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间小曲儿

民间小调，顾名思义便是指流行于市井的民间演唱以及歌舞小曲的艺术形式。小调，既然是民间的艺术形式，笔者认为似乎加上一个“儿”话音，作“小曲儿”会更有味道。

在今年一次无意中的浏览视频，看到了由德云社相声演员张云雷演绎的《探清水河》，顿时产生了兴趣。因为早在2014年之前便听过郭德纲的演唱，郭德纲的版本虽更具有民间艺术的特征，但相比之下，张云雷的演唱似乎更是运用了时下所流行的民谣唱法，加以吉他伴奏，也更为大家喜爱，这不禁又让我的目光再次聚焦这种宝贵的艺术形式——民间小调儿。

“小调儿”的发展历史

《欢乐喜剧人》张云雷演出《探清水河》选段

中国作为拥有着超过5000年的悠久历史，孕育出了众多璀璨的文明。其实早在《诗经》中的叙事性诗篇当中早已基本形成了这种体裁，例如《探清水河》中开篇的两句：“桃叶儿尖上尖，柳叶儿就遮满了天“，把《诗经》里边赋比兴的手法运用的非常精彩。在汉代的《相和歌》就是用丝竹伴奏的歌唱形式，同徒歌谣(清唱一类的歌)有明显不同，《相和歌》便作为了小调的源头之一。魏晋南北朝时期开始，民间出现了《子夜四时歌》，《从军五更转》，《月节折杨柳歌》等时序体的乐府民歌，从中可以看到到当今传播较广的几种传统小调，如四季﹑五更﹑十二月的体式结构原则。至隋﹑唐之际，有更多的民歌得到选择提炼，而成为说唱﹑歌舞演出的一部分，称为曲子。它也是小调体裁的早期形式。宋﹑元之後，伴随著经济的日益繁荣，小调也进入了一个全面发展的成熟阶段。元代兴起的小令﹑散套﹐在传播过程中﹐为适应市民阶层的需要而逐渐与体式严格的南北曲分离，变为一种通俗易懂﹑流畅优美﹑仍保留著曲牌名称的小曲。直到明﹑清时期﹐在一部分文人学士中兴起了编纂民歌唱词专辑的风气，《探清水河》便是清末民初时产生的。

经过历代的流传，在艺术上经过较多的加工，慢慢的形成结构均衡﹑节奏规整﹑曲调细腻﹑婉柔的特点。民间俗称众多，如小曲﹑俚曲﹑里巷歌谣﹑村坊小曲﹑市俗小令﹑俗曲﹑时调﹑丝调﹑丝弦小唱等等。

“小调儿”的雅与俗

雅俗共赏

说起“雅”“俗”之分，实则为一个很大的话题，但是之所以谈起此事，还要从《探清水河》说起。

《探清水河》是北京的民俗小曲儿，北京小曲是一种古老的传统曲艺。从明、清流行的一些唱本，从《北京俗曲略》等一些有关的资料，可以见到明清时期在北京流行的时调小曲名目繁多、色彩各异，而且流传深入到社会各层。

在明清，清末民初之时由众多的演艺中由于目的的不同加之以区别，例如有在茶园当中的一些小曲儿演唱者，也有在青楼中，豪门富商蓄养的少年歌童扮作京中妇女以歌舞奉客酬宾者，谓之“明僮”或曰“像姑”。可见由于社会身份的不同，对同一种小曲儿有着不一样的理解。

在《探清水河》中，我们听到的大部分版本是由郭德纲早期从民间老艺人那里整理改编的，之所以改编便是为了迎合社会主流价值观，更便于在公众场合演唱罢了。想必大家一定知道德云社演唱的版本是像我们展示了一段凄美的爱情故事，但是大家又在张涵予出演的《智取威虎山》中也听到了这首小曲儿，可能会问，为什么土匪会唱这种唯美的爱情故事？是不是和身份有点大相径庭，但是小曲儿本起源于民间，故有着更多的市井气息，在曲词内容上有着很多的生活痕迹。而在东北二人转本中则更多的主要是描述二人偷情的过程，所以土匪唱这个就不难理解了。

这首小曲儿在过去有被用作调侃，讽刺社会的作用，其中“提起那宋老三，两口子卖大烟”和“可怜那二爹娘爱抽那 *** 烟，耽误了小奴我的婚姻事”，但也有在一些风月场所进行演绎，也被称作为“窑曲儿”，正如很多细心的人会发现《探清水河》中讲述大莲妹妹与佟小六夜半幽会的时候，从一更天一直唱到到五更天，单单少了”四更天“的内容，那是因为那段正是描述二人缠绵的内容，为了影响所以做了删减。

