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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金庸武侠世界中,少林寺一向是武学的泰山北斗。少林武学以《易筋经》为最高,《易筋经》以下便是少林七十二绝技。少林七十二绝技虽比不上《易筋经》,但也可算是武学中的巅峰绝诣,令诸多高手,如鸠摩智、萧远山、慕容博、天龙寺诸僧垂涎不已。七十二绝技虽多,但无法样样皆通,一般人同精四五门,已是难得的高手了。
少林七十二门绝技有的专练下盘,有的专练轻功,有的以拳掌见长,有的以暗器取胜,或刀或棒,每一门各有各的特长,……虽有人同精五六门绝技,那也是以互相并不抵触为限。……故老相传,上代高僧之中曾有人兼通一十三门绝技,号称“十三绝神僧”,少林寺建寺数百年,只此一人而已。(《天龙八部》三联版第三十九章)鸠摩智偷学了逍遥派的小无相功,却能以之运使少林寺七十二绝技,大败少林寺诸僧,可谓惊世骇俗。
那么这是否说明逍遥派武学胜过少林派武学呢?
这个问题在三联版《天龙八部》中线索较少,而新修版《天龙八部》说的比较多。因此居士下面就以新修版《天龙八部》中的描述来回答这个问题。
在《天龙八部》第十章,鸠摩智前往大理天龙寺夺取六脉神剑经。鸠摩智先礼后兵,先是提出条件,要以少林寺七十二项绝技的要旨、绿色之法与天龙寺交换,并当场表演了七十二项绝技中的三种指法:拈花指、多罗叶指和无相劫指。
少林寺七十二绝技,均分为“体”、“用”两道,体为内力本体,用为运用法门。此时鸠摩智还不会小无相功,同样没有修炼七十二项绝技之体,只是凭借自己内功深厚,去修习各项绝技的运用法门而已。
鸠摩智的内力之深厚,已是当世绝顶之列,除去开挂、修仙之人,鸠摩智算得上是顶尖高手。比如他的火焰刀能分出十二道内力分别攻击一枯五本,内力之高世所罕见。而且鸠摩智是吐蕃高僧,他所练的是佛门内功,与少林寺七十二绝技有相通之处。
所以鸠摩智能够以自己原有内力,强行运用少林绝技,纵然如此,他所会者亦不周全。
后来鸠摩智挟持段誉来到姑苏,他在王家偷了七卷《小无相功》(至于王家为什么会有小无相功,可以看《天龙八部》新修版第四十章)。
鸠摩智得到《小无相功》后,便练了起来,渐觉神清气爽,内力大增。鸠摩智用功数月后,更觉内息在多处经脉流转,似乎踏入了武学中另一崭新天地。此时鸠摩智心中想着:
少林寺七十二绝技自己所会者虽不周全,但自练成小无相神功后,较之当日孤身上大理天龙寺挑战、以“火焰刀”神功击败段氏六脉神剑而擒得段誉东来之时,功力已然大进,以小无相功运使少林诸绝技,当可入少林而尽败诸僧,令少林派一败涂地。(《天龙八部》新修版第四十章)于是鸠摩智独闯少室山,上少林寺踢馆,果然以小无相功连败少林高手。若不是虚竹出现,只怕少林的招牌将毁于一旦。
那么这是否能说明小无相功比少林内功更加优越呢?并不能这么说。
鸠摩智能够打败少林高手,首先要归功于他自己的深厚内力。就算他不练七十二绝技,不学小无相功,但凭着自身火焰刀的功夫,在少林寺中也难逢敌手。比如与鸠摩智齐名的萧远山、慕容博,没有学过小无相功,依然能够运使数种少林绝技。只不过鸠摩智以小无相功运使少林寺七十二绝技,显得自己无所不精、无所不通,更能唬人耳目,先声夺人。
然而如此一来,鸠摩智也种下了种种隐患。
因为小无相功毕竟是道家功法,将其运用在佛门绝技上,不免有削足适履之嫌:
此功既称为“小无相”,加上一个“小”字,指明毕竟仅为道家高深内功之初阶,以之运使道家功法,确可得心应手,但用之于别家功法,不免凿枘,未能尽臻其妙。(《天龙八部》新修版第四十章)所以藏经阁扫地僧一眼就看出来鸠摩智的七十二绝技不够正宗,于细微曲折之处似是而非:
那老僧续道:“小无相功精微渊深,可据以运使各家各派武功,以此为根基,本寺的七十二绝技,倒也皆可运使,只不过细微曲折之处,不免有点似是而非罢了。”(《天龙八部》新修版第四十三章)鸠摩智,包括萧远山、慕容博,强练少林寺七十二绝技的使用之法,确实也能运用自如,自以为得计。然而他们不知道,这每一项绝技都是杀人之法,必须以佛法消去其中的戾气,如果只练习七十二绝技的运用之法,却没有修炼对应的内力本体,便无法化解戾气,天长日久必将走火入魔。
在西夏之时,鸠摩智的病症爆发,内息鼓荡,神智昏乱,若不是他全身内力被段誉吸去,必将走火入魔而死。正所谓:练功一时爽,最后火葬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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