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
文
摘
要
忽然间,才发现:失去的人,已不惦念。
闭上眼,只听见:岁月如风,呼啸耳边。
浪迹江湖,似乎有这样一个不成文的约定,就是你越吃苦就越牛X。因而,在听见福建的大学同学抱怨北京的冬天太冷时,我轻蔑地笑了。
这位福建同学姓甘,故得名阿甘,一嘴“胡建普通发”说得很流利。一次,与他从体育场打完乒乓球回来,阿甘面容严肃地对我说:“伯爵,今天有什么收佛(四声)?”
我之所以清楚地记得这件事,倒不是因为那发音,而是“收获”这个词带有的那种教科书式的生硬。就如同有人对你说:“同志,我们要团结在社会主义的旗帜下”,那种感觉过于正式,过于生硬,却让人无从反驳。我知道嘲笑别人的普通话是很恶劣的,我自己也因平翘舌的缘故深受其害,但我的确靠着“阿甘的收获”撑过了不少艰难岁月。
大学四年来,北京的房价翻了三倍,阿甘的“胡建普通发”还是一样标准,但我寝室的大哥却不同。
大哥是安徽人,准确地说是安徽桐城人,一个很有文化的地方。奇怪的是,我遇到的其他安徽人,普通话都很好,唯独大哥另外。大一初期,他嘴里不时会冒出一些如:“么你搞”之类不知所云的话。待到大四毕业,他已经能熟练运用:“咋了”、“咋地”“、爱咋咋地”等东北四级词汇。当然,这主要归功于我们宿舍东北人占优的人口结构。不知他来北京四年,却学了一口东北话,会有何感想?
大哥长得浓眉大眼,整个脑袋有点扁。十分爱干净的他,经常抱怨掉头发,因而一直会用“霸王”。结果在他毕业后,霸王出事了。大哥的高考成绩极高,据他说,和他一个分数的同学都考到了一本A段很好的学校。他本来是想报“北京X校”,后来看到我们“北方X校”,觉得北方属于地区,包含了北京,就报了我们学校。
大哥很搞笑。大一军训时,他走正步的模样最逗。他发明了一种堪称奇葩的走法,每次在踢腿的同时缩脖子,两肩膀也向上去,很像某种很长寿的爬行动物。教官把他带的队伍中的另类人才挑了出来,正好八个,号称“八大金刚”,大哥也在其中。后来,大哥有了个更加霸气而响亮的外号:快乐的小2B,好像是我给起的。
我们寝室一直称呼他为“大哥”,你也能看出来,这并非出于尊重,而是某种程度的戏谑。大学时代,女同学的关系还是看是否一起去厕所,而男同学的关系则要看是否一起剪头了,大哥的剪头传奇很值得一说。
大哥脾气很好,有一种柔软的韧劲,但并不柔弱。那时候大哥拿着会员卡去剪头,正赶上店家做促销,什么打折、满减、抵券……一堆名头。大哥在剪头之前和理发店小哥交流了一番,达成了共识。等到剪头后的付款时,双方对之前的共识出现了分歧,便开始争执起来。大哥从始至终贯彻了:“君子动口不动手”的战斗信条,轮番舌战了10多位店员,注意了,这些可都是向你推荐会员卡的精英啊!最后,店长服软了:“你走吧”,于是大哥一分钱没花,剪了个霸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