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
文
摘
要
回忆父亲之有趣的灵魂篇
父亲北京出差在国家广播电影电视部大门前留影
父亲是在2018年4月8日(农历二月二十三日)下午安详去世的。今年清明节4月4日这天恰好是父亲逝世三周年忌日。
记得三年前的当天下午一点钟左右,我在南京公司老厂门卫室旁边停放电动车时接到姐姐电话,接通电话后传来姐姐低沉、悲伤、拗哭的声音,姐姐告诉我父亲快不行了,让我赶紧赶回浠水。我当时耳朵就嗡的一响,整个人就懵掉了,当即眼泪就出来了,也不记得后续与姐姐说了什么,姐姐还与我说了什么;直到旁边之前还站在门卫室门口与我打招呼的门卫师傅黄道茂一句“韩工,怎么了?你怎么哭了”的问话,才将我惊醒。我才定睛看清站在面前的老黄师傅,我泪流满面地嗫嚅着说“我父亲快不行,要去世了,”慌里慌张、踉踉跄跄中连说了几句“我要赶回老家了”,这时老黄一把拽住了我,眼睛严肃地凝视着我,对我说:“韩工,不要慌,老人总是要走上这一步的,节哀!路上千万小心,注意安全。”我才猛然盯紧老黄的眼睛,努力使自己镇定下来,晃了晃脑壳,深呼吸了一把,懵懵懂懂地说了声“我知道了”就骑了电动车小心翼翼速度较慢地往租住在琴音新村的家赶,与妻子一起收拾东西赶回老家。
期间,之后又接到姐姐电话告知父亲已经走了……自兹不知何时,一个声音从心底流出,一直在耳边不断重复向我耳语“我没有了父亲,我没有了父亲”。赶回老家路程中,我像一个苕货,正襟危坐,目光呆滞,魂不守舍,但内心波涛汹涌,悲哀焦虑、自责愧疚等各种思绪澎湃起伏……
父亲逝世之后这三年多的时间里,我无比思念父亲,父亲音容笑貌犹在脑海之中,也想写一些关于回忆父亲的小文章,但不敢、也压抑着不想,害怕去深度触碰这份情感,从这个犹豫过程中,也倒映出我性格中最致命的弱点,那就是害怕将内心深处最脆弱无能的东西扒拉暴露出来那份胆小怯懦,经过在此事上这三年多犹豫、挣扎与纠结过程地反思,我终于明白我其实不是一个性情中人,相反是一个相当无趣的人。
父亲年老变慈祥的时候,我就认为父亲是一个拥有有趣灵魂的人。从我们姊妹三人的身上,就可以反证出来,父亲是多么多能多艺、丰富有趣。而姐姐、我、妹妹我们姊妹三人,只遗传了父亲工作追求极度认真负责、极尽勤恳敬业的优点外,生活中、工作之余一点自己的业余爱好和兴趣也没有,我们三人几十年来整日常年除了忙于工作、忙于家庭琐事外,真的是相当无趣,一点也没有遗传、接续到父亲爱好广泛、多能有趣的特点和长处!
