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
文
摘
要
采访/婉盈
文字/崔阳
一群来自广东、四川,甚至东北、西北的音乐爱好者,由一个兽医和一个体校音乐老师牵头,在广东珠海组织了一个以宜宾话为“官方语言”的乐队。
相信你第一次看到这个简介,表情恐怕也会和那个“黑人问号脸”差不多。
从左至右:吉他手邵岩峰,三弦琵琶王炳焜,贝斯手赵巧如,主唱游淼,打击乐查杰鹏,木吉他电吉他手林权宏,鼓手黄祖辉。
但就是这个看似不靠谱的乐队,在《十三亿分贝》用一首《老子硬是好想哭》(原曲《他一定很爱你》)震惊大张伟,在《中国新歌声》上用了一首宜宾版《双截棍》让原唱周杰伦“拜服”。
游淼演唱《双截棍》
兽医、教师、警察、电工……“衣湿”纯属巧合
动物卫生监督所兽医游淼,体校音乐教师林权宏,女刑警赵巧如、电工邵岩峰……尽管已经在“土摇”圈杀出了一番天地,但几乎所有衣湿乐队的成员都有着自己的工作。更加让人好奇的是,这样的一群人究竟是如何走到一起的呢?
2007年,游淼认识了同样在参加《大学生音乐节》的林权宏。两个音乐青年迅速就被碰撞出了火花。但直到2010年,随着女贝斯手赵巧如等人的加入,这个乐队才真正的组建起来。
“赵巧如2010年考公务员,我当时做义工,辅导她考试,她说自己会弹贝斯就被我拉进了乐队。打击乐的查杰鹏是我做一个电视台节目时认识的。黄祖辉老师则是我通过邵岩峰认识的。”
经过一段时间的招兵买马,游淼和林权宏迅速找到了一批志同道合的人。
“西天取经么,总要找到这些人。”
除了奇葩的组队过程,乐队的名字(总让人想到湿身,衣服被浸透, *** )也总让人想入非非。
“我是兽医,林权宏是老师,所以就起了一个谐音,刚好在个时候,又是广东的回南天,那几天的衣服都是湿的,而且刚好那几天我们写了一首歌就叫《湿衣》,所以种种巧合下,我们就叫衣湿。当时也没想那么多,就觉得这名字还挺有特色的么,然后就一直这样延续下来了。”
好吧,游淼,是我们想多了。
衣湿主唱游淼
当然,这样的人员构成也就意味着团队的演出和排练经常要受到一些影响。“我们演出的人有时候7个人,有时候5个人,有时候3个人,正常情况下是7个人,有时候做大场,我们会有8,9个人,甚至20个人。我们经常是周五的晚上奔向机场,飞机延误了,就半夜到了北京,凌晨甚至天亮了才到。演完了出去逛一逛,星期天老老实实回去,星期一又开始上班了,”
比起日常的时间安排,他们在演出过程中遇到的才算得上是苦难。
“有一次我们到北京巡演的时候,我订了一个100块的房间,那个时候是冬天,那个房间没有暖气,所有人都冷得不行,但是我特别感动,就是他们都没有一句怨言。而且我们都有家室的,或者曾经有家室的,还要平衡家庭。但大家都很有热情,效率也都很高。”
这样的困难是大部分人不曾体会的,然而对于衣湿来说,对于这群有梦想,有信仰的人来说,这一切却只像是大海中的波涛,助推着他们前进。
1分钟了解衣湿乐队
不完全是“土摇”,我们要做“衣湿”
一个乐队没有热情是不行的,只有热情也是不够的。作为一个乐队,当然还要有一个自己的风格。对于衣湿来说,坚持用方言唱歌是他们最突出的特点。对此,游淼解释,这主要是为了能够更容易的上手。
“其实是这样的,我们用方言唱歌的主要原因是自己对这个东西最熟悉,非常顺畅的去创作,随便写一段什么词,上面有一个题,我就能给你编成歌词来唱,就感觉特别得心应手。”
唱红之后,衣湿乐队也开始不可避免的被归类,“土摇”成为了他们身上的一个标签。
打击乐手查杰鹏
“我理解土摇就是一些接地气儿的摇滚乐,中华田园摇滚,一种土生土长的有中国特色的摇滚、民谣和独立音乐,这就是我理解的‘土摇’。”游淼表达了对土摇的看法。“其实土摇这个标签是别人贴的,我们从不给自己贴标签,我们甚至不把自己归为摇滚乐队。我们觉得就是没有一个定义的,就是很难定义这个风格是什么,这就是衣湿的风格。”
