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
文
摘
要
外公这辈子有一个嗜好——抽烟。外公抽的是土烟，每逢赶集的日子，外公或者外婆会从集市买来农民自己种植的烟叶，烟叶像一片片的莴笋叶，晒干了成黄色。外公再把烟叶切成丝，然后密封保存，抽的时候拿一撮出来。外公有一把专门用来切烟丝的大刀，刀的形状与菜刀不一样，到是与屠夫砍肉的刀一般。就是用这把刀，外公把烟叶切得如头发丝一般粗细，而且非常均匀，你看不到有大小不一的样子。外公有一个尺来长的竹子烟斗，我和弟弟最喜欢帮外公添烟丝了，因为这是孝敬，我们都是争着要孝敬的，这时是要轮着来的，等我们把一点点烟丝放在烟斗眼里，再用小小的手指按压一下，外公划着火柴点燃，慢悠悠吸起来，发出“咕 *** 、咕 *** ”的声音，宛如一首悠长的催眠曲，外公就享受在这烟雾缭绕之中。到后来卷烟越来越普遍，很难买到烟叶了，舅舅会定时买了卷烟送给外公。外公却有了一个惊人的举动，他拿了这种烟到小卖部换更劣等的烟，一包烟可换到二至三包。说是好烟味淡不够有劲，实则也是因为节俭惯了，舍不得抽好点的烟。直到九几年，我在深圳免税店看到“555”牌香烟，它的包装与国产的香烟包装完全不同，非常独特，我很喜欢，便买了带给外公，没想到外公抽了以后觉得很适合他，劲大，找到了土烟的感觉。从此以后，“555”香烟成了外公的日常烟。犹记得外婆临终前已是糊里糊涂了，却不忘提醒大家记得拿烟给老倌吃。
说到孝敬，外公还发明了一种方式——背脚，让很小的我们可以做到。当外公累了的时候，他会躺在躺椅上，然后我或者弟弟坐在躺椅的踏板上，外公把腿放在我们肩膀的一左一右。外公说他是在享福，为了让外公享福，我和弟弟总是要求背脚，那只能轮着来，而且只有数十下的时间，数到十，外公就说：“好哒，享饱里福。”。
我和弟弟妹妹还有表弟表妹一共六个都是在外公外婆家出生长大，每个人都是抚养到读书的年龄才离开。看到我们长大成人后，一个个有出息又懂事，外婆总是自豪地说：“搭帮我养大这些人，老倌子跟到我享福。”，外公听了总是悠悠然回应：“十五的月亮有你的一半也有我的一半！”。外公在外从不争名夺利，在家向来尊重外婆，从未与外婆起过争执，唯独这件事他是要在功劳簿上记着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