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
文
摘
要
作者 | 灯灯
十点人物志原创
不知道大家有没有发现，这两年，越来越多的年轻人正在离开一线城市，回到偏远的县城和农村生活。
曾经，“逃离北上广”几乎等同于失意者的代名词，是一种对现实的无奈妥协。但现在，背井离乡地在大城市打拼，只不过是诸多人生选项中的一个。
抖音2021年年底拍摄的《敬自己》创作者系列微电影，就讲述了三个返乡年轻人的真实故事：有人放弃年薪50万的工作，回到村寨传播民族文化；有人辞去稳定清闲的体制工作，回到农村当自由摄影师；还有人在大山里支教，一教便是十余年……
他们的故事让我们看到了人生的另一种可能：只要肯吃苦，不放弃，执着的人到哪里都能发光。
寻找光
当阿香决定放弃广州年薪50万的工作，回到家乡贵州黎平的村寨工作和生活时，耳边出现得最多的声音，是“这妹儿疯了”。
阿香本名张国丹，是一名土生土长的侗族姑娘。18岁时，阿香离开了大山，如愿去外省读大学，毕业后又去广州做外贸生意，一年到头有20多万盈余，父母骄傲，族人欣羡。
抖音创作者微电影《追寻张学成》记录了阿香执意回乡的原因。2015年冬天，阿香的父亲张学成为了准备过冬取暖的柴火，在山上砍树时被砸中，不幸离世。阿香回家奔丧，在父亲的电脑中，意外发现了他近十年拍摄的大量侗歌影像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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侗歌是侗族古老的歌唱艺术，也是第一批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阿香的父亲生前是一名赤脚医生，爱好音乐，年轻时总去不同的村寨教侗歌，奶奶也是深受族人敬重的老歌师。阿香从记事起，就常听见父亲和奶奶在为侗歌的传承发愁：“等我们不在了，这3000首侗歌要传给谁呢？”
阿香决定留在家乡，代替父亲收集侗歌、传播侗族文化。她花了七八万积蓄将五亩农田改造成鱼塘，每年靠卖鱼赚来的三四万块维持生活。其余时候，她都在各个村寨走访、拍摄，积累了大量侗歌视频和侗族生活素材。
起初，阿香的决定并不被身边人理解。邻居们一看见阿香在寨子里拍视频，便摇头指责她白念书了，“一回来就做这些没用的事”。母亲也不明白女儿为什么要“自毁前程”，三天两头劝她回广州赚钱，吵得最凶的时候，一度威胁阿香要断绝母女关系。但阿香没有动摇，依旧埋头拍片，还咬牙购置了专业的相机，自学摄影技术。
2018年年末，阿香开始在抖音上传作品，取名“村姑阿香”。她穿着民族服饰唱歌、做饭、干农活的视频，吸引了不少粉丝。许多人对侗族文化产生了好奇，纷纷在留言区问她，“腌鱼好不好吃”、“盘发有没有教程”，也有人被质朴的乡野生活吸引，感叹“真想去你们那里做客啊”。
更大的转折出现在半年后。2019年6月18日，阿香上传的一个脚踩石臼做辣椒酱的抖音视频，突然火了。辣椒酱原本是阿香为老粉丝准备的礼物，视频发出后，却有源源不断的人发私信询问，这辣椒能卖吗？那一次，阿香卖了3000斤辣椒，把相邻几个村的村民的辣椒都卖空了。
这个意外的收获，让阿香找到了一条将内容和电商相结合的短视频创作之路。在那之后，她发布种水稻的视频，帮舅舅家卖了六七千斤大米；日常视频里出现的扁担、箩筐和凳子也引起了粉丝的兴趣——生了重病、不能干体力活的叔叔，因此找到了做手工制品的活计。
今年3月，阿香承包了村里一片200亩的山地，种上了果树和蔬菜，还养了鱼和鸭子，邀请寨子里的邻里老少共同创业。在阿香的构想中，这片果园不光能提供农产品创收，还可以打造成侗族文化旅游基地，侗族文化也能在这个过程中得以传承。
抖音创作者微电影《追寻张学成》的最后，母亲终于理解了阿香的决定，给了女儿一个深深的拥抱。现实中也是如此，曾经坚决反对阿香拍视频的母亲，现在成了阿香视频里的常客，还负责主持果园农作物的种植工作，阿香的弟弟妹妹也都参与进了果园的建设和经营当中。
如今，阿香一家人处在一种有奔头、有事做的幸福中，而整个侗族村寨也因为短视频的红火，看到了生活新的希望。阿香说，如果父亲在天有灵，应该也会为她骄傲吧。
感受光
和阿香一样，今年24岁的李啟航也因为家人，选择离开城市，回到家乡——广东肇庆的一座小山村。
抖音创作者微电影《阿嬷的相片》中，主人公李啟航是广州的一名普通白领，爱好摄影，平日工作忙碌，很少陪伴家人。老友的猝然离世，让奶奶心生悲凉，于是打电话给李啟航，希望他能返乡帮自己拍一组遗照。
在给奶奶拍照的过程中，李啟航发现了奶奶令人震撼的镜头表现力。而这组照片在抖音的意外走红，也让李啟航找到了新的职业方向，并意识到了陪伴家人的重要性，最终决定辞职返乡，成为一名自由摄影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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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片中情节略有不同的是，现实中的李啟航，过去在肇庆的一个景区当图片管理员，收入稳定，但人际关系复杂，平时很少回家陪伴在农村生活的奶奶。一次旅行遇险，让李啟航察觉到现在的一切并不是他想要的。于是他从单位裸辞，回到农村，成立了一个自己的摄影工作室，和爷爷奶奶一起生活。
