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
文
摘
要
一入登山深似海，从此只想去攀登
自打2022年7月18日第一次登山（详见大峰攀登攻略https://zhuanlan.zhihu.com/p/543247985）以后，作者对登山运动就越发痴迷，说是一时兴起心血来潮、热血沸腾也好，或者开发了生命里另一项爱好也罢，总之作者在第一次登山一个月后见缝插针、忙里偷闲踏上了挑战四姑娘山二峰的征程。奈何时间太紧张，工作忙碌，最终紧赶慢赶只能选择单日攀登二峰往返。本次登山特邀队友：作者的大块头健身教练大熊，海拔186cm，体重90kg，年龄22岁的江西呆萌小哥哥。
D1：从成都自驾前往四姑娘山镇（海拔3200m）,行车时间约为4h。疫情期间出门请提前自费3.5元混检完成核酸检测获取绿色通行码，4:00pm前（四姑娘山户外售票中心5:00pm下班，因为本次是单日往返，需要第二天凌晨出发，手续需要提前完成）抵达本次登山领队中心——凯乐石雪山之巅，购买好次日登山的户外门票，并办理好手续。
必须隆重介绍一下本次选择地登山领队中心——凯乐石雪山之巅：提供专业的登山技术和理论培训，业务范围包括为四姑娘山地区初级入门雪山大、二、三峰；冬季的攀冰；技术型山峰玄武峰，骆驼峰；穿越路线长毕穿越；甘孜地区的峰那玛峰，六千米级的玉珠峰等登山活动。提供一站式登山服务，为户外俱乐部、企业拓展、青少年培训、亲子活动以及个人提供活动定制服务（国内城市均可执行操作）。
队长扎西：从业十八年，攀登五千米级山峰2000余次，四姑娘山雪山之巅高山协作队队长、四姑娘山镇民兵救援队队长、小金县红十字山地救援队队长、高山向导、高级登山教练、高级攀冰教练），专业真诚热情豪爽耐心大方，他家的牦牛肉火锅味道很赞（主要是肉多），还是酸奶饼超好吃。
本次我的向导是雪山之巅高山协作队副队长——非常优秀的泽朗伦布向导，同时也是一名攀岩教练、攀冰教练，风趣幽默（据说女前女友遍及五大洲）、耐心负责、拍照技术杠杠地，各种段子信手拈来（八卦一下：泽朗伦布的爱人也是一名高山向导，作者登大峰的时候徒步下山有幸与泽朗伦布向导的爱人同行，话不多但挺有个性。据说她曾经到四姑娘山登山，对泽朗伦布一见钟情，从此开启了女追男的戏码，成功将泽朗伦布迷倒在其石榴裙下）。
经过短暂地休整，开始了登山前地培训讲解，以及装备检查等准备工作。作者顺便在攀岩馆跟着朱强教练简单地学习了攀岩，朱教练攀岩技术不错，体力超强，各种动作如行云流水。晚饭过后（朱教练亲手炖的土鸡汤很滋补，为次日登山很好地补充了体力），叫上我的大熊，在好兄弟刘sir的邀请下吃了四姑娘山人气爆棚地烧烤，玩到10:20pm才返回住所，简单收拾完行李，躺在床上休息，窗外下着雨，滴滴答答，想到次日2:00am就要出发，竟然全无睡意，糊弄着熬到了起床时间。
D2:凌晨1:30am起床，简单洗刷完毕在大厅 *** ，领了朱教练亲手帮我煮的10枚白水鸡蛋（我和大熊一人5枚）和牛奶，保温杯里灌满了热水，随即见到了我们的登山向导泽朗伦布、元强，还有负责驮我和大熊上下山的马儿。好在出发的时候雨小了很多，路面湿答答地，空气里都是泥土地味道，头顶一片黑漆漆，云层遮住了星光，为了帮助我们节省体力，热心地朱教练开车将我跟大熊送到了山脚下。向导牵着马匹跟我们汇合以后，大约走了十来分钟就上马前往二峰大本营。
夜色清凉，四下里静静悄悄，雨水混着露水和泥土、马粪地味道，坐在马背上一颠一颠地，不时碰到道路两侧树叶上的雨珠，沾满衣服。气温很低，手、脚、膝盖都是冰凉的，幸好戴着手套才能握紧马鞍。马儿脖子上的铃铛清脆作响，很有规律，给这漆黑地夜里带来了一点欢乐，一夜未眠地我头脑昏昏沉沉，想闭眼休息却又被自己好奇、且少许激动地情绪牵动着，借着头等舱往远处看，也瞧不见什么。无聊之下跟元强聊天，他年龄跟队友大熊相仿，不太愿意搭理我，只顾自己坐在马上看看手机，偶尔不耐烦回复几句，还嫌弃我话特比多，无聊地我只能自己用手机放着音乐边听边唱，振作精神。行马1h后，元强实在被我的问题折磨地不耐烦了，建议由泽朗伦布带我。于是我和大熊换了马，跟着泽朗伦布继续向前，于是被我八卦出来了他爱人那段故事。
