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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殇,离骚

离殇

◎祝秀文

办完母亲后事的当天下午,儿子就要动身去海南了,可我怎么都舍不得让儿子走,总想留儿子在家陪我一天,因为母亲刚去世,我心里空荡荡的。可儿子说,他想今晚赶到县城外婆家住一晚上,顺便看看生病中的外公。去海南的机票是第二天的中午。

我送儿子到楼下等车。时令正至深秋,雨后初晴,山坡上,秋婆娘提着颜料桶疯跑,身后便是一路的如画风景。车站旁,一排整齐的桂花树,桂花开得正浓,有淡黄,有桔红,时不时有香气扑鼻而来。儿子上身穿的是灰色风衣,黑色打底衫,下身穿的是月白色牛仔裤,脚上穿的是黑色白边休闲鞋,儿子这身打扮,挺帅的。此刻,身边的儿子,是一道风景,比这深秋的风景更美。

我不舍得儿子,拉着儿子的手,却不敢开口跟儿子说话,我害怕一开口说话,儿子就会踏上远行的列车离开我 。但我还是开口了:

“娃,过年回家不?”还没离开,我就盼儿子回家。

“还早着呢,不考虑那么远。”儿子说。

我一直拉着儿子的手,过了一会,儿子开口对我说:

“老爸,现在奶奶不在了,你就有时间离开家了,等今年12月份,你和我妈一起去海南玩,我带你们看大海,大海很美!明年我不想呆海南了,我想换个地方。我不在海南了,以后可能就没有这样的好机会了,所以,你们一定要在今年12月底以前去海南,我带你们好好看看海南的风景。”

听着儿子的嘱咐,我幸福地把头靠在儿子的胳膊上。

不大一会儿,车来了,儿子就上车了,我真有些舍不得。儿子透过车窗给我挥手道别,车子开走了,望着渐行渐远的车子,我终究没忍住,哭了。

儿子离开家的时候,我让儿子把我母亲离世亲朋好友随的份子钱,带回城里外婆家,让外婆先替我保管着。儿子上车后不久,我给儿子发信息说:

“娃,你这几天辛苦了,没休息好,你在车上别睡得太沉,让小偷钻空子了哦,把钱带好哦。”

儿子回信说:“你就知道想着你的钱,咋不让把我带好呢。”

儿子又顺便发了一个哈哈大笑的微信表情。

看了儿子的信息,我知道儿子是幽默,但我多少还是有点尴尬的。

第二天一大早,外婆给儿子做了早饭,儿子吃了饭就动身去车站,外婆想送儿子到车站,儿子说: “我都20多岁大小伙子,又没啥行李,离车站又近,外婆,你不用送我。”

外婆又递给儿子一千块钱,儿子说:“我都工作两年了,我能自立了,外婆,你不用给我钱。”

但外婆执意要给,儿子只好接过钱,再偷偷地把钱放在外婆枕头底下。”

儿子离开了外婆家,外婆再三叮嘱儿子一路小心,到海南了打个电话。然后,外婆就趴在阳台上,看着儿子穿过楼下那条通往车站的长街,一直到看不见。外婆鼻子一酸就泪汩汩的。

儿子离开家的第七深夜,突然接到儿子猝死在海南的电话。真是做梦都想不到,在短短十多天时间,让我没了娘,又没了儿。惊闻儿子殁去的消息时,我感觉自己是世界上倒霉透顶的倒霉蛋,绝望的心情瞬间被牢牢囚禁在生命的渡轮上,让我不得安生,不得好受,不得自拔。这当头的一棒把我彻底地击垮在了人生的最低谷,儿子的离世,彻底粉碎了我的一切。

当我踏上海南的地盘时,心情特别沉重,压抑。 车站出口,翘首以盼地接亲朋好友的人海里,却找不到儿子的身影。 酒店门口,进进出出的人群中,却看不到儿子的面孔。 我再也忍不住号啕大哭起来,差点瘫倒在酒店门口。

在殡仪馆里,儿子火化前需要家属认领尸体,我随工作人员乘着升降电梯来到冰冻室,看着一排排冰冻抽屉,我毛发倒竖,心里“咚咚”跳得厉害。工作人员抽出最底层的一个冰冻抽屉,看着长长的黄色的裹尸袋,似乎就是儿子的尸体,因为儿子很高,但我又不相信这是真的。当工作人员拉开裹尸袋的一刹那,我真的没有勇气去看一眼,可我还是忍不住看了。没错,就是我的儿子,我亲爱的可怜的儿子啊!