父亲名字叫作韩丙全,农历一九四六年年冬月十五日出生于湖北省浠水县原大灵公社青台管理区铺咀村韩家大塆,现在称作关口镇铺咀村韩家大塆。父亲小名唤作三坨儿,但父亲那一辈兄弟姊妹五人,排行顺序分别是大爷(大姑妈),大伯,父(姑妈),父亲(小名三坨儿),细佬(小名唤作四坨儿)。我们小辈小时候看不懂就问大大(浠水话,奶奶),为什么父亲叫三坨儿,那谁是二坨儿呢?大大叹口气说,其实大伯的下头、父亲上头有个哥哥,男孩中排行第二,长到五六岁的时候生了一场大病,由于国家那个年代贫穷落后、偏僻农村缺医少药,得病后没有救活夭折了,没有养大。我们小辈听后当时都是默不作声,但私下里很是唏嘘不已。
父亲与广播事业结缘,终生从事服务乡镇农村广播电视事业,也有一段有趣的故事,从中可以发现父亲是多有趣的一个人。
听长辈人说,父亲小时候开口说话很迟,五岁多才开口说话,爹和大大还担心三坨儿会不会是个哑巴,但塆中一个大爹说不会的,三坨儿估计只是开口说话迟而已,你看他眼睛多明亮,听叫儿跑得多快,我们说什么他都听得懂,听力是好的、能听懂话日后就能开口说话,他心里还亮堂得很呢!父亲长大开口说话后,话也不多,但悟性高、很机灵、记性好。一般大人或领导单独布置事情或工作时话还没有完全说完,父亲就领悟到位答应一声立马就跑去干,又总是能非常好地完成任务。于是父亲十几岁就招工到青台小区当电话员,干得好又调到公社当电话员。
随着年龄长大,父亲的思想、业务和学习素质及能力也不断增长和成熟,当时公社领导看在眼里记在心头,大约在一九六三、 *** 年左右的春节前后,公社领导找父亲谈话,说你也不能干一辈子的电话员,公社准备派你出公社进部门,你想到公社哪个部门去?父亲还以为自己工作没有干好领导不满意要赶他出公社,当时就哭起来了,领导好说好劝,连带一顿严厉批评,父亲才打住,脱口而出“我就想到能骑钢丝车(自行车)的邮电所或广播站去。”公社领导一愣一愣的,哈哈大笑,说邮电所没有招干名额,那你就去公社广播站吧!当时邮电所邮递员可以骑自行车送报纸送电报信件什么的,广播员骑自行车带着抱箍下村爬线杆架线架广播巡线什么的,当时那个年代能有一部钢丝车骑那是多有趣的事情呀。于是开春父亲就欢欢喜喜地跑到公社广播站报到工作去了,自此父亲就干了一辈子的广播电视工作。
晚年父亲充满怀念地说,毛主席那个年代的人,干工作都有一股精气神。父亲在工作中非常认真负责,专业上勤学深钻,业务上勤奋好学,先后担任了大灵公社广播站广播员,望城区广播站站长,洗马区广播站站长,大灵公社广播站站长,关口区广播站站长,县广播电视服务公司副经理,县局乡镇股股长等职,从事的都是服务、管理和发展乡镇农村广播电视事业的工作,都没有离开一个“农”字,亲身参加、参与和见证了浠水县农村广播电视事业从有线广播到有线电视的发展历程。
三哥!一个多么情同手足、亲如兄弟的称呼!在父亲工作过的地方,无论是公社、区委 *** 及乡镇村组干部、党员群众,还是在县局机关,很多与父亲同辈、但年纪较父亲小的同事、朋友、熟人及干部或领导,都亲切地称呼父亲“三哥”。
这也是我一直百思不得其解的。父亲在工作中可以说是非常严肃古板的,批评起人来那是非常严厉和苛刻的,我读初中时都亲眼看见过父亲批评一个部下时那毫不留情面的苛责劲头和场面,可以说是惊吓和震惊着我了。平常只是听母亲埋怨、提醒过父亲工作中不能那么苛责和严厉,在我们面前还说过你们爸爸那是真板哪(古板),如果 *** 上插朵枞木丝,那就是一头牛。但为什么却有那么多我们熟悉的和素不相识的人,与父亲见面打招呼或说事的时候,都喊一声“三哥”呢?
