺材被抬出了家搬上了车后，我看到身边围绕的很多邻居，还在想我应该摆一个悲伤的表情吗。
巩告诉我他妈说我了，为什么我看起来一点也不难过。
97
爷爷被送到了火葬场。
告别仪式上，我看到棺材里的他被化了妆，脸蛋和嘴唇红扑扑的，我想这一点也不像他。
靠近尸体时，我闻到了一股酸臭味，想着，辛苦你了。
另外一个干哥来了，眼眶一样红着。
干哥和我说着一些话，我心里不屑，一眼看穿他在故意装出一副样子。
可干哥说到我以后没有爷爷时，我忽然就哭了。
对啊，他马上要被火化了。
98
大人们打开骨灰盒，小辈六人只有我和家里最大的姐姐看到了爷爷的骨灰。
和我想的不一样，里面还有很完整很大块的骨头。
我感觉那不是爷爷的骨灰。
99
不能在爷爷家吃饭了。
我中午要去姨姨家吃饭了。
姨夫做了很好吃的老北京拌面。
期间姨姨转述妈妈的话，告诉我爷爷最大的愿望是等我上大学后给我送盘缠。
我忽然就忍不住哭了。
我想起来了。
爷爷一直想要一个孙子。
等一个是孙女，等一个是外孙女。
终于第五个孩子我出生了，爷爷就格外疼我，天天把我带出去炫耀。
我有太多站在爷爷掌心的照片，爷爷笑得超级灿烂。
在我有记忆来，爸爸妈妈很忙。
爸爸要去乡镇里工作，早出晚归。
妈妈自己本就是二十二岁的孩子，当她有机会去郑大上学而犹豫不决时，我爷爷告诉她什么时候读书都是有用的，你去，牛健交给他没事的。
爸爸年轻，经常喝酒应酬。酒气熏天的他回家时，妈妈他们总会吵架，有时还会大打出手。
爱哭鬼的我就会跑去隔壁院子的爷爷家。
爷爷总是一边教训爸爸，一边安抚妈妈，也会教育妈妈，而我就等着爷爷回来，然后在爷爷奶奶的床上睡着。
从小开始，我每天中午最常的习惯就是喊爷爷从楼顶下来吃饭，晚上会跑去喊爷爷去牌场回来，爷爷总是立马应允。
爷爷奶奶总是蹬着三轮车送我上下幼儿园，上下兴趣班，上下小学四年级。放学前很久，当我朝窗外看去时，都能看到爷爷的三轮车停在那里，而爷爷站在三轮车旁，很安心。
寒冬侵袭时、风雨交加时，我在防风罩里很温暖，而爷爷的手冻得冰凉、衣服淋得湿透。
一块块总夹给我的肉。
一次次眼神里不由自主洋溢着的自豪和怜爱。
我好像从小生活在他给我的安全感里。
100
我去奶奶的新家看了那个风铃。
我轻轻拨弄它，声音是很好听呢。
101
因为搬家，楠和巩更经常一起玩，而渐渐疏远了我。
我感觉很孤独，感觉因为距离慢慢被朋友疏远了。
102
但我喜欢一个人待在家里，懒得去找他们，也懒得应新朋友的邀约。
我戴起了那条米奇项链，在学校偶遇了低一届的豆豆，豆豆带着她的米妮项链，我们又在一起了。
我每天过得很开心，在教室里嘻嘻哈哈。
103
初三了。
爸爸每天都凌晨四点多起床做饭，好辛苦。
我记忆力有时候会变得很差了，文言文要很多遍才背得下来。
104
我认识了两个未来的好朋友。
一个是谢，一个是李。
我不玩泡泡堂了，我们开始一起玩水浒Q传。
李是大神，1500人民币的神兽被徒弟骗了，第一次感受人间冷暖。
谢想要个负极弟弟，我和李说太贵了，不划算。
过了一个月，负极弟弟降价到白菜价，我们都买了。
谢说你们不是不让我买吗。
我们说对的，不要买。
没多久游戏倒闭了。
105
干哥也玩这个游戏。
有一天晚上在网吧里被娘娘伯伯揪了出来。
伯伯也不抽出皮带，而是和娘娘一起看着 *** 哥玩游戏。
不许睡。
再困也不许睡。
干哥不玩这个游戏了。
106
我不吃别人夹给我的东西，不喝别人喝过的水，不吃有头发和虫子的饭。
有一天，我和谢李在吃馄饨。
我看到馄饨里有根头发，叫来了店主。
店主换来了一碗新馄饨。
谢说有什么呀，要不是你不吃人嘴半，我和你换。
我莫名感觉被戳到了什么，打了谢。
一米八的谢委屈哭了。
谢高一的时候寄给我了一封信，有四页纸，印象最深刻的是谢希望我能锻炼下自己的情商。
107
我开始反叛我父母，不断和他们争取自由，不断吵架。
我不想过被管束的生活，我不想再被寄托要学习好的希望。
108
我毕业了，考上了省重点。
离开了这座城市。
109
暑假里，我和陈聊天。
陈说每次在去教室的路上看到我，我都低着头，不像我了。
我说那时候我爷爷去世了，现在好了。
无聊发给陈一个链接，链接上让陈填写第一、二、三喜欢的人的名字。
陈填写了三个名字，其中有我。
我对陈说，我也喜欢你，然后放下了手机。
再回来时，已经是陈的信息轰炸。
不对哦，是这样的。
陈发来一个链接，我一眼看穿了这个把戏，于是只填了陈的名字回过去。
装作含羞，惊讶和生气，然后去吃了饭。
饭是卤面配紫菜汤。
回来后看到陈在道歉，说也喜欢我。
110
我醒了，爸妈吵醒我了，我穿好衣服出去了。
我捡起地上的手机，看了下时间，快十点了。
我走在院子外的路上，划着墙上的石子，走到了大门口，回头看了一眼，这里听不到里面的争吵呢。
然后转身开门。
隔壁的邻居大娘冲我打了个招呼，牛健你这么晚了还没睡吗。
我回应了下，是呀大娘，你怎么还不休息呢。
大娘回了什么我根本没在意。
我径直走向贺家，把他叫了出来。
我们在路边卖菜的台子上坐着，楼顶是漆黑的棚子，看不到月亮和星星。
贺说他最近有学，入冬后天会变得更黑一点。
我说上面的灯泡是我前几天和巩用弹弓打下来的。
贺说rinenniang