其实，作为民间艺术，是我们的艺术瑰宝，究其本身是没有错误的，关键是我们自身的心态是否端正，最重要的是侧面反映了我们百姓对生活的一种乐观的态度。

即将消失的艺术瑰宝

德云社掌门 郭德纲

时调小曲虽然是一个曲种，梳理各种曲牌流传延续的脉络则是十分浩大的工程。因为历代的小曲新作极多，曲牌的名称和唱段的名目更迭频繁，从各种唱本曲集标目检索，明、清在北京最流行的、流传得最长久的时调小曲是：《西曲》、《岔曲》、《山坡羊》、《驻云飞》、《耍孩儿》、《银纽丝》、《寄生草》、《打枣杆》等。这些小曲有些仍在流传，有些已改了名目，有些则已从舞台上消失了，还有些则已成为某种戏曲音乐的组成部分。

郭德纲创办的德云社，抛开社会等因素，对于他在民俗艺术方面做出的贡献是杰出的。

相信很多的朋友一定是在听了郭德纲的相声之后开始重新爱上相声，也正是因为相声，大家开始了解并且喜爱上了越来越多的戏曲，小曲儿，太平歌词等等，也让现在的年轻人重新认识了中国传统的民间艺术。有不少人说郭德纲将很多民间曲调儿进行了改编，毁坏了原作，但是事实上，整理了文案以及唱法的同时，也要迎合不同时代的受众群体进行适当的改编，也要将这些艺术通过媒体，公众场合等演出更好的让人们熟知，但本着和谐社会的原则，完整的艺术形式只能通过”师传弟子“的形式进行延续，这一点做法，我们应该本着鼓励的心态，而非抵触。

奉上《探清水河》歌词

清朝火器营 实景

清水河 实景

火器营

现在的火器营

在清末民初的时候，火器营是制造枪炮的，火器营村是满族的聚居区，住着宋老三一家，靠种大烟、开烟馆为生。老两口子膝下无儿，所生一女起了个乳名叫大莲。大莲长到十六七岁的时候，真可谓是亭亭玉立，说媒的人踢破了门槛，但是松老三两口子整天吃喝玩乐，不关心女儿的婚姻大事，后来遇到本村青年农民佟小六，他们两个就偷偷地相爱了。有一次小六来到大莲家，他俩在偷偷地幽会当中被父母发现了，这一下可惹了大祸了，这是辱没祖宗、败坏门庭。大莲的父亲就用皮鞭子把大莲打得皮开肉绽，给她一把菜刀、一根绳子、一把剪子叫她自裁，最后大莲被逼无奈，一狠心就跳了门口的清水河（清水河就是从颐和园出来的长河）。小六听说大莲已经跳河死了，他带着烧纸来到清水河，在一个凄风苦雨的夜晚，来祭奠他的大莲妹妹，祭奠完了以后可怜的小六也跳了河，这个故事是一个双方殉情的故事。

曲词：

桃叶儿那尖上尖，柳叶儿那遮满了天，在其位的这个明阿公，细听我来言呐，此事哎 出在了京西蓝靛厂啊，蓝靛厂火器营儿 ，有一个宋老三

提起了宋老三，两口子卖大烟，一辈子无有儿，生了个女儿婵娟呐，小妞哎 年长那一十六啊，起了个乳名儿， 姑娘叫大莲

姑娘叫大莲，俊俏好容颜，似鲜花无人采，琵琶断弦无人弹呐，奴好比貂蝉思吕布，又好比阎婆惜座楼想张三，太阳落下山，秋虫儿闹声喧，日思夜想的六哥哥，来在了我的门前呐，约下了今晚这三更来相会呀，大莲我羞答答低头无话言

一更鼓儿天，姑娘我泪涟涟，最可叹二爹娘爱抽 *** 烟呐，耽误了小奴我的婚姻事啊，青春要是过去， 何处你找少年

二更鼓儿发，小六儿他把墙爬，惊动了上房屋 痴了心的女儿娇娃哟，急慌忙打开了门双扇呐，一把手拉住了心爱的小冤家

三更鼓儿天，月亮那照中天，好一对多情的人 对坐话缠绵呐，鸳鸯哎戏水我说说心里话呀，手拉着知心的人， 不住地泪涟涟

五更天大明，爹娘他知道细情，无廉耻的这个丫头哎，败坏了我的门庭啊，今日里一定要将你打呀，皮鞭子沾凉水， 定打不容情

大莲无话说，被逼就跳了河，惊动了六哥哥，来探清水河呀，亲人哎 你死都是为了我呀，大莲妹妹慢点走 ，等等六哥哥

秋雨下连绵，霜降那清水河，好一对钟情的人，双双跳下了河哟，痴情的女子那多情的汉呀，编成了小曲儿来探清水河，编成了小曲儿来探清水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