后来经与父亲一些老同事老部下王汉明王叔等人求证与聊天,他们都说到父亲工作中生活中总是与大家打成一片,经常与大家一起劳动和工作,虽然批评人严厉苛刻不留情面,但是父亲只对事不对人,那是对工作和原则的要求标准高,事后也证明了那是对人快速成长进步的真正关心和爱护,当事人“长记性呀”,并且父亲批评人时没有任何私心杂念,不记仇不记恨,严厉批评过了就过去了,不会阴的使坏报复人。故而很多人都尊敬地称呼父亲叫一声“三哥”。
父亲有很多的业余爱好和擅长,并且在这些爱好和擅长方面多有精进和专深。
父亲喜欢下象棋,水平还可以。记得小时候在当时的大灵公社和1983年开年撤社合区后关口大区的大院内,茶余饭后,总有人踱到我家门口喊“三哥,杀几盘?”“要得”父亲立即搬出小桌小椅和棋盘棋子,双方摆开架势大战起来。紧接着不一会周围立即围满了一圈人,围观看棋和支招的,面红耳赤的,吵嚷推搡的,不服气手痒的,热闹非凡!
我记得父亲一生至少购买了五次象棋。先前的三次都是小小的棋子和棋盘,很容易丢失棋子,这都是发生在大灵公社工作时期。后来住在关口大区时期父亲买了一副黑色象棋,棋子是中等大小的,棋盘是纸质的。全家搬迁到县城后,父亲买了2次象棋,棋子都是很大,其中最后一副象棋父亲买的是手提箱式的,打开就是一副棋盘,棋子很大,落子、吃子很有气势。
下象棋也是父亲的待客之道。有朋友或邻居到家里来玩、坐坐或聊天,父亲就拿出象棋,摆在院子的水泥桌上与友人杀几盘,一边下棋一边喝茶,天南海北、国家大事等等聊天说事,很有意思。
父亲喜欢拉二胡、京胡,很有音乐细胞,自得其乐,韵在其中。父亲拉二胡的水平也还可以,年轻时因为还能记住谱子,能完整拉好几首他喜欢的二胡曲目,曲目名称除了二泉映月外其他的我也不记得了。父亲会拉二胡,完全是年青时自己琢磨、自己请教、自学出来的,他只是年青时业余时间参加过大队和公社 *** 思想宣传队活动中看见别人拉二胡好听,就来了兴趣开始学习的。
记忆中父亲共计买过三把胡琴。大灵公社工作期间,父亲买了一把二胡,平时挂在我们姊妹三人睡觉摆放了二张床的房间墙壁上,我有时无所事事时还搭椅子够下来学着父亲的样子胡乱割锯样胡拉几下,声音刺耳不堪,觉的不好玩,就赶紧放回原处了。有一天傍晚我从外面疯玩回来,看见父亲坐在堂屋桌子边摇头晃脑地拉二胡,曲调拉的很是流畅、悦耳、起伏,我就坐在父亲旁边的椅子上,听了一会儿,待父亲拉完后,我问父亲这是什么曲子,父亲说是阿炳的《二泉映月》。现在回想起来,觉得不可思议。我的天哪,那个时候父亲每个月工资只有一十几块钱,一把二胡少说要几块钱吧,他对拉二胡的爱好,该是多么执着和向往呀!连带着我,在很小就知道二胡经典曲目阿炳的《二泉映月》。可惜我们姊妹三人怎么没有一点音乐细胞,无一人喜欢和学习二胡等音乐乐器什么的。现在回想起来,估计我们只知道疯玩,偶尔偷偷拉了几次二胡,胡乱拉出来的声音不堪入耳,于是再也提不起兴趣,不了了之,也就在音乐方面无所事成了。好后悔,好遗憾呀!
应该是搬家到关口区时这把二胡琴弦弄断了,到了关口大区后有几次空闲时间,我看见父亲还从县城顺带买了琴弦回来上弦调音,弓弦拉拉,琴轴紧紧,弓弦又拉拉,琴轴又松松,音调滑稽古怪,估计调不好了。后来有一天我看见家里墙壁上挂了一把新二胡,原来是父亲出差时从县城新买的。由于到关口区后家里有了电视机,我也从电视中知道了京剧样板戏什么的,有一天我听见父亲用胡琴好像是拉京剧样板戏《沙家浜》《红灯记》中经典片段,我卖弄着对父亲说二胡还能拉京剧?应该是京胡才能拉京剧好听吧。父亲笑了笑说是的,京胡拉京剧才好听!殊不知过了一段时间,父亲竟真的买了一把小巧精致的京胡回来了,在家中摇头晃脑地一边拉一边唱着京剧样板戏《红灯记》中李玉和提着红车灯那段经典戏段,听着看着好是有味!