我说我们去南头的小学玩吧。
我们躺在乒乓球台上，看着天空中繁星闪烁，贺说自己的梦想是做医生。
我说我没有梦想。
贺问我不是七点半就要睡了吗。
我说我今天没睡着，爸妈吵架了。
贺说他爸妈也经常吵架，没事的，过一晚上就好了。
我扭头看着贺，他右眼角的伤在月光下有点亮晶晶的，我心血来潮问他，我们是朋友吗。
他愣了愣，说我们是兄弟啊，对不起我先踢了你的伤脚。
我笑着说没事。
111
败家子说他叫明。
败家女说她叫曾玥。
我们只玩坦克07.
吖儿笑着，你怎么吃到坦克后这么疯啊，要不然就叫你疯子吧。
112
明教我怎么复制名字，告诉我是Ctrl+C.
三分钟后，明说你怎么这么笨。
吖儿结束了对局，进了房间，明跟她吐槽我。
吖儿说，疯子，你按Ctrl+V，那个是粘贴。
113
脖子上的项链带着很难受，我取了下来放在了我爸妈卧室的洗手台旁。
114
一段时间后，我再去看的时候，果然已经生锈了。
我面无表情看了一会米奇的锈脸，把它扔进了楼下的垃圾桶里。
天已经黑透了，我向前走着，发现远处有一个秋千。
115
我有了一只松狮。
名字叫豆豆。
116
松狮豆豆被送给了我妈的同事。
几年后听说被毒死了。
117
看到和陈的聊天记录里，陈说想帮我整理QQ空间。
我发给了陈密码。
陈把我的空间里转发的爱情日志都删完了，说太幼稚了。
我表示了赞同。
118
陈说可以来找我玩，干嘛要谈成网恋。
可是外面好热，家里有空调。
在云台山上，我因为回她qq，从阶梯上摔下来了，从此我父母不想给我买可以上网聊QQ的手机。
119
军训时，陈会打来电话问我还好吗，我和她说了很多，她耐心听着。
120
我很快腻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删掉了陈的联系方式。
121
过了一段时间，我打开泡泡堂，看到了很久前的留言，是他们的。
认识了六年后，我有了他们的qq号。
122
我手机丢了，但我有了新手机，可以聊天了。
123
我和败家子败家女见面了，我们四个人。
吖儿看起来好温柔，说话也柔柔弱弱的。
曾玥说疯子你看起来你好乖呀。
败家子问我你要不要尝一口啤酒。
我说好啊。
败家女拍了一下败家子，他还未成年呢。
败家子说，他都十六了，想我十岁就喝酒了。
败家女呸了一声，他和你不一样，他还要考重点呢。
吖儿问我，你是不是明年就毕业了。
我说是呀。
那到时候来找我们玩。
124
吖儿时不时和我讲着她的小心思小烦恼，吖儿想事情会想很深，深到很多时候我难以理解。
我也和吖儿讲着我做的那些不好的事情，然后删掉记录。
吖儿一副姐姐的样子教育着我，不要对朋友那样子，要真诚对朋友。
125
我把吖儿的短信，留言和联系方式都删了。
我把败家子和败家女的也删了。
126
怎么考成这。
127
好奇 *** 是什么感觉。
没想象中好玩。
这个女生也好无聊，还在问是要分手吗？
我有点无语，这也叫在一起吗？
128
小爽站在落地窗前，从四十一楼向下看去，看起来在发着呆。
我皱着眉看着她，心想要不要把她拉回来。
她忽然问 ，我们算情侣？ *** ？ *** ？
我听到后笑得很开心，问她想什么呢，我们都不算呢~
她说她早就该知道了，我早就告诉过她的。
我问她该回家了吧，不是还有宵禁嘛？
小爽愣了一下，然后收拾了一下自己。
我担心她会再来找我，于是把房间密码给改了。
129
我在地上翻翻找找，掏出了那包银色的金陵十二钗，抽出一根烟点燃。
W说，也给我一根。
我递给了她，又点燃一根。
W拍拍床，让我坐回来。
我和W面对面坐着。
W闭上眼睛，深深得吸进去一口，然后慢慢吐出来。
你抽烟好好看啊。
她愣了一下，忽然笑了，那当然。
我们好像认识了好久一样聊着天。
她碎碎念讲起和爸妈的矛盾，碎碎念讲起自己不是学习的料，碎碎念讲起自己不喜欢东北，碎碎念讲起自己喜欢旅游。
然后W仿佛想起来什么，小羽，借我点钱。
啊，你看起来不像东北的啊。
不要岔开话题。
130
爸妈开车带我来到了南京，一番询问，我们找到了学校，找到了宿舍。
宿舍里的每个床位上都贴着一张纸片，上面是自我介绍和一些愿景。
我想这个男生好幼稚。
正想着，看到了一个胖胖的男生，看来是我的室友了。
我们一起等到了晚上，发现我们没有其他室友了。
131
我在隔壁宿舍玩，有人敲门了。
我去打开门，结果来了一个男生和一个女生，是剧团的学姐学长来招生了。
我热情回应了他们。
结束后我从阳台跑回自己的宿舍，穿上了外套，把拉链一直拉到脖子，躺在了床上。
传来了敲门声。
室友在打游戏，骂骂咧咧得开了门，然后瞬间语气变得温柔，学长学姐好。
传来了熟悉的声音，我从床上抬头冷淡得看着他们。
他们一脸惊讶，指向隔壁，啊啊，我刚才在隔壁,,,
我淡然得问道，你说我弟弟吗?
后来，学姐和学长一定要我参加他们社团，我拒绝了。
132
又来了一对学姐学长来扫楼。
在面试上，学长问我为什么想加入文联。
没有半分犹豫的，我说道，因为木姐太好看了。
学长哈哈大笑，说她有男朋友的。
我哈哈大笑，我只是欣赏美，在哪个社团待不是待。
学长点点头，赞赏我的诚实。
我和学长关系很好，每次见面都会打招呼。
嗨，儿子。
嗨，儿子。
133
