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
文
摘
要
文/李广彦
2022年的冬天没有雪，但格外寒冷；2023年的春天来得早，寒流却隔三差五地扑来。
2月7日晚，睡前我在手机朋友圈“爬楼梯”，蓦然看见张萍同学发的九宫格照片，题头文字：“老石，你这次远游可游得太远啦，竟游上天堂了！以后你的背影也看不到了......走好啊，我的同桌同学”，后面附着悲伤痛哭符号。
惊诧中纳闷“老石”是谁？我急忙翻阅图片，第一张是背影，第二张也是，第三张还是，直到第九张才看见人物侧脸，拉近放大仔细看，天呀，原来是石沙同学，瞬间脑海真空了。
好一阵才愣过神来，我不信这是真的，直接对话张萍求证。
“石沙2月1号突发心梗走了，我也是今天上午知道的。”几乎不发朋友圈的张萍心情沉重难受，她希望我看见后写篇纪念文章，告慰石沙同学。
“石沙平时身体非常好，突然走了令人痛心不已！”张萍跟我一样被这残酷的事实惊呆。她细数石沙的生日是2月4号，还差三天就59周岁了。
石沙工作生活在四川攀枝花，同座城市的同学幺继筠告诉我，石沙得的是“主动脉夹层瘤”去世的。我随即查阅知道，这是一种特殊疾病，病情发展非常快，往往是由于高血压动脉粥样硬化导致的，大概也属于心梗的一种。唉，世事无常，人生难料，神出鬼没的疾病防不胜防，人生很多时候不都是听天由命吗？忽然感觉自己胸口郁闷，仿佛也离死亡不远了。
来回翻看石沙身影的九宫图，其中6张是红衣袭袍，身影像画里的印章，与风景相得益彰，可见她是生活赤诚的人，当年她那热情大方、活泼开朗的面容不时再现，历历在目。
石沙学习成绩好，多才多艺，喜欢与优秀的人来往，倾醉于有趣的灵魂，情愿被出类拔萃的人征服。当年我在班上牵头组织“文学沙龙”，石沙是12个成员之一。在那个以梦为马诗意般的年代，石沙是班级文艺活动的活跃分子，与同学们 *** 澎湃高歌《黄河大合唱》，也充满深情地唱着《让世界充满爱》，石沙跟我一样，也会踩着脚风琴，弹着《世上只有妈妈好》《大海啊故乡》等歌曲。同学们结伴郊游，黄鹤楼上眺望，东湖船上揺桨，快乐得像个孩子，醉在江城的风光里，天真纯情般释放青春年华！
毕业后同学们各奔东西，有的顺风顺水，有的坎坎坷坷，奔波于工作和家庭生活中，彼此少有联系。期间武汉同学聚会石沙因出差没能参加，但在2017年毕业三十年聚会时，她光芒四射。到广州后她不顾舟车劳顿，与龙杰等同学连夜编排策划文艺节目。第二天的联欢果然带给同学们无比的兴奋和惊喜。为表达对老师的敬重，第一个节目以男女同学组合，像明星出场秀一般牵手走向徐栋梁、顾志明老师面前，款款深情地鞠躬献花。随后石沙意犹未尽，又和汪福亮、周春和、幺继筠、赵振琳等高个子同学走猫步，来了场别具一格的服装秀。那天她穿海蓝参花图案短袖裙，外套白色披纱，一颦一笑、举手投足间颇有模特儿风采，满场惊艳欢叫未息，随即她像腕姐一样脱下纱袍，漫不经心却又抛绣球般甩给台下男同学们，无不前俯后仰地捧腹大笑......拍照时我看见她迎面而来的笑脸，也看见她婀娜多姿的背影。
聚是一团火，散是满天星。聚会后同学们预感秋天已来，黄昏将至，见一次少一次，分手时依依不舍，约定以后五年一聚，下次去攀枝花聚会。轮做东道主，石沙兴高采烈，期待同学们前往。不想广州散场竟成永别，一切仿佛泡沫破灭，石沙的身影像颗星星闪耀，远在天边，遥不可及。
当年教室不大，但温暖如家，石沙座位靠后，她看到的是更多人的背影。如今我看照片上她的背影，忽然想到当年我为全班每位同学勾勒的肖像描写……石沙， 高挑的身材，健康的肤色，一对忽闪忽闪的眼睛，眨出一种神秘而又坦荡的清波，乌黑的头发，如瀑布一般散披在脊背上，出落得如亭亭玉立的荷花。她的个性叫人难以捉摸，那张长线条的嘴巴里藏着一条像牛鞭子似的舌头，全凭她与被抽人的感情卷动着，有时能触得你心痛难忍，有时又令你有种醉心般的舒坦。
微信往往显示人生底色，QQ半残后，我跟石沙一直没加微信，今天我好奇地看她的头像，惊奇发现，依然是广州聚会穿的那身海蓝参花图案短袖裙，难道她是有心纪念着什么，或许等待着什么，可见同学情谊在她心中的份量。她的微名“洋洋洒洒”，昵称“沙粒”，个性签名是“释然淡然，万般皆自在！”一字一句，一图一衣，无不张扬石与沙的品性，潜藏刚与柔的内质。不是吗，人生于宇宙不过一粒尘埃，潇潇洒洒地生活，释然淡然面对，坦然自在，不枉人生！
背影是种未知的神秘意境。退休后亲友和同学们离世的不幸消息多起来了，目送了一个个背影，以后还会目送一些背影。我身患高血压，说不定哪天也稀里糊涂不辞而别，我的背影也会留在别人视野中，那时顺着我的背影，你也可以看见天上星光闪闪，并且我们终究同在天国安息，那时的同学会，也许神灵有知！
【作者简介】李广彦，男， *** 党员，曾在中南冶勘局、《三峡晚报》、宜都市水利局任职。系湖北省作家协会会员，湖北省报告文学会理事，中国散文家协会会员，中国报告文学会会员，中国水利作家协会报告文学委员会副主任，中国水利摄影家协会理事，宜都市作家协会主席。出版散文、诗歌、报告文学集多部，部分作品获奖，入选湖北省报告文学人才库，《齐鲁晚报》副刊签约作家。曾获中国作家协会“深入生活，扎根人民”主题实践活动先进个人荣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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