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
文
摘
要
先说一下,潮妹妹扩招了!为了能壮大潮妹club,将我们眼中的潮流文化更好的推广出去,我们决定广纳贤士。终于,经过激烈的筛选和面试,我们成功pick了几位颜值好、身材好,又具备潮流先锋精神的妹妹。
今天,就是新晋潮妹,编辑部人称“海淀区周冬雨”的黄暴鸭来跟大家唠唠抖音歌曲是如何出圈的那点事儿。
进
入
正
题
最近突然跟姐妹讨论起一个问题:一首歌要达到什么标准,才能叫“出圈”?
是突然有很多博主翻唱?
是KTV播放量前几名?
还是朋友圈分享量很高?
毕竟“出圈”,意味着不是只有歌手的固定粉丝群体在听这首歌。
像蔡徐坤、R1SE、张艺兴,谁都会承认他们作为明星的热度,和粉丝群体的庞大。从QQ音乐数字专辑榜单年榜来看,他们占据了前三名的位置。可是这些歌,似乎都无“路人”问津。
正当我苦思冥想,为什么会有这些的现象发生时,我的姐妹给了我一个新奇的思考角度。说起我这几个姐妹,那可都是借着第一波韩流冲浪,小学六年级在学校旁的小精品店买五块钱的Super Junior钥匙串的。
在她们心里,什么样的歌曲才叫出圈呢?Big Bang的《Fantastic Baby》和《Bang Bang Bang》,SJ的《Sorry Sorry》,还有......?
至于为什么这些歌曲才算出圈,原因也很简单:“因为那会儿大街小巷放的不都是这些吗,说它们是“城市背景音”也不为过。
虽然只是一面之词,但我仔细想想还真有点意思。前阵子回到我老家,那也就算是个三线小县吧。让我感到神奇的是,我小学时视为天堂的几家“精品店”们,仍然没有倒闭,就像我朋友老王所说:“世界上没有永远年轻的人,但永远有会逛精品店的小学生。”
我走近其中一家,离店门还有十几米,就听见宣美《Gashina》的音乐声。你或许不知道宣美是谁,但你或许会对“掏个手枪,脖子扭扭”的舞蹈动作印象深刻。接着就是《Noir》和《Siren》,让我不禁怀疑店主姐姐是个宣美粉头。
店里的商品倒是与时俱进,玲琅满目的秋冬流行的围巾、帽子,我似乎在某宝的某国代购店看到过同款,还有蔡徐坤、肖战、王一博的海报和明信片。这么多年了大热明星换了一茬茬,咱们寄托喜爱的物件,倒还是那么几样。
第二家店则显得更“高级”了,因为放的大多是我未曾听过的英文歌曲,除了万物皆可的《Bad Guy》。去问问端着手机玩消消乐的老板:“害,放的QQ音乐上的那个什么榜单,比尔波的(Billboard)”。哦。”
这么一想,榜单还真的蛮有价值。
我打开QQ音乐热歌榜一看:实力歌手像邓紫棋、李荣浩,我还是知道的。但《芒种》、《念旧》、《你的酒馆对我打了烊》,都是啥?“热”在哪里?
我点开一听,更让我疑惑的事发生了。因为,这!些!歌!曲!我!居!然!都!隐!隐!约!约!有!听!过!
我这个什么知识都进不去的脑袋瓜,这些歌是怎么偷偷跑进去的?思来想去,我觉得“背景音乐”这个概念有够玩味。
98年出生的我,小学爱玩QQ飞车。虽然游戏操作是关键,但当时作为背景音乐的Akon《Right Now(Na Na Na)》、Craig David《Insomnia》,在我看来就是世界顶级时髦歌曲。直到现在,听到前奏,我眼前还会浮现出“沉睡森林”的地图。
在大点时候,迷上《劲舞团》和《QQ炫舞》,每天盯着方向键快速近视的过程中,一首首韩流金曲也迅速占领了我脑海中的音乐盒。高耀太的《火花》、Atomic Kitten的《If You Come To Me》,无限循环着敲打键盘的日子真是有够怀念。
到了流行偶像剧的时候,《恶作剧》、《我们的纪念》、《迷魂计》、《北极星的眼泪》、《心愿便利贴》。在男主女主的心动瞬间总会响起的那些旋律,只要有人起个头,姐妹们总会故意捏着嗓子接下去,连歌词都记得很清晰。
当然还有“你的童年我的童年好像都一样”、“再见了妈妈今晚我就要远航”、“不再看天上太阳透过云彩的光”等等等等,它们或许是建立在经典电视剧的热播之上的。
这些和具体画面、生动记忆相连结的音乐,总会在脑海里根植很深。只是在2019年的当下,最in的、最多人的音乐载具,成为了抖音快手和B站。尤其是抖音歌曲,在一定程度上成为了很多人的“背景音乐”。
在抖音火爆的内容,会被搬运到微博、QQ空间、朋友圈,铺天盖地;走出家门,餐厅里外放的小青年,地铁上看手机的老爷爷、还有玩梗模仿朋友们,“抖音音乐”无孔不入。
有时候:
“这个人做饭很好看啊,哎若不是你突然闯进我生活~”
“云吸猫真开心啊,这只猫站在山的尽头,看着云朵飞走~”
“美眉跳舞,Yo!Let’s kill this love嘣嘣嘣吧啦啦~”
化个妆:“隔却山海,转身从容煎茶~”
秀个恩爱:“往后余生,风雪是你~平淡是你~”
街个拍:“嘿李兰妈妈~又不拎个笼~”
更有的时候:
“你是魔鬼中的天使~我把完整的镜子打碎~长得丑活得久~你笑起来真好看~”
“我想要带你去浪漫的土耳其~你说嘴巴嘟嘟~轻轻贴近你耳朵~我们一起学猫叫~买了佛 冷~”
是不是光看文字脑子里就有音乐了。真是要命!
