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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的日子很是枯燥,尤其是我父亲这种病,化疗结束后,医院的病房里静的有些吓人。父亲的头发掉了许多,苍白的发丝一把把的掉在病床上,又短又细的发根也脱落了,放射性化疗,对他的头发伤害很大,他摸着半秃的头顶,有点不适应,也似乎有些伤感,但他隐藏的很好。

这么多年,我父亲早就习惯了隐藏。‘隐藏’这项技能,他早已经登峰造极,将‘隐藏功夫’发挥的淋漓尽致,似乎在无数个无人的夜里,他在研究心法,他在磨练功力,他在揣摩武技,总之他是隐藏大师。

这一点在我很小的时候就深有体会。

我五六岁时睡觉对我来说是一件很奢侈的事情,我记得那时候父亲每日起早贪黑的忙碌着,他天不亮的时候,就会被我八叔叫起来,帮着他做屠宰场的事情。这时候我都会跟着他起来,因为小时候我就是他的尾巴,他走哪我跟哪,他烤猪头,灌血肠,收拾内脏,分拨五花精肉、猪蹄猪尾时,我也跟着刮猪毛,鲜红的猪血会沾满我的衣襟,我那时不懂这杀生的买卖,只觉得猪嚎叫的可怜。

父亲会一直忙到朝霞初升,天空放晴了,阳光钻出了云层后,他喝口水的时间都不得闲,每年夏季这个时候,我都会给他崴一瓢凉水,水是井底之水,透心凉刚好可解父亲闷热之苦。跟着父亲回家的路上,我看着父亲擦汗的样子,应该是很累的,但我问他的时候,他依然笑着,把我抱起来放到他的脖子上,我会乐哈哈的骑在他的脖子上,手抓着他的短发,有点耀武扬威的,喜笑颜开的回家。

然后他忙里偷闲的吃一口早饭,紧接着带上他做木工的家伙什,十里八乡的赶着去上工,这一忙就是一天,差不多晚上的时候,他才回来。

夜里,他开始忙着家里的一摊事,比如我明日的口粮,比如我奶奶腿疼的药膏,比如我哥哥明日的学费,还有我爷爷的烟袋锅子。这些平常小事,这种芝麻大小的事情,可也需要他面面俱到,因为我们好像成为了习惯。

我们习惯了把所有的事情,都压在他身上,不管是嗷嗷待哺的我,还是已经上小学的哥哥,或是腿脚不好的奶奶,亦或是严肃沉默的爷爷,每件事他都记得,他都做的很好。

那时候不懂,只觉得他是我的天,他可以解决我任何困难,尽管那些困难仅仅是奶粉勺子掉地上了,仅仅是衣服穿反了,或是我在坑坑洼洼的土地上摔了一个狗吃屎,父亲都会跑过来,然后把这些困难解决掉。

他真的休息过吗?这不好说,在我的印象中,对他来说休息的时间,就是坐在前门槛上,低头抽袋烟。就是那种几口就吸掉一袋烟的状态,长长的呼出一口浊气,拍了拍土就走了。就是这样的忙碌,可每当面对我的时候,他咧开嘴,从嘴角一直咧到耳根。满脸的皱纹,岁月雕刻的印痕纵横交错着。

父亲好像一直忙,忙到连生病的机会都没有。一次春季,父亲开始咳嗽,每日每夜的咳嗽,咳嗽了很长时间,时间久到我们都有点司空见惯了,直到有一天,父亲突然不咳了,我们才意识到,原来父亲已经咳嗽三年了。父亲身上也会出现些腹痛、便秘、头痛等等一些症状,可这些病从未进一步发展过,似乎就是在他的身体停留一阵,等到他适应了,这些症状也就消失了。或者是病成常态,病到人们似乎忘记了他健康时的样子,好像他生来就咳嗽,生来就有腹痛。

我们也会经常劝父亲去看医生,去医院做个检查,他也会听我们的建议,也会去看,只不过每一次都没有了下文,好像拍个片子就好了,好像做个检查就没事了。我们一直认为父亲不会患上某种无法医治的病症,他或许只需要休息一下就好了。

