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
文
摘
要
《难念的经》是97黄日华版天龙八部电视剧的主题曲, 天龙八部作为金庸先生最具代表性的小说之一, 其书名来自于佛经, 天龙指"天神"和"龙神", 八部则是指包括"天龙"在内的共八种神道精怪, 原著小说借用了这个名词, 来象征一些现世人物。而这首《难念的经》同样借用了佛经的词汇, 和小说的剧情没有明显的交集。
这首歌由周华健作曲, 林夕作词, 表达了对佛理的感悟和无法脱俗尘世的无奈。佛经难念, 人们便是在经书中参读到了其中的禅意, 却也无法身体力行。 这首词文辞骈俪, 用句工整, 这在流行歌曲里十分难得, 彼时林夕最著名的《我》、《红豆》等词还未出世, 便已见其才情冠绝。
▷下面对歌词做一版简析
● 人们不该算尽心计权谋, 追逐镜花水月般的浮华。
○ 歌词中的"你/我"通常没有具象化的含义, 而是用来制造听众代入感, "你我"泛指世间众生。● 人们害怕失去, 无法抽离于诸如"贪嗔喜恶怒"的世俗情感。
○ 佛教三毒: 贪(执着于色/声/香/味/触五欲); 嗔(仇恨/愤怒/怨恨的心理), 痴(愚昧/是非不分/不明事理)。
○ 世间七情: 喜怒哀惧爱恶欲, 《三字经》"曰喜怒, 曰哀惧, 爱恶欲, 七情具 "。
○ 佛认为人们一切的苦难、烦恼、争斗都源于"贪嗔痴"这三毒。而"贪嗔喜恶怒"算是一个原创组合词, "嗔"和"怒"在含义上其实存在一定的重叠。● 人们不该过度追求功利权势, 只怪这世间太过美好迷人。
○ 这段与第(1~2)句格式对应, "花光心计"对"贪功恋势", "镜花美丽"对"众生美丽"。● 人们不该过于秉持信义承诺, 为书中的君子道德所困, 沉溺于"悲欢哀怨妒"的世俗情绪。
○ 这段与第(3~4)句格式对应, "幸运远逝"对"执信约誓", "悲欢哀怨妒"对"贪嗔喜恶怒"。
○ 至此8句词, (1~2句)写美丽, (3~4句)写着迷, (5~6句)再写美丽, (7~8句)再写着迷, 工整对应; 每一段的四句中, 都是先用前2句描写"过错和感悟", 再用后2句陈述其中的"原罪"。● 人们的内心总是摆脱不了对美好的渴望与追求, 这些美好都没有事物能够代替, 为什么会这样呢, 却是怎么都想不通了。
○ 心中执念: "璀璨俗世"、"痴恋"都是指世间的美好。
○ 佛说色相: 色相不同于"美色", 佛教用语中"色相"可指代万物的形貌。
○ 四个不字: 舍不得, 躲不开, 找不到, 参不透, 用这四个"不"字, 突出一个"难"字。
○ 只有"本来无一物 "才能"何处惹尘埃 ", 既然舍不得躲不开, 那走不出这红尘困囿, 也是自然。
○ 有人认为这首词主歌部分每句代表一个小说人物, 我不这样认为, 无论是"贪功"还是"痴恋"等等词汇都能在小说中找到对应, 是因为小说本身就旨在刻画各式各样的人物, 描绘众生之苦, 也就是我在文章开头提到的"八部"的含义。比如说"痴恋的欣慰", 可以说是段誉, 也可以说是虚竹, 甚至童姥、李秋水、阿紫。● 历经风吹雨打, 日暮黑夜, 也不曾犹豫不安; 越过山海长路, 寒霜极地, 也没有断绝希望。
○ 吞风: 风吹进嘴里。
○ 吻雨: 雨打到唇上。
○ 欺山: 成功翻越高山, 如"文欺百里奚, 武胜秦姬辇 ", 此处的"欺"翻译为"战胜"。
