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
文
摘
要
“诗妓”是以作诗吸引客人的 *** ,不是以卖身为讨生活的人,更像是现代文学沙龙的女主持人。
若把文学比作美食,唐诗必定是一个重要的菜系,而在唐诗菜系中,薛涛是一道叫人无法拒绝的菜品。
在人山海海的唐朝诗人中,可以没有李白、杜甫、骆宾王那样的男诗人,但绝不能没有薛涛。作为唐朝为数不多的女诗人,没有她的话,整个唐诗是不完整的。
北宋官方编著的《宣和书谱》中,关于薛涛的评价是这样说:作字无女子气,笔力峻激。其行书妙处,颇得王羲之法。
可见薛涛不光诗歌写得好,在书法领域也颇有造诣。但这位蜀中四大才女的扛把子,纵使才华横溢,终究难逃悲惨的命运。
高开低走的人生
古人常说,女子无才便是德。
实际上,这是一句忽悠人的谎话。跟旧社会家里穷吃不起肉,大人会骗小孩说“小孩不能吃鸡头鸡爪”是一个道理。所谓不让女子读书识字,根本原因是读不起书,上不起学而已。那些家里有钱有势的大小姐哪个不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薛涛也是如此。她出生在一个官宦家庭,而且拥有首都长安的户口。父亲薛郧的学问很大,在家庭的熏陶下,薛涛也沾染上一身的文学艺术细胞。
文人的毛病是“大嘴巴子”。薛郧在唐朝属于知识型干部,说话比较耿直,因为出言不逊得罪上司,随后被贬谪到蜀地。在贬谪中度过数年,抑郁成疾死在半道。
家里失去顶梁柱后,年幼的薛涛跟母亲相依为命。为了生存下去,十六岁的薛涛决定成为一名艺伎。
投身艺伎行当后,因为才华的加持,薛涛很快“走红”整个大唐。蜀地的名流纷纷花费重金前来与之“探讨”诗词歌赋。
在众多追捧的男人中,中书令韦皋用力最猛,因为看重薛涛的诗词才华和书法,想直接推荐她为校书郎,结果因为艺伎的身份遭到吏部的拒绝。
没有进入“体制”虽然有些遗憾,但薛涛经过此事后,名气比以前更大,惹来更多的名流大咖来拜访。也不知道是否出于吃醋的原因,韦皋并不喜欢那些“臭男人”来拜访薛涛,便把薛涛赶到松州。
如果说蜀中是温柔富贵乡的话,那么松州便是偏远苦寒地。薛涛知道自己的行为引起韦皋的反感,为了缓和双方的关系,薛涛一口气写了十首诗词送给韦皋。
韦皋一看薛涛已经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一纸书信把她调回蜀中。薛涛终于意识到“权力”的威力,再次回到蜀中的薛涛变乖了,行为办事懂得掌握分寸,生怕得罪了韦皋。
复杂的交际网
经过多年的历练,薛涛明白了人情世故不过是各取所需的利益关系。于是乎,她开始讨好攀附韦皋,并借韦皋的影响力把自己从“艺伎”的大染缸里捞了出来。
以前是“艺伎”身份,处处都要受到限制,通过韦皋成功洗白身份后,薛涛义无反顾地离开了韦皋,选了一处僻静的河岸居住。但红人是非多,隐居生活并没有阻止仰慕者的追捧。
韦皋底下有位叫段文昌的青年才俊,跟薛涛很是投缘,二人来往相当密切,蜀地的人都把他俩比作“金童玉女”。
后来,段文昌发迹,成为剑南节度使。与薛涛的联系越来越少,不咸不淡的关系维持三年,最后无疾而终。
薛涛在与韦皋、段文昌交往期间,同时与大唐第一靓仔武元衡互有暧昧。武元衡是一位实打实的帅哥,除了拥有“貌比潘安”的长相,还具备白居易一样的诗词水平。
但是武元衡毕竟是官宦子弟,在四川停留不久,便被朝廷召回长安,薛涛关于爱情的憧憬再次化为泡影。
时光流逝,岁月不居。薛涛迎来人生四十二岁光景,女人四十一朵花,这朵花应该算是明日黄花。
在薛涛准备孤独终老时,上苍给她安排一个诗坛俊才——元稹。这一年,元稹只有三十一岁,二人整整相差十一岁。
挑战姐弟恋失败
爱情来了,年龄不是问题。果不其然,元稹和薛涛相爱了。元稹与此前的韦皋、段文昌、武元衡不同,元稹性情潇洒随和,官职也没有他们做的大,这份爱情应该是发自内心的真情实感。
元稹慕名而来主动拜访薛涛,两人相见如故,促膝长谈,只此一面,薛涛彻底爱上这位能够懂自己的男人,决心挑战一下这场年龄相差十一岁的“姐弟恋”。
薛涛以为是爱情,并为了元稹付出飞蛾扑火的勇气,元稹却是逢场作戏,只是想会会这位大唐的“诗妓”而已。
元稹与白居易是同科进士及第,相当于大唐帝国的文坛双子星。假如说元稹的才气是珠穆朗玛峰的话,那他的勇气可谓是马里亚纳海沟。
仕途不得意逗留蜀地,薛涛用感情悉心呵护元稹受伤的心灵,当元稹收到朝廷提拔的圣旨时,头都不回离开蜀地,离开那位真爱他的薛涛,并且老死不相往来。
薛涛的爱情像月下江中的一片孤舟,韦皋、段文昌、武元衡、元稹这些蜀地的长官像是一阵躁动的微风,他们吹动了薛涛,但也只是匆匆过客。
韦皋走了、段文昌走了、武元衡走了、元稹也走了,薛涛依然留在蜀地,蜀地的月亮没有变,看月亮的人也没有变,只是月下人的心态发生了深刻巨变。
薛涛遭遇了太多的负心经历,但“诗渣”元稹是压死薛涛最后的一根稻草。
经过元稹的伤害,薛涛大彻大悟,终于明白红尘滚滚不是自己的归宿,不如摘除所有的金银首饰,换上青衣素装的道袍,在道观里走完自己的后半生。
为了爱情,薛涛自创了薛涛笺,上面记载着匆匆过客留给自己的信誓旦旦。
纸笺虽有情,但承诺并无意。不管有情的,抑或是无意的,最终都化成一缕青烟湮没在历史滚滚的长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