文联一起聚餐，真心话大冒险输了，我要给木姐撒娇。
我说我不会撒娇啊，最后无奈拉着木姐的衣服叫着，妈，我想吃糖。
大家一脸无语。
我说完一脸无语。
这是我印象里很小的时候对我妈撒娇的样子。
但是好尴尬。
而我后来很习惯给小双撒娇。
134
小双在我撒娇后总会捧着我的脸说好可爱。
我对小双说，我不想吃药，会变胖，而且我现在眼皮朝下看能看到自己脸上的肉，好难过。
小双说，你胖起来也很可爱呀。
几年后，我最后一次见了小双，小双说你现在一点也不可爱了。
135
我成年的生日是在2012年12月21，和世界末日同一天。
社团的大家说要和外联部一起给我过生日和庆祝末日。
走的时候，室友问我晚上要去哪里，我懒得回应他，随口撒了个谎。
晚上，看到室友端着蛋糕出来了，我一脸尴尬。
大家起哄，认为我应该会感动得拥抱我的室友。
我更加尴尬，拥抱了室友，满足了他们给我惊喜的心意。
我第一次喝酒，很意外发现自己酒量不错。
木姐回忆说，你那天喝醉了。
在KTV收到了三个礼物，一个是据说组装后可以悬浮旋转的陀螺，之所以用据说是因为当场一个零件被我们酒后拼坏了，第二个礼物是一个星空仪，第二天被我拼坏了，第三个礼物是一张写了每个人祝福的明信片，我一直收藏着。
敬姐偷偷和我说，不要告诉外联部的那个男生，因为他今天也生日，但是他们部门不知道没有给他准备礼物，他看到会难受的。
我看着桌子上的三个礼物，再回头看看那个男生假装不难过的脸，问敬姐他应该已经看到了吧？
玩得很开心，世界末日也没有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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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要请三组朋友吃饭，过生日要花好多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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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一个社团里，我要扮演白雪公主，学姐们觉得反串很有趣。
我发了脾气，我不要，为什么非要我表演节目。
我不要表演。
最后，我还是表演了，扮演魔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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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因此认识了一个朋友，土土。
土土说，射手座和射手座是会互相吸引的。
我们于是总一起出去玩。
我当时有诸多外号，但是她非要叫我妞儿。
我多次反抗无效，最终妥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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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土胸很大，拉着我跑去过马路时，右臂总会有沉甸甸的压迫感。
于是我会很害羞。
土土又是四川妹子，比我要洒脱，有天在莫愁湖的湖边和我讲起了她室友的性经历。
我羞得满脸通红。
我们学校男生很少，土土成了我当时关系最好的异性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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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后来认识了另外一个关系最好的异性朋友木木。
欢迎新生的仪式上，新生在台下起哄喊着萌学长，我在讲台上害羞得说不出来话。
结束后，文静的木木和我发QQ吐槽我。
聊了一会，木木甩出了一个黄色谜语。
在土土一年的 *** 下，我秒回了木木答案。
木木哈哈大笑，我看到你的第一眼就知道我们是一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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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一个朋友一起吃了半年的冒菜。
每次下课都会和他直奔餐厅三楼。
有天他开始了无时无刻地域黑模式。
于是我删掉了他的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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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静后来在一起了。
