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
文
摘
要
一、快刀张
快刀张是州衙门的行刑刀手,亦即我们通常称之为“刽子手”的。快刀张五短身材,满脸横肉,那模样不拿刀就让人怵三分。其实他心地不坏,干这营生是祖传,混口饭吃而已。
他外号“快刀张”,一半是因了那把刀,那刀也是祖传,传到他几代了,他也不甚清楚,只知道他爹他爷爷,他爷爷的爷爷都使唤过这刀,这刀森森然泛着青光,一缕头发放刀刃上,一吹即断,可见其锋利无比。每次行刑之后,无须擦拭,刀上从无一滴血迹。此刀夜里须用黑布罩上,否则寒光闪闪,煞气逼人。每逢清明必郑重其事祭刀,要不然在夜里呜呜作响,似哭非哭,令人心颤。
快刀张有了祖传的这把快刀,行刑时向来一刀了事,从不拖泥带水。
曾有外州行刑刀手来请教他怎能做得如此干净利索。他答曰:“刀一半人一半。”
这人一半儿,就是吃啥饭当啥心,譬如赶脚的出门要认路,拉皮条的要认识谁是嫖客,如此而已。快刀张不知是遗传因素还是职业习惯,他看人从不注意别人高矮胖瘦丑俊等等,他只注意对方的脖颈子,脖颈粗细,脖肥脖瘦,他常常看得呆呆的,心里自然而然会想,这脖子,下刀时几分力能一刀了之?
某年十月,州里秋天处决一强人。此人天天以泪洗面,好不痛苦。快刀张估计其冤枉,不忍其再受折磨,行刑前对其说:“兄弟,我会干的利索些,你放心去吧。我早早动手,免得你多一份难受。明年今日我会在你坟前烧一柱香。”言罢,手起刀落,眨眼间已身首异处。
这儿尸首尚未处理,那边“刀下留人”的公文到了,只是为时已晚。
快刀张懊悔不已。吃这碗饭以来,他还是第一次感到心头不安,感到有愧。
那晚,知府大人破天荒请他赴宴。酒过三巡,菜过五味,知府大人直夸他手快刀快,不愧是快刀张。
平素,要是知府大人如此夸他,快刀张没准会说几句忠心效命之类的话,但今儿这几句话却像是在鞭打他,烧的他耳根发烫。快刀张只顾端杯喝闷酒。快刀张喝的太猛,不一会儿醉眼朦胧,他指着知府大人肥肥的脖子说:“好头颅,好脖颈,本来应该你这颗头颅一刀落地的,信不信,我一刀下去……”知府大人勃然大怒:“混账东西,竟敢口出狂言。来人,给我拿下!”
不久,知府大人给快刀张安了个“内外勾结,私自提前问斩,以致错杀无辜”的罪名,判他春天处决。
然而,接任的行刑刀手,不敢接手那把快刀。面对快刀张,倒像是快刀张来斩他,禁不住小腿肚子打颤。
快刀张仰天长叹一声说:“兄弟,不用你费神,我自己了断吧,行个方便,算卖个人情给我。放心,我快刀张一生讲究‘干净利索’四字,绝不连累于人。”
松绑后,他抚摸着那把陪伴了他半生的快刀,突然一转身,那刀“咣啷”一声掉地。
那接任的行刑刀手只觉眼前寒光一闪,还没看清怎么回事,快刀张已倒地,刀上无一滴血,地上无一滴血。快刀张头已断,身首异处,血凝于体内,面色如生。
接任行刑刀手佩服得五体投地。
此后,那把快刀天天夜里呜呜作响。
二、欧阳修送礼
相传,北宋著名文学家欧阳修和廉洁清官韩琦是很要好的朋友,二人交情甚深。当年,欧阳修在滑州(今滑县)任通判,韩琦在陕西任安抚使。有一次,欧阳修到陕西拜访韩琦,一见面,欧阳修就说:“安抚使,贫通判没有什么礼物带,今备一件滑州特产相送……”韩琪听欧阳修说给自己送礼,脸色骤变,批评欧阳修:“你一向廉洁自律,坦荡无私,怎么也玩起这一套了?送礼,我不收!”欧阳修嘻嘻一笑说:“老朋友我送的这件礼物有一首谜诗,请你听后再说收不收吧!”说着,就摇头晃脑地吟诵起来:“全身皮包骨头,终身精神抖擞。乐与游子作伴,敢与苍天打斗。”
韩琪听罢欧阳修吟诵的谜诗,稍一思索,由怒转喜,说道:“要是这样一件礼物,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聪明的读者朋友,您猜猜这是一件什么礼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