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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面新闻记者 徐语杨
人这一生,总会在某个时刻,遇见苏东坡。
少年得志,名满天下,腹有诗书气自华。几经沉浮,路险且远,在逆境中搜寻人间的有味清欢。
仕宦生涯数十载,苏轼辗转于神州大地。初到开封的意气风发,被贬黄州的超然豁达,外放儋州的人生秋凉……他将心安处皆当作故乡,修水利、兴教育,甚至也自嘲平生为口忙,发明了不少美食。
苏轼的足迹颠沛流离,但东坡精神从未流亡。2023年2月4日,立春。封面新闻正式启动“寻路东坡——大型人文采访活动”,9路记者重走苏轼人生足迹,寻访北宋年间的明月清风与东坡故事,完整还原真实的、丰满的苏东坡一生。
宋仁宗景佑三年,苏轼生于眉州(今四川眉山)。这里山不高而秀,水不深而清,苏轼在这片土地度过了人生的头20年。四川自古物华地灵、文人辈出。到苏轼生活的年代,许多蜀地士人相继登朝入仕,以文章功业闻名天下。仅苏轼进京参加进士考试那一年,眉山一县进士及第者就有13人之多。
眉山三苏祠
21岁,苏轼随父亲苏洵、弟弟苏辙同去京城汴梁(今河南开封)参加进士考试。开封,成为苏轼梦想开始的地方,一生的沉浮也都来自庙堂之上最高的决策。在这里,他展过翅,也折过臂。因与王安石政见不合,上疏请求外任。走过风光旖旎的杭州、艰苦寂寥的密州,40岁,苏轼在徐州度过了一段相对惬意的时光。
徐州位于黄河下游,历史悠久,物产丰饶。热爱名胜的苏轼在这里找到了许多乐趣,留下了大量与他有关的古迹。北宋时期,徐州文人荟萃,评诗品画的雅集长盛不衰,苏轼总是聚会的中心。不仅徐州本地文人,外地士人也前来徐州拜谒苏轼。正是在这个时期,黄庭坚、秦观等人纷纷汇入苏轼门下,形成“苏门”。
42岁,调任湖州仅三月,“乌台诗案”爆发,苏轼迎来了至暗时刻。在身体与精神被双重折磨一百余天后,元丰三年正月初一,当百姓都沉浸在新年氛围时,劫后余生的苏轼被押解前往黄州(今湖北黄冈)赴任。徐行迎风雨,黄州成为了苏轼人生路上的重要转折。长恨此生非我有,初到黄州的苏轼颤栗而谨慎,但超然旷达的他总能苦中作乐。开荒地,自号“东坡居士”,闲来无事以美食为趣,自笑平生为口忙。大量名篇诞生于黄州,三咏赤壁成绝唱。
杭州苏东坡纪念馆
元祐四年,历经沉浮的苏轼已到知命之年,他再度被外放杭州。这是苏轼第二次来杭州上任,他欣喜若狂。浮生若梦,谁能想到,漫长的15年后,他又一次来到了这个旖旎繁华之地。这一次,他全面治理了西湖,建堤坝、修石塔,造就了如今的“苏堤春晓”“三潭印月”。
在苏轼快60岁时,政治风暴再度袭来,被贬岭南。从北到南,苏轼跨越大半个中国,长途跋涉来到惠州。一自坡公谪南海,天下不敢小惠州。彼时的岭南条件极为艰苦,不为外人所知。被苏轼评为人生大三功业的惠州,锻炼着他的意志,也振奋着他的精神。日啖荔枝三百颗,走到哪里都是故乡。
不过比起海南岛,惠州尚算安逸之地。60岁那一年,苏轼登州渡海,被贬至彼时蛮荒的海南。对于传统士大夫而言,这可谓人生极苦。但苏轼依然能找到精神的皈依,超然自得,不改其度。在儋州,苏轼移风易俗充当起了文化大使的角色,甚至为海南岛培养了有史以来的第一名进士。
生命的最后两年,苏轼终于获得了释令。年轻时,他曾多次路经常州,对那片江南富庶之地魂牵梦绕。北归途中,苏轼选择了常州终老,未曾想,到达常州仅40余日,苏轼就因病去世,四方震悼,山河皆悲。常州百姓争相为苏轼送行,吴越之民,相与哭于市。
在写给弟弟苏辙的信中,苏轼嘱托,将他归藏于嵩山之下。第二年,苏辙将苏轼葬于河南郏县,如今,三苏已成为这里的文化符号,世代传承。
黄冈苏东坡纪念馆
苏海浩瀚,值得我们终其一生为之探寻。2月4日起,封面新闻将派出9路记者,从成都出发,依次前往眉山、开封、徐州、黄冈、杭州、惠州、儋州、常州、平顶山郏县等9个对苏轼意义重大的地方,以深度采访、精品视频、趣味漫画等多种形式,还原苏轼绚烂多彩的人文故事,以及留给当代的东坡精神。
沿着苏轼的足迹,我们试图抵达的,不仅是苏轼一生沉浮的寓所,也是不管走到何处,都能让他心安的精神家园。
寻路东坡,寻味东坡,寻乡东坡。这一路,世间所有的困顿,都将有所停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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