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
文
摘
要
原诗：冯至
《我是一条小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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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一条小河,
我无心由你的身边绕过——
你无心把你彩霞般的影儿
投入了我软软的柔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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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流过一座森林,
柔波便荡荡地
把那些碧绿的叶影儿
裁剪成你的裙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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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流过一座花丛——
柔波便粼粼地
把那些凄艳的花影儿
编织成你的花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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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奈呀,我终于流入了
流入那无情的大海——
海上的风又厉,浪又狂,
吹折了花冠,击碎了衣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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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随着海潮漂漾,
漂漾到无边的地方——
你那彩霞般的影儿,
竟和幻散了的彩霞一样!
赏析
《我是一条小河》是冯至早期的作品,写一个青年刚刚能意识到的内心世界:“你”和“我”不期而遇了，“我”后来发现“我”忘不了“你”，总是想起“你”，即使后来因别的原因，美好的记忆幻散了,但没有幻灭，诗人为这美好记忆的幻散而惆怅。诗人在这里体验了内心世界的不能自主。这首诗写了一段不短的感情历程。第一节里的两个“无心”，明白地写出了爱情的不期而至。然而,这无意的、不期而至的爱情(甚至还不能肯定那就是爱情)，总让诗人忘不了。这忘不了也是无意识的。也就是说，一旦不期而遇之后,诗人无论走到哪里，无论在什么场合,甚至在想象的场合，都不自觉地把“我和你”联系起来，总在作弗洛伊德所描述的“白日梦”。在这样的梦里,“你”的裙裳碧翠，花冠凄艳。然而，这些少年时代的白日梦,在诗人投身实实在在的现实之后,都一个个折了,碎了，“你”彩霞般的影儿，也幻散了。诗人是感伤的，也是悲哀的。可是，这悲哀正是因为“我是一条小河”,正是因为人生是流动的、变化的。
透过这段感情历程的抒写,诗人对人生、对爱情有了更多的领悟，也可以说有了些哲理性思考。应该说，这样的感情经历,我们大家都有过,冯至的诗或许可以唤起我们的类似回忆，从而缩短我们与冯至的距离。人生总是有这么些美好的记忆，同时又是这样的不由自主和无奈。青年的冯至不愿意接受这个无奈，他用了一个“竟”字表明他的惊诧和失望，但也正因为这点对于人生悲哀的抗拒,冯至才得以写出这首诗。如果冯至把人生的悲哀看得平常和麻木了，就会什么也写不出来,也不用写了。
《我是一条小河》是一首浪漫主义的抒情诗。写作的当时，冯至喜欢读郭沫若的《女神》，又因为学德语，接触到德国浪漫派诗歌。他还反复诵读郭沫若译的歌德的《少年维特之烦恼》。就是在这样的影响下写出年轻人带有浪漫主义气味的诗歌。在艺术风格上，冯至诗语言上不事雕琢，感情也显得比较平静，但却比较耐读，含蓄隽永;诗是清浅的，然而有意味，写出了普遍的感情经验，比喻也新颖别致。
（内容来自蓝棣之《现代诗名著名篇解读》仅供交流学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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