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
文
摘
要
“古有唐僧肉，今有热玛吉。你若想年轻，只有打格子。”概括了“美容神器”热玛吉在当今美容抗衰界的超级热度。这种均价超2万一次的单极射频美容项目让爱美人士趋之若鹜。昂贵的背后却隐藏着一条疯狂造假链：买一台七八十万的热玛吉，经过仪器工厂的工程师拆机研究仿制，一批低至六千元的山寨机出厂，甚至可能流入了医疗机构。南都健康联盟记者暗访造假厂家、公开售卖山寨机的美博城商家，以及多家资质不明晰的美容机构，发现上游有大量山寨热玛吉流入市场，下游的服务环节也十分堪忧，同时发现热玛吉等医美仪器的监管、操作人员资质认证也存在漏洞。
“外观可以做到跟进口原装热玛吉一模一样，设备和探头均支持扫码验证，效果也和正品机一样……这样一台1：1 *** 机，价格不到热玛吉正品价十分之一，粗糙山寨机只要百分之一。”
“有些医院和美容机构前期推广时采取租真机的方式，等到顾客觉得有效果、客量起来后，再换成1:1的 *** 机。”
“多家连锁美容机构都跟我们有业务联系，南京、郑州、合肥、福建等全国多地医院也在使用我们的 *** 设备。”
“只要提供机构名称等基础信息，我们就能让技术人员在后台操作这套东西，扫码、验真都是小问题。”
——热玛吉造假厂家如是说
正规医院使用的第四代热玛吉正品仪器。
消费者投诉案例
广州一消费者花数万元做热玛吉
治疗中发现设备探头有猫腻
说起几个月前的“热玛吉”美容经历，王小倩仍气愤不已。
在小红书等社交平台“疯狂种草”和同事的安利下，她花费数万元在广州越秀区“悦美肌”美容院办卡做热玛吉项目。原本小倩对这家坐落于中国大酒店的美容院资质深信不疑，但在治疗过程中，美容师生疏的 *** 手法和不专业的操作过程，让她越发觉得不对劲，她通过扫码机身上备和正品美容头端四个方面进行验真。热玛吉官网客服也表示，如果扫了仪器的二维码出现地址、名字不一致，可以断定不是正品。
王小倩向南都记者称：“扫码显示不对后，我找美容师投诉，对方承认自己没有经过专业培训，并称自己‘只是个打工的’。最终在我不停追问下，销售才承认设备是假的。”
涉事的中国大酒店4楼的悦美肌美容院。
事后王小倩要求美容院退款，但“悦美肌”一直以设备系海外进口、负责人不在、到其他分院消费等为由拖延时间拒绝退款。三天后她再次来到该机构，对方依旧回复“负责人不在”，小倩报了警。在市场监督管理局介入调解半个月后，美容院才退了款。
约电话也显示空号。为进一步了解情况，记者来到涉事机构，一位自称姓李的美容顾问表示，现在热玛吉设备不在院内，必须提前预约或前往“信永医疗”就诊。
署名“信永医疗”推出的热玛吉广告，但记者并未在官网搜到该机构被认证的名字。
“现在店内做活动，面部第五代热玛吉优惠价3.5万元，再送颈部热玛吉，一共900发。设备和探头都保证正品、支持扫码，假一罚十。信永医疗是热玛吉认证机构，所有操作人员都有医生资质。”对方称。
不过在热玛吉官网公号专业机构查询里，南都记者并未搜索到“信永医疗”。
当南都记者亮明身份后，李小姐称自己只是暂时协助处理门店事务，负责人不在店内，自己无法代表公司作出回应。在记下记者联系方式后，对方表示负责人会尽快联系。但截至发稿，南都记者并未收到相关回应。
在美团平台上，南都记者发现该美容院总共32条用户评价中，有13条打了低分，评价为三颗星，评论区显示“黑店”“服务差”“美容师半月一换”等，有用户表示自己做了三次脸部护理后出现严重过敏、烂脸。
