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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视频写诗,是写视频

年轻时怀揣着文学梦,往各家期刊投稿的人,现在可能纷纷进了厂;而你平日里总是刷着手机的亲戚,可能正在抖音上写诗,并拥有几万名观众。

多年前,一诗兴大发就霸占你朋友圈的大伯和二舅,在经历了点赞数逐月递减的扫兴期,也和你一样开启了三天可见,渐渐从朋友圈文坛隐退。

你的屏蔽和分组责无旁贷,但大伯和二舅没有对你生气,他们怀揣着长辈的尊严、青山绿水的头像、和肝肠寸断的无奈与惆怅,把文学的战场,转向了抖音和快手。

和年轻人一遇到不幸,就自嘲韭菜乐色不同,中年大伯们的生存哲学,是把心中的波澜藏在大海最深处,只在邀请初恋舞伴公园一日游失败后、独自钓到一条3斤胖头鱼却没人见证、切菜划破小拇指联想到伤痕累累的前半生时,不顾一切地打开抖音拍打起诗性的浪花,澎湃磅礴地,写伤心诗,读伤心诗,建立自己的emo天地。

这种很多人嗤之以鼻的诗歌,是中年乾隆们的解压器,大伯二舅们的电子冥想日记,我们称之为“抖音快手绝句”。

抖音快手上,记录着这个时代的绝句

在抖音上,话题#原创诗词#,拥有6.9亿次播放。

文化学者纪连海提出过一个想法,“张若虚的《春江花月夜》被称为孤篇压全唐,如果他有抖音,单凭这一首就能吸引成千上万的粉丝,大家也会在评论区催更他,那他留下来的诗肯定就不止一两首。如果唐朝就有抖音的话,现在的学生不知道要背多少诗。”

一名文学爱好者或许要说,抖音上的诗写得远远不够好。而敏感的年轻人可能也会为这些诗句泛起一阵阵替代性尴尬,就好像看到自己10年前的QQ空间,但抖快诗人们有自己的世界。

很多抖音诗人,平日里只是农民,朝耕暮耘,春播秋收,平生大事就是婚嫁丧娶,以及儿女考上大学,但上了抖音快手,他们会以诗人自居。

短视频上的诗词生态让人眼花缭乱:现代诗、古体诗、打油诗,有在田地里写的、也有在工地上写的;有手写的,写在手机备忘录里的,也有本人出镜的;有写自然美景、江湖情仇的,也有以科幻、宗教为题材的;还有念起来像rap的,用方言写就的,不一而足。

但时下最热的诗,还得是某种古风、奇幻和粗糙风格的结合体。一片五彩斑斓的背景中,满屏的动感文字如卡拉OK字幕一般,在一首抒情纯音乐或网络歌曲的萦绕下徐徐滚动,带给你视觉、听觉和心灵的三重洗礼。

就是这一支支如同老年表情包的文字视频,总能靠自己标志性的风格,迅速吸引到一大批同好。

每当有人发表一首诗,就有诗友发来赞扬,兴致来了就和作者过招,“这写得不好,我这样更好。”

大城市的年轻人还在为不敢在朋友圈emo而内耗不已,短视频里的叔叔阿姨们却找到了志同道合的网友,组团学习表达情感。据快手大数据研究院统计,在快手写诗的60后,人均作品量是所有年龄中最高的。

当有人写出了诗,就有兄弟姐妹毫不吝啬地献上一串大拇哥和鲜花,场子永远不会冷。这些同道中人已经形成了自己的同温层,无论为人生感到或喜或悲,行文或含蓄或狂放,也不会有人来指指点点,顶多就是不置可否。

他们不仅在评论区里互相切磋论艺,一些能力者还会开办写诗群,布置作业,带领其他人练习。难度更高的玩法,还会限时作诗:15分钟内,限韵限题,写完让观众投票。

有些人已经默默无闻地写了好多年诗,到现在粉丝还不及作品多,每条视频十几个赞。但这个圈子里似乎存在着互相关注的不成文规定。粉丝量几千的,也几乎有粉必回。对此,曾经被3000块卖给现在丈夫、靠写诗在联合国发表演讲的农妇韩仕美曾对媒体解释,这是礼尚往来,不然“不排场”。

在这类视频里,很少见到“啊啊啊哭死了”的评论,对喜欢的作者,大家就尊称一声“才友”“老师”。多数视频下没有夺命催更,更新大多靠自觉。

短视频里,都是什么类型的诗词?