父亲还喜欢看戏听戏,喜欢唱黄梅戏、汉剧、楚剧、京剧等戏曲,用二胡拉戏曲和流行歌曲,也是父亲的长项。可是我发现父亲从未买过二胡曲谱及戏曲、歌曲曲谱,也没见其有做记忆、誊抄曲谱功课的行为,现在回想起来,父亲这是怎么做到能拉二胡曲子的呀?那就是完全从广播、收音机、电视中靠听力、记忆力来拉二胡、京胡吗?如此学曲目拉二胡的功夫,好厉害!
央视11台戏曲频道是晚年父亲的最爱,母亲常说父亲看电视除了看新闻联播、涉及我党我军历史题材的战争片外,就是看戏曲听戏曲。我清楚的记得父亲非常喜欢楚剧《打葛麻》,他还经常唱几句其中的戏词,估计里面的主角葛麻也叫葛三哥吧!日常母亲数落、形容父亲耳根软容易被别人骗时,就经常说父亲经不住别人叫他三声“葛三哥”,就是从此剧中而来的。
后来全家搬到县城,二胡和京胡也都跟随带到了县城家中。晚年父亲就喜欢跟着电视戏曲频道中的戏曲学戏,也学会了很多的曲子,摇头晃脑,咿咿呀呀,乐在其中。记得后来那个京胡琴轴摔坏了就扔掉了,只剩下那个二胡陪伴着父亲。有一次我回到父母家中,走在院子里,就听见二胡声从客厅里传出,我穿过堂屋,站在客厅门口,静静地看着和欣赏父亲认真的拉二胡,父亲抬头看见我回来了,只看了我一眼没有说话,也没有停下手中的拉二胡,我也没有打断父亲,直到父亲整曲拉完,父亲放下二胡、起身,我俩才互相说话。父亲很享受沉浸在拉二胡的韵味乐趣之中!
父亲年青的时候喜爱无线电修理,对电工技艺也很精通,擅长驾驶和修理边三轮摩托车。由于在广播站工作的原因,父亲学会了无线电修理,对广播、收音机、录音机、唱片留声机、扩音机、话筒、音响设备、黑白电视机、彩色电视机等广播电视设备的故障修理,那是手到擒拿。真的不可想象,父亲只是一个五十年代的高小毕业生,实际上只是那个时代的小学肄业而已,那要花费多少的功夫和毅力才会学通物理和无线电修理呀!我曾经询问父亲其中的心路历程和原因,父亲回答说只是喜爱无线电爱钻研而已!家里至今还留有着父亲的无线电修理工具和专业图集,诸如电烙铁,万用表,摇表,八几年出版的各种无线电设备电子电路图集等等,我记得我们家最早买的孔雀牌彩色电视机坏了,父亲拆开后盖并请教高手同事陈向前陈叔共同诊断后(因为父亲之前从未接触修理过彩色电视机),自己购买自己亲手换个什么二级管、三极管、换个什么高压包等等,前前后后又多看了四五年,令我惊叹不已、瞠目结舌。
家中,父亲有一个装有试电笔、起子、老虎钳、尖嘴钳等电工工具包,一个电工工具抽屉,一个装有钉子、螺丝、螺帽、卡子、膨胀管、垫片等的配件百宝匣子,专门用来日常电工维修之用。这些工具中有些是近十年内新买的,有的则是陪伴了父亲几十年的,比如那个老式万用表,其中那个百宝匣子是母亲的嫁妆——梳妆盒,旧了过时后父亲改用来装电工五金零星材料的。记得县城家中二楼当时加层扩建一间房间,房间内电气照明插座布管排线、开关插座安装,都是父亲花了几个休息日一人设计、预埋、安装成功的,我或者姐夫叶平叶哥只是每次打了个下手而已!