暗访机构
美容院称设备借自福州
探头系特殊渠道进口无法扫码
为了解市面其他美容机构使用热玛吉的情况，南都记者随机暗访了广州市区另一家美容院。3月10日，南都记者来到位于珠江新城的海峡医疗美容医院，该院一位周姓工作人员接待了南都记者。
关于设备、探头是否正品，对方向南都记者打包票称绝对是真的，设备支持扫码。“但因为我们注册的医疗机构在福州，所以扫码显示的也是福州那边的医院。我们的仪器是统一用的，以往要做热玛吉得提前预约，最近一段时间做活动，所以机子长期放在广州，顾客来了就能做”。而探头是直接无法扫码。“探头是从特殊渠道进口的，国外的探头都是不能扫码的”，当南都记者提出想看下仪器、探头时，对方以“机子正在操作，不方便看”、“探头在仓库，不做的话领不了”为由拒绝了南都记者的要求。
不仅如此，该家医疗机构还涉嫌挂诱导价格发布虚假广告。根据美团商品详情，该院有一个5980元热玛吉四代900发套餐。当记者咨询这个套餐时，对方表示“最近确实有一个秒杀活动价，不过只有600发。做全脸部建议打到900发，不过900发要补个约两千的差价，总共需要7千多元。热玛吉五代面部600发的价格是15800元。”
基础科普
“热玛吉是一台设备的品牌” ，不是美容方法
热玛吉（塑美极）英文名Thermage，由美国硅谷附近的索塔医疗公司（Solta Medical）生产。2013年，该公司被加拿大最大制药公司瓦伦特制药公司收购，同年开始进入中国市场。2018年，瓦伦特改名为Bausch Health（博士康）。目前国内市场上使用的热玛吉，由博士伦（上海）贸易有限公司总代理，博士伦是博士康集团旗下的一家子公司。
“热玛吉不是一项技术，而是一台设备的名称。因为这台设备在肌肤紧致方面效果显著，才逐渐成为面部年轻化领域的现象级项目”，南方医科大学皮肤病医院激光美肤中心刘振锋主任如是解释。刘振锋是热玛吉官方认证的专业人士、培训考官，他表示热玛吉作用于面部、眼部或身体其它部位后，可实现“去皱紧肤，促进胶原蛋白重生”的效果。
热玛吉官网如此解释技术原理，其通过专利单极射频技术，热量抵达深层皮肤组织， *** 胶原蛋白收缩并促进新的胶原蛋白生长，紧致肌肤，减少皮肤皱纹，改善皮肤外观，是一种“热”能量美容产品。热玛吉目前拥有70+项专利、50+项临床研究和200万+次治疗。
热玛吉英文官网介绍。
暗访售卖场
*** 机、探头价格不到正品十分之一、百分之一
然而，疯狂的热玛吉背后潜藏着风险。
2020年11月26日~2021年1月14日，中国整形美容协会连续发布的3期《医疗美容舆情报告》显示，热玛吉项目的传播度和关注度较高，主要集中在热玛吉假冒设备、水货探头、不良反应、毁容等相关事件上，负面信息集中，成为近期社会关注热点。南都记者发现，3期报告的风险预警，“热玛吉”三字期期不落，并且热玛吉两期名列“不良事件相关的医疗服务或产品”榜首，成为美容就医者重点关注的风险项目。
医疗美容网络舆情与风险预警简报2020年第3期
93家博士伦认证的热玛吉治疗服务机构，其中广州仅20家，获得热玛吉官方认证的专业人士有58位。但是在大众点评APP上，广州宣称能做热玛吉的机构就有不下70家。哪来那么多的热玛吉设备？为此，南都记者致电美国索尔塔医疗公司、博士伦（上海）贸易有限公司，但采访请求均被婉拒。
南都记者在电商平台上搜索“热玛吉”，设备价格从一两百到几万元不等，发货地多在广州。“市场上80%的热玛吉都来自于广州，无论哪种验证方式都有可能作假，”社交平台上有博主表示。