暑假里，我在学车间隙和静随意聊着天。
有一天静忽然表白了，我告诉她我不网恋，然后拒绝了。
在一个高中聚会的晚上，我回来时走错了路，一个人走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方。
我走着走着忽然很怕黑。
然后我给静打了电话，静陪着我。
我在那天后，想要不要和静在一起。
静发来了我拒绝她后，她在备忘录上写的那些日记，我很感动。
得知我和静在一起的木木很惊讶，因为她觉得我应该不会喜欢静那样的女生。
木姐很惊讶，因为我这么快从学姐的阴影中恢复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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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学姐已经几个月不联系了。
最后的对话停在了学姐说有个男生在追她，我回了你随便吧，看你自己的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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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自己喜欢不喜欢学姐。
我只是后悔自己矫正了牙，我的牙又不歪，虎牙也消失了。
后悔的那天，忽然在楼梯的转角看到了她，短发，白白的，小小的，眼睛好亮，好可爱，好像动漫里的角色。
我和她对视了几秒，然后我上了楼梯去找了医生。
我心血来潮和医生提起我在楼梯看到了一个很可爱的女生下楼。
医生说，不会是谁谁吧，她和你一个学校，是你学姐。
我欣喜若狂，问医生要了她的联系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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骚扰了学姐一周后约了学姐出来玩。
学姐的班长加我了解情况。
她说我很有希望，因为学姐那天回来后和她们说今天在医院遇到了一个很清秀的男生，说如果是我们学校的就好了。
我听到很开心。
我叫上了两个女生朋友，说一起放风筝，想了想再叫个男生好了，免得学姐以为我身边都是女生朋友。
然后问学姐说要不要一起，学姐可以带室友一起。
学姐答应了，他们放着风筝，我带着学姐划着船。
然后我们被困在了水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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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周后，我和学姐一起看了北京遇上西雅图。
我很紧张得问她，我可以牵你的手吗。
她点点头。
手超级小，又软软的，我紧张得脸都红了，然后抓紧了她的手，不想松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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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夫子庙学姐和朋友们侃侃而谈壁画上人物的历史。
我在旁边暗自感叹，你不也是竞赛班的吗，怎么历史这么好。
出来时，我感觉右兜动了一下，瞬间扭头看到了一个中年妇女手上拿着我的钱包。
我笑了笑说给我吧，中年妇女乖乖递给了我。
学姐问我怎么了。
我说没事，碰到坏人了。然后抓紧了学姐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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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忽然感觉自己好像不喜欢她。
然后开始冷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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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们最后一段对话后，木姐很谨慎小心得问我，说你和学姐怎么样？
我说不联系了啊。
木姐说，啊，我今天看到她和一个男生牵手逛街，我还以为。
我说没事。
但是忽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