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
文
摘
要
做十几年生意，年过半百，生意结束后，闲了几年，终于还是忍不住了，思量着能不能再次创业。
春节期间见抖音卖牛视频随时可见。视频上说几百块钱一千块钱一头黄牛牛犊，比本地价钱便宜太多了。我加了卖家微信，又说是300斤的牛卖3000元，买5头送1头，还送粉碎机、草料，报销往返交通费和食宿费用——这还是太便宜了嘛，我不敢相信。再找几家加微信了解，都说：你来看就知道了，包送到，货到付款……不管怎样，眼见为实，尽听别人说也没用。我坐不住了，出去走一趟，不就知道了吗？
其中一个卖牛的给了山东济宁梁山县下面某个镇的地址。我马上找第二天的火车票，没有票，姑娘帮忙找了顺风车，可以去邻近的菏泽市。卖牛的说可以去菏泽接我。
一早九点多出发，到下午五点左右到了菏泽。我联络卖牛老板，对方却叫我先坐公交车去菏泽市一个叫三角园的地方，跟司机碰头。去梁山那地方还有80多公里，跟司机聊天得知这是出租车，是卖牛的人帮忙叫的，把我拖到嘉祥县黄垓镇停下。要我支付200元车费后，给我一张收条，并说凭条找卖牛老板报销。把我转到另一辆车上，这时卖牛的老板带我去餐馆吃饭，点了三个菜，盘子很大，不到70块，对方结账。
饭后把我送到一个宾馆。门口停有一辆十堰车牌小车，我估计也是来买牛的，问宾馆前台服务员小车上的人也在这住？服务员说不知道，问不出什么结果掏钱登记住宿，126元的房费确实很高，宾馆条件很差，只有外地买牛的来住。约定第二天早上八点来接我。
睡到六点醒了，心里不踏实想了解当地卖牛市场行情，打开抖音，看当地黄垓的视频——有卖牛的、卖鸽子的、卖古玩石器的等等。有个卖牛的视频拍的一个四川人买牛生意谈成之后对着镜头说满意，下面的评论是：又骗了一个、回去望着牛哭吧。还有贵州人评论说在这里买牛回去上当了，总之，没有一个说好的。我心里直发毛，等会一定要谨慎，千万不能被套进去。
7点半就有个50岁左右的男人来接我，七转八弯到一个大院子。下车就一股骚味扑面，周围栏的牛都在叫唤。接我的男人姓袁，在村里当干部，他带我看牛，好的牛都放在表面牛栏里关着，价12000以上，牛品种差无精打彩的都在里面角落关着，价在5000元以上。这个价与他们在电话里或微信上报价相差甚远。
昨天带我吃晚饭的那个人并不是养牛老板，而是牛经纪，他跟我说：“这次来买几头牛走？”我说先看看。他拿出一份协议书，说是 *** 对买牛的补贴协议，可以帮我申报，我先下5000块订金，申报后马上返还。我看桌上有一大叠签好的协议，有海南的、广西的、湖北的……我推说先了解下再决定。
牛经纪指着一辆车说，那是湖北的也来买牛的，正在挑选。这车昨晚在宾馆门囗见过，我准备去跟他们交流一下，牛经纪拦住我，叫我只能看，不能跟他们说话。见来的是两男一女，牛行的人带他们转来转去，说价高牛好，便宜的牛回去喂不成器，买牛就跟买衣服一样，档次有高有低。一群牛经纪围着他们宣传。
我转了一大圈回到有暖气的办公室。牛经纪说，你老乡正在挑选，准备买30头。又催我决定买几头牛。看来我只能跟他们摊牌了。我说：这次来原本是想带10头回去，但见你们宣传的价格与现实价格相差好几倍，我也看上栏里7头鲁西小黄牛，你们要价7000元每头，在电话里跟我讲只3000每头。我打算先带牛回去交给散户养，一家养头把两头，这样我风险小，如果牛好，我再大规模建场养大几十头办养殖企业；但来了你们却说一头500斤的西门塔尔牛要一万二，出入太大了，所以我不打算带牛回去了，不过场我还是会办。我又跟他们吹了几句。
他们还是极力劝我带几头牛回去试养，说养牛风险小得很，从选苗到喂养、防疫，全程技术指导。我坚持认为价格太高，在我们本地买牛犊才不到7千块钱。我明白他们是不会放过我这个到笼边上的客户，我不表态买牛难得脱胡。
他们又问我以前是做什么的，我说开当铺的。他们说开当铺不是一般人能干的，我把养牛的想法告诉他们，并说这次不带牛回去并不是以后不买牛了。接下来却对我形影不离，监视我的行动，连上厕所也跟着。我再去看老乡选牛，牛经纪跟着我，再次提醒我不准交流。我看老乡选的都是西门塔尔品种的公牛，每头500斤左右，牛经纪说每头11800元。
老乡选好牛，到办公室喝茶。牛经纪又是拿烟递茶又是摆瓜子切哈密瓜，我搭福气享受了。我问他们是十堰哪的，他们说是房县的，是昨天开车来的，前几年养过牛，疫情就停了。我问他们房县山区怎么圈养，他说，用挖机把山挖平才能圈养。我还想继续交流，有个牛经纪阻拦我，说，现在带你们去水浒梁山玩，我要求一起去，牛经纪说你不是我的客户，不能带你去。
到了中午12点，我的牛经纪问我吃饭不。我说不吃饭，我要求坐十堰老乡的顺风车回去。他说不可能，你走你的。说着又叫我带牛回去。我说，我这次来对养殖牛有更多了解，见到养殖户都能挣钱，我也有信心养了；我回去就马上开始这个项目，下次来至少搞40头。他听了认为我油盐不进对我也死心了。但对我说要不你去别处看看，我一口拒绝，我知道这是下药。也就丢下我不管了。他们都开车离开牛行。
这时候办公室来了很多当地老百姓来找牛行结牛款账，热闹得很。我走出办公室，边往外走边看有没有车可以搭。一个老头开一辆电动小车在揽客，问我去哪，我说去菏泽。他说把我带到公交站，那有150块去菏泽的小车。我跟老头聊天，问他，你这里西门塔尔500斤左右的牛多少钱。他说6、7千块，在养殖户手里就买得到，他亲戚就在养牛可以帮我拿到这个价。我留下他的电话。他说他原来是村主任，出了事情没做了。
坐上去菏泽的小车，牛经纪不断视频电话联系我，我说已经走了，几句客套话就挂了。之前微信联络的另外几家也打过来，我知道他们都是一伙的，说，牛都看了，准备回去上项目了，不再多说什么，挂掉。
回到家看到牛经纪发抖音视频，湖北来的买了40头牛，老乡对着镜头握手成交。
不到三天时间去了一趟鲁西“考察”，没买成牛，但看到了抖音上卖牛的套路，最重要的是没有被套进去。鲁西这地方，牛场多，好牛多，但外行想买到价格合理的优质牛难度很大。主要是牛经纪充斥市场，懂行的人根本不会去，不懂的去就是进了牛经纪的笼子。牛经纪说：抖音宣传是我们做生意的手段，哪有那么多好事等着你！现在一只鸡都要200多，一头牛犊怎么可能卖500块呢！
这次去最大的遗憾没有与养殖户取得联系，没有到养殖户家里实体观察。主要原因牛经纪不会让你跟养殖户授触，要买牛只能找他们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