多位业内人士透露：“正品热玛吉走上海报关市场价80万左右，探头一个6千元。如果从香港、海南等自由贸易港过来机子40万左右，还有人在国外拆机进口后再重新组装，可以节约大笔关税。”
在广州美博城有商家号称自己研发了第六代热玛吉。
这是较为粗糙的山寨版，机身上的LOGO是和热玛吉(thermage)相似度很高的字母胡乱组合。
在广州美博城三楼美容器械专区，不下十家仪器店宣称有卖热玛吉，更有商家直言不讳自己卖的是国产热玛吉或“第六代热玛吉”（记者注：目前热玛吉只发展到第五代，市面上出现的所谓“第六代”、“第七代”热玛吉均为仿造），并提供低、中、高端多种山寨机供选择，“低配”版6千元左右，“中配”版8千~1万不等，“高端”版去到6.8万；相对应的探头价格也不同，询价最低的为180元，也有230元报价，“高端”探头900元。
美博城多家商店销售的山寨热玛吉设备，这是仿真
虽然外观造型和正版机相差无几，但不同价位的热玛吉仿机在外观质感、零件细节、验伪二维码等方面有细微差别。低配版Thermage调换几个英文字母组合，加上一模一样的莲花图案，万一被查，店家会回复“牌子不一样、只是印了一个logo，外观专利是工厂自己的。”
有些机身干脆不加任何logo、品牌和二维码，即便销售也是以其他设备名头卖，如果美容机构需要，可以自行贴牌，这跟厂家没关系。
暗访造假厂家
号称“能把买 *** 机的机构做到官网可查”
根据下单价进行偷工减量
“市面上大多数山寨机从外观上看不出太大差别，可以做得一模一样，但价格却千差万别。一般美容机构到美博会找商家选购设备，商家再到工厂下单，根据下单价格再减配主机电路、电子阀等元器件来降低成本，或者降低射频能量，比如从6兆降到2、4兆，效果自然会打折扣，液氮释放量、释放时间不对就有可能造成烫伤。”西装革履的张强不紧不慢地向顾客介绍，他从事医美设备产销十几年，自称一边做热玛吉原装进口，一边提供1：1 *** 设备和验伪手续。
张强的工厂坐落在广州市白云区嘉禾望岗一个工业园区内，工厂租下其中一栋三层楼和另一层办公室，专门研发、量产、展示销量较高的美容设备。号称工厂有研发人员、工程师、操作师、培训师，还可以给美容机构提供一体化营销方案。
按张强的说法，现在美容院不好做，动辄上百万元的设备很难吃得消。有些医院和美容机构前期推广时采取租热玛吉的方式，等顾客觉得有效果、客量起来后再换成1:1的 *** 机。
“美容机构用百来万元的正品机客单价成本太高，迟早会被同行排挤死。比如热玛吉探头6千，加上设备耗损、人工费、场地费，单客成本去到1万元，盈利空间很小。我们能做的是把1万的成本降到1千，这样就有足够空间给客户介绍人分成，一般介绍一个顾客要五五分成，假设客单价2万，介绍人分走一万，这样美容院还有一万元，除去1千成本，还有9千利润。”张强补充道。
“南京、郑州、合肥、福建等全国很多家皮肤科、妇产科医院在使用我们的 *** 设备。”一边说，张强掏出手机向南都记者展示郑州多家合作医疗机构，当南都记者想拍照时，对方以商业机密为由拒绝拍照和提供图片。
热玛吉 *** 机如何实现扫码验真？张强称，只要把机构名称等基础信息给到厂商，技术人员会在后台操作这套东西，都是小问题。当南都记者追问具体如何实现时，他直言不讳：“其实就是套牌。扫码出来的信息都是真的，我们有正常医院进口热玛吉的渠道，拿正常进口的手续，去帮别人再注册一套东西，这样可以实现GPS定位扫码，每个探头也能扫码。”
