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
文
摘
要
第一次看到姑姑的那个男人时，我才不到10岁的样子。
那时姑姑来我家，在河边洗我的衣服，我在姑姑后面的小土坡上玩草。
男人偷偷从姑姑身后捡起一块小石头，在姑姑前面的河面上划出了一波波的浪纹。
姑姑笑了，那是我第一次看到爱情美好的样子。
后来姑姑恋爱了。
年底我去奶奶家，姑姑的一帮姐妹们围着炉火前烤火聊天。
那是一群豆蔻年华青春正茂的姑娘，她们嬉戏打闹，让人感觉年轻是那么的美好。
男人也穿梭在他们中间，和姑姑的一帮姐妹们有说有笑。
只见一会他便唱起了歌。
他唱的是迟志强的“十不该”，当时很火的一首歌曲，不过被他改了歌词。
“一不该呀二不该，你不该偷偷摸摸把我来爱，偷偷摸摸把我来爱也没关系呀，你不该把我的肚子来搞大.......。
一群人嬉笑怒骂着，却丝毫看不见姑姑有任何的不高兴。
那一刻我是讨厌他的，口无遮拦得像个二流子，奶奶也不喜欢他。
02
姑姑后来结婚了。
我叫男人姑父，结婚后的好一段日子里，总是会有姑父的各种各样的花边新闻传到奶奶耳边。
好脾气的奶奶听听气一下也就过了，老人总怕管多了会让年轻人不开心。
我很生气，觉得姑姑嫁给这样的人太可惜。
姑姑则认为姑父在外面花天酒地很正常，她认为大多数男人都是这样，还觉得是自己做得不够好，才收不住自己男人的心。
于是，姑姑就越发对姑父好，姑姑的忍让放纵了姑父。
姑父在外面花天酒地，他不仅花心，还du博。
那时的姑父在供销社上班，可他总是不好好上班，成天在外面打牌，找女人。
供销社的工作都是姑姑代做的，姑姑替他的工作忙上忙下。
每天吃完早餐姑父便出去了，玩到中午或晚上才回来。
他总是会鼻孔朝天，没好脾气地对姑姑说：“饭好了吗，给我那副筷子。”
每每此时姑姑总是陪着笑脸。
姑父在外面 *** ，偶尔会赢，但大多数时候都会输。
他在外面欠下的债，总是会让人去家里找姑姑要。
姑姑总是东借借西借借，拆了东墙补西墙，永远只见她大白天地在外奔波借钱。
人家劝她说你别管了，他在前面赌，你在后面帮他，是害了他，也害了你们这个家。
姑姑不听，她觉得自家男人的事就是她的事，她不能欠钱不还，她说她不想让自家男人让人在背后笑话。
姑父的赌小则十几块，大则几十块，最后上好几百。
没钱赌他就跟人打借条高利息借。
这些输的钱和打借条借的钱最后统统都来找姑姑要。
姑姑也没有办法了，她借不到钱了，便跑到娘家来借钱。
可是姑父的名声太臭了，人家不是不愿意帮助姑姑。
这时大家都纷纷劝她离婚。
03
姑姑红着眼离开。
姑父快一个月没回家了，姑姑四处找他。
她没有等到姑父，却等来几个讨债的人。
那天，有几个人拿着个纸条给姑姑看，上面有姑父的签字画押。
原来姑父在外面豪赌，他赢了就想赢更多的钱，输了又想再把本钱赢回来，就这样，他把一栋房子输掉了。
那几个人限姑姑三日内必须搬走，不然找人来扔东西。
姑姑没有办法，她找到姑父的单位，单位看姑姑可怜，给了他一间走廊尽头6平米的小单间。
这个小房间是无论如何也住不下她们一家四口人的，姑姑便又在把尽头的通道口，用防水布搭了一间小小的房间，做饭便在了外面，下雨时再把炉子收进来。
姑父回来了，他脸皮厚得很，看着这个被自己折腾败了的家，信誓旦旦：
“还可以，还有地方住。老子就不信赢不回来，上次是手气不好，老子一定要再赢回来。”
姑姑一听，瘫在地上，涌出泪水：“老天呀，你别再赌了，房子都赔进去了，你再赌，这个家就完了。”
很多人都认为姑姑这次是绝对不会原谅姑父了。怎么的她也会跟他离婚。
可是姑姑连架都没有吵。
姑姑说吵有什么用呢？能把房子炒回来吗？只能把他越吵越远。
我就嫁了这么个男人，这是我的命，离婚不是让人笑话吗。
那年的年底，我去给姑姑拜年，看着姑姑忙上忙下的身影，在那间挪不开身的小房间。
姑姑说：“一切会好起来的，你姑父也会变好的。”
临走前，姑姑还塞给我装着两毛钱的红包买面饼吃。
姑姑总是对姑父和她们未来的生活怀揣期望和信心。
对于姑父，我们旁观者很清楚，用大家的话说，简直是 *** 之徒，狗改不了吃屎。
姑父花心、好赌，却是个脑袋瓜好使的男人。
在70年代那个电视机还不普及的时代。
尤其农村，一个村也没有一户人家有电视机，即使有，也是那种很小的一放就闪着星星的黑白电视机。
姑父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哪里搞到了一台录像机和大彩色电视机。
他买来了一个木拖车，挨村放起了录像。
《射雕英雄传》、《龙门客栈》、《飞龙英雄传》等等。
他当时收门票5毛，场场爆满。
看生意如此好，为了多挣钱，胆大的姑父又开始动起了歪脑筋，他放起了huang.色录像，收门票八毛一张。
不久姑父出事了，他被抓走了。
04
姑姑四处筹钱，为了赎姑父，她四处找关系，到处张口跟人借钱。
可有多少人愿意借钱给姑姑呢？
大家对姑姑对这个男人的态度即感到不解又痛心，说你离了吧，日子肯定比跟他过要强得多。
姑姑求爷爷告奶奶，眼泪不知流了多少。
她跟家里的兄弟姐妹哭诉，求家里人帮她一把，把姑父无论如何也要赎出来。
可家里人也不愿意帮她。
家里人早已对这个又嫖又赌的男人失望透了，他们都希望姑姑把婚离了，不要管他，就让他把牢底坐穿。
终于，姑父还是出来了。
据说赎他的钱是姑姑花了高利贷借来的。
姑父一出来，姑姑便给姑父弄好吃的，她说姑父坐了这么久的牢，没吃到好的，没睡过好觉，一定受了不少苦。
姑姑的善良和对姑父全心全意的爱没有换得姑父一丝的改变。
可在姑姑看来，她总是以自己的退步妥协全心全意对这个家的付出。
别人问起，她总是捋一捋蓬乱的头发：“铁树总是会开花的。”
可是她忘了，人不是铁树。
一旦良心喂狗了，你还指望他能重新长回那颗良心吗？要等多久，赌上一辈子够不够。
来源：婚恋专家魏亭亭
