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
文
摘
要
1.
1989年末在“90现代音乐会”上,可以容纳18000人的北京首都体育馆内挤满了观众,场外排队的人都有半公里多,甚至一张高达50块的黄牛票都抢不到。直到主持人蔚华激动介绍:接下来登场的是,唐朝乐队。
那一刻,200多个巨形喇叭声浪滔天,观众的呼喊声此起彼伏,四个长发飘飘的硬汉依次走上台,一瞬间舞台变成了战旗猎猎的沙场,当张炬扯着嗓子唱:“太阳!你在哪里?”台下的观众疯狂地跟着大叫,似乎要挣脱座位冲上舞台,场面一度失控。
在爆裂耳膜的吉他声中,男人们热烈盈眶,女人们拼命挥手,场外观众更是围得水泄不通。那是一场真正的狂欢盛宴,虽然观众席被踩坏了3000把椅子。
极致的表演 *** ,呈现出忘我的状态,最后便是疯狂。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疯狂不止是站在舞台上,台下他们也是疯子。
老五说:“这把琴是当年在唐朝拍MTV的,这个琴有很多很多故事在里边,每天十几个小时,老磨这个部分,时间久它都成坑了”
老五还说:“那时候只是说拿个火柴弹一遍,数一根火柴棍,弹2遍数两根火柴棍,基本上两盒完了以后,今天休息了。每天上午两盒火柴棍,下午四盒火柴棍就休息了,我差不多有段时间弹琴弹的,就他们就是差点没去医院,去打点滴,每天冲点方便面,就是弹琴,就是现在讲话叫魔怔。”
十根手指的高强度训练,一天弹完六盒火柴,只是吃点方便面,确实魔怔。但也正是这样的疯狂,才有后来乐队里他行云流水般的吉他弦声,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不仅是老五,这一支乐队里的每个人都是疯子,都有对自己的音乐技法,有近乎偏执的要求。
老五只是他们的一寸缩影,却具代表性,终究源于热爱。老五在采访时候说,他们以前出去排练。回来连坐车的钱都没有,只好一伙人蹲在路边去捡钱,捡到了钱才能上车买票,那时候也并不觉得丢人,还十分开心。
热爱让相聚变得温暖,让前行充满意义,疯狂背后是一种为理想义无反顾的纯粹,用日复一日的疯狂,最终站上了舞台,贡献一场集体的狂欢。
2.
30年前,唐朝乐队用一首《梦回唐朝》点燃了中国人的热血,30年后,唐朝乐队再唱《梦回唐朝》,却收获了一阵骂声和嘲笑,让昔日老将乐队主唱丁武,不禁下场解释。
年少不懂《梦回唐朝》,懂时已经不再年少。就如网易音乐下的一条高赞评论,十四五岁不懂唐朝在吼什么,长大才知道,原来是时候未到。
菊花、古剑和酒,开场便奠定了这盛唐的气魄,菊花代表傲视风霜的骨气,古剑代表杀伐决绝的霸气,酒象征着快意潇洒的仙气,一如李白:天子呼来不上船,自称臣是酒中仙。古意、杀气和豪迈,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一种沉甸甸的家国情怀从中燃起,同时也让我们看到,古风不仅可以婉转悠扬,还可以雄浑气魄。
如词学,不止有婉约,还有豪放,吉他、贝斯、鼓,一起敲击的混音,加上主唱,刺破喉咙般的高音,有一种斗破苍穹的想象。唐朝乐队的存在是每个热血青年心中的梦,他们用最酣畅淋漓的气度,和杀伐决断的性格,配上摇滚的脉搏,谱成了最震撼人心的音乐,并且在这个音乐里,我们找到了自己。
3.
1995年5月11日,丁武、张炬和朋友们一起吃饭,张炬突然说要出去一趟,因为要给别人送东西。他骑着摩托车,行至西郊紫竹立交桥头时,一辆满载货物的东风140猛冲下来,眼见要撞上,货车一个猛拐,但背后的拖车,却将摩托车倒挂,张炬一下子被甩出十几米远,等到医院时,他已经错过最佳抢救时机。
唐朝乐队的贝斯手,一代摇滚巨星张炬,落幕了。
不仅老五,乐队的每个成员都陷入了低谷,大家每天的表情都是恹恹的,排练室里一把贝斯静静地躺着,但是再也没有一个一米八的大男孩,拿起它疯狂地弹着,不断甩头欢笑呼唤着再来一次,再排练一遍,再也听不到他的低音。
想到此,每个人的心像是被放上了一颗秤砣,重重的压着。心上挂着重量,嗓子便再也喊不出来,失去了力量的摇滚,就像被掐断脊梁骨的人,连最基本的直立行走都不可能,而原本拧成一股绳的乐队,也开始涣散了。
张炬的猝然离世,更让主唱丁武陷入了无尽的懊悔之中。当时,丁武把张炬送出饭馆,发现他那辆京圈里少有的黑色哈雷倒在地上,他上前扶起摩托,看着沉沉的夜色,川流不息的车辆,从地上被扶起的摩托,在手里似乎有着千斤重,一丝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他便劝张炬去打车,但张炬笑着说自己是 *** 没关系,并承诺一会见。
短暂的分离便成了永别,前一秒还活蹦乱跳的人,此时已经是一具冰冷的尸体。他反复懊悔,责怪自己没有坚持拦住他,在断绝了和外界的来往之后,他陷入了极度的消沉。
2009年,在和唐朝乐队多次分合之后,老五最终因为音乐观念上的巨大差异彻底离开了唐朝,乐迷们纷纷扼腕叹息,唐朝盛世落幕了。
但摇滚不死,他们唱响的音乐,呼喊的 *** ,所构筑的精神世界,就如凌晨四点的洛杉矶一样,永远都在那是一片自由的热土,时刻闪耀荣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