据快手大数据研究院统计,快手上写诗的人中,男女比大概是6:4。而以男性为例,年轻人更关心自我和爱情,而中年人更关心“故人”和“旧梦”。

举例来说,四十多岁的男 *** 用“夜半”“卿”“清茶”这样的词,而四十多岁的女性,喜 欢“幽 梦”“放下”“光阴”这样的词。

几乎没有人会在日常中使用这些词,严肃文学也很少见这些词的踪影,但它们却是抖快诗歌中的常客,可以轻松地表达个人感受,迅速让自己成为贾宝玉和琼瑶的后裔。

抖音上年轻人的诗,大多透着一点机灵、一点不明就里,或加入了一些以“男的不行”、“但要放肆爱”为宗旨的爱情宣言,但中老年人的诗,大多更具有历史感。

这种中年感,是经历了小美发廊倒闭、 小学同学介绍的P2P暴雷、买了两个月的捷安特自行车被偷后的恬淡。当一名男性成长到四十,在岁月和社会里孤身走暗巷、对峙过绝望,他的眼神和诗歌里,都会更喜欢风花雪月、红尘岁月。

实际上,他们在紧追社会热点时,同样具有小年轻所不具备的神秘气质——在他们身上合理,放在年轻人身上则略显老成。是不是好诗不是最紧要的,因为有了诗词的韵律,中年人的情绪更加到位。

比如在张小泉事件之后,有人立马作诗一首,嘲讽不经用的菜刀。

他们也会对无穷无尽的疫情,发一些牢骚:“夏季忽然至,春游未及偿”。

而对着高企的房价,也不禁用一首打油诗感叹:买房真难。

一首《打工人》,则为在大城市伏低做小、有家难回的普通人,做了一回打油诗界的嘴替。

删了好友微信之后,写一首诗留个纪念。

而广大短视频诗人也不会错过这个时代才出现的新事物,比如用一首七绝,表达自己对元宇宙的理解。

为什么中年人总喜欢在抖音快手上写诗

写诗的动力和境遇有很大关系。社会对“失败”的中年人并不友好,中年人的苦难只能靠年轻的up主剪辑出来才不像卖惨,中年人的不如意总被年轻人选择性屏蔽。有时写诗的共同爱好却能让彼此惺惺相惜。

在一首题为“躺平”的七绝诗中,拍着一个工人穿着红棉裤躺在床上,“终日惶惶懒躺床”。评论里作者和一位“乡友”聊道,自己“停工10多天了,都是这该死的疫情惹的祸”,对方则回复,“才友保重,再坚持一段时间定会解封”。这个诗友说自己是铺砖的,腿伤还在治疗,家务活也多,近来没有写诗,而评论区主人也告诉他“钱是身外之物,身体才是本钱”。双方以互道祝福收场,几句话之间,称呼也从“乡友”变成了“老友”。

陌生的诗友们,会相互说着吉利话,勉励对方写出更好的诗。“你做什么工作”,要说成“老哥在哪里发财?”,被夸奖后会说“友友共同进步”。当谁的孩子考上了大学,也有人一同高兴。谁的婚姻不幸,也有人说一句“心疼”。

除了写诗,有些人很难找到其他情感出路——比如被卖给智障丈夫、想等女儿上大学就轻生的农村女性,又比如得了腿疾在疫情期间找不到工作的中年男子。陈年喜当过16年矿工,得了尘肺病,通过写诗让更多人认识自己,如今又新出版了诗集。他在快手上说:我是一名普普通通的爆破工人,爆破是为了抵抗生活,写诗是为了抵抗命运。

在短视频横空出世之前,一个民间诗人或许会在稿纸上写下自己的诗句,然后封存起来。过去他们的诗句是私人的,现在短视频则把相似的人聚在一起。

这些人的首页简介里,有写自己是农夫农妇的,也有水果店老板、工地焊接工人、经营各种鲜面条饺子皮的、专营液化气的。

在一条没激起多少水花的短视频下,一条顶着中年头像、昵称的评论好像托付了真心:“朋友你好,你的句子都是我心事重重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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