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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汉鼓手,武汉话鼓子

“ 武汉老年夜场里,吉庆街对面的北京路空地最牛逼,阿姨化浓妆,爹爹抹油头,不跳舞不舞龙,围绕公厕,摆着十来个架子鼓。

一群60多岁的老年人疯狂击鼓,搅动着盛夏汗味的荷尔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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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有下暴雨的时候不来打鼓”,61岁的杨阿姨手握鼓槌,眼神狂热,犹如《魂断蓝桥》中,玛拉和罗伊在滑铁卢桥上初次相遇。

她连续用鼓点给《大刀向鬼子头上砍去》的BGM增添疯狂感,右臂上贴着axl rose同款纹身,在夜色中格外显眼。

一次去Space路过北京路,还没跳进夜场舞池,我就被十来台架子鼓的节奏改变了步伐,被迫来了段三步踩暖场。

武汉老年「打鼓角」诞生于2016年,这片空地三面是老建筑废墟,一面是吉庆街,使劲噪也不会收到扰民投诉。老年人在这儿找到了抗衰老良药:架子鼓。

01

晚上6点,儿子下班,接走孙子,62岁的老冯终于清净了。他开着面包车,一脚油门冲过北京路的绿化带,从车里搬出三四个架子鼓,还有五六十个塑料板凳。

其他爹爹陆续赶来,揣着包新买的贵烟,手上提着泡好浓茶的保温杯,纸扇。

他们把鼓架好,开始聊天,话题绕不开回忆往事、抱怨家室,中美关系。

塑料折凳是鼓手给听众设置的观众席,他们享受被围观,甚至自备矿泉水留给听众。许多塑料板凳被当成练习鼓,据说,新手要敲破10个板凳才有资格上鼓。

婆婆才是广场的主角,尽管她们有着灰姑娘般的行程安排,化妆出门前,多数都要洗碗。

快到7点,61岁的杨阿姨姗姗来迟,坐上塑料凳来到架子鼓旁,脸上温柔的笑容迅速消失,进入冷酷摇滚模式。

“我年轻时本来是个腼腆的姑娘,和别人跳橡皮筋都不好意思。”

杨阿姨单身,曾是机械厂的工人,前半生时间全部交给女儿,工作、做饭、带娃,杨阿姨说她没有怨念,但生活中所有的无趣她都体验了。

到了老年,必须玩点燥的,10年前,她去江滩和一群老男孩玩轮滑,一年前路过北京路,觉得还是打鼓更张扬。

57岁的黄阿姨说,从她30岁开始,她就一直期盼着50岁退休的这一天。

“那个时候我不用猜都知道接下来20年在干什么,带伢咧,上班咧,做家务咧,那个时候结了婚的女人要把自己包着,化妆是浪,买衣服是浪费。”

到现在,她彻底释放天性,穿着比女主播还短的裙子,花T恤,鸭舌帽,干着她年轻时觉得最叛逆的事—玩音乐。

61岁的李阿姨是这里的老师之一,2016年在这里打鼓,许多学生都是她的粉丝。过去的二十多年,她每天都过着重复的生活:送儿子去学拉丁舞。儿子长大后自办拉丁舞学校,她把头发剪成邓紫琪同款,带上好几条金项链,在北京路上,用鼓技斩获许多男粉丝。

71岁的周爹爹是李阿姨的粉丝之一,每天晚上他都瞒着老伴来广场溜达,看李阿姨打鼓,“她打鼓好闪”。周爹爹悄悄告诉我,他年轻时拉手风琴,手风琴在结婚后弄丢了。

64岁的夏阿姨曾是瓦楞厂的工人,那时爱唱歌,成家后的家务太多,她只能在睡觉前用家里的杯子做话筒,BGM放心里,独唱。退休后她加入了黄石路天主堂的唱诗班,晚上到这里打鼓。她很少带孙子,全天时间用来“搞音乐”

