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
文
摘
要
在家收拾儿子的玩具,陀螺、汽车、积木、飞机、卡片……这些或精巧或简单,或装电池或带拉条或遥控的玩具都是工业产品,鲜有手工制作的。那种自己动手制作玩具,成功后的激动、兴奋离现在的孩子越来越远了。
小时候,自己的玩具基本都是亲自动手制作,有做就有得玩儿,否则就只能看别人玩,因此不能说我们小时候个个是能工巧匠,但基本的动手能力都是很好的。
令我遗憾的是自己是左利手,也就是俗称的左撇子,有些工具如斧头、锯子、剪刀、镰刀等等不能自如运用,而限制了一些玩具制作,或会让我颇费些周折。那时最简单的玩具或游戏就是打面包(方块)、斗弹子、推“桶箍”(铁环)、拆交(边拆边唱“拆交拉锯,婆家门外(“门外“是一个字,门内写外,念mer)唱戏”)、掷子、纸风车、扔沙包、捣鸡(撞拐)、挤咕咚、跳马等,稍复杂的就是制作弹弓、火药枪、削“角儿”(尜)、砍“碟搂”(陀螺)、折纸、削乒乓球拍、用废旧的锯条打磨飞刀等等。
别看叠面包简单,叠好它也是有技巧的。叠的不好,一上场就成为了别人的囊中物;叠的好的,任别人怎么用力也打不翻,而自己轻轻一摔就将别人的面包打个翻个,在一众伙伴艳慕的目光中收获厚厚一摞面包,那种成就感也是小时候的高光时刻。为了赢得胜利,大家伙儿也是各出奇招。有一种是多用几张纸,将面包叠的厚厚的,俗称“厚梆梆”,使劲砸下去,不用什么技巧,就将对方的面包砸个个翻;如果一击不中,或者使劲太大,对方面包在空中多翻一个个,那就前功尽弃,等着被别人的“厚梆梆”收拾了。那时为了折面包,没少祸害家里的存书,在大都是废旧作业纸折面包的小伙伴眼中,自己用书纸折的面包那是奇货可居,很多人赢了后都不舍得用,在输的要当裤子时才舍得拿出来做翻本的必杀器。现在想想,可惜了那些好书。
削陀螺也是需要一定的技巧。小时候我们不叫陀螺,叫“碟搂”,打“碟搂”是我们一年四季都热衷的游戏。打“碟搂”首先就要做“碟搂”和鞭子。别人很轻松使用的锯子和斧头,于我却是困难的。受限于自己的“左撇子”,对这些工具真是无缘。好在家中有父亲带回来的电工刀,其效果堪比现在的瑞士军刀,一刀多用,锋利无比。在大家都用削铅笔刀的时代,拥有一把多用途电工刀简直是冷兵器时代遇到了枪,对我而言简直是天外飞仙。有了趁手的工具,最后一道障碍是找到一个钢子,也就是滚珠,只有装上了钢子的“碟搂”才是合格的“碟搂”。把削好的碟搂倒过来,将最尖端削去一点,打平后放上钢子,一手扶着碟搂防止钢子砸歪,一手拿着斧子使劲砸下去,一击成功,深了浅了都不行,深了可以再削削修整一下,浅了再砸钢子就卡不紧了。而后双手倒扣使劲搓动碟搂,试一试效果,那种成功后的喜悦真是比吃蜜都甜。成功后在碟搂的上沿再削两条凹槽,方便绕鞭子。做鞭子也要有好材料,最好的材料是胶绳,就是轮胎内抽出来的胶线,结实耐用,被我们视为宝贝;其次就是母亲纳鞋底的“纳底绳”,多搓几股,也还差强人意。碟搂做好后,课间、放学后就是我们斗碟搂的好时候。大家每每玩的不亦乐乎,直到被母亲叫回家吃饭才告一段落。
升上四五年级后,拥有一把火药枪就是每个男孩子最梦寐以求的事情。大家心心念念的就是找到一截“冷拔丝”,照着大孩子的火药枪样子,比葫芦画瓢地折出手枪的枪架,将撞针在水泥地上磨尖,拆几节自行车链条装在一起,配上一个辐条帽,再绞一段自行车内胎作为发射动力,火药枪就基本做好了。转动前两节链条,插上一根火柴,使劲拉动挂上撞针,就急慌慌的对着空地来上一枪。这种枪威力不大,刚制作完成对我们还是很有吸引力的,几天后就按耐不住骚动的心,想要制作一把“老桩枪”,囤进过年捡得哑炮剥出来的黑火药,那才是响当当的真家伙。火药枪的热潮直到五年级一个同学的手被炸伤,从家长到学校都严查后才消停。当时这个同学在课堂上将手藏在抽斗里偷偷囤炸药,囤的不是黑火药,而是从“雷子”里剥出的黄炸药,好巧不巧在抽斗里误扣动了扳机,炸膛时一只手刚好在枪口。愤怒的老师“噔噔噔”跑过去,高高举起手就准备一个大耳刮子甩上去。看到从抽斗里抽出的鲜血淋漓的手,老师的手硬生生停在了半空,而后吩咐我们上自习,就急匆匆地带着那个学生去卫生室包扎。第二天学校就开始严查火药枪,发现一律没收;并通知家长不允许学生将火药枪带进学校,否则严肃处理。我们的火药枪生涯就此戛然而止。
上初中后,我们的幸福童年就缓缓降下了帷幕,那段天真的童年在岁月中渐渐改变了模样,像一张张泛黄的旧照片沉淀在每个人的心底,幻化成偶尔想起时脸上的一抹会心的淡淡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