○ 赶海: 快速横渡大海, "赶海"同"赶路", 其中"赶"字翻译为"尽快的做"。
○ 葬日: 埋葬落日, 是指直到看着太阳下山, 都还在奔波拼搏。
○ 践雪: 踏过雪路, 雪代表寒冷, 意为路途艰辛。
○ 这段词中"吞风吻雨", "欺山赶海"都是林夕的原创词汇, 而非成语, 这两个词, 用字简单, 取意清晰, 又另辟蹊径, 令人耳目一新, 这样的组词需要灵感, 也需要天赋。● 无畏风雨吹打, 不惧山海漫长, 历尽艰辛困苦, 未曾彷徨绝望, 可偏偏这七情俗世, 太过美丽, 让人承受不起, 让人为之痴狂, 为之"花光心计", 为之"贪功恋势"。可纵有征服山海的能力, 甚至是百臂千手的神通, 也抵御不了"璀璨俗世"的美丽。
○ 拈花: 手指夹着花朵。
○ 把酒: 手中端着酒杯。
○ 偏: 表示出乎意料或与意愿相反。
○ 折煞: 承受不起。
○ 前文的"风/雨/山/海"指遇到过的艰难困苦, 此处的"拈花把酒"同样不局限于字面意思, "花与酒"指的是令人心旷神怡的七情俗世, 是主歌中所说的"美丽"。
○ 凭这两眼 与百臂 或千手 不能防, 这一句想必是最能够给听众愉悦听感的, 这其中离不开歌词的功劳, 可以看一下乐谱, "这两眼(G3G3G3)与百臂(D4D4D4)或千手(E4G4E4)", 随着音高爬升, 对应的词使用"两,百,千"跟随乐曲增强气势, 相得益彰。此外如"参(E4)一生, 参(E4)不透, 这条难题", 在连续的句子中, 对于同一音高使用相同的字, 也是类似的通过词曲契合, 达到1+1>2效果的作词技巧。● 青空辽阔, 白雪纷飞, 谁与我一同前行? 黄沙漫卷, 碧波涌起, 且让我嬉戏游荡。只是在这世俗情节中多沉醉了片刻, 便让人无法自拔。
○ 笑着浪荡: 宋代姜夔《契丹歌》中"大胡牵车小胡舞, 弹胡琵琶调胡女, 一春浪荡不归家, 自有穹庐障风雨 ", 解释下中间的两句 "契丹人跳着舞弹着琵琶, 与胡女调笑嬉戏, 整个春天都在外面游荡放牧" 这样的画面大概就是歌词中的"笑着浪荡"了。
○ 女儿情长: 理解上可不局限于男女私情, 而是泛指"贪嗔喜恶怒, 悲欢哀怨妒", 是着迷于世间的七情六欲, 这样理解更能与主歌表达的意思相通。周华健▷ 关于林夕
央媒曾有一篇《成功的作词人林夕, 却独独误解了光荣一词》批评林夕, 其中例述, 大致是林夕声称, 为《北京欢迎你》作词是其污点、被内地下架音乐是其光荣, 我不清楚其中信息来源如何, 有否夸大成分, 总之令人瞠目结舌, 不愿相信。能明确的是, 林夕其人, 在香港非法占中期间为占中歌曲填词, 在社交平台上回应乱港分子, 这样的作为, 令人遗憾。
林夕说"未审先自阉, 文化没落, 怪不得谁", 看得出来, 他对当代国情政策颇有抵触, 而每个时代, 每种体制, 必定都有其局限性, 可文化的流传却不曾停止, 任何立场, 都应止步于民族团结统一的边界前, 都应建立在国家稳定完整的基础上。
或许有人说"观点的表达是人的自由, 一个成熟的国家可以包容不同的价值观", 这话大体是没错的, 可世事又不可一概而论, 言论自由的同时, 也该考虑观点传播的影响, 也该为自己说的话负责。儒释道诸子百家, 大可共居一阁, 而关于分裂的论调, 借用王家卫电影《一代宗师》中的一句台词, "拳有南北, 国有南北吗?"。
林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