换了泽朗伦布向导，行程明显有趣多了，我打听了泽朗伦布过往的登山经历，所见所闻，兴致勃勃地聊着，头灯照映处忽然瞅见夜色里不远处有一双圆滚滚、明晃晃地大眼睛，是狐狸出来猎食了。一下子所有人都来了精神，小狐狸并没有被我们的头灯所惊吓住，迎着灯光与我们对视，又在灌木丛间跑来跑去。马过之处，牦牛卧在草地上休息，被马儿脖子上叮铃作响地铃铛唤醒，纷纷瞪着眼睛望着我们，圆鼓鼓地牦牛眼睛在头灯下也是亮晶晶的，过去只在纪录片里见过夜色里动物发亮的眼睛，如今亲眼目睹也算是一种缘分。
此时头顶地云渐渐散去，雨早已停歇，星星点缀着夜空，让人觉得分外安宁。辛苦马儿驮着我们一路向前，中途好几次经过悬崖边上，我都生怕马儿犯困脚踩空了掉下山崖去，只能死死握住马鞍，假装轻松地跟泽朗伦布聊天。尤其有一次泽朗伦布的坐骑后脚不小心轻轻踩空了一下，惊得我小声尖叫了起来，脖子发凉，困意瞬间消散无踪。继续向前出发，遇到了因在大本营高反徒步下撤的登山客（山上没有马了，只能徒步下山），踩着泥泞的山路，在黑暗里摸索前进，好在没走错路。
凌晨6:00am左右日出升起，天空一点点变得明亮起来，眼前的世界终于清晰了，此刻就快抵达二峰大本营了（海拔4307m）。二峰的距离比大峰、三峰都要远，但是能看见海子，从上往下俯瞰海子，绿油油地湖水像块镶嵌在高山之间地宝石，泽朗伦布说没事的时候他就跟朋友骑着摩托车去海子附近转悠、散心。抵达大本营，牦牛群已经开始吃草喝水，土拨鼠出来晒太阳取暖、找吃食，红嘴鸦、野鸡也在觅食了。经过短暂休整、补充体力后就6:50am左右开始了正式攀登之旅。攀登单程4.8km，往返9.6km。
在马背上坐了4个多小时，我的腿脚都有点麻麻的，现下开始徒步忽然觉得有点累，况且背上还背着沉甸甸地补给物品，一步一步开始往前走，只觉得浑身疲累，气喘吁吁，走走停停。随着温度上升，又累又热。
约摸走了二十来分钟，大熊说心率过快，想停下休息。此刻地我也很想停下休息，又想着自己辛苦跑来的目的尚未实现，只能在脑海里一遍遍重复：不能轻易放弃。于是我跟大熊逐渐拉开了距离，继续向前。陆陆续续碰到住在大本营攀登二峰地人下撤回来，此时下撤基本都是走在中途无法坚持放弃登顶的人。前次攀登大峰，我一路撇下10余人的队伍跟着别的向导攀登，成功超越前方的队友成为当日第一个登顶大峰的人，所以从未见过未登顶就下撤的人。此次我是最后一个开始攀登二峰的人，不停遇到放弃的人，心里难免有点怀疑自己能否坚持下去，还能坚持多久。疲惫不堪地身体，愈发酸软地手脚，想要放弃的声音回荡在脑海里挥之不去，汗水已经沁透了衣服，我索性直接脱掉冲锋衣和抓绒衣，只穿了排汗衣和防晒衣。啰嗦一句：高原的紫外线真的太恐怖了，实在不想因为一次登山被晒成碳，从头到脚全副武装，面巾罩在口鼻处对登山真的太不友好了，走几步就必须停下休息喘气，不防晒就等着晒脱皮（实践证明：大熊拒绝戴帽子，额头直接被紫外线灼到发红脱皮），真的好难好难。
泽朗伦布帮我背着脱下的衣服走在前面，我时不时询问下撤地人还有多远，得到的都是还有很远的回答。漫长的绝望坡让我心底里暗然失色，拄着登山杖一步一步往前挪，阳光照在身上发烫，又累又热又困，我连吃东西补充体力的欲望都没有了。好不容易挨过了绝望坡，更加艰险的冲天坡横在眼前，生怕自己停留超过5分钟就会放弃攀登，我一路鞭策自己哪怕走得再慢也要继续向前，不可以停下脚步。身后早已没了大熊和元强的身影，泽朗伦布带着我继续攀登。困到不行之处，我摸出了包里的速溶咖啡，倒了两条进保温杯里摇晃之后灌下，强行振作精神往前走去。泽朗伦布说10:00am到不了垭口就没了登顶地希望，我不知道垭口在哪里，眼前全是悬崖峭壁，脚下怪石嶙峋，稍有不慎跌落下去就是万丈深渊，粉身碎骨。二峰就在眼前，可从大本营出发就在眼前的二峰却折磨着我，近在咫尺又无法触摸，似乎可望不可及。我开始怀疑自己，这一趟的意义是什么，我为什么要来受这趟苦，山上明明什么都没有，寸草不生，除了石头。这些千奇百怪地石头，被踩在脚下，多少人踩过，留下过多少脚印，他们记得谁，谁又记得他们？