在广袤的农村，李啟航感到了久违的自由。蓝天和稻田是背景，奶奶就是他最好的模特。李啟航给奶奶拍了上万张照片，在他的镜头里，身材瘦削、满脸皱纹的老太太穿着红毛衣，留着齐耳短发，配上纯净到没有一丝杂质的湛蓝天空，竟然真的碰撞出了一种粗粝的时尚感。
李啟航把奶奶的照片上传至自己的抖音号“李啟航”，结果引发了大量关注，68岁的奶奶成了网友口中的“高级脸超模”，也有人夸李啟航的构图和配色十分精妙，有一种粗犷的生命力。
和网友们的称赞一起涌来的，还有媒体的采访邀约和商务合作邀请。李啟航的收入翻了三倍不止，那些最初质疑他是啃老族的亲戚朋友也沉默了，因为李啟航用实际行动证明，虽然他回到了小地方，但他依然在学习，在进步，不曾虚掷时光。
李啟航说，他还会拍更多的照片，继续探索不同形式的创作。他现在最大的愿望就是为奶奶办一个摄影展，“一是她值得，二是我不知道她哪天会离开，我哪天会离开”。
成为光
年轻人返乡，有人是为了找寻自我，也有人是为了照亮他人。
抖音创作者微电影《巅峰计划》讲述了一个令人既温暖，又心酸的故事：来山里支教的亮亮老师任教期满，即将回城，四个孩子制定了一个周密的“阻挠”计划，在亮亮老师下山的路上设置了重重机关，只为让老师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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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个真实发生过的故事。片中的亮亮老师名叫侯长亮，今年35岁。十余年前，侯长亮在湖南文理学院计算机系读大四，偶然得知国家有一个“西部计划”，每年会招募应届毕业生去西部山区从事一到三年的教育、扶贫志愿工作。
侯长亮动心了。他的老家在湖南邵阳的一个偏僻山村，家境拮据，一家五口全靠父亲外出打工赚钱。侯长亮从小见惯了同龄人因贫困辍学，深知在农村上学有多艰难，一直想为乡村教育出一份力。
就这样，侯长亮走进了广西河池的大石山区，成为乡村小学的一名老师。
两年后，支教期满，侯长亮迫于经济压力，不得不回深圳找了份网络销售的工作。但那个暑假，他却不断收到学生们的短信：“亮亮老师，你什么时候回来上课？”侯长亮将孩子们和他告别的视频翻出来，反反复复看了许多遍，孩子们唱着《再见》朝他挥手的样子，在他心中久久挥之不去。他发现，他还是想和孩子们在一起。
此后十年，乡村教育成了侯长亮最重要的事业。他相继在贵州毕节、云南昭通等地支教，依旧每个月拿着800块的补助，过着极度简朴的生活。2017年，侯长亮与同样来支教的雷宇丹老师相恋，志同道合的两人决定扎根在乡村，2020年登记结婚，还和学生们一起拍了一组简单的婚纱照。
抖音创作者微电影《巅峰计划》的结尾，亮亮老师最终留下来与孩子们一起过年，并用抖音拍下了他们的山村生活，让外界得以了解这里的教育情况。
现实生活中同样如此。从2018年至今，侯长亮总共用抖音号“山村支教亮亮老师”发布了600支视频，收获了28万粉丝。视频里，夫妻俩不光带着学生们在雪地里唱歌，在山坡上吹陶笛，在光秃秃的操场上跳竹竿舞，还去学生家里帮老人打水、锄地、干农活。虽然条件艰苦，但师生们展现出的旺盛的生命力和积极乐观的心态，打动了无数人。
许多热心网友留言给侯长亮，想给他们捐物资。但侯长亮担心学生对外界的捐赠产生依赖，大多婉拒了。侯长亮认为，比起物质，偏远山区更缺老师，于是他录了一个抖音视频，让孩子们每人举着一张纸，纸上写着“老师，您在哪”，“我们等您来上课”。后来，果真有几个老师通过抖音联系他，并来到云南昭通支教。
在抖音拍视频有了起色后，侯长亮也开始想方设法地为学生、家长增加一份额外的收入。课余时间，他会带着孩子们一起上山挖笋、采蜜，再通过抖音卖给需要的人。
自媒体创业让侯长亮对乡村教育有了新的认知，“我们一直在鼓励孩子读好书，走出去，但是与此同时，我们不更应该教他们学会利用当地资源，以自己所学推动家乡发展吗？”
著名教育家陶行知曾说，学校是乡村的中心，教师是学校和乡村的灵魂，全民族的命运都掌握在小学教员的手里。侯长亮觉得自己在做一件有意义的事，“如果我们国家能培养出一百万个优秀的乡村教师，那么一百万个乡村的命运，也会因此而改变”。
结语
阿香、李啟航和侯长亮的故事不是个例。
2020年，学者项飙在《把自己作为方法》里提到，“去中心化”正在成为中国社会发展的新趋势。
互联网的发展缩短了人与人之间的距离，短视频平台的火爆，则让每一个身处天南海北的普通人，拥有了被看见的可能。
在抖音，还有无数年轻的创作者，在家门口，在每一个寻常的小镇和村庄，过着自己喜欢的生活。而他们记录下来的日常的点点滴滴，又得到了数以万计的网友的喜爱，让他们能够影响更多人，在广袤的乡间田野发光发热。
在乡村支教的日日夜夜，侯长亮总会想起鲁迅先生的那句话：能做事的做事，能发声的发声，有一份热，发一份光，就萤火一般，也可以在黑暗里发一点光。
寻找光的年轻人，也终将成为他人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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