然而,父亲太忙了,他总有一大堆的事情要去做。他没有时间休息。

97年八叔去世,他家里的屠宰场变卖了,我父亲少了一份差事,98年爷爷因病去世,那个烟袋锅子随爷爷一起埋在了地下。父亲又少了一份差事。2000年我哥成家,自立门户。父亲为哥哥操劳了最后一份心事,送了礼金、备了婚礼。父亲的差事又减少了一件。2006年我步入社会,离开家门。临走时父亲哭着送我上了火车。关于我的差事也没了影踪。13年奶奶去世,与世长辞。偌大的家空了。

这个时候,我父亲真正的闲了下来,终日忙碌的他,一下子就闲了。

我曾听人说,人不能闲着,一旦闲下来,这日子过得舒服了,以前的那些病就慢慢的找回来了。我不理解这句话,但现在我知道了。我父亲就这样,他这一闲就是四五年,闲下来的时候,他咳嗽、腹痛、都回来了,疼的严重的时候,他弓着身子,在地上打滚。最让我悔恨的是,这些事情都是我后来听说的,那时候家里只有他自己了,他晕倒在家里的果树地里,他昏倒过家门口的小路上,他还在去往亲戚家时忘掉了回来的路。听说的时候,我心疼的揪了起来,可也就是一两句话敷衍了事,或是买几副强身健体的药,要么就给点钱,美名曰是百善孝为先,可实际上就是忙、世俗困扰的借口罢了。

一直到2020年的夏天,我父亲一直都是病怏怏的。给他看过病的每个大夫、专家都确诊了他得了肺炎,他开始脸色发黄,食欲不振,咳嗽的声音与日俱增,日渐严重,有时吃口饭也呛的咳嗽半日。开始时医生无法确定他患上了哪种肺炎,不像是A型、B型、C型,也不像是D型。他们猜测也许是特别少见的E型肺炎。虽然无法确定父亲到底得了什么病,但是大家好像对情况并不担忧,这就像是我们不看新闻,不了解国家大事,所以对复杂的政治和宗教状况感到茫然一样。谈不上关心,又何来担忧呢?

不是给父亲看病的医生不够细心,也不是他们不负责任,他们很关心我父亲的病状。很认真的排除了她患其他病状的可能,且对排除的那部分疾病相当的确信。为了确诊的病状更加确信些,医生给父亲开了很多这个病状的药物,也给父亲相当多的建议;多休息,少吃辛辣,少饮酒,烟戒了吧。

这个夏天快过完的时候,父亲的病越发的严重了,那时远在大连的我,只能每日和父亲通电话,越来越多的话在哽咽着。初时视频时,他还是和以前一样,笑的开心,至少在视频这头的我看不出来任何不好的状态,我也是蠢的可以,一次两次就相信了他的把戏,然后我相信了。等到八月份的时候,一次视频,他也笑着,可能是因为疼,他的笑容很难掩饰。这一次父亲没法隐藏了,因为他真气耗尽了,功力涣散了。看着他我很心疼,可我还抱着一丝侥幸,总觉得小病情不会有什么 *** 烦,真要是有什么 *** 烦,我哥也能顶得住,总之我没想过回家的念头,反而是以距离远为借口。直到八月末,父亲的病情突然垩化起来,一直未确定下来的病状,也在省医院里拿到了确诊通知书。

2020年9月5号,我在医院的第三天,做完化疗后,我们就离开了市医院,因为父亲的病只需要定期检查,做化疗就可以了。

那天傍晚,我哥开着车,我和父亲坐在后面迎着晚霞回到生我养我的地方。回来的路上,我父亲一直沉默着,直到车子开进乡里,父亲的脸上终于有了笑意,回到村里的时候,他似乎来了精神,腰板都挺直了,让我哥摇下了车窗,探出脑门,大口的呼吸着空气,看着人来人往熟悉面孔,他笑着。

“还是家里好。”父亲微笑着,皱纹爬满了整个面容,他笑的开心,前仰后合的,要不是半秃的脑袋,他和正常人无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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