父亲会修理边三轮摩托车那还真是奇葩和有趣。八十年代的时候,关口广播站买了一辆军绿色扬子江750边三轮摩托车。这在当时是很新奇的。那时广播员集体下乡架线维修,都是开着这辆边三轮摩托车的。有一次下午从关口中学放学回家路上,我看见父亲驾驶着广播站那辆边三轮摩托车上连坐带挤、连挤带挂地乘坐了6个人,从我身边驶过。这6个人中有广播站人员,也有农技站、司法所、区公所等年轻人员,感觉他们都是喜笑颜开,那么年青向上!不久后这辆边三轮摩托车坏了,广播站又是个穷单位,再加上估计是父亲相信自己能修好边三轮摩托车故障,于是父亲就与广播站同事们一起动手共同来维修,晚上将机械和电路图纸拿回家彻夜看图和学习、分析,白天带着一两个部下拆装零部件(其他人还是要下乡工作的),不久后还真是给修好了!自此以后该边三轮摩托车一般问题都是广播站父亲和自己人修理了!而同期关口区内购买了边三轮摩托车的其他部门单位,他们的边三轮摩托车坏了都是直接送到摩托车修理部门去修理的。
父亲还爱好养花。相对于他同时代年纪的人员来说,父亲养花这个爱好真的是很难得和少见的!父亲养花,用的是泥巴花钵。我称呼说是花盆,父亲总是说花钵。我多次建议父亲买带花饰好看的花盆,可父亲买回来的总是普通泥巴花钵;父亲养的花都是些他自己喜欢的、他所认识认知的花,比如养了4盆不同颜色的茶花,3盆杜鹃花,几盆一串红,2盆兰草花,一排不同颜色的指甲花、计有6盆吧,还有分别开出红的和黄的两种颜色的2盆太阳花,还有2盆茉莉花,一盆栀子花,一盆芦荟,2盆开出红花和黄花的胡乱长着的仙人掌……父亲养的花,都不是从市场上买的,而是他先从别人处分根而来的,杜鹃花和兰草花,还是父亲回老家清明祭祖时自己从山上采挖的。父亲每年春天要新买几个新的花钵,要给他的花草分根、分盆、培新土,父亲花架上的花盆随着分根也越分越多。记得父亲的老朋友们在我家门口大路上散步或路过时,看到父亲养的花好看、开得盛、流露出想要一盆去的意思时,父亲就乐呵呵送给他们一盆或二盆的,很是自豪和爽快。父亲用长条水泥预制板和砖头,在进门院墙旁砌了几排花架,集中摆放没有到花期的花钵,即将开花的花钵就摆放在进门口、台阶、院子等适合之处,很是那么回事!父亲的这个爱好,还好有姐姐继承了,姐姐请人在她家里的长长阳台上安装了不锈钢花架,上面养了一些花草和盆景,花盆式样好看时新,花草品种有很多种类和较流行,室内花架是中式的,姐姐养花养得好,已经有了自己的养花心得。
父亲还有喜欢看我党党史、我军军史方面的书籍。父亲的小书橱上只有党史军史这两类书籍,分别摆放着《十大元帅》《十大大将》《抗美援朝战争纪实》《彭德怀元帅》《林彪元帅》、溥仪的《我的前半生》《沈醉回忆录:我这三十年》及香港出版的《女皇梦——江青传》等等书籍!
有趣的灵魂万里挑一。回忆父亲这一生,父亲竟然如此多能多艺、有趣而丰富,所以我始终认为父亲真的是一个拥有有趣灵魂的人,值得我们姊妹三人及家族后辈后人永远学习和怀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