02

和老年舞厅比较类似,这里是月票制,每月320元,“老师”一对一教学,不用带设备,矿泉水畅饮。

场子有两个,一位是李阿姨,一位是刘爹爹。刘爹爹曾是汉口物资局的宣传队男高音。

你也可以单次缴费,五块钱打一会儿,刘爹爹说,经常有婆婆路过,试上一小会儿,跟不上拍子,发泄式打鼓,一首歌汗流浃背,便算是完成一次跟庸俗生活的对抗。

当音乐响起,57岁的尹阿姨手中的鼓槌完成第一次敲击时,公园变为大型舞台,路灯化为霓虹,路人全部成为观众,“没有家务,孙子也不用照顾” 。

相比街对面Space里,90、00后喝着昂贵香槟荒诞独舞,逃避家务琐事的打鼓时刻,对老年人来说显得弥足珍贵。

03

除了有人打鼓,广场上也有人吹萨克斯,拉手风琴,吹口琴,玩键盘。

BGM没有随着时代翻篇,《保卫黄河》《军歌联奏》《当兵的人》《大刀朝鬼子头上砍去》,偶尔也有汪峰和抖音神曲乱入,节奏会乱,但这群老年鼓手还是不会停止演奏。

有年轻人说这群人“瞎搞”,专业鼓手说他们背书式打鼓,不知变通,不懂创造。

的确,他们不够专业,老师也是半路出家,教的都是死板的节奏,“哒!哒哒,哒!哒哒。”,刘爹爹用拟声教着学员。

但专业鼓手也很难在军歌联奏里战胜这些爹爹婆婆,我试图联系一个鼓手和他们同台竞技,遭到拒绝,理由是:军歌节奏没变化,比的是气魄。

爹爹婆婆们都是从大合唱的年代长大,军歌是他们的芳华。

有一次李阿姨在洪山剧院演出军歌联奏,台下观众大多和她同龄,打完鼓,有观众悄悄说,看到她觉得生活又有了 *** 。

04

对于鼓场里的老男孩来说,技术就更加不重要了。

66岁的老黄有关节炎,每天晚上他过来抖腿打节拍,腿也不那么疼了,老刘中风过两次,走路不稳,但他跟着BGM和鼓点唱着《黄河大合唱》,觉得自己仍是20岁那个少年。

鼓槌一拿,病就好了。

和婆婆不同的是,爹爹们大多挑曲子,不爱听的不打,没听过的不打,他们有强烈的俄罗斯情结,《喀秋莎》《莫斯科郊外的晚上》《纺织姑娘》,听过这些,都是知己。

为了完美还原俄罗斯小调,62岁的老方买萨克斯、买键盘、买口琴,每天在广场上寻找乐手,临时组建乐队。

他的退休费月光,一回家就被婆婆骂,但他仍然坚持。

50后们在少年时听俄式小调,和当代高中生抽烟很像,都是被禁止的,被看到要处分。

方爹爹说起他和《喀秋莎》的故事,中学时期,班上组织唱赞歌,他和朋友偷偷在身上揣一把口琴,翻过院墙到江边,确认四周没人,才敢用口琴吹奏《喀秋莎》的主音。

方爹爹看了一眼手表,时针划过九点,眼看今日份的老头乐时间就要到头了,孙子在家等他,想到这,他只能沉默抽烟。

05

晚九点过后,这里开始收摊,白炽灯熄灭,音乐从 *** 的 *** 变成悠扬的慢四。

没有成家的孩子、被骗走的养老钱、身上的陈年疾病,下了鼓场,又重新浮现。

生活,像一个循环的战场。

每到此时,刘老头会用麦克风大喊,“《电话情思》开始!”《电话情思》是片尾曲,这首50后情歌,讲述给恋人打电话的故事。

“窗外的月光慢慢的坠下,带不走我对你的牵挂,夜空中的流莺飘飘荡荡,能否把我的问候转达。”

在副歌里,老冯熄灭了烟,夜色黯然,像一部文艺片落幕,他抱怨了一整晚的老伴跳完舞来找他,老冯眼神变得很柔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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