最后一波凌晨出发冲顶地人都下撤完了，山上只剩下我和泽朗伦布，空空荡荡。绝望的我一步一步爬过了冲天坡，站在平台休息，眺望远方。身后是绵延的山峰，一座挨着一座，洁白的云在山间环绕，太阳升得更高了，湛蓝的天空下云海翻滚，如果不是站在这样的高海拔，只怕此生都没有机会亲眼目睹这样雄伟壮阔的自然风光，感佩大自然的鬼斧神工。
最后一段路冲顶了，我把身上的背包卸下，瞬间感觉身体轻松了很多。泽朗伦布没带什么吃的，我把包里高热量的食物全部掏出来给他，自己喝着出发时从山脚带出来的牛奶，顺便啃了一个火龙果（攀登过程唯一补充的糖粉），顶峰就在头上， *** 在身体里穿行，让大脑不再继续昏沉，我瞬间有了信心，泽朗伦布在前面走，我跟着后面攀登，手脚并用，喘气的感觉愈发明显，但登顶变得更近了。一步一步，幺妹峰从云层里露出了身形，山顶上还存着皑皑白雪，在阳光下熠熠生辉，让人觉得格外激动。但幺妹峰地真容很快又被云层给遮了起来。10:40am我终于站在了二峰山顶，亲手把哈达系上，内心再也没有任何怀疑，没有特别地激动，只感觉又一次突破了自己，下一次还可以登更高的山峰，预备的氧气瓶也没有用（依旧感谢好邻居赠送的氧气瓶）。
户外运动的意义于我而言：就是挑战自己、突破自己、找寻一个全新的自己。探索生命的意义，每个人的方式不同，作者偏向于“动”的手段，好像要一直这样走下去，不敢稍做停留，勇往直前才能感受到生命的力量。但愿星光不问赶路人，时光不负有心人吧。
之后是原路下撤，陡峭地山路格外费膝盖。我感觉泽朗伦布几乎能在这样的道路上跑起来，尽管我跌跌撞撞，好在完全没有了上山途中气喘吁吁的感觉，反而是头疼，泽朗伦布说应该是高反，但不至于伤及生命安全，得益于一路上我思路清晰、语言丰富，废话连篇，问题特多。
中午时分烈日当空，忽然对面山壁上出现了一群岩羊的身影，我顺着泽朗伦布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见了一群岩羊，他们在山壁上自由跳跃，皮毛的色彩几乎和岩石一样，在岩羊不动的时候，如果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能在如此恶劣艰险地环境下生存，大自然的造物之力当真神奇，生命的力量当真令人感佩，肉嘟嘟的土拨鼠在山坡上晒着太阳，小短腿一颠一颠地奔跑，滑稽又可爱。1:00pm左右返回大本营，大熊跟元强已经晒着太阳睡了两觉了。第一次来高原的大熊非常喜欢川西高原独有的风光，只说下次还来。
休整过后，骑马返回山脚。又是整整3个多小时的马背煎熬，脚疼、膝盖疼， *** 在马背上几乎能给磨出水泡了，下山之后我的 *** 整整疼了4天。5:30pm左右我们返回山脚，朱教练开车接到我们，简直太感动了，必须送上一个大大地拥抱。因为第二天要带妹妹去凉山雷波县马湖，6:00pm我开着车带着教练在山路上一路飞驰往成都赶，中途还停车吃了超美味的烤牦牛肉串。
最后，作为一名登山游客，我必须要发出呼吁：登山过程中，随处可见前人留下的垃圾（塑料瓶、塑料包装、电池、断掉地登山杖、脱落的鞋底、玻璃瓶、湿纸巾、干纸巾、塑料袋、烟头......）散落在石头缝里。如此美好的风景，却被遍地垃圾打扰，令人非常痛心。希望每一位来过的人，都自觉带走自己带山上的每一片垃圾，保护好这份美丽，任何人造制品都不属于这里。且不论人工清理这些垃圾非常危险、困难，而这里是没有垃圾清理工作人员的。但愿这份美好能长长久久保存下去，以她最原始、最淳朴、最本真的模样。
自此，单日攀登四姑娘山二峰圆满结束。感谢扎西团队，感谢泽朗伦布，感谢队友大熊，有幸遇到了专业的登山团队（需要联系方式地也可以私信作者）、优秀的向导，还有这么多野生动物，文章部分图片来自扎西、朱教练、大熊倾力的支持，再次感谢。下一次挑战三峰（时间很随意），感兴趣的朋友欢迎私信组团一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