不仅机构、设备能“验真”，医生也能帮忙“认证”。“你们只要注册一个医疗公司，找几个有医师执照的皮肤科医生来 *** ，找不到我们也可以帮忙找，我们自己有医师库，里面有各个整形医院的皮肤科医生信息，只要有医师执照，就可以上热玛吉认证的医生名单。”在工厂里，南都记者扫码了一台1:1 *** 机，页面显示设备所在地异常，所属机构为长沙市某医疗美容门诊部。
热玛吉存风险
暂时性麻痹、烧伤结疤
不良反应最长持续数个月
“热玛吉可维持的时间长短，因个人肌肤状态、年龄、皮肤老化程度、生活作息及饮食习惯而异，其中跟个人生活习惯关系极大。个体之间也有一定的疗效差异，很难说一次治疗就能达到极大的改善”，南方医科大学皮肤病医院激光美肤中心主任刘振锋解释。
在接受过热玛吉治疗的RealSelf会员中，只有77%的人表示这种治疗是“值得的”，而其余的人则感到失望，或者觉得对他们看到的结果来说太痛苦了。
值得注意的是，热玛吉有适应人群和副作用。但这些信息在中文官网里被大量略去。
在英文官网“重要安全信息”一栏，官方提到，如果你植入心脏起搏器、心脏复律器、除颤器，或任何其他电子植入式设备，便不能实施热玛吉。此外它也可能有副作用，常见的不良反应包括麻木刺痛、暂时性麻痹、烧伤结疤、颈部肿块结节以及暂时局部疼痛，这些不良反应短则一周内消退，最长持续数个月。
而在中文官网，相关安全信息仅保留有“疼痛”、“暂时性水肿”、“发红”。
热玛吉英文官网内容标注了多种安全信息提醒。
绿色版的治疗头或者假治疗头，更是提高了不良反应的风险。刘振锋曾接诊过一位30岁左右的女士，因为在其他机构做热玛吉后双面颊出现明显烫伤，脸上有治疗后遗留的明显色素沉着。“可能是用了不正规的设备和探头或医生操作不规范，导致每一发能量过重，造成水疱、色素沉着。”
据刘振锋分析，治疗头端如被重复使用，易导致其覆膜破损，将会让热量集中在头端边缘区域，而引发灼伤、水疱等，此外正品探头里有对电流、温度、压力有良好控制的传感器，如果这些传感器发生问题，那就无法有效监测治疗过程。有不良商家为了谋利，使用假冒伪劣的配件并多人使用一个探头，不仅易交叉感染，还可能因能量过大引发烫伤、水肿、水泡、瘢痕等美容事故。
正规治疗流程
面诊、麻药、印网格…
操作热玛吉有一套规范流程
“与其他紧肤方式相比，热玛吉因为轻医美、快时尚备受推崇，不仅无需开刀或注射，术后即刻有效果，效果在半年后达到最大化，通常能维持一年。”刘振锋说，“第四代和第五代在治疗效果上相当，因为在治疗深度、术后炎症反应上都是一样的。但因为第五代的疼痛感会降低，治疗头覆盖面积更大，因此发数也相应降低。”
也不是所有人都适合做热玛吉。刘振锋认为，治疗前的面诊是非常重要的一环。医生会根据患者面部皮肤情况、解剖特点给出治疗的合理化建议，“从临床经验来看，皮肤偏薄、脸过于瘦、凹陷明显（比如苹果肌扁平、太阳穴凹陷）的人，热玛吉提升效果会有影响，另外，对于面部皮肤过厚，皮下脂肪偏多或年龄偏大的患者，也会影响热玛吉治疗效果”。
南方医科大学皮肤病医院激光美肤中心使用的是第四代热玛吉仪器。
南方医科大学皮肤病医院是热玛吉官方认证的机构之一，这里的热玛吉操作室除了必备的热玛吉设备和探头、耦合剂、生理盐水、酒精、棉签等耗材器件外，还有减压球、清洁用品、护肤品等配套物品。
南都记者旁观一台眼部热玛吉操作过程发现，热玛吉设备上发出的两根线，一根连着治疗探头，一根连着负极板，医生会在患者身体下放置负极板。医生称这是为了使射频形成受控的闭合环境，引导能量深层穿透，保证治疗效果。从面诊、上麻药（针对眼周皮肤）、拆卸麻药，到转印网格、眼部麻醉（针对眼膜和角膜）、戴眼盾……眼部热玛吉有一套严格操作流程。