抖音还有一个牛X之处,就在于老歌翻红、圈层互通。华语老歌、欧美热歌、日韩新单,通通给我自降逼格,remix一下加点儿电子,翻唱一下挣点儿粉丝,再来点空耳、加点谐音,不怕没格调,就怕不洗脑。
有很多歌本来就具有一定群众基础,旋律也有特色,被这么一闹,自然是越来越“出圈”。
就连我爸这么一个常年张宇、朴树的老头,也开始歪啊油闹~(where are you now)
我周围一些平时只分享小众欧美摇滚乐的直男,偶尔嘴里也能蹦出一句我们不一样~
而韩圈姐妹在追星之余,也会I keep saying no~
但这种大规模、多圈层的音乐游戏也有其弊端。在抖音中,热歌迭代的过程速度过快:某首歌被发现,热度迅速上升、模仿和改造现象爆炸式出现、演变为烂俗无聊的公式、相似内容泛滥成灾、之后便是厌倦、反感、群嘲,成为某时期“垃圾音乐”的代名词。一趟火箭式上升、跳楼式下滑弄下来,也不过一个星期。在微博,把那些“烦人抖音歌”剪在一起配上摔碟片画面的视频,也获得了很多共鸣。当然,这何尝不是这个音乐游戏的一份子。
在传播学中,这些抖音音乐或许可以被叫做“meme”(米姆)。meme指那些流行的、以衍生方式复制传播的互联网文化基因,这个概念最初源自英国著名科学家理查德-道金斯(Richard Dawkins)所著的《自私的基因》。
他提到,meme的传播能力是不同的,某些meme更易于被传递,而meme传递的主要方式是模仿。经过我不成熟的学术思考,抖音歌曲的“出圈”原因,正是因为模仿成本极低而导致的传播能力的强大。
碎片化的娱乐短视频,随手丢件衣服、说个怪调“giao”、街拍劈叉这些行为非常容易复制,加上技术支持下剪辑后期的便捷使内容制作的门槛迅速降低,同一文化基因的互联网内容就会超高速繁殖。而那些被选择的“抖音歌曲”,也就借着这东风成为了这个时代短暂的“背景音乐”。
当然,虽然我相信会有很多人真心喜欢这些音乐,碍于生活环境所限,我还是更多地听到负面的声音:这么难听的歌也有人听/土嗨罢了/都是什么不入流的小歌手/品味极差/抖音歌当道华语流行乐是不行了吗……
抖音歌曲就算入了耳,上了嘴,但心里总是不那么承认。而在我们印象中谈论的“出圈”歌曲,似乎放到现在也还是耐听、好听。
但我有时候想来,《你是我的玫瑰花》磁带大卖,《老鼠爱大米》登上春晚,而热热闹闹的广场舞似乎就是不能缺了凤凰传奇的《最炫民族风》。
从同一时期的横向视角来看,华语音乐有人在往先锋、高级、国际化的方向努力,是一件大大的好事。但我们仍需要有人愿意往下沉,做出大众们愿意听听解乏、唱唱解闷的歌曲。尽管不理解、不参与,也没必要为“流行”的东西太过焦虑。
常有人提,听欧美音乐的看不起听日韩音乐的,听日韩音乐的瞧不起听华语音乐的,听乐队的瞧不起听舞曲的,听摇滚的瞧不起听抒情的...... 这种鄙视链的诞生,说到底就是人与人不同罢了。
有很多人说:周杰伦,就是青春。这句话其实是对我上面这些“歪理邪说”最好的印证。咱们听着周董的歌长大,《七里香》、《彩虹》等是我们青春的背景音乐。但周董的歌依然在“活”在当下,抖音上《青花瓷》、《告白气球》一度火爆,成为meme,不断复制自己。因为喜欢,所以洗脑都是洗得好。
和姐妹们聊到最后,我抛出了一个杞人忧天式的疑问:当孩子们听着抖音歌曲长大成人,他们会回过头来开心地怀念这些青春时的旋律吗?
我想到在90后老头老太欢聚的KTV现场,兴致最高的《客官,不可以》和《飞向别人的床》,心里还是有了答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