我再也忍不住了,我猛然扑在儿子的身上,抱着儿子,儿子的身体那么硬,那么冷,而我哭得那么酣畅淋漓,那么悲痛欲绝:

“娃,我的好娃呀,你从家走的时候还是好好的,才短短的七天时间,怎么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娃呀,我的好娃,老爸来看你了,为什么看到的是这个状态; 娃,我的好娃呀,我就你这么一个娃,你让我以后怎么办呀? ”

化妆师在给我儿子化妆,我一直陪在儿子身边,一直看着儿子,从头到脚地看着儿子。罢了,我又摸了摸儿子,从头到脚地摸了儿子;我再亲了儿子,从头到脚地亲了儿子。自始至终,儿子都无动于衷,都冷如冰霜,丝毫感觉不到我的存在,我的到来。此时此刻,我看到的儿子,脸上,再也没有活着的阳光灿烂;身上,再也没有离开家时的那身帅气的着装;就连脚上,似乎也找不到铿锵自信。

给儿子化妆结束,我给儿子全身喷了他生前用过的香水,把买的新衣服盖在了儿子的身上,鞋子放在儿子的脚边。因为儿子已经冰冻了20天,没办法穿上新衣服,新鞋子了。儿子身上穿的是一身洁白色的讨厌的服饰,这身丑陋的着装,把儿子帅气高大,阳光自信的人生明信片驱赶得一无是处。

告别大厅里,儿子静静地躺在花车上,儿子身上盖着一床被子,被子有点短,脚都没盖住。工作人员在念着告别词,我无心听这些,我忙着号啕大哭,哭得我声嘶力竭;我忙着看我可怜的儿子,看得我痛彻心扉。告别仪式即将结束,工作人员让我们家属围绕孩子的遗体转一圈,和孩子做最后的告别。当我牵着孩子妈妈的手,走到孩子跟前,看着孩子微侧的脸,我再也控不住地伏在儿子身上,声嘶力竭地呼喊:

“我的儿呀,你怎么就走了呢,你还不到26岁呀,你的人生才刚刚开始;儿呀,我和你妈妈都在呢,你睁开眼睛看看我们吧;儿呀,我好想你,我好舍不得你,你走了,我和你妈以后怎么活啊!我可怜的儿呀……”

儿子被运至燃烧炉前,看着儿子被输送带缓缓送进燃烧炉,我心情沉重地想:儿子离开家的时候,是站着的,1.9米的大个,高高的,瘦瘦的。儿子离开这个世界的时候,是躺着的,也是1.9米的大个,长长的,瘦瘦的。儿子两种不同姿势的离别身影,是留给我最后的风景,一个那么美,如春天的花开,让我恋恋不舍;一个那么悲,似秋天的叶落,让我悲痛欲绝。可这两种极端的风景会一直留在我的脑海里,留在我的内心深处,让我的余生,一半是思念,一半是沧桑。

在这个世界上,我最疼的那个人去了。 儿啊,从此,你是天上的云,我是地上草,我们只能远远地看着,却没有交集的可能,我们阴阳两隔,只能在梦里相见。 儿啊,记住我们来世的相约,我们再续父子情……

作者简介

祝秀文,网名,北上的雨。男,汉族,陕西省镇安县人,自由职业。烟台市散文学会会员,爱好文学,却终无建树。乘着波浪,蘸着风雨,同岁月一道前行,稍不留神,匆忙的脚步就从20世纪流淌到了21世纪。两个世纪的轮回,守住了寂寞,抵挡了诱惑,却也留住了读书作文这个大伤脑筋的嗜好。既然选择了就无怨无悔,用以慰身之孑孓,心之孤寂。苦苦寻觅了许久,却怎么也寻不到风雨之后的那一抹精彩的阳光,但我一直毋庸置疑地深信着,千年之后,总会赢得云淡风轻的丽日。

编辑:刘学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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