南方医科大学皮肤病医院激光美肤中心刘振锋主任在进行眼部热玛吉操作。
通常第一发热玛吉会从能量最低的“试验发”开始，等患者适应后再逐步提高能量，在这期间，刘振锋不停跟患者确认疼痛感是否能适应。“眼部打下去个别部位有一点刺痛和微热感，不过这种痛感比面部热玛吉还是好接受得多”，躺在美容床上的肖梅2019年12月因下颌缘出现松弛，曾来这做过面部热玛吉，自我感觉紧致效果明显后，两周前她又预约同个医生，从外地赶来做眼部的热玛吉。
正品热玛吉眼部探头，上面有覆盖淡黄色的膜。
脸部热玛吉的发数和能量差不多是眼部热玛吉两倍。据悉，脸部热玛吉发数上限为900发，能量水平在4.0~5.0之间；而眼部热玛吉发数上限为450发，平均一只眼225发，能量水平控制在2.5左右。探头表面覆盖一层淡黄色的膜，让能量得以均匀分布。
40多分钟后，肖梅的眼部热玛吉顺利完成。不过她的求美之旅仍在继续，她打算一个月后做光子嫩肤，来提亮自己暗沉的皮肤，然后年底再预约第二次面部热玛吉。
监管盲区
操作人员无明确资质要求
医美设备主管部门欠明晰
人对美的追求永远“在路上”，但医美路上却处处是“坑”。据艾瑞咨询发布的《2020年中国医疗美容行业洞察白皮书》显示，2019年中国具备医疗美容资质机构约1.3万家，在合法的医疗美容机构中，依然存在15%的机构超范围经营的现象。
多位业内人士向南都记者表示，目前国家对热玛吉操作人员并无明确的资质要求，只有设备厂商为规范市场自行组织的人员上岗培训和资质认定。
也正因如此，不少山寨设备厂商瞄准监管漏洞，向美容院所推销 *** 机时一般会送“培训”，有商家甚至宣称“美容师看个视频就会了”、“培训两小时就能上岗”，在这些操作人士面前，消费者们成为一只只小白鼠。
在设备监管方面，热玛吉经过了美国FDA、欧盟CE以及我国国家药品监督管理局认证。在国家药品监督管理局进口医疗器械产品一栏搜索”Thermage”，页面显示两条热玛吉注册信息，产品名称为“射频治疗仪 Thermage CPT System”，在国内多被称为“热玛吉第四代”。
国家药品监督管理局官网截图。
但热玛吉五代（Thermage FLX）并不在其中。有专家表示，热玛吉作为皮肤美容仪，一直处在医疗器械和家用电器之间的灰色地带，没有明确的界定。之前皮肤美容仪一直是按医疗器械进行管理，但2013年7月食药监办械管〔2013〕31号文件明确指出，皮肤美容仪产品不属于医疗器械的管理范围。“第五代设备是在2017后面世的，按新的要求，它就不再需要按医疗器械注册了。”
那么热玛吉目前的监管现状如何？3月5日，南都记者就此事向广东市场监督管理局、广东药监局等相关部门发送采访函，截止发稿前均未得到正式回应。
2020 年 12 月 21 日，国务院常务会议通过《医疗器械监督管理条例修订（草案）》。有关专家指出，该条例施行后，因产品质量缺陷导致人身损害的，医疗器械生产者也将承担相应的侵权损害赔偿责任。
鉴于各类医美乱象，2020年4月3日，国家卫生健康委、国家市场监管总局等八部门发布相关通知，明确将医美广告界定为医疗广告，需要审批后方可发布。11月6日，国家市场监管总局出台的《关于加强网络直播营销活动监管的指导意见 》则明确禁止在直播中发布医疗广告。
文中人物王小倩、张强、肖梅均为化名。
采写：南都健康联盟 摄影/视频：南都视频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