出了摇滚,衣湿对于民乐也有着自己的理解。他们不仅有着全套民乐的打击乐,还找来了查杰鹏,王炳焜这样出身民乐世家的人来帮助他们丰富音乐类型。更重要的是,衣湿还用自己的框架为这些民乐赋予了新的意义。而对于“民族的就是世界的这句话”,游淼显然而有着自己的认识,
“我们就是世界音乐的乐队,世界音乐这个东西涵盖的就很广,其中当然也有民乐,你拿个马头琴也是世界音乐,你拿个三弦儿自然也是,而且实际上这样做才显得更高端。”
作品风格决定粉丝构成。对此,游淼称衣湿的粉丝男性占了70%,而且大多数都是中年以上。“我们乐队平均年龄一度达到40多岁,所以风格上自然会偏向中年。巡演的时候,经常看到一些老奶奶带着孩子过来。”
衣湿贝斯手赵巧如
贝斯手赵巧如则打趣称自己自打加入衣湿之后就被彻底“拉低”了。
“没玩衣湿之前,我的梦想是玩一个很潮的音乐,到衣湿之后,就深深的进入了“土摇”圈,写的都是中老年男人的歌,我已经非常深入的成为了‘农金女神’。”
“我们下一步可以针对中老年人的男性,出一个专辑,乐队也可以改叫7点自然醒乐队。”活泼的赵巧如的一句话让整屋子的人都开始前仰后合。
组乐队就是为了一起玩
2016年,衣湿经历了大红大紫的一年。如今的衣湿已经凭借在《中国新歌声》和各大音乐节的表现被广大观众所知,大家对于团队的期待也越来越高。但当我们采访乐队联合创始人林权宏时,他的回答却异常平静,团队的坚持在他心中才是最重要的。
衣湿联合创始人,木吉他、电吉他手林权宏
“我高中就组建过乐队,大学的时候我跟朋友合作创立过文化传播公司,也做过很多的歌手,打过榜,编曲的一些技法都是在那时候积累下来的。其实我们还不算那种冒险精神的这种人。现在难得在珠海,我们有了这样的团队,既然做下来了,就要坚持,现在就是想这个乐队能够持续的往下走。”
黄祖辉也表达了类似的观点,对于这为团队中唯一的“老前辈”来说,享受音乐才是他坚持下来的最大动力:“现在我可以没有那么大压力,完全的去享受音乐,因为以前每一天都是早起去打榜,那种压力是很,现在我可以很放松的去玩音乐,那玩音乐的好处就是我可以保持状态,可以让人很集中,因为在台上几分钟,对我来说是一个乐趣。”
衣湿鼓手黄祖辉
音乐是为了传递快乐。从曲风到表演,从态度到行动,衣湿都散发着让人快乐的力量。
衣湿要把宜宾话唱到全世界
唯有享受过程,才能做到最好。作为团队核心,林权宏和黄祖辉都对这一点有着充分的认识。他们对于艺术也有着自己的坚持。同样,游淼也对衣湿寄予厚望。他坦言,自己希望通过衣湿实现一个更高的目标——方言世界化。
“我们的方言音乐受了很多的不白之冤,觉得这个东西只能是搞笑的,只能是乡土的,只能是一些不入流的、不上台面的东西,所以我们希望能通过我们的努力,做出一些让大家觉得,这个东西也可以很潮,这就是所谓的方言世界化。”
衣湿乐队2017忘川歌新年音乐会
游淼还介绍了自己下一步的一个“小目标”。
“我们计划做一部文学作品——《忘川歌》。上一张专辑我们有十首歌,就是邀请了十二位四川、重庆籍的知名作家,他们每个人为每首歌创作一个故事,然后还有些读者来稿,听众来的投稿,还有我自己写的文章,我就会编成一本书,就叫《忘川歌》,这是一个文学拓展的项目,就是我们想在音乐方面,更拓展它的一个内涵。现在就是稿子都已经弄完了,正在准备最后的出版印刷。”
音乐提供给人的从来都是自由的海洋和追逐远方的动力,如今的衣湿乐队已经扬帆起航。虽然远方依旧遥远,前景并不光明,但从采访中,我们感受到的是这个团队的一种精神。这其中包括对于信念的坚持,对于目标的执着,以及享受过程的态度。由此,我们也有理由相信,衣湿必将会有属于自己的那片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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