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
文
摘
要
只有中牟
□高海涛
说起中牟，大多数人并不熟悉。可如果说到箜篌、美男子潘安，说起孔子掉头回车、官渡之战，以及道家列子、民族英雄史可法，还有雁鸣湖金秋笔会，就像一个个桥基，串起一个闪光的桥梁。而这些桥基，都是中牟的孩子。
东古城箜篌城，是春秋时期郑国公室制作乐器的场所。从它的别名曲遇聚，也会聆听出音乐此起彼伏；西古城圃田城，是列子的诞生地，他所著的《列子》被尊为《冲虚真经》，与老子的《道德真经》、庄子的《南华真经》合为道家三部经典颁行天下，流传至今。列子被尊为冲虚真人。还有一个伯禽城，周公姬旦之子伯禽所筑。南北朝时尚清晰可见，后被黄河水所淹。
虽然地理上，中牟位于中原之中，可历史上，很长一段时间，大自然有些亏待中牟。资料显示，金元以来，黄河南徒，郑汴之间河段由于地处中、下游之交，自桃花峪以下河床变宽，流速减缓，泥沙沉积，河床升高，又失去北部邙山屏障，成了“悬河”，频繁决溢改道，为害中牟触目惊心。据不完全统计，从明代洪武十四年（1381年），到民国二十七年（1938年），中牟就遭遇黄河决口31次，平均18年一遇。相反，正是有了大量黄河沉沙，造就了中牟的独特土壤，便有了独特的中牟西瓜与大白蒜，以及雁鸣湖的大闸蟹。
不用想象，中牟曾是一座被水围绕之城。中牟志上有一幅明正德十年的《明泽陂图》，看上去，中牟县城四周泽陂林立，大泽有圃田泽、雁泽、蔡泽、东泽、西泽、北泽、南泽等，雁鸣湖，大致在东西南北泽的位置。北方缺水，多水的中牟也感觉了出来。沧海桑田，择水而居，永远是人类的生存法则。只有泽陂适合中牟，她是中牟的合法妻子，中牟认出了她。
举办了六届的雁鸣湖金秋笔会，我参加了五届。首届在2000年，那时，雁鸣湖还是被近两万亩森林、湿地包裹起来一大片水面。就像《百年孤独》里描写的那个样子，“世界新生伊始，许多事物还没有名字，提到的时候尚需用手指指点点”。中牟县文联主席王银玲说，“雁鸣湖”这个名字就是他们在首届笔会前起的，无名时是引黄河水的沉沙池。
雁鸣湖唤醒了中牟。
生态水系，成为中牟发展的坚实桥基。这个水系以中部都市水城与北部都市水城为“双核”，以黄河生态带与贾鲁河生态景观带为“两带”，还有七里河、运粮河等中牟的八条主要河流的“八脉”，“十湖”由绿博湖群、雁鸣湖、鹭鸣湖、圃田泽等十个湖泊湿地组成。它们是相通的，就像一个肌体里畅通的血脉。
到过中牟的人，都会说，人家不是在楼间绿化，而是在园林里筑楼。
初冬的雁鸣湖畔，有一位白发老人，指着天上“人”字雁阵，与我们说，前雁拍打几下翅膀，会产生一股上升气流，后雁紧紧跟着，可以利用这股气流，飞得更快、更省力。雁阵由有经验的头雁带领，加速飞行时，排成“人”字形，一旦减速，字形就换成“一”字长蛇了。
绿博园、韩寨社区、杉杉奥特莱斯广场、海宁皮革城、静泊山庄等，一个个落地生根的大项目，从某种意义上，就是一个个“头雁”。
官渡黄河大桥，正在建设中。一字排开的桥基，犹如减速的“一”字雁阵。俯瞰河水，虽不多，但在宽阔的河道里凸显不凡。水与刚建成的桥基交相辉映，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气势。凝视久了，就会发现，那是一种骨骼与血液的关系。这座郑州的第十座黄河大桥，对于郑州不并稀奇，可在中牟它却是唯一。回来的路上，“河南思客”主编杨海燕，指点着总长近40公里的郑开大道两侧，说，不久的将来，这里就会高楼林立，从郑州一直到开封。我看到了许多的大厦，还有在建的建业·华谊兄弟电影小镇、王潮歌“只有”河南。我似乎看到郑卞之间的另一座大桥的桥基。中牟水系与高楼大厦，金秋笔会与散落在全国报刊上的文章，都是桥基与血液的关系。
规划馆中，那幅《中牟县城乡总体规划图》，让人一眼就看出，中牟恰似一只强壮的雁身，黄河便是它的脖颈与头颅。这是一只积蓄着力量，又充满了中原文明的躯体，一旦拥有了双翅，就会放飞。并非巧合，为了做到这一点，“郑汴一体化”恰恰给了中牟一对独一无二的翅膀，一个是郑东新区，一个是卞西新区。叠加在中牟的中原经济区、郑州航空港经济综合实验区相继上升为国家战略，不仅丰厚雁身，还强劲了翅羽。
鹭鸣湖谦恭而柔顺的荷，无意长得更高。荷塘与水构成的油画前，那些茁壮无比的芦苇却呈现出强烈的个性，与之形成对照。芦苇是黄河冲击大平原上毁不掉的活力。芦苇的根在地下是相通的，所以芦苇能存活几千年。干旱了，它变为芦草；水多了，它又以芦苇呈现。
在中牟，在雁鸣湖。大雁的叫声是强劲的，那是一种为展现全部的生命，而觉醒的声音。
在中牟，在官渡黄河大桥。我又看到了曹植在《洛神赋》中描写的那只大鸟，“若将飞而未翔”的临界状态。作家阿成说，一只边跑边扇翅膀的大鸟，身体刚刚离开地面，未翔的临界状态最动人。
五届笔会，三次去方特。原以为方特只是孩子的乐园，直到这一次，我才真正懂得它的意义。欢乐世界、水上乐园、梦幻王国、中华复兴之路主题园、明日中国主题园。正在一期一期地呈现出来，最后的名字是“华夏历史文明传承创新示范区”。在这里，从华夏上古神话，到中国的复兴之路，再到华夏未来，以高科技打造出来。
我又看到了一个“人”字雁阵，在中原之中，加速飞行了。头雁的躯体里储满了华夏文明基因，两翼正是黄河两岸蓄积着现代技术的辽阔版图。
2017年12月1日《沧州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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